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曲请君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居海
“算是吧,”风梨花本想先洽谈着其他事儿来,不想郭远还就是不偏不倚地把话题引到了此事上,倒是让她一片用心白费了。
郭远搭手在案桌上,静而看着风梨花,见她偏了偏头来勾唇一笑,又耸了耸肩臂,应是松快着,如此亦让他宽心,“那如何呢?”
“我确实是要离开此处了。”本欲道的牵涉到了风轻羽,即将开口的一刻,风梨花便改了口,想是怕自己多念多想,也怕他人多费心血,她继而看之道,“只能道此,余下便不可再过多泄露,侯爷见谅。”
风梨花中途顿而止声,就像是一汪甘冽的泉水戛然消失在地面上,有点莫名,郭远是抓住了这一小插点,但也没“小题大做”,非要把自己往胡同里逼。
他只是起手摸着下巴处的胡渣,道,“这个我知道,自家尚有规矩,何况是巫祝族,定然有其遵守之约。此等未卜先知之事有窥伺天机之意,你们大多只能露出小半、大概,说多了就会遭其反噬。我理解理解……”
“是,多谢侯爷不计。”老实说,风梨花还真是怕郭远像是赖在这个问题上,尽是听得他一番慨然之辞,她便舒叹得多了。
她抬而注视,却见郭远眉宇间添了几丝拧在一起的愁绪,脑里一个“峰回路转”的圈圈绕完后,她便明了,便铿锵道,“侯爷大可不必如此,梨花此行一是天意尽然,二为人事所逼,我自知此处再也不可是我长留之地,除非我余生皆是苟活,故而侯爷莫要这般感伤才是。”
“……”一席话,发自风梨花肺腑,绝无自大之意,俩人心里都跟开了天窗似地,明亮得很,可郭远就是不愿意承认,瞧他一听完就像京剧换脸似地变得不自在起来,瘪瘪嘴又飘忽自个视线,挺身道,“谁感伤了,你远行且走,与我何关?说白了,我们可是毫不相干啊,无非就是你少时常居于我府上罢了!”
“那、”固执,好面子,这是风梨花对郭远的心理侧面描写,郭远嘴上的小胡子偶尔地抖一抖,风梨花看得发笑,“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侯爷是对我有点不舍呢,毕竟侯爷也是说过我也相当于您半个小女了。”
身上以及面部的神情变化与用脑子“冥思苦想”又是左右衡量后的话相比,无疑更具说服力和直接证明力,郭远自知被看穿,却仍旧拉来个冒名顶替者,道,“我还真没,我就是在想公子靖知道否,他先前还来问你可否安好无碍。”
瞅着他四处瞄的眼睛,风梨花就知他还是要躲避,虽不想多论于此,倒也想着假意来做出一个无语又顾影自怜的态势,然不想闻得洛子靖,那一刻,她便没了戏说之意,而问,“他来此了?几时来的,我怎么浑然不知?”
“有一段时候了,现在该是到柳家村了。他说你无碍就行,他这就急着回去,然后便走了,你自是不知了。”眼看着风梨花就要对自己放寻常姑娘的把戏,郭远都做好准备以迎接了,料不得她突然正经起来,让他还有点云里雾里,道。
风梨花动动唇,奈何还是一字不语,郭远见了,便自个拈着“不成器”的胡须,回忆年岁往昔而忽叹道,“不过,公子靖对你好像挺是关心的啊,你且不去告知于他?”
深处见不着光之角落的身体盲区不经意地动弹了一小刻,如陨石划过天际,风梨花一如镇定回道,“如侯爷所言,与我不相干的人,何劳我去费此口舌呢?”
“不相干……”郭远捋须的手咔地如诈尸般地机械性停滞,他木噔噔地看着面无波澜的风梨花,似在置疑自己的耳朵,口中轻言重复了三个极易伤人之心的三个字。
想他是希望从风梨花脸上探看出些异样,然而一处没有,一丝也不见得,那般“严丝合缝”,郭远只得做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说何,既是这样,你打算何时起程呢?”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49章 所谓良药而苦口
“午饭罢,我便收拾物什,今日便起程,还劳请侯爷吩咐奴人为我备上一匹上好之马。”关于洛子靖的风波后,一切都变得无比平静,风梨花斩钉截铁道来,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并无半分眷恋,倒像是想要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逃离此处。
“这么快!”如雷贯耳的回复震得郭远一门心思都在考虑着该为风梨花准备些什么东西,最好可以万全,他这就折身而起道,“你且安心,我这就去亲自备置,该准备的,我都给你备好。”
受此话的风梨花此刻心中委实是只有感激涕零的觉动,她俯首作礼,仍只能平平无奇客气道,“多谢侯爷,给侯爷添麻烦了。”
“唉,莫说这些了,我先去备置了。”氛围忽然被离别前的情绪笼罩,浓重而难以化开,郭远抿唇一许,过而挥手扬袖道,话落,他便背手与后,快些步子离开了堂屋。
风梨花僵硬地侧过身,因着光线刺眼,她只能虚眼看去微驼的背影,眨眨眼,只觉心中洋溢着感动,有此可当爹的朋友,当真是好……
柳家村村外的茅草陋屋中,一大股的草药味弥漫了整个破烂的屋子,要是某些个人的鼻子能与狗鼻子相媲美,那在屋外大老远就可嗅到。
屋内的浅离尘和浅柔葭那是双双地用着衣袖遮住鼻子,着实是因为药味太过强烈刺鼻,直击他们的神经中枢般。
而熬了许久药的程枫已对这浓郁的药香免疫,并不觉着有多难闻了,待是药水沸腾不止了,他便小心从事地拿来破碗盛出药水,那是小心得厉害,生怕自个漏掉了半滴。
“叔,叔娘,药好了。”双手端捧着还能盛汁水的碗,程枫一步一踏实地走到了坐躺的桃子身边,这就将几乎满载药水的碗递给了守护在旁的浅广,道,“许是有些烫的,叔娘可以等一会儿再喝。”
程枫很贴心地提醒,浅广还是像个闷油瓶般,只是用木勺子在碗里倒腾着,口里不住地对碗中药水吹哈着,一串接一串的白水汽自碗里由下而上地螺旋似地上升消逝。
“阿枫辛苦了,熬了这么久,很累的,快些坐会儿。”桃子不似浅广那般紧皱个眉目,她看起来开朗不少,如若不是那苍颜总是缺少了应有的血色,唇瓣又不见得多么红润,还真是不能想到此人正是病得厉害,她冲着程枫笑道。
“好的,叔娘。”扪着心窝子道,这长时辰的熬药确实是让程枫累着,却不是说身体犯了疲乏,而是过时的精神全心全意地奉献给药水中去了,他便不再揪着其他,一屁股坐在了桃子身边不远。
“娘,我也累。”旁处站候老半天的浅离尘看去,按揉了自个的小腰板道,“从此去城中又忙着回来,可也不轻快,那马背上可还是真颠啊。”
他这一吐槽听得桃子和程枫都觉这是故意的说辞,谁让那么无独有偶地在桃子夸奖了程枫后方言,她摇头晃脑地瞧去有点焉巴儿的人,道,“是,娘都知道,你们都来坐下才是,别跟那儿站着。”
“站着不好吗?你那身板骑个马本是无碍,只怪我还未来得及授你马艺。”俩小人就要喜滋滋地去挨着程枫坐下,凉药的浅广突然止了手中的动作,抬而不知望向何处,只听他训呵道,“将是午时了,饭菜可都备好了?”
“还没,我这就去。”浅离尘这半蹲的姿势卡着,硬是把父亲大人的话听授完,不想自己便不可闲坐了,只能站直了小声道。
“大点声!你日后会是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不论何时何地何景,只要没做亏心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你那嗓门都给我大着些!”不知道为何,现在的浅广就像是口含了炸药般似地,说一句就能炸死一个人,譬如浅离尘,他已身负重伤。
“是!”亲爹都这么说了,浅离尘哪里还敢猫声猫语,自是一改适才因为觉着不爽又不敢爆发的小语气,他亦是意识到了浅广正是窝着火气,再继续待在此处怕还要吃些枪子,便是猴急地逃离了现场。
“那个,叔,我去帮阿尘。”浅广一通话说得脸上红赤赤,宛如血脉喷张之态,程枫眼睁睁看着,心里头一次这么发慌,道,“多个人,我们也早些填饱空腹。”
浅广简单应了一声,随和无比,丝毫没有对浅离尘那般之样,程枫就安心地赶着浅离尘的步子去了。
兄长皆走离,浅柔葭一个小辈坐在那里,面临偶要暴怒之姿的浅广,她心里没谱着,垂下的眼眸时而悄悄掀起眼皮偷看对面的浅广,见其已悦色不少,心中放心许多,道,“爹,我看药水差不多了,该是可以让娘喝下了,过冷也不好嘛。”
“嗯,爹爹知道。”碗里的白气渐而少去,其温已是不复之前,温着呢,浅广自也感觉到了,鼻间充盈的皆是苦涩的药味,他蹙眉道,“葭儿啊,你且去取碗清水来备着。”
“是。”浅柔葭心中直是念叨着怪哉,这个爹爹与素日里的爹爹并无何种分别,还是那样极具亲和力,好像适才那一幕都是虚幻罢了,不过她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傻傻般地照做去了。
“桃子,来把药喝了。”浅柔葭一走,浅广手里的木勺也停止了搅动的作息,他这就把碗递呈到了桃子嘴边,道,“不烫了,刚好着。”
“嗯,”药水就在唇边,那股子苦味可是冲鼻,桃子着手自己端起了碗来,微抿一小口,顿时间,味蕾全被那剧烈的苦味占满,让她难以下咽,眉眼拧绞,“太苦了。”
“苦也要喝,你一口接一口,别断然,便会好些了。”桃子尝了小口就不忍其苦地欲要把药水拿走开,不复多喝半口,这像孩童地做派倒不让浅广生气,反是耐心地劝喝,“葭儿已去取清水来了。”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50章 夫妻坐而把话谈
桃子憋着心中的许多排斥看去黑乎乎的碗中药水,那晕圈的涟漪中冒起小小的泡,看着就让她一阵作呕。
强行忍耐着拿近了些,有着浅广的勉励,她还真想一口完事,奈何其味大量穿入鼻孔,尚还盘附在口腔内的味道又刺激到了她神经,她赶而别了苦瓜脸道,“良人,当真是太苦了,我不想喝。”
“这药你不想喝,因为其味太苦;”浅广闻得后首感微怒,觉得已是为人之母的桃子不该在吃药这事儿上还这般“婆婆妈妈”,可清醒的大脑在这么须臾之时绕过了许多。他重新接过了已渐冷境的药水,坐直了身板,颇是闲来无事地语重心长道,“那人,生而无无尊无贵,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民夫罢了;又或者生而万世卑贱,代代为奴,其又何尝不苦,他们依然努力存活;相较于此,何谓苦?”
这挑明了是浅广在给自己上着课,深受其理儿的桃子忽觉羞愧,自个闷声不语。
“爹爹说得可真好,虽然葭儿还未全然理解。”恰是沉寂之时,在旁处不远倒水而顺带听了半晌的浅柔葭便手端一碗清汪汪的水来,道,“娘,您尽管喝吧,我这儿还有清水呢,带您喝完觉口中涩苦,便将此一饮而尽。”
陷于自我省视中的桃子惊闻自个小女那轻盈可飞的音腔侃侃而道来,倒是令得她少许的无地自容,出神稍会儿后,她方婉婉而笑,“我这就喝罢。”
浅广只感手中的碗被迅捷不疑地夺去,尚未缓过劲儿,他便见桃子已昂首仰脖将碗中药水咕噜咕噜饮到腹中,那是直见她的咽喉像着水车翻动般滚动,见此,他宽慰地飞扬了眉目。
桃子这是不喝就是一口不愿沾,动辄一喝就全饮作罢,浅柔葭目视着她把碗给来他们量视,确然见了底,未有半丝过多水渍,却也见桃子正紧紧抿着沾满药水的唇瓣,勉强地向上如斜倒的弯月两枚,她就知心地递去了手中的清水,道,“娘,给;待是喝上几口,应会觉着好许多的。”
“不必了,你们啊,给我说了一大通,可不是白说的,我也不是白听的,这药也没什么的。”桃子起袖遮了半脸,自己适应了口中那久而不散的余味,敢情不再需要了浅柔葭备好的清水,道。
“那、”桃子这心态是让浅柔葭着实高兴的,不过手中的重量吸引了她的眼球,腹中空无一物的真空感早就升到了心头,话没道出口,她就已将那碗水悉数吞咽到了腹中,罢是淘气地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笑道,“那我可是将其喝了垫垫肚子,可是好生饿啊。”
“(哈哈哈)咯咯咯―”此间真心实意一袭话道出,浅广和桃子皆是不忍地捂腹而笑了,桃子隐去半脸笑了好久,才落下衣袖道,“你这小馋猫,什么时候都是家中饿得最快的,既是如此,便去催催你那俩个兄长吧。”
“我这就去。”浅柔葭羞得红透了半边脸颊,其貌甚是可爱,被羞羞答答作怪占满的小心脏强烈地要求她赶快寻个理由离开,而桃子的话赶巧就给了这机会,她便不可分说地走罢了。
“葭儿和阿尘尚小,正是长个之时,时常都闹腾着喊饿方是正常的,只是葭儿不似阿尘,就算是饿了也自个憋着。”浅柔葭如小兔子般跳脱着离罢,浅广便目视其方而道,其语字字饱带心酸与苦楚,“阿枫虽已年长了些,却是担着家中多多事宜,可每每到用饭吃食时,他亦是处处让着葭儿……”
“阿枫确实是懂事,良人不必太过为此感怀,反应为其心慰才是。”喝过药,一场笑语后,桃子便是真实地感受到身体的脆弱,她不禁得重而靠着墙体,听完浅广那声声喟叹,心中亦颇不是滋味,却也只得劝导着。
“你不知,我不是忧阿枫懂事,而忧其始终将自己困于心结,迟迟对我们心有隔阂,万事觉自己终是客。”然而桃子一番本应是慰籍的话语落下帷幕,浅广却更盛忧愁,他摩擦着膝盖道。
“良人,我不知道阿枫他到底有何心结,我只知如今阿枫很好,不论是他的身体还是这里。”见浅广那双已慢慢凹陷的眼瞳渐无焦距,桃子便知他又在追溯她不知道,并未介入过的独属于他们的过去,她便顺手而去牵了牵浅广的衣袖道,最后将手放于自己跳动的心前。
“说得是,应是这样,许是我自己太多心了,是我自己给自己加了心理枷锁。”桃子竭力让自己不再过多联想已经过去多年的事,毕竟是些封存的陈年旧事,早就染尽了尘灰,何况都说不问过去呢,他便迫使了自己道。
“……”桃子躺在那里,这次没再说什么,她能够说什么呢,本是想要浅广从中远离开来,没想到最后弄巧成拙让他陷入自省中。
两两对视好久,桃子终又启口,应是想到什么好法子让浅广不再沉于当中,她道,“听良人适才所道,应是对阿尘颇为心满的,怎么之前就因为阿尘一句话就对他那般生气呢?可是不似良人平日,应是吓坏了几个孩童。”
“!”浅广自我安慰了足久,已然未在程枫一事上过多停留,见桃子唇瓣启启合合,那一串略带责备的话就传入了被发丝微绕的耳畔,不由得蹙紧了眉眼,低首道,“我那时候担心你,偏是在那时听他那么一说,心中更烦了,我便大声了些。”
“是我让良人心扰了,不过阿尘骑马有些生疏,有何可让良人心烦忧躁的?”担心一语从浅广口中说出,身为人妻的桃子自感心中像是流过了一股暖洋洋的温泉般,连着周遭的氛围都变得温暖了些,不过她还是紧而温柔问道,“如阿尘一般年岁的孩童,有几个能随意驾马来往的?故而啊,良人不必如此闹心。”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51章 娘让我催催你们
“别人不行,我不管,更是管不到;可若是阿尘不行,便不可以!”浅广这一刻就像执着的化身,只看他两浓眉坚毅地如剑一般挂在额上,映衬着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而那牛气冲天的话语正好相以配合,“就已阿尘的身板儿,若是我授了他马艺,这一来一回,怎也不会觉着颠,不会觉着累了!”
“阿尘没有骑过马,这一时顺着别人驾马走了这么一段路,会觉着颠也无可厚非,不过听良人之意,阿尘是必须学会骑马而行了。”桃子细细斟酌着浅广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虽然很个人主义,也很掘强固执,但是却深深地寄托了厚望,她瞄看去,见浅广无声地点了点下巴,她又道,“那你何不直说,吓得阿尘话都不敢大声说,完了还又遭到良人一声训呢。”
“今日我不过就是说了说他,他就给我小声小气了,像个小女子!着实不好,不可让他有此习性,那我能不训吗?”浅广好像是站稳了一万个理由,反正桃子说指出什么来,他都能应付自如,实属周转得圆润。
桃子低下头,耷垂眼帘,嘴巴都紧成了一条线,她可是知道此时无声胜过有声,因为声音是会反弹的,她相信自己若是再回之一话,浅广定能十语回与,她可非那无话找话的主儿,何况自己现在也无力争论过多,倒不如存着些气力好好养着。
另一处挨着他们屋的屋子里正是浓烟滚滚,水汽弥漫,浅柔葭挥袖在面前拨弄着,就见浅离尘和程枫分而坐在炉前,她走近了道,“兄长,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茅屋破陋,连带着往日的灶房也不堪用,为此,浅广昨日便自个架起了一个炉架,可悬一口小锅,亦可挂上一大碗。
浅离尘起着身,拿上木勺在小锅里划弄着什么,闻浅柔葭走近来,便道,“熬鱼汤给娘,你怎来了?”
“娘让我来催催你们呢。”浅柔葭背着手一步步到了小锅前,锅下的火正是旺盛,照应着她可人的脸颊,滚烫的气息扑在她身上,而程枫时不时地还要添上一把,她看去锅中就见翻白的汤汁不止地沸腾,浅离尘的搅弄让那醇香沁入心脾,浅柔葭不禁而叹,“真香啊!一定很好喝!”
“别让你的口水流到里面,可是恶心了!”浅柔葭还想俯身细细而闻,浅离尘却一手把她硬拽到了自个旁后,不容多说道,“更莫要想偷嘴,这可是给娘的!”
“谁流口水了?我才没有!”远离了香喷喷的鱼汤,浅柔葭心情大为不好,摸摸肚子,又在咕咕叫,她不平道,可浅离尘的话让她自觉地摸去嘴唇和下巴。
然而那黏糊糊的湿漉感顿时让她打脸,话不多说,她赶紧地就着衣袖擦拭干净,罢了冲前面的浅离尘昂着下巴道,“我自是知道这是给娘的!我就是看看,没想过可以喝上一口,就是你心眼太小,所以才会那么想!你看,长兄都没那么想我呢!”
“哦,看来我这小半碗是白盛了。”话不多的程枫早拿了备在一旁的碗来,夺来木勺从锅中盛出了些许,木勺还未原物送回,他便听到浅柔葭对自己的“评价”,看到手中碗里的鱼汤,他倒不知该笑,还是该怎么了,也不知该不该把鱼汤都全数倒回去,毕竟还是干干净净的……
“什么?”浅柔葭本是对鱼汤不再抱有幻想,想着法在浅离尘面前把面子给争回来,没想到程枫抛出一句话来让她有种马失前蹄的感觉,急忙着到了程枫跟前,就见得那诱人的小半碗鱼汤,哽了哽喉咙的口水,她悠悠伸出手去,“长兄,你这样就不对了呢!怎么可以这样想三妹呢?……不过呢,既然是盛出了,那便不要浪费了,就给我喝了吧……”
“给吧,看你那小样!”那欲拿不动的窘迫样入得程枫睡凤眼,不刻意地就笑了,他抖着因为笑而微微颤抖的手臂伸出去,道,“些微的烫,慢慢喝,且说喝光了可不会再有了,细细享受才好。”
“好,”浅柔葭宛是吃了多少的甜蜜饯儿,笑得如盛开的芙蓉,她双手捧过碗来,就像是在捧着什么神明般,桃花眼中皆是白而黏的鱼汤,而那两颊的小漩涡便是她开心的最好见证。
“哼,还说是娘让你来催我们,我看就是来偷嘴!”浅柔葭的不把持落入浅离尘眼中,宛像是被他抓住了什么重要把柄般,浅离尘便是说叨个不停了,“这样的事儿不知是第几次了!你说你一个小女,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事儿,怎么吃得那么多!”
“阿尘,小妹现在吃得多了,日后才会亭亭玉立,到时候也是给我们长脸!”不同地,程枫一直都是护着浅柔葭,他冲着舔舐碗中鱼汤的浅柔葭笑眯了两眼而道。
“呵呵,”听此一语,浅离尘盛鱼汤的手险些抖得把鱼汤都洒在地上了,他的凤眼不明显抽了抽,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浅柔葭,罢了凑到程枫耳边道,“长兄啊,你就不怕她长不得亭亭玉立,而是身肥体壮!”
“咳咳―”程枫一个口水没顺利吞下就呛得他不行,他耐人寻味地与浅离尘对视了一眼,罢了两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好有默契,倒是得了好处的浅柔葭独享着美味鱼汤,浑然不觉自个被自己的兄长议论,更是不知道他们因何而笑。
洛子靖回到柳家,正好是正午时分,堂屋内的案桌上已经摆满了好几个家常小菜,这让饥肠辘辘的他感觉到了无比的温馨。
柳忠和扶蕖正从灶房内端出了最后一个汤菜,出来就见得一夜半日未见的洛子靖,俩老人都乐得开花。
“慢点呢,”三人这就相携坐于案桌边,洛子靖第一时间便端起碗来大口大口扒着饭,看样子就知道是饿到了极致,扶蕖忍不住地给他夹着菜。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52章 柳家知此记噩耗
“谢、谢娘,”洛子靖大口大口地囫囵吞着白米饭,旁人是只直勾勾地见得那竹筷随动着手肘的波动而动着,扶蕖热枕夹菜正好填补了他的多余时候,洛子靖自也知晓,便是胡乱道着,也不论扶蕖是否听得清。
“不要急,先吃了再说也不迟。”就刚才两三言,柳忠还是听清了地,见洛子靖如此恶狼扑食一般,他心疼了几许道。
洛子靖口里饱含着大量的米粒和一块块足以引诱吃货对此盗窃的菜,他只能是点头又点头表示应承。
不出小会儿,两碗白干饭便被他一扫而空,腹中甚是饱撑了,他哽了哽喉咙,看去案桌上的菜,基本被他扫荡,已经所剩无几,而柳忠和扶蕖面前的碗还是满满的白米饭。
洛子靖脸上挂起了一抹源自不好意思的愧疚之色,罢了轻放下竹筷,道,“爹,娘,我饱了。这菜……你们可够?”
“够啊,我和你爹不怎喜欢吃菜,如今恰好了,不多不少。”支支吾吾的话语很不像洛子靖平日的作风,扶蕖都觉着自己是听岔,许是自己卡带了,不过还是应当先抚平洛子靖荡起又落下的心,便道,“你可不知,你不在的两顿啊,我和你爹是怎么吃也没吃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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