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发个求救消息,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而已,神舟甲板上的卫兵这么想,他们以为站在甲板上发呆的杨大人也这么想。
杨丛义在想什么,那些卫兵怎么可能知道?
远处的战船很快做出回应,调转航向,燃起众多灯笼,直向神舟方向。
他们明知这种海况和天气,即使来了也是于事无补,根本不可能找到落水的人,但他们还是来了,因为他们是护卫军,船队遇到危险,需要帮助,他们就必须行动。
神舟没有停止航行,也没有减速,除非触礁或是靠岸,否则任何海船中途都不能无故加速,或是无故减速,这是回易船队的规矩。
还有,每艘船跟前船必须保持两到三里的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神舟也一样,不能有任何特殊,绝对不能影响船队正常航行,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比如风帆坏了,速度减慢,而这种时候,出问题的船就必须转向,远离主航道,不能挡住后面跟上来的船队,毕竟一艘船转向要比几十艘船转向绕行简单的多,也省事的多。
汤鷽可能出事之后,船队正常航行,从夜晚到黎明。
而杨丛义在甲板上站了一夜,直到天明,才在陆游和沈缙几番劝说下,被卫兵扶回舱中休息。
陆游和沈缙站在甲板,眼往远方,默然无语。
“怎么会这样?眼看就到泉州,马上就功德圆满,汤大人怎么会落水?”沈缙想不通,心情沉闷,十分难受。
他认识汤鷽的时间跟认识杨丛义一样久,虽然在回易中分工不同,但他跟汤鷽的交流和交往没有杨丛义多,可他们依然算的上关系不错的朋友,毕竟太学辩议那天算起,他们已经认识十年,前后共事也有多年,这些年来,除了太学那几个交情还不错的同窗,临安的关系几乎全在杨丛义和汤鷽身上,如今突然失去一人,如何让他不难过,不上伤心?
“谁知道呢,世事无常啊!”
陆游也知道说些什么好,他跟汤鷽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差,有事还是能说事的,至于闲聊,他们没有共同话题,也聊不到一起去,最关键的是汤鷽根本不会跟他闲聊,并且也很少见他跟杨丛义以外的人闲聊。
初时他还觉得奇怪,为何汤鷽除了对杨丛义,对其他人都很生冷,后来才听沈缙讲起他们二人原来是武学同窗,又一起授官入仕,更共同督造回易,护卫船队远洋出海,他们之间情谊深厚,旁人难以了解。
“汤大人出了意外,杨大人恐怕也会大受打击,眼看船队就要回到泉州,却出了这等祸事,一起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恐怕要我跟陆兄多多担待了。”
沈缙满面愁容,眉头紧蹙。
“沈兄放心,杨大人待我不薄,最后一步一定陪他好好走完,完成回易,向朝廷交差!”
陆游目光坚定,脸上神情不似沈缙那般悲怆,多了几份肃然。
船队继续全速航行,一天后前队进入泉州湾内。
按既定行程和计划,回易船队要在泉州停留半个月,进行小规模回易。
海船战船入港,一一靠岸,护卫军第一时间登岸,将泉州三大外港完全接管,回易船队以外的船只暂时不得进港靠岸。
后方海上寻找汤鷽踪迹的战船直到船队全部入港,方才传来消息,他们在海上只找到一件外衫,像是汤鷽穿过的衣裳。
杨丛义看到那件衣裳,确定汤鷽落水逝世,顿时失声痛哭,痛哭好友时运不济,痛哭其大好年华,一腔热血,为国捐躯。
哭过之后,将那件衣裳和留下的发簪一并收好,以便送回汤鷽的家乡安葬。
随后马上手书两封书信,一封送往汤鷽的故乡剑浦县,一封急递临安,向朝廷禀报回易副使在归程途中落水逝世之事。
大宋燕王 第533章 争相采购
为防人心不稳,引发不必要的动乱,对船队造成损害,回易副使汤鷽落水身亡的消息被刻意封锁,知情人禁止对外传播。
然而,就在船队停靠泉州港三天,做好一切准备,打算开放港口跟商贾交易之时,汤副使身亡的消息在船队中蔓延开来,一天之内,在整个船队传开。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回易船队具体回易一直是汤鷽负责,所有账目也都在他手中,如今他意外身亡,各船货物数量就没了知情人审核监督,若最终出售数量和账目不符,问题自然就能全部推给已经身亡的汤鷽。
故而,各种阴谋论肆意传播,虽无恶意,但最终矛头都指向回易正使杨丛义,因为副使一死,他就成了船队中唯一的高官,没人再能对他形成制衡。
从沈缙口中获知舆情的杨丛义,马上从悲痛中走了出来,立即将所有海船主事召集起来宣布回易处决定。
“回易副使汤大人在外海意外落水,苦苦寻找三天,我们只找到一件衣裳和一根发簪,据推测,汤大人很可能已经身亡,三天前,我已把此事飞报临安。不论生死,我们会继续寻找汤大人的踪迹。回易是朝廷大事,汤大人不在,回易也要继续进行,在朝廷没有明确的命令传来之前,在此我代表回易处宣布,从今天起,回易参军沈缙全权接手船队与商贾的交易,回易参军陆游协助交易,对每一笔交易进行监督。”
“另外,汤大人之前负责的每一笔交易都有流水记录,也有总账。每一艘船装载几种货物,各有多少,也都有详细的核对记录。所以,我要告诉大家,管好你们各自船上的人,不要动歪心思,在此后的交易中,若发现哪艘船上的货物数量少于账目记录,超过一定数目,军法从事!”
“是!”
众人齐声回应。
各船主事都是精武军,杨丛义监军、统领一肩挑,他此时发话哪有人敢不听?
回易处的决定很快在船队中传开,人心渐渐稳定下来。
港口开放,开始交易,早已在泉州城等待数月的商贾,立刻闻风而动,携带大笔钱款齐聚港口营地。
船队有什么货物,售价多少,全都在交易选择区一一展出。
然而,争做第一笔交易的豪商巨富根本不会花时间去挑选货物,要买什么,买多少,船队没回大宋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决定,他们在第一次回易中获得了巨大的好处,这次自然不会落于人后。
回易厅内,沈缙、陆游一左一右,一个负责议价验款,另一个出具提货单。
交易开始,平常深居简出、难以见到真身的豪商巨富,在他们两人面前争得像孩子,生怕轮不到他们采购货物。
“诸位不要争抢,这次的货很多,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保证都能买到。诸位既然着急,想尽快拿到货,就回去坐下,一个个来,用不了一盏茶时间,拿到提货单,今天就能提货。”
沈缙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说几句话,稳稳他们的焦躁而激动的心。
众人这才一一回去做好。
“按座位顺序来吧。一个一个来,千万不要抢,诸位拿不到提货单,我们绝对不会走。”
沈缙话音未落,坐在第一位的富商起身上前,拿出厚厚一叠银钞放在他身前桌上,口中高声道:“白银一百万两,只要香料!”
沈缙没有触碰面前的银钞,向那富商笑道:“回易处的货物按铜钱标价,可不是白银,这一百万两白银能兑换多少铜钱?还有,我们的香料有三十多种,你要哪几种,还是每种都要?”
那富商道:“大人,一两白银兑换两贯铜钱这都是多少年的规矩了,我这一百万两白银当然能换二百万贯铜钱。至于香料种类我没有要求,只给一种当然最好,但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少给几种就行。”
白银的价值因为靖康之乱,在大宋管辖区一再提高,但近些年,特别是八年前回易船队从西洋带回来大批金银之后,价值逐渐稳定,可在某些地区,白银的价值是在降低的。
特别是在外贸繁盛的泉州、明州、临安等地,因为白银大量交易,大量出现,与铜钱相比,价值一直在降低,之前一两白银能换两千个铜钱,现在只能换一千七八百个,往后会更低。
“不对吧,据我所知,一两白银不管是在泉州还是明州、临安都不可能换到两贯钱。回易处是为朝廷办事,售卖货物的钱最终都要上交国库,若我们带着银子回临安,换不到足够的铜钱,这巨大的窟窿,我们可没法补,追究起来,我们也承担不起。买卖讲究公平,讲究你情我愿,所以还需要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当初回易处采购货物时就因为是用白银计价还是用铜钱计价内部争论许久,因为白银价值一直变动,把货物赊给回易处的商贾都不同意白银计价,坚持要用铜钱,最终回易处妥协,下定决心,所有货物统一使用铜钱计价。这番曲折,汤鷽跟沈缙和陆游都讲过,如今他们遇到这种问题自然就会警惕,不然吃了亏,可没地方说理。
“胡掌柜,现在的世道比之前稳定多了,一两白银哪里还能换到两千个铜钱,在临安只能换到一千六百个了!你要是今天带的钱不够,再让家里送些钱来就是了,上百船货,总会轮到你。”
排在第二位的商贾迫不及待的想把那富商赶出去,如此一来,他就排一位了。
那胡姓富商一听后面有人挤兑,马上向沈缙道:“那我一百万两白银就算一百六十万贯铜钱,只采购两种香料!”
“好,既然如此,一两白银就按一千六百个铜钱计价。为公平起见,所有人都依照这个标准。诸位可有异议?”
沈缙先请胡姓富商在桌前坐下,而后抬眼扫视一众商贾。
“既然银子最终要回临安,按临安的银子和铜钱计价,我没有异议,完全赞同。”之前挤兑胡姓富商的商贾回应。
这种时候有异议,必然会被人看不起,甚至还会失去拿到西洋货的机会,到时候别人赚钱,他只能在一遍扼腕叹息了。
于是,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开口表示认同。
“好,这张契约你按提示填写清楚,姓名、商号名称、常驻州府县、货物用途等都写上,不要漏,按上指印。”
沈缙将一张版印交易契约递给胡姓富商,提示他按要求仔细填写,这张契约要在回易处存档,以备朝廷查验。
在富商提笔填写契约时,沈缙方才拿过桌上的那叠银钞点数。
不多时,点算清楚,每张银钞一万两,整整一百张,不多不少。
至于银钞真伪不是他能分辨的,即使汤鷽在,也不可能分辨的出来,但他并不担心收到伪钞,因为回易处代表的是朝廷,若有商贾敢欺骗回易处被查出来,一旦追究起来,那商贾怕是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胡姓富商很快将交易契约填好,交回沈缙手中。
在此之前,沈缙已经为他挑选好两种香料,并计算好具体数量。
拿到交易契约,他马上填写货物种类和数量,而后将契约递到对面等待的陆游手中。
陆游一言不发,查看契约上的货物数量和种类,再比照各船货物和数量,默默填好提货凭证。
“三天之内,去七号船和九号船取货。”
陆游说完将两张取货单交给身前的胡姓富商。
“多谢两位大人!告辞!”
那富商接过提货单看了一眼,见上面有货物种类、数量和船号,信息很清楚,于是道谢之后,直接转身离去。
他哪里等得了三天,今天他就要提货!
那人刚走,不等沈缙发话,排在第二位的商贾马上上前,将一叠银钞放在桌上,笑道:“白银二百万两,采购三百二十万贯香料,我只要三种,每种一百万贯左右!”
沈缙请那商贾坐下,将交易契约放到他面前,再交代一番填写要求,便拿起银钞点数。
不多时,银钞清点无误,装进信封封存,等交易契约填好,便在封信上写下商贾的常驻地址、商号和姓名,而后又将交易契约上的货物种类、数量和总价填写清楚。
陆游接过契约,比照各船货物,很快将提货单填好。
“三天之内,到八号船、十号船、十三号船取货。凭证丢失,后果自负。”
叮嘱提醒的同时,陆游将提货单交到对方手中。
“大人说笑了,这么重要的凭据怎么会丢,我马上就去提货。多谢两位大人!”
那商贾说笑间,转身快步离去,迫不及待的去交割货物。
“大人,我也要三百二十万贯货,一半香料,一半药材,这是银钞二百万两。”
第三位富商未等上前,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口,银钞也在手中备好。
第一次见到这等阵势的陆游被深深的震撼。
他此前见过最多的钱,也不过才几十万贯,而今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已是七八百万贯,心底不由得冒出一个疑问,这次回易能赚多少钱?
大宋燕王 第534章 教子之争
回易船队停靠在泉州,交易如火如荼,太阳落山,港口灯火通明,货物持续交割,一直到深夜,方才停歇。
从开始交易,泉州港回易营地就空闲过,每天都有许多商贾前来选货,付款交割。
忙碌的回易船队里,自交易开始,就没了杨丛义的身影。
泉州城北的小院内,一个两岁多大的孩童正在院中追逐着什么,左摇右晃,脚步如飞,完全不管地上凹凸不平。
“思远,慢点跑!”
话音未落,屋内快步走出一个女子,朝那孩子追去。
奔跑的孩子对身后的喊叫提醒闻若未闻,摆动双手,继续向前飞奔,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可就在孩子要追上他的目标时,他的一只脚被脚下的小土包绊住,当即扑倒在地。
被摔懵的孩子趴在地上,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顿时放声大哭,于此同时,却没有丝毫要爬起来的意思。
那女子眼见孩子倒地,心下一急,急忙朝孩子跑去,伸手就要将孩子抱起来。
“别扶他,让他自己起来,他肯定能爬起来。”
听到哭声,屋内走出一个男子,马上出声制止女子去抱那孩子。
“老爷,思远还小.......”那女子很不情愿的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看看男子又看看痛哭的孩子,心疼不已。
“都两岁多了,能跑这么快,肯定能爬起来,都这么大了,你们还能时时刻刻看着他?摔倒了要自己爬起来,这些道理该教教他了,一味的惯着他可不行。”
男子出走屋檐,慢慢朝扑倒在地依然痛哭的孩子走去。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从船队偷闲回家的杨丛义。
他走到孩子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哭喊的孩子说道:“起来。你自己摔了,自己起来。”
那孩子眼泪流了一脸,哭喊着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而后把脑袋转向旁边的女子,一双泪眼望着她,哭声更大。
那女子看着痛哭的孩子,心痛的眼圈变红,但见男子一脸坚定的神情,她不敢轻动,也不敢说什么。
孩子见女子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却不来抱他,委屈之下,哭声更大,眼泪流淌,鼻涕也快流到嘴唇上。
“莲儿,思远在哭,你没听到啊!”
屋内传来一个责问的声音,与此同时,一个妇人出现在门口,她不是别人,正是杨丛义的夫人,顾清尘。
“夫人,老爷.....”
莲儿看看夫人,看看老爷,又看着孩子,左右为难,欲言又止。
“孩子不小了,该懂道理了,自己摔了就要自己起来,总要长大,我们能陪他一辈子?”
杨丛义起身看着眉头紧蹙的顾清尘,孩子如何教育,他应当有话语权。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道理。等他大了,这些道理自然就会懂了。孩子小,喉咙嫩,要是哭坏了,不知道还要遭多大的罪。莲儿,把孩子抱进来。”
顾清尘的话语里丝毫没有妥协和商量的余地,孩子的问题自然是她做主。
“你们这样,迟早会把他惯坏,变成一个纨绔子弟,有你们麻烦的。”
杨丛义眉头轻皱,自打孩子出生后,他在家里的话语权是越来越低了。
“扶下孩子,抱下孩子,怎么了?就成纨绔子弟了?”
顾清尘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孩子是她的命根,为人父母,都是望子成龙,只要她好好看着,孩子肯定能成才,怎么会变成纨绔子弟?
莲儿见夫人占了上风,连忙俯身将痛哭的孩子抱起来,抱在怀中,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丝帕熟练的擦掉孩子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那孩子一入莲儿怀中,哭声很快变小。
“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
杨丛义与顾清尘对视了几眼,转身朝院外走去。
“老爷你去哪儿?”
莲儿抱着孩子,脚下不由自主的动了一步,望着老爷的背影,又回身看看夫人,却见夫人没有任何表示。
“我回船队看看,离的时间长了不放心。”
杨丛义头也不回,说话间打开院门,快步离去。
怀里抱着孩子,望着老爷远去的背影,莲儿心里瞬间生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夫人......”
她双眼含着微微的泪花,回身看向屋檐下站着的夫人。
“太阳这么毒,别让思远晒伤了。”
顾清尘眉头紧蹙,脸色微冷,说完转身走进屋内,不再理会仍在院中的莲儿和孩子。
孩子不知是不是也感觉到院中气氛不会,自从回到莲儿怀中就很快停止了痛哭,眼珠乱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思远,我们回屋了,外面太热了,等太阳落了,我在跟你出来玩。”莲儿面对着孩子,露出笑脸。
孩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伸出双手抱住莲儿的脖子,安安静静的伏在她的肩膀上,任她将自己抱回屋内。
顾清尘脸色难看,独自坐在屋内生闷气,莲儿带着孩子进来,她也没有转头。
莲儿在一边坐下,放下孩子,拉在手中。
“夫人,你跟老爷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
沉默了许久,莲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
“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别管了,好好带孩子。”
顾清尘看了孩子一眼,脸上神色稍稍一缓。
“夫人不说,莲儿怎么会懂,有烦心事,放在心里总是烦,或许说一说就好了。”
“七年前有一个女子忽然来了我们家,只呆了一段时间就走了,跟我比过剑,你还有印象吗?她回来了。”
莲儿心头一紧,马上想起那个女子来,应该是姓汤,那时看她风姿卓越,穿的漂亮,人也生的美,言语之间,能听出来她是读过书的人,知书达理,又有一身好武艺,当时羡慕不已。
难道她真是老爷在外面的相好不成?只是为何这么多年不见,也从来没听老爷提起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回来跟我们家有啥关系?”莲儿心中有所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毕竟那个姓汤的女子七年不见,年纪应该已经很大了。
“夫君跟我说,她要跟我们一起过。虽说不住一起,但一想起她,我心里就难受。你说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想纳妾也找个年轻的啊,她年纪比我还大,被人知道不是要笑掉大牙,以后出门怎么见人!”
顾清尘说起来就来气,这个家是她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若真让她进家门,杨家的面子可就要丢尽了,不管到哪儿都会抬不起头来。
“夫人,其实只要不办宴席,她不跟我们住一起,应该没事吧,就当老爷在外面养的小,对我们家声誉也不会有太大影响。你说是吗,夫人?”
莲儿在家里的地位不高,但不管怎么说也都算家里人,虽然她知道家里多一个人,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夫人都不好,可若是老爷和夫人的关系再这么下去,不知道最终会闹到什么地步,想想都觉得害怕。在她看来,夫只要人妥协一下,这个家就能安稳,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我也不是嫉妒,就是觉得太随意太过分了,养小也不能养个年纪那么大的吧,传出去不是笑话吗?”
顾清尘心里依然有气,话虽这么说,但她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她不会对人说,包括跟她多年,帮她生下孩子的莲儿。
“外面的事,让老爷自己去解决就行了吧,也许老爷只是一时兴起呢,我们看好这个家,老爷还能不回来?”
莲儿没有好出生,也没有过硬的身份,不管怎么争都不可能有她的份,她只能跟夫人绑在一起,陪在老爷身边,如此,她这辈子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顾清尘沉默了。
憋了许久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心里果然好受了不少。
长出几口气,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思远,到娘这儿来。”
她伸出手,扶住直扑过来的孩子。
“娘,我饿了。”孩子咬着手指,奶声奶气,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看着就让人心痛。
“这么快就饿了?”
顾清尘说话间转头看了一眼莲儿,而后将孩子抱在怀中。
不等开口,莲儿起身去给孩子找吃的。
孩子是她怀胎十月,承受了巨大的苦痛生下来的,这孩子就是她的心肝,虽然不管谁都把孩子当成是夫人亲生的,但没有关系,只要对孩子好,让她做什么都好,况且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杨丛义回到港口,不过他没有过问交易之事,却把苏仲、姚昶等精武军主要将校召集到一起,后续安排一一说明。
船队已经回到泉州,精武军不需要再随船护卫了,几天后回易船队北上明州,他们也有他们的去处,那就是回到流求营地,继续驻训,等待下一次回易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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