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孤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不是很丑
不过这海宁毕竟不同其他,这个时候还算太平,就算想要出城围剿草寇都没有那外快,军汉没有去处的。不过这个地方还算富庶,还多多少少的每年在县衙里,ling qu一两石的粮食度日。其他的,那只能就靠着自己的苦力了。
海宁副千户马儿的负担不重,家徒四壁光棍一根,但身子好。在春秋时候出城给那些地主什么的打些短工,做点帮闲。再在那些商户里做些苦力短工,还能维持着自己的温饱,最少不至于饿死。
杨凡就不行了。因为自己不但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虽然让人羡慕,但生活更加窘迫。父母多病,妻子娇小,儿女正是贪吃的时候,正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即便父母妻子和自己宁可饿着,但这小子简直就是吃不饱的家伙,那几张嘴就好像无底洞,但你还怎么的也不能饿着他们不是?至于那时有时没有的钱粮,凭借打短工实在是养不活这一家老小五口。而自己虽然身为百户。也无隔夜之粮。
而就在这个时候,海盗围攻杭州城,打的是如火如荼。
本来,这股海盗当初行进的是江南岸,自己这一面是没有受到波及。然后那些海盗突然撤退,也让大家放了心的。
但是,杭州上宪突然发下军情,说海盗还会卷土重来。海宁是卡住海盗再犯杭州的必经之路,严厉的要求,为了给杭州保卫战留出准备时间,沿途,尤其是海宁,一定要在海盗的进攻中,最少坚持十日,而且必须做到坚壁清野,不让海盗得到一粒粮食一把烧柴。
其实这是洪承畴和毛玉龙判断出来的,而且绝对会是现实。
上次海盗是从钱塘江南一路挺进到达了杭州城下,沿途之上,他们将整个地方屠戮一空,抢掠一空。
回去的时候再次清扫了这些地方,江南沿途已经成为了白地。
海盗没有后勤,全部粮草物资全是就地抢掠,如果这次海盗再次进犯杭州,再走原先的路线,已经不再能获得粮草供给了。那么这次,他们一定要沿着钱塘江的北岸,沿着没有被抢掠的地方前进,以获得他们需要的粮食补充。如此一来,海宁就成了海盗必经之路。
必经之路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所以,上宪也好,百姓和卫所也好,都要为达到上宪的目的,为了躲避灾难,从钱塘江口到杭州城下的所有沿途百姓纷纷逃难。但江北之地,没有山林可以藏身,大家只能拼命的挤进各地城池保命,为了能坚守城池,必须要存储尽可能多的粮食。
其实,对这一点,富商士绅们倒是无所谓的,本来家里储备就多,即便不多,多花些钱也就是了,怎么的也能坚持着海盗退去,他们也不是要坐江山,抢一把也就走了。但要命的就是杨凡这个的背着祖传下来的军户官爵职务,哪里也不能去,也不敢逃,只能在这里不但要守卫城池,还要为家小储备些粮食。于是,一个堂堂的大明百户,只能带着自己的好兄弟副千户,二愣子的马儿做个兼职,做个偷儿。
明末孤臣 第221章 松懈的守军
白天堂堂正正千户百户,晚上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偷,这似乎很滑稽。但,这就是生活的无奈。
但好在海宁富庶。闻风跑进城来寻求避难的各地地主豪强很多,目标也不难找。尤其他偷东西并不贪得无厌,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偷盗一些粮食,外面的粮食因为战争邻近,涨价实在是太大了,实在是自己这些本来就吃上顿没下顿的人承受不了,然后本着既不天天去偷,也不偷太值钱的东西,就弄点粮食就成的原则,找那些富户下手。正因为过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所以虽然盗案频频,衙役却从不上心,富户也懒得报官,为这点东西报官简直就是自找麻烦。大多数时候,那些苦主的管家只是站在门口叫骂几声算了。
拉马儿入伙,完全是因为怜惜这个小兄弟。看他一个人讨生活甚是不易,孤身一人,脑袋还一根筋,同样在码头上干苦力,总是他做的最多,但得到的最少,总是让人算计,仅靠苦力那点收入,还得在杨凡的回护下,才能勉勉强强吃口饱饭。不要说攒钱娶媳妇,就是想吃口肉沽壶酒都困难更不论其他。因此有心带着这个兄弟弄点儿外捞贴补家用,对付过这一段的艰难。
马儿虽然有些笨,但手脚要比杨凡这个四十几岁的人利索。这登堂入室的事情马儿就揽了下来,杨凡就只要把风就行了。
杨凡骑在墙头上,正等马儿回来。其实望风不过是一个名头,现在,负责巡城辑盗的衙役根本就不出来。于是,望风也就成了整日忧心的杨凡抬头看天空风景,舒缓心情的一个方法。
他仰着头,痴痴地望着星空。夜空如洗,月色清凉,繁星如宝石般摇曳点缀到四方天际。耳朵里,不断有富人家莺歌燕舞歌舞之音,在徐徐清风里传来,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富人家灯红酒绿的厅堂上那些身形曼妙的歌女的柔姿,若不是哪里有个一声两声流民乞丐濒死的长嚎,若不是挤满大街小巷涌进来的难民百姓,打乱了这般美景,这的确是一种享受。
杨凡就不由自主的有种悲哀,海盗即将袭来,逃跑进城躲避灾难的豪富,依旧忘不了他们的醉生梦死,若是拿出他们家产的一成就可以让我们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士兵为他们卖命,但这样的状况没有出现,那时士绅豪富,依旧宁可醉生梦死,却不拿出一粒粮食给自己这些苦人。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些军户世世代代就应该保护他们,自己这些人,世世代代就应该被他们轻视。
“海盗来吧,直接灭了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些人的重要。”骑在墙上,杨凡竟然有了这种xié è的报复感觉。
杨凡世代军户,骨子里就有战斗的yu wàng,打小就羡慕爷爷父亲嘴里战阵厮杀的故事英雄,每日里和小伙伴的游戏都是拿着木刀木棍在街巷之中玩官兵抓贼的游戏。长大了,接过父亲手中的大刀。世袭了这梦寐以求的百户官身。渴望着有一天到疆场上去,为国效力,杀女直dá zi,杀蒙古dá zi,像那个坚持在敌后的毛帅一样,保卫无数大明子民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但事情总是与理想相差太远。小的时候,天下还算太平,自己的爷爷父亲都没有什么战事,安安稳稳的做个佃户长工,或者是农闲时候给码头上的商人做个苦力,只有半年卫所点卯的时候,才能让他们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军户,自己一家还算是军人,而所谓的战争,也不过是存在他们的嘴里。
但随着天气,随着吏治,随着各种各样的因素,让百姓民不聊生,北方的流民开始出现在了南方。而土地兼并也越来越严重,百姓没了土地,但名义上该有的赋税徭役却一样不少,即便是这富庶的南方海宁附近也开始涌入大量流民。他们走投无路,就开始成群结队的四处劫掠,弄的每日都有被抢掠的战报进来。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北方的事情越来越乱,一个辽东,就每年需要**百万的军饷,大明朝堂已经财政枯竭,而北方早已经在天灾**下再难收取多少钱粮,于是摊派到南方的税赋更重,已经让无数的百姓走投无路。无数百姓被地主豪强,被贪官酷吏变本加厉的盘剥,就有了无数的流寇。
这样一来,上面就不得不整顿下卫所,让自己这些本来已经忘记自己身份的人从操旧业,再次成军,当然,原本定额一千二,现在也不过是三百多。其实这些兵已经足够了,因为自己的卫所几次出兵围剿,每次杨凡认为的穷凶极恶的流寇,却一个个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百姓。
他们一个个握着所谓的武器,就那么双眼充满绝望麻木的看着自己这些一样衣衫褴路的兵丁,大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尤其,在一次追击的时候。他俘虏的竟然是紧紧抱在一起的一家4口老弱。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紧紧抱着一个不足五岁的孙子.睁着惶恐与绝望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当那个家庭里唯一一个年轻汉子,拿着一根刚刚削下来的树棍,血红着眼睛与他的队对阵的时候。他在那汉子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愤怒,不甘,还有绝望。
当那汉子感觉自己的抵抗不会有一点希望的时候,就那么站着,大声的对杨凡绝望的嘶吼:“你个朝廷走狗,我不想当贼,那是你们官老爷逼的。世道如此,我也无话可说。现在,我就zi shā在你面前,用我的头换你的赏赐,用我的头,换你放了我一家。
那汉子说完。他身后的一家就抱住这汉子大腿痛哭失声。然后那个汉子就用雪白的,削肩的木棍直接chā jin了他自己的咽喉。
杨凡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汉子面前,这与他的报国理想相差太远。本想保护的,却成了自己杀戮的,这怎么不让人沮丧?杨凡在战场上放了那一家。看着他们互相搀扶着远去,他的一个手下小声的抱怨。四口啊,那按照规矩,那就是2两银子啊,这是天底下最轻松的买卖。可惜了,可惜了。
明末孤臣 第222章 苦难的军户
想要依靠为官府剿灭那些被逼成为杆子第百姓获得军功赏赐,不要说杨凡这种还有点良心第,即便说贪婪第页不一定能实现目的。是的,按照大明军功,阵斩一个敌人首级,异族的银子五两,海盗二两,流寇一两。当然,现在朝廷是拿不出这些银子的,即便拿出来,到了自己的手中也就剩下半两了。但是,这里的富户地主愿意拿,他们面对红了眼睛的流寇,不但会丢掉家财,而且还会要了他们的老命,那是一种qiong rén对富人心底里的仇恨。
放了三口,这下的确是没了2两银子,但也没了杨凡那颗火热的报国之心。当然他也知道,即便放了那两个老的一个娃娃,其实他们也活不多久的,没了支柱的三个人,不是死在流寇中的内讧里,就是死在抢掠不到东西的饿死里。于是,对于军功的渴望就慢慢的变得淡漠了。
富庶的江南尚且如此,那么连年灾害的北方该是怎么样呢?据自己打工的码头上北来的商贾说,那里已经赤地千里了,那里已经流寇遍地,那里已经人chi rén了。
“哥哥,哥哥,成了。”一阵低低的声音小声的将杨凡叫回现实。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这豪华的院子里钻出来。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骑在墙头沉思的杨凡回过神来,向他招招手,轻声唤道:我在这里呢。”
马儿快速闪过来,到了墙下。杨凡伸手一提。便把他拉上了墙头。
马儿在墙头坐定,便即赞道:“哥哥你还真有眼光。挑得这把风的地方着实隐秘。连我出来都找不着你了。”
“少拍马屁,你摸到了些什么?快取出来瞧瞧。”杨凡轻轻锤了马儿一下。
马儿怀里鼓鼓囊囊的。掏出一叠敞口盘子。两个插柳枝鲜花的瓶子。接过这些东西,杨凡就很失望:“你弄这些做什么?花里胡哨的,根本就没有用处,我们需要的粮食呢?”
马儿就一脸晦气的回道:“着实晦气。原以为这黄员外如何富有。谁知道他是马粪球、羊屎蛋,外光里不光。瞧着阔绰,家里也没啥太值钱的物件儿,粮食也不多,那老家伙还一家就睡在粮食垛上,没办法,就只摸来这么几件东西。”
杨凡就无奈的一笑,这时候,粮食最金贵,金银到最后只能是废铁,就像大前年的洪灾,千里泽国,哀鸿遍野,一个金戒子换不来一碗稀粥,一瓢米就换一个大姑娘,要不是大善人郑宏达施舍,这杭州左近最少多饿死四五万人。这样的惨景犹在眼前,这时候又要又海盗围城天灾,粮食才是最宝贝的了,这是这个小富人将金银全换了粮食,自己一家躺在这要紧的物上,生怕丢了,这段时间,被偷最多的就是粮食。
把那盘子往怀里一塞。杨凡不由无奈的道:“现在还有几个真正大富大贵的留在这里。真大富大贵的都跑到杭州去避风去了。”
马儿道:“是啊,咱们海宁屁大的地方,城墙破烂,军兵还少,面对三万多海寇,守住的可能性太小,不跑就出了鬼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跑不了的,还有就是守财奴舍不得家业的了。”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探手入怀,又取出两件东西,在杨凡面前一晃,得意地道:“哥哥你瞧这是什么。”
杨凡一皱眉道“什么东西?可别是太值钱的,那样可就麻烦了。”
一伸手,从他手中夺过一个来,一入手,杨凡洒然。不过是一本书罢了,也不见稀奇。
马儿嘻嘻一笑道:“我见你家我那侄子为了一本书,不得不每天去书店里抄,辛苦的很。这次见这黄家却是有几本的,若不是怕都拿出来惹黄家报官,我还就全拿来了。
马儿说的实话。这年代,一本书的价值是他杨凡怎么都舍不得买的,只能看着儿子去辛辛苦苦的抄书。
杨凡对着在月亮里一脸欣喜。
自己的孩子好文,这与历代祖先不同,但这也是自己的骄傲。但读书了又能怎么样呢?即便文高状元,但是身为军户,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读再多的书也没有改变身份的机会,军户就是军户,爷爷爹爹是,自己是,儿子孙子也一定还是,改变不了的。
但读书还是好事,毕竟识文断字了,就会被人尊重,等长大了,最起码还能找一个账房什么的活计干,比自己上码头扛苦力要强许多啊。
孩子有这心,兄弟有这心就让自己感动了。
也没看名头。杨凡将书揣进怀里。对着这个对自己绝对亲近的兄弟招呼:“别在这里呆着啦,大晚上的,两个汉子骑在人家墙上,不是贼都是贼了。走,我们回去再说。”
马儿也不再说话,随着杨凡越身下墙,去那可以销赃的老王家。
沿路上,没有巡哨,没有缉捕宵小的官人。虽然沿街有无数流民乞丐躺着,但看到两个人也没有一点动静。就麻木的任由两个人穿街过巷的走过。
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夜。虽然月亮很亮。星星很多。但掩饰不住这天地的死气。
这种腐朽的死气,不是来至即将杀来的海盗,而是这个chi rén的世界。
梁记麻辣粉馆,主人是几年前逃难过来的陕西人,一口地道的陕西话听着新鲜,在这里落脚,开了这家小店,在这海宁也算的上是有名的小吃,虽然这有名不过是相对于那些苦哈哈。但那充足的分量,那麻辣的让你浑身透汗的味道,还有那一碗下肚后,还可以给你无xiàn zhi的填汤,添加佐料,就是这些苦哈哈的最爱。
最主要的还有那店主一手烤锅盔的绝活,那更是让这些苦哈哈趋之若鹜。
那锅盔不但内焦里嫩,筋道扛饿,而且分量十足,按斤论两,十个大钱一斤,没有欺诈,于是,那些饿着的苦力,就往往要上半斤锅盔,再红着脸请老板盛上一碗免费的带着佐料的清汤,千恩万谢的蹲在路边,一面左顾右盼的寻摸着可能的主顾,一面就那么稀里呼噜的吃上一顿,然后带着满身油汗,赶奔脚力行去,等待今天的生活上门。
明末孤臣 第223章 相依为命
窝在一条冷净第街上,有一个梁家凉粉的街边摊子。原本这凉粉馆内也有板凳桌椅的,但一来有身份进店吃喝的不多,坐在那里的,是都要点个菜喝点酒的,虽然这里也做不成什么菜。再有就是这些苦力汉子都是憨直,既然白喝了人家带着佐料的面汤,就不好意思再占了人家桌椅,平白的让人家丢了大主顾。于是,这里就有了别人不一样的风景。屋子里总是冷冷清清,但屋子外永远都蹲满了人,蹲满了端着一溜大海碗的苦力,这更让本来也清苦,但还想斯文把酒的文士们嗤之以鼻。多么穷的文人也是斯文人,他们是不屑于与这般苦力为武的。
即便是有那富贵人家突然有了点兴致要尝尝这西北的口味,那也只是打发下人出来,拿几个铜钱,端着一个大碗来这里买上一碗端回家去,就这,还要眼睁睁的盯着做面片的老板娘,单独的刷锅,上水,调佐料,绝对不能和那些苦哈哈的汉子一锅出来。
今天,面片馆刚刚开门生火,门口就挤进两个汉子,老板习惯性的笑着用他特有的陕西腔热情的在后厨打招呼:“来啦兄弟,锅盔还是面片?”也不出来,就习惯的再次问道:“记账还是现钱?”
不必往外看,来自己店的都是这样多年的兄弟,问下就是了。
来这里的都是苦哈哈,记账已经是这小店的习惯了,揭不开锅的兄弟,就跑到这里先吃饱喝足,到苦力场上赚到了工钱,自然而然的就回来还上。这许多年,面片馆子还没有一份死账,诚信多贫寒,欺诈是富人,成不我欺啊。
那rén dà声道:“来五斤锅盔打包,两斤拿来现吃,再来两碗面片。”停下子,好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再次提声道:“再沽酒一斤,来一条煎鱼,现钱。”
掌柜的闻听沽酒煎鱼,这可是本店的大主顾,这就不能再像平时招呼兄弟们那样招呼了,赶紧边拿围裙擦着手上的面,边跑出来招呼客人。
不过这一跑出来,不由一愣,感情还是熟客:“杨兄弟,多日不关顾小店,今天怎么得闲?还怎么有钱吃鱼喝酒?”
杨凡对着店主拱手道:“昨天卫所开饷,因此一早就赶来贵店,买上点锅盔,带回去给老人孩子解馋,叨扰了。”
“怎么?卫所开饷啦?这是破天荒的好事啊,恭喜恭喜啊。”店老板立刻真心实意的替杨凡高兴。
杨凡就苦笑:“开恩关饷?还开恩呢,你也不是不知道,海盗要来了,还不是要我们这些人卖命守城,这一战之后啊,要么战死拉倒,要么战事结束,大家还是顶着个名字,什么也捞不到,大家还是一个有上顿没下顿的苦力。”
掌柜的忙不迭的招呼两人坐下,用抹布卖力的擦着油气麻乌的桌子,一面带着焦急的询问:“海盗要来的事情为知道来,不知道来多少,什么时候来,大兄弟,你是将军,你给兄弟我透lu diǎn消息,也好让我有个准备不是。”
“屁的将军,要论将军,我还比不上我这个马儿兄弟大呢,他是副千户,那才真的有品级的将军呢。”
这话说完,不但自己乐了,老板也乐了。马儿虽然顶着一个副千户的名头,其实脑袋一根筋,不怎么灵活,大家早就忘记了他还是个副千户的官了,人家衙门召开会议都不带他,想要在他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那就是问道于盲,还不如问这个稳重有威望的杨凡呢。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掌柜的却没有问再来点什么菜扩大下生意。其实小店里也没有什么菜,尤其面对这些苦哈哈,提出点菜,就是让对方尴尬,这就是掌柜的贴心的地方。
杨凡之所以转移话题,是因为掌柜的问的可是军事机密,这次海盗来的太多了,一旦泄露出去,这个海宁转眼就会炸了锅,按照上司交代的命令,海宁最少要守十日的,一旦百姓全跑了,凭借三百多的所谓士兵,几十个衙役,别说十天,十刻钟都坚持不住,县尊可是准备今天征发民夫修城,征调签丁守城呢。
说到了马儿,两个人就看向了他,
结果马儿伸出脑袋看向后厨,满脸期盼的样子,心中不忍。说好的,带他吃顿好的,结果不过是锅盔咸鱼,让这个一年没见到荤腥的人解馋?想想,于是将手悄悄的摸到了怀边,按了按刚刚销赃得到的百十个大钱,咬咬牙道:“劳烦掌柜的,再添一份猪杂碎。”
马儿立刻就变得眉开眼笑了,还是哥哥心疼人啊,自己都一年没尝到荤腥的味道了。
不经意间,又多了一份卖头,掌柜的高兴对着后面的媳妇大声的传话:“好咧,五斤锅盔打包,两斤现吃,两碗面片,一斤老酒,一条煎鱼,一份猪杂碎。”然后,对杨凡兄弟展颜一笑道:“马上好,您先坐。”
这时候,马儿突然拉住转身要走的老板,那老板笑着道:“马儿兄弟,你哥哥都额外的给你要了一份猪杂碎了,你就将就着吧,呵呵。”其实,他已经看出了杨凡要羊杂碎时候的犹豫。
也是,他要养着一家子,拼死拼活的起早贪黑的做工,才勉强让一家人不至于饿死,哪里还敢如此奢侈?不过是看自己的兄弟馋的狠了,才下定决心的。在这种情况下还照顾这个兄弟,实在是难能可贵了,做人不能太贪了,做人要厚道不是?他杨凡不好说,那只有自己说了。
马儿被掌柜的一说,当时脸就红了,吭吭哧哧的道:“掌柜的误会了,我只是想买一个那边的兔腿,带回去。”
这一说,掌柜恍然,自嘲的一笑,那边的兔肉可比什么肉便宜的太多,并且货源充足,风腊之后,味道鲜美,三个大钱,就可以买到一个大腿,或者一个兔脑,五个大钱,就可以买上一个骨架。
想一想马儿要这个的目的,就凄苦的一笑,摇摇头去后面了。
不一刻,酒菜就上来了,不但有一只兔腿,竟然还多了一副兔子骨架,顺带着,还带来了一张麻纸。
马儿连忙站起来,窘迫的道:“掌柜的,我,只是要个兔腿,没要其他。三文,已经奢侈了,可不敢再多花五文的。”
那掌柜苦笑着道:不是给你的,你多什么心?
马儿明白,眼睛里不免有些泪光,忙打躬作揖的感谢,那老板也不说什么,就道了声两位慢用,就回到后面招呼其他苦哈哈去了。
马儿就赶紧一脸歉意的朝哥哥笑笑,手脚麻利的将兔腿,兔骨架小心的用麻纸包了,看看自己面前那一斤的锅盔,决然的掰下半拉,也一起包了,小心的放在了桌角。
杨凡苦笑了一下,正是二十来岁,长身体的时候,半斤锅盔是无论如何也吃不饱的,于是,就将自己的那一斤的与马儿换了过来,将那份杂碎也分了大半过来。
马儿待抢,杨凡就一个嗔怪的眼神,马儿就不再争抢,拿起来,低头啃食起来。
杨凡就看着他慢慢的吃,自己端起酒来,眯着眼睛看着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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