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玉玺的用处不顾其他,这个人的成就也就是那么回事了。能看到这一层的人,才有资格在乱世中开创王霸之业,也有资格让玄甲骑辅佐!“杨广诡计多端善用权谋,这也是人所共知之事,二郎倒也不必因此就发燥。不管他有何打算,这玉玺都实打实放在这。有这么一方宝物在手,总归是一件好事。若是被外
人知道玉玺在这艘船上,只怕会不顾性命前来抢夺,到时候就算是这滔滔江水,怕是也挡不住天下英雄千军万马。”“他抢任他们抢去,依某之见还不如把这东西丢入江中,大家落个彼此干净!”李世民此刻已经从被玉玺震慑的情绪中缓解过来,脑筋变得清爽,也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他的想法和徐乐差不多,玉玺不过是一件死物,自身并无神力。大家你争我夺,说到底都是为了名位大义。可是自古以来乱世中最大的大义还不就是刀枪兵马?兵强马壮
者随便拿一块玉石,就可以宣称是玉玺。反过来,无权无勇之人手持玉玺也无用处。就像是面前的杨思,她就算高举玉玺亮明身份,又会有几个人真把她的话当回事?好虚名而贾实祸,非智者所为。为了这么一方玉石引来天下诸侯的围攻,也不符合李唐的利益。李世民倒是不畏战,也明白李家要想混一南北横扫六合,必然要把天下诸
侯一一扫平才能实现目的。不过这个目标固然不变,具体的实现方式总归有若干种途径,与天下人为敌,再靠着硬拼猛冲一口气解决,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智者所为。徐乐对于他的心思也能理解,事实上杨广送玉玺给杨思,很可能就是存着这个念头,以玉玺为武器,让李家陷入天下围攻之中。不过化解的方法,是否就是把玉玺一丢了
之,又或者当玉玺没出现过,就是可商榷之处。徐乐摇着头:“我曾经和二郎心思一样,想过就当这玉玺从不曾离开江都。可是这几日养伤期间,又改了主意。宇文化及未曾得到玉玺,肯定能想到是落在你我手中,就算我们不说,他也会大肆宣扬。天下诸侯没人会听我们解释什么,就算我们说玉玺不在手中,又有几人肯信?既然左右都难逃污名,不如就放开手脚大大方方的承认。不管怎么说,这天下还是有不少人相信玉玺在谁手中谁就是真命天子,这部分人哪怕总数不多,可总归也是人。能让这些人信,便能从他们手中得到钱粮、甲杖又或者是疆土兵马。不管这部分力量总数几许,有这份助力总不是坏事。我阿爷也曾经说过,打天下这种事说白了就是两件事。一杀敌,二交友。多交几个朋友,便能少几场征战,少
几次厮杀,就能多活下来几个伙伴,这便是大善。”他这话也是有感而发,这几日养伤期间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韩家兄弟以及步离。交战之时舍生忘死,不可能顾及这些。如今仗打完了,他自然就要考虑这些好友伴
当的死活。当时的情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以自己这等绝艺都伤得如此严重,又何况是他们?他们每一个都是自己的亲人、至交,不管谁受了伤损,对自己而言都是不可弥补的损失。从医官口中得知,这几个人全都没有性命危险,只要恢复得好,一身本领也不会
受影响,徐乐才彻底放心。经过这番波折,他就更能明白阿爷这花的意思。打天下固然离不开打仗,但也不能一味厮杀,该用权谋手段也得用。交朋友杀冤家,都是手段不是目的。哪怕是满手血腥
的武人,也不能一味嗜杀,否则就从人变成了工具,立战功再多威名再盛,也已经算不上一个真正的人。这方玉玺固然会为李家带来麻烦,但是也会带来盟友。徐乐相信,总归会有人因为玉玺的原因,选择向李家臣服。包括一部分揭竿而起的豪杰,他们并不一定都是觊觎天
子宝座,很多就是因为大隋暴政活不下去,不得已举起反旗,所求者也就是一条活路。这部分人不求死也不当死,他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线生机,只要让他们看到由乱入治的机会,这些人就有可能放下武器归顺。包括骁果军其实也是一样,数量多达数万的骁果军,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其中固然有人以杀戮为乐,就想着杀回关中夺取富贵,离开刀枪不会生活。也有些人乃是迫于无奈不得不跟着乱军行动,如果适当的时
候让他们看到希望,这部分人也未尝不能招抚。至于成为众矢之的这一点,徐乐也考虑过了。不过在他看来,这既是坏事也未尝不是好事。如果时机得当,把这些诸侯一举消灭,反倒是省了大气力,从长远角度看,对
李家反倒是利大于弊。“天下分崩离析,诸侯据地为王。其所辖州郡距离不一,有的地形险恶易守难攻,有的则是险山恶水鞭长莫及。要是一个州一个州的打过去,不知战火要绵延多久,百姓又
要受多少苦难。其他的暂且不提,就光是钱粮支差,就足以让民穷财尽百姓疲敝。日后即便得了天下,也可能是个残破山河,不知要用多少年才能休养生息。”徐乐说这话也是感同身受,当日如果不是王仁恭为了争夺天下积蓄钱粮压榨民力,自己又何至于离开徐家闾,也就不可能走到今天。李家虽然仁厚,但也是相对其他诸侯而言,真到了打天下的时候未见得就比王仁恭厚道到哪里去。更别说下面的胥吏官员为了缴令,更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李家父子不想害民,也管不住下面那些办事之
人。到时候再逼出第二、第三个徐乐,对谁都不是好事。而且战事拖延过久,对于李家也不一定是好事。当日东汉光武帝讨伐天下诸侯时,一样在蜀地接连损失得力干将。征战天下用兵如神的云台大将,最后死在蜀地刺客暗算
之下,说来同样令人扼腕。这等事谁也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最稳妥的办法还是速战速决,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统一,那样对谁都是好事。要想达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几场辉煌的胜利,彻底打碎那些诸侯的胆。让他们知道和李家打仗根本没有胜算,趁早投降归顺才有一线生机。能在这个乱世起兵
谋反者,就没有几个省油灯,论起胆子谁也不见得输给他人。想让这些人丧胆,就不能小打小闹,非得大打出手,战事越凶险战果越醒目,效果才越是明显。从这一点看,徐乐倒是认为,让那些诸侯联合也好。他们越是自认兵多将广稳操胜券,败阵之后的心里打击越严重。把诸侯联军狠狠教训一通,最好一次打败若干诸侯组
成的大军,他们也就不敢再打或者说失去了再战的力量。到时候说不定主动前来归降,从长远看倒是省了手脚。
这样做固然要冒风险,一旦打败就可能失去一切。但是谋反打天下,本就是孤注一掷的豪赌,没有押上身家性命搏取前程的胆量,又怎能做大事?
自古以来为君者都要努力维持纲纪,确保天下太平,万事求稳才能长治久安。可是谋反者就一定要掀桌,要把一切全部砸烂,才能由乱入治,谋反者才有机会登顶为君。听徐乐说完这些,李世民的血液也为之燃烧起来,也不光是他,就连杨思的眼中都似乎多了两团火焰,三个少年人不管出身经历为何,都还是血气方刚的岁数,对于冒险
以及破坏本就充满了向往。这当口听了徐乐描述身上更是充满了力量,李世民看看徐乐,登时有了信心。只要有徐乐在自己身边并肩作战,就算是与天下为敌又如何?既然得了玉玺便要与天下为敌,那就与天下豪杰做过一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命天子!
盛唐风华 第七百五十三章 肝胆(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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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宫中。已经更换了皇帝服饰的李渊双眉紧皱面色阴沉,这位素来以仁厚闻名的大隋贤者,自从登基之后逐渐变得越来越像一位帝王。或许是帝王宝座本就有这某种惊人魔力,可以改变人的心性。便是李渊那些旧部故交,也感觉自己的主公有所变化。登基之后的李渊似乎正一点点的被龙椅同化,同化为杨家父子以及在他们之前的那些皇帝,变得
神秘莫测不可捉摸,而往日的仁厚宽和则一点点的消失。哪怕是昔日情同手足的老友,面对李渊时也逐渐感到恐惧,不得不提心吊胆小心应对,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触怒龙颜。要知在晋阳时,大家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不管说对说
错,都没什么要紧。可是天子不同于唐国公,在皇帝面前犯错,其后果很可能非常严重乃至无从挽回。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日,大家变得越来越谨慎。乃至上朝议政时也得提心吊胆,一句话出口之前必要在脑海中反复盘算,算计这话该不该说,又或者是否有什么隐患。当然,大家也不是不能理解李渊最近的坏脾气。平心而论,这件事放到谁身上,恐怕都不会感到快活。眼下刀兵四起,大唐刚刚立国,正该大展拳脚开基立业的时候,主
管军务的二殿下居然带了家将偷偷溜去江南,目的则是去接应麾下爱将,这行为未免太过荒唐。如果这个人不是李渊的嫡子,如果李渊不是一个慈父,只怕有人已经要上本参劾,建议陛下对私自离开军营的李世民军法从事。现在这话是没人说,可是大家心里对于李
世民基本都没有好看法,于李渊的愤怒也就能理解。这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只怕怒火会更旺,所作所为也会更为激进。只不过话虽如此,整天面对一位满腹怒气的皇帝,谁都不会欢喜。是以这几日长安城中文武百官很有些压抑,朝堂上显得死气沉沉,与外界热火朝天的战事,似乎形成了
两个对比。
这种情况下,普通的臣子自然是离李渊越远越好,生怕距离太近惹来不必要的横祸。这时候还敢主动接近李渊的,也就只有李渊身边第一心腹裴寂而已。
和刘文静一样,裴寂也是有资格接触那些细作情报的心腹之臣。乃至于一些外人不敢提的话,他也敢在李渊面前谈论,不必担心惹来什么祸患。“二郎此番的行事,确实有些荒唐,圣人动怒也是理所当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为了一个武夫就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这不是贵人的行径。不过这事说起来,还是要怪圣人
。当初若不是圣人放纵二郎与军汉为伍,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我李家本就是武人出身,荣华富贵全是祖宗军功所得,子孙后代不能白享富贵忘却祖宗创业艰难。是以李家子弟不拘男女,全要习练武艺,以示不忘根本。再说我大唐也是以武立国,凤子龙孙也要披挂上阵冲锋在前。若是子孙自恃身份与军汉离心离德,迟早会失去人心,其结果就会变得像杨广一样!我总不能让自家后裔走上杨广的老路
,是以二郎与军汉结交我自是不会阻碍,可孤也没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堂堂贵人居然效法轻侠恶少,简直岂有此理!”裴寂并未因李渊的解释而容情,反倒是继续指摘李渊不是。“天下事哪能两全?圣人既要二郎与军汉熟惯,又不要他学军汉行径,世上哪有这种道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若是二郎始终像个贵人模样,与军汉全然不同,臣倒是觉得他在敷衍圣人,未曾真的专心军务。”
“如此说来倒是朕得不是了?”即便是在杨坚做皇帝的时代,也很少有人敢公开说某件事是天子的责任。李渊虽说有仁名,可是登基之后的行事手段与杨家父子并无多少区别,满朝文武自然也不敢用性
命开玩笑,说某件事皇帝做得不对。他这么问既像是发火又像是小孩子耍脾气,一般大臣肯定要行礼认错,请求天子的原谅。可是裴寂神态如常,似乎根本没察觉到皇帝的愤怒,反倒是大方地点头承认:“二郎此番行事虽然荒唐,但正是圣人的不是。今日之果乃是昔日之因,若非当日圣人一味放
纵,二郎也不会如此轻狂。”这等言行若是换了他人,多半要引来李渊雷霆之怒,可是出自裴寂之口,李渊却并不见怪,听闻此言非但没有发作,反倒是很有些委屈地辩解:“爱卿此言有差,大郎也是
自幼习武,却不见和二郎一般荒唐。”
“是以大郎可为圣人分担朝政,二郎便可为圣人执掌三军。倘若二郎一如大郎一般,圣人就要另寻贤能执掌帅印。”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是对李家子弟未来前途的一锤定音。他既不是为李世民辩解,更不是指责李渊的过错,而是向李渊阐明一个观点:李世民只要不越线,越是这样
荒唐对于李唐江山就越有好处。之前裴寂最担心的就是李家子弟人人如龙,日后皇位归属必然会引发争斗,说不定会重演当日杨广手足相残的惨案。李世民手握兵权,说不定就会对建成乃至李渊构成威
胁。然则解除他的兵权,又难免伤损李家父子兄弟之情,再说也很难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如今李世民行事荒唐,在这种时候扔下军务不管跑去江南救人,反倒是让裴寂安心。一个轻侠少年,没资格做神州之主。只要文武百官达成这个共识,那么李家未来的权力格局就不会发生变化,李世民掌握再多的兵马也不至于影响帝位传承。日后天下安定,只要一道圣旨就能让李世民把兵权交回。到时候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以九州
四海之富贵,恩养一个喜好行侠仗义的亲王,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建成做天子,李世民做侠客,说起来也是兄友弟恭人间乐事。
李渊与裴寂乃是知己,对于其言语里的意思一听便知。并未急着回答,而是手捻胡须思忖许久,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裴寂望着李渊,等他笑了一阵之后才问道:“圣人何故发笑?”“朕笑二郎那小子福气好,在家中有慈母长姐回护,在外面又有你这么个好叔父处处关照。就为了护着这个畜生,居然指责朕得不是。这等长辈又往何处寻去?依朕得心意
,此番定要重重处置,纵然不斩了他的头,也要夺去兵权于府中幽禁数载才能折抵罪过。如今有你这番话,朕也只好从轻发落。”“杨氏手足父子互不相容,终至天下崩解江山易鼎。圣人若想江山万年,自然要父慈子孝兄弟和睦才是。二郎此番行事虽然荒唐,但总是一番好心,若是处罚过重,只怕寒
了将士之心。当今天下尚未安泰,正是武人用命之时,若是让三军离心,于圣人大业并无好处。”
“朕已经对他讲得清清楚楚,不可为了一口宝刀名剑不顾性命,这孽障偏偏就是当耳旁风,一说起来便气煞个人!”素来行事沉稳处变不惊,昔日在群臣中得“钝重”美誉得李渊,此时却少有的发起了脾气。说话的语速加快,声音了也满是火气,若是李世民此刻站在他面前,多半就要大
声斥骂甚至动手也大有可能。裴寂悠然道:“圣人关爱子弟,怕他们被宝刀伤了指掌,更怕他们与狼虫为伴不识凶险,不知几时就会被猛兽所伤。这是为人父母者常有的心思不足为怪,不过要依臣之见,也是圣人多虑。当今乱世正是宝刀饮血猛兽食人的时候,等到纷乱终结乱归于治,不知要经过多少厮杀,又要历经多少凶险。即便刀仍在兽未丧,也必然是刀刃崩损,
爪牙尽失。一块顽铁一头病兽,又能伤得了谁?圣人……过于小心了。”
李渊一声叹息,“玄公所言也有道理,但是朕只怕……这宝刀太利,猛兽又难以驾驭。万一反噬主人……”“二郎乃是圣人的子嗣,他的手段圣人如何不知?区区一头猛兽,难道还驾驭不了?”裴寂说道这里也是一阵大笑:“圣人到底是关心则乱,二郎明明已经是个伟丈夫,在圣
人心中依旧把他当个懵懂顽童。这份舐犊之情着实令人感动,只不过对二郎来说又有些不公平。他已经长大成人,不可再把他当小娃娃看待。”
李渊道:“按玄公所言,这孽子此番便可免了惩戒?”“我大唐立国未久,正当严肃纲纪以正朝堂,二郎身为李家子,若是犯了律例不受惩戒,日后再要行法就难了。是以二郎当罚,只是如何惩戒还得仔细斟酌。依臣之见,不
如将二郎的兵权暂时分散开去,由众将共掌。再让二郎闭门思过两个月,也算是给群臣以榜样。等到时日一满,再让他重掌权柄也不迟。”李渊也知,自己登基之后军政大权由子嗣分掌,其实也有些过激。不说下面文武,就是李家宗族子弟里,也有人心怀不满。那位不怎么善战的族弟李神通,明里暗里也说
了不少风凉话,认为李渊把好处都给自己这一房不考虑他人。
裴寂这番处理,名义上是处置李世民,实际上也是为了安抚众将之心,也算是个持重之见。
正待点头答应的当口,一名内侍却飞也似地跑到殿中,来到李渊身旁低声几句。李渊眉头一皱,连忙吩咐道:“快些呈上来。”这名内侍飞奔而出,时间不久就捧着一封书信放到李渊面前。等看过书信之后,李渊将信递到裴寂面前,随后再次仰天大笑,笑得格外欢畅,乃至整个大兴宫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位武德天子的喜悦之情。
盛唐风华 第七百五十四章 肝胆(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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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这次东南之行,已然在长安官场造成了不小的震动。大多数文武并不知道李世民到底去了何处,但是大家都很清楚,这位秦王千岁扔下了手中的军务大事,带着麾
下家将不知去了何处。新朝初立天下纷扰,无数的军务等着处置,这时候身为典兵之人一走了之,造成的影响不问可知。即便李渊随后就安排专人代替李世民处理紧急军情,但是其造成的影响并不会因此就消散。即便这些继任者如何出色,总归权柄不能和李世民相比,又不敢揽权太过担上嫌疑,是以诸般军务推进缓慢。长安周边诸军尚可,稍远一些的军务便
有些混乱,不管兵马调遣还是日常操练,乃至辎重调拨等事,都遭遇了程度不等的迟滞阻碍。幸亏眼下战火没烧到关中,否则单是这些迟滞耽搁,就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大家嘴上不说心里有数,李世民这番惹得乃是大祸,不管陛下如何疼爱子女,都不可能对
李世民高举轻落。否则日后又何以服众,又怎么处置其他犯律之臣?是以众人都在猜测着二郎此番会受怎样的惩罚,而这种惩罚又会对当下的权力格局造成怎样影响?毕竟李世民手握兵权,对他的处理很有可能影响到兵权的划分以及归属
,这也是当下头等大事。李渊晋阳起兵并不是自己单打独斗以一己之力对抗大隋,而是代表整个陇西李阀的态度。这也是世家豪门比普通义军更容易取胜的重要原因,比起一城一地百姓因走投无路不得不揭竿而起,世家豪门一声令下若干郡县群起响应,大批久经训练全副武装的朝廷正卒摇身一变成为乱军,战斗力自然更强声势也更大,当然更容易取得天下。李
渊起兵亦不例外。在众多呼应者中,李神通的手段不算最为出色,运气却是最好。在他起兵之前,便得到长安大侠史万宝以及平阳公主家奴马三宝的协助,又迅速收拢盗贼、义军、响马、
饥民,竟是聚集了数万人马。不管这些兵马战力如何,人数规模摆在那里,至少看上去乃是一支庞大的力量。在蒲津之战中李神通怯战不敢进,险些害了李建成性命。可是事后并未受到追究,反倒是继续招降纳叛,等到李渊长安登基时,李神通麾下已经纠集了将近五万的庞大兵
力。实打实的五万人不管再怎么不堪,拿到台面上都是个不小的筹码。也正是靠着这枚筹码以及李家子孙的身份,李神通如今官拜大将军、淮安王,且兼任宗正卿。宗正卿掌皇室九族六亲之属籍,以别昭穆之序,纪亲疏之列,凡李姓皇室,不论地位高低,与当今皇帝血缘亲疏如何,都在其管理的权限之内。换句话说,如今的李神通
已经算是李家半个族长,不管于朝堂还是李家宗族内部,都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可是李神通并不满意,整日闷闷不乐,于府中更是不时咒骂抱怨,朝身边人发泄不满。直到李世民离开长安之后,李神通的心情才变得开朗起来,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时
不时还要酒宴庆祝一番,乃至很多人都在纳闷,他到底在庆贺什么。其子李道彦乃是个忠厚性情,对父亲极为孝顺,可是于父亲这种态度变化却看不明白。今日见父亲白日里便喝得酒气醺醺,既是疑惑又有些畏惧,在旁劝解着,希望父亲
能够收敛一下行为。毕竟当今天下未定,朝中亦是风云诡谲,即便是李家宗室不至于担心性命,触怒龙颜总归也是不妙。李神通却不屑地挥着手道:“怕什么?你这等胆量,能做什么大事?咱是李家人,这天下乃是李家的天下,律例又岂是未我等而设?再者说来,就算是治罪也轮不到为父,
朝中有人犯得罪过更大。圣人不处置了他,又怎好处置旁人?为父不过是吃了几盏酒,那位可是误了军情!不处置他就来处置为父?先问问李家列祖列宗答应不答应!”说到此处李神通脸上笑容更盛:“为父听你史伯父讲,那小畜生似乎这一半日就要回京。好!为父就盼着他回京!他若是在外面,海阔天空,谁也奈何他不得。他若是回了
京,便有律例宗法等着他!就算是圣人护着,为父这宗正也不会不闻不问!国法难容,家法更是饶不过他!”史万宝乃是长安大侠,在沈光离开长安投军之后,更是长安游侠少年的首领人物。其交游广阔耳目灵通,传来的消息多半不错,消失多日的二郎确实要回来了。不过父亲这种态度,却让李道彦眉头暗皱,心中颇为不解,他不知道为何父亲总是盯住李世民不放。诚然,二郎对自己父子不如大郎亲厚,可不管怎样大家都是亲戚,更何况李世
民还是陛下的骨肉,自己父子又怎敢与其争斗。 “你懂什么?这天下不是大兄一人的天下,而是我李家人的天下,凡是李家子弟人人有份,这也是自古相传的规矩!若是大兄当日兵败,我李家便要族诛,你我父子也难免人头落地。既然举事失败我等要砍头,如今大事成功,我等分享富贵自是理所当然。大郎乃是嫡长,这份家业是他的别人夺不去,是以他要掌多少权柄为父没话说。可是兵权都由二郎掌握,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两兄弟一个掌兵一个主政,你我父子便活该吃些残渣剩饭?一个空头王爷再加个宗正便想打发了我?做梦!我和二郎没什么过节,可是他手上拿的权柄太重,就别怪为父拿他开刀。此番他犯了大罪,为父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过关。将帅乃三军之魂,若是主将连自己的体面都维持不住,还怎么统率三军,又如何让士卒服从?为父此番就是要落二郎的面皮,让他在三军面前失去颜面,再无法执掌兵柄。李家的兵权理应由为父和几位叔伯兄弟执掌,哪能让一个娃娃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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