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而经历了这么一处,殿中剩余的十五个法师不少都有些战战兢兢,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一起负责法会之事的其他司天监和礼部的官员,也同样心中忐忑不已。
所谓帝王令下不可怠慢,既然是皇帝亲口在殿前下令斩立决,侍卫自然是提起精神立刻就将老乞丐押解往宫外大街。
连午时都不用等了,殿前卫士亲自看押,一众禁军相随,将一个老乞丐如同看押犯事的朝廷大臣一样,直接押送到了永宁街。
禁军持枪戟在前方格开行人开路。
“走开走开,不要挡道!”“闲杂人等避开!”
不少百姓看到这架势,就清楚有人要被杀头了,立刻就有很多人在外围随行跟着,还有更多好事之徒闻讯赶来。
“那边好像有人要杀头!”“真的?”
“快去看看就知道了!”
“走走……”“等等我。”
看杀头,也是一种特殊的热闹场。
“哎哎,囚车里好像是个老乞丐?”“是不是那个大臣从牢里出来的样子啊?”
“不是,真是个乞丐,你们看那衣服,连件囚服都不是!”
“这么说确实啊……”“这乞丐好像一点都不怕啊?”
“吓傻了吧?”
……
这幅场景也引来了一些特殊的人,其中就有计缘和几名玉怀山真人。
计缘也跟随在一众同囚车一起移动的老百姓人群中,带着疑惑声冲着囚车的方向喊了一句。
“鲁老先生,您这是犯了什么罪啊?”
老乞丐只有一个头露在囚车外,还带着枷锁脚链,勉强转个方向冲着计缘喊一句。
“计先生,我这是在朝堂上冒犯了皇帝,要杀头呢!”
计缘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也有些好奇,这老乞丐不脱身,难道真的要被杀一次头?
但没来得及多想,两名禁军立刻就到了计缘身边,严肃的看着他。
“你是何人,同钦犯有何关系?”
“呃……几位军爷明鉴,在下不过是同这老乞丐一道喝过茶,其他并无瓜葛!”
计缘拱了拱手,脸色从容,面带微笑之下气度自若。
几位禁军相互看了看,也并未过多为难,只是让他别挡道。
但禁军放过了计缘,老乞丐却不放过他。
“计先生~~~老叫花子听说,杀头前可以吃断头饭的,要不您受点累,帮老叫花子弄碗饱饭吃吃?”
看他这幅样子,计缘也是笑了,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
等计缘再回来的时候,老乞丐刚好被按在了永宁街的街心位置,一大群老百姓远远的围着。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在下送断头饭来了!”
计缘致歉着往前挤,旁人一听说送断头饭,也是立刻让开,不一会就让计缘挤过了人墙。
几个玉怀山修士站在一起,面色古怪的看着计缘和那个老乞丐。
“师叔,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被问及的老者细细思索眼神不定。
“看着便是。”
计缘端着一碗满满的酱汁碎肉饭,同周围禁军和侍卫致意过后,才走到老乞丐边上,这会老乞丐已经被解开了镣铐,算是能自己吃饭了。
“鲁老先生,请用吧。”
老乞丐眉开眼笑的接过大碗,道了句“谢”就直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满满当当一碗饭很快就被他吃了个精光,吃得那个叫香啊。
“嗝~~~”
一个饱嗝之后,老乞丐把碗筷还给计缘。
“嘿嘿…计先生还是靠外一点吧,一会别让老乞丐的血脏了你的衣服,哦,您是无垢之身,不怕这点污尘。”
计缘接过碗筷,摇了摇头,缓步走回了外侧一众看客群中。
看起来这老乞丐真打算“被杀头”,这让计缘想起了之前抓住的鬼母,也是能被砍头后活过来。
“既然你吃完了,那就上路吧,也别怪我等无情,怪就怪你自犯死罪!”
殿前卫士说完,亲自充当刀斧手,拔出佩刀高高举起,而老乞丐就这么跪在地上低着头。
所有围观的百姓几乎都下意识的缩起了身子,人群中一阵吸气和颤声。
下一刻,卫士快刀落下。
“噗……”
人头滚落,脖颈喷血,很多看客身子跟着就是一抖。
“啊……”“哎呦……”
“嘶……”
计缘睁开法眼细瞧着老乞丐的样子,忽然有所明悟。
大约在四五个呼吸的时间后,令所有围观者和行刑者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趴倒在地的无头尸体竟然自己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伸手往前摸来摸去。
“啊……”“鬼啊!”
“诈尸啦,快跑~~!”
“啊…”“跑啊…..”“别推我!”
……
一众老百姓仓皇逃窜,周围禁军和殿前卫士也尽皆骇然,逃又不是上也不是,身体都有些僵硬……
“哎哎,这呢,在这!”
那滚落一旁的脑袋也开口说话,像是在引导身体过来找自己。
又是一会之后,无头身捧起了头颅,然后按回了自己脖子上。
“咯啦啦…咯啦啦……”
老乞丐扭了扭脖子,发出骨骼脆响,随后面带笑意的望向殿前卫士。
“哎,这皇朝气数真是轻易牵扯不得,我与那老皇帝的师徒缘,尽了!”
烂柯棋缘 第243章 怅然若失
“咯啦啦…咯啦啦…..”
老乞丐扭完脖子又扭腰,地上的血迹犹在,人却和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能说能走。
“哎啊……”“嗬……”
见老乞丐往自己这走了几步,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禁军都往后跌倒了,即便是武功高强的殿前卫士,心中也是突突得厉害。
老乞丐说完这句话,好似掸尘般低头拍了拍膝盖,再看看周围,之前一大波看热闹的百姓基本都跑光了,不过也有极个别躲在远方的巷子口偷偷瞄几眼。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依然安稳的站在原处看着的,自然是计缘和几个玉怀山修士了。
老乞丐再瞥了一眼那些禁军和殿前卫士,随后边朝着计缘拱了拱手边向他走去。
“计先生,让您看笑话了,喝茶去?”
计缘笑着拱手回了一礼。
“听说得封天师之位还有一千两黄金可以拿,鲁老先生今天算是名副其实的腰缠万贯了,这茶钱……”
“呃……这茶钱还是得您计先生出,咱老叫花子不是被皇上斩了嘛,罪身哪还有赏钱啊……”
“哈哈哈哈……走吧走吧,我请就我请!”
青衫长袍一先生,破布褴衫一乞丐,于谈笑间跨步离去,明明是慢行,却好似视线中景物拉远,几个呼吸间已经消失在眼前。
直到计缘和老乞丐已经消失了好一会,一些禁军和殿前卫士这才从一种不真实的惊惧感中缓过来。
再看看周围,之前还有几个站定的长衫秀袍或羽衣小冠之人,现在也已经转身离去,也重新有一些胆大的百姓走过来看情况了。
地上那一滩血迹和寻常被斩首之人一般无二,只是这次没人需要收拾尸体。
几名殿前卫士缓和过来之后,都面面相觑。
“那,那真是仙人!?”
“这…我们,我们如何向圣上复命?”
“只能如实说了啊……”
旁人的回答有些忐忑,实在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太不真实太匪夷所思了,人被斩首还能活过来,也只能是神仙人物能解释了。
可这样禀报对于皇帝而言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几名殿前卫士都不敢想了。
反倒是周围的禁军八成是不会有事的,说不准还是私底下喝酒闲聊之时的一种谈资。
等禁军和殿前卫士带着各自复杂的心情离开永宁街,才有更多的百姓回到这里,听一些胆大的人讲刚刚大致的情形。
人群不时发出或不可置信或惊叹不已的声响……
。。。
皇宫中,因为之前的插曲,朝堂上的气氛陷入了好一阵子的尴尬,直到之后又开始禀报法会事宜,朝堂上的气氛也才慢慢有些回暖。
除了禀报一些法会过程中一些情况,剩下的就是继续向皇帝介绍一众法师。
这十几名法师谁都没说什么出格的话,自我介绍一番再恭贺皇帝万寿节之喜是常态。
在这群人中,老皇帝和一些大臣明显也是有自己的感观倾向的,卖相好的法师自然关注度高一些,比如那个僧人,比如计缘之前带龙子龙女看的那个仙风道骨的老法师。
这会正巧到了那个僧人,礼部一位官员代替言常行驶职责,伸手引向僧人。
“陛下,此乃慧同大师,并非我大贞之人,来自廷梁国以北,他法会中诵持经文,有佛音回荡,使虚室生香!”
“哦?”
元德皇帝面露一丝兴奋之色,看着这个和尚道。
“这位法师,你可有什么奥妙神通佛法啊?”
僧人勉强笑了笑,看看左右之后跨出一步,朝着老皇帝双手合十躬身行佛礼。
“善哉大明王佛,回禀陛下,小僧不过是一个吃斋念佛之人,并无什么高妙神通,参加法会亦不过是诵经祈福消灾解难而已!”
实际上,这和尚几乎是唯一一个本身并不想来朝见皇帝的法师,九天十会中做的也真的是正常水陆法会该做的工作,只不过太过认真反而显了些神异,直接被礼部选定为面圣人选。
和尚语气平缓面容也平淡,老皇帝眯起眼看了他一会,稍显失望的冷哼一声才回复道。
“和尚,你这么说,难不成礼部的众爱卿在欺骗寡人?”
礼部几个官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头皮都发麻了。
僧人也是略带惊慌的抬头看看皇帝,又赶紧合手礼拜。
“善哉大明王佛,陛下言重了,所谓入朝觐见者,并未明言是需有莫大神通之人,于法会诚心祈福消灾,得受功德者为先才是,我想礼部诸位大人也是由此考量的!”
“这么说你觉得你自己有功德?”
皇帝又问了一句,然后淡漠的看着僧人。
慧同和尚合手拜了一下。
“小僧自以为,还是有的。”
气氛又稍显沉默,一小会后,龙椅上的皇帝才挥挥手,让和尚退下,礼部诸多官员也松了一口气。
原本在面圣准备的时候,负责此次法会的诸多官员,包括言常在内,都对这和尚感观不错,而其他人虽然对那老乞丐不太感冒的样子,可言常却十分敬重。
结果今天偏偏是这两人,一个让言常直接惹来天大祸事,一个也令礼部一众捏了一把冷汗。
见和尚退回一众法师中,那名礼部官员强提精神,正想继续介绍下一位的时候,一阵禀报声从殿外传来。
“执刑卫士回禀~~~~~”
朝臣和皇帝下意识的纷纷将视线投向殿外,元德帝冲着一边老太监点点头。
“宣。”
“是!”
老太监躬身后提气高喝。
“圣上有旨,宣执刑殿前卫士进殿~~~~”
几个呼吸之后,一共四名佩刀的殿前卫士,前后一起重新踏入大殿,只不过离得近一些的大臣,都能看到他们脸色不太好。
四人一起来到大殿中心,朝着龙椅方向单膝跪下。
这姿态令一些思绪敏捷的大臣颇觉奇怪,正常而言,从使是面圣,也无需行跪礼的。
“禀报陛下,我等已将那老乞丐于永宁街街心斩首……”
“嗯,退下吧!”
皇帝兴致阑珊的挥挥手。
只是四名殿前卫士却一个都没起身,还是跪在那里。
元德帝眯起眼看着四人,难道还有什么变数?
“怎么?还有何事?”
四名卫士相互看了一眼,躲是躲不过的,右前的那一位一咬牙,还是开口说了。
“回禀陛下,卑职亲手将老乞丐斩首,人头滚落血溅丈许,只是……”
“只是什么?”
卫士抬头看了看皇帝,脊背有些发烫。
“只是在片刻之后,那身首异处的老乞丐,居然又自己站了起来,头颅尸身相呼应,最后尸身捧头归位,重新活了!”
“什么!?”
老皇帝身子一抖,抓着龙椅金把手差点就站了起来。
“啊……”“有这种事….”
“这卫士不会瞎说的吧?”
“他有这胆子么……”
……
这会别说皇帝惊悚,就是之前多数时刻都保持安静的朝臣,也都忍不住议论纷纷,将信将疑者、不可置信者和毛骨悚然者都不少。
元德帝抓着椅把的双手微微颤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四名殿前卫士,略带颤音的怒声道:
“你们敢骗孤?”
“卑职不敢!”“卑职怎敢犯欺君之罪!”
“皇上明鉴!”
四名卫士面色发白,不住朝着皇帝叩拜。
那名之前开口说话的卫士更是抱拳苦声道。
“陛下,我等绝不敢欺君啊,随行禁军与我等一同见证,况乎永宁街斩首之时围观者甚众,老乞丐身首异处又死而复生,吓得诸多百姓仓皇逃窜,陛下只需差人去永宁街一问便知,就是现在,那一滩斩首血迹犹在啊!请陛下明鉴!”
龙椅上,元德帝呼吸略显急促,指着这四名殿前卫士想说什么,但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良久,终于还是喝问了出来。
“他,他人呢?人去哪了?为何没同你们一起回来!?”
几个殿前卫士身上肌肉都是紧绷的,心中再是忐忑不安,这会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了。
开口的还是领头的那个卫士。
“回陛下,那老乞丐起身之后,活动了一下身子,就和一个着青衫长袍儒士模样的人一起离开了……”
元德帝忍不住站了起来,声色俱厉的怒触道。
“你们就让他这么走了?为何不拦住他!?”
殿前卫士抬头看着面容恐怖的皇帝,闭了闭眼,才继续道。
“此二人皆是神人,数步之间已远去不见踪影,我等无从追起……那老乞丐走前,还曾留下一句话……”
“说……!”
卫士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老乞丐曾看着我等说道,皇朝气数轻易牵扯不得,还说……还说他与陛下您的师徒缘……尽了!”
老皇帝愣愣站着,嘴巴张开,下颚也在微微颤抖着,心中交织着既复杂又茫然的各种情绪,又仿佛空了一大片。
不知为何,在殿前卫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皇帝心中好似有种“此为事实”的强烈感觉。
良久之后,老皇帝身子摇晃一下,腿一软,直接“啪嗒……”一声跌坐回了龙椅上。
“陛下!”
边上的宦官紧张得关切一句,老皇帝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眼神竟然有种空洞感。
四名殿前卫士跪地低头,朝堂之中鸦雀无声,整个大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嗬…嗬…嗬……”
好一会,元德帝才如梦初醒般回神,再次看向四名不敢有任何动作的殿前卫士,随后转头望向边上的老太监,以略显急促的声音道。
“宣旨,宣旨,让步军统领,京畿府衙,司天监……都去,都去给我找,把人找回来!言常,言常呢?”
老皇帝的状态有些吓人,老太监硬着头皮回答。
“陛下,言大人现在在天牢里呢……”
“什么?他在天牢?谁关得他,谁敢……”
皇帝说到这话音才顿住,恍然间想起之前的事,颓色更显,怅然若失……
烂柯棋缘 第244章 确实不值
元德皇帝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失了分寸,在龙椅上颓坐了好一会,才最终下达了旨意。
大致上还是让京城衙门和治安相关的人前去前去寻找那个老乞丐,并且要求发现对方后,尽量以礼相待,至于原本的太史司天监监正言常,老皇帝最终也还是没再提到他。
之后元德帝觉得身心疲惫,没有兴致再留于殿中,神色有些萎靡的朝着身旁老太监道了句“退朝”,就率先站了起来。
“退朝~~~~”
老太监高声宣旨之后,赶紧快步跟上皇帝,以老皇帝这状态,真的有些怕他会摔倒。
下方朝臣在皇帝走后全都议论纷纷,那些法师也面面相觑,本该今天册封的“天师”之位也没落到实处,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
反正也没人触这个眉头提意见,礼部的官员和那些指望着“天师”之位的末流之士不敢提。
法师中几个有点真本事的则是无所谓,或者说他们也惊异于老乞丐的断头复生,毕竟之前这老乞丐根本与凡人无意,他们也几乎都以为这是个骗子,如此看来绝对是一个道行深不可测的高人。
“陆大人,您说那老乞丐真是神仙么?”
“这就不清楚了。”“哼,妖言惑众。”
“萧大人,这情况您怎么看?”
“看什么?”
“皇上为何没有放了言常大人?”
“哎……”
一些个朝臣或摇头或叹息,陆续离开了大殿。
而四个殿前卫士如同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依旧跪在殿中。
晋王慢走几步,看看他们四人,见殿中人都在散去,自己大哥也早已经离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着那四位开口道。
“你们也都下去吧,父皇不会怪你们的。”
“多谢晋王殿下!”“多谢晋王殿下!”
几名殿前卫士起身感激的朝着晋王杨浩行礼,心中到这时候才真正松了口气,自觉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这伴君如伴虎,今天他们是深刻感受到了。
。。。
刑部大牢中,言常倒也没遭受太多虐待,被关押在一个还算干净的牢房中,里头有一张砖砌的床榻,上面铺了一些草杆子,还有席子和一张矮桌。
言常此刻已经被拔去官府换上囚服,背靠着墙坐在床榻上,同样也是一副没落的表情。
“哎……是非曲直在人心,只惜帝王无人情……呵呵,说不准我言常在很多人心中已是个佞臣……”
算算时间,老乞丐应该已经被斩首了。
说埋怨吧,言常确实有些埋怨老乞丐的,可真要恨起来吧,细一想,似乎是自己举荐的老乞丐,然后给对方招来了杀生之祸……
“哎……”
在牢中被关了一上午,言常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
床榻上的矮桌灯盏中,那蜡烛已经烧得只融剩一点点,这天还没黑呢,大牢里就阴暗阴暗的,也不知道晚上会是什么样。
再一次抬头看看牢房的布局,除了前面的铁木栏杆,后方和左右连个窗户的都没,晚上想要看看星辰是不可能了的。
两名佩刀狱卒从大牢深处巡视过后途径言常所在的牢房。
狱卒对言常的印象还是有些深刻的,毕竟被殿前卫士亲自押送天牢,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是在上朝的时候直接被皇上给落了罪,近些年,这种往往是某个谏官。
看到言常还在那发呆,狱卒也停下来问了一句。
“这位大人,之前可是在门下省任职?”
言常看看他们两,俗话说宁惹宰相不招狱卒,现在自己算是需得看着这天牢守卫的脸色的,所以也勉强提起精神苦笑着回答。
“我可不是门下省的官员,本是太史司天监的监正。”
“司天监?哦哦,就是定历法的钦天监大人?”
其中一个狱卒想了下恍然道。
言常也没心情附和,只是点了点头。
另一个狱卒也是十分好奇。
“这倒是新鲜,咱们刑部大牢关押过许许多多的曾经的大官,但司天监的人进来,尤其是把钦天监大人关进来,还真是头一遭!”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两个狱卒倍感新鲜,正常来说,钦天监基本上不到朝中的浑水,心中也就起了一点八卦的念头。
“那钦天监大人,您是犯了什么事,被皇上定了什么罪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有多久可以活,言常经过一上午的颓废,这会和人一说话,倾诉心也起来了,就坐正了一些。
“知道京城办的水陆法会吧?”
“那哪能不知道啊,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言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水陆法会主要有我司天监和礼部一些官员负责,需替皇上监察和筛选出一些法师,得封天师之位,我的祸事也是自此而来……”
言常徐徐道来,将自己因何获罪的情形叙述了一番,这些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天牢簿册上其实也有记录,只是比较简略。
听言常讲完,两个狱卒也是面面相觑。
“这老乞丐胆子也太大了,感当面对皇上说这种话,还自己求死……”
“有人来了。”
一个狱卒话还没说完,另一人就看向外头,两人朝着言常拱了拱手,就快步向外走去。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左右,一个不认识的狱卒就领着一位老太监到了言常的牢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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