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店伙计使劲嗅了嗅瓶口香味,抓着酒瓶犹豫着问了一句。
结果掌柜的一把从他手中抢过了酒瓶,还把桌上的瓶塞子也拿上。
晃了晃瓶子,再冲着光亮的方向往里瞅了瞅,里面有些酒渍但并无酒水,再嗅了嗅香味,芬芳不减,塞上了瓶塞,则气味顿时消减,片刻之后一点也无了。
卓掌柜再使劲嗅了嗅瓶身,发现也没什么气味泄露出来,在他研究的时候,好几个店铺伙计都围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
“掌柜的,这瓶子怎么这么香啊,装过什么啊?”
卓掌柜细细瞧着瓶身上的少量坑洼,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酒瓶,但却本能的觉得这瓶子不一般,听到店伙计询问,心中隐约有些奇异感觉的卓掌柜随口答了一句。
“兴许是装过什么香料吧……”
说话间卓掌柜又瞅了瞅门口,总觉得刚刚的场面好像在哪见过,这念头一起来,就有些收不住了。
这款式的酒瓶子,奇怪的客人,似乎与当年的一幕幕有些地方重合了。
“可能真的装过香料,怪不得那人都不用瓶子打酒了。”
“那这瓶子还扔不扔啊?”
“不扔还能干嘛,洗洗装酒啊?铺子里也不缺个瓶子啊。”
“今天午饭吃什么?刚刚那香味闻着都有些饿了!”
……
柜台边的店伙计你一句我一嘴的聊着,反正园子铺平常闲暇的时候规矩没那么多。
可听其中一个店伙计那句“洗洗装酒”的话,卓掌柜心中又是莫名一动。
“好了好了,都散了,都快午时了,你们几个去外面酒楼订点吃食过来,还有你们两,去对角饼子铺买点炸饼子。”
“今天咱不自己做了?”
卓掌柜没好气的瞪了问话的一眼。
“吃顿好的一还有意见了?那咱自己做吧!”
“别别别别,掌柜的我这说笑的!”“对对对,你这家伙找打!”
“那还不快去?”“马上去马上去!”
“知道了知道了!”
……
几个店伙计赶忙各自出发,反正掌柜的付账,他们园子铺去订菜,甚至不需要排队,各家酒楼绝对是第一时间给他们做,至于酒,那当然是不用买了。
支开了几个店伙计,转身起开背后柜子下的一坛千日春,然后将旧酒瓶的瓶塞拔掉,那股子香味就又一次溢了出来,赶忙套上漏斗,用四两提提了一半千日春,小心灌入旧酒瓶。
颇有些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酒水入酒壶的一刹那,原本那股子香气顿时消退,好似就被收回了酒瓶中。
倒完这半提酒,卓掌柜拿掉漏斗,将酒瓶口凑近鼻子细细嗅了嗅,里头千日春的酒香似乎比寻常的新酒更浓郁不少,但却远远无法和刚刚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相比。
摇晃了一下酒瓶,听着里头酒液流动的声响,再闻了闻,千日春的酒香似乎更浓了点。
卓掌柜取了一个杯子,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把酒倒出来尝试着喝一喝。
闻着这酒液的香味,回忆这刚才那种芬芳,心中很想喝一杯试试,但因为理智所以克制住了这种念头。
这么举棋不定了一会,陆续有店伙计回了园子铺,卓掌柜也就塞上旧酒瓶的瓶塞,暂时将之藏入柜台内了。
随后去酒楼订菜的人也提着食盒回来,一群人一起在园子铺的桌上吃了午餐,收拾完的时候,下午就有生意上门,搬酒运酒算账收钱,一个个忙碌了起来。
傍晚,园子铺即将打烊的时候,店伙计正在收拾店铺,卓掌柜也将最后一笔账核算完毕。
“咦,掌柜的,你咳嗽好了?”
说话的店伙计本来是要帮卓掌柜将装药液的紫砂壶拿去清洗一下的,结果紫砂壶入手才发现这壶居然还沉甸甸的,打开盖子一看,药液大半都还在,搁在前几天那都应该是所剩无几的。
听店伙计这么问,卓韬也突然觉得好像是有挺长时间没咳嗽了。
“是啊,今天整个下午都没听到掌柜的咳嗽呢。”
“哎你这么说还真是,上午我还让掌柜的去看大夫,下午就好了?”
卓掌柜也是心中诧异,细细回想一下,好像最后一次咳嗽也就是上午算完账之后,随后就……
卓韬瞥向藏在柜台下面的那个旧酒壶,原本一下午都有些心思飘飘的他,此刻心跳更是隐隐加快了不少,那股子感觉也越来越重了。
‘这不会真是个宝物吧!?’
。。。
等到天色再次变暗,计缘也再一次回到了城南外的春沐江边,老龟果然还等在江底,并用御水之法护住鱼竿,让这根翠竹湿都没湿。
这会江边已经没什么行人,老龟便也不忌讳什么的浮上了水面,在水中并拢龟足问礼。
“见过计先生!”
“好,多谢了!”
计缘道了声谢,伸手一招,那根龟背上的鱼竿就回到了手中。
老龟看那赤狐并不在计先生身边,以为计先生马上就要走,却见到他又在昨晚所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刻大青鱼不在岸边,胡云则被计缘特例允许去书院最后找尹青一叙,横江杨柳处只有计缘和老龟,这令老龟多少有些紧张。
计缘看了看其中一棵杨柳上比篮球还大许多的一个窟窿口,那正是这次来春惠府的第一晚,老龟含恨所咬,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望向江面老龟。
“那天你问胡云《逍遥游》的内容?”
计缘这话问得平淡恬静,并无什么生气的情绪在里头,但老龟听着心中却猛然慌了一下,一时间极为忐忑不安。
“是……”
本想解释几句,但又觉得这样像狡辩,最终只敢应了这么一声。
但等了好一会没见计先生有更严厉的措词和责备下来,心中就隐隐有一股期待升起,并且越来越强烈。
计缘像是就等着观察老龟的表情变化,看着巨大的龟面上五官的变动也是挺有意思的,不过这一回老龟倒是鼓足了勇气看着他的一双苍目没有躲开视线。
“想听一听《逍遥游》吗?”
果然,一句最想听的话从计缘口中说了出来,老龟极力克制的情绪就再也绷不住了,在“哗啦啦……”的水花溅动中不断弯身叩首。
“想听,老龟我想听!求先生赐教!求先生赐教!”
由于在水中,所以这次它能将身子摆动的幅度做得如同常人鞠躬,只是水面的动静就大了不少。
“好了,你再这么叩首下去,该把远处的船只吸引过来了。”
这会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虽然周围已经没行人,可江面上有游船,这边哗啦啦的水搅动个不停,确实可能引人过来。
老龟遂立刻止住了动静,安静的浮在水面上等候,同时生怕计缘来一句“你想听可我不想讲了”,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运势。
彻底安静下来的片刻之后。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计缘没提醒什么准备好之类的,而是直接幽幽然开口,江面老龟则更是从刚才开始就提起了十二分万分的精神,不敢错过每一个字和每一处停顿。
随着计缘话音传递,周围也被计缘此时逆转天地化生所形成的意境影响,显得气相模糊又深渊,老龟只觉得好似被计先生带着一起化作巨人与擎天巨龟,如同能俯视山川,又好似那不知几千里的鲲鹏,千里转瞬即逝,能上青冥下九幽……
即便是这种时刻,老龟在心绪受到强烈震荡的时候也不忘死死记住每一个字。
计缘的言语速度似乎和时间产生了一些冲突,明明语速正常,到《逍遥游》最后两段“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落下,老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之时,天色居然已经是深夜。
此时计先生停下了话音,老龟却迟迟处于震撼中说不出话来。
计缘看看老龟这样子,自觉这种意境显化的手段用起来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讲道这一块确实道蕴深长。
这一次的效果理论上应该比之上次在牛奎山月台之上还要好,只不过陆山君在妖类中也算悟性奇佳,单凭当夜的道音,领悟也未必就比老龟此刻差了。
“你长久以来执心太重,其实这篇《逍遥游》倒是真的蛮适合你的,其余的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有空多和碧青一起来听书吧。”
计缘说完就提着鱼竿站了起来,意运游龙身如缩地般远去。
老龟猛然回神的时候,已经只见计缘远远的背影,这才赶忙攀爬上岸人立而起,冲着远方连声谢道:“多谢先生教化,多谢先生传法!多谢先生教化,多谢先生传法……”
前几声中充斥着喜悦和感激,后面看不到计缘了,声音中则更多夹杂着种种复杂的情绪。
“我老龟…终究是盼来了时来运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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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第205章 真火之想
以计缘的感观来说,这老龟的修行道路确实是坎坷了点,当然有些祸事也是老龟自找的,毕竟其助人在最开始就带着鲜明的目的,他要真如大青鱼一样反而事情就少。
不过这老龟求道心之诚却是实实在在的,沧桑的经历更是使他极其懂得珍惜,这一点同样能难可贵。
这两天的遭遇对于老龟来说确实算时来运转了。
身运游龙之意,计缘悠闲踏步恍如缩地,夜风吹拂之下衣衫飞扬,若有人能见到的话,真就是一副飘飘若仙景象。
便是扛着一根翠绿鱼竿,也不好谈是破坏这氛围还是为这仙蕴增色一丝。
计缘虽已经远去,但老龟最后的声音还是隐约听得到一些的,此刻也不由在心头想了下。
貌似自己接触了不少人和事,见百姓王侯,自己虽也有推波助澜之时也有所下的棋子,但对于大多数事,但内心往往就是喜欢当一个旁观者,因为知晓昌盛人道中各有行业各有活法,又或者,在自己心里深处明白,红尘滚滚之中,可落子者甚众。
仔细想想精妖的选择就比人少了很多,因为他们往往只有修行一条路,只不过有的是歧途歪路有的是康庄大道,能遇上一些在自己看来有成棋之资的顺眼之辈就非常少了,所以觉得合适帮上一帮也是不为过。
心绪转动之下,计缘轻飘飘以轻功踏着城墙而走,再次跃入了春惠府城内,在往惠元书院方向前行的时候也依然在思考。
有时候“缘法”这词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机缘机缘,缘是其一,机是其二,时机和缘分缺一不可。
以计缘此刻的感观而言,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猛虎精陆山君。
当初才到这个世界,遇上这只猛虎精不可谓不凶险,绞尽脑汁虚与委蛇,说些高深莫测的话才诓过去逃得一劫,一段时间里计缘对这猛虎精是既怕且厌的。
后来得到其送来的剑意帖,这厌就顿时淡去不少。
此后几年里,计缘的能耐上涨,慢慢感受到这猛虎精信守诺言积极向上的一面,也感受到其求道的诚心,对自己这个“师长”的敬重心,而且陆山君作为妖道黑子的棋感也极强,感观上也就变得越来越好,更有信心明白其能弥补曾经恶业。
但如果假设着换种接触方式,让现在的计缘初次遇到山神庙前的吃人猛虎,结果虽然未必绝对,但很可能是一剑斩之。
这么一看,机缘一事不可谓不玄妙,那老龟在此时能遇见计缘,并得了这道缘,也就不好说前几百年的坎坷到底是亏是福了。
惠元书院外,计缘才到的时候,胡云恰好跳出书院院墙。
计缘本以为胡云会不舍得出来,需要自己过来叫一声才好,现在看来这赤狐的分寸感变强了不少,于这种小事上同样有所体现。
计缘不说什么,也并未进去和尹青说一声的打算,带着胡云就驾云离开了春惠府,远远朝着城隍庙方向拱手作揖之后,才飞往宁安县。
回到宁安县之后,计缘没什么变化,在原本的作息中细心参悟钻研着手头上的妙法,倒是胡云不再一直待在宁安县,而是大半时间都回了牛奎山中。
据说其中有陆山君的因素在里头,计缘也没有去管他们,妖类修行的点滴细节方面,陆山君远比自己在行,愿意在修行中抽空“指点”一下胡云也是好事。
。。。
对于处于修行中的人或者妖来说,时间的流逝总是很快的,不经意间时节已经入冬。
这一天的居安小阁内,计缘刚刚品读完一册竹简,正是当年最初得到的两本修仙书册之一的导气决。
这段时间以来这本导气决不知道被计缘反复看了多少遍,有的时候细思对照,有的时候就是纯粹读,一遍遍读。
计缘这么做,不是吃饱了撑着,而是在想要推导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异术妙法。
导气决有很多种,但因为所有导气决都只有催生气感接引吸纳灵气这两个步骤,所以基本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字,加上修行界命名本就朴实,不管内容差别在哪,大家都叫《导气决》。
可若真的细究并给每一本导气决起一个准确的名字,计缘手头上这本应该是叫《天地化生之法》,想牛逼一点可以叫《天地化生大法》。
听起来绝对有噱头,拿到手才知只是导气决,和那些“孤洞悬光法”“化树木接光法”之类的是一样的。
计缘现在虽然不能说法力有多强,但也早已过了需要刻意运转导气决接引灵气入体的时候了,但这天地化生之法却因为他身内意境的存在有了新的意义。
天地化生原理是设想外天地契合内天地,显身内而纳灵气,而现在计缘参考其研究的逆运之法,是内天地契合外天地而显身外。
能做到逆转本就是极为稀奇的事情,而且寻常修仙之辈,你就算身内意境外显也不过容纳意境丹炉的一室之地,且旁人也无法感受,实在是于外天地影响太小。
从使是计缘,如今意境外显虽然宏大非凡,但也就讲道的时候更有用一些,或者偶尔还可以依之提升一下逼格。
可计缘是什么人,思维跳跃程度远超这世界的常人乃至仙妖神魔,这不是智慧上的碾压,纯粹是眼界上的不同。
仙魔之辈需要在长久以来修行中慢慢体悟出的某种可能,于计缘这可能看到某件事,一个念头就联想到了。
如今也是如此。
意境外显的可能性,除了显道蕴,让计某人率先想到的是就是三昧真火。
当初仅仅显过一次威力,一直让计缘念念不忘。
确切的说当年那次其实算不上显现什么威力,那红夫人不过就是在三昧真火的滔天火海边缘被烫了一下,连火都没碰到,若非因为透过尹兆先这棋子的特殊状态,估计那点子真火热力也透不出去。
上次那种方式计缘不敢来第二次,可现在逆运天地化生之法研究透了,说不准就能将丹炉里的三昧真火也引出来。
“啧啧…意境丹炉巍然不动,难以显化是其一,三昧真火太危险了则是其二……”
严格上说意境丹炉的炉子,也有管控真火的意思,丹炉在意境中极为沉重,炉中真火也是极为沉重,往往炉成则不会再动。
推敲的逆运之法至多只能将真火引部分出丹炉,却无法再令其外显,就这都极为耗费心神。
天空开始飘起细细的雪花,院中枣树随风摇曳,从树冠的缝隙内落下一朵朵冰晶,也落到了计缘的头顶发梢和额头。
这一丝轻微的凉意好似击穿计缘的心头,让他一下想到关键。
‘丹室金桥!’
不过计缘眉头也再次皱了起来。
金桥乃是丹炉同丹室的唯一勾连,也是丹气化成法力的关键点,本就是由虚化实的桥梁,乃是修行人的玄妙根本,确实足以配合计缘推敲的法门承载真火接引。
问题在于,出了丹室金桥,这三昧真火可就直接到了计缘的身体上了的。
‘不会把我自己给烧死吧?’
不怪计缘多思多想,即便这三昧真火确实是他自身所蕴,可到底也是一切都在意境中的,棋子也是他点化显现的,不还是过了一遍火差点被烧裂了,很难说计缘自己会被会被烧死。
“我也算喝了老龙不少酒了,龙涎香乃水泽真龙所酝酿,最善滋补也能压得住火力,不至于一下就暴毙吧……”
烂柯棋缘 第206章 真火显,远信至
不管如何,计缘还是得先把法诀完善一下,既然已经决定通过结合金桥让三昧真火接引出来,那么就得考虑好这种后果。
想要运用三昧真火,仅仅靠逆转天地化生肯定是不够的,或者说需要将之与精湛的御火之术结合起来,形成一种特殊的御火之法。
若是最终能成,计缘还想结合自身情况,逆推出真正的三昧真火异术妙法。
其他的都可以解决,最重要的是如何生成三昧真火要多花点时间研究,并且最后可能还需要计缘自己一句敕令,最绕不开的就是保障自身安全。
计缘在小阁院中一坐就是整整五天,除了完善御法,也模拟了很多次可能的真火运行线路。
首先三昧真火出意境丹炉通过金桥到达丹室之后,肯定会从气海而出,其后最坚韧也是最佳线路是上行心窝,过膻中,沿着璇玑和天突至承浆,随后真正涌现出口窍,也就是出现在闭合的口中。
这条上行线路是计缘以为最最稳妥的线路,也是最有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并不会与体表有实质接触的线路。
因为修行的窍穴虽然大多与人体周身经络穴位同名且位置也一样,但修仙窍穴还隐于其内,于身体自然是联系紧密的,可也算是一种介于虚实之间的事物,某种程度上说可以无限大也可以无限小。
虽然也怕被真火所灼,但若计缘存意约束,可以从真意方面将连同的多个窍穴想象成一片广阔的空间,加上真火只引一缕,减少“碰壁”的可能性。
而最大的危险则在于三昧真火真正显露出来的那一刹那,也就是从承浆入口窍中之时,计缘的想法就是风火御法同现,以御火之法约束真火,辅以御风之法将真火吹出去。
总之就是尽一切可能将中间过程做到短促效率,减少“擦碰”的可能。
至于什么从手指弹出去之类的,那还是别想了,路程远不说,脱离指尖窍穴的瞬间肯定会经过体表。
而口中则不同,闭嘴内含则口中是为口窍,开口而吹则真火出,是以不需要触碰体表。
其实真要细究起来,还有一条路数可以走,并且似乎还要更短一点点,那就是往下……
但计缘再怎么不不在乎体面,最起码的追求还是有的,那条路,绝对不走!
五天之后,计缘自觉已经准备妥当,为求稳妥,计缘终于出门去庙外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吃饱喝足,然后直接回屋去以卧姿练法休息,准备将这段时间耗费的心神养到完美。
对于三昧真火,还真不需要多少法力,甚至不用法力都行,只要能施展的了精细的御火和御风就行,最最消耗的反而是心神,这方面他资本还算雄厚。
又过去三天,等计缘打开房门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积攒了薄薄一层雪,气温似乎在这短短几天之内下降到了不化雪的地步。
计缘看了看屋前的地面,雪地上还有一些小脚印,显然是胡云这只狐狸留下的,之前他休息的时候沉浸心神,没有危机感不会苏醒,所以罕见的没听到胡云的脚步声。
在这三天中,计缘于梦中也想得更透彻了一些,以他如今的灵觉而言,真火一旦出了丹室,越是接近口窍,如果有危险的话,危机感也会越来越强,反之则在可控范围之内,也算是一种把控方式。
得此明悟,计缘也不再犹豫,本就是大半意运之法,也不需要做什么热身,直接立于院中心神汇聚,自悟法诀在意境运转,同时计缘身形也在意境山河中显现浩荡身形。
山峰和巨大的丹炉还及不上计缘意境中的身高,伸手在往丹炉边一抹,一种模模糊糊的引力缠绕丹炉,开口以敕令辅助。
“引真火现身。”
敕令声在意境中回荡。
巨手往外一引,就有一缕内里金赤外光泛着灰色的火焰被引到丹炉几个孔洞边缘,在这一刻,计缘还是觉得不宜多引,遂念头一动心神削减一丝,于是那一缕火光从明晃晃的火焰变成了一缕泛着红灰色烟雾样的东西。
‘这下差不多了!’
意境中的计缘以浩荡身形挥袖一甩,天地间显现一座金灿灿的桥梁,那一缕红灰如烟真火气顿时被送出了意境山河,出现在了计缘身内丹室之中。
这一刻,计缘只觉得身体一暖,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浮现喜色,知道真火真的被接引出来了。
入膻中、上璇玑、过天突、至承浆……
真火一路随着计缘的心神引流而上,一瞬间已然临近口窍,一股灼热感也越来越强烈,所幸计缘还没感觉到什么痛苦,同样的,危机感也没多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这使得计缘心中大定,随即直接将真火引入口窍。
这一刻,计缘只觉得口中含着一块炭,烫嘴但却在忍受范围之内,但也没有必要一直含着。
伸手一引,枣树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悬浮而起,同一时刻,计缘张口往外一吹。
“呼……”
一阵细风带着一缕红灰色的“烟”从计缘口中吹出,转瞬就撞上那颗石块。
真火气随计缘所御,缠绕住那一颗石块之后,只见石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随后并未如计缘想象中的那样化为岩浆,而是直接变得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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