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孤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不是很丑
这是一个老年的政治时代,你要想上位,想要走终南捷径是行不通的,像眼前的这个洪承畴一样,以他的能力,在后世,最少是一个市级干部了。
但以他的能力,能做到布政使左参议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布政使左参议是什么关衔?那我今天告诉你,他可以坐在布政使的身边,他可以在浙江通行无阻。但他不过是正七品的小官,属于皇帝的六科给事中统称科道,属于言官范畴。驻守在某一地方,称为守使;又按察使下设副使、佥事等,可去分巡某一地方,称为巡使。这就是三权分立的制度才让洪承畴敢于嚣张,这还是皇帝看到洪承畴的能力刻意简拔,要是按他的年龄,一个小县县令窝着吧,不熬个七老八十,是绝对不要奢望出人头地的。
所以,毛玉龙已经对终南捷径彻底的死心了,在出现了刚刚的文官肆无忌惮的duo quán事情发生,毛玉龙更加看透了这**的官场,贪婪的官员了。自己再在这里混,连熬资历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估计这场战争结束,自己死的连骨头渣渣都没有了。那么按照习惯,大家应该尊称自己为毛沫沫,这算谥号。
为了实现自己拯救全人类的伟大目标,毛玉龙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熬资历,安安稳稳的一步一步走,绝不做那出头的鸟,大明的鸟枪是出了名的厉害啊。
实际海盗的突然撤退,按照海盗的本性,也是行规的贼不空手,只要略微长点脑子的人,就能立刻看到这其中最巨大的危险。可惜在明末的大明朝廷上,真正长脑子的人的确太少了,而一个个草包酒囊饭袋确实比比皆是。尤其是这巨大的党争面前,一只出头的鸟,不是被无数东林的鸟枪打死,就是被阉党的鸟枪打死,就连那几位真正的皇帝帝师都不能幸免,何况其他的?
于是毛玉龙对着这个大名不多的聪明人,就直接指出了这个巨大的危险。有了这个聪明人在,那剩下的自己还做什么呢?于是毛玉龙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家里有娘有姥姥有舅舅舅妈,有小妹小黄,还有那一盘热乎乎的火炕。火没烧到眉毛上,前面有这个洪承畴顶着,那自己何必出头呢?
洪承畴,你不是很能吗?那这个出头鸟就你当吧,小爷,我是撤了,等着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咱们同朝为官的时候,再划分一下责任吧。于是就无官一身轻的,屁颠儿屁颠儿跑回了家。
明末孤臣 第214章 再次被掐了脖子
“圣人曰,正月里,3月3,穿起新做的大布衫,带着老,还有小,痛痛快快洗个澡。”毛玉龙躺在巨大的木盆里,舒服的不要不要的,但随时不忘记圣人的教诲,将一个圣人的语言改的是儿歌一般,让在门外听着的妹妹笑的是咯咯的。
早教好啊,让妹妹成为一个淑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绝对是最有必要的。
娘就拉起外面的小妹边走边教育毛玉龙::“你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如果圣人真的这么说了,你就是对圣人的诋毁,这是要不得的。”
毛玉龙就舒服的搓着自己的胳肢窝的汗泥,大声的辩驳着:“娘你就真的不懂了,这还真就是圣人说的,这一篇文章是圣人和4个弟子对坐问答,让4个弟子说出各自的想法,而72贤人之一的《侍坐》片,我不过是将文绉绉的文言文,说成了大白话,这样小妹才能听得懂学得快。”
娘就怪罪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学什么论语?真要是你想教她,你就教他女戒,这样才能够做到淑女的妇道,而不是让你惯成一个野丫头。”
毛玉龙就搓着脚丫缝里的泥,隔着门和娘对嘴:“班昭,我是最看不起的,不过是当时嫁给了高门贵族曹家,结果本来是性情活泼的人突然被圈进了规矩森严的王侯府邸,一时间凄苦无比,看一看周围邻居家的女孩子,zi you自在的,于是就心生嫉妒。本着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的黑暗心态,就写出了这本所谓的女戒,结果遗害了几千年天下的女子,我是最不喜欢她的,如果我能穿越到她那个时代,我的第一责任就是掐死她。”
“你敢如此胡说八道,看我不拿热水烫死你。”
自己已经16了,毛玉龙就知道,娘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那本女戒和这一个没有门栓的门,就是自己最安全的防护啊。娘的笤帚疙瘩再厉害,也是绝对打不进来的,于是就嚣张的,肆无忌惮的满嘴跑火车。
“我就这一个妹妹,我是绝对不能亏待她的,我要将她培养出一个俏丽可人的淑女,但绝对不是一个古板的花瓶,我要让他在zi you自在的空间里,快乐活泼的生活。”
“就你这样,整天让她吃吃吃,你还培养淑女呢,你已经将她培养成一个胖猪了。”娘就抢小丫手中的零食。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就真成猪啦。
这是毛玉龙在守城的时候得到的赏金,回来的路上,心中思念着小妹,于是就在沿街之上,见到什么好零食就给她买。结果这一路买下来,竟然有一箩筐之多,这让刚刚见面的小妹高兴的小眼睛眯的已经成了一条缝,真的是见牙不见眼。
“吃一点零食没有什么的,就比如说那核桃瓜子,对脑子是大补的,一天六个核桃,会让我的小妹更加聪明伶俐,就比如说那些糖果蜜饯,可以让我的小妹膘肥体壮,增强抵抗力,天天好身体,绝对不感冒。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底子一定要打好,等开始真正窜个子的时候,才有足够的营养补贴,我可不想让我的小妹长成个侏儒。”
“那你买这些猪蹄羊蹄,酱牛肉驴板肠,是为什么?”
当时毛玉龙一惊,猛的拍着脑袋想起来了,一路上买了许多东西,就有这几样,于是就冲着外面扯着嗓子大吼:“小妹,松鼠吃的才是你吃的,至于吃货吃的那些猪蹄,羊蹄,酱牛肉,驴板肠,那是晚上我和舅舅我们两个打牙祭的下酒菜,还有那些精致的点心,你可千万不能吃,那是给姥姥和舅妈的,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我就——”然后在小妹砍猪蹄的呼噜呼噜声中,也只能我就我就了。
危险,虽然还没有远离,敌人还会杀一个回马枪过来,这已经是注定的了。但现在毛玉龙根本就没有一点危险存在了,原因有三个。
第1个,有了自己的提醒,杨老爹和杨匡并没有立刻解散那些签丁。其实那些签订也没有自动解散,因为官府答应的赏赐还没有下来。这都胜利了,因为自己早早的回家而耽误了拿取这丰厚的赏赐,错失了这个发家致富的机会,简直就是个傻子。
还有一点,经过这10来日的战斗,签丁们互相之间已经成了战友,这种浓浓的感情是轻易不能割舍的,能多待一些时间,只要官府管饭,大家就多聚一聚。在他们认为,战争已经结束了,下次的聚会不一定是什么时候,几个生死与共的小队兄弟,都来自这百万杭州城内,消失在人群中,下次见面的机会就是遥遥无期了。所以,在这种心情之下,杨老爹和杨匡就刻意的将他们留了下来,名义上是大家再聚一聚,叙叙未来的离别之情,等待官府的赏赐,同时也在留下他们,准备洪承畴将事情顶到上面之后,看上面是怎么安排。
而第2点是,自己已经将事情的严重xing jiāo代给了洪承畴,以洪承畴的性格,绝对会雷厉风行的执行的。只要有他接了手,事情不会向坏处走。虽然不能够歼灭敌人,铲除祸根,但是当敌人反扑回来的时候,洪承畴应该早已经有了准备,杭州城在他的守卫之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第三一点,自己回家的时候,将自己那300子弟兵都带了回来。对了,现在应该是200。在守城战中,牺牲了100,就在毛玉龙躺在洗澡盆里的时候,街道里不断的隐隐约约传来哭声。
但毛玉龙并没有恻隐之心,因为他认为他该做的都做了,自己得到的那一份巨大的赏赐,自己一文不剩的分给了他们,马上官府还会有一笔赏赐下来,多少能让这些失去亲人的家庭得到心理安慰。
既然一切都已经做完,那还有自己什么事情呢?老老实实的做个缩头鸟才是正经。
正在毛玉龙心安理得的洗澡的时候,自己家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在院子里响起,舅舅刚要上前询问,一个急促的声音,焦急的询问:“锦衣卫办差,闲人回避,小秀才在哪里?赶紧的让他出来。”
一听说是锦衣卫,舅舅当时就蔫了,赶紧小声的回答:“我外甥正在大堂里洗澡。”
结果话音刚落,毛玉龙的洗澡房间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个锦衣卫看到泡在澡盆里的毛玉龙,二话不说,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从水里提出来,随便找了两条毛巾,将他的羞处裹上:“镇守紧急邀请,刻不容缓,得罪了。”然后就将他直接甩在肩膀上,在大家还没有回过神儿的时候,就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这是第几次被人掐住了脖子?这是第几次被人扛着奔跑,现在的毛玉龙已经麻木了,于是他掉落的毛巾显示出他白白胖胖的身体,就这么招摇过市了。
明末孤臣 第215章 议论战局
冲进了镇守大堂,刚一被丢到地上,毛玉龙立刻感觉到无数xié è的眼光看向了自己,当时想到,这个年代可是爱好男风的,自己这bái nèn的小身子——不敢想了,哧溜一声,以他这个年代最快的速度钻进了镇守的桌子底下。
镇守不得不弯下腰对着毛玉龙焦急的询问:“小秀才,你和洪承畴大人是怎么判断的。”
毛玉龙立刻道:“我判断是,我这个样子是彻底的傻掉了,公公还是给我弄件衣服的比较好。”
镇守这才明白,感情这东西还光着呢,于是赶紧吩咐拿出一套小太监服饰出来。
兄弟王承恩赶紧将自己的一套衣服拿出来,还特意带着nèi ku,结果毛玉龙直接将nèi ku丢掉,把衣服在桌子底下一穿,就在桌子底下钻出了一个丰神俊朗的小太监出来,当时就将所有的小太监比了下去,于是,王承恩就羡慕的咂舌:“哥,你不做太监真的可惜了,一旦进宫,绝对是哪个宠妃的得宠,转眼就飞黄腾达。”
毛玉龙就恶狠狠的瞪着他:“我们不再是兄弟了,我们割袍断义,刀呢。”
王承恩就大声喝止:“那是我的袍子。”
见两个小的竟然没心没肺的打闹,简直气死了镇守太监,当时大声的对着毛玉龙喝道:“说正事,等完事了,我把袍子直接送你。”
啊,对了,现在是议论军情的时候,这很严肃。
这时候杨老爹和杨匡已经到来,大家开始说正事。
“这个危险是小秀才研判的,还请小秀才说吧。”洪承畴没有贪墨小秀才功劳的想法,直接推出了主人公。
“草民是先从人性上分析出来的。”毛玉龙先下了一个定语。这个定语一出,满大堂的文武大员都感觉到迷糊。这战争讲究的是阴谋诡计,讲究的是实力对比,这怎么又讲究起人性问题来了?人性本善还是本恶,连圣人都琢磨不明白,你就能明白?
“关于人性的善恶和本论题无关,我只是想解释一下我的判断依据。”开场白必须这么说,否则站在一群圣人门徒之中,搅和到争论了几千年的古老命题里去,那大家什么也不用干了。
镇守也威严的扫视了一下4周,所有的人就立刻闭上了嘴:“你说。”
毛玉龙就开始侃侃而谈:“这一次敌人侵犯,原先的海盗是带着巨大的贪婪的,但是他们人数毕竟少,原则上一路抢过来,已经可以让他们心满意足。不过是巨大的贪婪本性,让他们寄希望于打破杭州城,获得更多的金银财宝。但是当他们看到杭州城众志成城,坚决守卫的时候,当然也就知难而退,这并不稀奇。但是他们却得到了颜思齐3万陆军的支援,大家也知道,颜思齐的野心更大,他是想用这3万的陆军,进攻杭州城,造成天下震动;然后他再将咱们浙江的水师歼灭。双管齐下之下,就是想和朝廷讨价还价,来提升他的身份地位,最终获得朝廷的升官赏爵,然后获得合法的他在浙江福建沿海的横行霸道的地位,这一点他更加贪婪。”
现在这一件事情,已经是天下共知。颜思齐的书信和要求已经传达到了杭州,而杭州布政使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不敢擅自决定,早已经800里加急日夜飞到了朝廷。
朝廷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你更加紧急的红旗快递的方式传达回来了决定,大明朝绝对不能签任何城下之盟。留给颜思齐的只有一个道路可走,那就是向朝廷投降,然后朝廷酌情安排他的职务。
其实这就是一拍两瞪眼的决定,朝廷不可能将浙江和福建沿海的安全交给一个海盗,那样的后果相当严重。而颜思齐最终的目的就是获得合法的控制大明的浙江和福建的沿海,独霸走私权利。这是一个完全对立的出发点,也可以明显的看出,双方的条件是绝对不会谈拢的。
“颜思齐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莽撞而一根筋,也可以解释为有霸王之勇,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能有这样让人奇怪的决定,就足以证明这个人过于的自大。这也就是这个人的性格所在。即便是我们普通人,面对一件事情,在有巨大能力的情况下,再有这一个自大的性格,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这么一说就合理了,大家也就不得不佩服毛玉龙说的非常对。
“然后就是从军事角度上来说。”洪承畴就站出来接个话题,因为后面的是自己分析的。虽然自己不抢工,但也不能将自己应该有的功劳推拒出去,那其实就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而是一个老好人,老好人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官场是吃不开的。如果洪承畴真的是一个老好人,估计他连当初的那个县令职位都坐不住了,人善被人欺,这是自古一理。
“而从军事角度配合小秀才刚刚说的人性上来看,这次敌人的退却绝对不是真正的退去。因为——”然后看向了杨老将军。
杨老爹就上前一步:“这一次虽然我们拥有了3万多人马,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经过简单的diào jiào之后,只能凭借着深壕高磊抵抗敌人,而敌人也在犹犹豫豫,也没有全力进攻。在我们杭州城的几次战斗中,总计杀伤不过五七千,而我们却实实在在的损失了4000多,一旦敌人下定决心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胜败还不知在哪一方呢。”
这话说完,就轻蔑的扫视了一下那些官员们,那些官员虽然心中不服,但最终也不得不承认是这个状况。想一想在刚刚战斗自己这些人就急不可耐的抢功劳,想一想真的是后怕。因为功劳即便抢到了手,杭州城破了,自己这些人只能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为守卫杭州战死,一个就是因为城池被破,朝廷追究下来被杀死,总而言之一句话,在座的绝对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的。
然后杨匡上前一步接着到:“我把守的军营,虽然和杭州成为犄角之势,但在敌人全力以赴攻击我们的时候,即便我们有了小秀才交给的定妆huo yào办法,减少了火器的自伤,大大提高了火器的威力,但依旧和敌人的死伤相等。而一旦敌人分出一部分兵力,隔绝我和城池,我们只能躲在军营里没有任何办法。”
洪承畴接话道:“虽然我带来的5000义勇倒是有杀敌之心,但是光有杀敌之心还不行,他们毕竟还是一群百姓,对改变整个战局没有多大意义。”洪承畴就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缺点。“从这种种战绩来看,我们真正杀死敌人的不过5000,然后正如小秀才分析的敌人性格那样,强盗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对于死亡没有恐惧,对于金银充满了贪婪。负伤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儿戏,只要有足够的金银召唤他们,即便是重伤的,也能够爬起来继续战斗。”
毛玉龙再次接过话题:“所以草民认为,敌人付出了5000的牺牲代价,在咱们看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按照大明军队的规矩,3万多将士,阵亡5000,就已经再也没有战斗力,离崩溃也就不远了。但对于3万多海盗来说,根本就没有伤筋动骨,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的士气损伤,他们还有绝对的一战之力。”
然后4个人就像说群口相声一样,一起提出反问:“但为什么海盗却突然撤退了呢?”
明末孤臣 第216章 推理出来的战争
洪承畴,毛玉龙,杨老爹和杨匡4个人就像群口相声接龙一样,一句一句的将事情慢慢的剖析明白,铺展在大家的面前,最终一起反问:“在海盗根本没有真正的失败,还有一战之力的情况下,为什么海盗突然间撤退了呢?”
这种新鲜的汇报方式,其实在杨老爹的军营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重大军情,已经是一种习惯。
本来杨老爹就是一个随和的人,并且他深信,自己并不是诸葛亮,凭借一把子个人勇武,只能是打架斗殴。尤其在这个火器当道的时代,即便是楚霸王,在一群训练有素的火枪面前,转眼不过就是一个筛子。经过无数次的战争,他深深的理解了,若是火器的质量足以达到目标,整个战争局面就会彻底的改变,天下再也没有万人敌。
所以他就吸取了这个教训,希望在阵法上和其他方面,能突破现代战争中的瓶颈。但自己的智力的确有限,只能是群策群力,大家在一起好好的商量。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得上一个诸葛亮,你不知道哪一个最笨的人说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话,就能捅开一个窗户纸,打开一扇窗,就是一个金点子,就是取胜的关键。
而洪承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不过是在军营里短短的两天,他立刻感觉到了这个办法的绝大好处,也就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这也为后来他能成为一个文人的军事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面对4个人异口同声发出来的询问,整个大堂的官员全都莫名其妙,虽然有些人故作聪明的给予了回答,但都是模棱两可,纯属就是装大尾巴狼,刷刷存在感罢了,没有一个人能说到正题。
镇守太监就挥挥手打住了继续表演的人,神色凝重的盯着4个人。
洪承畴就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回答他的问题:“即便是对面的海盗真的畏惧了,想要撤退,但是他的主力,却是颜思齐。他们想撤退,就必须得得到颜思齐的肯定同意。而正如小秀才分析的那样,颜思齐是个有勇无谋,但又胆大狂妄的家伙。他有不达目的绝不死心的平常人的本性,更有将这个本性发扬光大的资本。所以,即便是海盗头子们想要撤退,也必须征求严思琪的肯定,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绝对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杨老爹接口道:“而海盗在不被颜思齐同意的情况下,是绝对不敢轻易撤退的。然而这次他们却轻易的撤退了,而是还在有一战之力的情况下,而且还在他们明明知道只要他们加把劲,就能破了杭州城的情况下撤退了。”
“事为反常就为妖。”毛玉龙接口,4个人一定要排好队形的说,否则这三句半群口相声就没有办法演下去,会让观众很扫兴的。
“当时草民认为是洪大人坚壁清野,造成敌人的粮草断绝,不得不撤退。”杨匡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短浅。
“末将认为敌人不过是暂时撤出战区,去到更远的地方搜罗粮草,然后翻回身来,继续和咱们战斗。”杨老爹的目光就比杨匡要远上一点。
“而下官认为,他们是想引诱我们出城追击,或者是等待我们懈怠的时候,再次反身杀回,杀一个回马枪。”洪承畴说出自己更深远的思路。
毛玉龙嘻嘻一笑:“而学生却认为,颜思齐就在杭州湾钱塘江口,他们两军要汇合在一起,做下一步的行动。”
洪承畴再次接口:“被这小秀才提醒,当时我立刻判断,颜思齐独立和福建水师对抗,虽然互相没有胜负,但是颜思齐也在俞之皋将军的打击下,没有讨到好处。如果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让颜思齐的野心不能够实现。能够打破这场僵局的,在水战上是不能打破了,那么他这在杭州城下的2万多精锐海盗,就有了用场。”
这时候,杨老爹和杨匡的脑子就跟不上了,于是就变成了毛玉龙和洪承畴的对口相声。毛玉龙说道:“学生虽然不懂大战略,但是三国演义也是最爱,在其中也多少懂得一些军事,于是立刻想到了一个战役。孙权和荆州刘表之争,当时双方在水战上没有取得任何的突破,于是,鲁肃就沿江而上,直接偷袭了刘表的水寨敌营,结果造成刘表大败。那么这突然撤退的,2万多海盗,绝对不是去钱塘江口和自己的水师会合,而是要偷袭俞总兵的水寨,在陆地上,打破这场战役的僵局。”
镇守太监已经明白了,立刻结束了两个人的对口相声,心情沉重的说道:“我们浙江水师多年没有添置一条战船,而且原先的名额也是一减再减,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原先的水寨也没有钱粮修补,防守能力非常虚弱,用一个不设防的营地来形容根本不为过。如果这2万多穷凶极恶的海盗突然间扑上去,即便是有准备,也绝对难以坚持。而俞之皋总兵带来的都是船上的将士,对于陆地战争几乎根本一窍不通。而他所有的众多火器,也只适合于水战,根本不可能帮助陆军里的将士守住营地,于之胜将军的水寨绝对一击而破。大营丢失了,即便俞之皋的水师再是天下无敌,无根之萍也是必败。”
洪承畴就难得的夸奖了这个阉党一句:“公公说的是。而一旦他们将俞之皋将军的水师击败,就打通了海洋与钱塘江的防线,到时敌人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两军会合,水陆并进,再得到了充足的火炮配合之下,在加强了士兵人数之下,在有了源源不断的后勤补给之下,诸位大人,杭州城还能守得住吗?”
面对这样有理有力的分析,大家不得不承认,洪承畴展现给大家的结局绝对是合情合理的。在这样的实力对比之下,杭州城要是能守得住,老母猪都能上树了。于是一个个就面色苍白,双股战栗,浑身抖动的和秋天树梢上的枯叶一样,整个大堂已经陷入了一片坟墓里的气息。原先认为战争已经结束,太平已经再次降临世界的轻松喜悦,被一脸的绝望所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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