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养娃日常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臻善
第一任还能说是允文帝担心人在河州待久了,拥兵自重,或起了二心,所以将人调遣回京任职。那么第二任和第三任就没那么好命了,这两位都是战死在任上的,也因为死的仓促,朝廷来不及钦点将领领兵,便由身边的副将接任将军一职继续抗击鞑子。而如今的归德将军,就是如此上位。
他就是上一任边疆守将身边的副将,也是运气好,本事高,临危授命还将两多万的鞑子打了回去。军情如实上奏,陛下自然将河州一地的军防事务交给他,并赐予二品归德将军的官位。
也是因为这位归德将军陛下并不太熟悉,所以此番巡边,才特意挑了河州。当然,其中自然还有一些隐情,却不方便告诉士衡。
比如,李和辉来时还曾授命,代替天子与归德将军商议突袭鞑子有几分可行性。
因为鞑子的可汗病重,内部纷乱四起,几个王子争相上位,闹得乌烟瘴气。
朝廷在鞑子中安置了几位密探,经年之后,也有两个得用的。那两人就传回消息,此事可期。
这让允文帝激动不已,也因此他此番要跟着往河州来,陛下考量之后才点头同意了。
毕竟此事关系甚大,一不留神走漏风声,再让鞑子提前做下埋伏,到时候瓮中作鳖可就不好了。
朝中有比他更合适的人手,但是,能如此得陛下信任,能够让陛下安心将此事交付的,只有他。
当然,此事乃机密,不可告知士衡,所以李和辉就没有多说。但是他话中有些未尽之意,徐二郎机敏聪慧,不过多久就将真相琢磨了个八九不离十。
徐二郎非常不看好反攻鞑子一事。
一来虽说鞑子内部动荡,但若开战,颉利可汗正可利用战争将内部的动乱转化到外部。颉利可汗毕竟只是病重,却还没到病死的地步。他在鞑子中威名隆重,一声令下,鞑子驱境内兵马来袭,到时候弄巧成拙,河州危已。
穿越养娃日常 295异想天开
二来,如今正值隆冬,外边冰天雪地。气候严寒本就不利于士兵作战,更何况还要长途跋涉去往本就不熟悉的地界,这更增加了战争的难度。
三来,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河州历年被鞑子劫掠,被当地官员以各种名义强征赋税,又有天灾人祸作祟,百姓为了生计尚且要逃生到异地,可想而知手中绝对不会有存粮。虽说今年秋收,百姓家的粮仓都被填满。但赋税还是很重,若是再留足来年良种,再偿还今年春季播种时欠下的良种,一家人勉强吃个半饱,饿不死人罢了。百姓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来的余粮去供应前线的战士?
再来,边境虽有屯粮,却只够维持大军两、三个月嚼用,而若真是开战,战争显然不是这两三个月可以结束的。况且大军所需的粮食多从江南等地运来,一来一回时间全都耽搁进去,再想攻打鞑子,那时候消息已经走漏,时机已失,再攻打不过自投罗网。
徐二郎心中一一驳斥了“攻打鞑子”一事,但他也只在心里说说,并没有说给李和辉听。
李和辉未尝不知道这道理,可他为人臣子,那里能犟得过这人间帝王。
允文帝既然提出此事,并将此事交给他,那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他赞成不赞成,他也只能奉命行事吧了。
徐二郎心内默叹一声:陛下登基至今一直庸庸碌碌,怕是担心百年之后留下骂名,才迫切想通过一战巩固自己的皇权,捍卫自己的名声。可这当真是异想天开。
鞑子兵强马壮,远不是他们想打就能打下来了。区区一个战役的胜利又算的了什么?与其惹怒了那帮蛮不讲理的恶棍,再让他们大军压境,造成家国动荡,不如趁机休养生息。等百姓富足了,军队也练起来了,再反攻不迟。
徐二郎和李和辉心中都有所思,却默契的不多说一句。转而李和辉说起巡边史的事情。
“此番和我一同被委以重任的,还有御史台的两位老御史。”那两位根正苗红,就是从御史台出来的,不像他,乃是翰林院出身,临时被加塞进来的。
这也就是看在他是皇帝侄儿,且此行有皇帝支持的份儿上,那两位对他的出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非得上书喷死他不可。
两位大人年龄着实不小了,却都对大齐朝忠心耿耿。又因为他们正直了一辈子,从没在攸关家国百姓的事情上耍过花枪,所以才点了他们为一正一副。
至于李和辉,他自然也是个副史,正史且轮不到他。想要做正史,且得再等个几十年。
又说,“两位大人都上了年纪,一人五旬开外,一人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他们身体还好,但毕竟老迈,又因为前往河州一路严寒,所以要做的准备工作还不少。”初步估计,三五天之内他们是出发不了的,再加上路上走走停停,等在半月后到来已经是极限。所以如今他还有不少空余时间。倒是等两位御史来了,他就不好总往同知府跑了。
想到这里,李和辉急迫感更胜,这半个月内若不能说通士衡将翩翩嫁与他,不能让翩翩对二人的亲事点头,那他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李和辉当即停了脚,端端正正的给徐二郎行了个礼,“士衡,类似的话我曾说过一次,如今且要再说一遍。我心仪翩翩,想要与她成因缘和合之美,还望士衡你首肯。”
徐二郎:他并不想首肯!
提前体会到嫁闺女的心情的徐二郎,此刻面色非常不美妙,心情更是不美丽。所以他一把将李和辉拉起来,“此事以后再谈,咱们且再说说你往边境去的事儿。既然你在朝堂上给出的借口,就是要提前出发几日去看看边境的真实景况,如今不去也说不过去。再有,河州官场的一些官员想要拜会你……这个且不忙着,可以稍缓一缓。如今最要紧的,是你得往边境跑一趟。哪怕是做做样子,也要把样子做好了,以免事后此事被人知晓了,再说你怠慢公务、欺瞒君王……”
李和辉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了至交好友一眼,痛苦的闭上眼。
他发誓,以后他若有个女儿,他也这么刁难女婿……
李和辉两天后出发去了边境,同去的还有徐二郎。
徐二郎自收到鞑子内部的密保,知晓鞑子内部动乱,今年不会南下后,就没来过这里几次。如今趁此机会过来看看也好,看看雪灾后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如何。
两人在边境上分开,李和辉在一列侍卫的护送下前往归德将军所管辖的河州军大营,徐二郎则在边境庄户人家的田间地头和农户中看了起来。
徐二郎走时告知了瑾娘,说是短则一两天,长则三五天必定会回来。
瑾娘闻言担心他接连不断的赶路再生病,所以就说了“不急”,让他们慢慢忙活公务,等事情都完了,再乘坐马车回来也不迟。
徐二郎应了,至于会不会照做,瑾娘却不知道。
外边冰天雪地,瑾娘继续做她的月子。不过如今已经进入腊月,给京城和平阳的年礼该准备准备发出去了,不然再晚些就赶不上过年了。
瑾娘想到年礼,就让人喊了翩翩过来,让翩翩代为准备去往各处的礼物。
翩翩以往也没少帮着嫂嫂置办年礼,在这事儿上也是熟练工。不过二哥和各家的关系每年都有变化,尤其是和朝堂上的一些官员,说不得早先要好,如今就需要避讳疏远一些;早先只是淡淡之交的,如今礼就得亲厚些。再有如今二哥如今虽然外放,可他们也统归吏部侍郎和吏部尚书管辖,升迁也要受他们的拿捏,那么这些人就不好得罪,所以给这些人也要备礼……
如此种种,需要重点标记的多不胜数,弄得瑾娘和翩翩焦头烂额。
这事儿忙了两天,才勉强有个头绪,可瑾娘对着库房的单子,却已经快吐了。
这两天她将这库房单子翻来覆去的看,以至于做梦时都是这单子撵在她身后跑,这让她又累又焦心,就担心这东西贴在她身上就揭不下来。
如今么,那些外地的贺礼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倒是河州官场这些官员家的年礼,她还要琢磨琢磨。
不过大头已经完成了,河州这边是小头,且因为徐二郎在河州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在她礼物上有什么差池,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所以压力顿减!
翩翩看着那些被嫂嫂勾画的物品,也松了口气。可随即又心疼起来。这些东西可都是要送出去的,这一往外送,府里的库房要减少了五六、分之一,这可比挖了翩翩的心还让她心疼。
讲道理,她本就是个小财迷。往她自己的库房中搂东西她高兴,可若让她大出血往外拿东西,那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哥哥嫂嫂的东西虽然不是她的,但好歹也是自家的。就这么送给别人,翩翩心疼的无法呼吸。
不仅翩翩,就连随后进来的长乐和小鱼儿,看到那一个个勾勾,都忍不住捂着胸口。
小鱼儿冲动之下甚至说了句,“娘,送出去这么多东西,咱们家还过的下去么?”下年不是要吃土吧?
不要啊!
那也太惨了!
小鱼儿被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画面,吓得花容失色。
瑾娘瞄了眼戏精的女儿,又安抚的拍了拍长乐的小手,“别担心,家里送出去得多,收回来的更多。你们放宽心,总归咱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不会越过越差,也不会穷的让你们姐妹几个连头上戴的花都买不起的。”
几个姑娘同时脸黑,头上戴的花才值几个钱!根本不值钱好么!嫂嫂/婶婶/娘亲用这个做比,他们更忧心家里的财政状况了!
瑾娘见弄巧成拙了,就讪讪一笑,随即才道,“我说真的,咱们府上现在真不缺银子花。你们几个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安生生过你们自个儿的日子吧。你们看,这账单上的东西,都是咱们从京城带来河州、以及河州这些官员孝敬的。咱们家也不是只有这一本账册,还有四、五本呢。像是三胞胎这次满月,家里就收了不少礼。翩翩你是知道了,那些礼足足占了好几个房间才摆下。所以咱们家家底厚着呢,你们别担心有朝一日会成了小叫花子,让你们到街上讨饭去。”
这真是越说越没谱了。
翩翩长乐和小鱼儿无语的看着瑾娘,最后三人齐声叹口气,不在这边找气受,给瑾娘行了礼就出去找三胞胎了。
瑾娘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
她这会儿正困呢。
因为赶时间把年礼送出去,她昼夜不停的忙了两日,现在就觉得精神不济,眼睛也有些疼。
瑾娘就后悔,不该想着快点把事情办完,就这么紧赶慢赶,她就应该听翩翩的话,慢慢做。结果呢,仗着月子也做了快四十天了,她就没之前那么在意了。如今可好,眼睛疼了吧。
佛祖保佑,眼睛之后可别留下后遗症。不然,她真能后悔一辈子。
瑾娘拉起被子,躺下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青禾和青谷听见没声音了进来看了看,见夫人睡得憨熟,就将拔步床上的帘子落了下来,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隔间翩翩三人正在逗弄三胞胎。
长绮依旧是三人中睡的最少的,这姑娘醒了就哭,闹得两个哥哥也跟着一起嚎。
好不容易奶嬷嬷抱着喂着又睡着了,翩翩就轻轻拍了长绮一下,“你这个小坏蛋,比你小姑姑脾气还大。”
长乐和小鱼儿也都心有戚戚,“她这是脾气大么,她这是心术不正、胡搅蛮缠啊。啧啧,她人还这么小,就这么‘泼辣’,这么缠磨人,等她长大了,咱们三个能是她的对手么?”
翩翩脸色一僵,她这个最小的侄女,还这么小就露出“大魔王”的本质了,那如今开始教导她“尊老爱幼”“体恤长辈”,不知道晚不晚?
……
徐二郎和李和辉在出去第五天回到府里,两人面色如常,外人也看不出他们的喜怒。
不过作为徐二郎的枕边人,瑾娘是能看出他心情不好的。所以她想了想就问,“边境的百姓,日子过得很苦吧?”
徐二郎拿热毛巾抹了把脸,喝了口热茶才说,“每家几乎都只有一两床单薄的被褥御寒,吃的也都是野菜糊糊,个个面黄肌瘦。”
其实现实情况比徐二郎说的还要惨些。大多数人家都是一两床单薄的被褥御寒不假,可有更多的人家,连床单薄的被褥都置办不起。一家子人挤在一起用草絮秸秆取暖。若非还有树木砍伐,屋中还有柴烧,真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至于野菜糊糊,这已经是很好的饭了。不少人家留足来年的粮种后,今年勉强能一天吃一顿。就这一顿只抓小孩儿手心那么大一把粟米,就是野菜,也不是尽够的,也得省着往里边放。说是一大锅菜粥,其实多半锅都是水。就这样那些孩子还吃的稀里哗啦,活像那就是世上最好的珍馐一样。
但不管“多美味”,一天只这么一顿哪里能填饱肚子?营养又哪够?
因而走上十户人家,人人都面黄肌瘦,干瘦的不成人形,其中必定还有八九户腹饥声喧天的。他走了一圈,心就烧了一圈,那股子不能立刻让百姓吃饱穿暖的愧疚心,几乎将他吞噬。
即便回程,冷静了一路,但至今想起,徐二郎仍旧热血上头,恨不能现在就去衙门召集衙役,定下来年的计划,开始施行一样。
他这般坐了好一会儿,紧绷的精神才缓缓好转。抬头看见瑾娘满眼忧心的看着他,不由拿着她的手指在跟前,轻轻吻了几下说,“我吓着你了吧?”
瑾娘摇头,“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我至于害怕么?”再说了,就是你再怎么失去理智也不会伤害我,这点自信心我还是有的,所以我更加不怕你。
瑾娘反手握住徐二郎的手,一字一句道,“二郎,我知道百姓过的苦,你心存愧疚,心如火烧。但你要知道,若是没有你,这些百姓许是连这个秋天都活不过。你能救下这么多性命已是不易,以后再努力些,未尝不能救下更多的人命,未尝不能让他们都吃饱穿暖。当然,这个过程肯定更艰难,历程也更长。但是你不要急,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边境的百姓日子会一点点变好,而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所以,你不要太过自责焦心。”
穿越养娃日常 296醋海生波
徐二郎和李和辉回来当天,青儿也从别处归家了。
他到河州是为了看护姐姐,可姐姐安然生产后,他一个男人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加上心仪河州的文化习俗,所以瑾娘就打发他出去。
青儿知道三胞胎满月时,肯定需要人手。徐翀又不在跟前,又没个人能替姐夫挡酒,所以即便外出也不走远。或是两三天,或是三五天,总归不过几日总是会回来的。
三胞胎出了满月,满月礼也办过后,青儿倒是跑的远了,就比如这次,出去了将近二十天才回来,可真是把瑾娘担心坏了。
徐二郎去沐浴更衣,瑾娘就和青儿说起话来,两人还没有说几句,翩翩就过来了。
翩翩进房间看见青儿,还有些讶异,随即惊喜,“青儿哥哥也回来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赶到今儿回来了?”
青儿还没来得及回答,翩翩又“咦”了一声,想笑又不能笑的忍着说,“青儿哥哥你是去钻雪窝子了,还是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了,怎么脸上耳朵上都是冻疮呢?”
这话正是瑾娘刚才想问的。
青儿之前离开时还是个端方温润,宛若青竹一样的秀雅公子,可这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就“毁容”了呢。
那冻疮也会挑地方,一个就在青儿左侧脸颊正中,另一个在左耳垂上,红通通的,被青儿揉了几下,愈发红艳了。
瑾娘看着心里就痒的难受。
上一世她小时候家里条件还没之后那么好,小时候又整天在外边跑,手脚脸耳都长了冻疮。这冻疮在温度低的地方还不妨事儿,可人体或所处的环境温度一高,得了,该受罪了。
那手脚脸耳又痒又热,越挠越痒,真是抓心抓肺的难受,可让人不舒服到极致。
青儿刚才一进来她心里就一咯噔,就因为看见他脸上长了冻疮。不用想也知道弟弟这些时日肯定受苦了。那么一大片冻疮呢,要是之后年年都长,可是膈应死个人了。
瑾娘也焦心了,“怎么回事儿啊?你跑哪里去了?之前走时不是让你带了冻疮药么?你都没用么?”
青儿讪讪的摸摸鼻子,对着姐姐讨好的笑笑。他那里好意思说,他太粗心,一出门就把随身带着的装药的荷包给弄丢了。他又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像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样细皮嫩肉的不耐冻,觉得想想忍忍就过去了,因而小厮要去药店重新买些冻疮药时,他嫌麻烦就没让。后来,再后悔也晚了。
这么损伤颜面的事情,青儿是不想说的,毕竟他也要脸。况且翩翩这丫头还看好戏一样在旁边瞧着,不管他说什么,稍后都会传到长乐和小鱼儿耳中,想想到时候颜面尽失的场景,青儿就脸红耳赤,越发不想说。
但是在姐姐忧心又逼迫的视线中,青儿还是红着脸说清楚他丢东西的原委。
瑾娘:“长乐在你走前,不是给你准备了许多冻疮药么?就是你荷包中的丢了,那你们行李中也该有不少吧?”
青儿再次摸摸鼻子,他能说一路游学,他借宿了不少人家。那些百姓家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买冻疮药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了。他也是可怜那几个不满七、八岁,就跟着母亲一道浆洗衣服挣家用的小姑娘,所以就把药舍了出去。
长乐给他准备的冻疮药不少,包括治疗风寒、腹痛等的药丸子也有很多,他零零碎碎的分了一些,谁知不过半月,那些药除了留了几颗保命的,其余都分完了。
青儿把这个事情一说,瑾娘看他的眼神愈发无语了。她都不知道,青儿还有圣父的潜质。可就是你再想帮助那些人,也得先顾好自己啊。你心疼小姑娘们生冻疮,大不了回了府再让人给她送去些,权作是你借宿的报答。可不管怎么说,也比你冻坏自己的脸好。毕竟冻疮这东西一年有了下一年指定还得有,小姑娘的手生了冻疮无伤大雅,可若青儿脸上的冻疮在殿试的时候还没好,那就是御前失仪了。
伤了陛下的龙眼,你还指望前程似锦,还指望被点为状元探花?且别做梦了,天下根本没那样的好事儿。
所以说句现实的话,这士子的脸,有时候就是比小姑娘的手脸更重要。
瑾娘就狠狠的瞪了青儿两眼,青儿何尝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但他那么做也不是没有后手,毕竟他荷包里还放着一罐冻疮药,可天算不如人算,谁又能料到他粗心的竟把荷包丢了都不知道。
青儿为防姐姐继续说教,就回复起之前翩翩的问题来。
他没钻雪窝子,也没去松山老林,只不过这次去的地方确实有些偏僻。
河州虽然是边境,文风不浓,但是矮子里边挑高个,也是能找出几个颇有盛名的先生。
那些先生都是隐世避居之人,住的地方远离闹市。说是没在深山,但也在山上或山谷中,抑或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通常车马不能通行,人想过去,只能靠腿。
他为了拜会那些先生,着实徒步走了百十里路。又因为丢了冻疮膏,还低估了河州天气的严寒程度,所以手脸耳朵都被冻的不成样子。
其实除了这些表面的冻疮,青儿脚上和大腿上也被冻坏了。但这话没法说出口,也不能当着翩翩这个姑娘的面说这些,也只能等晚上回去,再寻长乐要些药膏涂抹,期望冻疮好的快些。
徐二郎很快沐浴过出来了,他头发滴着水,身上穿着家常的衣服。
翩翩和青儿赶紧见礼。
翩翩本来是想起河州这边没有祠堂,过年不好叩拜祖宗,看二哥有什么打算。她担心忙过头把此事忘记,所以特意在还想着的时候来了翠柏苑。
原本估摸着,二哥归家已经有段功夫了,她过来时二哥无论如何也收拾妥当了,没想到二哥竟然现在才收拾好。
那二哥之前肯定忙着和嫂嫂温存,夫妻俩在说些小话。
翩翩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和青儿哥哥火急火燎的就过来了,怕是打扰哥哥和嫂嫂了。
嫂嫂和哥哥素来感情甚笃,这次几天不见,肯定有许多贴心话要说。她和青儿哥哥是多没眼色,才赶到现在过来。
青儿哥哥就不说了,毕竟他才归家,怕是也没想到二哥出了一趟远门,两人前后脚进的家门。青儿哥哥急慌慌的过来情有可原,可她……她可太没眼色了。
这么想着,翩翩就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嫂子。
徐二郎注意这点动静,就说她,“想说什么就说。”
翩翩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儿,晚些说也一样。哥哥嫂嫂先忙,我去看看晚膳准备好没有。”
青儿也行了礼要走,他身上的冻疮着实痒痒的厉害。他刚才就忍不住摩擦了几下。
面上和耳朵上的还好,他就是抓了,也不太损颜面,可大腿上和脚上的总不能脱了鞋子和裤子……如今且回去上药是正经,等稍晚些再过来陪姐姐姐夫说话。
两人作伴走了出去,瑾娘见状还嘀咕了两声,“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洪水猛兽。你一来,把这两人都吓走了。啧啧,你好歹笑一笑,别一直冷着脸,看把他们两个吓得。”
徐二郎无奈的看着瑾娘,怎么就是他吓着翩翩和青儿了?
他一直都是冷脸示人的模样,要吓着早吓着了,还用等到现在?他无奈的动动嘴唇,想说瑾娘不解风情,翩翩明显是留出时间让他们夫妻两个说话。至于青儿,怕是身上有些不妥,急着回去处置……但这些没必要和瑾娘说,她脑子不够用,他驳回了她的说法,她回头免不了又懊恼的唠叨“一孕傻三年”,他可不乐意听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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