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曲请君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居海
此番小试之曲后,九銮殿的空气又是流动不少,于美酒食品之间,间接于乐舞之隙,洛鸿禹一一关心询问着五族近况,若是闻得天灾人祸,人人沉痛,倒是有模有样,若是听得些趣闻轶事,便是引得一殿哄笑……
田野阡陌贯穿的路道上,步履缓慢的洛昭寒随着中年男子行走许久了,望却四遭,所到之处皆是休养的田地,隐有丘陵小山在那田土尽处坐落,洛昭寒提裳跟走,已觉近午时,不免微急,问,“仁兄,不知何时可至?”
中年男子一直走于前面些,由着洛昭寒脚疼,他未走太快,小步与他高大的身子显些许不匀称,闻其所问便止了步伐指道,“就快了,姑娘看前方已有炊烟,等过那个矮坡便可见我们村。”
“是这样,”洛昭寒抬臂着手遮于额前望去,确见有徐徐烟雾缭绕,中年男子口中的矮坡仅在前方不及十米处,路途应不远了。
如此,两人便继续默默赶路,半会儿的时候即过矮坡,洛昭寒适时地前视,果是见到一处不大不小的村落,家户已生柴火,烟囱徐出浓烟,因由其周边丘陵小小山居多,令整个村落都似处在大山的云雾之间。
中年男子愈加地放慢了脚速,渐渐与洛昭寒平持而进,也不知是没何话说而略显尴尬,还是善心为使洛昭寒放心,他使手四处比对着,道,“姑娘看我们村乃分二对,中截有一大道便是连右方天水河岸上来路,直指南方。”
虽有些烦琐,洛昭寒还是跟其所言看之,细察村落当如中年男子所道,那大道直是将这村落一分为二,向前穿过足多丘陵之界,望不到头;侧右看去,于田野阡陌与丘陵相接之带隐见有平坦之路,延绵伸至村前就与她脚下此道相交重合而直入村中。
见此,洛昭寒这心才全然地放下了,安安稳稳地随着中年男子进入了右方的村中去,因着是午时,又值秋后,村中的小道少有人出现,他们极快地便到了一处茅屋前,有篱笆圈成的小院,院内几多枯枝在圃,中年男子停于此笑道,“姑娘,这便到了,请进。”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30章 中年男子的小圃
中年男子手推及腰际的篱笆双扇门请己,洛昭寒轻稍沾泥带汗的玉手拨弄了几许额边斜发,复是将脸上那由她故意散下的缕缕青丝别到耳后,入眼见去,那些院内小圃之中的枯枝细长细长挺立,既不是蔬果之属,又非灌木之姿,唯像花之植株。
洛昭寒再而看去茅屋,表而并三屋,是为左下置放的“7”,她小步而进,目光始终流连于那片小圃,问,“仁兄,此处可用以植花?”
“是的,拙荆颇是喜此,我便与她种下了这些,这已过盛日,皆已入凋零之期。”中年男子掩闭了篱笆双扇门便走进,看了看未见半朵俏花的小圃,道,满眼皆是欢喜。
“原是这般,仁兄与兄嫂定是令人羡慕的。”花儿凋落不假,洛昭寒见着,却已见中年男子的赤心,忍不得赞许道,“女子喜花者众多,却是少有如仁兄这般为其许下一片花圃的,我这么些年岁,所见也就仁兄一人。”
“唉,”中年男子年长,但应是少有被这般夸爱,这几句赞叹他对妻的心思后就醉了他半张脸,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道,“我这般之人也给不了她何物,也就只能做些这个让她开心些。”
“若是有心,何论物之品阶,”生于王族,长于王宫,洛昭寒所接触的奇珍异宝、那些所谓的凤毛麟角之物自是不少见到,然论起喜爱,多少可是能触及心扉的?故是对中年男子这微觉自卑之语听得颇为不愉快,驳道,“仁兄可想世间万物有何可与一颗真挚之心相以比拟?怕是未有。”
中年男子仿若就被点醒了似的,洋溢起了自信的笑容,道,“姑娘虽是年少,其见识倒非我等之及。”
“谬也,我就是有感而发罢了,”洛昭寒口露真情,未料得此一言,尚是惊讶了少许,讪笑而道,“说及兄嫂,我于仁兄在此说道了这般久,怎未见兄嫂?”
中年男子亦然摸不着头脑似地,待他望了望未见人影的茅屋,忽想及何种,道,“她应是与小儿去借换马车了,稍会儿便会回来的,不过我不放心,姑娘且进屋歇歇脚,我去寻她们回来。”
“好,仁兄且去吧。”与中年男子接触不多,言语也就寥此几句,然是深觉其心可诚可真可信,故是放下了最后那么一点戒备,弯唇而道。
“嗯,”中年男子说着便是将木叉给搁倒在了院内,随即匆匆出门向东去。
洛昭寒立于院中,稍见中年男子走得没了影儿,一个偏头便又将那小圃拥入眼帘,妆如柳叶的细眉轻轻蹙弯,眨眼之刹忽忆曾使得她看醉了的万花阁院,“遥夫人所居阁院那数不胜数的花可是遥侯亲种?亦或是令那些个花奴悉心栽培?若是如此,那遥夫人至少如此幸哉,然则母后呢?母后可这般有幸?”
伤愁涌上心尖,晶珠潸然而坠,滚烫地划过泥沙之脸,洛昭寒才回了神,殊不知自己竟是如此失态,幸是无人在旁,她赶而就着衣袖低头擦了擦,随后转身去向屋内,未再看小圃一眼。
茅屋虽有三间,但唯有中位那一间是敞开着,想是堂屋无疑了,洛昭寒便慢徐而往。
雪音府此时此刻尚是紧闭府门,府内之奴自那日纷自去司府默然领了责罚便是闭门自省着,甚者直匍匐于床榻上一动不动,像极了活死人。
由着府门大关,加之雪音府乃是洛昭寒的府宅,闲暇之时就少有人拜访,如今更是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荒凉之府”。
时值秋日,府内之地多多少少地都会随风落洒着枯叶,府主虽不在,但那奴仆还是会在晨时扫一遍,午时扫一遍,黄昏之时还得扫一遍。
这即至午时,数个男奴便复从奴院中取过扫帚分路而扫,诸自是埋头弓背做事,一言不吭,正是所谓的话少活干得快。
“咚咚咚―”前院扫净的一个枯瘦男奴已是将大半之地扫整完而细汗微出矣,正在止手来擦擦汗,几声响音吓得他赶忙收了手握住扫帚继续扫地。
“咚咚咚―”声音未隔半息便复响在他耳畔,颇是惊魂未定的男奴这才细细辨听,一时惊诧,木讷地转头看去身后不远的府门……
歪头想想,男奴便未有多加犹豫,拿着扫帚去到府门处,就着将扫帚扣在府门后便抽了门闩,过而拉开了门,露出一个适好可通人的缝儿,吞吞紧张而起的口水弓腰望去――是一身彩衣华裳的甄蓁与几个随从她的府奴。
甄蓁抿唇秉手而立,一派贵夫人之态,看去那男奴便知其无非是个下等之奴,莫说待她,即便开府门也非他可,但看去府内颇具萧条之感,想是实无人听到敲门声,便是和气问之,“我是大冢宰夫人,来此寻见昭寒公主,却见这雪音府大闭,这是为何?”
“这……昭寒公主未在府中,想是出去了,这府门大闭也是公主之意,说是不想他人打扰。”男奴自是见了来人便复低垂了小丸头髻脑袋,犹记得箫儿的嘱托,便是半字不敢泄露,就此编结结巴巴地编造了个由来。
“公主不在……”甄蓁捏把着腹前双绕的纤纤白手,细细的抬头眉微起,她呢喃一语,怎觉也有些怪哉,复道,“怎连个门侍也未守着,这也是公主之意?”
“是,”男奴撒谎撒得打起了颤,心头直冒冷汗。
甄蓁闻此,狐疑不已地看去男奴,觉其位阶过低,倘是再问也未必问出个所以然,便道,“公主既是不在,我也不便入府。”
罢之,她便又偏头望了一眼府内,十分地疑惑,夹着这些个惑然,甄蓁还且坐马车是离去了。
殊不知,她这到访可是将那男奴吓得不轻,未见得她走后,男奴所站之地上的一滩湿水……
洛昭寒小步而进堂屋,四探之,真觉这堂屋颇是简陋,且还已曾见过这般之屋,她便见怪不怪了,拂拂衣袖来就四处察看罢。
不多久,她尚在堂屋内踱步打发时候,院中传来声动,初想便是中年男子归来了,她这提裳而出。
实如她所想,小小的两脚轻踏门槛,见得中年男子携一盘发妇人与男童立于院中。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31章 吾有马车一架也
此一见,那妇人正小捻了些微的粗布衣袖,过而侧身抬臂替着中年男子擦擦额上的细密汗渍,彼此的眼里都是彼此,让人看着好是恩爱。
“仁兄这么快就归来了,”几与所想如出一辙,不曾让得洛昭寒有半分失望,她秉手上前去道。
中年男子着手握拂了妇人的纤细之手,爱意满满地看了看才回道,“是,没多远便遇到了拙荆与小儿,故而自是快了的。”
“良人(爹爹),这是……”家中凭空冒出一个倾国倾城之姿的不识小女子来,妇人倒也很是理性,不曾胡思乱想,只与那男童一般颇是不解。
“这位姑娘无意掉落至我在林中所设的陷坑之内,今日去恰是遇到姑娘自己想法出来了,姑娘想来此借个地处洗洗身子,顺而喝些水,再填饱肚子填饱肚子,你可有心隙?”中年男子似是怕妇人会另作他想而苦了自己个,便是始末原委地道来,紧握的手还未松离。
妇人闻说完毕,转而看了一眼洛昭寒,可是和蔼了,反握了中年男子的手腕道,“良人这是把我想岔了,我怎会介意?姑娘只身在外,我们能帮一帮也是应该的。”
“嗯,”妇人通情达理,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甚有些暗送秋波的感觉,看得旁人禁不住捂住眼睛。
见男童已是些些难为情来捂了捂自个的红红脸颊,洛昭寒倒是大大方方地看着妇人,免不得觉着她身姿饱满了些,与着壮实无肥之感的中年男子有微微的不搭感,然这般想法还未闪过心头,洛昭寒便自个打了脸,因着细细而看才见得妇人原是有孕在身……
已过及笄之岁,洛昭寒总是比男童应付自如得些,她屈躯小小揖礼而道,“小女子见兄嫂似是怀胎数月,小女子却在这时叨扰,真是麻烦兄嫂了。”
她这一话方将似是对镜照己的二者那般的眼神电流给冲断,妇人如花一笑,道,“无碍,这有何妨?姑娘莫要觉得叨扰才是,且请姑娘随良人进屋,我去速速烧些水让姑娘洗梳洗梳,复是弄些吃食来。”
看那热情不拘的眼神是当真地从心底发出而显现于外,久被寒冰霜冻的洛昭寒只感稍久未觉的涓涓暖流绕从心中,道,“多谢兄嫂。”
“姑娘客气得很,”妇人不知何时已撒开中年男子宽厚的手掌,双手温柔十足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笑靥不消道,罢了与中年男子对了对眼神便独自跨步去往了可见的灶房。
中年男子盯望了半许灶房,内里发出些些锅碗瓢盆的声响,想是他不念及妇人身怀六甲而心有所忧,待是灶房顶上的烟囱口吐出了点点黑浓烟,他方抽回了视线,礼道,“姑娘,请,我且有些事与姑娘商榷。”
上苍眷顾让自个寻到了一个足好的歇脚之地,洛昭寒正是感恩不及,却是听得中年男子一话令她心中那倒塌的防御之盾东山再起一般,她颇是难懂地看去中年男子,伸了伸下巴问,“……何事还需与我这不相识之人商议?”
“姑娘莫惊,我别无他意,”洛昭寒的气息一瞬间转化得如冰冷之气令人打颤哆嗦,令走过人情世故几十载的中年男子怎会不觉,他立马松了松口气,只望未被误解,道,“姑娘听我说来,我之前便听姑娘说此去是去向南方,巧的是我与拙荆还有小儿亦要前往省亲,故而还去借换了马车来,我见姑娘一人,便想着可否是与他们同行而往?”
“原是如此,”中年男子吞吞吐吐终归是把话摆了出来,算得是清楚明白了,洛昭寒听来自是放松不少,尚有些小疚地装傻一笑,道,“若是这般,那我还得多谢仁兄呢,只是马车可容得下我等三人?”
“怎容不得,姑娘看看那儿,”听其意,琢磨一番,中年男子全当洛昭寒是默然相应了,倒是觉着她的忧虑甚是有些怪哉,便抬手去指了指院门处所栓系的马车道,“姑娘说可容得下否?”
坐马车于洛昭寒而言自是家常便饭一般,对于马车的规格更是有着甚多的了解,故是对三人不可同坐一处是极为笃定的,然她还是顺着中年男子所指之向看望了去……
顿时间,洛昭寒的脸色不可言状,是有五分了然于心地大悟之色,亦有三分不知何所说之意,余下两分欲笑难出的神情,只因那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栓着一架马车,然其马车与己马车可谓是大相径庭――此马车仅是一匹高头大马在前,其后于车轱辘上安上了一块大长木板而已。
虽然这马车看上去着实令人觉着败陋,不过细细想来确应比徒步而走好上大半,洛昭寒悄悄地抓了抓紧脚趾,终了她点点头,道,“容得下、容得下、容得下,如此真是多谢仁兄愿载我一程了。”
“无妨无妨,”虽然洛昭寒适才之色犹如老天的脾气变幻莫测,令人难以揣摩,但是中年男子到底是见识了三分,复看去那马车便是觉着有些失面,然而他且还是笑而相对,道,“进屋候着吧,这外头晒着呢!”
“嗯,”灵慧的眸子闪过几下,洛昭寒点点头便转身罢,暗暗想自己的嫌弃、惊讶是否表现得明显了些,然不出一秒她便甩甩头不做细思。
中年男子则是领着男童随其而进,倒是没洛昭寒那般敏感,尚是不知她在心里已将自个凌迟了数刃。
列列秋风飒遍草原诸地,掀起白白的帐院之幕,有序错落得像是波涛暗涌。
一日中大半的良好光阴便在浑浑噩噩中流逝,时值此时,内室侧卧于榻上而犹顶着两个核桃眼睛般的麦齐雅才是有了几丝往日的生气,她起身而来,掸掸微微皱起的朱红裙摆便出去罢。
“公主,”尚未多走几步,候在外室的女奴便争抢着低腰进来,似是没想麦齐雅会起来,恰要与她相撞,幸是止住了匆忙的脚步,顾不得惊慌,女奴尽管道,“公主,首领来了,正在外室候着呢。”
心中有所打算的麦齐雅闻说麦哈达在外而顿觉不好,女奴通禀完便径自出离了,麦齐雅深深吸了一口秋日的冷空气。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32章 这位就是枂婆婆
款步徐徐而出,轻而拨开帘幕,麦齐雅便是见到了负手立于外室的麦哈达,他正拧紧眉头思索着何事,其旁处尚还站着一位长相平平的中年女子,看其身着淡红奴衣,定是个女奴罢,麦齐雅淡而瞄看一眼就作礼道,“见过爹爹。”
“免。”周浸在自索之中,麦哈达久时才得以抽空了思绪,且还是因着麦齐雅的珠冒坠下的细小红珠缀发出的碰撞声,其音虽小得可做忽略,却让得麦哈达知道自个身处何帐,他转身而看去,却是由着麦齐雅那疲惫的脸色所惊,“齐雅昨夜可是没能睡好?怎是这副模样?”
麦哈达直利如刀的眼神刷过来,一点点落在麦齐雅脸上,她竟是觉得微微泛疼,便是颔首道,“昨夜不知何故地,齐雅辗转竟难眠,几近黎明方是小休了几许,就着此样见爹爹着实是未思周全。”
“见我这个爹爹倒是无碍,不过日后莫让夫主见到这般之样,好是扰人心情,可知?”麦哈达蹙了蹙眉,心中莫名升起那股名为不安的心绪,他昂了昂下巴道。
“是,齐雅知晓的,日后定会注意。”不用看,仅仅是感觉,麦齐雅亦能知道麦哈达此刻的脸色有多么不堪,她也就淡淡地揖礼道,显得很是规规矩矩。
“如此便好,你既是未能休憩好,我也不多多扰你,不过且先给你说一人,”麦齐雅最是令人欣慰的一处莫不是那中规中矩,抛却些微顾虑,麦哈达见她这般模样也不由得泛起心疼,叹而指了指旁处的中年女子道,“此为枂婆婆,我想你是有所耳闻。枂婆婆之责便是于上等小女子婚嫁之前授其身作人妇的方圆之礼,今日便责令于她授你。”
“小奴见过公主,”那名唤为枂婆婆的中年女子一直低头未语,直是此刻方才礼道,凭看其教科书式又不乏自我的一礼便可猜测她的严厉与其所有的地位。
“枂婆婆,”其人虽是女奴,可若是受令来教授,那麦齐雅也免不得平而揖礼回之。
直至此许,枂婆婆方是按捺了过多的奴人之气,袒露的皆是那独具在如她一般授习之奴的凛然,收礼复将两大拇指和叩,余指覆于腹前,她合唇笑道,“公主果真是淑雅,想小奴定然会省很多气力的。”
那一派作风摆明了即是此刻始,于他们中间便无公主与奴人之别,唯有授者与习者,枂婆婆的出现有如天罩盖自天降落而直笼麦齐雅,她多想就此顶破,却手无缚鸡之力,只此作罢道,“是枂婆婆夸奖了,齐雅定会认真与枂婆婆相学。”
“嗯,”枂婆婆笑得眼起褶子,既是不肆意却也足示她的开心,虽只单单一个孤寂的字,然是胜过任何不中切的言语;于她而言,最是渴许遇到如麦齐雅这般乖顺听话之人,最不屑遇到的莫过于自作聪明之人,非是惹出种种是非方肯罢休。
“好,我也该回帐了,齐雅便由枂婆婆你授了,望你们和事相处。”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打过了几次交道,皆是有礼有矩,麦哈达顺而地送了松心上的弦道,随而特是看去了麦齐雅一眼,似乎很不放心。
“是,”尽管在麦齐雅跟前,她枂婆婆算得一根葱儿,可放到麦哈达眼中,倒是连株草皆是攀不上,即是礼道。
枂婆婆如今这张弛有度,未有令人觉得她空负盛名,麦哈达欣然地背手一点头,罢便跨步而出。
“送首领。”
“爹爹,”麦齐雅涟涟眼光追随麦哈达,就见他欲要拨开随风微动的帐幕,心底一声呐喊便是从口而出,惊得她久久未闭上口型。
“?”闻音,麦哈达满载困疑的一脸偏转了去,拧而对看着自己惊滞了自己的麦齐雅,道,“齐雅可还有事?”
“是、是齐雅有个小问,”若说麦哈达未有闻得此声亦或是充耳不闻,或许麦齐雅更会轻松几许,如今他认真地相问,反是令她有些不知该从何而道,待是想了一许,她方垂鄂道,“爹爹今日责令枂婆婆而来,不知可是那肃野烈将要归来?”
脚步被麦齐雅叫住,麦哈达尚且心切着她会闹腾出何种事儿来,直是她的红润唇瓣一一张启合上毕,他才觉自己多想了,一如平日地道,“然也,算算时日,近几日便是觞朝的族使大会,不出岔子地,肃野烈他们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便可抵达,自该令枂婆婆来授你了……怎么?莫不是齐雅已在着急了?”
就是心中已做猜想,就算觉得是十拿九稳,耳朵接收到了麦哈达的回语,麦齐雅还且觉着胸口颇有些梗塞的感觉,她轻轻抬起下颚,不适然道,“爹爹说笑了,齐雅还想一直在爹爹身边的呢。”
“哈哈哈,既是知晓肃野烈将归,那便待在这帐院且与枂婆婆好好授习,莫在像以前一般出到各处浪度流光、枂婆婆不可任其所为!”麦齐雅可不是演员,可以把假的演做成真,那湮没在眼角的一抹伤感虽一猝就过,却未能规避麦哈达的一记眼神,心下惴惴不安,麦哈达只做豪笑地挑看去二人道。
“是。”
麦哈达未复做他语,甩甩裘袖便拨幕而出,透过那摇晃不止的帐幕可知他适才的气力是多大的,麦齐雅捏紧了身前的手,还未及缓过劲儿来就听得帐门外麦哈达警示的音腔“禁令公主出行!”
“看来想去看看师父是行不通了,爹这可是将我软禁了。”此话后,外边传过结实紧凑的脚步声,想是麦哈达背手而走了,麦齐雅立于帐内,移步帐幕前几步,心中颓败多分想着。
“公主,”帐内陡然便只有麦齐雅与枂婆婆了,不知何来的冷气在此刻四散,占满了整帐,枂婆婆上前一步唤之,“公主适才可是出岔了。”
心事尚还未消,后方便响起了枂婆婆训人之音,若非这一腔话,神思游离的麦齐雅便是要忘了自个如今尚还需面对一人,她转身而来,对枂婆婆的话浅带几分不解,“枂婆婆既来授我,有何话不必这般遮遮掩掩,也好让齐雅听得明白,如此即是齐雅犯了岔错,那亦可及时纠改矣。”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33章 枂婆婆课堂开课
“是,公主此话说得不假,不过小奴是见公主似有游神之态方才以此提醒了公主,若不然小奴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可是?”此今的枂婆婆瘦瘦的身姿很是端正,不似其他奴人,也不似之前麦哈达所在时的屈背,她昂其下巴道,启语虽是平声而过,但是毫不缺乏迫感。
听这言语,枂婆婆自是不是会看在麦齐雅身为戎族公主便给其留面子,麦齐雅微微震惊后只埋首而道,“!是,枂婆婆说得是,齐雅适才确实是想着他事,枂婆婆莫要介意。”
“公主言重了,小奴怎敢介意,且说这事也非小奴所能管及的,但望公主在小奴与公主授习之刻莫要做他想。”枂婆婆自是站在了那一处便。未动分厘,仿若就此定住,即便如此也未能让人忽视她,她道,“公主可还记得小奴适才说了何话来醒悟公主?”
“……”宛是未曾料及枂婆婆会如此回问,麦齐雅动动腮帮却未蹦出半个字儿,绕绕手指来行步几走,脑中不断往回翻去,却每每卡在要塞,几番后才是回味至,赶而面道,“记得,枂婆婆说我是有何处做得不正,那不知是何处?请枂婆婆说与听之。”
“嗯,”候是候了几许,但其语还当是满意的,枂婆婆便不予计较,及是此许她方转动了脚步,且还是因着与麦齐雅相对,她道,“这其一,公主即使是将要嫁为人妇,也当矜持,怎可问及日后夫主归期?至则其二,公主身为一女子,这等稍关乎族事的些些也不该过问才是,何况公主来日的夫主是位少主,公主可知?”
三言两语间藏的皆是道,可麦齐雅怎也为此觉得聒噪,似是并不认可于枂婆婆,然是还弱弱作礼道,“齐雅知晓了,多谢枂婆婆点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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