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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五诏虞允文督视襄阳、信阳、蔡州、邓州、唐州诸军,伺机北上,收复更多旧地,与杨丛义所部,对汴京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六诏京南京北降官降吏,既往之罪不究,仍任原职,若有意向,也可提请来江南为官。
诏令即出,朝中气象大变,主和派再次偃旗息鼓,蛰伏起来,等待北伐失利,他们再趁势而起。
朝堂虽为主战派主导,但各州各府地方主官却大都是几十年来主和派陆陆续续安插的人,临安发出的诏令能不能得到及时、不打折扣的执行,其实是未知之数。
主和派占据朝堂几十年,他们的门生故吏遍天下,主战派仅仅只在临安朝堂有声音,出了皇宫,别说天下,就算在临安城里,也没有几个官吏会在放衙之后,与同僚、故友相聚时谈论北方战事,毕竟临安离北方千里之遥,几十年不见战火,在江南美景之中享受太久,况且北方跟他们已经没有太大关系,恢复不恢复,无关紧要,只要金人不南下长江就好。
北伐军队夺取兴仁府的消息,刚刚传到临安时,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仅仅几天之后,北伐之事便在临安消于无形,似乎再也无人谈起,歌舞游船、品茗饮酒,临安百姓和官吏的生活继续,没因北伐有多少变化。
北伐胜利与江南百姓和官吏,没有关系,他们生活不会变坏,也不会变好,故而他们的态度与金人南下淮河、长江时大大不同。
金人南下,会抢他们的财物,烧他们的房子,毁他们的田地,杀害他们的亲人,若宋金和平,他们都不会丢,也不会增加额外负担,但北伐会增加他们的负担,如果一直胜利,仗就一直要打下去,他们会交更过的税,如果北伐失败,金人可能会打过来,也可能就此签订和议盟约。
所以对江南百姓没有好处的北伐,得不到江南百姓的支持,之前筹备一年的招兵募军,在江南各地极少有人响应,能招募到新军的地方只有两淮而已。
然而对杨丛义来说,江南出不出人,他并不是太关心,只要他们出钱粮物资就行,打仗自有江淮各军冲锋陷阵,收复中原,也得靠他们。
七月二十五日,朝廷的升官赏赐诏令送达兴仁府。
徐童被正式封为天章阁待制,任京北路宣抚使,兼任兴仁府知府,领周边已经归降或被宋军占据的单县、成武、巨野、嘉祥、鄄城、郓城等州县,各州县官员各有升任封赏。
袁华、潘诚、陈冲等一众将官各有赏赐。
当晚诸将与全军将士共贺,以振士气。
四天后的七月二十九日,潘诚从梁山传来消息,从东平县横渡大野泽的金军在大野泽中遭遇忠义军,满载士兵的船只被凿穿,落水溺亡者,不计其数,只剩少数船只北逃,不知所踪。
八月初一,潘诚再次送来消息,济州金军只有不到三千人渡过大野泽,从梁山北边的银山附近,狼狈渡济水而去。
得知这个消息,杨丛义心下大定。
济州这支三万多人的金军大半折损于大野泽中,余部北逃,济水以南、兴仁府以东已经没有金军,宿州、兴仁府、徐州、济州、沂州、济南、泰安等地,终于彻底连成一片。
若完颜亮不能剿灭辽阳的完颜雍,召集大军南下,以他目前部署在汴京周边的兵力,恐怕再难进入济州、徐州。
等宋军收复济州、归德府,经营一两年,局势稳固,完颜亮即使灭了完颜雍率军南下,也无济于事,大宋要恢复中原,指日可待!
同一天,济州传来消息,李显忠领军一万进驻济州城,并派遣参军手持东京、河北招抚使手令,北上东平县,接触山东义军,希望说服义军前来济州,投奔宋军,共抗金人。
残余金军北渡,李显忠领军入驻济州,潘诚在嘉祥、梁山便无必要驻守大军。
于是杨丛义下令将他的一万六千兵力调回兴仁府附近,梁山、嘉祥、郓城各驻两营兵力,敌方金军从北方南下袭扰。
潘诚率军来到兴仁府后,加上招募的行军和各地前来投奔的义士,宋军在兴仁府的兵力很快达到六万余人。
八月初七,袁华奉命率军三万围攻曹县,驻守曹县的金军避不出战。
八月初八,归德府派兵一万驰援曹县,被宋军击败,退回归德府。
八月初九,陈州苏仲率军攻取归德府柘城县的消息传到兴仁府。
八月初十,亳州薛望率军攻取归德府下邑县的消息传至兴仁府。
八月十一,杨丛义命袁华分兵两万绕曹县而过,直逼归德府,命薛望率军进逼虞城,命陈冲率三千精武军奔袭民权、宁陵,截断汴京方向与归德府的联系,直接打通柘城苏仲与曹县袁华之间的联系,共击宁陵。
八月十三,陈冲率军奔袭民权,守军闭城不出,没有强攻,转而奔袭宁陵,宁陵封闭城门,宋军未得战果,游奕于归德府与宁陵之间,截断两地之间的消息。
八月十四,陈冲入柘城,面见陈州都统制苏仲,请他分兵北上,攻取宁陵,对归德府形成四面合围之势。
八月十五,苏仲分兵一万北上宁陵。
同一天,袁华率军两万抵达宁陵城下。
八月十六,柘城一万宋军在宁陵城下与袁华军汇合。
当晚子时,宁陵守军忽然弃城西逃,陈冲领精武军随后追杀二十里,杀敌千余,宋军收复宁陵。
八月十七,闻知宁陵丢失,当晚归德府留守率两万五千金军连夜由城北出城,从曹县与宁陵之间,撤往民权。
八月十八,薛望破虞城,领军直入归德城,宋军收复归德府。





大宋燕王 第679章 闭营拒入
宋隆兴元年,八月二十二,北伐军收复归德府的消息送达临安,朝廷为之沸腾。
主战派纷纷提议趁胜追击,一举收复汴京!
就连杨存中、史浩等主战保守派也被北伐军此番胜利所裹挟,放弃了之前“积蓄实力、徐徐图之”的坚守。
年轻气盛、登基只有一年的赵昚,急需胜利来积累声望,稳固他在朝臣心中的地位,也想迅速向天下人证明他是一位有为的皇帝。
北伐军连取兴仁府、济州、归德府,对汴京已形成东、南合围之势,赵昚信心大增。
朝中主战派大臣和皇帝迅速达成共识:北伐军趁胜追击、年内收复汴京!
诏令隔天从临安发出,八百里急递,直奔盱眙、宿州、归德府、兴仁府,令全军北上,直扑汴京。
令到盱眙,张浚提江淮三万兵力随即从盱眙北上,经宿州,进入归德府境内。
入城当天,张浚以北伐军统帅名义聚将议事,诸军都统制、副都统制及统制官入营见礼,纷纷声言,受其节制。
聚权之后,陈州、亳州、宿州守军大部抽调入归德府,张浚手中兵力达十二万之巨,若加上兴仁府宋军,总兵力达十六万。
手握重兵的张浚随即开始筹划恢复汴京之事,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召见身在兴仁府的杨丛义,也未向他下达过任何军令、口令,好似兴仁府根本就不存在一支四万宋军。
就在归德府紧急筹备,准备收复更多旧地之时,兴仁府只是练兵,却不见有多少大动静,各县也都是以防御为主,不再主动出击,骚扰金军。
九月初五,张浚与襄阳虞允文、吴拱相约,两军一东一西两路北伐,分兵合击,共取汴京。
九月二十三,江淮第一批粮草辎重运抵归德府。
九月二十五,张浚坐镇归德府,令陈州都统制苏仲领兵两万、宿州都统制薛望领兵两万、步军司都指挥使成闵领兵四万,共八万兵力合攻三万金军驻守的睢县。
金军弃城逃走,睢县一战而下。
九月二十九日,苏仲、薛望、成闵,奉命再攻陈岗。
十月初二,宋军未到陈岗城下,金军便弃城退走。
不到十天时间,北伐大军连下两县,距离汴京已不足两百里,眼见马上就能直逼汴京城下,张浚意气风发。
十月初三,张浚下令成闵、薛望、苏仲领兵追击,趁胜夺杞县。
十月初五,八万北伐大军在成闵、苏仲等人率领下追至杞县,与从归德府、曹县、宁陵、睢县、陈岗等地一路撤退至此的六万金军,在城东十里隔河对峙。
眼见金军扎好大营,已提前做好准备,成闵不敢贸然进攻,令全军与金军相距三里,隔河扎营,苏仲、薛望建议后撤五里,无奈二人军中资历与成闵差距巨大,他们的提议被无视。
八万宋军匆忙扎营,河对面的金军闭营不出,未敢派兵骚扰。
双方兵力相差不大,谁都知道,己方不可能一战而胜,纵使胜也是惨胜,若败必定是惨败,是以都不敢轻动。
隔河对峙五天之后,张浚从归德府发书催战,令成闵、苏仲、薛望等人两天之内务必击败金军,夺取杞县。
然而,杞县是汴京东南方向最后一道门户,金人聚六万兵力驻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攻取的?
但军令已下,成闵、苏仲、薛望等人不得不从。
十月十二日,成闵令苏仲、薛望率本部人马率先渡河,向敌营发起冲击。
苏仲、薛望资历浅薄,不敢不从,明知此战可能不胜,依然各率本部两万人马,渡河攻向敌营。
金军拒不出战,据营而守,苏仲、薛望几番冲营不下,将士死伤惨重,不得不退回大营休整。
谁知就在苏仲、薛望后退之时,金军大队人马忽然从营内冲出,以数千重骑兵冲阵。
正在撤退的宋军本就士气有些消沉,听闻身后战马嘶鸣,金军杀出大营,根本无心抵抗,直接就往河对岸的宋军大营撤去。
宋军撒腿猛跑,直冲大营,身后金军猛追,特别是那数千重骑兵,士兵和战马俱是身披铁甲,根本无人敢挡锋芒。
而那数千重骑兵随宋军过河之后,并没有采取穿插分割之术,冲散宋军阵势,而是驱马向前,从撤退的宋军之中冲出一条道来,直奔宋军大营!
由于金军这数千重骑兵身下皆是上品战马,撤退的宋军将士仅凭两条腿,根本跑不赢,不多时,便被他们冲到前面。
于是便有了一个奇怪的画面:金军重骑兵冲锋在前,宋军将士狼狈追击在后,而在四万宋军后面还有无数金军尾随,骑兵、步兵相间,阵型丝毫不乱!
撤退的宋军在跟策马驰骋的金军重骑兵争抢时间,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一旦数千重骑兵甩开他们百丈距离,有时间完成转身,重新排兵布阵,他们将很难冲破前面的铜墙铁壁,回到大营之中。
此时撤退的宋军阵型虽然没有大乱,但再想指挥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们距离大营已不足一里,顷刻之间就能回到营内,金军胆子再大也不敢强行冲营,此番趁宋军撤退出营,应该只是想找些场子回去,激励一下士气,毕竟宋军大营也不是说闯就能闯的。
苏仲、薛望眼见金军重骑兵冲到宋军阵前,似是引导宋军撤退,他们并不担心,虽不知道这支重骑兵有何意图,但只要他们再前冲百丈还不向南或向北撤走,必会陷于四万宋军和大营之间,逃不出全军覆没的下场。
但在片刻之后,苏仲、薛望便迎来了他们人生中至黑至暗的时刻。
金军重骑兵距离宋军大营百丈之时,宋军大营关闭了营门!
随后,重骑兵调转马头,重新布阵,分成几十个小队,向撤退而来的宋军冲杀去。
宋军将士眼看大营就在百丈之外,哪里有心与金军作战,纷纷避开重骑兵冲阵路线,拼命向大营跑去,完全顾不得身边的同伴,哪管他们是被金军砍死,还是被重甲战马撞死、踩死,此刻他们只想回到大营之内,回去就安全了。
撤退的宋军阵营,很快被金军重骑兵分开几十道口子,原有的阵型不复存在,毕竟大营就在几十丈外,一股脑冲回营内就行了,敌军在追,难道还要列队回营不成?
撤退的宋军几乎没有抵抗,付出数千伤亡的代价,避开重骑兵冲击后,很快回到大营门前。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紧闭的营门,不管宋军如何叫门,营内宋军拒不理会。
营门前撤退回来的宋军越来越多,瞬间就聚集数千人,而营门不开,将他们完全挡在门外。
“开门!”
“开门!”
“开门!”
...........
撤退回来的宋军将士眼见营门不开,马上高声怒吼,高叫开门。
可营内没有任何回应,营门紧闭纹丝不动。
“金人追来了,为何不开营门?”一名将校举枪嘶吼。
“大人有令,击退敌军,方可打开营门!”质问之后,营内传出了回应。
营门前聚集的将士此刻根本不想战斗,只想回到营内,听到这话传来,当即怒不可遏,或以手中兵器砍击营门,或徒手攀爬营寨,准备翻越。
“大人有令,速速退敌!敢有击毁营寨者,以逃兵论,立杀无赦!”
营内宋军发现营门被攻击,当即高声警告,数十人异口同声的呼喊,在嘈杂的营寨前,传出十几丈远。
撤至营门前的宋军将士哪里会听,攀爬营寨,攻击营门不止,口中高呼“开门”,声震十丈。
宋军在营门内外形成对峙,而两里外,金军严阵步步紧逼过来,重骑兵分成几十个小队肆意冲阵,营外四万大军渐渐开始混乱起来。
“大人,营门关闭,无法入城!”
身在军中的苏仲听得这个消息,顿时脸色大变。
“为何不开营门?”
“营内喊话,让我们退敌,敌不退,营门不开!”
“混账!”
苏仲怒不可遏,此等情况,如何退敌!
“速去喊话,让他们速开城门!否则后果自负!”
将校得令而去。
片刻之间,营外更加混乱,全军毫无斗志,没人敢回身挡金军重骑兵锋芒,他们一靠近,宋军全在躲避,躲避不及的当场殒命。
眼见撤退阵型全乱,苏仲气急败坏。
可大营就在眼前,将士们的士气已经完全丧失,即使下令回身战斗,恐怕也无人遵从。
急切间,苏仲不得不做其他打算。
正当他脑筋急转时,那将校忽回报:“大人,营内传话,成闵大人有令,为全军安全计,敌军退走,方可打开营门!”
苏仲听到此话,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大人,营门不开,金军大部队马上追过来,怎么办?”
苏仲忽然转头向北方望去,瞬息之后,下定决心。
“令!全军北撤,退回陈岗!”
令出,传令兵速去传令。
“另,知会薛大人,让他一同北撤!”
“是!”
片刻之后,大营外的宋军见回营无望,开始仓惶北撤。




大宋燕王 第680章 北上兴仁府
宋军士气已失,不多时,本就没有阵型可言的撤退便成了溃逃。
金军重骑兵随后追击掩杀。
约一刻钟后,列阵推进的金军大部队骤然加速,直追向北溃逃的宋军。
而宋军大营,营门紧闭,始终没有开启。
直至金军向北追击远离营寨十里之后,宋军忽然大开营门,全军杀向金军大营。
十月十四日,归德府北伐帅府。
“大人,这就是成闵和苏仲、薛望来书。”帅府参谋一一读完后,将几封书信交给年迈的张浚过目。
张浚一言不发,接过书信快速看完,脸上神色不知是惊是怒。
“你觉得他们三人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末了,张浚忽然问参谋。
“我以为他们三人都说了真话,同时也都说了假话。”参谋毫不犹豫的回道。
“说说。”张浚看了对方一眼,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参谋马上说道:“成闵说苏仲、薛望部不听指挥,畏敌怯战,擅自撤兵北逃,致使北伐大军久攻金军大营不下,损失惨重,就连大营也险些被金军偷袭丢失。我以为这其中有疑点,苏仲、薛望部何时北撤,成闵大军何时攻打敌营,他在书中并未说明,是先攻后撤,还是先撤后攻?若是共同进攻敌营之时,苏仲、薛望擅自撤兵北逃,便须治罪苏、薛二人。若是苏、薛二人率军进攻,不敌金军,擅自北撤,致使成闵独自面对金军,此时成闵仍可据营而守,贸然出战并不明智,有贪功之嫌,三人皆要问罪。若苏、薛二人率军进攻,遇金军不敌,求援而不得,又不能回营,不得不北撤,则成闵有罪。”
听了这话,张浚没有言语。
参谋稍稍停了一下,而后接道:“苏仲、薛望二人来信说,他们奉命率部渡河进攻敌营,久攻不下,损失惨重,将士疲敝,便准备退回大营,休整之后再战,可当大军退至营寨大门前,成闵拒不开门,反而令他们打退两里之外尾随而来的数万金军,方可开门,放他们入营,当时营外将士士气已失,若不休整,无力再战,为避免营外大军被金军灭于宋军大营门前,他二人不得不率军北撤,先去陈岗休整,不想金军紧追不舍,追击二十里,顺利撤至陈岗的宋军将士不足两万人。苏、薛二人认为他们之所以惨败,责任全在成闵,一是见死不救,反而关闭营门,断绝宋军退路,二是敌军从营门前尾随追击之时,成闵没有率军出营追击敌军,而是在半个时辰之后,率军出营进攻敌营,贪功置苏、薛四万大军于不顾。”
“三人所言真真假假,若不去军中查证,难辨真伪。不过从结果看,大人把攻取杞县的指挥权交给成闵,一战损兵两万五千余人,这个责任当有他来负。但眼下正是北伐关键时刻,成闵乃军中宿将,资历深厚,不宜问责,以免损伤北伐大军士气。苏、薛两军也得安抚,毕竟此战他们损失过于惨重,很可能失去作战能力。”
参谋分析完毕,便看着张浚,不知他如何决定。
“苏、薛二人确要安抚,但现在该考虑的是成闵部,他手里还有四万将士,攻取杞县还得靠他。马上传令给成闵,若无合适机会,暂时不用急着出击,等待吴拱率襄阳、邓州、唐州、蔡州等地的军队军北上,取了许州之后,往汴京方向靠近,而后东西夹击,汴京外围州县定能一战而下!”张浚沉默许久,最终决定以北伐大局为重。
“是,大人。不过苏、薛二人如何安抚?”参谋也知道成闵、苏仲、薛望三人之间不和,但成闵在军中的资历和地位不是其他两人可比的,北伐还得靠他。
“你亲自去一趟,给他们多送些粮草物资,好言安抚一番。若他们识大体,明大局,恢复中原之功他们还可沾染一二,如若不然,就调回后方守城去!”
此事是非曲直,张浚已经不想追究,苏、薛二人的部队损失过半,已无用处,而成闵还有四万人,还可称北伐主力,孰轻孰重,心里早有一杆秤。
“是,大人。”参谋接令。
陈岗,宋军营地。
一败之后,将士士气衰落之极。
苏仲、薛望两军合与一处,召集一众将领议事,商讨全军之后何去何从。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摆在我们眼前的有三条路,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一原地待命,二返回归德府,三北上兴仁府,大家怎么想的,都说说。”新败之后,苏仲沉稳了很多。
众将默然,一场大败,损兵折将,没人能缓的过来。
苏仲抬眼扫视众将,而后提高音量问道:“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你们不知道?输了,以后打回来就是,你们一句话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又沉默片刻之后,一将忽然开口道:“大人,这一仗我们太伤了,哪个将士心里没想法?本来该打胜仗,被那成闵坑成这样,如果不给将士们讨一个说法,这仗打不下去!”
“是啊,将士们如今士气全失,别说打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做好的一顿饭,还剩一大半,这么下去,将士们马上就会逃散。必须得找张大帅,让他给我们个说法!”
“说的是,一定要给说法!”
几名将官起声应和。
“要什么说法?败了就败了,都想想你们自己,这一场惨败跟你们自己无关吗?”苏仲随即反驳,制止住骚动。
“如果当初不是只顾着屁股对着敌人跑,何至于撤退二十里,就损失近万人?已经发生的事,今天就不说了。想要说法,得打赢几场仗,证明自己,然后才会有说法,不然军中这碗饭也不要吃了!”提起这场惨败,苏仲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现在再论对错,并没有意义,之后如何,才是当务之急。
“三条路,都说说,你们怎么选?”苏仲不想继续纠结不可挽回的失败。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不想回归德府了,在归德府一没地位,二没粮草,我不想跟他们一起打。”马上又将官开口。
“我也不回归德府,不想听他们指挥,看看他们的样子,装备倒是好,就是不像打仗的。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随即又有其他将官发言。
“对,不能回归德府,他们名不符实,可能根本就不会打仗,跟着他们,我们还会再败。我建议北上兴仁府,去找杨大人,现在我只信杨大人!你们呢?”有将官转头四顾,高声言道。
“我同意,我们就去找杨大人!杨大人率军北上一连拿下兴仁府周边数十个县,还将济州五万敌军打败,协助徐州宋军收复济州等四五个县,何曾打过败仗!反倒是张浚帅兵北伐,先从是在济州大败而回,损兵三万,不得不回撤盱眙,要不是杨大人率军北上,夺取兴仁府,击败济州五万金军,张浚哪还有机会再次率军北上?可他倒好,一掌兵权,就胡乱指挥,或许他就是因为我们是杨大人的部属,才让成闵乱来,让我们损兵折将,我绝不跟他打仗!”马上又将官应和,恼骚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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