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而真火气也好似失去了目标之后散于无形。
计缘眉头紧皱的看着悬浮空中的石块,随后放开控制,这一刻,石块再也维持不住形状,化为飞灰散落地面。
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其中一部分石灰,入手的感觉冰冰凉凉,但以法眼仔细看却能隐约感受到有一股凶猛火蕴的痕迹残留。
计缘看了看身边的大枣树,又看看身后青藤剑,似是喃喃自语又好像也在问它们。
“应该说不愧是三昧真火吗……”
不过计缘好像忘了其实勉强还算得上有第四者在场,躲在计缘怀中一角处,尚处于折叠状态的某只纸鹤,悄悄往里衣服深处钻了钻。
“咚咚咚…咚咚咚……”
这会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计先生在家吗?计先生?”
“咚咚咚……”
“来了来了。”
计缘于是边回答,边快步走向院门,打开门一看,外头站着一个年轻的差役,面部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在门口弓着身子搓着手。
见到计缘开门,对方显然很高兴,赶忙拱手问候之后取出怀中的几封书信。
“计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前两天我也来过,那会家里头没人,给,这是您的书信,时间上可能有长有短,但都是前两天才到邮驿的,我给您送来了!”
计缘回礼之后接过书信,看着对方很冷的样子也招呼一句。
“哦哦哦,多谢多谢,外头凉,不如进屋喝口热水吧?”
计缘当然没烧水,但对于他而言要弄壶热茶再简单不过。
差役搓着手跺着脚,瞅了瞅居安小阁内部,那边房门开着,里头看起来暗沉沉的,院中的枣树虽然披着雪,但却依然翠绿。
“呃…我还有公务要忙,就不打扰了……”
“好好,小差爷请自便。”
“好,告辞了!”
计缘再次同对方问礼之后,目送这差役远去,最终消失在巷口。
也不知道对方是因为真有事情呢,还是居安小阁凶宅的余威尚在,哪怕已经过去这么久,能不进去还是不进去。
看看手中的信件,从封口上看不出是多久以前写的,一封是尹青的,一封是尹夫子的,还有一封居然是来自独臂刀客杜衡的。
计缘关上院门,低着头看着信件走回院中于石桌前坐下,先将尹家夫子的信都拆了,粗略扫上一眼觉得不是什么急事,便再打开了杜衡的信细细看了起来。
敬请计先生启阅:
衡游于金州秋水之畔,听乡人言一邪妇,喜剜人心而啖之……两县之地人心惶惶,官府差役捕之无门。衡自持武功,遂与友人日夜巡查,引刀而待……
……此妖妇阴邪,不类寻常之人,衡与诸友力战一夜,死伤一十三人,斩鬼童七名,将妖妇削首,其血浓黑且腥臭无比……其后友人又有三人毒发不治……
衡以为此事蹊跷非常,已非凡俗之祸,遂传书于先生。
杜衡敬禀书于甲申年秋至万籁俱寂之时。
……
信件陆陆续续写了两页纸,字迹虽然不算多优美,却铁画银钩十分有力。
计缘越是读信,眉头越是皱起,这种事情,那边的神祇不管?或者说也可能只是练了什么邪功的江湖人作恶?
烂柯棋缘 第207章 处境不妙的侠士
计缘抖了抖信纸,看看并无什么遗漏的地方才将信纸重新折叠后放回信封。
‘观字如见人,杜衡左手写字都已经如此流畅有力,想必正如其人的习武之势,虽未臻至完美却无比蓬勃。’
收起杜衡的信,计缘又重新看起了尹青和尹兆先的书信。
尹青的书信内容和预料中的一样,大部分只是普通的近况描述,也讲了一些在江边读书的事,读了哪些书,水面有什么反应等等,但却并未写出任何“大青鱼”“老龟”之类的词,这应该是时间节点最近的信件了,就在半个月前写的。
尹兆先的信则写于深秋,婉州到这和金州到这其实距离差不太多,可杜衡的信同他前后时间差别一个月有余,因为道路通顺发达程度有区别,加上尹兆先是个知府,传信速度就是差这么多。
在信中,尹夫子难得向计缘吐露了一些心中烦恼,说即便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官场还是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从上至下乃至一个府衙内都多得是狗屁倒灶的事情,虚与委蛇之类的事情倒还是其次了,某些人真的是酒囊饭袋,除了吃喝什么都做不好还不愿意闲着,但这两年下来,他养气功夫也见长,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开始整顿丽顺府了。
当然,尹兆先的信最主要的不是为了向计缘诉苦,他也不是这么无聊的人,真正的重头消息是尹家夫人已经被号出喜脉,确认的时候有一阵子了,然后特地写信告知计缘和尹青。
看得完自己好友的信,表情颇有些奇妙。
“这个……不知道尹青看了尹夫子的信,会是个什么感受……”
三封信看完,计缘在院中思量着站了一会,抬头看了看挂着雪的枣树枝头,然后伸出手冲着大枣树道。
“求一粒新枣。”
话音落下,枝头就有一粒火枣掉落,正好落于计缘手心。
与之前岩石成灰有些异曲同工的是,这火枣握在手心也是凉凉的,可同样能感受到内里一股充盈着灵气的火力,当然这火力比较柔和。
取了火枣,计缘快步回屋,从里头将两把锁找出来,关好屋门锁上,然后再出了院子锁上院门,虽然有人来找他的开率并不大,但是这样至少让人明白他出远门了,不用一直候着。
做完这些,计缘站在院门外,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手指一点就算是留了话,之后随手朝着居安小阁院中抛去,嗖~得一下,囊绳划过一个弧度,直接挂到了里头主屋的门头上。
锦囊坠在门上依然左摇右晃的,这过程中,锦囊口子里悄咪咪探出一个细小的白色纸脑袋,看了看外面然后又马上缩了回去。
外头的计缘看看四周之后,也不再犹豫,施了障眼法后轻功纵身一跃,在空中卷起一阵清风升至高空,随后驾云离开了宁安县。
。。。
金州位于稽州西北方,也处于京畿府正北方,直线距离上讲,路途比稽州到京畿府要近一些,但常人如果真的要从稽州去金州,那绝对是比去京畿府要耗时更久,实在是交通条件太差,路途崎岖不说也无多少利用得上的水道。
计缘用飞的,虽然少了一些地面限制,但也不是真的就一帆风顺的没顾虑,在飞了三四个时辰之后,天际罡风似乎不太平稳,时有下卷之势,令计缘飞举之时也不得不小心几分,若不是追求速度,有些地方甚至还不如计缘用腿跑得更顺畅。
大约是日落后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计缘中在昏暗的天色中踏上了金州的土地,明显感觉到气温比稽州冷了好多。
这里是大贞北境之州,论繁荣程度,算是在大贞国境内垫底的那几个,主要是因为人口比较稀少,自然灾害之类的倒也不算多发,可冬天和初春实在是难熬,耕种时间也就少了很多。
计缘落下的位置是个一个他不知道名头的城镇,他一不问路二不起卦,不过是凭借这与棋子之间的气机感应找来了这里。
站在镇外睁大法眼看了看城镇的情况,虽然这么看比较粗略,但至少明面上并无什么妖邪之气,只不过这人火之气似乎也不太浓郁,总觉得好似有些烧柴火不旺的感觉,单这一点就让计缘多留了一分心。
这并非是因为人少,实际上就算只有一个人,人火气也是有旺不旺的区分的。
庭水县只有一家规模不算大的客栈,虽然叫县,但在计缘眼中差不多就如同一个大一点的镇子。
在这家名为迎客楼的客栈内,几间上房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换租住的客人了,正是杜衡忽和他的一些个侠士友人。
奇怪的是三间挨着的上房,中间那间被打通的两侧木墙,三个房间放着九张床,并且尽量靠在一起,室内好几个暖炉炭火不断,将里头烘烤的暖洋洋的。
在三连房中间,杜衡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心,一把并未归鞘的长刀就这么被左手抓着杵在地上,一双眼睛虽然闭着,但看他这样子,定然是随时能暴起发难的。
边上还有三名穿着衣服的江湖武者,有的坐在茶桌前,有的则盘坐在地上练内功,而那些靠的很近的床上,则都睡着人,其中有三人完好,另有四人脸色白中泛清,即便睡着了也是渗着汗水,偏偏身子缩在一起好似非常冷。
“咚咚咚…”
“谁?”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杜衡猛然睁开眼睛,桌边的一名武者更是冲着门外低喝一声询问。
“客官,热水烧好了,要想在提进来么?”
是店小二的声音,杜衡朝着其中一个武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站起来,打开门仔细瞧瞧店小二才回答。
“提上来吧,对了,有什么消息没有?”
店小二打了个哈欠,看了看里头才回答。
“大冬天的,能有啥消息,咱这入了冬大雪封道,到处走动的人可不多。”
“嗯,你去忙吧。”
“哎好!”
看着店小二离开,那武者才重新关上了门。
“杜大侠,我们来这个县这么久了都风平浪静,看来这次已经摆脱了。”
杜衡看看身边的同伴,皱着眉摇了摇头。
“未必,不可放松警惕,我们这次的对手可不是江湖败类,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了!”
“嗯!”“对!”
旁人附和之余眼中也有忧色。
“真是被这冬天耽误了,否则我们早就去府城了。”
“没办法,金州地广人稀,道路更是恶劣,这些小县若是县城,甚至都不如内州大镇,连座城隍庙都没有!”
像是为了缓和气氛,几人说话间有人开一句玩笑。
“遇上过这事,以后回去在江湖上也有谈资了,杜大侠,记得你们杜家曾有高手酒后斩鬼的典故,咱们也不遑多让了吧?”
杜昱天酒后斩鬼的事迹在江湖上算不得秘闻,当然信的人没几个,包括曾经的杜衡,不过现在这里的这些人可更愿意相信的。
杜衡没说话,另一人倒是自嘲的说了一句。
“不过我们好像并没能杀得了那些鬼东西!”
讲到这里,刚刚说话的汉子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来了气。
“娘的,明明都已经把那妖妇的头砍了,居然还能不死又找上了门来,那些可怖的孩童也几乎都没事,也就杜大侠狂催刀气斩得其中一个孩童烧了起来,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
“最可恶的是这毒,李通州如此高强的武功,居然也无法逼除毒素,用尽药石反而愈发奄奄一息,否则有他和杜大侠一起坐镇,我们怎么会被……哎!”
杜衡一直坐在那杵着刀听着旁人讲,自己则不开口。
“杜兄,你说我们能逃得掉吗?”
边上一名带着些许黑眼圈,同杜衡一样有些疲色难掩,他一说话,房间内就近了下来。
杜衡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周围。
“一定能,我们写了这么多信,一定会有援手过来的!”
“可金州这情况…入冬后那些未必送的出去,入冬前则……”
这武人话没继续说下去,大家都知道入冬前他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直在为同伴疗伤,直到入冬后情况突然变得诡异,原本应该稳定的伤员也伤势恶化。
“不会的!”
杜衡沉声低喝一声,提振旁人的精神。
“我曾经得到魏家消息,说我一位高人师长已经云游归家,建议我前去拜访,当时我身在外地无法归去,但在入冬前我已经写信给他,只要我那位师长能收到信……”
“咯啦啦…咯啦啦啦啦啦……”
一种细微的响声响起,杜衡话音止住,室内的武人也都下意识望向头顶。
其中一人身上泛起鸡皮疙瘩,指了指上面低声道。
“屋…顶……”
烂柯棋缘 第208章 也算看得起你们了
在这客栈上房内的武人,多少也算得上是江湖好手,更有如独臂狂刀杜衡和烈侠李通州这样在江湖上都闯出一定名号的一流高手,即便之前在对话,但其实一直没分心,听觉十分敏锐。
刚刚在说话间听到屋顶上有细微的动静,就立刻被所有人都发觉。
“咯啦啦…咯啦啦…咯啦啦……”
这是一种踩雪声,或者还有其他的声响夹杂在里头。
金州复地此时严寒非常,室外温度极低不说也经常下雪,客栈屋顶上的积雪起码得超过了一尺厚,踩在上头就会发出这种咯啦啦的响声。
杜衡抓着刀的手愈发用力,背上青筋已经渐渐鼓起,显示着他其实也没那么镇定。
边上的一个听觉最为出众的武人细细倾听,握着拳的手先是伸出一根手指,随后两根,三根,四根…..
到最后以小指和拇指摆出数字手势,告诉同伴上头一共有七个不同的声响。
这是什么情况已经不言而喻了。
几名武人相互之间点点头,有两人悄悄走到几张大床边,将伸手运功,将睡熟的同伴一个个抖醒,就连那四个身中剧毒的也是一样。
睡着的七人显然在睡前就早已心中有底,相互间有过类似预案,所以醒过来一点声响都没发出,看看屋内的情况就知道“又来了”。
刚醒的几人各自从床边摸出随身武器,掀开被子,一个个居然全都是和衣而眠,或者提振精神或者暗自强撑着下了床。
杜衡朝着桌上努了努嘴,上头有好多支火把,还有一个布包袱。
几名武者上千将火把一个个丢给同伴,同时解开那个布包,里头是一个个装满液体的羊尿泡,里头的液体颜色黑红油亮,乃是黑狗血混合了火油。
这一共十一名或中毒受伤或面色疲惫的武人,此时表情却一个个亢奋起来,即便大家都头皮发麻脸色难看,但还是有人嘴角露出冷笑。
这些“杀手锏”虽然还没用过,但想必还是能让那些不人不鬼也死不了的东西喝一壶的。
这一趟铲除妖妇,已经有好些个江湖友人遭了毒手,虽然怕,但心中的仇恨也深,指望官府是指望不上了,最终只能自己决一死战。
不过这装了黑狗血和火油混合物的羊尿泡不多,一共也就四个,其中四名高手一人怀里揣一个,其他人除了杜衡,全都是一手武器一手火把准备好,也都围在几个炭火炉边,以便随时点火。
这一切准备看似繁琐,但实则也不过就是在四五个呼吸之间而已。
此刻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尽量压低呼吸,但紧张的感觉却越来越强,谁都知道其实保持常态或者继续聊天麻痹对方好一些,但做不到。
这会楼道上又有脚步声传来,两个店小二一人拎着两个装满开水的桶子走到了门外。
“客官,热水来了。”
“咚咚咚…”
“客官开开门,热水来了,我们两拎着四桶呢,开开门。”
房内所有人都心下紧张,自然无人会在这时候洗漱,但这店小二却不能不理。
杜衡压低了声音对着友人道。
“去快去将店小二打发走。”
若非一行人实在状态太差,又需要照顾,其实找个无人的小院能住下最好,但这小县城没有这种地方,去野外更是扛不住。
如今金州大雪封道,往来商客之类的早就在入冬前走了个干净,这小县城的客栈反而是最空旷人最少的地方。
那名脸上带着明显黑眼圈的武人走近门前冲着外头说道。
“开水放楼道吧,我们一会自己拿进来。”
这么说了一声,外头的两个店小二面面相觑,却有些不太想走。
因为这些被风雪困于此处的客人出手豪气,让他们代为买药什么的钱给的足,常有油水,半夜烧水这种事也次次会给赏钱。
人走可以啊,赏钱也给嘛!
“呃,客官,这大半夜的,您们可能不方便,我们还是帮你们拎进去吧!”
“是啊是啊,这水可烫可重了!”
两个店小二在外头磨蹭。
“哎呀让你们放下就放下,哪那么多废话!”
听到里头吼了,外面两人这才相互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支了一声。
“那行,给几位大爷放外头了,这大冷天大半夜的,当心水凉了。”
“走了走了,回去睡觉…”
这两人在外头这么嚷嚷两声,但却没有走路的声响传进屋内,显然还没走。
这下连杜衡都急了,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声对同伴道:“给他们赏钱!”
同伴也是猛然醒悟。
“真就死要钱!”
这么低骂了一声,真准备去开门,边上另一名武人却拦住了他摇了摇头,这下室内其他几人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喂,忘了给你们赏钱了,还在不?”
外头无人应答。
“砰咚…”
外头水桶倒翻的声音响起,有几名武人下意识朝门口看去,看到门缝里渗进来冒着热气的开水,随后又有一抹嫣红一起流入。
几名武人对视一眼,一起狠狠往门外一踹。
“砰~”
客栈房门直接连着门框一起被踹飞出去,“咣当”一声撞上了对门。
朝着门外望去,两个店小二已经倒在了地上,一个胸口开了个大洞,另一个吓得瘫软在地浑身颤抖尿液横流。
而一道黑影在门板砸过来的时候就闪身避开,是一个面色惨白但样貌秀美的大肚女子,一双眼睛乌漆嘛黑中带着两点血红的瞳孔。
一众武人鸡皮疙瘩骤起。
“妖妇!”
“死来!喝~~~”
杜衡暴起挥刀,身法运转身形如狂风,向着那妖妇斩去,刀锋上的刀气更是泛着赤红。
“当…当…当……”
刀锋斩在那女子一双指甲上打出一串火花,杜衡身法挪腾飞快,女子同样形如鬼魅,同杜衡缠斗在一起。
杜衡的刀势猛烈,更是隐藏着一种能带给她威胁感的刀气,不过这情况也不知道该说是女子缠住了杜衡还是杜衡缠住了女子。
“砰…”“砰…”“砰…”“砰…”……
屋顶接连破开,一道道穿着新棉袄的孩童身影窜入客栈中,直扑下方一众武者。
“小心!”“快闪开!”
“点火把!”
一众武者一边快速挥动手中兵刃,一边向着各处避开,随后找准时机纷纷点燃手中火把。
这种不人不鬼的玩意本身除了速度极快,指甲更是异常锐利,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开膛破肚,而且带有诡异剧毒,哪怕只是伤了一点点也很麻烦。
所幸这些东西都直来直去没什么武功招式,对于这些高手来说适应了之后也能应对,若非对方越来越难以“杀死”,早就碾压了。
“当…”
“当…”“当…”“当…”
“砰…”“砰…”
打斗中客栈房间的门墙已经被踹开,武人和鬼童之间的战斗在这片显得略微狭窄的空间中挪腾,这更有利于武者,使得鬼童不能来来去去转瞬即逝。
李通州不愧是大高手,便是如今功力不足全盛期一半,眼光却还在,看准一名同伴隔开一名鬼童的飞击之时,左手挥剑挡住一名鬼童,然后右手火把挥出,“砰”得一下重重打在被同伴刚刚荡开的鬼童身上。
鬼童带着火星被打得失去了原本的轨迹。
“来得好!”
另一名武者立刻从怀中掏出羊尿泡,重重砸在那名鬼童身上。
“滋滋滋滋滋……”
一种好似冷水泼在烫铁锅上的滋滋声立刻想起。
“啊……”
一种孩童的惨叫声刹那间想起,使得周围武人的耳膜都显得刺痛。
“娘的黑狗血真的有用!烧死他!”
一时间至少三名武者狠狠甩出火把,朝着那被黑狗血和火油混合物淋着的鬼童扔去,便是客栈烧着了以后也可赔偿,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砰”“砰”“砰”
因为鬼童被黑狗血腐蚀灼烧,居然被三把火把全部击中。
轰~得一下大火燃起。
“啊…啊……”
异乎寻常的惨叫声响起,似乎吓住了其他鬼童,一时间没有再进攻。
“哈哈哈哈哈…烧得你尸骨无存,这下看你还怎么活过来哈哈哈哈……”
“不错!”“痛快!”
其他武人全都士气大振。
“我的孩子!”
“妖妇,你很快就会去陪它的!”
那女子惊呼一声,但杜衡手中的刀法却没有停下,口中暴喝着扰乱对方心神。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女子惊呼过后,突然阴冷的笑了起来,但声音中充满着恨意。
“小女子我倒是小看了你们这些大侠了,你这杜大侠的心我吃定了!”
女子说话间几个鬼魅般的后退拉开了同杜衡的距离,后者在那杵着刀喘息调整也并未急着跟上。
“哼,那就要看你这妖妇有没有这本事了!”
这时,那边的武者又传来惊呼声。
“什么鬼东西?”
“没死!?”
那鬼童被烧着之后,衣服和身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但却并没有死,而是化为一个黑灰色的阴影,甚至能隐约透过它看到其身后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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