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提前做了准备,杨丛义一口气背完,众将茫然不解,完全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有沈缙面色不变,微微点头,似是听懂了一些。
这等情形在杨丛义预料之中,他们都是一帮从军多年的粗人,能识几个字就不错了,要让他们看懂《孙子兵法》,那是强人所难,目前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马上解释道:“这行军篇说的是什么意思呢?顾名思义,这一篇主要讲的是行军之时注意事项。那么具体怎么理解呢?听我跟你们一一解释,行军篇里孙子说:凡军队行军作战和观察判断敌情,应该注意:在通过山地时要靠近有水草的谷地;驻扎时,要选择生地,居高向阳;如果敌人占据高地,不要仰攻。这些是在山地行军作战的处置原则。横渡江河,要在离江河稍远的地方驻扎;如果敌军渡河前来进攻,不要在江河中迎击,而要乘它部分已渡、部分未渡,半渡时予以攻击,这样比较有利;如果要与敌军交战,那就不要靠近江河迎击它;在江河地带驻扎,也要居高向阳,切勿在敌军下游低凹地驻扎或布阵。这些是在江河地带行军作战的处置原则。”
如此一解释,众将点头,他们都是打过仗的人,从过往经历来看,行军打仗确实应该如此。
解释完,杨丛义又道:“孙子在兵法中是这么说的,那我们在打仗时是怎么做的?不说远的,就说去年在广南抗击李越之战,大家都想想,我们的行动是不是跟这篇行军兵法相合?通过山地时,是不是尽量沿着有水源的谷底行军,宿营驻扎的时候,是不是选在进退都方便的生地,而不是难以进退的绝地?那么在有河流的地方行军打仗,我们又是怎么做的?谁来说说。”
话音一落,只听姚昶说道:“我们去年在钦州打了两场胜仗,都在河流附近,前一场我们埋伏在一条河流对面,在敌人渡河之时,利用他们渡河较慢,行军部队前后不能相连的时机,把提前渡河的敌人全部消灭,而后全军逼近河流,利用河流把他们困在河岸,一举将他们全部消灭。这应该就是大人刚才说的等敌人渡河一半,趁机攻击的道理吧?”
大宋燕王 第462章 山中实战
杨丛义点头道:“不错,那一战确实算是半渡而击,所以我们赢了。长江以南,江河众多,自古南下的草原强兵无不饮恨长江,纵使过了长江,也很快退走,就是因为他们难以适应多江河的地形。我们去过广南,都知道在河流众多的地方,行军打仗有多难,三十里路程,五条河流纵横,两千人的队伍,走一天都走不完。但长江以北不同,北方河流不多,除了淮河、黄河,没有其他太大的江河,在北方行军作战怕的不是河多,而是怕找不到河,北方水少,找不到河流,就没有水源,缺少水源是行军打仗的大忌。所以对待河流,我们在不同地区作战,要区别对待,北方就要尽量靠近河流,方便取水,而南方水多,驻扎行军就要远离。”
潘诚道:“大人放心吧,去年在广南,我们全军驻扎在山上,在上游拦河蓄水,放水之后水淹敌军四五千人,是我们亲眼所见,以后我们行军打仗,不会跟李越人一样驻扎在河边,肯定会吸取教训,离的远远的。”
杨丛义摇头道:“我刚说了,是远离还是靠近,要看身处何地,在北方雨水少的地方,河流很少,河流水源就是生命,不用离太远,也不能离太远,如果不出意外,以后我们主要作战方向便是北方,长江淮河以北,要水淹敌军几乎不可能,反而寻找水源是件大事。以后有时间,我再给大家讲讲大宋各地地理,说说各地地形。”
稍稍一停,思绪马上回到《孙子兵法》上,接着说道:“好,我们接着讲行军篇,看孙子在行军篇里对军队在山地、江河以外的地方行军作战怎么讲。我们看到,他在兵法中说道,通过盐碱沼泽地带,要迅速离开,不宜停留;如在盐碱沼泽地带与敌军遭遇,那就要占领有水草而靠树林的地方。这些是在盐碱沼泽地带行军作战的处置原则。在平原地带驻军,要选择地势平坦的地方,最好背靠高处,前低后高。这些是平原地带行军作战的处置原则。”
“孙子在行军篇里说了军队在山地、江河、沼泽、平原四种地方该怎么行军,怎么驻扎,这四种行军作战原则的好处,就是古代轩辕黄帝能够战胜其他四帝的重要原因,千年过去,我们如今这么行军,也不会有错,依然有很好的借鉴意义。你们都在北方打过仗,在平原地带是不是这么行军的,你们应该很清楚,很好理解,这里就不赘述了,我们接着往下看。”
见众将神情轻松,杨丛义接着讲道:“大凡驻军,总是喜好干燥的高地而厌恶潮湿低洼的地方,要求向阳,回避阴湿,驻扎在便于生活和地势高的地方,将士就不至于发生各种疾病,这是军队致胜的一个重要条件。丘陵、堤防驻军,必须驻扎在向阳的一面,并且要背靠着它。这些对于用兵有利的举措是得自地形的辅助。河流上游下暴雨,看到水沫漂来,要等水势平稳以后再渡,以防山洪暴至。凡是遇到“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等地形,必须迅速避开而不要靠近。我远离它,让敌军去接近它;我面向它,让敌军去背靠它。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们该如何理解?”
讲解、讨论继续,众人开动脑筋。
在讲解兵法中,杨丛义时不时的会提问,让众将参与其中,以他们的经历来印证兵法所述,加深他们对兵法的印象。
整整三天时间,每天从申时一直学到日暮,众人终于将三篇兵法学完。
这三天每个人都收获不小,众将从军多年,一直按上级指令行军打仗,很少考虑为何是那样,很多时候队伍打散了,他们凭借本能逃出升天,根本不会去追究原因。但他们在军中所历所见还是有限,三天课听下来,他们懂了很多,但要全部吃透理解,还得以后一一在实践中历练。
“好了,三天课程所讲的《孙子兵法》行军篇、地形篇、九地篇就是这些内容,虽然不多,但兵法所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你们回去之后还要好好理解、好好揣摩,争取在以后真正行军打仗时不要犯错。大家一定要记住,任何一次失误,都有可能葬送你们自己!”
课程结束,杨丛义做课终总结,他以前从没教过课,但他的上课方式却比此时太学、武学教授生动多了,但讲课之时十分生硬这个缺点,他一时之间却是没法改,得讲得够多才能,课堂才能生动活泼。
“是,大人!”众将异口同声,他们以前没有机会读书听课,更不会有将帅教他们兵法,这次杨大人亲自给他们讲解兵法,每个人都受益良多,自然感激不尽。
杨丛义微微点头,这些将校能学到多少,能不能学到心里去,用到实践中,他不敢肯定,因为他们都是打过仗,见过生死的人,很多时候凭借的还是本能,真到危机时刻,哪里还会记得曾经学过的兵法,只能是各凭本事,各尽本能,能打赢,能逃命,在他们看来就够了,要强求他们做的多好,通过三天学习个个都变成百战百胜的将军,那是不可能的。
他站在众人前面,又道:“我们都还年轻,五年之后宋金大战,我们都会是主力,关键之时只要能打、敢打,很有可能就各领一军,到时候你们的身份就不再是执行将令的人,而是下达指令的人,你的每一个命令都事关战斗胜败,全军存亡。所以,我希望你们从这次实战挑选试金石部队开始,就把你们自己当成一军统帅,由你们自己下达行军和战斗命令,为整支部队前途负责!”
扫视众人一眼,而后再道:“提前告诉你们,此次实战我作为评判,不会参与实战部署,只会公布规则、发布实战开始和结束命令,期间的一切全部由你们自己做主。可听明白了?”
众将一听这话,顿时心下一慌,面面相觑,整支队伍的前途都在他们身上,这压力也太大了,真能做好吗?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没底,何曾经历过一支部队全部由他们自己做主的时刻?
“你们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只要多思考、多想想,提前部署,打有准备之仗,结果就不会太差。选将营初建,你们表现的机会很多,只要踏踏实实,每个人都会有用武之地。给你们五天时间准备,明天一早,我公布实战规则,五天之后,实战正式开始。”杨丛义微微笑道。
罗聪转眼看看其他人,而后问道:“大人,我们在哪里实战?就在校场、训练场吗?”
杨丛义摆手道:“不,真正的实战都是在敌我双方没遭遇之前,相互看不到的地方,训练场、校场一览无遗,无遮无挡,没法进行实战操练。我们的实战场地就在背后的大山里,那里天地广阔,可任由你们排兵布阵,充分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众人心里一惊,脸色突变,山里情况复杂,如果要在山里实战,那可真是实战了!
姚昶略一思索,马上问道:“大人,山里地形复杂,情况多变,如果在山里实战,必然不少布置各类陷阱埋伏,造成将士伤亡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其他人纷纷应和,不知是否真是关心将士性命。
杨丛义道:“既然是实战,伤亡就难以避免。但我们要尽量避免无谓的伤亡,比如陷阱埋伏时,就应该考虑怎样布置会造成大量实际杀伤,怎样布置可以点到为止,滚石垒木换成小石头和朽木、树皮行不行?想的越多,想的越清楚,等以后宋金之战,上了真正的战场,就能游刃有余。所以在山中实战时,要避免伤亡,若真有人恶意制造伤亡,军法处置便是。”
苏仲道:“大人,如果考虑这么多的话,在山里实战也太麻烦了,还不如就在山下找一个地方,正面干一场!大家说是不是?”
这个提议有人应和,有人默然不理。
杨丛义道:“不行,复杂的地形,多变的情况,才能检验出军队的战斗精神是否强大,检验出军队是否真能打战,如果在复杂地形下都能作战,那么在一般地形下自然也不在话下。况且还有一点十分重要,出兵作战,未胜要先虑败,没打之前就要想好,如果此战失败会怎么样,是保命还是拼个全军覆没,在平原地形,胜就活着,败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在山地作战就大不相同,变数非常多,胜败互易,转瞬之间,所以每支军队都要会打山地战。此议已决,不容更改!”
一听此话,营房中顿时沉默下来。
“如果没有其他异议,你们就回去准备,刀剑要藏刃,长枪去枪头,行军粮草也可以提前领取。”
“是,大人!”
众将起身抱拳,应声离去。
大宋燕王 第463章 评判入山
五天后,清晨,随着杨丛义一声令下,第一支队伍由罗聪任主将、周平任副将从营地出发,向东边的山上开去。
午时,再一声令下,第二支队伍随后进山追击前军,主将苏仲、副将张富。
杨丛义、沈缙作为评判,随同进山,清尘提剑护卫。
当天下午,苏仲营一路打听,探知了前军行进方向,苦追三十余里,不见罗聪营的踪迹,日暮时分,在一山脚就地扎营,埋锅早饭。
杨丛义、沈缙二人作为实战观察员,在清尘保护下于苏仲营半里之外的一处高地安营休整。
他们吃着干粮,喝着凉水,望着不远处的冲天浓烟。
“沈兄,你觉得苏仲与罗聪谁胜谁败?”杨丛义忽然问道。
沈缙一愣,随后回道:“以我所见,苏仲很难撑过今晚。”
杨丛义转头笑道:“哦,为何?愿闻高见。”
沈缙面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不要挖苦我,我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是以常理来推测罢了。”
“那也说说看,是否跟我想的一样。”杨丛义笑道。
沈缙思索片刻,而后回道:“罗聪营先行半日,后苏仲进山之后一直跟着他的行军路线,就双方相互掌握的行军消息来看,苏仲营一举一动一定是在罗聪监视之中,而苏仲却不一定能得到罗聪营的准确消息。罗聪先行半日,他能从容布置埋伏陷阱,若他料到苏仲今晚在此扎营,很可能就会在这山上埋伏,就算没有料到,以他们对这条进山路的熟悉程度,要想趁夜回来偷袭也不是难事,罗聪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以我所见,胜败就在今晚,而战败的一方,必是苏仲无疑。”
杨丛义点头道:“沈兄言之有理,若罗聪有心在此地交战,苏仲确实必败无疑,对手在前面,他却在山脚下扎营,两军交战,对方顺势而下,势如破竹,他只能转身逃跑,若是半夜突然袭击,苏仲无处可逃,恐怕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沈缙见杨丛义的判断与他相同,心下一喜,马上回道:“确实如此。”
不过,杨丛义随后又说道:“如果罗聪没有抓住这个机会,等明天苏仲翻过这座山,恐怕局势又要逆转,罗聪不敢战,他便要拼命往前跑,寻找有利地形,借用地形地势之利与苏仲一战,前方探路,寻找地形,必要花去不少精力和时间,而苏仲埋头赶路,沿着罗聪的行军路线一路追赶,两军之间的距离会很快缩短,到时候着急的就该是罗聪了,一个跑,一个追,两军士气一盛一弱,胜败不言自明。所以,若苏仲今晚无事,明天翻过这座山,战场胜利便是他的。”
沈缙细细一想,抬手道:“还是大人思虑周全,我只看到苏仲败,却没看到苏仲胜,佩服佩服!”
杨丛义呵呵笑道:“哪里,没想这么多,那是你对他们了解还不够多,等你跟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够长,了解他们的行事风格,看清他们性格优劣,便能做出合理的判断。”
沈缙点头道:“大人说的是,虽说我认识他们已经三年,可真正跟他们相处的时间确实不多,以后一定多抽些,多了解他们一些。”
“我们坐看今晚是热热闹闹的一晚,还是安安静静,无事发生吧。”
杨丛义一语罢,三人于树下抬眼望云烟,坐看双方胜败输赢。
山中,天很快暗了下来,不远处苏仲营地还能看到点点火光,在夜里异常明亮。
两方小小的帐篷在树下撑开,清尘在一丈之外洒下驱虫药粉,今晚就要在山中露宿,上次在山野露宿还是在三年之前。
暗夜无事,杨丛义与沈缙在树下又聊到《梦溪笔谈》,追忆回易南洋西洋诸事,谈起海外诸国所见的各种技艺,杨丛义暗示沈缙还是多研究研究应用技术。
但对方如今的心思都在军中,技术研究早就放到一边去了,一心想着如班定远一般,投笔从戎,为国效力,征战沙场,建不世之功。
见沈缙眼下无心技术研究,杨丛义也就不再强求,以后有得是机会,再慢慢引导吧,毕竟打仗也是需要技术的,军器监各大作坊,哪里不是技艺精湛的工匠,只要时机合适,他一定会重新对技术研究感兴趣。
跟着军队走了半天山路,沈缙早就累了,不到二更天,便回了帐篷休息。
杨丛义睡不着,独自一人在树下坐着,望着山间的明月星辰。
不多久,清尘从旁边的帐篷里出来,靠树站着。
“外边蚊虫多,进入休息吧。”杨丛义抬头轻声说道。
清尘没有回话,片刻之后,再杨丛义身旁的石头上坐下。
“你说这儿像哪儿?”清尘望着天空轻声问道。
杨丛义奇道:“这是义乌啊,还能像哪儿。”
清尘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这儿像不像天柱山,你后背被贼人砍伤,在林中望月作诗那个夜晚?”
杨丛义一经提醒,稍一回想,马上笑道:“还真像那个地方。”随后却感叹道:“时间过的可好快,转眼间就过去了五年。”
“是啊,五年了。你还记得当年你作得那首诗吗?”清尘忽然问道。
“这我哪儿记得住,五年前随口一说,早就忘了。”杨丛义摇头笑道。
话音刚落,却听清尘吟道:
天上悬明月,林下卧少年。
那年风云变,一梦回从前。
天意何捉弄,身在山林间。
习得半招技,方离大别山。
路遇不平事,太湖县里冤。
青天救一命,从此不得闲。
为酬知遇恩,奔波山水间。
一动无小事,谁知苦与险。
方才历两月,又入天柱山。
盘龙品羹汤,山上为蛇忙。
山间奔一夜,寻地把身藏。
蛇毒未能除,恍然一梦长。
忽闻有道长,犹如自天降。
丹心施妙手,片刻已安康。
道长似神人,拔剑退蛇群。
不知天地理,十掌知教训。
道长去取水,石崖把路困。
纤手分山石,石中现石洞。
滴滴有水声,池边有木桶。
大恩不言谢,挥手就离别。
惟愿红尘见,好把恩情还。
转眼再相见,还在山水间。
如今又一命,此生怎能还。
悉心养身好,辞别又下山。
我欲去香炉,道长随身边。
此去多坎坷,未知天涯远。
明月长相随,前路何人伴?
清尘徐徐念完,杨丛义心惊不已,他早已忘却,她却还记得,山中一幕幕,顿时浮现在眼前。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会记得?”
清尘扭头回道:“不是我还记得,是从来都没忘记过。”
杨丛义心下一暖,悄悄伸手握住了清尘的手,在感情方面,他远远不及对方深情,一直以来都比不上,此时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清尘在那时就把他记在心里了,而他真正把她放在心底,才是不久之前,回到临安以后的那段时间,心里直觉得对这个苦命的女子有太多亏欠。
月下林中沉默,二人手相握,共享此时的温暖与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清尘忽道:“山上有光。”
杨丛义朝她所看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似乎有红光一闪,便在林中消失不见。
“罗聪来了?”杨丛义轻问。
“大半夜,火光亮了又灭,除了他们,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吧。”清尘想再找出点火光和证据,却发现那火光就跟彻底消失了一样。
杨丛义点头道:“那就应该是他们了,罗聪果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
“是苏仲太大意了。”
背后传来沈缙的声音。
“沈兄没睡?”杨丛义微微一惊,马上问道:“是不是我们打扰到沈兄休息了?”
沈缙上前几步,活动了几下手臂和腰肢,笑道:“没有没有,跑了半天山路,浑身酸疼,根本睡不着。”
随后马上又道:“小弟,无意偷听大人与嫂夫人往事,实在是林子*静了,抱歉啊。”
杨丛义笑道:“无妨无妨,那是我们当年在天柱山的一段往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只听沈缙十分羡慕的回道:“大人与嫂夫人相识日久,感情却是日久弥新,真让羡慕。”
清尘早就将手悄悄收回去,默默望着远山,似乎他们所言与她无关。
杨丛义却道:“不知沈兄是否已经婚配?”
沈缙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弟成亲多年,儿子都有四五岁了吧。”
杨丛义奇道:“四五岁?沈兄不知令郎年岁?”
沈缙十分尴尬的笑道:“小弟成亲之后没多久,就来临安求学,已经多年没回去了,之前收到家书,只说添了一个儿子,却没说生辰,是以小弟不知。”
杨丛义一听这话,马上训道:“沈兄,不是我说你,你家离临安也不远,这么多年都不回去看看,有些过份了。等选将之事忙完,怎么说都得回去看看。”
“是,一有时间,小弟一定回去看看。”沈缙虚心接受训导,杨丛义与清尘方才那番温情之语,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也触到了他心底不愿触及的往事,过去的都该释然才是。
大宋燕王 第464章 不得还魂
山间闪过的火光,再没有亮起,苏仲营地悄无声息,不知是否有人值岗守夜。
杨丛义等人站在树下,静等双方分出胜负。
“大人,你说苏仲会不会在设个埋伏,在这儿等罗聪自投罗网?”沈缙忽然说道。
杨丛义摇头道:“苏仲崇尚的是武力,他喜欢正面对抗,不喜欢动脑子去想谋略,在他看来设埋伏远远没有力拼对抗来得痛快。”
沈缙奇道:“能设个埋伏,兵不血刃就将对手打败,为何要拼死力抗?”
杨丛义道:“有一些人就是这样,在他们看来阴谋诡计都是弱者所为,他们自认为强大,不屑使用任何计谋,就想堂堂正正打败对方,只有他们吃过大亏以后,才有可能吸取教训。”
沈缙想不通,能用计谋,为何要拼死力?
想不通便也懒得想了,静观成败吧。
一刻钟、两刻钟......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及至深夜,对面的山林仍然寂静无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大人,你们先休息吧。我看罗将军要等最好的时机,很可能还要等几个时辰。”沈缙打着哈欠提议。
杨丛义起身,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又望了望对面的山林,心下暗道,这罗聪还真是有定力,都到了山顶还能忍着不动手,看来此战他是势在必得了!
有如此心态,其实胜负已分。
“沈兄,你也休息吧,恐怕要到拂晓战局才会分明。”杨丛义说完招呼清尘回到帐篷。
满天繁星,悠悠月光,透过林间空隙,撒向小小的帐篷,林中再次安静来,不闻鸟雀之声,唯有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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