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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光阴留不住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寂寞之鸽
处于懵懂期的他虽然还没发育,在女孩面前莫名其妙的争强好胜却是有的。
潜意识里蒲素觉得那个高个女孩让他觉得很顺眼,总想多看看。
蒲素晚熟,还没发育的他自己也就一米六的身高,那个女孩身高和他差不多的样子,特别是那双笔直的长腿尤其显得修长。
少女纤长卷翘的睫毛下配着一双清澈的翦水秋瞳,鹅蛋脸上还有着挺直的鼻梁。加上运动后面颊微微发红,更是洋溢着健康的少女气息,让蒲素忍不住偷偷对她一看再看。
之后,他们临时四人组合又交换成双打、再换成混合双打,直到暮色渐霭时,相处已经比较友好的双方,才在相约明日再战后收拍离去。
出了校门看到她两往右,蒲素假装和她两顺路一直往回走。高个女生就住在小学边上不远,印染厂两层苏式红砖宿舍里,而他家在反方向,曙光电影院边上的新村。
纺织局生活区虽然不小,聚集着数家国营企业中的职工和家属,只是毕竟也就那么大,两家离的不算远,最多公交车一站路的距离。
蒲素已经知道高个女孩叫王艳,矮个女孩是她的同学,名字现在的蒲素已经记不住了。
令他惊讶的是,身材高挑的王艳居然还在读小学,暑假后开学才上六年级。
而在这之前,无论身高还是得体的举止,王艳都给蒲天比较成熟的感觉,哪想到她竟然还在上小学。
接下来的暑假里,蒲素经常和王艳她们一起打乒乓球。甚至为霸占住唯一的球台,蒲素经常顶着酷热,中午就在球台上放一把球拍以宣示主权。
当时大家都是挂钥匙的孩子,父母基本是双职工,假期对那个年代的孩子来说就是放养。
经常蒲素和小伙伴们会打篮球,或者把篮球架当成球门踢足球,王艳她们也会在球场边上观看。
相比不时咋咋呼呼的矮个女生,王艳的一颦一笑,都给蒲素带来他无法准确描述的感觉......端庄?淡定?
(这两个词,哪个都不适用于一个小学五年级的萝莉。奇怪的是哪怕多年后,蒲素在回想起王艳时,依然无法准确定义出当时的印象。)
这让蒲素越发对她产生欢喜。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四章 1993年的那场大雪
烤着电炉的蒲素看了眼别在腰间的摩托罗拉bb机,还差八分钟到两点。
看着窗外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和龚老板打了声招呼,蒲素咬了咬牙起身推门而出。
王艳一直不知道在她工作的蝶恋花对面,还有这样一家机房,蒲素也从没打算让她知道。
让王艳知道对面有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完全不符合蒲素让她感动最大化的原则。在无意中发现了这家每晚偷偷营业的黑机房后,蒲素就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当时的蒲素不可能知道,这种做法多年后被称为雄性求生欲。
王艳一直不让蒲素晚上来接她,担心影响他白天工作。况且总是不好好休息对他身体也不好,只是拗不过蒲素一再坚持。
其实女人嘛,大多内心对爱人献殷情的举动都会感到享受,这和虚荣无关而是真切的情感需要。时间久了,虽然王艳时常习惯性嘴上还是会埋怨,实际态度早就不那么抗拒了。
王艳工作的娱乐公司是台资背景,招收员工时虽然条件要求非常苛刻,给员工的待遇却也很人性化。
因为工作时间特殊,晚上下班已经是深夜了,所以公司出面租了几辆面的(di),每晚顺路把员工送回家。
理论上无论哪个方面,蒲素都没有必要每晚这么做。而蒲素有他的考虑,他白天工作,晚上下班后王艳又已经开始上班。这种相反的规律,按理说两人一天到晚都碰不到面。
蒲素清楚,情侣之间一旦缺乏必要的交流,则感情很难维系。因此对自己半年多的坚持,他从来没有动摇过,且一直固执地认为“工作还可以换,爱人却只有一个。”
何况这个爱人还非常来之不易。
1993年的冬天,上身一件皮夹克,下身搭配一条太子裤,是时下青年标配。蒲素身上这件墨绿色雪豹牌皮夹克,是去年退伍后他去桑海看奶奶时,花了将近2000大洋从专卖店买的,同时还搭配了一件咸菜色鸡心领精纺羊毛衫、一双登云皮鞋。
这一身行头,让身高已经180的蒲素又加了不少分数。更何况蒲素原本念书时就偶尔也会有外校女学生,慕名在校门口等着看看他的经历,算是从小帅到大的。
毕竟当了将近三年全训机动武警,姿态仪容自成规矩。尤其是蒲素的体型,在军营里锻炼的相当匀称。
皮夹克很是挡风,有效隔绝体内温度发散的同时也很好的维持着表面温度。
鹅绒大小的雪花很快就在蒲素的肩膀和夹克褶皱处堆积起来。没多久,满头满脸都被雪花覆盖,甚至睫毛上也粘上了雪片。
蒲素此时维持着雕像姿势,连呼吸都开始缓慢,目前这种状态正符合他的需求,唯恐有多余动作会让身上积蓄的雪花掉落,失去他想要的效果。
冷,自然是冷的。只是在求生欲面前,蒲素觉得完全不重要。
对面的半透明玻璃门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系着桃红围巾、穿着黑色羽绒大衣的姑娘,撑着雨伞快速穿过空无一人的马路,甩动着一双长腿冲着蒲素奔跑而来,脚下雪花溅起,桃红围巾上下飘动不时遮住了她的面孔......
人还没来得及到蒲素身前,姑娘隔着老远就努力伸出雨伞遮在他头上,一边呼着热气嘟囔着发出埋怨:
“这么大的雪还傻乎乎的来,有公司包车送,你犯什么傻!”
“早就叫你不要来不要来,脾气这么犟,我说的话你从来就不听”……
”蒲素,我问你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笑,居然还笑?脸都冻僵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别躲,转过来,好,别动……”
蒲素转着身子由着王艳掸落他头上身上的落雪,一边接过她手中的雨伞笑着说:“平时都天天来,这么大的雪不来,没有道理啊......”
“呐,真要是不来,你嘴上不说,心里想这人平时都来,下雪反而不来了,明明就是假积极。那我不就冤枉了?”
“告诉我,今天想了我多少次?……”
蒲素嬉皮笑脸自顾口花花。
“想了多少次?烦都烦死你了,还你多少次?美不死你噢!”
王艳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脱下一只手套,给蒲素撑伞的那只手戴上后,顺势把手伸进蒲素的口袋里捂着。
“今天吧台同事过生日,过了12点就都到厨房庆祝吃蛋糕了,大厅只留了丁雅琼值班,我到门口看了几次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没想到你……哼!”
王艳还没消气,说完用膝盖顶了一下蒲素的腿。
蒲素撑着伞,一只手拈去覆落在王艳围巾上的雪花说:
“我在家里定好闹钟睡醒来的,也是刚刚到。”(嗯……善意的谎言。)
“骗鬼去吧,刚到就冻成这样?你看你,眉毛都结冰了。”(额……没蒙过去。)
王艳一边说,一边两只手搓揉着蒲素被冻僵的脸和眉毛。
“半天了,一辆面的都没有,要不我们往前走走,边走边等?”蒲素假装没听到,趁机贴近王艳耳边说道。
王艳没说话,只是刚插在蒲素口袋里的手往前抻了抻,直接做了指挥。
当年的小萝莉,现在身高一米七四,出落的亭亭玉立。却依旧是短发,只是发型从当年萝莉时利落的齐耳运动,换成现在过腮的齐刘海童花发型,显得更加娇俏。
雪很大,却罕见地一丝风都没有。
比鹅绒还大的雪花,呈自由落体状态飘落在雨伞上,居然发出簌簌的敲打声响。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没多久就覆盖了整个城市,目之所及一片银装素裹,让这座喧嚣的城市莫名显得有些圣洁。
蒲素手中握着的黑色雨伞,伞面已经完全成了白色。伞下小情侣依偎着前行,整个城市此刻都在大雪中沉睡,安静到不真实。
只有脚下踩动积雪发出咯吱的响动、雪花落在伞上发出簌簌轻响、偶尔还有因为蒲素不知说了什么引起王艳娇笑,除此之外整个世界无比宁静。
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银装世界,原本车水马龙、喧嚣杂乱的城市此刻空无一人,恍惚间蒲素觉得这一刻这座城只有他们两,也只属于他们两。
这种感觉虽然荒谬,蒲素却拒绝接受这是错觉,那一刻内心涌出的真实感受,让他兴不起其他念头。
“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啊!”这是此刻蒲素心中执念发出的声音。
“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蒲素转身看着王艳,倒退着边走边伸出一只手。
“好吧!”
王艳展颜一笑,接过那只温热的手欣然接受了邀请。
于是在那个雪夜,在空无一人白雪覆盖的街道上,一个高大挺拔的大男孩搂着一个系着桃红围巾的姑娘,在纷扬的雪花中旁若无人和雪而舞。
“铛~~当朗~嘚~铛当朗~......”
”3 - 5|2 --|1 - 5|4 --|3 - 3|3 4 5|6 --|5 --”......
蒲素哼着《雪绒花》的节拍,托着王艳在马路中央笔歌墨舞,前路苍茫一片,身后留下的串串脚印像是跳跃的音符又像是一行飞扬的诗歌,只是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那条系在姑娘脖上的桃红围巾,成为一抹亮色配合着华尔兹曲调在雪中飘扬,恰到好处地成为那纯白世界的一抹点缀。
某一刻,雨伞跌落,孤零零滚落在一旁。粉妆玉砌的银白世界里,只有一对紧紧相拥的爱人,伫立在鹅毛大雪之间任由雪舞轻扬。
这晚的画面在蒲素的记忆中自此顽固定格,再也无法抹去。
在之后蒲素漫长而又坎坷的生涯里,每每回想起这个雪夜,依然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晚。没有之一!
1993年这场罕见的大雪,至今仍有气象记录不时被人提及。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五章 明信片带来的商机
那年夏天,蒲素和小伙伴们,在打完球后会去曙光电影院旁的国营冷饮店,喝一杯冰水,或者来一碗冰镇绿豆汤。
只要王艳在,蒲素就会请她喝汽水,橘子味儿的。
橘子汽水,两毛钱一瓶。蒲素每次都要背过身,从他的乒乓裤松紧带里侧,摸索半天才能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毛票和钢镚儿,那是他让妈妈给他缝的贴身小口袋。
运动短裤口袋太浅,经常打完球想喝杯冰水,蒲素发现钢镚儿早蹦没了。
蒲素有薪水,他和姐姐分别每月承包洗碗和倒垃圾,固定收益两元。在当时这薪资水准,老蒲绝不算是剥削童工,算是有良心的老板了。
而且蒲素还时不时有点外快。
和当年大多数家庭不一样,蒲素爸妈从不在家做早饭。蒲素刚上学的时候,老蒲上班就带着姐弟两一起出门,路上到饮食店买好早点给他们。等姐弟两大一点了,每天早上在桌上放好钱和粮票,让他们上学路上自己买。
之前饮食店都是国营,早点品种也少。后来渐渐就有农村上来摆摊做早点的摊贩了,烧饼摊兼卖油条,锅贴铺里卖豆腐脑.....很是丰富。
偶尔有小贩递过烧饼后会鬼鬼祟祟地问蒲素:“有粮票吗?我这里收粮票。”
蒲素在稍一愣神之后就秒懂。
蒲素记忆里搬过两次家,搬到哪都一直有在宿舍区里转悠,吆喝粮票换鸡蛋,粮票换菜刀的小贩。计划经济时期,农民到了城市没有粮票光有钱也是寸步难行。
蒲素家没有负担,比如他同学家里就有很多其他亲戚需要接济。蒲素家则相反,时不时会接到来自桑海的包裹。
蒲素喜欢吃的零食糖果、衣服鞋子、甚至书包、橡皮、铅笔等文具,奶奶时惠卿都会让蒲素姑妈在桑海买好邮寄过来。
所以蒲家粮票完全用不掉,抽屉里随意摆放,也从不上锁。蒲素小学就开始受老蒲影响集邮,多年来以收藏为名,每个月都拿一些粮票夹在邮册里,从全国粮票到南州地方粮票都存了不少。
有时候想买本书或者其他东西,零花钱不够,邮票是舍不得出手的,他就去卖掉一些粮票。因此在那个年纪,蒲素从来不差钱,同龄人里算是个小土豪。
和王艳在冷饮店喝汽水的时候,蒲素会不顾烫伤从嗡嗡作响,噪音巨大的老式冷柜裸露的冷凝管上,抠一些凝霜捏成冰块,交给王艳攥在手心或敷在脸上降温。
这种举动,是懵懂中的蒲素为数不多、能够想到的对女生示好之举。每当看到敷在王艳脸上的冰块,渐渐消融化做水滴从她脸上滑落,蒲素就很满足。
只是很快,哪怕蒲素再不情愿,原本两人以乒乓球切磋为名建立的频繁来往,随着夏天的结束只能戛然而止。
两人因为不在一个学校,之后虽然有过几次上学途中偶遇,只是大多时候彼此身边都有同学,只能当做陌生人般擦身而过,这让蒲素很是苦恼。
直到那年年底,接近元旦的那几天......
蒲素集邮,所以每到新邮品发行的日子,他会带上集邮卡从终点站曙光电影院坐公交车,到邮政总局购买新发邮品。
这一年,在邮政总局他发现了一个短暂商机。
南州市是座拥有很多高校的省会城市。八十年代每逢元旦新年,亲朋之间尤其是大学生群体,流行相互寄送明信片。
亲友同学之间彼此写一些祝福的话语在精美的明信片上,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算是既时髦又有面子的联络方式。
只是当年大家都不宽裕,尤其是大学生群体。城里的学生父母都是拿的死工资,而那些鱼跃龙门从偏远山区考进大学的寒门学子,则更是入不敷出。
动辄两三元一套的明信片很多学生都负担不起。
于是就催生了一个短暂的行业。有人在新华书店买来成套明信片,在邮政总局门口拆开卖。
去买邮票的蒲素敏锐发现了这一商机,他拿出积攒下来的零花钱,果断钻进新华书店柜台,挤进攒动的人群购入了两套明信片。而后在相距几百米,只隔着一条马路的邮政总局门口开始叫卖。
1986年的新华书店里,一套《插花艺术》新华书店售价两元八。但这套明信片中有一张“金急雨”格外好看,碰到出手大方的女大学生单张就能卖到一元。一套明信片十张,其他九张拆开卖四角五角一张,利润也是相当可观。
出乎蒲素预料的是,自己明明刚刚入行,却无师自通把这买卖做的得心应手。必须不停地跑到新华书店去“进货”,再折返零售。
这天中午,上学路上蒲素正好看到王艳也是独自去上学,在得知她下午三点就放学后,蒲素对王艳发出了邀请:
“那你放学后到曙光电影院车站,我带你去市里。”
于是,之后几天的邮政总局门口每到下午,总是出现两个小小的身影。高个的女孩背着两个书包,站在栏杆那里看着另一个瘦小的男孩,在人流里灵巧的钻进钻出、穿梭吆喝。
“哥哥姐姐瞧一瞧嘞,插花艺术刚刚到货就剩两张了,景德镇瓷器新到一套卖完就没有喽!”
“……”
“蒲素,那里,你看那里,那个戴眼镜的姐姐问了几个人了,你去问问......”
时不时,小萝莉会补刀助攻,提醒蒲素哪里有漏网之鱼。
“……”
第一天收工后,蒲素带着王艳去国营南州饭店一楼大堂,吃一碗鲜肉馄饨外加一笼小笼汤包,吃完后舔舔嘴,蒲素问对面的小萝莉:
“好吃吗?”……
看到萝莉点头,又说道:“明天带你喝赤豆糊,我妈妈总带我去,我知道那家的味道最好,它们店里放桂花。”
“嗯!”……
然后两个小小的身影在下班人群里挤进公交车回家。
赚来的那些毛票,虽然王艳坚决不要,只是蒲素完全不容拒绝,强行塞进她书包里,少年豪迈地拍着排骨般的胸脯声称:“咱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只是两人原本就注定短命,坐地分金、大块吃肉的幸福时光,没几天就因为在售卖现场被路过的王艳妈妈发现而提前宣告结束。
那个下午,当看到自己女儿身上挂着两个书包、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时,蒲素甚至差点被暴怒的王艳妈妈当街揪住扭送派出所。
幸亏王艳及时抱住了她妈妈,把书包扔给蒲素,才让他得以钻进人流里脱身。
跑出一段安全距离后,蒲素又绕到马路对面,目睹那个高大的中年妇女牵着王艳的手,对着王艳耷拉着的脑袋不停地训斥,表情非常愤怒。
这让蒲素十分担心王艳回家会挨打。
他明白,以后再想见到王艳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果然,之后因为王艳家里对她进行严格看管,接下来很长时间里蒲素都再也没见到她。
对于少年蒲素来说,这真的是一段漫长到不能再漫长的一段时间。让他很是忧伤。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六章 没有送达的情书
傍晚的南州市中心,暮色昏黄能见度很低。
重度污染的空气笼罩之下,使得这座城市中每个匆匆而过的行人都似乎面目模糊。
蒲素付过钱,接过麻辣串摊档小贩包好的炸素鸡递给了王艳,而后不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王艳则抬起脚尖轻轻抵了抵蒲素,算作隐蔽地亲昵告别,小声地说:“那我进去啦,你直接回家吧,别去找莫权他们了,还能睡一会呢……”
“嗯,去吧。记得夜里吃工作餐,再难吃也要吃……”
说完这句,蒲素目送身材修长的王艳转身走进“蝶恋花”大门。
下午蒲素从公司去火车站发货。办完事约好了战友莫权,晚上一起聚聚。他先过来接王艳去上班,晚点他们在汇合。
之前莫权点名想吃三元楼的卤猪蹄,让他路上顺便买点带过去。去三元楼的路上,听到一家门面的音箱里传出费翔的歌声,熟悉的旋律立刻让蒲素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你就象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
火光照亮了我
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
仿佛天上星星最亮的一颗
你就象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象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我虽然欢喜却没对你说
……
蒲素每天上学,那栋苏式两层小红楼在他看来是必经之路。虽然沿着外面大马路走更合理,他却发自内心一点不认为自己绕路。
少年早就摸清了王艳的家在一楼,恰巧房间窗户挨着小路的东墙。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王艳是出于什么心态,只是单纯想经常和她在一起,想看到她。
其实此时的蒲素感情上开始懵懂,而生理却还迟迟没有发育,这让他很是烦恼。
每当有同学课间休息时,在操场里压低声音假装低调、实则喜色难禁地告诉他昨晚跑马了的时候,都让蒲素既觉得膈应又十分沮丧。
经常,蒲素会偷偷在窗下看看正在做作业的王艳,之后还会忍不住对着窗户吹两声口哨,只是每次吹完就很快跑开。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寒假结束后,第二年的春天。
也就是说,陆陆续续中少年蒲素,对萝莉王艳进行了长达几个月的偷窥和口哨骚扰。
直到楼下比他大一岁的梁琦正儿八经的告诉他:“蒲素,写情书!你这情况得写情书!”
梁琦父母也是由桑海市来南州支内落户,两家关系很好。和蒲素家一样,都属于家里有海外关系的资产阶级家庭,被划分为成分不好的那类。
蒲素小学三年级时,两家同时搬来,梁琦家就住蒲素家楼下。.
梁琦写的一手好字,篮球也打的很好。而且早早发育,在蒲素看来非常英俊,去年暑假混在一起打球时他也认识王艳。
面对发小的苦恼,他随后当即给蒲素传授了经验。
“情书怎么写……?”
“笨死你算了,抄啊!你家那么多书,挑出有用的抄就行了。”
说这些时梁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了,一定要用‘亲爱的’做开头。”
狗头军师继续做着权威指导。
回家后,下定决心要写出人生第一封情书的蒲素翻出了《读者文摘》杂志,还有《小说月报》、以及《中篇小说选》、《钟山》等等,连《大众电影》都大略看了看,却又觉得都不满意。
当时流行伤痕文学,文学杂志里刘心武、张贤亮、从维熙这些作家风头正劲,哪会把心思放在情情爱爱上,况且环境也不允许,就算有也十分隐蔽。
最后他灵机一动,找到了磁带盒里的封面歌词,其中刚刚在春晚烧了一把火的费翔专辑里几首歌的歌词,被他大致圈定了范围。
人生第一封情书素材有着落了,可是没有执行条件。
蒲素和他姐姐蒲泓一个房间,睡上下铺。八十年代单位分房,这种两室户型算小套,另外还有中套、大套按照职工各项指标评分,由房管办进行分配,比如工龄和技术等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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