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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曲请君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居海
“知晓就好,既是说及了肃野烈少主,那便复说说这作为少主之妻而与族内寻常之妻不同之处矣!”枂婆婆未动却犹时刻徘徊在麦齐雅周处,好似幽灵一般,她并不知自己竟是这般让人生惧,但却沉醉在这般效果中,絮絮道来,“相较于寻常之妻,公主日后所做的实则是轻快得过多,毕竟是有奴人前前后后的侍候。”
枂婆婆对于这些个倒拿捏得极为精准,富有颇好的韵感,麦齐雅惊然于自己不觉其啰嗦,反是跟着那一上一下的节奏而走,细细听其言,“公主呢,莫过于好生伺候夫主,令其在自个帐院内得在他处未有的安然与欢愉,这话虽一概而过,但其内意却可细分多种。”
“其一,衣食住行乃是人之所需,公主还当对夫主关怀备至才是;其二,这有了夫主,嘴巴说起话来也需要度量,公主可不能有着这架子,要知在夫主面前,这个架子是不可摆且摆不起的;其三,除却言语,公主之行径上也应落落大方而不逾矩,何种男子也不可与夫主相提并论,于内可让夫主称心,于外可不致夫主颜面丧失……诸如此种,皆是起于伺候,然又可多分,小奴在此也不一一例举,待是日后说及时便再与公主论论。”枂婆婆的嘴唇一扬一动地稍顷便已像鞭炮似地说了好一大通,既是不想听之又无奈从听的麦齐雅听着听着便是择取着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只当是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终了……
秋时青绿作金黄,不复葳蕤之姿,少见人儿于其间牧羊放牛,太多都随着时节的迁移而往去了水草肥沃之地,正是由此,北风吹来,那便是一场无处话的凄凉。
帐幕未撩,帐内无灯所照,稍许的黑着几分,孤寂的内室中,隆那都侧趴在案桌上,地上洒满的都是奶酒袋,仿若是有酒坛打翻了一般,这刺激神经的味道扩散萦绕在整个帐内。
宿醉令得隆那都时值此刻都在醉梦中不曾醒来,不知是否是酒醒了几分,他方是转偏了几许倒在案桌上那昏昏沉沉的脑袋,因着极致的不适而哼出了一个鼻音浓重的嗯来,似是就将醒来。
只此一字后,室内便复进入静谧,好似夏日的星空之下,让人莫名就生出一番感概,半久之后,那瘫软的魁梧身形才如蛆虫扭动一般地动了动,一双犹可似死鱼眼的眼睛在黑暗中寻探摸索着何物。
待是见得周遭黑压压无光,又见那昨夜自个掌上的灯已灭得一塌糊涂,隆那都方才意识到自己是嗜睡了多久,恍然如梦地挺身而起,高大的身子由着酒后的劲道尚且些微的摇晃了几下,幸而是他脚跟站得够稳。
脑袋传来炸裂般的痛感,费力甩了甩来,隆那都覆手按了按,又揉了揉,一番后才跨步出向了外室。
“哗啦”一声,帐幕就此掀开,强烈的金光从外直射而来,让得隆那都好是猝不及防,眼眸受激当即便撤走了视线,微微偏头虚眼而避锋芒,待好久的适应来,他才全然睁开了两眼,看去帐外那通天大亮的情形。
“看来已至午时了,”望了望悬于天穹的秋天金乌,隆那都着手捏拿着帐幕,心中念叨着,“真是不该喝如此多的酒,明日便要走了,可要与公主道别……”
心际尚是犹豫不决,既是想去却又生怕自己给麦齐雅节外生枝,两难之下,他便白白浪费了一盏茶的功夫,不过即便他决定了去亦是怕难以脱身,只因随来的马蹄之声与男子的声腔,“吁―”
声音就从院外传来,隆那都循其看去,是一名有些面熟的男奴驾着奴马而至,那男奴直是在他院门外下了马,颇有些疑惑,他便径自地赶而上前去。
及等他出了院与那男奴面对面相见之刻,隆那都才清明地看出了男奴是麦哈达身边之人,既是如此,要么是有好事,要么是有于他不好的事儿候着他,他心中忐忑,“不知可是首领有何令下至于我?”
“勇士聪明,首领命您即刻起程去任东方正主之位,莫要耽搁!”男奴轻轻地行了一礼以示尊敬,此后便如日中天之人般的强势而道。
“即刻去?我可否与人道别一叙?”听此消息,隆那都顿时便惊呆了,他追问之,言语眉色间皆是着急。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34章 殿上曲终人便散 1
“您可未听明白?”男奴将着该说的都给说了个清楚后便又俯下了腰,低去了头,好是卑贱之态,却在闻得隆那都一问后复如打了血的公鸡一般翘然而立,道,“首领说了,莫要耽搁!莫说是与人道别,便是拾掇物件也得快些,不可多多逗留!”
“这……”男奴说的强硬,隆那都自知这非他的口气,自是麦哈达本意,一语而来便是令他做难,心有千千结难解,身侧的两只手紧了紧又松了松,终是皱眉,微低了脖颈求之,“可否通融?我很快便会回来。”
“不可!勇士是、”男奴似是料及他不会这般善罢甘休,便是准备着回之,且还未恢复那奴姿,摇头改口道,“噢,现今该是称您一声正主了,正主莫不是要小奴去首领面前给您求情?”
“!不、不必了!”奔着侥幸的心理,隆那都自认为那男奴会是通人之常情而给他些时候,不想竟是这般毅然决然,且还搬出了麦哈达以此威吓于他,听及麦哈达的名号,他怎还敢过多要求,怕是搞得不好就会触怒,于是只灰心丧气道,“我昨日便已收拾完好了,这便去取出,过而即随带首领之令前往。”
“多谢正主未有多多为难。”隆那都轻轻一松口,男奴自也过得松快,他从稍薄的裘衣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青色方块之物,并以呈之,道,“此物是东方正主之印,自是前位正主逝后就一直由着首领亲管,首领道这该交于您了,另首领还道望您能好生地据守那东方之界,任其人烟荒少,也是戎族不可少却的一方。”
“我知道了,”男奴后面的话听上去很有搪塞之意,不过管他有无这句话,这事实就已无法更改,隆那都勉强地苦笑一语,此后,他便是吊儿浪荡似地走进帐内去……
此许,觞朝王宫的九銮殿上已过了那酒后闲谈之时,却还且做着乐舞之乐,条条舞袖绕眼前,让得一派少了警惕之人愈发地松弛。
不知是多久了,那钟磬的最后一滴清音犹如是今朝族使大会的闭幕之声,随其而落,诸多紫衣舞女皆然退殿罢,一众半醉之人留恋其中,也难有几人是清醒的,譬如未曾多沾一滴酒的肃野烈。
“诸位,”殿内喧然安乐,因着自是那小试后便似没了族朝的界限一般,如今午时已到,族使大会的各处皆已完毕,连着最后牵动人心的一舞亦是悄然落幕,洛鸿禹便抬手而道,只一语,殿内就是万籁俱寂,他继而道,“诸位,这世上无不散之宴席,今朝与诸位同饮同醉,甚是欢乐,然是至此,族使大会便此作结矣,待与本王再饮一盏酒,本王便在此目送诸位离殿回族!望诸位可带孤之友睦之意归去,令本朝与诸族可睦邻友好而处!”
“是!”殿中的逍然之气顿而散去不少,诸族族使亦然清醒而来,各处的淡衣宫婢持酒予其斟满酒盏,其后,他们便各自持盏相敬对洛鸿禹。
“饮!”洛鸿禹案上的青铜酒盏自也是半满,待眼中皆是持高的酒盏,他方举盏相对道,宏然不已,随后便仰头一饮而尽,诸族族使与其同然,甚者饮完哈来一口,自是爽快。
“来人,”置放下酒盏,洛鸿禹便冲着那高等男奴呼道,即而吩咐,“予诸位带路取赠品,亲送诸位归府出城!”
“是!”
闻此,诸族族使皆是纷然站起,诸而做礼谢道,也不管是否出于真心,只知面子是要做得好的,“多谢觞王,我等定会将觞王之意带至,望我族与觞朝共修友睦!”
“孤亦会铭记五族对我朝之意,绝不辜负!”尽然是些微的疲倦,洛鸿禹依旧撑案站立一身,凛然大气道,“本王在此送诸位了!”
“小使告辞。”
一席简简单单的朝族客套话语就此告上一段落,诸族族使由着戎、夷、鬼、羌、黎的序列一一两两而出,像极了进殿之时,洛鸿禹眼中终是印刻了这些个挺拔的背影。
“你等亦是劳累,尤其是诸将,待等翌日朝会,本王一一嘉奖!今日且先回府。”殿内一半的人皆是离去了,唯是剩下那片狼藉还在宣示着曾有这么一波人在此,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洛鸿禹转而对向觞朝重臣道,“遥侯与大冢宰随孤去朝阳殿!”
“是。”
太阳当空而照,本是用膳之时,肃野烈行在宫中宽敞而近处无墙相隔的路道上却未觉半分饿意,是半饱着,瞥眼瞧瞧身后随走两个男奴所抬的木箱,他扬唇笑问,“爹,这里面会是何物?”
“丝制物居多,骨贝为上,他物各分份例,倘我未估摸岔便这般。”肃野羌背一双粗实之手行其旁,饱含锐气的目光平视着前方,道。
“怎会如此多?我们所供之物也不过就那几许,全数而齐也不抵此箱才是。”肃野烈偏头复打量了一眼那木箱,仅看那模子也非小物,何论其中装载了物什,不惊未讶,只多好奇。
肃野羌提了提肩臂,俨然对此不屑之,随而失笑道,“觞朝素来如此。”
“竟是如此,”解惑的肃野烈再送搭鹰眸之光至木箱之上时不知何以地徒添多少分道不明的意味,他转看肃野羌,却看其眉宇凝滞,便问,“爹,您怎了?可是想及了何事?”
族使大会就此暂落,步踏青砖泥石,正应潇洒恣意之时,肃野羌却无由来地庄重着,看他那愁眉不解皆把周遭化成冷气,他隐身道,“爹想及那觞朝与你较试之人,现而忽觉他是有意与你摩擦过久,分明是厉害的人非要拿一把小刀去切割本应是手下败将者。”
“……”简单明了来的说辞陈说,肃野烈听来亦如回至不久前的九銮殿,犹似利箭穿云过雾般忆得关己的一幕幕,由不得感叹,“爹若不说,我还且当真未觉,如是想来,倒是丢脸极了。”
往日在族内积攒而来的自负如今陪葬在一场较试,仿佛都成玄幻飘渺的过往云烟,可是不值当,肃野羌抖抖上身,重燃闲致雅趣道,“怎就至丢脸也?小烈虽不及于他,但也是可与之一搏的,何况小烈尚还年少!”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35章 殿上曲终人便散 2
肃野羌目光不可与那些鼠目寸光之辈相较而论,肃野烈听其一言,大抵也是知晓其用意,道,“是,我回族便好生练就,有朝一日必可击溃。”
“嗯,”
跟在旁后的古那都昂头晒了晒秋阳,竖着耳朵听完了两人一番长篇大论,不禁蹙起了眼,他故作挠挠耳来道,“小烈,你如今便莫多想此等之事了,要知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你这且还循序渐进也,如今摆在你面前的还另作他事为首。”
“另作他事?不知是何事?”古那都好意提醒,怎料肃野烈却摆起了谱,好是忘得一干二净地回头问之。
“!”闻之,古那都再没晒太阳的悠闲之心,一个白痴眼便给肃野烈杀去,就那脸色,活是要将肃野烈生吞活剥了。
见古那都那人神共愤的模样,肃野烈讪讪对其一笑,转而看去古那稣,比之于古那都那般愤愤不平的模样,古那稣便是和气了不少,倒是多了些趣味之意,道,“小烈可是忘了在我们来前,首领便下令待你归去就与齐雅公主择日完婚。”
而肃野羌行于前方,因着古那都一说,他自是未忘这一档子事,舒眉而补道,“是这样,想首领已在择日了,等我们抵达,该是顺着下令了。”
肃野羌说罢,想及肃野烈适才那般的反应,很是不安地偏头问之,“小烈,你莫不是真忘了?”
此话放出,古那都与古那稣皆是认认真真的一副模样对之,肃野烈从而看过他们严肃的神情,倏而大笑,“哈哈哈~”
由着这旷亮的笑音,其后众多族使不一地投来打量的目光,好似是这里有什么热闹可看,而三个大男人亦是听出了些意味,分而送去了白眼不复见他,只因这样的他着实是让得他平日的沉敛成了幻象。
“爹,小叔,”笑得好久,直觉半饱的腹部已有些抽疼,肃野烈方适可而止地敛去了哈笑,一股子正经地道,“此中乃关乎余生良伴之事,我怎会忘?从未说及也是想让自己莫要那般浮躁。”
“怎还浮躁了?莫不是你还要腾云驾雾?”听他口口声声地说完,古那都确感自个是被糊弄了,这就大步上前一脚朝着肃野烈臀部踢去,奈何给躲开了而成空。
古那都未曾多多思忖的一句话晾在空气中,却无意成了凝结剂,肃野烈低了低头,由着右额边的一缕青丝款落而下飘飘然,鹰眸微蹙,道“小叔这是知而还问,我在族中素是不受女子待见,如今却可成公主夫主,怎说我也是欣喜的。”
“那是,可不就让那些小女子知晓了她们那短浅不识人的眼光!是吧?羌兄。”其实,这似如三月剪刀的话一出口,古那都便是意识到自个戳到了他人多年的小小心结,便是想着法儿地欲要补救,这就又是找肃野羌,又是推搡古那稣的,道。
“说得是,”古那稣未有什么准备,古那都那么一撞,差是将他别得远远的,他急急而道,“也好是那些人没眼光,如此这齐雅公主便与你无缘了。”
两人前后搭腔地讨着自个欢心,肃野烈再是如何愁然亦该消解,他弯起了厚唇,并未说何,一侧的肃野羌回折了手来提提衣袖是似要接话,然由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止断,“哈―哈哈―”
这声音太过震人心脾,何止是肃野羌他们为此止步寻声望去,余下四族竟是驻足而听。
那洪亮无比可摧树倒的声音自他们左侧发来,但见眼望去,左侧除却平坦而宽阔的宫道便无一人,唯一的便是那道偏远的宫墙所隔的另一边集结了上千上万之人……
“爹,听上去像是练兵之声,可这兵围怎会在此周遭?”细而听了几许,肃野烈便辨得了多少,望那道足高的内宫墙,鹰眼似可穿透般地见其,就如身临其境道。
肃野羌木着一张稍有缓和的脸,那高挺的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传来的声音犹如天雷一般响彻耳畔,他嘘眉弄眼道,“自不是兵围,是觞王故意为之,九銮殿上因着兵围一事,他的颜面丢了不止一点,这是想要挽回,且看后方之路,再看前方便是九銮殿殿阶,此处倒是择得好。”
“是也,”古那都和古那稣相依看望,点头来异口同声道。
那天雷滚滚的声音绵延不断,怕是他们有心在此听,那就算是吼破了嗓子也得坚持,除却肃气,肃野羌未有过多的态度,道,“走吧。”
“好,”肃野烈扬点了几下下巴便回转了脑袋跟上去,古氏兄弟亦不做多说,唯是那吼天震地的群音像是在为他们饯行。
九銮殿上的觞朝重臣纷纷地序离,始走过了殿阶,才是双双三五个地结伴而行,空剩拾掇残迹的诸多宫奴。
与众不同的也仅那遥鹭与厉昂,二人“偏是另辟蹊径”,怀揣着七上八下的心,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算是全程直奔到了朝阳殿。
步履恰是至抵殿门便见得等候少许片刻的高等男奴,闻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他方抬而揖礼,“遥侯,大冢宰,大王在正殿内等着,请。”
“嗯,”遥鹭与厉昂闷声而许,高等男奴汗了须臾,直自地弓腰让出了路道。
借着缕缕金辉,二人踏步而进,今日的朝阳殿尚是比往日冷清,即使身处边缘也叫人裹紧身子,便是怪不得那高等男奴吓破了胆儿似的。
立于正殿内,一见便得伏首撑额的洛鸿禹,他看上去应是在肆意地闭目养神,但那紧皱的眉头则俨然彰示着他心中的愁绪万千,遥鹭与厉昂只得先行做礼,“拜见大王。”
“遥侯与大冢宰来了,快免,”原是觉着会等候良久,未想洛鸿禹即刻便回之,闻其音,鼻音浓重,喑哑沧桑,略带沉浮之感,身为臣下的遥鹭与厉昂禁不得担着心来。
二人收礼抬望去,见洛鸿禹置放掌心来,此刻再无九銮殿上的神采奕奕,而是浓重的恹恹之意,与着那玄色王冠之下的花白之发配在一处更是显老足多,他动了动舌头,想是口中微有些干涩,他道,“备置久时的族使大会终是归毕,就着今朝殿上所见,你们可有看到了何种?”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36章 朝上的四子三女
九銮殿上的景象尚还在脑海中浮现个不停,厉昂站而秉手思量之了半会儿,方做礼道,“回大王,今朝殿上,五族皆是臣服之态,除罢戎族有意无心的微微挑衅之意,且说戎族多年前便令人悄来密探;另有黎族说论总含笑嘲顶。不知大王可是为此二族所表而忧扰?”
“掐中也,本王正为此而觉烦扰。”洛鸿禹跟着厉昂的字字句句而走,几与心上的跳动所合,喜得他拍案承合道,“那夷族、鬼族自是败于本朝便未敢妄动,羌族至今亦为友意,不足为敌,但戎族近些年似是大大秣马厉兵,黎族今朝亦显其不甘之意。”
“臣觉大王不必过于忧之,戎族若敢侵犯,朝上亦有如遥侯一般之将,他等若来亦是寻亏而吃,不足挂怀!黎族之人大多自负,有何言语不妥也是情理之中。然终关乎边界之事,臣更觉应当力命边界之城守将兵士披坚执锐才是。”厉昂庄肃复礼道,语毕望看洛鸿禹,殿中稍暗,有些难解分明其色。
“禀大王,臣与大冢宰所思无异,戎族近年确有进犯之疑,但考究今日之势,想是不敢轻然冒犯,且还有时候备之。”最是怕偌大一殿忽陷入寂寥,身处其中之人呼吸都会变得极为沉重,遥鹭揖礼道,只是他缜密的心思便是令他多了份惆然,“比之于此,臣更忧他事,纵观朝上众将,亦是含括臣于其中,皆数已步入年迈之列,论臣等下辈,女者几多,男者少,男者习武且可承袭将位者甚少;臣便忧日后朝上陷入无将启用之势。”
殿中尚未多点光芒,就像是躲在暗角里面,洛鸿禹悉数地将二人肺腑之言听进心中,深深地蹙起了眉须,冗长了一音道,“说得极是,就这些年,五族自不敢进犯半寸,毕竟是陆辛声威未过,遥侯便已鹤立鸡群。”
“至则朝上主将年岁一说,他们虽大多已过壮时,然守将、副将尚足,主将只要人在,便可掌控战局,倒也无何大碍。臣之子虽不比其父,但也非无用之人,有其父授之,其定也不会差到八百里去。”字眼落毕,心中的事儿便如数得到了吐露口,一呀一呀地蹦出,洛鸿禹浑身都觉轻快不少,蛰动了腰身几下续续道,“归于今朝殿上,幸有你们,一未令孤意气用事,险些造就些不可回挽的缝隙,一令那五族震喝于本朝之力,加之数日的备置,着实辛苦……时辰已不早,孤也不再多耽搁你们的时候,且回府好生休憩一番。”
由着殿中最具发言权的人松了一口憋足久的气,可算是带动了空气的流动,厉昂与遥鹭皆彼此感到那松怠的肩臂,放慢的呼吸,二人礼道,“多谢大王,臣告退。”
“嗯。”
就此,遥鹭与厉昂肩并肩地行出朝阳殿,在外候着的男奴揖礼见他们松弛的神色也不免跟之放轻了气息。
两位颇是要好的大臣各自提抬着手腕下于朝阳殿殿阶,见得颇多宫奴正在卸掉白色的喜庆,才觉真正的放松,直是行过此阶,厉昂转头四望了来,方道,“今日终是过了,不过不知遥弟可有多看二位公子?”
“公子?二公子与三公子怎么了?”听及话语关乎朝上两大公子,遥鹭也不觉地紧促了些,当即撩看四周,待见宫奴远处时方小声和道,“昂兄何意为之?”
“唉,”遥鹭注目之,旦见厉昂低颚撇了撇头,复怅惘道,“遥弟怕是一心栽在族使大会上,都是未能洞察二位公子之间的言语火气,二位公子面上谦和相待,但细细啄之,稍是难眠认觉其中讽意自嘲。”
“是这样,”遥鹭听之,翻转了几下可拿大刀扛斧的手腕,似在思之忖度其中的意思,道,“大王现而虽有四子三女,但并无嫡长公子,唯有一位昔日的嫡公主与今日的嫡公子,这诸位公子间自是少不了些微的斗气,昂兄还当见怪不怪才是。”
“那可不是,”厉昂点点头,一副的深愁之容,微微低头想了想,复转而四看,后悄然与遥鹭道,“只是二公子今时今日助大王行理朝事,深得大王与我等喜敬,奈何一身的病怏;这三公子深谙兵道,一身的武魄,怎奈又是急爆善妒之性;七公子为当今王后之子,怎奈却不及年岁;五公子尚在远方,何时归来还且不知,且道归来又是否可理朝事便又做他说。”
厉昂挨个挨个地将当朝的几位公子数落称赞了个遍,更是添愁巨多,扰得心上更是难松。
遥鹭陪旁听罢了这些,平日的他自不爱这般之话,便是少有了解,如今一听自也有些想法与忧虑,不知不觉地缓慢了脚步,道,“犹记五公子当年与朝上二位公子共助大王理事,甚好,大王破例于他尚是十岁之际就已赐府宅,这般待遇在诸公子公主之中也就五公子与昭寒公主了。惜是习武之时,大王遣其远走远离朝事,如今久远,归日可否如往日一般确是问题。”
“是也,我尚记着五公子性温和,想当初大王派其走离也是欲留五公子这份性子吧,身在朝上,有二公子与三公子这般暗暗斗气,怕难免沾惹其风。”厉昂边是听着遥鹭对己的认同点,边是自行复思几度,而后笑了一许道,“至说五公子归来可否应及朝事,这是可后培之的。”
“不岔,”遥鹭点头,眼见前方便是宫门,抬臂拍拍深思熟虑的厉昂道,“昂兄,莫在言论于此,毕竟是王族之事。”
“是,且还归去好生地休憩。”厉昂洒脱了手臂,适当地甩拾几许,稍稍昂首哽咽下一口气,顿觉豁然,却未过半刻便复无奈道,“不过我想我是还得忙着一阵子,这府中各处尚还在为岑启的婚事备置着,我这个爹爹自也不可马虎。”
“那自是,昂兄日后的长媳可是昭寒公主,事事且都当缜细些。”过之宫门下,又少了些光辉,笼罩其中,遥鹭却觉暖烘烘,道,“倒是小弟当日听得此种可是惊了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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