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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四周的禁军皆是停下了脚步,他们齐齐地拔刀而出,谨慎地看着小雀。
我抬起头,眯着眼,这才注意到,在她脖子上驾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而这把寒光乍现的短刀,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
刹那间,我突然想明白了,为何那个男人,一直想要早些杀掉我父亲。
“绥绥阿姐,谢谢你能回来。”这是小雀的最后一句话。
待她说完话之后,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刃轻轻地一划,她便闭上了双眼,微笑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的双眼通红,目眦尽裂地瞪着站在小雀身后,手握短刀的男人。他嘴边带着笑,正用绣帕擦着刀上的鲜血。
他优雅地将短刀收回刀鞘,抬起头,双眸变的邪魅,他笑道:“妫翼,真是好久不见。”
他已经不再是息国那个与我肝胆相照的络腮胡子,他是暗影阁的朱雀护宫涅,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从 暗影阁里走出的嗜血之人,何来会有慷慨仗义的仁侠之心。
“发彩烟,让寺外的崇明攻上来。”我回头即刻吩咐着站在我身边的禁军。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接连七道绯色的烟雾破竹而出,散在重华寺天空的上方。
“暗影阁的朱雀护,你在息国救过我与娘亲,算是对我有恩,在蔡国被楚国攻占之时,你陷害我与小白深陷险境,便是与我有仇,而如今你却又杀掉了我的小雀阿妹,还想要毒死我的父亲,陈国的国君,我与你便早已恩义断绝,你我已是仇人,不必手下再留情分。”我拔出腰间崇光送我的青铜短剑指向他,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在眼见他杀掉小雀的那一刻,我便确信,那个曾经带我去息国的集市上吃面的络腮胡子再也回不来了。
我这心里也不会再对他留有,他能迷途知返的念想。
我开始恨他,恨不得想杀了他。
“妫翼,你可想过,我身上的真气全散,我会怎样,暗影阁从来都不缺仇家,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挺过来的吗?”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两道深褐色的伤疤。
这两道疤痕宽厚,远远望去便觉着可怖,看来他真气散尽的时候,定是受到了之前得罪过的仇家追杀。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就算他向暗影阁的宗主求助,也并没有什么用,凭着暗影阁那样的地方,从来都不会白养白救一个无用之人,就算是朱雀护,又能如何,暗影阁从来都不需要一个没有用的朱雀护。
可他为了能活下去,还是硬着头皮通过渡鸦传信求助了宗主,然而宗主并没有派人去接应他,而是让他在失了真气之后,自生自灭。





九州列国传 第三十三章 凤阁龙楼连霄汉
看着他胸前那两道疤痕,我动了恻隐之心,可一瞥见刚刚被他杀死的小雀,尸身还未凉去,便恨意丛生,觉着他是罪有应得。
“你活该。”我红了眼睛,我眼前忽而又浮现小白那一身伤疤。
我恼怒自己不该对他心软,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是我活该?”他笑了起来,眼里一片暗潮汹涌“确实是我活该,我活该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你,我既然狠不下心杀你,那我就杀掉那些你所在乎的人,你所爱着的人,我亦是要让你饱尝与我一般,这求之不得的痛苦。”
他抽出腰间的剑朝我劈过来,我张开双臂护着父亲大叫一声:“谁要取其首级,本公主许他万金并封以校尉。”
然而就算夸下海口,双方的战斗力明显相差太多,恢复了真气的宫涅,如冢虎出山,不刻便将这十八个禁军撂倒了大半。
他拂袖轻盈,手上不沾染一丝血痕。
我见状,抄起地上被他杀死的禁军手边的武器,不顾后果地猛地向他刺去。
他见我加入了交战,眼中一亮,随即手上出招,转眼间就将我手上的长剑打落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与他的交战,就是以卵击石罢了,可我却还想做垂死挣扎,为崇明攻入重华寺,争取时间。
“妫翼,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我走,你与我两个人,远离这是非,我答应你,我会对你好,不再勉强你做任何事。”他与我面对面,眼眸之中是无尽的深渊,让我感觉到害怕。
我双手紧握,心里畏惧,却面色平静地哂笑道:“怎么,你承认你喜欢我?”
“是的,我喜欢你,从你在息侯面前把自己脱光的那次,我便喜欢你,我喜欢你在黑暗之中无所畏惧地模样,喜欢你胆小怕事,欺软怕硬的顽劣,我这样的人,自小便生于黑暗之中,为了能活着,做尽了违背良心之事,可你的无所畏惧就像是破晓时候的光,刺眼又温暖。”
对于他这又长又煽情的告白,我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身侧的禁军,除了背着父亲的那个,就只剩下四个,我焦急地望着梅园通往禅房的月门,希望崇明可以带着其余的禁军马上出现。
耳边忽地传来利器破风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迎风而过,便见身旁除了背着父亲的那个禁军,剩下的全部口吐鲜血地倒在了地上。
我抬头望去,见宫涅两指之间银光忽现。
“莫要辜负我啊,妫翼。”他眯着眼睛看着两指之间的零星镖笑道。
我紧咬着牙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笑了笑,两指间闪出一道银光,朝父亲的方向打过去。我随即转身喊道:“有暗器,快保护陈候。”
背着父亲的禁军闻声过后,迅速将父亲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替父亲挡下了零星镖。
暗器没入胸口,他顷刻浑身抽搐,七窍流血地倒在了地上。
“妫翼,我知道你在等人来救你,可是你没有时间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他点脚上前,落在我身后。
这园子里面只剩下我与他还有父亲三人,我尽量沉静下来,不去激怒他。
他环住的我身子,下巴抵在我肩膀上,鼻息窜进我的脖颈里面,引起阵阵痉挛。
我抖如筛糠,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想要反抗,可父亲正毫无知觉地瘫在对面的石阶上。
“看来,你已经没机会了。”他抱在我胸前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指尖的银光再次闪现,并即刻朝父亲飞过去。
小雀与净慧师父不能白白牺牲,更何况上卿府的娘亲还在苦苦等他,我绝不会让父亲就这样轻易地死掉。
我挣脱开他的钳制,拼命地朝父亲跑过去,妄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道暗器。
眼前忽然略过一阵黑影,犹如狂风卷落叶般掠影而走。我并没有看清这黑影是从何处而来的,待我扑倒在地上,再次站立的时候,却见父亲已经被毫发无损地移到了一旁,而那只飞向父亲的零星标也被这黑影打入了游廊的红柱上面。
我连忙跑到父亲身边,见他呼吸平稳,神色安然,这才放下心来。
回身望去,却见禅房的四处站满了身穿夜行衣的人,这些人用玄色尺素围着脸,身形敏捷。
我想方才救了父亲的那道黑影便是他们其中之一,因而仰头与他们言谢。由此我也注意到他们这些人大都是身形娇小且清瘦,看起来并不像是男子应当有的体态。
他们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继续朝着宫涅猛攻,其招式诡异,速如疾风。
我从未见过这等奇怪的招式,不由得竟看呆了。
“八卦门从不涉世,怎地如今看到九州开始动荡起来,也都想急于分羹不成?”宫涅退攻为守,抵御的开始略显吃力。
“一个大男人欺负个手无寸铁的姑娘,还叫的这么大声,丢不丢人。”这声音是从禅房的屋顶上传来的,婉转悦耳,听起来倒像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
我随着声音仰头望去,寻到了说话的人。她站在屋顶最中央处,负手而立,身形更为玲珑。
宫涅被她的话呛的脸色铁青,他紧皱着双眉,怒视着她。
少女满不在乎地笑眼弯弯,随即从背后拔出两只精致的短刀。
我见这短刀似曾相识,仿佛骨碌也曾用过这样的短刀。
短刀散发着寒光,一看便是由上层的寒铁打磨而成的,这短刀的刀背上刻着两处海桐花,刀柄上更是挂着两串铜铃,声音悦耳,甚是动听。
我想天下精致的短刀大概都应是出自一个铸刀师父的手,所以才这样相像。
“原来是铜铃海桐。”宫涅眯着眼睛,抽出腰间的长剑开始与她交战起来。
单枪匹马的状况下,少女明显占了下风,我暗自替少女捏了一把汗,却见她轻巧地躲开了宫涅的招式,定立在怪石上,轻盈而独立。
她不失优雅地吹响了口哨,随后停落在四处的黑衣人开始轮番上前与宫涅交战,不停地消耗宫涅的体力。
宫涅看出了这些黑衣人套路,他自知处于下风,便不再恋战,回身看了我一眼,便识相地离开了。
见他走了,我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起身,走上前去与少女致谢。
少女回眸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施展轻功,带着她的部下,飞似地不见了踪影。
这边八卦门的人才离开,崇明便带着禁军冲了进来。
他首先看到的是满院子的禁军尸首,而后赫然大惊,疾步上前,但见我安然无恙,面色舒缓了不少。
他见父亲躺在地上,面露惊愕。
与我最初见到父亲时的情形一样,崇光疾步走过去,蹲在父亲的身边,抬手轻探父亲鼻息。
“你放心,他还活着,想是赵南子喂他吃了太多*,所以他才这般一直昏睡不醒。”我回身走到父亲身边侧身,俯身用力地将他的上身推了起来。
崇明见状,连忙命令身侧的禁军上前,从我手中接过父亲,将他背在一个身形敦实的禁军身后。
我站起身,又走到小雀身边,眼泪却在不由自主地向下流。我蹲下身子,拉着小雀逐渐冰凉的手,撕下一片裙角,缓缓地为她擦着脖子上与口鼻之间的血迹。
“我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却未想到你还是因我而死了。”
我丢掉染满了小雀鲜血的裙角,而后又扯下了一片裙角,将她脖子上的伤口包裹住。
“公主,如今国君得救,我们要即刻返回圣安城,不可耽误。”他俯下身子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擦了擦腮边的泪珠:“你留下几个人,将这些捐躯的禁军掩埋,而后再将这姑娘规整地葬在重华寺最北边儿的紫地花田里。”
崇光点了点头,扶起了我,而后又点出了几个禁军留在了重华寺。
吩咐完事情之后,他便带着我与老爹一路策马而奔,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未时三刻,我们回到了圣安城,因提前知道了,此时开着的是正山门和盛华门。崇明吩咐一十二名禁军,携父亲在正山门停留片刻,并使北郭校尉寻来车马,将国君放置于车马之上,再带回陈宫之中。
而后,他先行带着我,从正山门,一路跑向了陈宫。
陈宫的正阳门外站满了身披铠甲的精兵,但见我与崇明一路飞奔,立即大声朝我们呼喊:“来者何人?”
“福祥公主,妫翼。”待崇明立定了马,我气运丹田地大声喊道。
少时,从正阳门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轻甲的男人,男人脚步飞快地由远及近走到了崇光的马前,他怒气冲冲,却仰头大喊着:“开门,迎公主回宫。”
我垂下头,不敢看他。
坐在我身后的崇光将军领命,待正阳门大开,驱马继续往陈宫里面飞驰。
“看来公主可真将信北君给惹急了,我以往做陈宫的禁军统领之时,从未见到过他生气,就算是李家老头和淳于家那老头合起伙来挖苦他,他但都能一笑了之。”崇光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
方才,那个怒气冲冲,身穿轻甲的男人,便是醒过来的百里肆了。
我之前佯装答应他留在上卿府,不以身涉险,可事起之前,却将他香炉里面的香给换了。
我还记得当他察觉香炉里面的香味不对的时候,已是浑身无力,他怒视着我,将香炉用手臂打翻在地,而后便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我耳红面赤地低着头没有说话,待到陈宫的第三道门时,崇明携我侧身下马。我回头才发现,百里肆也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跟在我们身后。
他侧身下马,直直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见状连忙躲在了崇明的身后。
“国君可安?”百里肆知道我现在无颜见他,因而开口问着崇明。
“尚安,不过一直处于昏睡之中,事有紧急,但也不能失了国君的颜面,从终首山回来,入正山门后,我便吩咐一十二个禁军携国君在正山门稍作停留,吩咐他们向北郭要来一辆车马,暂先安置国君,我带着公主先行,一路飞快,想那车马应当就在我们身后,现在应当到了正阳门前了。”崇明说完转身又上马。
“公主已毫发无伤地带回,崇明这便回到正阳门再迎国君。”崇明策马又再次往宫外奔去。
我回手想拉住崇明让他留下来,让百里肆那厮去接父亲便好。崇明现在可是我的挡箭盾牌,他这一走,可就只剩下我与百里肆两个人了。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拉住崇光,便被百里肆那炯炯发光的双眼给瞪的不敢再张扬。
我连忙收起无辜的表情,随即冲他谄笑着,抬着手请他先走,他瞪了我一眼,冷冷地道:“你之前从未来过陈宫,这次我走在你前面为你带路,你紧紧跟好,记住陈宫的每一处路,待下次,我便是要走在你身后了。”
我连忙对他百依百顺地道好。
他转身留下一个潇洒又坚厚的背影,而我连忙跟着他一路走了进去。
现如今的陈宫,已经被昶伯所掌控了,他在昨夜赵南子点兵之时,连夜叫来了圣安附近四处郡县的精兵,在赵南子走后,一举攻入陈宫。
除了赵南子安排在宫内的爪牙以及李少师家公子的亲信反抗了片刻。其余的禁军在李少师家的公子接任禁军统领之后,没少受他身边的亲信排挤,他们到现在也大都只认崇明这个统领,见有人肃清宫中的余孽,恨不得开门相迎,所以压根也没有反抗。
昶伯控制陈宫之后,那些支持赵南子的宗亲与公卿,吓的连忙穿着朝服跑进了陈宫,一个接着一个控诉昶伯要谋反。
而今昶伯正在父亲时常与他议事的勤政殿里坐着,那些宗亲与公卿不敢上前动他,却只能指着鼻子骂他。
待百里肆带着我走到勤政殿的时候,我正见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家,指着昶伯的鼻子骂他是奸佞宵小。
而昶伯不气不恼,一边喝着茶,一边哼着小曲儿,就这样十分愉悦地在听着他的咒骂。




九州列国传 第三十四章 天教分付与疏狂
我走进了勤政殿,轻轻地咳了咳。
昶伯闻声抬起头,看到了我。
他雀跃地放下了茶碗,连忙起身向我走来。
“臣,恭迎公主回宫。”他以君之礼,拜我。
我抬起头,环顾着四周,但见这勤政殿中的人,都对我投来了质疑的目光。
我垂下了头,淡淡地道:“昶伯快请起。”
昶伯闻声站立起身。
我露出了温婉可人地笑容,绕过昶伯,走上了勤政殿最正中的台上正襟危坐。
“让你们受惊了,我便是陈国的福祥公主,陈国国君的嫡女,凤姬夫人所生的女儿妫翼。”我仰着头,说到自己身份的时候,神情万分骄傲。
我想着我这样的出场,确实让这些个年过半百的人受到了惊吓,因而没有人再敢出声了。
“我这都介绍完自己了,你们难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是谁吗?”我双手杵在黄梨木的桌上,认真地道。
“也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冒充公主。”最先斥责昶伯的那位老人家开始沉不住气,他上前一步,抬起手来指着我的鼻子怒斥道。
我如昶伯一样始终笑呵呵地看着他,才想开口与他对上两句,却被百里肆给抢了先。
“太仆莫要放肆,公主岂是你能随意呵斥的。”
“别以为我不知,你们这些人不过是随意寻来了个山野村妇冒充福祥公主,你们一直阻挠卫姬夫人立储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百里肆你身为承袭贵家,难道不觉的羞耻吗?”老人家慷慨激昂,一股怒气直上头顶,将纵横沟壑的老脸憋的通红。
“太仆殿前以下犯上,不觉着自己也很羞耻吗?”百里肆疾言厉色地道。
老人家捂着胸口,抬着颤颤悠悠的二指,指向百里肆,他被百里肆气到口不能语,一直“你,你,你”了个半天,也没有再说出话来。
我伏在桌子上,看着二人的你来我往,倒是同情起父亲来,我觉着他平日里定是为难万分。
“不过太仆应当心里清楚,公主其实就是个山野村妇。”百里肆收起了怒意,忽而淡淡地笑了起来。
我挑着眉毛,斜眼看着百里肆,心里想着他这厮还真是记仇,不过就将他迷晕了一次,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是村妇。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还是细皮嫩肉的,似乎没有山野村妇那么黝黑。
“信北君这是何意?”站在那老人家身后的一位壮年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这男人身材瘦弱且皮色黝黑,远远望去,倒是与终首山下种田的农夫无异。
“淳于司徒,难不成你也忘了,当初断定福祥公主的星命与陈国国运相斥的,除了那名被卫姬夫人灭了门的占星师,你也有份,还有今日在场的,公卿,宗亲们,也是托你们这些人的福,公主自幼就被赶出了圣安,从而长于山间,所以太仆说公主是山野村妇,也算是承认了公主的身份。”我终于知道,早前莘娇阳责骂妫燎的那些歪理,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信北君既知道福祥公主与陈国国运相斥,为何还要带她回来,难不成你要陈国变成与蔡息二国一样吗?”淳于司徒加入了与百里肆对峙之中。
“国君早前已为公主正身,并且昭告九州天地,司徒这样说,可是在质疑国君啊?”一直不说话的昶伯也加入了对峙之中。
“臣不敢质疑国君,只是若福祥公主当真与陈国的国运相斥,在她回来后,陈国当真如占星师所言的那般冰山易倒,敢问信北君与昶伯敢为这个后果作担保吗?”淳于司徒比那只会生气的老家伙要好一些,起码在嘴皮子的功夫上,还知道依理依据地去说服人。
“那是当年卫姬夫人所做的冤狱,与我等有何关系,况且现在的陈国才是冰山易倒,只有福祥公主回来了,陈国才有可能会重新昌华。”信北君驳斥着淳于司徒。
“重新昌华?”淳于司徒笑了笑。
“信北君,你莫不是糊涂了,你自己瞧瞧,这样一个小姑娘,除了会瞪眼睛,哭鼻子,还能做些什么?”淳于司徒冷笑地盯着我看。
“你与我说她可以使陈国重新昌华,我看她这妖媚地模样便与那些祸国妖妃不相上下。”
虽然被人夸着长相漂亮我很开心,可毕竟他的语气不太好,让我心里万倍不爽。
可以说我欺软怕硬,也可以说我胆小怕事。
但是说我只会哭,只会瞪眼睛,那我定要替自己辨别几句才行。
“百里肆,这两人是谁,现如今是何官职?”我坐直身子问道。
百里肆抬头望了我一眼,而后俯身一拜,毕恭毕敬地说:“一位是太仆,主管陈国车马,为宗亲,与公主同族,一位是司徒,为陈国地官之长,姓氏淳于。”
“管车马的不是应当在马厩里呆着么,怎么还跑殿前来了?”我摸着下巴盯着那位太仆看。
待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淳于司徒讥笑着道:“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娃。”
“回公主,太仆虽为车马官,但陈国朝立议事,位于九卿与封爵在身的都要前来殿前参与。”百里肆一直俯身回我,与那二人不不屑一顾地态度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对比。
“哦?”我笑着点了点头。
“百里肆,陈国的宗法之中可有写,若宗亲对国君及公主不敬的话,需要受什么责罚?”我歪着头,语气谦和。
百里肆抬起头,不知所以地看着我,他并不相信,现如今根基不稳的我,能做出责罚宗亲的事来。
“回公主,这要看情节缓重,缓者或是罚奉,或是书写罪状,重者或鞭笞,或是夺其姓氏,贬为庶民。”百里肆低下头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我现如今是否可以施以号令,来责罚对我不敬的人呢?”我问道。
百里肆垂着头并没有再回答我。
“说啊,百里肆,你就说说看嘛,我这个公主是否就是个摆设,就连惩罚对自己不敬的人的权利都没有呢?”我歪着头,似是俏皮地撒娇。
百里肆之所以没回答我,不过就是不想将事情闹腾的太大,毕竟这事才做了一半,想必他还是想让我存留力气对付赵南子。
可偏偏有人却想跃跃欲试。
“就算是你有,你又能拿老夫如何?”太仆高昂着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有太仆这句话,本公主便放心了。”我欢喜地拍案而起。
“来人,将太仆拉出正阳门,砍了。”
众人皆是错愕,尤其是百里肆,他原本是垂着头的,听闻我这话说出的时候,猛然抬头看向我,比在宫门口与我相见时,还要目眦尽裂。
“看来,我这个公主果然是空有名号罢了。”我长叹一口气。缓缓地站起了身。
“既然你们不动手,那我便自己动手吧。”我缓缓滴从台上走下来,拔出腰间崇明送我的那把青铜短剑,朝着太仆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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