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经这么一解释,清尘没有接话,不过脸色却明显好起来,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举起筷子就给杨丛义夹了一大筷子菜。
杨丛义道:“这菜做的真不错,娘子尝尝看。”说着也给清尘夹了菜。
“夫君幸苦,你多吃点。”清尘说着,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杨丛义来者不拒,有多少吃多少。
正吃着,忽见莲儿却站在桌旁,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忙道:“站着做什么,坐下吃饭。”
谁知莲儿并没有依言坐下,却看了清尘一眼。
杨丛义马上问道:“娘子,怎么回事啊,她犯什么错了?就是犯错了,也等吃完饭再说嘛。”
清尘回道:“以前家里就我们三个人,有些规矩可以不讲,可现在家里现在人多了,该有的规矩就不能再少了。莲儿是丫头,怎么能跟老爷平起平坐,同桌进餐,她得等老爷用完餐后才能吃饭。”
杨丛义顿时有些无语,不禁问道:“娘子,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
清尘奇道:“自古就是这样啊,哪家的丫头能跟老爷同桌用餐?”
见夫君没有反驳,紧接着又道:“规矩就是规矩,小门小户可以不讲,可现在夫君是在临安做官,该讲的规矩不能再少了,不然传出去可不好听。”
大宋燕王 第423章 提前释疑
杨丛义无奈,如今身在宋朝,面对这些旧规矩,他也不能怎样。
只能笑道:“我听娘子的,这些事娘子做主就是了。”
“多谢夫君体谅。”清尘轻轻笑道。
“谢什么,赶紧吃饭,吃完还要跟你说点事。”杨丛义右手拿筷子,左手拿饭碗,吃的津津有味。
听此一说,清尘安心吃饭,也没再问什么。
这些天他每天都在忙,一忙就忙到深夜,她看在眼里,但从来不曾问过,想来定是有大事了。
莲儿站在一旁伺候,等老爷夫人放下碗筷,她取来清茶给他们漱口。
清尘简单跟她交代一声,便随夫君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杨丛义便道:“清尘,我可能又要离开临安一段时间了,最近殿前司有些大事要办,我估计最后还是要落到我肩上。”
清尘在书案旁坐下,轻声道:“既然是大事,夫君只管去忙就是了,不能担心我,这个家我会看好的。”
杨丛义在她旁边落座,笑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会让我去,但整个章程计划都几乎都是我编写,况且这次选拨将校和大教阅都是兵案职责,张大人身体不好,不宜远行,另一个孙大人怕也不会离开临安城。整个兵案就我资历最浅,真让我去,却是没法推脱,只是到时候就苦了你了,才来临安又要分别。”
“去哪儿,离临安多远?”清尘不禁问出口来。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等朝廷大事,她一个女子怎好打听?
谁知杨丛义并没有介意,直接回道:“其实也不算远,最远四五百里,最近只有一百多里,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要去婺州。”
清尘自知开口有错,便不再言语,只是点头。
杨丛义接着说道:“此去少则两个月,多则四五个月,这个家虽不大,却也要靠你支撑了。几年来,我在家陪你的时间屈指可数,让你一人独守,实在过意不去。”说着握住清尘的手。
清尘轻声道:“要是夫君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我们加把劲,生个孩子,等以后夫君外出办差,我就能在家带带孩子,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一听这话,杨丛义笑道:“好好好,都听娘子的。”
清尘又道:“夫君,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好?”
杨丛义认真想了想,说道:“一个嫌少,两个正好,就两个吧,你是不知道小孩子有多烦,两个就行,不能再说了。”
清尘却道:“我想给夫君生多多的孩子,人多才能成大门大户,我想我们杨家有一天也能成大户人家。”
杨丛义不知道清尘到底经历过什么,不过想来也是苦难居多,他从来没有深究过、追问过,同样的,清尘也很少追问他天柱山第一次见面以前的事情,以前的苦难,不堪回首,何必再翻出来一遍遍品尝。
“都听娘子的,能生多少我们就生多少。”杨丛义笑道,可他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生孩子哪有这么简单,要是能生,恐怕早就生出来了吧。
他跟清尘成亲两三年了,虽然离多聚少,但同房的次数绝对不少,可清尘一直都不曾怀上孩子,也许就是他自己的原因。
当场无缘无故来到宋朝,怎么来的,他没有任何一点印象,但想来肯定是有一番诡异的经历,或许就是那番经历导致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他不能生育。记得之前在太湖县大牢里,那位道长就说过他脉象和气息有异,会在入睡之时变得低微不可觉察,很可能也跟那场变故有关。
但这个猜测,他却是没法跟清尘提起,一是清尘不会理解,二是说来怕是会招惹意外变故,如今也只能再加把劲试试看,若实在不能让清尘怀上孩子,那也只能不要孩子了。
“娘子,之前听你说,你小时候也读过书是吧?”杨丛义把话题从孩子的问题上移开,他不打算再多讨论。
清尘回道:“是啊,小时候我爹是教过了我识字,不过那都是在十岁以前的事了,记忆很模糊,包括以前住的地方,自从被师父接走以后,好几年没回去,离开天柱山之前下山去找过一次,什么也没找到,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全毁了。”
杨丛义握紧清尘的手:“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我们要往前看,往前走,好日子都在后面。”
清尘轻声道:“我听夫君的。”
随后却道:“我最近时常想起师父,昨晚在梦里还梦到师父,师父问我过的好不好,我说好,师父就说过的好就不要再回山里了,我心不在山里,山里留不住我,等以后倦了,再回山里也不迟。我问师父过的好不好,师父却一直在笑,什么话都没说。”
清尘说完这番话,泪水盈满眼眶,几乎就要滚落脸颊。
“我们给师父立个灵位吧,她是娘子的师父,也是我长辈,你看如何?”想起郑道长,杨丛义也是十分伤感,她两次救了他性命,他什么恩情都没有偿还,道长却早已离去,天人永隔。
清尘大喜,惊问道:“我真的可以在家里给师父立灵位吗,夫君?”
杨丛义看着她,回道:“可以,师父是我们长辈,没有师父就没有现在的我,想来也不会有娘子,师父是我们再造父母,我们家里已经没有长辈,正该给师父立个灵位。”
“多谢夫君!”清尘忽然起身行礼。
杨丛义急忙拦住,夫妻之间在家里还行礼,这让他不能接受。
“等哪天有时间,我们收拾一间房出来,用来供奉师父的牌位。”杨丛义握着清楚的手,轻轻说道。
“署衙事多,夫君就不要分心了,这些事我来做就行。”清尘抬起衣袖,将感动的泪水擦干。
清尘嫁给杨丛义,便是进了杨家的门,按一般情理来说,她怎么可能把她的长辈牌位摆在夫家,但她没想到夫君居然如此大度,同意她在家里给师父立牌位。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想过要给师父立个牌位,可她说不出口,虽然她已经是杨丛义的娘子,可到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她哪有勇气提出在家里给师父立牌位,要立牌位也应该是给夫君爹娘长辈立才对。因为这个原因,拖延至今,每次想到师父,也只能在心里怀念,而不能借助外物,奇托哀思。
如今好了,夫君主动提出为师父立牌位,这让她如何不高兴、不激动?
“好,那你看着办吧,该花的钱不要省,之前跟你说过,家里要用钱我写封信,钱就来了,不用担心钱。”杨丛义说着,替她擦干眼泪。
清尘点头,脸上虽没有表露,心里十分欢喜。
等清尘情绪稳定下来,杨丛义也想起了要说的正事,只听他说道:“把娘子带到书房来,其实是有事跟你交代。自古以来,不管小门小户,还是大门大户,只要家里有书房,一般都很少让女眷进入,也说不清缘由。我们家不讲那些规矩,娘子可以随便进出。不过,书房毕竟还是贵重之地,也不能让其他人随意进出,今天就跟娘子交代一声,不管我在不在家,这书房除了娘子之外,未经我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书房我自己清扫就行。娘子可听明白了?”
清尘虽不知夫君说此话到底是什么缘由,但她知道夫君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因为这几天她晚上陪着夫君,见他一直在写写划划,想必是跟署衙公事有关,这等事确实不该让下人看到。
于是点头回道:“是,夫君,我明白。以后没事儿,我也不会进来的。”
杨丛义忙道:“娘子多虑了,你想进来就可以进来,你不是读过书吗,这书房的书虽不多,也有一些可看的,闲来无事,可以进来看看书,以后也好从小教孩子不是?”
清尘想了想,这才点头道:“好,我听夫君的。”
随后杨丛义起身将身后书架上摆放的一些书籍一一只给清尘看,并简单跟她讲了讲书中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些书都是他回到临安以后在各大书铺挑选购买的,由于各类书籍价钱都不便宜,特别是印刷质量较好的,薄薄的一册就要几百文钱,手抄本的就更贵了,按文字多少计价,一册几百文,一套好几贯,甚至几十贯钱,他可用的钱财不多,也仅仅买了几十册而已,都只是简单看了看。
所买的书籍都不是诗文,几乎全是杂学,天文地理、山川江河、工具制作、植物农业等等,涉及的知识很广泛很杂很多。
买这些书籍,杨丛义有自己的考虑,他来自后世,耳濡目染,了解的基础知识实在过多,跟人闲聊或商讨要事,很可能不经意间就冒出一些别人闻所未闻的东西,若要不惹人猜疑,他就得多涉猎杂学,即使不深究,也要让人知道他对杂学很感兴趣。
而在家里,他基本不设防,更有可能在清尘面前随口说些她不懂的东西,借由这些杂学书籍,便有可能打消她的疑惑。
大宋燕王 第424章 暗中调查
?
无端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七年了,无时无刻不在小心在意,不敢流露出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思想和情感。
相反,他努力想让自己快速融入这个时代,不光是从语言习惯、生活习惯,还有习俗与思想。
他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他自己一无所知,但要想生存下去,就不能太另类,否则等待他的怕是只有死亡一条路。
当初督造回易,他初获官身,用力过猛,虽然很多事、很多知识他都假托得自云游道人,可若有人深究,那番说辞还是有很多漏洞,很容易就能将他拆穿。
别的暂且不说,单说船队航行路线,一个云游道人能跨越重洋?他敢从天竺大陆最南端一路直往东行,不怕迷失方向,回不了大宋?莫说道人不敢,就是经年累月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也不敢。这其中的漏洞太大,以这个时代现有的地图根本不可能走出那条海路。
若有人揪住这个问题深究,杨丛义怕是要被当成疯子,但幸好当初戴大人、黄大人,还有一众参与回易的主事都没出过海,他们没见过多少海图,提不出反驳意见,而真正出过海的老水手和舵手,却因为地位问题,根本没机会参与决策。
无疑,杨丛义是幸运的,因为没人干涉行程和航线决策,船队冒险成功了。但若再去一次,船队能不能安全回来,他就不能保证了,海上的风浪他无法控制,一些人为干涉的因素他也无法控制。
冒险只有一次,没有太大损失,又远在海上,便无人深究,可如今他在临安,此地人多嘴杂,闲人很多,稍不注意,便可能被人盯上,一旦紧追不放,恐怕他就要露馅了。
不过,幸好大叔已经离开黄梅县,任谁去都不可能查到他的来历。况且经历靖康之乱,无数北人难逃,家破人亡,籍贯来历也都无从查起,真要有人追究到黄梅县,这北逃南渡也算是一个托辞,反正大叔踪迹难寻,无从对证。
但万事还是自己小心为上,不被人觉察出异样才最好。
书房里的杂书还是太少,有时间还是去书铺淘一淘,再买些书回来,越多越好。
清尘看着书架上有限的书籍,随手拿了一册,随意翻了几下,便毫无兴趣的放回原位,她本就识字不是太多,长大之*剑时间远远多于识字,没了读书的习惯,自然培养不出看书的爱好。
该说的正事说完,杨丛义拿出一个钱袋交给清尘,告诉她这是两个月的俸禄,一共六十贯钱。
有钱可拿,清尘自然高兴。
钱袋接到手里之后,她并没有马上收起来,而是在桌上稍稍挑拣了一番,留给杨丛义两贯,用于日常应酬度之。
杨丛义不拒绝,也不嫌少,赶紧当面收起。并告诉清尘,放衙时遇到两个一同出海的故人,他们二人正好在临安,等到休息日,要找他们聚一聚,吃顿酒。
当清尘问两贯钱够不够用时,杨丛义能说不够吗?
但两贯钱怎么可能够呢?
临安城里少有太便宜的酒,就是有,也是在偏僻小巷,环境差,酒也浊,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官,在那等地方请客很丢身份。
可稍稍过得去的地方,一顿小酒小菜,没有四五贯钱根本不够,幸好他还有一些私房钱,那是除了月俸之外的差旅费和公使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请人吃几顿酒还是够的。
等二人从书房出去,太阳已经完全落山。
稍稍在院中乘凉小半个时辰,再各自洗漱之后,天已经黑了。
回到房中,二人自然要为生孩子努力一番,他们已不是稚嫩初经人事的新婚夫妻,虽然带着任务,但也要顾及感受,两相配合之下,不忘享受夫妻乐趣,直到精疲力尽,方才罢休。
清尘很满足,对于怀上孩子,她满怀期待。
而杨丛义则看淡了,这么多次了清尘还怀不上,多半是他身体出了问题,能不能传宗接代,他根本无所谓。
月落,日生,又是一天来临。
殿前司都指挥使衙门里,将校正在向杨存中汇报调查结果。
“末将这几天把他在临安的关系都梳了一遍,终于找到一些跟他有过接触的人。在他接触的人里有一般百姓,也有官员,更有太学生。”
“一般百姓就不要说了,重点说说官员,还有太学生。”杨存中头也没抬,看着手里的文案,满脸忧虑。
“是,大人。经过梳理,除殿前司外,跟他有些关系的在京官员有五位,首推内侍黄大人,他跟黄大人办差三年,关系深厚,一年未见。其次是户部右侍郎戴大人,在回易期间曾护卫他出使李越,二人关系应该还可以,也是一年未见,没再联系。接下来是枢密院都承旨何大人,他们去年在广南时单独见过一面,回临安后,没再见过面。然后是礼部侍郎出知泉州的陈大人,陈大人是徽州知州陈如是的兄长,而他当年入临安武学正是得到时任安庆军知军陈如是举荐,这些年他们之间是否有书信往来,无法查证,他在泉州是否见过陈大人,短时间内也无法查证。最后是武学博士黄忱黄大人,他在武学一年半,与黄大人也有些交情,但至今也有三年多未见。”
将校说完,稍稍停顿了一下,见杨存中没有说话,便接着汇报:“至于太学生,真正跟他有交情的,只有两位,都是曾经跟随他出海之人,去年回来之后没再见面,昨晚刚见过一面,那二人一个叫沈缙,一个叫江恺,其中江恺是今科一甲进士,正在等待派官,另一人落榜。”
杨存中双眼还在看着手中的文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将校也不知是何意思,只得继续说道:“除了这些关系之外,就剩下殿前司衙门里的官员了。差事磨勘案冯忱,每日一早在门前等待应卯前,他们二人会有一些闲谈,都是无关紧要之事,兵案孙淼与他同在一个署衙办公,之前关系还好,离开临安前往浙西、福建之前,正是跟他喝过一次酒,聊的是功勋核查之事,他以请教为主。除此之外,整个临安城里,他与其他官员再无其他关系,也没有交集。”
“好,除了关系网,钱财花费和来源,可有问题?”杨存中终于开口,可他的眼睛还是在手中的文案上。
将校马上回道:“花费很少,据这几天观察,他一早乘车进城应卯办公,放衙就直接出城回家,从不在城里停留。除他之外,他家还有三口人,夫人、丫鬟和车夫,他家娘子几乎不外出,丫鬟采买的东西也都以蔬菜为主,偶尔会买条鱼,每天花费在四十文以内。”
“当真如此节俭?”杨存中放下手中文案,抬眼相问,对将校所言似乎不信。
“是,末将派人日夜盯守在他家门外。据报,购买东西都是十二三岁的丫鬟出来,警惕性较低,他们能抵近观察,距离不会超过一丈,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你们可见过他家夫人,可清楚她的来历?”杨存中再问。
他想把杨丛义调查的清清楚楚,如果真没问题,那便可以给他机会,放心使用,眼下可用的年轻人还是太少了,而他是个不错的苗子,真能培养成才,对殿前司来说将是一笔财富。
将校回道:“不曾见过,只听客栈掌柜说过,他夫人年纪在二十左右,从举止来看,不像新婚之人,从他这些年的经历来看,成亲时间应当是在随船出海之前,而他夫人在泉州居住时间至少在三年以上,据客栈掌柜说,他夫人的口音又不像是泉州人,具体来自哪里,他也不能确定,很可能是来自江西或淮西。末将目前就打探到这些信息。”
“好,已经比较细致。要是能把他夫人的来历背景也调查清楚,自然最好,但你们不要蛮干,暗中调查即可。”杨存中交代任务之后,细心叮嘱。
“是,大人。”将校恭声应是。
杨丛义是他要用之人,既然目前看来他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便可以尝试着用用,如果因调查他夫人,被他察觉,从而生了嫌隙,怕是以后很难再让他坦诚。
此次选拨优秀将校和全军大教阅,涉及殿前司统管的除拱卫临安的禁军以外所有禁军,每军一指挥兵力,三四十支禁军,聚集起来便是接近两万人,统军十分复杂,若是没有战功卓著或是资历深厚的将军统帅,加以震慑,到时候生出乱子,怕是又要落人口实。
杨存中自己不能离开临安,禁军之中倒是有资历深厚之人,但他们都是一军统制,一没统帅过两万人,二又不能长时间离开所属禁军,全军实战对抗操练找不到统帅,那可不行。
那天将章程呈给皇上之后,杨存中便想起他在章程中忽略了这个问题,这几天便一直在想解决之道。
大宋燕王 第425章 选将统帅
垂拱殿,君臣议事。
宰相秦桧、参知政事兼签书枢密院事余尧弼看过手里的章程之后,交给内侍收起。
“秦爱卿、余爱卿,你们对此章程有何看法?”赵构面容和蔼。
秦桧不语。
余尧弼见秦桧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略一思索,便道:“臣以为,选拨将校补充禁军是很好,可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操练,惊动三四十支禁军,调集近两万精锐,是不是有些太复杂了?这么多军队调动,每支禁军的行军路线要提前制定,沿路补给过于分散,也是大问题。臣以为太复杂、太隆重了,制定一个将校选拨标准,然后由各军上报名单,殿前司审核就是了,一个月之内就能完成。”
赵构道:“余爱卿是完全不同意这份章程?”
余尧弼回道:“是,皇上,臣以为此章程将选拨将校之事做的过于复杂,劳民伤财、耗时费力,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大动干戈。”
赵构没有解释,转而问秦桧:“秦爱卿以为如何?”
再次点名,秦桧慢慢回道:“臣以为此章程有为大宋社稷考虑之意,虽然过程复杂,耗时较长,但整个操练的花销可以严格控制,不会给朝廷造成太大负担,想法很好。可这么多支军队往同一个地方汇集,统军之人都是低级将校,年轻气盛,又互不统属,一旦出现争斗,怕会造成不可估量的灾难。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臣以为不妥,那便是召见选拨出来的低级将校。今年的科举,皇上也才召见一甲头三名,此次选拨出来的低级将校,臣以为皇上只见第一名以示重视足矣,没有必要大张旗鼓见那么多人。”
赵构问道:“秦爱卿可知大宋如今有多少禁军,多少屯驻军?”
秦桧回道:“臣不知,臣极少过问兵事。”
赵构转而问余尧弼:“余爱卿可知?”
余尧弼想了想回道:“禁军,包括归属殿前司、步军司、马军司的共有五十三支,三十余万人。屯驻军共有八十六军,六十余万人。”
赵构看着余尧弼,却问道:“十年前是这么多人,现在还有这么多人?”
余尧弼脸上神情微微一僵,马上回道:“臣以为差距不大,这十年朝廷几乎没打仗,军队应当不会有损失。”
赵构面现不悦之色,说道:“是不是有差距,你该出去看看,看清楚看明白。”
余尧弼一听此话,惶恐之极,当即就要起身跪下请罪,却被赵构拦住:“好好坐着吧。”
秦桧犹如一尊木雕,对眼前的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秦爱卿忧心诸军聚集,互不统属,恐生祸患,这也是我担心之处,叫你们来便是让你们推荐一个合适人选担任统帅,统筹此次将校选拔。你们可有人推荐?”赵构脸上神色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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