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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尹青看了看周围的,又望了望岸边江面,水下深处一块巨大的黑色大岩石边,隐约有青色流动,若不是看得非常仔细也很难发现什么,而且想了下胡云这家伙都能避过常人耳目,想来水下的大青鱼也行。
尹青先放下书,搬来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将衣衫后摆甩开,然后坐在石头上,之后这才取了上头一本谓知义,看看计缘没多说的意思,边便清了清嗓子开口。
“书生当持礼节,懂分寸,明理而知义,为天下之共识,然何礼何义,身正者以何处之不偏,先亦不甚明了……”
水下原本闭目的老龟缓缓将眼睛睁开一丝,这书生念书同寻常朗诵又有些不同,似乎每一句自带情绪,好像自身也在随书求解而非单纯的读一遍内容,很容易将旁听者的情绪也感染代入进去。
这种感染力感受最深的,其实还是当初的断臂刀客杜衡,现在老龟也体会了一丝。
老龟忍不住抬头望望岸边,透过模糊的水波,隐约能见到尹青那张为水流所波动的样貌。
这么望去,丝毫没有模糊的感觉,其周身气相清明异常,见身如见心,好似灵韵交相辉映又剔透非常。





烂柯棋缘 第202章 陈年旧事
这种看见一个人如此清明剔透的样子,让老龟明知会看不透又忍不住想要细观那书生的命数。
但结果却有些出乎老龟的预料,这书生的命数竟然并非模模糊糊,至少不是一眼看去就看不透,而是能窥出其深厚的福德之气,只不过无法细观出其人生起落所在。
放在别人身上,老龟也就不以为意了,毕竟有的人就是平平凡凡一生的,但这书生肯定不是如此,可老龟也不敢再多看,他是来听人读书的,不能本末倒置。
尹青一点点读《谓知义》,品味着自己爹爹当年所书的精意,读的时候会插一些自己的感觉。
并非这书是自己老爹写的尹青才能领会更多意义,实际上他读书都是这样,仿佛能摸到当初成书者的一些思维脉络,能通过品读感觉到他们写书时的心境。
其实很多书生都有类似的感觉,以之区分书籍内涵,有的书只是叙事没多少情感,有的书则是表达思想,往往慷慨激昂。
但尹青的状态和单纯的看透书中想表达什么意义不同,是一种类似灵觉的东西,仿佛能同成书者感同身受,从而感觉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性子孤高或热情奔放,亦或只是装腔作势。
所以对于尹青而言,有的书哪怕是所谓的必学经典,看一阵子就难受得很,为了应付一下考教还是会强记一下就是了,喜欢是绝对谈不上的。
尹青最喜欢的文章,就是类似自己老爹尹兆先这种人书写的文章,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书中想要伸张的理念,更能清晰感受到成书者那股子正襟危坐间,欲挥毫肃清污秽的气势,这种知行合一的感觉就最让他舒坦。
所以现在尹青读文,自然而然就将这种感觉随着读书声一起释放出来,有时候还会用自己的话解释几句,力求让听者能同他一样切中要点,令大青鱼和老龟不知不觉间就听得入了迷。
就连原先一直站在一边看计缘钓鱼的几人也不知不觉听得入神,只觉得这个书生一定学问不浅,再看到对方可能身着惠元书院的衣衫,就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如尹青这样读书,他自己想看完并理解一本书很快,但是要转达给别人的时候,他想要说得就会更多,远比文章表现出来的多,以至于一本《谓知义》直接讲了一整天还没讲完。
期间计缘还专程去买了一些吃食当做两人一狐的午餐,尽量不打断尹青的初次发挥。
待到傍晚,周围的行人已经纷纷回家的回家上船的上船。
计缘看看天色不早,收了那根一整天都没能钓到一条鱼的鱼竿,对着尹青道了一声。
“好了,今天到这里吧!”
随着计缘话音才起,尹青的读书声也戛然而止。
“计先生,您觉得我今天表现得如何?”
尹青略显忐忑的询问了计缘一声,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就接着问了句,同时也看向江面。
“大青鱼能听得懂吗?”
看他这样子,正走到岸边刚放好竹竿的计缘走近他两步,拍拍他的右侧臂膀。
“讲得很好,你爹爹来这里都未必有你好,我就更不行了。”
听到计先生这样夸奖,尹青觉得相当不好意思。
“计先生您这夸得也太假了,您和我爹是什么人物我还不知道嘛,胡云你说是吧?”
尹青问了一身边上的赤狐,后者眼睛动了动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附和,片刻之后才道。
“若只是读书给人听的话,或许计先生说得是真的。”
见胡云罕见的说出这么有思想觉悟的话,尹青也是明显愣了一下,但收到夸赞还是令他很高兴的。
这会计缘将这根新做的翠绿竹竿上的鱼线缠好,望了望远处城门道。
“再有小半个时辰,城门就要关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嗯,回去前同他们相互见个礼吧。”
尹青顺着计缘手指的方向,江面上大青鱼正沉沉浮浮的吐着泡泡看着他,鱼鳍不能并拢只能上下点头,而大青鱼边上,那原本被以为是水中黑石的东西,居然也在浮起来,最后露出一只巨大的乌龟。
“这…这么大的乌龟?”
尹青被吓了一跳,而那只乌龟居然半身立起水面,两只龟足并拢着作揖。
“老龟乌崇,多谢尹先生赐教!”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尹青,惠元书院的学生。”
尹青赶忙回礼,但第一次被人称为先生,还是觉得蛮新奇的。
“对了,这大青鱼以后就叫罗碧青。”
计缘这话音落下,江边的大青鱼就在水中吹出一阵“啵啵啵啵……”的泡泡,仿佛是在应和。
尹青便也笑着冲大青鱼拱手一礼,随后收拾好书籍,略显不舍的对计缘道。
“那计先生,我就回去了啊?”
他知道这一走,估计计先生和胡云就该离开春惠府了。
“去吧去吧。”
计缘故意没多说什么,见尹青转身走了几步之后默默数到三,果然就见他又转回了身子。
“计先生,您就不问问我在惠元书院怎么样,和同学及夫子相处如何?”
计缘促狭得笑了笑。
“哦,差点忘了,那你在那边同他人相处如何呀?”
“计先生您也太敷衍了……”
“哈哈哈哈……春惠府水运发达,写信到宁安县一旬便可,兼之又是州府所在,就是到婉州那边也省却了一大波驿站积存分类的时间,有空写写信!”
尹青这才重开笑颜,点头之后终于转身离开,待到走了一阵路之后才不再几步一回头,而是小跑着进了城。
等尹青走后,计缘收回视线就地盘坐在岸边,冲着那老龟道。
“乌崇,上次同你说过,平生所遇之人中,有什么令你感触颇深的事迹,可以说来我听听,我看今天挺合适的,说说吧。”
一本《外道传》老早就被计缘看完了,已经好久没“”看了,这会听亲历者的故事肯定更有意思。
“遵先生之命!”
老龟在水中行礼,从计先生同尹青的对话听得出计先生可能要离开,精挑细选之下,想到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身体渐渐沉入水中,只余下龟首露出水面,老龟声音中带着感慨。
“那应当是近一百七八十年前之事了,大贞建国方才二三十年,具体的年份也有些记不清了,有很多事也显得模糊……”
老龟见计先生并未因为自己口中说“很多事显得模糊”而打断,便放心的说了下去。
“那一年,是老龟我炼化横骨之后的第五十多个年头,在这春惠府边,有一个萧姓书生前来游玩,其人也算是颇有福缘之相…一次其在花船上因一位醉汉强行轻薄一位歌妓,这位萧书生冲冠一怒为红颜,伸以援手……”
老龟笑了笑才继续。
“随后被那醉汉一脚踹下了江面,虽然很快被花船管事和伙计救了上去,却也落得个灰头土脸,不过那次也让老龟我认为其人算得上正直。”
老龟缓缓诉说着,描述当初怎么以一种不会太过惊吓到对方的方式,与萧书生“偶遇”,怎么同对方慢慢相熟,怎么帮他测算命数,怎么指点他处理某些关键事物的时机。
“原本我不过是想结个善缘,指点其哪里或能寻到一点横财,哪里正急缺什么货物又时机合适,若愿经商也能发笔小财,只是书生家中富裕一些之后,还是更想当官,想当大官……”
“呵呵,王朝气数与官运之道非同小可,岂是算个命能定人官途的,须得靠真才实学,他虽有些才学,可却还不够,我便对其直言相告,告知说若不肯苦读钻研,官途无门,尤其是借助妖邪异力更是大忌,其后很长一段时间,萧靖再也没来找过我……”
计缘静静倾听,自然不会认为故事到这结束了。
“老龟我再次听到有关于萧靖的消息之时,不知为何,其人已经在短短六七年间,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
计缘眉头皱起,看看那老龟,后者眯起眼睛望向江面,这动作代表老龟感慨之情渐起。
这会随着叙述,一些已经快遗忘的细节也被回忆起来,老龟的思路也清晰不少。
“时年乃是立元三十二年,大贞开国皇帝已然迟暮,建国征战落下了的顽疾也在晚年频发难以抑制,该到了传位太子的时候了,只是太子虽早已成年可毕竟威望尚浅,而朝中开国老臣大多建在,从龙之功,盖世武勋……”
老龟说话间,眼睛越眯越细,而在计缘心中,这一刻似是能感受到一股血腥之气即将漫起。
“哎……老龟我也算是倒了血霉了,早年对萧靖的一点帮助,没换来什么回报,倒是血染御史台之时,恶业随之而来!”
还没说什么具体的事,这一句话,基本让计缘明白了随后之事的基调。
诛杀功臣,一件在封建王朝,历朝历代开国皇帝都可能会做的事情。
而萧靖官拜御史中丞,长官朝中刑法,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必定是不光彩的,从龙之功是王朝建立的大功勋,诛杀这类老臣良臣,附带的恶业绝对也够老龟受得了。
计缘右手摆在膝盖上缓缓敲打,同情老龟和其中一些无辜老臣之余,心中也若有所思。
‘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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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第203章 老瓶
记得当初参加完龙君寿宴,计缘沿着通天江在严冬之际泛舟而行,曾经同一艘萧府大楼船进行过一场速度竞技。
不同于老龟直接承受恶业对修行的影响巨大,萧家人只是在凡尘官场中摸爬滚打,本身不接触修仙修法之类的事物,反而对自身影响没有老龟那么夸张。
而官员毕竟是皇权之刀,相对而言大贞国祚也承担了不少恶业,便是诛杀功臣这么大的事,毕竟是凡尘朝野的牵牵扯扯,萧靖也就落得个此生多病短命,只是死后会酸爽一些。
虽然老龟口中的事情都快过去了一百七八十年,但若当初的萧家手段高明没遭到事后清算,还是有可能经历起起落落后依然在朝堂占有一席之地的。
计缘思路也就是这么顺带一转,而老龟的叙述还在继续。
“当年那些开国功臣中,也却有一些桀骜之辈,老皇帝尚在之时能压的住所有人,可一旦老皇帝驾崩,那新皇未必就能掌控朝堂,为了保皇朝稳固,老皇帝决定一绝后患。”
老龟抬头望了望计先生,看对方一脸若有所思之相,顿了一下等计先生看向自己,才继续说下去。
“老龟我毕竟只是窝在春沐江中的妖物,朝堂之事不可能尽知,但老龟我也知晓事件的起因,立元三十二年,经由老皇帝授意,萧靖在皇宫的除夕辞旧宴设局,令老臣中某些个桀骜武臣与太子和众皇子拼酒……”
“皇子中纵有酒量出众者也早已被老皇帝告知只准输不准赢,一些个不知情皇子还以为是父皇怕伤了老臣面子,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皇室子弟尽皆败下阵来,御史台又有官员刻意嘲讽老臣不给皇子面子,引其中某个老臣出言不逊,年宴之际,除却个别才智卓绝之辈,旁人都以为不过玩笑而已,实则是拉开了惨案序幕……”
之后老龟的叙述就比较笼统,毕竟并非朝野中人,到后后面敢多议论这件事的人也少了,能从春沐江上听到的消息自然也少了。
而且老龟到后面已经知晓不妙,想要彻底割断和萧家的纽带,更是不敢测算其中之事,只是偶尔听到某些画舫小舟上,有一些个密友私会的文人会讲起一桩桩惨案。
之后两三年内,老龟自身感受到恶业袭来之势达到顶点,随后终于开始缓和,也知晓惨案即将结束。
果不其然,在立元三十六年,新皇登基,以扫荡乾坤之势“拨乱反正肃查奸臣”,还了少数忠良一个迟来的公道,时年年末老皇帝也驾崩。
“此事令老龟我战战兢兢在春沐江某处山崖水窟内躲藏了多年,生怕一个不慎招来劫数,雨天便是无雷也不敢多动,甚至不敢修炼过勤……”
老龟说得不胜唏嘘,计缘听得也是心有感慨。
而老龟之后躲藏的表现在很多妖物看来可能觉得他怕得有些过头了,要知道不少吃人不眨眼的妖物作恶多端也不怕天打雷劈,可计缘却明白一些。
正因为老龟天赋特殊,所以对修行看得也远比一般妖物远,也更怕一些小概率事件的发生,怕的是小概率事件中的大恐怖。
这一个故事,从日落时分开始讲,一直讲到天亮前才堪堪结束,朝阳都似乎透着故事中的血色。
老龟讲完就闭口不言浮在江面,大青鱼只是安静的在其身边游动,赤狐则趴在原地也一言不发,心中对朝堂上的恐怖争斗也有了很深的印象,有些被吓到了,甚至不由开始为尹青的父亲担忧,也担忧尹青以后若是去当官会不会很危险。
现在已经天明,春惠府城门将开,远方已经有客商或者赶集的农人陆续朝着城门方向过来,城门前已经开始排起了队。
计缘沉默了一会,望着这景象说了一句。
“你这故事,想成书的话,不改改都没法让说书先生去讲……”
人也好妖也罢,亦或是市井和朝堂,真正的和谐是很难的,或者几乎不可能。
计缘其实挺希望通过说书人传播一些有意义的故事,于人的意义,于妖的意义,亦或是其他,除了为娱乐生活极少的世人分享一点茶余饭后的福利,也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小小理想。
感叹完这句话,计缘看看周围三个精怪,最后还是看向老龟乌崇。
“你这运气确实不怎么样,也说明了不要仗着神通乱动什么歪点子,这么多年来,你每逢思动多反受其害,但机会还是有的,不至于求道之路断绝,以后安生点吧。”
“计先生教训得是!江神老爷也说过类似的话。”
“呵呵。”
计缘笑了下对身边三个精怪道。
“你们也不用太过惧怕修行的艰辛险阻,虽然以兽类从头开始千难万难,但一旦修行有成,至少比那些有化形妖物爹妈的妖怪要多几分积累。”
计缘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鱼竿,看看这长度是不方便收入袖中的,也不方便在外头携带着进城,于是将之丢到老龟背上。
“帮我拿着鱼竿,等我离开的时候来取。”
老龟自然应诺领命,而计缘说完这句,就迈开步子朝着城门方向走去,准备到那边排队入城了。
胡云则赶紧跟上,尽量藏在计缘的影子里,小声冲着他问一句。
“计先生,我们是去客栈退房拿行李,然后就回去了么?”
计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先去退房拿行李,否则过了午时又算一天,然后再去一趟园子铺。”
“园子铺?那是什么地方?”
计缘从袖中取出一个旧酒瓶朝着胡云扬了扬,这还是当年他买第一壶千日春的酒瓶,后来还装过一些其他优劣不一的酒,甚至装过龙涎香这等酒。
“千日春?”
“对,就是专门酿造和贩卖千日春的地方,撞上了就去一趟吧。”
。。。
排着队入城,带着胡云想去客栈退了房取了押金,然后在这城中弯弯绕绕着前行,于午前到达了园子铺所在的街道上。
依然是那个店面,依然是那种陈设,依然如当初那般看起来并无多少生意且店内伙计三三两两或坐着或聊天,一副不是很忙的样子。
园子铺最繁忙的时候是春季,因为要酿造新酒,秋季这种时候还是比较悠闲的,尤其现在临近正午,运酒的也不会在这时候上门。
掌柜卓韬正对着一个账本噼里啪啦的算着账目,和核算完其中一条,将算盘前后拨正,这才脸上带着笑意的合上账目
卓家一直秉承着酿造为主,从不出春惠府,自己只收第一道酒钱,不染指之后的二道三道销售,加上州府对园子铺的支持,这些年来生意一直顺风顺水少有波折。
“咳…咳咳…咳咳咳咳……”
卓掌柜小咳了几声,随后有些难以抑制的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连忙拿起边上的一个小紫砂壶对着壶嘴喝了几口,才终于缓和住还想再咳的势头。
边上有些个伙计看看他,关心得问了一句。
“掌柜的,您没事吧,再去看看大夫吧,咳了快一个多月了!”
“没事没事,早就看过大夫了,偶染风寒而已。”
这会计缘也跨入了园子铺,柜台后还是当初那个掌柜,只是老了几分而已。
看到计缘进来,铺子里的人下意识的就打量了几眼,因为施展障眼法的关系,计缘的眼睛如常人一般,所以看起来就是个斯文先生。
卓掌柜只是个普通人,当初虽然对计缘印象深刻,但到底过去这么些年了,自然也认不出来。
“这位客官,您是打算订酒?”
一般来园子铺的都是订酒,按几大坛子几大车的算,也有预定来年新酒的,真正来这零售的极少,但若是来买,园子铺也不会拒绝。
计缘先没有回话,而是走到柜台前看了看卓韬,确实只是染了风寒,胸肺一股寒气积蓄,多暖暖身子有个半月也就散了。
这种病计缘也能治,从袖中取出酒瓶之时,甩了甩袖,卓韬胸肺中的寒气就被扫清了。
不过这小动作其他人都没见着,只是被计缘拿出来的旧酒壶吸引。
“掌柜的,我这有个旧酒壶,装满新酒的话多少钱?”
卓掌柜细细看看这陶酒壶,外表倒是不暗沉,但瓶身上有些磕磕碰碰的小缺口,显然用得频率不低,而且款式应该是几年前的旧款,现在开新窖的酒壶都变了样的。
不论如何,见到这么个旧酒壶,遇上可能是千日春老酒客的人,卓掌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价格没有涨,你这种是一斤壶,灌满的话收贯八百文。”
计缘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句。
“掌柜的,你们自带酒壶灌满一斤都是贯八百文吗?一个壶差两百文这么多?”
卓掌柜本想想去拿紫砂壶润润喉,可好一会了没觉得想咳嗽,便收了手,觉得计缘气度不凡,也起了点兴致的同计缘多聊几句。
“其实嘛,以前并不是的,正如客官您说的,一个酒壶哪能抵得上两百文。”
“那又是为何?”
“嘿,这事其实也没啥不好说的,当初为了巴结一个特殊的酒客,我特意贱卖陈年好酒,也将一个酒壶抵价二百文,这事铺子伙计和一些相熟者都知晓,那次之后,来铺子自带一斤壶打酒的,都只收贯八百文。”
计缘笑了。
“哟,掌柜的还一视同仁呢?那可亏不少钱吧,您可是做生意的!”
掌柜的也“嘿嘿”笑了一声。
“卓某虽然不是文人侠士,但还是有那么些自负,而且啊,不是达官贵人,寻常人谁家天天喝千日春?更少人来这铺子里打酒….再说了,咱呀,也不声张!”
“哈哈哈哈……”
计缘佩服得笑了,从袖中取出二两银子。
“掌柜的还是精明!拿一壶新酒吧,这是二两。”
这就有些怪了,这人不是拿旧瓶打酒吗?
不过既然这人自己这么说了,卓韬也就照做,从柜台取了一瓶新酒,称量了银子后才交给计缘。
计缘拿了酒瓶之后转身就走,在他要跨出铺子时,卓韬才发现旧瓶还在柜台上,连忙喊了一声。
“客官,您的酒瓶还在呢!”
前头的白衫客人摆了摆手。
“送你了!”
卓韬有些哭笑不得,低头看了看这破瓶子,他要这酒壶干什么,园子铺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
但再抬头时,明明才走到门口的白衫客却没影了。
‘走这么快?’
卓韬绕出柜台,走到门口左右张望一下,街道上从近到远影影倬倬,看不见那人在哪,只好又回到柜台上了。
有柜台边的店伙计笑着问了句。
“掌柜的,这瓶子咋办?”
“还能咋办,丢了呗。”
店伙计“哦”了一声,拿起这瓶子上下看了看,下意识拔开了瓶塞,一股淡淡的芬芳带着一股清新之意飘荡,让附近的人闻了都精神一振。




烂柯棋缘 第204章 时来运转
“掌柜的,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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