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何方苦笑道:“左大人,天启卫的马可是圣上亲笔御批,肖尚书亲自督办的,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左猛闻言登时牛眼一瞪,愤然道:“什么天启卫?不过一千来个娃娃兵,绿了吧唧和王八似的,还有几个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破书生,靠这帮人打得什么仗?
就凭这些装模作样的烂谷子都能领到四千多匹战马,算起来都一人四马了,我家大人为大魏出生入死,立功无数,便连一根马毛都见不着,这是什么道理?
还有,上个月你明明说会新到一批战马,现在时间到了,你又有说辞,不是看不起我家大人是什么?”
说着,左猛一个箭步冲到何方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脸上尽是狰狞之色,说不得就要动手打人。
何方身材瘦小,哪是他的对手,被他这么一吓心中便已发虚,下意识说道:“原……原本是有一匹战马,不过圣上有旨,要先供应天启卫……”
话一出口,何方便觉不妥,连忙闭上了嘴,但却为时已晚。
左猛本就看不起天启卫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此时再听说自己的马是被那群王八所劫,登时大怒。
“妈了个巴子,又是这群王八蛋,老子今天便掀了他娘的天启卫,看看谁还敢抢我家大人的马!”
王猛怒喝一声,一把将何方甩在地上,转身一脚踢开签押房的大门,径直朝库司房走去。
“哎哟……”
何方揉着屁股追出房门,哪里还有左猛的身影,他心中一惊,连忙对左右道:“快,快拦住他!”
方才的事,门外的几个小吏都听得清清楚楚,见自家主事这般狼狈模样,脸色都不好看。
“何大人,拦不住啊,姓左的这次是带着兵来的,一百多人呐!”
张恒凝重地说。
“坏了!”
何方脸色一变,也顾不得青紫的屁股,急道:“去,快去,快去禀报尚书大人!”
司库房门口,武库司的差役们早就准备好了马匹,樊敏只用带人清点一遍,签完字便能领着战马回营。
他刚刚打点好一切,准备离开,门口却突然涌来一群怒气冲冲的士卒拦住了去路,正中间则是一个身长八尺,浑身匪气的将军,正是左猛。
樊敏眉头一皱,朝左猛拱手道:“这位大人,我们领走马匹马上便把地方腾出来,还劳烦您让让。”
左猛冷笑一声道:“小子,给你两条路,要么把老子的马交出来,夹着尾巴滚蛋,要么老子打断你们这群王八蛋的狗腿,自己去牵马!”
樊敏目光一凝,看看王猛,又看看他身后一百来个气势汹汹的士卒,顿时沉下了脸色。
半个时辰后,中军左卫的大营之中,王懿正和副将商量着晚上换防的事宜,突然有个斥候冲了进来,纳头便拜。
“启禀将军,左将军去兵部领马受阻,与天启卫的人起了冲突,左将军一怒之下打了他们的人,抢了五百匹战马,正在回营的路上。”
“什么?!”
副将闻言顿时大惊,王懿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将军,这……”
副将为难地看向王懿。
王懿的脸色也不好看。
“左猛此人刚猛有余,智计不足,这下闯下大祸了。”
副将眉头一皱,摇头道:“也不至于吧,他徐锐再红,也不过是个正六品的都指挥经历,末将亲自去找他,这点面子他还能不给?”
王懿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天启卫的一应军械、物资供应可都是有圣旨的,往大了说,左猛夺马可是公然抗旨,徐锐小儿若拿此事做文章,王猛便危险了。”
听他这么说,副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那怎么办?难道将军打算将左将军交给徐锐处置不成?”
王懿摇头道:“当然不行,左猛虽然行事孟浪,但兵部克扣我中军左卫也实在太过分了些,何况左猛也是为了全军着想,本帅怎能寒了将士的心?”
说着,王懿沉吟片刻道:“我现在便去辽王府,若徐锐小儿真打算闹到宫里,本帅便陪他打这场官司,我便不信圣上会公然偏袒他!”
王懿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取下大氅,叫来几个亲兵,风风火火地朝辽王府而去。
与此同时,天启卫的帅帐之内,一众军官愤然望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樊敏,徐锐更是面色铁青,牙齿挫得咯吱作响。
谋断星河 第二百一十三章:伸手剁手
“到底怎么回事?”
徐锐望着担架上的樊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问到。
樊敏脸颊青肿,浑身瘫软,肋骨断了不知多少,双眼也早已睁不开,努力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众人看了无不无名火起。
“那人……那人说天启卫的书生只配到私塾读书,不配像男人一样骑马……”
一旁的小兵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了一遍,难听的讥讽便也算了,听到中军左卫一百多人围殴他们几个,事后竟还要他们爬出兵部,在场之人顿时群情激愤。
“好好好,中军左卫,好大的威风!”
徐锐冷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狞色。
张佐烽见他动了真火,连忙说道:“大人,此事涉及两军,弄不好便是一场烂账,所幸咱们占着理,现在直接去找肖尚书,让他主持公道……”
“放屁!”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锐便恶狠狠地低吼一声:“别人都打到脸上来了,还想着去告状?我天启卫连个仇都报不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此言一出,在场军官顿时大为振奋,习武之人谁不喜欢快意恩仇,唯独张佐烽因为肖进武的这层关系,对官场上的利害了若指掌,心中越发忧虑。
徐锐虽然圣眷正隆,但也因此成为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而那王懿虽说不如徐锐受宠,可也是简在帝心之人,据说和辽王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真要闹大了谁也不好受。
何况中军左卫乃是京师十二卫中数一数二的王牌军,总人数多达七万,王懿也是货真价实的正三品指挥使,和徐锐这个名不副实的正六品都指挥经历乃是天壤之别。
军中最忌讳以下犯上,若是徐锐冲动之下让对方抓到把柄,最后的结果可就难说了。
想到这里,一向老成持重的张佐烽顿时忧心忡忡,就要再劝。
徐锐却坚定地摆了摆手。
“邵东!”
“在!”
徐锐点名的这人叫做林绍东,刚刚二十出头,原本乃是国子监的一位贡生,此人家境贫寒,天赋出众,很早便得了功名,但几次会试都不理想。
后来徐锐去国子监招参谋的时候,发现此人空间想象能力极强,而且一肚子坏水,经常能够举一反三,活学活用,便果断将其招入麾下,成为了参谋本部的一个参谋。
自此之后,徐锐更是在他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手把手将自己的战争知识教授于他,而他也不负众望,是整个天启卫中进步最快之人,单论谋略无人能及。
“我要一份作战计划!”
徐锐朝林绍东沉声说到。
“截击战还是歼灭战?”
林绍东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徐锐道:“斩首战,要他们疼!”
林绍东点了点头,拉开一张地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提起笔便在地图上标上若干箭头,以及一大堆看似乱七八糟的符号。
那是徐锐教给他们的战场态势标识,能用最简单的箭头和符号将整个战场状态标注清楚,用来表达作战计划,可以省略大段的文字描述和时间,现在天启卫上下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
此时刚好大部分连排级的军官都在大帐,一见林绍东开始拟定作战计划立刻自然而然地围拢过来,仿佛召开作战会议。
这源自本能的反应便是徐锐一个冬天的成果之一。
“他们抢马之后竟然还放咱们的人将樊敏抬走,便是存了羞辱咱天启卫的心思,所以我料定他们返回时不会太快,而且会选择大路,大摇大摆地回中军左卫。”
说着,林绍东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他画下的箭头快速挪动。
“咱们兵分三路,在此埋伏,一路掐头,一路断后,一路则从中间将敌人截成两段,只要速度够快快,敌军措手不及之下必然大乱,到时候便任我们鱼肉了!”
林绍东制定的计划不但快,而且简洁高效,众将一看便懂,甚至都不用看第二遍地图。
徐锐冷笑一声:“好,计划已定,传令全军集合,告诉那些兔崽子们,咱们今天是去砸场子的,正好当做实战演习,给我端了这支杂牌军,把咱们的马都抢回来!
我今天就是要告诉全世界,谁要是敢把狗爪子伸进我天启卫的食盆里,有一个指头就剁一个指头,有一只手,就剁一只手!”
除了张佐烽外,在场的军官都是年轻气盛的主,徐锐一声令下,没有一个稍作迟疑,反而人人都露出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和之前演习的状态如出一辙。
“出发!”
徐锐瞥了樊敏一眼,见他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便明白这个被打成重伤都没有哼过一声的汉子,是在为自己没有办好差事而自责。
徐锐的心里更是怒不可遏,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张佐烽长叹一声,正准备跟着其他人一起去集合士卒,徐锐却突然拦住了他,小声道:“派人去刑部找陆尚书,借几个专门负责审讯和记录的高手来。”
说着,徐锐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张佐烽一愣,心中忽然明白了徐锐的打算,愕然之下,笼罩在心里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天启卫的大营中顿时呼哨四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七百多骑轰然而出,散而不乱,沉重的马蹄声踏得大地隆隆作响。
左猛此时正率人赶着战马缓缓回营。
王懿毕竟是文官集团的人,与整个京师十二卫都格格不入,自然受到了不少排挤,左猛自打跟着王懿回到京城便四处碰壁,窝了一肚子火,今天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徐锐的大名他早就听说所过,可在它看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大破武陵亲军,怎么看都是走了狗屎运,和他们这些常年在前线拼杀的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他的上官可是王懿,大魏年轻一辈中最炙手可热的名将,就算闹到金銮殿上,徐锐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正是因为有恃无恐,他才敢抱着枪打出头鸟的心思,准备好好羞辱羞辱徐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好让其他人看看他们东南来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想是这样想,在回营的时候他还是留了后手,故意选择人多的大路,一方面是招摇过市,进一步羞辱天启卫,另一方面也是避免天启卫来寻仇。
天子脚下,左猛不相信徐锐敢在闹市纵兵不法,要是他真的敢来,到时候打起官司徐锐的罪过便比他小不了多少,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徐锐又怎会按照他写好的剧本来演?
长长的马队刚刚跨过朱雀大街,远处便突然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中军左卫的士卒们下意识停下脚步,抬头张望,便见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突然从远处杀了出来,瞬息便至,拦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也传来了同样的马蹄声,街尾同样冒出一支骑兵,将马队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左猛眉头一皱,伸手示意马队暂停前进,突然马队之中人仰马翻,乱做一团。
他心中一惊,回头望去,只见第三支人马从朱雀大街上杀出,犹如一根长矛,将他这支摆着一字长蛇阵的马队截击成了两段,整个马队寸步难行,进退失据,乱哄哄地挤在一起,要是在战场上定然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怎会如此?
左猛心中一紧,倒不是担心天启卫敢拿他怎样,而是像他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面对数百骑兵突袭,事先竟然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这让他本能地有些不安。
再看这些骑兵,人和马都披着王八似的绿色衣甲,手里端着半人高的连弩,冷峻地对准了他的马队,好似真的是在战场上一般。
“哼,过家家的把戏!”
左猛冷笑一声,打马上前,高声道:“怎么,武装示威?
哼,老子在南朝见过的阵势比这可大多了,想拿几只鸟箭吓唬老子,你们当老子是吓大的?
回去告诉徐锐那小子,把老子惹急了,直接端了你们的王八老巢,还不快滚!”
然而他这话说完,天启卫竟然没有一个人答话,不但如此,这些骑兵仍旧抱着连弩指着马队,不动如山,好似全然没有他这个人。
被人无视,左猛顿时心头火起,怒道:“徐锐那缩头乌龟呢?这是什么意思?有种站出来答话!”
这次他话音刚落,正面的骑兵突然向两侧退出一个缺口,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少年顶盔掼甲,在一众士卒的护卫之下缓缓走出。
“你便是徐锐?”
眼见徐锐果真如此年轻,左猛顿时起了轻视之心,端坐马上斜眼瞟着他说。
徐锐也不答话,反而淡淡说道:“罪官左猛,还不下马受降,难道要本官将你当场射杀不成?”
徐锐不过是个正六品而已,他可比徐锐整整高出了四级,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又何况是在等级森严的军中?
见他如此托大,左猛怒极反笑:“徐锐小儿好大的口气,本官乃是朝廷钦封的正四品指挥佥事,你这王八头子也有资格让本官下马?”
徐锐面无表情道:“最后一次警告,下马!”
他将下马两字咬得极重,话音刚落,天启卫一众士卒顿时齐声高呼:“下马!下马!下马!”
声音又急又齐,汇成一股声浪,掀屋震瓦,好似真的是在战场之上一般。
左猛脸色一变,死死盯住徐锐,如此羞辱令他怒不可遏,牙齿挫得咯吱作响,一双牛眼瞪得通红。
徐锐见他没有动作,轻轻竖起右手,比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上百支连射弩顿时对准了左猛。
左猛心脏漏跳一拍,在战场上无数次的死里逃生,让他本能地感受到一股致命危机,但他此时骑虎难下,绝不可能服软,何况他根本不信徐锐真的敢下令放箭。
“有种你便射死老子,何必多啰嗦?”
左猛咬着牙,冷笑着说。
“不见棺材不掉泪!”
徐锐也是冷笑一声,狠狠挥下扬起的手臂,第一排的骑士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嗖嗖嗖”的恐怖破风声顿时响起,无数利箭朝左猛射去。
“他竟然真的敢!”
这一刹那,左猛终于脸色大变,瞳孔猛地一缩。
谋断星河 第二百一十四章: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上)
左猛身为王懿手下的一员虎将,早已是身经百战,眼见冰冷的箭羽朝朝自己射来,立刻一个翻身跃下战马,然后就着这股力道顺势向后一滚,躲入开整整一丈。
然而他的战马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二十余支弩箭竟一根不落,全部插在了战马身上,这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瞬间便被射成了刺猬,哀鸣一声,栽倒下去。
原来徐锐方才那手势的意思便是第一排齐射战马,他从一开始便打算当街射杀左猛的战马,而不是他这个朝廷大员。
战马就好像骑士的第二条生命,射杀战马便如同射杀本人,这与曹操当年用断发代替斩首惩罚自己是一个道理。
不过也是徐锐对自己生产的连射弩精度,以及这三个月的集训成果极有信心,才敢耍这样的杂技,毕竟这二十几个人,只要有一个人稍稍射偏,就有可能真的将左猛当街射死。
到了那时,徐锐即使再受宏威皇帝欣赏,恐怕也会惹下滔天大祸,当年霍去病射杀李广之子李敢后,被迫远赴酒泉戍边,最后死在途中便是徐锐的前车之鉴。
“绝影!”
当街射死左猛战马,天启卫顿时士气大涨,但这匹马可是陪伴左猛南征北战的亲密战友,左猛一见战马惨死,顿时红了眼睛。
“徐锐小儿,老子杀了你!”
左猛怒不可遏,一咕噜从地上跳了起来,拔出腰刀就要向徐锐冲杀过去。
徐锐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抬起两根手指向前一指,身后那些早已蓄势待发的骑兵立刻收起连弩冲杀出去。
经过几个月的专门训练,天启卫的骑兵早已深谙巷战之道,在狭窄的马群间互为犄角,游刃有余,好似一条条锋利的刀子,瞬间切开乱糟糟的马队,朝每一个敌人身边渗透而去。
左猛此时一心只想雪耻,眼见一个骑兵向他冲来,也不顾后果,抡起腰刀便朝骑兵横劈而去,竟是用上了浑身力气。
然而,只见那骑兵将手腕上的小盾往下挪了几分,轻易挡住长刀去路。
“当”的一声,长刀一震而开,骑兵从左猛身边错身而过,左猛虎口发麻,手中的长刀立刻卷刃,而那面不起眼的小盾竟然毫发无伤。
“怎么会?!”
左猛心中大惊,和南朝作战之时,他的横刀不知劈下了多少骑兵,除了大名鼎鼎的黑旗军他没见过,还从未遇上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他哪里知道,天启卫士卒手里的圆盾和马刀一样,可是采用了最新的冶炼技术,并做了强化硬度和柔韧性的热处理。
虽然和另一个世界制造武器的高标号钢材还差得很远,但面对他手里的这种熟铁刀却犹如神器。
仅仅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一张大网突然从天而降,将左猛罩在当中,几个骑兵拉着网角,绕着他原地转了一圈,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立刻便似狍子一般,被大网绊倒,四角朝天地被人拖走。
“徐锐!徐锐你这王八蛋,你敢当街纵兵行凶,老子要去圣上面前参你!”
左猛又急又怒,可他越是挣扎,身上的网便越缠越紧,几乎片刻之后便已动弹不得,只能像死猪一般,乖乖被人拖拽,唯独能动的嘴里咒骂不停。
中军左卫的马队被天启卫拦截之后本就乱做一团,此时主将瞬间被擒,更是乱上加乱,天启卫的士卒们乘乱穿插其中,撕裂阵型,好似又往这股乱火里浇了一勺猛油。
有人想跑,有人想战,相互推搡之下却寸步难行,好似离了水的鱼,挤在一起,绝望地挣扎,被迅速赶上来的天启卫士卒轻易擒拿,一网打尽。
偶尔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凶性大发,准备抽刀拼个你死我活,立刻就被成群结队的天启卫士卒赶上,还不等他们真的反抗,立时就是一刀柄敲晕,接着五六把马刀架在脖子上,再也动弹不得。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包括主将左猛在内的一百一十二名中军左卫士卒被全部生擒,天启卫竟没有遇到丝毫像样的抵抗,更别说造成两军当街互殴的恶**件。
“大人,案犯已全部抓获!”
张佐烽迅速带人清点人数,缴获战马,打扫战斗痕迹,然后向徐锐汇报战果。
徐锐脸上无悲无喜,点了点头,沉声道:“回营!”
说完,他当先拨专马头,带着大队人马滚滚而去,先前还耀武扬威的中军左卫一百多人,以及那五百多匹战马都成了天启卫的战利品。
这一战不但来得突然,而且结束得也实在太快了一点,那些伸长脖子准备看好戏的围观人群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身迷彩服的天启卫来去如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狼藉。
辽王府中,王懿正坐在花园里同辽王和杜若喝着茶。
见王懿一脸忧色,辽王笑道:“子孝不必担忧,徐锐行事历来极有分寸,说到底他倒像个商人多些,本王这便休书一封,请他到问天阁吃顿和合酒,便不会再有什么大事。”
说着,辽王摇了摇头:“要说你手下那人也太孟浪了一些,虽说兵部是对天启卫太偏心了点,可那些马可都是父皇亲笔御批,真要较起真来,一个夺职怕是逃不掉的,吃酒的时候你恐怕要大出血了。”
闻言,一旁的杜若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智珠在握的辽王,还是没有开口。
王懿眉头一皱,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问道:“那徐锐真的肯收钱了事?”
辽王和杜若对视一眼,苦笑摇头:“实话跟你说,本王还没见过像他那么爱钱的人,此人明明一身才华惊天动地,可你看看他这一年多来干了什么?
无论是可乐还是镜子,还有玻璃做的夜光杯,都快把长兴城的富户掏干净了。
现在甚至有人戏言,说徐锐对上门提亲的媒婆是看也不看,但晚上要是不抱着银票便睡不着觉,你等着吧,吃酒的时候他铁定会狮子大开口,搞不好弄得你倾家荡产哟。”
王懿一听徐锐的为人,也不禁笑了出来:“这次的确是下官管教无方,若真的能用银两摆平,倾家荡产倒也无妨,军旅之人最重义气,只要能保住左猛,其他的都好商量。”
“王大人”
“嗯?”
半天没说话的杜若突然说道:“王大人,习武之人好勇斗狠本是常事,不过身在官场,难免有走窄了的时候,您与徐锐同为我北国年青一代的翘楚,少一丝争雄之心,或许能多一个强援也说不一定。”
王懿脸色稍稍有些不太自然,没想到杜若一眼便看出了他对徐锐的不服气,倒是令他有些尴尬,不过所谓忠言逆耳,杜若能直言提醒也算好意,王懿虽然心里不快,却也不好发作。
“杜尚书说得是,下官今后一定好好约束属下,绝不会再给王爷添麻烦,还请王爷快快派人去找徐锐,下官怕晚了会惹出乱子,苦了左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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