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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百万金军?”一听此话,满朝文武,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听到百万大军,陈康伯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下惊疑不定,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只见他上前一步,高声斥道:“危言耸听!金国一共才多少军队,扬州哪里就有百万敌军?据我所知,他们当初从汴京兵分三路南下时,号称百万,西路军十万,中路十万,东路军又分成两路,一路攻寿春,一路攻盱眙、淮阴,东路军占领了两淮之地那么多城池,各地义军蜂拥而起,他们不留下军队驻守城池,等着被江北的大宋军民夺回城池,切断后路吗?即使他们在汴京时真有百万军队,西路、中路分兵二十万,寿春临淮河,乃军事重地,不说十万,他们至少要留下五万精锐驻守,而庐州是淮西中心,驻军也不会少于五万,和州临江,又是军事重地,驻军五万不算多,盱眙、淮阴有多重要,谁都知道,这两个地方驻军十万都不多,不然一旦丢失,他们粮草就运不过来,另外再算上负责粮草运输的几万军队,如此算下来,扬州附近的敌军至多四十万,就这还不算他们号称的百万大军有夸大之嫌!叶大人,你自持从前线回来,欺皇上和文武百官消息不通,肆意夸大敌军实力,在朝廷上下制造恐慌,到底是何居心?”
不等叶义问反驳,陈康伯从衣袖中取出一份战报,高高举起,高声向赵构和满朝文武大臣道:“半个时辰前接到镇江快马军报,镇江水军主动攻击瓜洲渡,击毁敌船六十八艘,俘获敌船十六艘,俘虏千户等将官在内的敌军四百七十七人,歼灭敌军人数无法统计,保守估计不少于四千人,而我大宋水军参战的六十一艘战船无一损伤!还有,这一战之后,瓜洲渡千艘敌船再也不敢轻易离岸进入长江!”
说完,陈康伯将战报呈上。
赵构方才被叶义问的“百万大军”所惊,心下正颤抖不已,不知是不是该乘船入海,听陈康伯驳斥之后,忽又说镇江水军大败敌军,一时之间,真假难分,主意难定。
“果真胜了?”赵构这些天被各地频频传来的军报吓的够呛,心里虚的厉害,说话都没了往日的底气。
近侍将战报从密封桶内取出,递给赵构。
赵构展开战报快速扫视完毕,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又仔仔细细再看一遍,确认战报与陈康伯所说并无二致,当下便高声说道:“虞允文不错,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文官,能指挥守军连得两场大胜,从太平渡打到瓜洲渡,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比那些只知道逃跑的武将可强多了!”
“什么?又是虞大人?”
朝上文武大臣一听,顿时惊讶不已,议论再起。
文官听得兴奋,而朝上站立的武将武臣,却感觉面上无光,有些抬不起头来,可谁让他们的同僚贪生怕死,一路逃跑呢?
敌军入侵,作为武将不能领兵打败敌人,反而致使大片土地和众多城池丢失,不怪他们还能怪谁?
杨存中是目前朝中资历最老的武人了,年初被罢了殿前司都指挥使之职,赋闲在家,两个月前金人渡过淮河南下,他又被召回朝中,担任御营宿卫使,统帅五万禁军精锐,护卫皇宫和行营。
眼见一众朝臣都在议论赞扬虞允文,杨存中心里十分不好受,当即跨出一步,抬手道:“皇上,敌军陈兵瓜洲渡,显然是真要从镇江渡江南下,一场击毁百艘船的胜利不足以让敌军放弃渡江,镇江的局势依然危险万分!刘锜重病,不能处理军务,张浚接令后却迟迟不见踪影,单凭一个虞允文和不足十万守军,恐怕难以阻止敌军大举渡江。臣请命即刻领兵赶往镇江,巩固江防,守住镇江!”
杨存中一请命,朝中大臣的议论马上停了下来,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赵构拿着战报,看着杨存中,心里颇感为难。
有人愿意请命抗敌自然是好事,但现在金人势大,长江能不能阻挡住金人南下还不好说,估计十有八九是挡不住的,到时候一旦要撤离,必然是慌乱不堪,而御营的安全除了杨存中,他现在谁都不信任。况且陈康伯等主战派还不一定同意撤到海上,若是他们执意不让撤离,他还能指挥杨存中带着御营宿卫军跟他一起走,若是杨存中不在御营,一旦金人渡江,可没人能保护他提前撤离了!
陈康伯见赵构不言语,马上说道:“我看可以!此时镇江刘锜卧病,张浚不知道在何处,各军无人统领,虞允文虽能指挥水军得胜一场,可他指挥的军队也是从太平渡带到镇江来的援军,但镇江近十万军队,短时内他根本不可能指挥的动。而郡王早年驰骋战场,在跟金人十几年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声名远扬,又掌管殿前司诸军多年,军中颇具威望,此时去镇江,正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我赞同郡王领兵去镇江!”





大宋燕王 第615章 秘密禁令
听陈康伯这么一说,主战派大臣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
殿前司都指挥使赵密也进言说:“皇上,郡王不辞辛劳,有心为国征战,臣敬佩不已。如今金人在两淮地区的军队齐聚瓜洲渡附近,镇江异常危急,一旦镇江失守,金人渡过长江,对大宋将大大不利,既然郡王请命北上,镇守镇江,朝廷上下应当全力支持才是。”
眼见众臣无不赞同杨存中领兵北上,赵构也不好将心里的盘算当众说出来,本想拖延一二,以拖字诀将此事拖过去,不想杨存中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同意他领兵北上。
只听杨存中高声道:“皇上,臣早年跟金人大战十几年,从来都没怕过,现在虽然老了,可臣还想回到战场,作为一个士兵、将军,面对入侵的敌人,如果不能亲手将他们打败,把他们赶出去,臣夜不能寐!作为一个老将,臣更想去的是杀敌的战场,即使战死,臣也无怨无悔!臣请命领兵北上,若镇江不保,臣绝不苟活偷生!请皇上恩准!”
事已至此,赵构哪里还能找到理由不同意,只能应道:“爱卿请命抗金,我很欣慰。既然如此,我便同意你领兵北上。金人势大,你也要注意安全,若事不可为,不必白白送了性命,回来我们从长计议便是。”
“皇上圣明!多谢皇上恩准,臣必定不负所托,坚守镇江,与敌军力战到底!”杨存中谢恩领命。
而后赵构又道:“陈相,征召的军队有多少已经赶来行营附近?”
陈康伯回道:“福建等地征召选拔的第一批军士已经到达秀州,安置在十里外,共有两万人,两浙地区征召的第一批军队之前都送往镇江府、平江府,第二批正在抓紧征召,估计要十天左右才能送来行营,江东、京西、荆湖地区征召的军队已就近送往前线。目前能调动北上的军队,除了御营禁军,就只有十里外的两万人。”
“陈相以为该派多少军队去镇江?”赵构再问。
陈康伯道:“镇江局势危急,只派两万人恐怕不够,臣以为可从御营禁军中抽调一万人,随郡王北上镇江,如此守住镇江的把握才能大上几分。”
不等赵构说话,杨存中忙道:“不,御营禁军是保护皇上和文武百官的,肩负保卫行营的职责,绝对不能轻动!我先领两万新军去镇江,若兵力不足,陈相再征调其他军队北上就是了,御营禁军绝对不能动!”
赵密也站出来应和道:“郡王说的对,任何军队都能北上,御营禁军绝不能调动!”
陈康伯眼见如此,便没有多说什么,他说一支调御营禁军北上,也是觉得只有两万新军是在拿不出手,于是便说道:“郡王征战经历丰厚,既然觉得领两万军队北上可以应付,那就先领两万北上,我再加紧征召军队送往镇江就是了。”
赵构微微点头道:“好,那就先领两万军队去镇江,以后再补充兵力。爱卿领兵去镇江,御营宿卫使之职,何人可接任?”
杨存中抬手道:“臣推荐由殿前司都指挥使赵大人接任。”
赵构不置可否,转而问陈康伯:“陈相以为何人可接任?”
陈康伯道:“赵大人掌管步军司、马军司多年,如今又掌殿前司,尽职尽责,忠心耿耿,可接任御营宿卫使之职。”
赵构思索片刻,而后下了决心,只听他说道:“金人大军聚集太平渡,渡江在即,镇江各军无人统领,局势危急,命同安郡王杨存中即刻领兵两万北上镇江,主持镇江府军务。”
“臣遵命!”
杨存中领命。
“另,杨存中担任的御营宿卫使之职,从今日起由赵密接任。”赵构再下一命。
“臣遵命!”
赵密赶紧上前,领命谢恩,如此一来,他的权势又要大上几分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议?”赵构问道。
“叶义问奉命督视江淮兵马,却不能实地了解军情,只听道听途说,便危言耸听,误导皇上,误导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从建康到镇江,也能真正负起督视江防的责任,臣请罢免叶义问枢密院之职,另择贤能!”赵构话音刚落,陈康伯就站了出来。
陈康伯一开口,主战派大臣马上附和,恳请赵构罢免叶义问。
见无人替叶义问说话,他督视江淮期间的表现又比副手虞允文差的太远,赵构虽然想继续把他留在朝中,但也不好此时名目张胆的袒护,引众臣非议。
眼见如此,赵构只能同意:“知枢密院事叶义问督视江淮军事不利,立即撤职,回家待命。”
叶义问脸色铁青,皇上已经下令,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还得上前道一声“臣谢恩”。
当此之时,枢密院不可无人执掌,谁领枢密院事,又是好一番争论。
最终陈康伯说服一众文官,让杨存中接掌枢密院,好让他在镇江放开手脚,自主决定进退和附近兵力调遣部署,全力阻止金人从瓜洲渡江。
同时拔擢虞允文签书枢密院事,在镇江协助杨存中统帅各军,巩固江防。
此事议完,另起一议,有人建议皇上和文武大臣继续北上,他们的行进速度太慢,在秀州停留的时间也够久了,建议马上拔营,迅速赶往平江府。
可惜此议刚刚有人提起,便让赵构以“忽觉身体不适,改日再议”为由打断,而后在近侍搀扶下,很快离去。
皇上都走了,还议什么?
赵构的意思很明显,金人大兵压境,随时可能会渡过长江,此时北上,不是刚好一头撞在金人的刀口上?
在确认绝对安全之前,他就是不想北上,秀州距离杭州湾只有五六十里,一旦长江有变,他能很快撤到海上,比从临安撤离更方便。
在确保安全之前,行营设在秀州,这是赵构同意御驾亲征的条件,而答应这个条件的两个人正是朝中最坚定的主战派陈康伯和杨存中,这是他们君臣三人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能打破,陈康伯、杨存中不能逼赵构亲临前线,赵构不能私自跑回临安或是跑到海上。
所以在主战派大臣鼓动皇上继续北上之时,陈康伯和杨存中都没有表态,更不会像其他议题一样力争。
秀州行营议事结束,瓜洲镇议事却远远没有结束的时候,因为完颜亮发怒了。
龟山寺,金主完颜亮行营。
“诸多借口,临阵脱逃者,纵使能找出一个百个理由,也不可能免死!传令,全部杀了!有谁再敢给他们求情,一同治罪!”完颜亮对众臣怒目而视,显然他此时很是生气,怒气难消。
“完颜元宜,你准备的如何了?何时能渡江?”完颜亮盯着堂下一人,高声问道。
完颜元宜心下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皇上,我们刚从和州来瓜洲渡不久,将士们还没能适应,还需要准备几天。”
“还要准备多久?都到这儿五天了,还没准备好?到底是没准备好,还是你胆小如鼠,不敢渡江?”恼怒之下,完颜亮丝毫不给对方颜面。
完颜元宜脸色瞬间变的尴尬又难看,承认胆小,那他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行营,于是只能回道:“皇上,确实没有准备好。将士们在和州上的都是容易操控的小船,十人就能操控,瓜洲渡这边都是大船,没有二十人动不了,人一多就更乱,短时间内很难掌控。臣已经下令让他们日夜在船上训练,吃喝拉撒都不得下船,再有五天时间,将士们一定能学会操控大船。”
“五天太多了。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还准备不好,提头来见!”完颜亮脸色阴沉,两道目光像能杀人。
完颜元宜知道完颜亮的脾气,不敢讨价还价,赶紧接令:“是,臣遵命!”
“还有,即日起,军中禁止议论逆臣完颜雍,一经发现,不论何人,立斩不赦!这条禁令,今晚之前务必传令全军,若传达不通畅,一样治罪!”完颜亮望着众臣,忽然下了一条禁令。
这条禁令还是颇为意外的,在随军大臣和各路将帅看来,完颜亮对完颜雍造反之事并不太担心,因为刚刚他还为有人提议赶紧回辽阳灭掉完颜雍而生气,他以为完颜雍在辽阳那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等拿下江南,挥手之间就能灭了他,根本不用多费任何心思,还告诫大家,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渡过长江,那下富庶的苏州、杭州。
既然皇上下了禁令,众臣和将帅不敢多问,赶紧齐声接令。
随后完颜亮又道:“我们大金国发迹于白山黑水,灭了辽国,拿下燕京,攻破汴京,拿下中原地区,历经几代人,我们学习汉文,引用汉制汉典,如今迁都汴京,拿下江淮,中原之地尽入大金手中,我们才是中原正统!即日起,所有占领的和将要占领的区域都是大金国土地,士兵攻占城池后,不得破坏骚扰当地百姓,对待他们要像对待自己的亲人,如若违令,杀!”




大宋燕王 第616章 破局
秀州行营,在宰相陈康伯主持下,抛开皇帝赵构,一众朝臣议事,研讨现今的局势,以及如何抗击金人,反败为胜。
兵部侍郎分析总结道:“从这几个月来的战报来看,西路川陕一带无须忧虑,吴麟甚至还派人收复了凤翔府、京兆府、华州等地,如今相持不下,金军已经没有进攻能力,只能防御。中路襄阳、枣阳、信阳一线,我军跟金军互有胜负,如今也是相持不下的局势,金军兵力有限,很难夺取汉水。总之,西路和中路,我们能与金人相持,如果金人不增加兵力,战局不会有太大变化。东路敌军五六十万,远超西路和中路兵力之和,显然一开始金人就把攻击主方向定在两淮地区,中西两路不过是策应,我们一开始把主要防御方向放在两淮和荆襄,兵力较为分散,两相对比,我们在荆襄的兵力较为充足,驻军和援军总数达十五万,而淮东淮西驻军和渡江北上的援军总数不足二十万。”
户部侍郎道:“金人主攻方向在荆襄还是两淮,一开始我们谁也不知道。兵力部署较为平均,粮草筹集运输也较为平均,只能两路同等重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金人主攻方向不在荆襄,把军队调回建康、镇江如何?”
兵部侍郎道:“金人大举陈兵瓜洲渡,远水不救近火,荆襄、鄂州一带的军队距离建康、镇江数千里,回援的兵马多,速度必然慢,如果乘船而下,回援的兵马就不会太多,兵力不够来了又如何?”
陈康伯道:“那该如何破局?”
兵部侍郎回道:“金人千里南下,后勤供给撑不了太久,只要我们能依靠长江再拖住他们一个月,粮草补给困难,肯定要退兵。我们在镇江有数十万兵力,守住江防的机会很大,但短期内想渡江反攻,收复扬州、和州等地不太可能,镇江方向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守江防,决不能让金人渡江。襄阳、枣阳、信阳等地的兵力与金人相当,如果让驻守鄂州的五万大军北上支援,我们在中路的兵力就会优于金人,以优势兵力夺取邓州、蔡州,而后经信阳一路向东,直取寿春,一旦夺回寿春,在整个淮西地区的金人断了退路肯定会向东逃,夺回淮西,淮东金军不会无动于衷,到那时他们就要考虑,如果大宋军队从寿春一带沿淮河东进,占据主要渡口,在淮东的几十万金人夹在淮河长江之间,就没有退路,要想不被困,他们会在寿春、庐州被夺回之后,马上带兵撤回淮河以北!”
“张大人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应该马上传令成闵,让他率领驻守鄂州的军队北上信阳,而后向东夺取寿春、庐州?他只有五万兵力,能击败驻守寿春、庐州的金人吗?还有,如果成闵从鄂州北上进攻寿春失败,或是走漏风声,让襄阳、枣阳一带的金人得知消息,他们趁机增加兵力攻破枣阳、襄阳,夺取汉水,沿汉水南下长江怎么办?鄂州守军扼守长江、汉水,一旦丢水,金人在北方的物资粮草就能经汉水,源源不断的运抵长江,金人就不会有后勤补给之忧,他们就能牢牢占据江北,一旦形成这种局面,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收回两淮的土地,就连江南也守不住。成闵在鄂州的五万军队绝对不能调走!”工部侍郎坚决反对冒进。
兵部侍郎则道:“如果不调集荆襄、鄂州一带的兵力给淮西金军施加压力,淮西淮东的金人没有后顾之忧,就会肆无忌惮,想何时发起渡江就何时发起,镇江、建康不足十万兵力,能守到几时?何况大宋军队一个月内从淮河败退到长江以南,士气全无,逃兵溃散无数,原本江淮有将近二十万大军,现在连一半都不到了。建康半个月之久没有主帅,不久之前,池州的李显忠才赶过去临时接任,再看镇江帅府,刘锜重病,半个月来无力处理军务,若不是同安郡王请缨,镇江军务谁来主持?中路、西路兵力如果不回援,即使我们能守住长江,两淮地区也会长期被金人占据。”
陈康伯道:“张侍郎思虑长远,若要收复江北失地,的确要从襄阳、枣阳、信阳以及淮西发力,二十多年前金人几次南侵,最终都是先从襄阳、信阳发起反攻,淮西配合,牵动淮东战局,而后才将入侵的金人赶回淮河以北。可眼下金人陈兵江北,随时都会渡江南下,说反击收复失地,为时尚早,当务之急是稳住东线战局,不要进一步恶化,先稳住才能谈反攻。从各路军报、战报来看,金人渡江地点已经完全从和州转移到扬州,而泰州还在我们手里,浙东还没丢,还有除了扬州之外,暂时不用担心金人从其他地方渡江,目前看来金人目的很明确,他们就是要从镇江渡江南下。金人这次南侵是否能抢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就看能不能攻占镇江,攻占镇江,则江南唾手可得,拿不下镇江,他们要么退兵,要么坚守扬州等待机会,继续向东夺取浙东,而后伺机渡江的可能不大,他们不会不知道泰州以东的长江江面有多宽,不能从镇江渡江,越往下游越不可能。总而言之,朝廷上下当务之急是调集兵力,全力协防镇江,阻止金人渡江,等把战局稳定下来,在考虑其他。”
“陈相,我们还有多少兵力可以调往镇江?”忽有一个三十余岁的青年人发问。
陈康伯道:“建王,实话说吧,目前真没有多少兵力可调了,御营禁军五万不能动,秀州一万驻军也不能动,平江府三万守军是预防金人渡江南下的最后屏障,更不能轻易调动,现在只能从各州各府征募士兵,或是从南方州府征召州府兵。”
此建王便是数年前鹜州选将营统帅普安郡王赵瑗,一年前被选为皇子,改名赵玮,进封建王。
赵玮微皱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如此看来,即使杨存中领两万新军北上,镇江恐怕也是守不住的。
“没有更多兵力支援,镇江守得住吗?”赵玮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陈康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道:“镇江现在有近十万守军,杨郡王再带去两万,镇江就有十二万兵力,防守天险长江,跟守一般城池不同,即使对方兵力再多,也不可能同时进入长江,没有那么多船,能一次装几十万人,杨郡王身经百战,跟金人打过十几年的仗,他肯定会有办法的,建王就放心吧,不会有事!”
一听这话,赵玮心里咯噔一声。
早不立皇子,晚不立皇子,偏偏在一年前听到金人准备大肆南侵后,选立他为皇子,难道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要重演?
赵玮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但就是克制不住。
皇上抗金的意志并不强烈,甚至根本就没有,如果不是陈康伯等主战派大臣相逼,皇上可能根本不会离开临安,甚至会迁往福州、泉州,现在皇上依然这么想,不然不会将行营设在秀州十天之久,还没有动身北上的迹象。
如果金人攻破镇江,皇上是一国之主,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将皇上至于险地,一定会马上撤离,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但大宋土地不会突然之间全部被金人占据,各州各府的军民也会开始抵抗,为激励军民抗击金人的士气,收拢民心,朝廷必定会在外面留下一个代表皇上、代表朝廷的尊贵之人,而皇子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真到必要的时候,皇上带着一帮大臣离开,皇子赵玮只能留下,带领军民,抗击金人,最终的结局,要么被金人抓住或杀死,要么金人退走,他继续做皇子,但金人几十万大军南下,如果他留下,继续做皇子机会十分渺茫,很可能很快就死了。
这些天赵玮提心吊胆,他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想了一遍又一遍,每天都是祈祷镇江传来捷报,因为他很清楚,一旦镇江丢失,金人大举渡江南下,皇上能带着一众大臣远远的逃走,但他肯定要被留下,鼓舞军民继续抵抗金人,他的结局就是一个死字。
想要不死,镇江就必须守住,金人不渡江,皇上不会带着一众大臣走,他就能继续做皇子。
镇江的局势关乎他大宋的安危,也关乎赵玮的生死,他对这一点很清楚。
“陈相,听说镇江各军无人统领,士气低落,全无斗志,如果朝廷派人去镇江慰问一番,会不会有所好转?”赵玮看着陈康伯,提出一个建议。
陈康伯思索片刻,而后回道:“应当有用。只是眼下局势微妙,事务纷繁复杂,我们要坐镇中枢,不能轻易离开行营,不知建王可有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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