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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曲请君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居海
“且给我宽衣吧,”背部传来抖嗦的感触,梁如常翻了翻眼皮,似是对此颇有些无奈与轻视,故而就朝前去挺直身子站起走道,“本后几句话就把你吓唬成这副模样了?那你当日告知于我时怎不这般?你也就只可做口上说得认真,三分热度,只知些小闹趣罢了,如此来看,你与你姑姑当真是差得远着呢。”
“是,王后说得极是,姑姑于奴婢确实是望尘莫及。”紫衣宫女折身而起,随梁如常的步子走着,这便于搁衣架前替她褪去外衣。
紫衣轻脱,此节之时,殿中尚未有炭火相烘,梁如常便是觉得泛冷了些,疾步坐在了床沿,等到紫衣宫女给她脱罢了紫色布鞋便是抬伸上了床榻,轻而掀过了厚重的被褥盖过半身,道,“至申时一刻再唤我吧。”
“是,”紫衣宫女答时,梁如常已睡躺下了,早早侧躺了身子背对光线,紫衣宫女也便放轻了动作去摘下淡紫的纱幔,随而出罢。
于这时,浅家那片光溜溜的院落处已经像是穿上了一层新衣,浅离尘叉腰望看一院落经由他们几个男人捯饬的木桩子,竟是觉着与村内家中那几乎一样,只是此处多了些,便是很疑惑地问去旁边的浅广,“爹,这些做来干甚的?只是些木头桩子。”
浅广拍了拍红彤彤的手,见眼看去满院落各式各样的木头,有直入泥地的,有做架悬而半空的,有成木头人形的,颇是叫人看得缭乱,他却只神秘诡谲一笑,道,“等是过了一段时日,这些便皆是你和阿枫的良师益友,你们只等与其作伴便是。”
“爹这话甚是古怪,”浅离尘难得嘟囔一句,程枫与容朔随其一笑。
“咕~”三个男子争相量视有着自己一份力而打造出来的一院物什,说不清是何心思,只是想多看几眼,大抵这便是自个劳动的缘故矣,唯有后方的浅柔葭使劲儿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却也没能遮掩这份躁动。
院中本无声响,由得浅柔葭这一声便是放大了好些,直穿三个男子耳中,皆是顾望之,浅柔葭颇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爹,兄长,我饿了,这平日也该是用饭了。”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41章 这是有心的偏袒
“是也,你娘怎还未归来?莫不是出了何等岔子?”浅柔葭干干瘪瘪地颇是逗趣,浅广别有一种欣慰地笑而对之,仍是免不得泛起担忧,初眼望却道路之方。
“那我与阿尘去寻一寻?”程枫上前道,日头正上,照洒大地,也让他稍感几许的暖感,因着多时的劳活,甚而点带几热,确是该人人归家用饭之际了。
浅广蹙眉打量着那一片旷野之地,回而摇摇头否决道,“人旦是出了此方,那便是好比阡陌交通,四通八达着,就着我们几人全数而去倒还可应付。”
“那便都去寻寻也好,叔也知叔娘身子不好着。”程枫微微窘迫地望观了身侧的浅离尘与前方的浅柔葭各自一眼,随后方底气十足道。
虽然觉着这法子实在是有些笨拙,但是转想用在寻人之事中却为最贴近的,浅广就欲一口应允,却听得他右侧的容朔欣然道,“不必了,叔娘回了。”
这无疑像极了喜鹊枝头报喜,喜得浅广一家子悉数亮眼望去,果是见得提篮缓步归来的桃子,她看上去挺是自带风尘,想是走过了不少地儿。
熟人簇拥而上,宛像是来了何等尊贵的客人竟是叫得他们如此匆忙急不可耐,直到黏糊糊一脸的桃子身前,浅广便自主地提过了那满篮的绿野道,“怎这般迟方归?可还好?”
“好着呢,就是现已入秋半久矣,这些个野菜便也深入枯期,渐是难以寻得了,我便走得远了些,不想已是这么晚了。”提篮过手,桃子满是不好意思的,就着衣袖擦揩了几些汗珠道,语罢抬望了一记天穹,由得阳光刺了刺眼眸,深知这是大正午了。
看桃子累得不轻,浅广心中泛酸,一个男子的自尊心受损几分,他着手去替桃子弄了弄微湿的耳发,宠溺附有自愧道,“这有何,你无碍便好,一起回吧。”
“好,我且还得快快做好饭呢,你们都饿了吧呢。”浅广的关爱心疼,桃子看在眼底,一时间便觉精力充沛。
“我们都且还好,倒是葭儿似是饿得厉害了。”浅广低看提篮中的足多野菜,若是放置得当,足够他们吃上好几顿了,他复看去了浅柔葭道,被点到的人儿正害羞地低头不语。
桃子会心地对其一笑,尽管浅柔葭未有见到,不料想浅离尘偏歪了头哼哨道,“就她,那是一日多餐也不够她撑的,也不知是何种肚量,一个小女子也能吃得那般多!”
饱含讥笑之意的连串之话落入几人耳里,面色各俱,当事人的浅柔葭憋涨着尚是婴儿肥出众的红脸蛋望去不言不语。
浅柔葭那小委屈却不可争辩的模样让桃子看得怪心疼的,搂过她的肩臂便冲去浅离尘厉色道,“阿尘怎可说这等话,葭儿是你的妹妹,这时候若吃得不厉害,保不准是身患缓疾,如此葭儿能吃亦是好,倒是你也未好到何处去才是。”
浅离尘自知桃子打定了是与浅柔葭站于一处,那是铁打地要偏袒,便是由他如何说还是捞不到一句好话,却仍道,“娘,我是男子,怎可与她做比?且不说我且是一日三餐便好,可她是时时叫饿。”罢了还且翻了白眼。
桃子贴近了浅柔葭的小脑袋,不过及她腰际,越发心痛着,一语驳回,“那人饿了极是难受着,葭儿也只是想吃些物食罢了。”
欲要出口的话都似是蹦子似地吐出来,虽不太畅意,但也总归比憋着好受不少,浅离尘这便噤声。
分外默契的二人唱完一段便双双默语,观势而为的程枫方才插上话,他软软一声道,“叔-叔娘、阿尘,我觉着还且先进屋去,你们这般说来说去,到底是耽搁着用饭的时辰。”
“可不是,若再耽误,那葭儿得是饿成何样?”就桃子这须臾几语,浅广听得一惊一惊地,许是往日里的她都是多多少少地权衡彼此,难是今日这般袒护一方,且还这么强硬,饶是令他出了神,罢了也就附和了程枫道。
“是,是不可再误了时辰,我且先进去做好。”桃子松开揽搂浅柔葭的手,罢而提回了浅广手里的提篮,直扑扑地朝浅家而去。
“今日,叔娘似有些怪呀。”程枫望看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桃子,那低头而进的背影好是匆忙,他紧眉呢喃。
“何处怪了?莫不是长兄觉得娘偏袒一人就觉她怪?”浅离尘的舌头在嘴巴里顶来顶去着像是无赖,他呆看去已进屋的桃子,道,“其实娘日前不也会向着我吗?许是长兄多心了。”
“平日偏着你确有该偏之意矣……莫不是阿尘你今日确实说得过了?”浅离尘的话并未消除程枫心里的迷惑之处,早已见不到人影儿了,他便转过身递了个眼神给浅离尘道。
那眼神似在说都是你的错,颇是有一种谴责之意,然浅离尘对此全数不予理睬,只做视而不见,问心无愧拍着胸脯道,“我所说皆属实言,何处过了,长兄便莫要鬼猜了,如此你才是怪怪的。”罢了,他便甩手离去。
“那叔,我们也回吧,”睡凤眼眼尾微起褶子,程枫摊摊手,好似多大的无奈道。
“好,”浅广虚眼思之,原是觉着自个的判断有误,直是听得程枫这一番话才得以肯定,只是同而未寻到因果,只点头走道,然未走一步便见一直在旁未走的容朔,心想这人竟在,好是看了一通的热闹,他即是摆出严肃来,“你怎不走?这都何时了?你爹娘会寻你的……可是在我这用饭?”
“我不是帮着您鼓捣了那木头?这便忘时,腹中饥渴亦不知,后又听你们要寻叔娘,我想尽一人之力,故还在着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隶属家事的事儿,容朔自不会插手插话,便是立在那儿做了一次活死人,存在感降至为零甚负,当是被问及,也便挠挠后脑勺,道了个长篇之语,“那如今叔娘也回来了,我想是该归去吃饭,等是午后复来。”
“还来?”浅广边是听着边是点头,也不做说何,只盼容朔赶而离开,少得他一许介怀,不料容朔尚是有心着,等他复道时,容朔已不在眼前。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42章 男子不沾惹烟火
那个高拔的身影儿走路带风,极快地便在浅广眼中化成了一个黑点,他在心中衡量自语,“他怎就这么想习武?这到底何处好了?”
别人之心如何窥探,己不是诸人腹中蛔虫,诸人亦不可成己脑中一根筋,两两相对的知己可说是世间至罕,浅广想了老久也未有个结论,终是只得抛掷给天命矣。
浅广牵着浅柔葭的小手一步一个脚印回到浅家时,这脚步还在院内便已见得从烟囱中高高腾出的浓浓炊烟,渐出渐散,渐散渐白,不似初始的黑雾。
抬看着那袅袅而升的炊烟,想象锅中那火辣的感觉,鼻尖似闻得灶房内飘溢的饭香,一切都是温馨的,令得归家人颇有归属感的,浅广闭眼笑笑,就是在享受。
浅柔葭在他身徬,因着止步不前而后仰了双丫髻,见得他那般好有不解,却也不说话,似是在配合他。
好一阵的时候过去了,浅柔葭的肚子又像青蛙一般叫个不停,直是扰乱了浅广飞远的思绪,他这才侧看去,笑笑而与其同进屋。
进罢堂屋,浅柔葭便跳着去了案桌处席地而坐,就此趴着坐候,俨然不愿多动分毫,浅广宠爱地摇摇头,随而跟进热腾感十足的灶房。
灶房内比得堂屋是稍暗的,但也足也烧菜做饭的视线了,大火正在灶中烧得红旺旺的,竟是有些熏眼,桃子对此拿捏得极好,火既可应锅中米饭的需求而不浪费一点火焰,又可保证着灶房内清新如生火前,不至于弄得乌烟瘴气,终究是一个资深的妇人矣。
她此刻手拿木勺透穿过层层旋起的蒸汽白雾搅动着锅中的沸腾的米饭与水,其实手腕处是点点烫人的,但做惯了便觉无所大事,她的动作熟练,每每都一气呵成,从不断续。
浅广看了少许又四望灶房,未见他人之影儿,便是走近了灶口的木墩坐下,道,“怎不见阿尘与阿枫来帮衬着你?”
桃子轻放下了手中的木勺,就着搁置在了灶台与锅上,恰是隔离了尘灰脏处,她即是行到木墩旁,就着粗制裳布擦擦手,道,“阿尘之前所说葭儿之语虽有误,可后道也有理,女子确不可与男子比,这等灶房内的事儿自也不需他们来,故而他们来了,我也让他们离开了,这烟火气让得男子沾惹多了也不好,良人也快快出去,坐等就好。”
“那我们不同别人,你身子近日可是不好,我们自该帮着,正是怕一家之中累的累死,闲的闲死!”拿起些长长的枝丫,由得浅广几下折断便葬身火海了,他才抬手握住了桃子粗糙的手,道。
“良人糊涂了,怎可把那字挂于嘴边?快是呸呸呸。”浅广看着桃子,可是老夫老妻的含情脉脉,但桃子却辞疚之色,松手替他理了理脸上的青丝道,“良人说闲,他们何曾闲了,阿尘与阿枫这日日都做练着各种,那闲是与他们沾不到边的,再说葭儿如今尚小,多少做些便是好着的,罢说良人,日日为这个家、为阿尘与阿枫操劳,当是最不闲的。”
桃子说得头头是道,可说是把何人都考虑着,唯是忘却了自己,浅广轻慢地拍着她瘦瘦的手掌,勉为其难地笑了笑,道,“是,你说得都是,可别把我都赶出去了,你若是累着了,如何是好?”
“良人放心,我这样怎就会累?我那风寒不是早好了?”桃子偏了偏头婉婉而笑,颇是有卖乖之相,她执意道,“故让良人且还是去外候着,稍快便可用饭的。”
浅广十足地不愿就此而走,但觉桃子是心意已决,十头牛也拉不回,如此倒不如遂了她的心,让她安稳些,他这便让出了木墩之位,道,“好,那我先出去,你若是不适便唤我。”
“嗯,我知道的,良人放心。”木墩已空,灶中的柴火就要燃尽,桃子即刻代替了浅广安坐,边是有序塞进柴火,边是道。
浅广看着这忙碌的身影儿,心中可是不忍,然想及桃子颇是执着,他也只沉默地迈步离去。
脚步声在灶房中消逝,桃子挺起了因为放置柴火而弓着的腰背,火光拍打着她沧桑憔悴的脸颊,多年来的操劳已令她脸上生出了多种斑点,几近覆过了她本来的麻子,如今就连那算得小家碧玉的五官皆已埋没在了岁月中,尽管算不得有多么地老天荒。
锅中的沸腾泡泡还在不停地出冒,过不了多久便可盛出,桃子深呼吸却又耷拉了瘦弱的肩臂,回顾一眼灶房门处,看看地面,并无人的阴影。
回而缓缓低头,见她右手神探去了左臂的衣袖中,半许之间便扯出了一小块粗布,映火而观,其上血迹累累,块块相连,已成半干涸之态,桃子抿抿嘴,只是手中抓揪用力一刻,那块粗布便拧在了一起。
紧握几息,桃子便复而松开紧扣的五指,粗布得以喘息,却不知这是主人赐予它的回光返照,下一刻,它便被抛入了灶中与小火龙共生,最终会化成一堆无用的灰,就此沉没。
柳家村的村道上,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容朔正还往家中赶去,望去前路,且还有一大段路等着他呢。
“爹、娘,”在分分叉叉的村道上行走着,容朔忽见前方迎来的两个踉跄身姿,细而观之竟是容父容母,赶而招手呼着。
“是朔儿,”容父容母两人且还提着心四处寻觅不知所踪的容朔,这整个人都快崩溃,四处询问也未讨问个所以然,不想容朔这时就活脱脱地站在了他们前方,俩人对看一眼便相扶着往去。
看亲爹亲娘激动得走路尚是不稳着,容朔自不站而不动,当是时便大步奔了去,几息后便险些与其撞车,幸是及时刹住脚步。
“啪―”他不过是才得以站稳来,头顶上便遭了一记小拳,原是容父出手所致,周遭人只听得容父大骂着,“你个兔崽子,你去何处了?害得我与你娘好找呀!”
“爹,我这不回来了?我早非小男童,你们该是放心的。”容父一拳虽不重,打在脑袋上还是生疼着,容朔生怕再遭一记,便是双手合而抱头,努力地在容父的唾沫星子里求活。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43章 其实容父很可人
折臂回腕着手覆盖一个大大的脑袋,好说歹说露出了一个略显方方正正的发髻在外,这般看上去,那木棍而束的发髻像极了替容朔窥伺的一双眼睛,只是他这么低头,怂样十足,令得周遭几户人家纷纷出门看而发笑。
“小兔崽子,你这是做给何人看的?我且没持家棍朝你打来,你还不给我把头抬起来!”笑声四溢,倒是替容朔无缘无故地沾边求了一次情,消得容父憋屈的气,容父此时亦挺直了中实的身板,咳咳道。
容朔抱着脑袋,像是个窝囊废,自也是闻得了那不怀好意的笑声,不过此刻他竟是些微的感激于此,露齿而笑地抬起头,放下了手,却依旧在胸前做着防卫之姿,好似对面的人时时刻刻皆会袭他来,他颔首道,“那爹若持家棍而来,我哪可还会在此待着?可这爹不待我说何便是给我打来,那也是很疼的嘞,您看看,这都起肿了,来,您且看看!”语罢,容朔偏是做着个小孩童模样地探去脑袋,使其被打之方贴近容父。
容朔越是像此没头没脑又少少的没大没小,常人而见只会觉着不肖,怒气可破天,然是搁到容父此处那便是十足的少男心气,他从未迫其抹灭,反是配合度极高地用手去摸了摸,看了看,终是一手将容朔的脑袋推搡了开道,“得了,就我适才那几下还不够给你挠痒痒的,怎会起肿?且不说我还真是未见得何处有肿态。”
“那、不是一时便起的,”容朔摆正了脑袋,着手拨动拨动后脑未束的几缕乌发,道,“保不定稍过几许便有了,那时爹该为我心疼了。”
“你还知道心疼?这一上午未见你人,时过正午还未归家,可知我与你娘都急坏了?”容父定睛瞅了瞅容朔,似是狗一般地嗅着鼻子而闻,只觉一股子的木屑味,着实匪然,“你这是去了何处?平日里不都与你那几个兄弟四处游走罢了,怎今个还带了一身的杂味?”
“噢……”容朔顿哽,容父适才那浓重的鼻息因着是刻意嗅味而出,对此容朔了然于心,想彻良久才哈哈笑着,像个傻子般道,“也未去何处,便是去了河溪罢了,后来复是去了林中玩了稍会儿,因着尽兴便忘了时,害得爹娘苦等着实是罪过着。”
“你一个人也玩得尽兴?倒是怪哉,不过也是诉说你确实不再是男童一个了。”容父将信将疑,复是辗转一想便觉平常,囫囵道,不知是想自欺欺人还是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令他心安的由头。
眼看着二人这就早早心平气和,与旁观者几无差异的容母才是敢上前,毕竟是家主训子,她一个妇道之人确不好插手矣,如今侃而道,“诶呀,你们父子啊,这都何时了,家中的饭食都已凉得冰心了,且还是边走边论吧!”
“说得是,幸而是留你干爹,你干爹未应呢,这若是留下了还且得熬上几时的饿嘞。”容父这么道,罢而拍拍容朔的臂弯,带而回路走之。
容母搀着容朔,好似这便是她的依靠,跟于容父道,“可不是,彼时倒是令我们不知何以言说才是。”
就着容朔今日的个头,那也是比容母高出了好大一截,这会儿且还需他微微侧去身子衬合于容母,好是他注意力都由着干爹二字牵引了去,他问,“干爹?干爹何时来我们家了?怎不会是念想于我这个义子了也?”
容父迈步而走,自觉间慢了下来而候等着其后几步的容朔,三人并肩而走,他方放低了声腔道,“念想便是如何?你且又不在,况说你干爹来并非为你,是那田土之事,这浅家不是出离了本村,那你干爹便想继种那片田土,于是去寻了柳忠阿爷,并未得到许可,只道过几日由巫祝而定,你干爹便来寻我们,叫着我们彼时多多相帮才是。”
“是这般……”一听与浅家颇有关联,容朔下意识地便提足了精神儿,就为将容父的话融融解之,不至于还有何糊涂之处,他自喃一语后道,“可那田土终归是他人的,干爹这若强行要取岂不有违?”
“唉,这事说来亦是杂乱着,这当初浅广尚是少男时逝爹便远走他乡罢,本是独属他浅家的田土也就空置矣,后便不知怎地给了你干爹一家耕种,多年来也未曾受到置疑,直到浅广归来方是还予,不想今载又出了这等岔子,委实是烧脑壳也。”容父走着走着就吟声而嘘叹,几下便觉上接不接下气,倒是呼喘着道完所知的原委。
容朔竖耳听之,慢慢便锁紧了眉头,堪疑道,“即是这般,干爹也无万全之理可将那田土据为己有,若浅广叔一家将此上至城中关隘之人,于干爹岂不是灾乎?搞得不好且还可能无端上了桎梏,好生地吃上好些的牢饭。”
容朔只顾着以自己所知道出事实,更是顾念着村外的浅家人,万未料及容父红涨半脸对他低吼,“胡说,你这嘴巴怎这么损?那可是你干爹!”
“我、”容父因着兄弟之情而置田土之规于不顾之地,看样子是要与自个的干爹站于一方,容朔很是想要好好劝阻一番,怎想容母着手扯住他粗衣的袖布,道,“你爹未气你那之前之语,只是这后话确实不妥,何有子说父吃牢饭者?即便是假如那也是悖逆的。”
因着容母一句话,容父的气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他少有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容朔,道,“且还是你娘懂我,你这小崽子成日就知玩,这口子上的功夫倒是未有练练,说出的话可臭一整条道了。”
“爹,我也只是一时口急罢了,便莫要于此而气了,那还不知爹是要相帮否?”容朔宛像个孩童似地调皮着做了个鬼脸,自顾自地倒未使得容父容母见得而复说三道四。
“这事儿我想来想去,有柳忠阿爷,又是你干爹,还扯上巫祝,这若得罪你干爹,且还可自处,至多不过是断了多年之情;然要弄不好,稍得罪柳忠阿爷或是那巫祝,我等怕与浅家无异矣,我可担不起,且静观其变。”容父摆手小声道。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244章 娘做的便是最好
容朔应是狂欢的,只因着容父并无意向与他干爹而站,如此这般,他便不需忧心日后浅家与他更是难以相融,顺理成章地便不怕浅广拿此搪塞着他,只是将心比心而思,他又怎也欢不着,怜看容父,道,“爹说得是,可这般便显得爹不讲情义,干爹日后或许会觉您还是个宵小之辈了,论说爹胆儿是极小的。”
“你个崽子,说你已不是男童了,怎这儿装的还是这般少?”若说容朔这一遭话那是顶打地为着容父,却是又受得容父手指一挑,且还被戳了戳脑门,“这人又非天神,何来那么神通广大,顾着这,又念着那儿,如此的后果大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是这样,何不择一个中平全身而退?就说此事,我这么一做,或如你所言,他人怎说于我,但至少我们一家未受大波折……且莫说是我,放置何家,也免不了多有如我这般的。”
容父好似很有理儿,然容朔怎是都觉这般着实是有些畏缩之意,皱皱眉想或许他们所思所量不尽然相同之故,便道,“哦,知晓了。”
“朔儿,你爹也是为我们好。”尘埃落定罢,容母启语细声告之,“你现今尚未婚娶,未做家主,这些个其中的苦还浑然不知,日后便知了。”
“是,”
三人在村中小道上兜兜转转,每每闻得家户中飘出的菜饭之气,虽是平常之味,但足令饥肠辘辘的他们快步而行,想着赶快回家净手动筷用饭。
至秋,已过忙活之际,除却为家中日常的颇些事物烦扰便无他事,洛子靖便闲于其中,他偏是不爱与村中其他少男一处四处外出而玩,倒似个小女子一般深居简出,这过了午饭在床榻上小眠一会儿,他就掀褥而起,微有几分晕意地出到院中呼吸呼吸秋日之气,不经意地见得院落右处那偏屋单扇木门大开,甚有些疑惑,他醒了醒神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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