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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此时的澹台不言凝聚真气于胸,朝少公子的方向一掌而出,少公子故意没有躲开,而是用自己的真气开掌去接。
澹台不言大吃一惊,想要收回掌,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少公子被澹台不言这一掌打了一个趔趄,随后嘴角慢慢溢出了血痕。
“在下输了。”少公子轻拭嘴角的血痕,双手成拳,朝澹台不言谦恭一拜。
“君执,是你故意让着他。”一从比试开始,连慕君仔细地盯着澹台不言和少公子的身影,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他看出了澹台不言一直保持着厌战,也看出了少公子想法设法地激澹台不言出手,可是最后那一掌出的实在是太快了,连慕君自己也十分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少公子放水。
“大公子,你先赢过叔怀将军再与我说这句话吧,否则你不会明白方才若不是澹台公子及时收手,我的心脉早就被他的凌风掌振断了,凌风掌是什么功夫,你且问问你身边的燕君再说。”少公子看了一眼澹台不言,神情复杂地走回到了白老头身边疗伤。
澹台不言悄然地站到了庄荀先生的身后,垂着眸子再也没看向谁。
燕君也收敛了神情,仿佛是在细思着什么。少顷,蔡侯宣布第二场比试开始。
连慕君的岁数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最小的一个,叔姜将军自然不愿意被人说成是以大欺小,因此宣布了他和连慕君比武的规则。连慕君使的也是长刀,这与叔姜的环首刀相似。叔姜让连慕君十招,并许诺若是在十招之内,能让叔姜将军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去挡他的长刀,那便算是连慕君赢了。
少公子盘坐在白老头身后的石墩上,缓缓地调息着真气,如若连慕君真的歪打正着,赢了叔姜,少公子还要去应付连慕君那个难缠的小鬼儿。
站在台中央的连慕君等不及地就朝着叔姜将军劈了过去,一刀一刀凶狠无比。叔姜一步一步退的十分有节奏,看出了连慕君下盘不稳的情形,他长腿一踢,踢到了连慕君的双膝,猛地连慕君一个趔趄,若不是手上的长刀当做拐杖,他早就趴在了地上。
优势与劣势早已分得清,只是连慕君仍旧不肯放弃。十招之后,叔姜仍然没有拔出自己身上的环首刀,连慕君不依不饶,若不是燕君厉色地将他喊回自己的身边,想是他会仍旧缠着叔姜不放。
少公子调息妥当了自己的身体,张开眼睛之后,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少公子慢慢起身,看在站在台中央叔姜,看来第三局少公子是要会会他了。
“君执,你还要继续与叔姜比试吗,难不成你还想做仁切大师的弟子不成?”白老头在他耳侧提醒道。
少公子看了看坐在棋盘边上,眉宇有些紧皱的庄荀对白老头说道:“师父你看庄荀先生,现在是不是应付仁切大师有些吃力了?”
白老头随着少公子的话望去,他深知棋道,因此也看的出来,仁切大师在悄悄的以退为进。
“你是怕仁切大师赢了,会将澹台不言收走不成?”白老头问道。





九州列国传 第二十三章 如到日宫经月窟
少公子点了点头,他设这个局,本就想让澹台不言理所当然地成为庄荀先生的徒弟,这样众目之下燕君也不好为难澹台不言,他若想讨好庄荀,从今往后也不会亏对澹台家。这也算是变相护住了澹台家。可若是计划没成功,那么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搭了。况且若是叔姜胜出,又会与澹台不言再来一局以分胜负,这是少公子再没办法控制的了,所以这一局,他必须胜。
少公子缓缓走上前去,抽出腰间的含光剑,有礼地朝着叔姜道:“将军,请赐教。”
叔姜依旧没有抽刀,徒手朝着少公子打了过来。
少公子看清了他的门路,勾着嘴邪魅地笑了起来。
如同银蛇一般的含光剑缠住了叔姜手腕上的青铜护甲,少公子挥手一扯,护甲撕拉一声掉了下来,叔姜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血红的伤口。少公子旋转着身体,再次朝他另一个手腕打去,叔姜不得不抽出了环首刀挡着少公子的剑。
环首刀相对少公子的含光剑显得十分笨拙,少公子依旧用了对澹台不言的那一招对叔姜。含光剑缠绕住了环首刀,叔姜用力扯着环首刀,与少公子抗力。
叔姜自幼习练于军中,力气自然比少公子大的很,少公子自知敌不过他,因此将落于他面前的桐花握在手里,用拇指和中指打出一道无形的真气,那朵桐花带着少公子的真气,打在了叔姜的手腕上,花儿并没有碎开,可叔姜的手腕却受力一震,逼得他松开了刀柄。
环首刀被少公子带到了半空中,少公子随即飞身抢了过来,拿在了手上。
“公子的内力倒还是雄厚,否则我这手腕任凭多重的石子击打,都不会被动地放开自己的刀。”叔姜这算是认了输,将受伤的手腕用随身绢布包了起来。
少公子将手上的环首刀还给了他:“我与将军不同,将军的内力是用在带兵上,不像我只会单打独斗而已。”
这话说算是少公子拍马屁,可却让叔姜将军颇喜。
“公子年纪轻轻,一句话便能让人心悦,确实不一般啊。”蔡侯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不禁幽幽一叹。
“蔡侯过奖了,对于燕君来说,小辈还不及他一半。”少公子诚恳地回道。
风忽地刮过,惊起了落在地上的洁白花瓣,在石棋盘对坐的两人最终落下了最后一子,庄荀盯着棋盘看后,又不可置信地盯着仁切大师看。仁切大师扑落了手上的尘土,站起身道:“先生输了,可莫要耍赖了。”
众人望去,棋盘上庄荀先生的子被吃了一大半,少公子垂眸含笑,暗自寻思,这位仁切大师也不是好惹的人,早知道今日这么多人聚在他的桐花台,是想做些什么文章的,索性人还未全出现的时候,故意输给了庄荀先生,由此让他轻敌,从而引出他今日想要做的事。这方法还当真不像一个心怀慈悲的大师做的事情。
“老朽我自然不会耍赖,那么先请大师从这几位翘楚少年里面寻一个做自己的弟子吧。”庄荀不动声色地说道。
仁切大师步步轻移,惊起了脚下洁白的桐花瓣,这些花瓣随着他的走动,无形之中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圆圈的形状。好似他就是青天之上来的佛,优雅地游走在尘世之中。
少公子看着仁切大师用自己身上的真气,无形地控制着这些桐花飞舞,无非就是在警告庄荀这些人,他自备反击的力量,不会任由别人摆布。
想是云游天下,又生的这样好,不会点功夫怎能走遍九州还能安然无恙至此。
还未等仁切大师说话,少公子点脚而起,轻轻地飞身到仁切大师面前,跪拜于他,动作行云流水,全然没有打破仁切大师周身的美感。
“大师可否收小辈为徒?”先发制人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否则只能内心煎熬着坐以待毙。
“你这模样倒是贫僧所喜,可是这莽撞的行为,贫僧可不愿。”仁切大师身上的衣袂也随着周身的桐花翩然而起,少公子抬起头仿佛眼前真出现了一樽佛一般。
“佛讲究的是一切随缘,大师喜白,小辈也一样,而今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大师与我穿了白色,难道这不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吗?”好在少公子在重华寺与绥绥一同的时候耳濡目染地学到过一些佛家讲说,现在倒是能搬出来一点说道说道了。
仁切大师低下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公子一眼,眉眼含笑:“你这样说倒也过得去,不过你却输了比试。”
“何为输,何为赢,就像大师与子荀先生一般,棋局的输赢,无非关系这选徒的对错,大师赢了棋,却输在选错了徒,那么是输是赢呢,子荀先生输了棋,若选对了徒,那么大师说,子荀先生是输是赢呢?”少公子态度不卑不亢,一张一弛皆有度。
“你怎么就知,是贫僧选错了呢?”仁切大师问道。
“小辈依旧是那句话,一切随缘。”少公子不再说话,而是站起身回到了白老头的身边。
该说的都说了,一切就看天意了。
仁切大师望着少公子回身的背影,缓缓地笑了笑,左手立于胸前,闭上了双眼。
此时的众人皆是看着仁切大师的动作,就连一直低头的澹台不言也抬起了脑袋。他暗自在想着,莫不是自己当真要留在蔡国这座寺院里面,做一个带发修行的和尚不成?
仁切大师周身的花朵猛地落在了地上,只有头顶那唯一的一朵还定在半空中,许久那朵花缓缓的漂浮在空中,慢慢地飞到了少公子的头上,少公子仰着头,摊开了手掌,那朵花稳稳地落在了少公子的双手之中。
“贫僧常年不在寺中,只有每年这三天会回到此处,贫僧虽认了你做我的弟子,也不能教你些什么,你若闲来无事,便呆在寺里听听其他几位师父讲佛法,协助他们处理好寺里的一切,最重要的是要替贫僧照看好这桐花台的一切,万不能让我的这颗桐花树受半点伤。”仁切大师最终的选择还是少公子。
少公子双手合十,乖乖地跪在了地上,一记邪魅的笑容在嘴角若隐若现。
仁切大师选了少公子为徒,庄荀先生自然就选择了澹台不言为徒,此次当着燕国国君的面,也算是名正言顺,燕君自是没有理由说什么。怪只能怪平时过于宠着连慕君,他不争气罢了。
不过让少公子好奇的是,一直不言语的韩子先生居然也收了叔姜为徒。蔡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因为蔡国朝政本就是由几家宗亲一同协商的,并不尚贤,因此也没有寒门的名仕来蔡国求官。倒是叔姜将军却高兴不已,韩子也是鬼柏大人的学生,叔姜的高兴是因为可以学到鬼柏大人的兵道。
燕君吃了败仗明显很不开心,带着连慕君才要与蔡侯告辞,庄荀先生眯眼笑着说道:“燕君不如与老朽一道回南燕,澹台不言虽为燕君人臣,毕竟也是老朽新收的弟子,老朽既不想耽误不言的前程,也不能让他落得一个不尊孝师父的恶名,这就要麻烦燕君多等老朽两日再一同启程了。”
少公子此时瞧见燕君脸上的肉,明显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少公子生怕他一抬手就把庄荀先生给拍死了。
“燕君此法可行,如若此事传响九州大地,燕君还能得到爱贤的好名声,以后前往燕国求官的有才之士,也会因为燕君与庄荀先生的同行此事而络绎不绝。”少公子连忙上前隔开剑拔弩张的两人。
燕君的眸子像是一记锋利的冰凌,盯着少公子看了许久,随后他收敛了面上的愤恨,再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的模样,垂着眼睑面无表情地道:“如此甚好,孤护送庄荀先生回南燕,而你君执才能放心的留在清华寺做和尚。”
少公子突然想到若是蝴蝶谷的那位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知道了他成了清华寺仁切大师坐下的弟子,必是觉得少公子六根清净,看破红尘了。想到那时,钟情于自己的君绫可要不顾一切地冲下蝴蝶谷,来寻他。少公子心一沉,还是要早些修书一封送到蝴蝶谷君婀姑姑的手上解释一下来龙去脉最为妥当。
少公子看了白老头一眼,白老头朝他点了点头,想是他也知道少公子心里的顾忌。
白老头侧脸又看了看依旧处于神游的澹台不言,心里想着这傻小子欠了君执多少人情,这回一个手指头都掰弄不清了。
桐花台的事情结束之后,澹台不言跟着庄荀先生一行人回到了韩子的府上。才进了大门,他就“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实实在在地朝着庄荀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一边说道:“弟子不孝,弟子为了求荣出卖师父的行踪,不值得师父为徒儿这样拼命。”
庄荀依旧在并不是特别热的天气里面摇晃着折扇幽幽地说道:“愿意救你,拉你一把的并不是为师,你交了一个好朋友啊,不言,以后为师希望你莫要在辜负人心了。”
澹台不言抬起头看了看庄荀,又看了看少公子,仿佛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猛地站起身又朝少公子跪了下去。少公子抽出腰间的含光剑挡在了澹台不言的膝下,轻轻一弹便让他重新站了起来。少公子扶着澹台不言的肩膀说道:“跪天地,跪父母,跪师尊,我与你本是平辈,你莫要跪我,我设计救你是因为,一是你我本家是世家之交,有姻缘之牵,二是我答应澹台大伯要护你周全,你小弟狗子又认了我做师父,我也自然要护着他的大哥,三,你本质不坏,我也真心的将你当做知己,况且也是庄荀先生默认要救你。”
少公子并没有把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这三件都不是少公子救他的最终因素。那个最终因素,就是将澹台一家作为抵抗燕君的最后决胜关键。这头虽是少公子不经意间开启的,如果结束不了,少公子起码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情形。少公子是确信燕君是要做什么事情出来的,但是具体做什么,少公子现在自然是猜不到,猜不到就做最坏的打算,若是伤了少公子,撕破脸的打起来也比坐以待毙来的强。
澹台不言揉了揉因为感动而发红的双眼,与少公子说道:“人生得一君执般的挚友,足以。”
少公子心里那点龌龊被澹台不言的这句话击的溃不成军,他有些愧疚,却没有表现出来。
“臭小子,你等一下莫要与你蓉儿师姐说你做的好事,否则师父我都没法救你,她若觉得你做错了一件事,自此之后那你再做任何事情,她都觉得你是别有用心,懂吗?”庄荀合上了折扇轻轻地打了澹台不言的额头。
澹台不言揉了揉额头,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众人皆是往屋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今日桐花台上发生的惊险,待到院子前的前厅时,忽闻一声悦耳动听的女音传了过来。
“这都日落西头了,您们这些老人家才想起来回家,今日是去了哪里,为何不带着蓉儿一起呢?”简蓉今日穿了一身桃红色小袄,秋香色长裙,这颜色显得她今日格外鲜嫩。她坐在园桌的主位上,满满一桌子的好菜摆在桌子上边,当真是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这些老人家用了一天的头脑,皆是饿的饥肠辘辘,看到如此丰富的一桌不禁都喜上眉梢,坐下来才想吃一些饱腹,却发现没有吃食的用具。韩子见状立即喊着服侍吃饭的婆子拿竹筷,可喊了几声,却怎么喊都不见府上有其他人的人影。




九州列国传 第二十四章 万状分明光似洗
简蓉从桌子下面拿出了装满竹筷的竹笼,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仿佛并不打算将竹筷发给众人:“婆子今日做了太多的事情,我提早让她们回去了,你们若是想吃,必须要将今日发生的一切,一字一字地说给我听,若有半点隐瞒和不符,那么这桌好菜,大家就只能闻闻味道了。”
她的话即有礼又有力,还带着小女儿家的娇嗔,让人发不出火,却憋在胸口十分难受。
庄荀吧唧吧唧嘴早就习惯了小丫头这般牙尖嘴利,不知今日他们这帮老人家又哪里做错了,惹的她不给他们饭吃。
白老头想是也饿坏了,随即从了简蓉,一五一十地跟她讲了今日在桐花台上发生的事情。简蓉听的十分认真,也提了很多问题,少公子听得出,简蓉这小丫头心思细腻,所提问题尽是向他们测验在桐花台上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合乎常理,哪些是可信的,哪些又是白老头胡扯的。
讲到蔡侯出场的时候,简蓉忽地问道:“蔡国不尚贤,蔡侯这般夸耀一个寒士贤德倒是少见。”
“蓉儿,你莫要想得那么简单,”庄荀悠悠地叹道,“已逝的姜国美人孟曦与现在的蔡侯叔怀可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你还真的以为蔡侯那一番吹捧老朽的话,说的是好话吗?”
简蓉撅着嘴巴认真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个国君心里如此狭隘,是孟姜的幸事,确是蔡国的不幸啊。”简蓉惆怅地说道。
少公子随即想到姬雪那洞里面,想要复仇转命的孟曦若是醒了过来,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人这样爱着她,会不会就此放下仇恨,用换来的命寻蔡侯与他共度一生。
庄荀先生继续讲着,因澹台不言做的事情还瞒着简蓉,所以避开了选徒之说,只是说几个年轻人见庄荀先生和仁切大师以棋会友,便都想着比试一下以武会友。讲到澹台不言与少公子比试剑术,赢了少公子,简蓉眉开眼笑地轻撩澹台不言的额头道:“师弟不错嘛,给师父争了光,赢了白泽先生的徒弟。”
澹台不言红着脸尴尬的笑着,众人只当做他是心爱自己的师姐,忽略了他内心存在的愧疚之意。
少公子挑了一下眉毛,斜眼看了一眼简蓉,却见她高傲的昂着头,鼻子差点朝着天上去。
澹台不言和简蓉两个人看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相配。少公子淡淡地微笑。
既然都决定拉澹台不言一把,就随便别人怎么看吧,反正少公子又不在乎。
“不过,韩子先生,你为何幸起收了蔡国叔姜将军为弟子呢,在蓉儿的印象中,经历了齐国的那件事情之后,先生就不再与权贵沾染任何关系了。”简蓉的话让韩子先生身形一顿。方才庄荀和白老头的话中并没有说到收徒的事情,可为何简蓉要这样说?
“想必师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简蓉侧过头朝庄荀问道。
庄荀十分镇静,抬起头摇着折扇没有丝毫犹豫道:“为师当然知道,只不过没有告诉你罢了,不过你是从何知道的?”
简蓉眼睛骨碌地转了转俏皮地道:“将军府上的六礼都送上门了,我又有何不知?”
庄荀不再说话,也侧过头瞧着韩子,澹台不言和少公子还有白老头几个人害怕露出什么马脚,于是也随着庄荀一起朝着韩子看去。
韩子怔了一会儿,低下头忽而一笑道:“不瞒各位,韩小妹所嫁之人,正是叔姜将军手下的校尉,我虽不喜与权贵有染,但也想让女儿以后的生活无忧,叔姜将军即做了我的徒弟,也会对小妹所嫁之人有所照顾,若是将来老朽我不再世上了,小妹受了委屈,叔姜也不会看着不管。”
韩子才说完,从前厅的屏风后面跑出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女子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头上金簪两三支,看起来十分秀丽。女子正是前些日子出嫁的韩小妹,她一双眼睛水汽迷蒙,鼻尖微红,走到韩子面前,扑通跪在了地上,趴在韩子的膝上道:“阿爹莫要再为小妹操心,小妹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更何况付郎不会欺负我的。”
韩子轻抚着韩小妹的头发,轻轻地叹了一口长气。不一会儿屏风后边又走出一位灰衣男子,男子跪在韩子面前,双手抱拳道:“多谢岳丈相助,我付某此生绝不负小妹。”
在蔡国有一门民间相传的习俗,夫妻成婚隔日,丈夫要亲自带着正妻一同携一鸡一鸭,一坛五谷混杂,回到正妻的家里,俗称回门。而这天就是韩小妹和她的丈夫回门之日,韩子先生有意不说,想是怕耽误了庄荀先生和少公子的事情。好在简蓉今日都呆在韩子的府上,韩小妹回来了,她也算是半个韩小妹的姐姐,相迎之事自然做的妥帖。
韩小妹和她的丈夫送给韩子一副银质的碗筷,听简蓉解释其中所含意义为,按照蔡国的习俗,送了银碗筷,女儿和女婿以后就要在身边侍奉,一直到韩子百年。韩子虽然收下了,却不想打搅小妹夫妻二人的生活,只是说要随着庄荀回到燕国的农庄上,将没有按时举行的垂钓之约赴了,其他的都等他回来之后再议。
少公子没见到韩子说过太多的话,却觉得他对自己的女儿韩小妹当真的好到了骨子里头去了。少公子一个人默默的有些羡慕,又有些遗憾。
回门的晚宴最终在简蓉分发筷子的时候开始了,许是劳累了一日,少公子这餐吃的格外香,就连平时不爱喝的酒也多喝了几杯。夜幕降临的时候,几人早就醉成了一片,少公子坐在一边的小榻上弹着古琴,几个老人随着少公子的琴音豪迈地唱着歌,十分惬意。
简蓉靠着前厅的门槛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她的旁边靠着喝得微醺的澹台不言,因为有酒,澹台白皙的脸上酡红一片,看起来比平时好看了许多。他一直在简蓉的耳边重复着“我不是个好人,师姐,你一定要原谅我,不要不理我。”
简蓉侧过脸朝着少公子看去,却见他一脸陶醉的在扶着古琴并没有在意简蓉这边发生了什么,几个老家伙也都喝的放浪形骸,引吭高歌着。简蓉心里像是失掉了什么东西,转过头,却被澹台不言一记带着酒香的双唇给死死地吻住了。
简蓉怔了怔,心里漏跳了一拍,猛地将澹台不言推倒在地上。她红着脸,看着澹台不言慢慢坐立起来,依旧盲目地寻着什么找依靠。简蓉慌乱地捂着嘴巴,将肩膀向前靠了靠,让澹台不言重新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这一夜每个人似乎都各怀心事,却也享受片刻的安宁与自由。
少公子第二日去了清华寺,抵达了之后,得知仁切大师早已经离开了,又是一年的云游天下,想必仁切大师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那日桐花台,虽然少公子口吐莲花,所谓收徒也只是个幌子罢了。可毕竟当着众人的面允了少公子为徒,自然也不能不认,于是在他离开清华寺之时,将少公子托付给了自己的师弟,清华寺的代掌住持正华大师。
少公子被安排在一处距离桐花台不远的小院子里面,沐浴更衣换上了与仁切大师一样的金纹白底的袈裟坐在院子的亭台之处,面向那颗千年的桐花树抄写经文。这些经文大都与少公子曾经在重华寺看到的那些如出一辙,可毕竟少公子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写着写着也便觉得无趣。
出了院子,少公子踱步到清华寺的偏殿,由于仁切大师的离开,使得今日的清华寺变的有些冷清,一路上只遇到了几个穿着蓝色僧袍扫地的小沙弥。少公子又自己逛了一会儿,随后返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继续抄写经书。
待走到小院子的门口时,忽地听到了里面有交谈的声音,少公子心想莫不是仁切大师怕他一个人寂寞,专门又找了一个师兄或者是师弟教他佛法不成?他抬脚走进了院子,却见到院子的亭台里面站着三个人。与他身穿一样袈裟的正是今日带他来这里的正华大师,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昨日刚见过的蔡侯,一个却是寺院之中嫌少见到的女子。女子装扮雍容华贵,虽身穿绫罗绸缎,精到每一支发簪都十分耀眼,可相貌却是普通平常,就如同穿着平常百姓的衣服走入人海,一个转身就会忘记的那种长相。少公子怀疑女子的身份,不敢确定她就是蔡侯的夫人,可目光落到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少公子便打消了自己心头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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