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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从彩蝶山回到自己的凌霄居,少公子又在凌霄居门前见到了浑身伤痕,弱不禁风的妃舒。她面色苍白,眉眼悲切,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却在少公子眼里突生厌恶。
“你不好好养伤,又来我这里作甚?”少公子靠着栏杆旁的木柱子朝她翻着白眼儿。
“少谷主莫要怪君绫妹妹,我自知触犯了蝴蝶谷的规矩,理应受罚,君绫妹妹这几鞭子我挨得住,少谷主千万不要因为此事再与君绫妹妹生了嫌隙。”妃舒声情并茂,动之以情,一副忠心护主,惹人怜爱白花般地模样。
少公子嘴角尽显嘲笑,深深地觉着君绫这一顿鞭子,是抽的轻了,怎会让这蛊女还有力量下床,来他跟前胡言乱语。
少公子抿着嘴,闭着眼睛想到今日君婀姑姑与他说的话,想直接将面前的人丢到乾卦金火阵里面乱箭穿了,可又想到君绫抽了她鞭子,如今还被丢到崖洞去紧闭,便忍住了这样的想法,毕竟现在,君婀姑姑还是看重她的,就先让她多活一段日子罢了。
“你且放心,君绫与我的感情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啊,觉着君绫的鞭法退步了,所以故意将你在凌霄居过夜的事情透露给她,就是想让她用你好好练练鞭法罢了。”少公子不怀好意地抱着肩膀笑了起来。
既然赶不走她,那便骂两句让自己,让君绫舒坦舒坦。
妃舒听到少公子说的话,眼里的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神情惊愕地猛抬头,使得眼泪滑落在腮边,却忘记擦下。
“想你一个贱奴蛊女,姑姑既然收了你安身至此,安安稳稳地多好,偏偏来我跟前挑拨我与君绫的兄妹关系,你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少公子歪着头,故意显露出得意的表情看着她。
“还有,在彩蝶山,你教君绫制蛊,君绫她虽无拜师之举,但你也算是君绫半个师父,称她一声妹妹,显着亲昵,我自是管不着,可往后我不想听到你在我跟前称呼君绫为妹妹,我可不想跟一个低贱的蛊女扯上任何关系,你能明白吗?”平时在彩蝶山的少公子通常以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佳公子形象示人的,与现在妃舒面前这般狠毒又无礼的模样简直是大相径庭。
“少谷主····”妃舒被少公子的话语惊住了,事先预备好的那些说词也全都忘了个干净。
“早些回去养伤吧,我这凌霄居,你还是少来一些的好。”少公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想起身的妃舒,懒得再与她多说一句话,绕过她走回了凌霄居,并将重重的山门关上了。
次日一早少公子便下山再次回到南米,一路策马飞奔到了南米的澹台家。见识到了澹台家在南米气势宏伟,绵延百里的庄子,并且遵照姑姑的吩咐,将姑姑炼制的救命药,交给了澹台大伯。这澹台大伯是澹台家现如今的当家之人,共有四女二子,那奄奄一息的小公子,就是澹台大伯最小的儿子。这小公子自小便是个病秧子,续命的奇药吃了无数,却始终不见好。就算现如今的澹台家是九州上名号最响亮的药王之家,藏有九州之上各种奇花异草,灵丹妙药,却没办法救自己的孩子,无奈之下,这才求来了蝴蝶谷。
少公子此次并有幸见到这位小公子,自然也不知道他病的如何。
少公子本想送了药之后便离开的,可澹台大伯盛情难却,留他在府上吃饭。少公子不好拒绝,便一口答应了。于是,少公子在澹台家得到了上宾的对待,好酒好食不再话下。
少公子年少至今,时常呆在蝴蝶谷万窟山,君家老祖的墓穴里。对老祖君佘的感情略有深刻,因记在《君家本纪》里的澹台家与君家那刻骨铭心的过往,之前少公子还在耿耿于怀,甚至暗地里故作清高,鄙夷着澹台家的每一个人,现回想起来确实是显得肚量小气了。
不光是过去了多少年,该有的仇怨早已随着时过境迁化解了。现在澹台家的人,都是难能可贵的通情达理,且更懂得感恩之人。若是他在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有些丢姑姑的脸了。少公子离开澹台家时,澹台大伯送给少公子一个约莫一指长的墨色晶石,并且告诉少公子,此物名为固子,碎之与陵香,山柰,细辛焚之可解百痛。少公子也随即想起,蝴蝶谷的藏书室里面,有一本书是介绍这固子的来历。想当初,昔日最大的商周牧野之战,周就是靠着这股馥香,让大半部分的伤兵忘却疼痛,依然厮杀于战场,使商族溃不成军。
固子的产生还要从上古时期帝喾二妃简狄说起,她在吞食玄鸟留下的五彩斑斓的玄鸟蛋,孕育的商族首领契后,将此玄鸟养与身边,玄鸟死后,简狄悲痛,将玄鸟埋于盘古山。又在简狄死后的百余年后,埋在盘古山的玄鸟之骨被商族挖起,供奉于堂,吸收万人供养,感受万人香火。而后经人发现,骨带异香,并结成了墨色晶石,犹如墨玉一般温润,取名为固子。
周王得九州之后,将固子分封给各位诸侯,因世代相传,随意许多诸侯不是刻成了玉佩,就是做成了指环佩戴于身上,以彰显身份。
而送给少公子这一枚据说是周王讨伐郑国之时,郑国国灭,有人从郑国公姬伯夸身上拿走,辗转卖给了澹台家。
临行前,大伯还嘱咐少公子,若是君家以后有难事,来找澹台家帮忙,澹台家一定会倾力相助。
少公子欣然接受,郑重地与澹台大伯道了别,这才骑着良驹,揣着固子往回走。可是他本应该回蝴蝶谷去,却不知为何,走到与陈国的岔路之时,鬼使神差地往陈国的终首山跑了去。
不知绥绥现在是否不再卖春殿了,不知绥绥是否变了样子,可还有想他。
山间的风景依旧,少公子循着路往山上走去,却听到林子深处传来一些声响。少公子错愕想着,这终首山上的人向来人烟稀少,除了山下那条路,往来的商队人员会稍多一些,山上向来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少公子瞳孔紧缩,心里担忧着绥绥与頔夜公主的安危。
少公子猛地踏叶而去,拨开层层遮挡的树叶,却见绥绥与頔夜公主正穿着奇怪的衣服,带着骇人的面具,正在恐吓身穿锦袍且趴在地上的男人。少公子停下脚步,躲在隐蔽处偷偷地看着这两个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臭小子,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看看够不够我们买点肉打牙祭,否则现在就把你抽筋剥皮给吃了。”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少公子听得出来这是绥绥的声音。
那人趴在地上依旧是哆嗦,估计是吓傻了,也估计不想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索性就抱着头在那趴着不动。
站在绥绥身旁,穿着一身灰黑色麻布衣裳,头上还插着树枝做的犄角,分明就是頔夜公主扮的,若是不仔细看,当真以为他们就是山里的山妖。
頔夜公主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并用涂得乌漆墨黑的手掐着地上人的脖子,吓唬他。
那人抬头一看,便见着一个带着狰狞面具,头上长角,皮肤漆黑的怪物,早就吓的尿了裤子,哭着将身上的钱袋,以及所有的值钱东西都扔了出来。绥绥见状飞速地将那些东西捡起来,当捡到一个红色锦布之类的东西时,却见她迟疑了一下,蹲下身子,缓缓地将那个带着香味的锦布展了开来。
锦布轻柔,上面用金丝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图。少公子见状,不知怎地喉咙一紧,仿佛眼前出现了绥绥仅穿着那块锦布出现的场景。
少公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使劲摇了摇头,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绥绥抖落着那块布走到頔夜公主面前。
頔夜公主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从她手里面抢了下来,蒙在了躺在地上,一直不敢反抗那男人的脸上,随后一个手刀将男人打晕,站起身子,摘下了面具。
“你在春红馆又不是没见过。”頔夜公主从绥绥手里拿过她收捡财物的布袋子,仔细的翻查里面的东西。
“可是我见过的都是那些姑娘身上穿着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穿这种东西?”绥绥的声音里透着不解。
“绥绥,莫不是你还没穿过不成?”頔夜公主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绥绥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亲已经在给我绣着了。”
頔夜公主将拣满了了财物的布袋子往肩上一抗,抬起手撩了一下绥绥的下颚笑着说道:“明儿去镇上,我买一件送你。”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少公子全然也没听见去,完全沉醉在绥绥方才那张酡红媚态的脸上。待少公子回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往山上走去了。少公子紧随其后,小心翼翼的跟着,如今頔夜公主的真气比他雄厚,察觉到有人跟踪是轻而易举。他远远的跟着,等到了平日里他们观星的树屋时,才找了隐蔽的地方继续看着她们。
想当初造这个树屋之时,少公子两夜没睡,没少卖力气,可且被頔夜公主提前在绥绥面前邀了功,这也是他至今不喜頔夜公主的原因之一。眼前的树屋被绥绥打理的很好,四周缠绕着藤蔓,既美观也有隐蔽的作用。
两人将掠来的财物全部倾倒进藏物室的箱子里面,在打开那箱子的一瞬间,少公子差点从树上栽下去。那箱子里面珠宝玉器,金银铜钱,应有尽有,料想这些日子他不在,这两个人是做了多少打家劫舍的事情。





九州列国传 第十二章 且向花间留晚照
“骨碌,我们已经有这么多钱财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搜刮这么多钱财的原因啦?”少公子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心里猜想着,莫不是这頔夜公主是想用这些抢来的钱,以作收买人心,来重新夺权不成?
“这才多少,绥绥,你心太小了,这么些钱财离我的期望差得远。”頔夜公主的话证实了少公子的想法。
若是将来的頔夜公主当真回到宋国得回了该有的位置,那么《九州列国志》应当怎样记载呢?頔夜公主靠做山匪劫来钱财积累平定庶子之乱?还是靠画春殿图完成了复国的第一步?光是这样想想都觉得十分荒诞。
“绥绥,你可有什么梦想?”頔夜公主的声音轻盈,看得出来只要少公子不在终首山,頔夜公主生活的十分开心。
“梦想?”绥绥反问着她。
“就是说,等你长大了,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頔夜公主缓缓地说道。
绥绥想了一下,而后道:“我将来要继承净慧师父的衣钵,做重华寺的住持,多赚些香火钱供养娘亲,以重华寺主持大师的表象,隐藏住混沌弟弟与小山匪的多重身份,开心了喝酒吃肉,不开心也喝酒吃肉,谁都左右不了我。”
寺院大都倥偬拮据,且戒杀生,除了能在山间偷偷地打些野味,市集之上高价采买些鸡鸭鹅肉打打牙祭,根本没有机会吃到其他的肉食,于是绥绥对吃肉这件事情至今仍有许多执着。
“哦,原来绥绥的愿望是要座一个酒肉都沾,劫道抢钱的花尼姑。”頔夜公主恍然大悟地说道。
“错,我这是劫富济贫匡扶正义的侠客尼姑。”绥绥语气坚定的说道。
頔夜公主爽朗的笑声传进了少公子的耳朵里,使他心里犹如焚了滔天怒火。不说这吃肉喝酒,拦路劫道,光是带着绥绥出入声色场,画春殿,便让少公子认定了是頔夜公主带坏了绥绥,让她变成了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人。
正在气头上的少公子最终做了一件大事,一件让绥绥再也没法跟着頔夜公主下山厮混的大事。
等到入夜之时,趁着夜色浓了,少公子悄悄地潜入绥绥的卧房里,将她一头的青丝剪得一根都不剩下,并且在她枕边留字“做尼姑,六根清净,需要削发明志才好。”
待第二日,頔夜公主气势汹汹地找上少公子时,他正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虽然他认为,绥绥被他剃了头,就会乖乖地呆在重华寺里,下不了山,卖不了画,更去不了那些声色之地,可毕竟姑娘家,到底是注重仪态的。
頔夜公主的鞭子直直地朝着少公子甩过来的时候,少公子正在躺在繁茂的树干上晒着太阳,他惊起侧身而下落于地面,才避开了这凶狠的一击。而頔夜公主想必这次是气坏了,什么都没多说,来了就直接与少公子交手,招招凶狠,仿佛像是要了少公子的命一般。
少公子吃力的躲着頔夜公主的鞭子,他离开终首山之前,頔夜公主的真气就是在他之上了,事隔这么久,頔夜公主的武功只有进步,没有退步。果不其然几招之后,少公子的身上便实实在在的挨了几鞭子。尤其是手臂上,被頔夜公主那把鞭子活生生抽开了衣袂,渗出了血迹。
“你回来便回来,为何要将绥绥的一头青丝剪去,公子难道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让绥绥的娘亲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吗?”頔夜公主额间青筋凸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狠上半分。
“与頔夜公主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若是绥绥的娘亲知道你带绥绥整日里都做些什么,我想她可能会更伤心一些。”少公子不依不饶地回着嘴,从腰间抽出了软剑与她对峙。
两人两句话都没说全,就又打在一起去了。此时的頔夜公主气红了眼,发出的全是最凶狠的招式,少公子吃劲力气抵挡,已是伤痕累累。夜火琏犹如一条火蛇,直冲少公子而去,少公子用剑挡,却被夜火琏的黑刺伤到了手腕,含光剑落入地上,少公子的胸口结实地挨了夜火琏一鞭子,倒在地上猛地从口中喷出了血。
“骨碌。”少公子才想用真气修复自身,却见远处的绥绥一边喊着一边快速飞奔了过来,因为没了头发,她今日戴了一顶青色小帽,看起来倒是清爽可人。少公子撇着嘴角笑,伏在地上面露痛苦,突然决定不打算以真气修复自身之损了。
听到绥绥的呼唤声,頔夜公主猛地收手,将鞭子收好,放在腰间的布袋里面。
绥绥一路小跑,来到少公子跟前,见他身上都是伤,拿出怀里的帕子替他擦着嘴角的血痕。
“骨碌,你为何要把小白伤成这个模样。”她将少公子扶起来,见他站立困难,于是拉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让少公子依靠着她。
少公子嘴角咧着笑,理所当然地将自己高出绥绥将近半身的重量,负在她的身上,神情更是略带挑衅地看着对面的頔夜公主。
“绥绥,我可是在帮你,他昨夜潜入你的房间剪了你的头发,今日就能潜入到你房间杀了你。”頔夜公主看着面前不知里的绥绥,嘴巴差点气歪。
“小白怎么可能杀我呢,骨碌,你想太多了,小白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莫要太针对他了。”绥绥一副迷惑之容,望着怒气冲天的頔夜公主,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就打架,也不明白頔夜公主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我针对他,我针对他?”頔夜公主面色已被气成了青绿色,一直重复着方才绥绥说的话。
“骨碌,我的头发还会长回来的,况且剪发的时候又不痛,你都将小白打成这样了,也算气消了,就不要再难为他了,行不?”她想上前去给頔夜公主顺气,才走两步却被少公子的胳膊勾了回来。少公子佯装伤口痛,装模作样地叫了两声,绥绥立即又回到了身边。
看着頔夜公主被自己气惨了的模样,少公子前所未有地身心舒畅,他面部洋溢着谜一般的微笑朝着頔夜公主示威。然而这一切,绥绥自然没法抬头看到,她一直盯着頔夜公主看,想必更疑惑她今日的脾气怎么这样大。莫不是像净慧师父与她说的,女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千万是千万不能惹的,娘亲也一样。
“骨碌,莫要再气了,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绥绥柔声地问道。
頔夜公主紧咬贝齿,闭起眼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少公子本以为她又要破口大骂起来,却没想到頔夜公主吐出一口气后张开了双眼,已经不见刚才那般气红眼的模样。
她将自己的脾气和秉性收放如此自如,倒是让少公子钦佩不已,他想着自己尚且做不到的事情,頔夜公主却做到了,实属难能可贵。
“罢了,罢了,你既然那么喜欢,我便不伤他了。”頔夜公主声色沙哑,转过身子慢慢往回走着。
四周的落叶萧萧,显得頔夜公主颀长纤瘦的身影十分落寞。
“小白,你记住,我是因为绥绥喜欢你才不伤你,不杀你,你最好让绥绥对你的这份爱永永远远持续下去,否则绥绥放开你的那天,便是你的丧命之日,你可否明白我说的话?”頔夜公主侧过头,眼神犹如刀子一般朝少公子劈了过来。
少公子心里一紧,可表面上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就要看骨碌你那时是否能杀的了我了,毕竟人生的路这么长,好的不能会一直好下去,而坏的也不会一直坏下去,不是吗?”少公子挑着眉毛,仍旧用话激怒她。
可偏生頔夜公主翘着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处是终首山的山腰之处,离他们的树屋不远,绥绥肯定不能将少公子带回重华寺去疗伤,尤其是光天化日之下,若是带了个男人走进重华寺的起居之处,她的娘亲,净慧师父一定会将她关禁闭,再也不让她出大门了。好在绥绥一早吃了很多,浑身上下有的是力气,将少公子连拉带拽地扛回了树屋。这路程虽然不长,却也耗尽了绥绥的力气,她再也禁不住少公子这一身的重量,忽地倒在了树屋的地上,来不及躲开,便被少公子压在了身下。她揉了揉摔痛的手肘,转过脸便看见少公子那闭着眼睛,且绝美无双的脸,正近在咫尺。她屏气凝神地看着他,竟忘记爬出来。
两个人的鼻息相融,少公子故意装作昏睡,全然享受着来自绥绥的注视。他们身体相近,更让少公子感触到了绥绥这前所未有的柔软娇躯,他哪还有心思觉得痛?
他的脸上忽然传来一阵瘙痒,温热的,满是香甜的气息。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的到,是绥绥在偷亲他的脸。这是少公子此生遇到的第一个吻,来的悄然,却也让他心生甜蜜。
“小白,小白你还能不能动,我得起来给你的伤口上药,否则等下伤口与你的衣服粘连在一起就麻烦了。”她柔声地唤着他。
他还在意犹未尽之中,软香在怀更想赖着不走,可身下的小姑娘不解风情地抬手推了推他的胸口,他这才不得已地动了动身子,让她可是寻了机会从少公子身下爬了出来。
少公子翻过身缓缓张开眼睛,靠着小榻边上的木墩上,看着绥绥跑进了藏物室拿出一堆瓷瓶。待返回到他身边后,轻手将他身上的衣服扯了开,小心翼翼为他清理伤口。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少公子不知怎地,突然心生愧疚。
“我未见骨碌如今天这般生气,小白你又说了什么惹到她了?”绥绥一边为少公子细心上药,一边开口询问。
少公子看着她美而不妖的小脸,淡淡地笑着:“想必是觉得我与你走得太近了,她不喜吧。”
“骨碌才没有你那么小心眼。”绥绥噘着嘴俏皮地嗔道。
“我怎么小心眼了?”她娇嗔的模样看的少公子心痒痒,随后抬手轻撩了她的面颊。绥绥朝他瞪了眼睛,可嘴角却是含着笑。
“不过我说句做花尼姑的玩笑话,你就将我头发给剪了,你当真我与骨碌不知你昨日一直跟着我们吗?”她将少公子的伤口处理妥当之后,便侧过身与少公子并肩地坐在了一起。
少公子垂眸一怔,頔夜公主内力雄厚,若说她发现了少公子的踪迹倒还说得过去,怎么绥绥会这样轻易地察觉他,难不成頔夜公主还教了绥绥武功不成?少公子转眼一想,他来去就这么几天的时间,绥绥的武功也不能突然精湛到如此出神入化。
“你身上的味道,我隔着十里都能闻到,下次若是要跟着我,先把你那一身惹人起疑的药香先去一些。”绥绥歪着头看着少公子疑惑的面容,微微地笑着说道。
“你这鼻子,果然比狗还要灵敏。”少公子恍然大悟轻声笑道。
“哼,你才是小狗。”绥绥撅着嘴,佯装生气。
少公子侧过头,看着她如玉一般的模样,望向她的眼神如星海却不自知。
“给。”少公子从怀里拿出一缕系着红绳的青丝,青丝如同黑锦缎一般光滑,十分厚重,一只手勉强才能握的下。
绥绥错愕,迟疑地接过少公子手里的青丝,放在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我的?”
少公子点了点头:“这是其中一半,另一半我藏起来了,左右这一半给你是让你粘在帽子上,搪塞你娘亲用的,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鲁莽了一些,但至少你近些日子不能下山,也不能做那拦路劫道的小山匪了。”
“山匪怎么了,我和骨碌也是个有原则的山匪,就昨天那个男人,他本是县官家的长子,与乡正家的小姐姐有了婚约,还去镇上的春红馆找姑娘,人家姑娘不愿意搭理他,他还打人家姑娘,根本就没有道理讲了。”绥绥红着小脸,说话的时候更是义愤填膺。




九州列国传 第十三章 肯爱千金轻一笑
少公子侧着身子枕着手背,一双桃花眸盯着她看。她被勾了魂,方才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火,她坐直身子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自己是说的太多了,下山去春红馆的事情,可只有骨碌知道。
“绥绥还去过春红馆?”少公子声音慵懒,却带着质问的语气。
绥绥捂着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绥绥可知那春红馆是什么地方?”少公子继续问道。
她躲闪着少公子的视线,猛然站起身对他说道:“诶呀,快晌午了,小白你流了这么多血一定饿了,我去重华寺的厨房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说着她便动身往外跑去。
少公子咬着手指,邪魅地笑了笑,待绥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抬腿勾住她的脚踝,她身子一软,就轻易地跌落进他的怀中,又是软香在怀,少公子满心欢喜。
“小,小白····”他听到她略含娇羞又柔软的呼声,心里的堤坝早被击得溃不成军。她这一声声,胜过这世上的千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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