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曲请君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居海
虽然在心上添了几丝哀愁,但是她还是觉着新奇,毕竟上次出城来还是好几年前因为遥侯夫人之死……
“停,”城门早早被甩在了身后不知多远,前面出现了第二个分岔路口,洛昭寒一见,忙着收回看风景的心绪道。
“吁,”车夫正是快马前进,不料得马车上的人忽然喊停,可谓是措手不及,好是他还算得反应快,及时打住就停在了分岔路口前,“不知有何吩咐。”
“我就在此下去,你且继而驾着这马车往右走罢,待是到了村落,你再寻着小路归来,莫不要把马车带进城,可知?”洛昭寒已经扶着车栏站起,挑了挑肩上的包袱,她细心地嘱托着,随而从身上掏出了几许骨贝,“你若是嫌着麻烦,便是也可以驾着这马车去走走看看,但别回头了,数日后再回来。”
“咚―”洛昭寒犹如孩童般地跃下了马车,再而走到了还坐着的车夫跟前,看他可是懵着呢,她便交出了骨贝,道,“我知道我的婢女已给了你,不过这是我给你的,你且收下,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多谢。”显然,车夫最开始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洛昭寒把骨贝放在了他眼前,他才从发懵中醒过来,颤抖着双手接过,道,“一定照做。”
“嗯,你先走吧。”洛昭寒收回空手,指了指前路的右方,欣然道。随后,闻得车夫一声驾,马车又轰隆隆地驶离了停驻之地。
洛昭寒眼睁睁地望着尘灰中越来越远的马车,扬起了眉眼,提了提臂上包袱,走向分岔路口的左方……
而此刻,洛子靖正与风梨花驾马行在去柳家村的路上,从晨起到现在,俩人几乎没有说过话,连身边的空气都觉得压抑。
马蹄一起一落地拍打着路道上小株的枯草,一前一后地慢驾许久,距离浅广所在的茅屋越来越近了,后面的洛子靖还是问道,“风姑娘昨夜说许是四海为家,可是要离开这里?”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41章 揭开的疤要缝合
这个问题自昨夜便在他口中启启闭闭,萦绕在他脑海中,伴他宿夜未眠,翻来覆去皆在不断思索着、纠结着;
如今倒是一口气问了出来,尽管他感觉到了自己那微不足道而多多少少多出的颤音,却是又怕听到答案。
前面的风梨花紧握着缰绳,任着马儿的颠簸而在马背上有节奏的一起一伏,她忽然就拉紧了缰绳,马蹄最终落下不再前进,那双平视前路的目光忽而看得更远了,远处微微随风起动的枯草似也被她看穿。
风梨花蓦然不进,害得洛子靖不得不跟着滞留不前,只是心还悬着呢,他默自地凝看着白衣身影,看得她掺杂着几丝红带的及腰墨发淡淡飞扬。
俩人皆自不语,一人看向蓝蓝天空为底的远方,一人用余光看探路道四周的草草和较远的树木,有些还结了果,倘若用心倾听,尚能听到丁点的流水淌声。
凝神半久,风梨花终于吧遥远了去的思绪并数收回,道,“是吧,这里已经安容不下我了,我若不另择他处,仅是一人一口唾沫,怕是就要将我埋葬此处了。”
“你走了,那风巫祝呢?你不管了吗?你不是还想……”如果风梨花在第一时间就以此回答了洛子靖,或许他更觉得难以接受;
可奇怪的是,隔了段时候道出这个明明有数的答案,他竟能平静接受,只不过压不住心中的疑问道,话到一半,他却又赶紧闭上了嘴巴,因为意识到这话显然是在揭人伤疤,于是乎别扭地改了口道,“好像这里离叔他们那里不远了,我们赶快走吧,要不要比一比,看谁更快些?”
“……”风梨花的脸色确实是难看了几分,一下子给人病怏怏的感觉,她欲说何,却怎没料到洛子靖猛地转了弯,让她禁不得地“破涕为笑”,心绪转化时,洛子靖也驾马上前来与她并驾了;
闻声,她看过去,极力地自我要求平常了道,“比就比吧,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所居何处。我只记得在前方不远有一棵百年大树,以那里为终点,如何?”
“百年大树?”她的脸色已然快速地恢复正常状态,这使得洛子靖心安不少,得到她的应允适当让他好了些,想想道,“好,叔他们所处就在附近。”
“驾―”洛子靖刚是想得清楚分明了些,旁边的空气中就轰然响起了一声霹雳般通彻的音腔,随后就是马儿之嘶鸣,过罢就觉一道白影从旁而过,直击前方,先走一步的风梨花驾着棕色大马,得逞地回顾道,“先走啦!”
“呵,”白衣扬风飘飘,却如盛开的白色花瓣绽放在洛子靖眼底,他不可多言地哼笑一字,罢之踢马肚追上去。
云朵之下,枯地之上,两匹棕黄的大马承载着两个极致渴望赢得一场随口说说的比赛的人儿,它们都奋力地驰骋在狭窄又道宽敞的路道上,奔向胜利的彼岸,去到那棵不怎么为人注意的百年大树下。
“吁―”也不知是持续了什么些时候,一路遥遥领先的风梨花却在最后的时候被后来居上的洛子靖超越,率先抵达了树下。
“如何?”许是一时的冲刺刺激了身下马儿的激情,就算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主人已经喊停了,它依然躁动不安地在原地来回兜圈,洛子靖不禁抓紧了些刚放松的缰绳,冲着晚到几步的风梨花微微扬起了下颚,道,“这么一比,心里可痛快了些?可是好受了些不?”
“!”到了终点后的风梨花驾马翩翩而至,瞧着洛子靖那般桀骜之样,还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幸灾乐祸之话,却在他开口后被彻底震惊,她脸色复杂地看去,一时竟忘了如何启唇,“……多谢。”
洛子靖却是兀自地隔空望着她,她见得那双深邃却无比清澈的眼睛里流露着过多混杂不清的情绪。
她便是转开了视线,望着那颗历经风霜依然屹立不倒的大树,如今不论是季节还是年岁,它都已然不是风华正茂了。
风梨花的眼球跟着飘零的枯叶从本来繁密的树枝枝叶上飘零落下,在空中又打转,道,“这树已经有了百年的年岁,往昔定有过意气风发,到今时也不过在这几日都是了无生烟的路道上默默守护,给时而落过的村里村外人留下一片荫凉地。”
“就算这样,它依然尽着自己的最后的余力。”洛子靖亦将目光放在了身旁路道上树米高,壮实的大树上,仰之道,“我们走吧,叔娘他们还等着呢吧。”
“带路!”风梨花最后望了眼渐渐外强中干的树便回看了洛子靖,果决道,“你且与我说说那人的状况。”
“我也不清楚,叔他们觉着是简单的风寒,可我见,不似是。还得你去看了才知。”洛子靖向右掉转了马头,这就慢悠悠地走在前方,顺而带路,回想起来不禁皱眉道,风梨花不语地跟上。
自那路道上岔进不多久,浅广他们临时所住的茅屋便现入眼中,洛子靖和风梨花纷然跃马而下,双双将马拴在了附近的房屋木桩上。
“叔,叔娘,”一切就绪后,洛子靖便是领着风梨花去往破烂的堂屋,还未走到门槛就朝着里面大呼,“叔,我把风姑娘请来了。”
这边话音还未全然落下,稀稀嗦嗦的声音就传出来,不一会儿,浅柔葭和浅离尘便争相跑了出来。
俩个人脸上都挂着浓淡不一的黑眼圈,像极了熊猫,他们看上去很是焦急,尤其是浅柔葭,他一见到洛子靖,便是像见到了救命稻草,跑到洛子靖身前忍着哭腔道,“靖兄长,你可是回来了,我娘她昨夜咳了半宿,还咳出了血呢,后来更是昏睡不醒了。”
“!”洛子靖来不及安抚浅柔葭,惊愕来紧皱了眉目看去她身后的浅离尘,只见得他焉巴巴地点点头,他只得看向安然的风梨花,“请。”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42章 把脉迎来心破碎
“还不带我去,”风梨花自也是将一切看尽眼底,不过她自是经历了些,因而更是处变不惊,只是踏步进屋道。
“这边请。”浅离尘几乎是迟慢了好些节拍,待是风梨花都已到了他身后,他才赶着上前作礼道,不忘冲着屋子一方道,“爹,风女兄来了。”
守在桃子身边的浅广已是痴痴傻傻般的模样,想是被吓到了,又听到风梨花来的消息,他禁不得地望去声音来源处,正好见到白衣身姿,几乎是同时地硬着站了起来,恭礼道,“风姑娘能来真是太好了,内子不知是如何了,还请姑娘给看看。”
“嗯,”看那一夜老了许多的模样,风梨花也是心有感伤,提裳到了面如白纸的桃子前,她正安然地睡躺着,程枫正给她灌输着些许清水,如果不是那张几乎没有半丝气色的脸和衣衫的血迹,根本看不出她是昏迷。
程枫亦是见板打眼的人,连忙就放下手里的破碗,腾出了足够的空间位置,自个走到了旁处刚随进的浅柔葭身边。
一家人都围站在一侧,面色俱忧地瞧着睡而不醒的桃子,齐刷刷地把希冀的眼神投去了风梨花。
风梨花从伊始进来见到桃子第一面就觉得不妙,此时已经屈身蹲下,这就轻轻掀开了桃子布有血迹的衣袖,露出那枯瘦的手腕,上手静心把脉……
时候一分一秒地流逝,尚在把脉中的风梨花迟迟没有说话,蛛网散布的房屋里安静得有些瘆人。
浅柔葭等得心焦难耐,她抬起头望去身边的程枫,浅广,他们都木着一张脸,看起来格外恐怖,好似是天就此塌了下来,她由此害怕地拈了拈浅广的袖角,窃窃道,“爹,娘不会有事的,对吧?”
一心专注于桃子的浅广就像是一个对万事万物漠不关心的人,他知道自己听见了浅柔葭的恐惧和那自我的安慰,可他此时此刻比哑巴还要哑巴,一声也发不出。
没有得到回复的浅柔葭更是担起了畏惧之心,好是旁处的程枫及时地伸出手来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给予了她半分的温暖和定心丸。
无声的空气里,浅离尘凤眼剑眉皱得紧实地看着风梨花和徘徊在睡梦和现实中的桃子,一双在身侧的手紧紧成了小拳头。
“放轻松。”洛子靖站在他身侧,明明是如同他们一样都注视着风梨花那一举一动,却也真实地感受到了来源于浅离尘那至于地窖的冷气和高度的紧绷感,不由得小声道,“相信叔娘会安然无事才对。”
神经可谓是高度绷着的浅离尘闻听此番劝慰,渐慢地松了些。
把脉良久的风梨花神色随着时候的拖延也变得不再那般轻松,那长细的眉眼慢慢地紧拧在了一起,罢了她将桃子的衣袖给放下,复又在桃子身上按了按,见得桃子神色痛楚了几分……
如此后,风梨花稍稍地晦暗了一张脸,撑手起身来,一转身便与浅广他们期待和满心寄托希望的眼神相碰,当即收埋了之前的暗淡,好似那只是一闪而过的昙花而现。
然而这微妙的改变皆没有逃过浅广的法眼,也是因此,他的心率就陡然咔擦了半刻,心里不知为何地悲观起来,他沉声道,“风姑娘既是来了,也给看了,那请问桃子是如何了?”
“……”浅广的话就像是在催促似地,风梨花望望简陋的茅屋,当真是家徒四壁,只做遮风避雨之用,再想想他们如今已如她一般被村人扫村出门,风梨花可谓是感同身受,可说到底了,怜悯归怜悯,她今日来不就是要给她们一个结论罢了。
简单的一番斗争后,她便是截然而道,“这位叔娘之病来得过于仓促,且严重。她这样继续下去,起初只是咳嗽带血,慢慢地,她会口鼻连带出血,且反复无常,可以说是时日无多。”
她的那句时日无多就像是数根利箭,唰唰地射向了浅家一家人,浅广猛然地震了震身子,余下熟人皆是窒息般地安静。
风梨花见他们如此,想应是她意料之中,她便没有考虑过要就此止口,更是思及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早说也有早说的益处,她冷冷接而道,“重要的是我无法根治,只能开出些药物让你们予她维系,只是这不过是在拖延罢了,多则几年,少则一年甚至数月而已。”
此番话后,颇是少有地,风梨花垂下了在深处才隐约见得几分怜的眼眸,许久了才复又抬起,一一看过浅广,浅柔葭,程枫和浅离尘,最后落在虽与浅家无血缘至亲关系,仍然心挂其家的洛子靖身上,她缓缓道,“还有,如果严重了,你们也有染病的可能,所以我觉着你们最好可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虽然这个可能的真实性很小,可还是防范着好。”
俨然,这话给了浅家人最后的一击,震得他们丢魂失魄,浅广重心不稳而险要栽地,好是程枫眼疾手快地绕过木棱的浅柔葭扶住了他,只听得他不甘地喃喃,“怎会这样……”
“这与她夙夜劳累有些许干系,大多是天命如此,而在她身体里或许早就埋下了种子,只是平日里并未发现,到了近日才猝发。”浅广那恨不得躺在地面上的是自个的模样落入风梨花眼底,她只觉得平常不已,对她来说,这种场景也见得多了,只可惜大多数人往往在此刻追痛,却毫不思量过去,她淡语而道,“若是早日发现,或许生机也更大;可若是她能够过得更轻快一些,又何来今日种种?”
浅广整个人无力地靠在程枫身上,愣头青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桃子,颓丧不已,唯有那猩红的两眼发愤着淡淡的忿然与恨意。
程枫和浅离尘那张张合合的嘴唇似要说些什么,却未听见任何声音,整个屋里只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声,罢了便是多得可怕的静谧。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43章 驾马回城过城门
而此时年龄最小的浅柔葭忽然眨了眨许久未眨的大眼睛,道,“风女兄,你是不是在给我们开玩笑呢,我娘亲不过就是淋了雨,受了些风寒罢了,怎你说的那般吓人呢,你定然是在与我们说笑呢。”
“我没……”浅柔葭童稚而不闻世事的面颊闯进眼来,风梨花从小而来的不拘有一瞬间化为了乌有,可也仅仅是一秒,她看去,丝毫没有犹疑就要道,却在此时,洛子靖慌乱地打断了她的话,“风姑娘不是要开些药物吗?那便出去说与我吧。”
风梨花自是循着声音朝洛子靖而看,只见得那刚毅的脸上添了多少抹心痛与苦苦无奈,想是将心比心地考量着桃子的病况,再看去尚是天真无邪年岁的浅柔葭,见此她也明了了他何故中断了自己的话,便改道,“你这小童,怎么就将我看穿了呢?你娘亲不过就是太累了,故而想要歇一歇。”
她说得极尽温柔,可谓暖出了诸多人的心迹,前提是他们都是不经世事,简直就是傻子般的人,好在他们没有谁很不识相地拆穿,只是各自沉浸在戚戚中。
“那就好,那等娘亲醒来,我给娘亲吃好的,喝好的,娘亲定能好起来,对吧?”偏就浅柔葭还不依不饶了,或许她不是不懂,只是伤及过度而需要自我欺骗供自己治愈,她灵动的双眸盯紧了风梨花。
“是这样,不过也需要些其他来辅助她恢复,”若是再这么盘说,风梨花总是清楚自己怕是会给绕晕,失去一定的耐力,如此倒不如赶紧做了最后的口语抚慰,后看去没怎么从霹雳大雷中惊醒的浅广,道,“公子靖既是说了他听取药物之名,那我便出去告知,怕要城中去取呢。你们便在此留守吧,整好能够陪其左右。”
“让阿尘一起吧,这到底是麻烦了子靖。”浅广一时半会儿也不开口说话,风梨花还以为他这是被魔怔了,这要与洛子靖同时离去时,他倒忽然如同活死人一般奇迹地道来,“回来时,便是有伴不说,也好让子靖早些回去。”
“那便走吧。”细而思之,浅广所言倒也是几分占理,着实也是为自己考虑了,洛子靖就一语承下道。
浅离尘晃晃悠悠地从桃子身上剥离了视线,僵硬如他地一步步与洛子靖和风梨花离去。
“风女兄,我娘真的不可救了吗?”出到茅屋之外,洛子靖一人将两匹马牵到另外俩人跟前,脸色不怎么好的浅离尘忽又看去风梨花,问。
“时也命也,你们现在最该做的是让她高兴地度过余下的时候,说不定以此还可拖得久些,就算真的去了,也是无憾的。”风梨花习惯性地没有立即回答他,反是纵身上到了马背,手持缰绳才俯看去两眼有晶珠打旋的浅离尘,道,“快上马走吧。”
洛子靖并没有插话,他径自翻身上马,后又拉扯着憋哭的浅离尘上马坐到了自己身后,感觉着那双比他小了许多的手掌正微微发抖地拈持着自己的衣物,洛子靖闷声道,“要是想哭就哭,但回来后还是得笑对,而且过了你此等年岁,便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可以流下那小女子才会流的眼泪。”
“嗯……”浅离尘在洛子靖身后埋低了脑袋,好似这样躲在自我定义的“角落”里就不会有人发现他肆无忌惮淌过脸颊的眼泪。
马匹慢慢提落着四蹄,洛子靖清晰地听着身后那尽量压制的呜咽声,心里颇有些许不是滋味,只能感叹又感叹。
“你别那么伤心,你娘亲现在还没去呢,我已说了,若是好的话还能有好几年,你莫要这般了,现在都这样,日后该如何过活?”风梨花独骑一马,却也只感冷意席卷遍身,从外到里,未曾放过任何一处,口里尚是激励着别人,可心上始终牵挂着不知生死的风轻羽,整个人亦是沉闷了下来。
洛子靖夹在其中尤其不好处理,说什么也都感觉是多余,劝谁都能波及到另一方的心伤,如此一算,他竟是选择了做个不言人。
他们走后,茅屋里可谓更是冷清,许久了,浅广才动了动僵直的身板,就地跪坐在了桃子身旁,着手给她整理擦拭着着面容。
指腹所到一处,都像极了画师正在描摹,直到他的手到了额头下边些的眼尾处,他才反常地愣住了。
停留晌久后,他收回手来到自己眼前伸直了指拇,隐隐见得上面略有湿润的遗留之迹,脑里就像是短路了一瞬,罢了,他也没说什么,转而给桃子整理着衣袖,掖掖滑落的被褥。
“叔,您还没用饭呢,我去给您盛些来,应该还是热乎的。”程枫和浅柔葭一一看着,心头憋得很不舒服,程枫便是小声道,也不管浅广是否需要就已落寞地离开了;浅柔葭则小步小步地行到桃子身侧坐下,罢了俯身而去,轻然地伏在了那具无力的躯体上……
两匹高大马匹行到城门地界时已过了好些时候,诸自的心绪都被压在心底,而不轻易暴露。
浅离尘靠在洛子靖身后,早已将眼泪抹干殆尽,如若不是那红彤彤的俩眼,竟是还看不出他之前多么的不争气,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视力极好的他陡然指着前方不远城门处,道,“靖兄,风女兄,你们看!那城门上好像挂了什么人!”
“确实是,我们快些去看看。”闻语,洛子靖定睛一看,飘渺中见得白色间接着红色的影子,心里面就落了一拍,道。
后反应到了什么的洛子靖赶而看去旁处的风梨花,却只见她已如冰冻美人,那红润的唇瓣轻轻地被牙齿咬着,白了一脸,他急切了道,“风姑娘,只是衣色有些像罢了……”
不容他把话说完,只听得一声厉声的“驾,”眼前的白衣人就已驾马而去了,洛子靖看道,“尘弟,抱紧我!”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44章 预设的冤家路窄
“嗯,”语落间,洛子靖宽实的腰部便被一双尚是较小却已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环绕住,也就是下一秒,马儿像是提起了所有的高昂情愫,飞快地奔跑在枯道之上,唰唰地刮带起一阵阵风来
“吁―”半久后,城门下接连地发出异口同声,像是拉响了紧急的报警声,两匹马儿纷纷忽然止步,勒紧的缰绳让它们难以前去,反是因为惯力使它们高高抬起前蹄又蹭然落地,最后退后几许方是全然停下了。
风梨花来不及跨马而下便抬首望去,那用绳子勒住脖颈而便宜悬挂在城门的尸体不再模蝴地映入眼帘,分分明明,夸张些道,连五官都可以刻画得清晰。
却也因为这样,风梨花心中再无任何侥幸的存在,她登时喊破了喉咙般大呼,“娘!”
哪里还会有迟疑给她浪费,她熟稔地一个翻身便下马落地,目不斜视地仰视着那具动也不动的躯体,踉跄而去,“娘!娘!”
“噗―”脚底突绊,风梨花顺势就向前扑了去,衣袖折乱,露出那细嫩如玉藕的双臂与石子布满的地面刮擦而过,硬是多了几道不深的血痕,她却丝毫不顾,只是痴痴地垂直了脖颈仰看着上空的躯体,逆光而看,她才发现那双永远合上的眼睛……
“娘!”不可抑制地,晶莹连串的珠泪接二连三地不间断如泉水般涌出眼眶,这一刻,风梨花觉着仿佛天地都是黑暗的,万物都是扭曲的。
洛子靖和浅离尘亦是后些地双双下马了,见到风梨花匍匐在地,洛子靖只觉得心头一紧,奋不顾身地就冲了过去,他折腰出手拉着她瘫在地的双臂,他喃喃道,“来,先起来。”
浸泡在悲恸中无法自拔的风梨花哀鸿不绝,只是嗓子却干涩了,她只能不住地哽咽,分毫不察洛子靖想要让她站起来。
“先起来可好?”风梨花的不配合让洛子靖的力气成为白搭,全然徒劳,他只得放弃,收回手来跪蹲在了她身侧,道。
同是望去看了看,已有过多令人厌恶的苍蝇在围绕着风轻羽的尸躯打转,过罢,洛子靖复又看着簌簌泣泪不止的风梨花,沉痛地劝道,“地上脏,你这样更是让人看笑话。风巫祝已走,你这样,她看了岂不觉着难堪?”
“是啊,风女兄,您快些起来呢。”浅离尘已到洛子靖身后,虽然与其少有瓜葛,可凭心而论,当真是悯之,故而劝之。
然而这寂寥大地上,有秋风拂过枯草之叶的细细之音,有城门守侍狐假虎威的嘲笑声,有少许路人过之的复杂论讨腔,甚至有苍蝇振翅的调子,唯独没有风梨花半丝的回应。
她只顾着探看那了无生气的尸躯,其实她听得见洛子靖和浅离尘的话,可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爬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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