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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光阴留不住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寂寞之鸽
只是和初中部校花,一个长得像瓷娃娃的女孩子有过一段交往。
女孩叫宋雪,他们认识是在蒲素入学的第一年。学校准备元旦文艺晚会,班级分配任务组织报名后,蒲素参加了歌唱表演。
在全体演出成员的讨论课里,讨论时他们坐在前后排。宋雪和他同班同学、很有些娘炮的夏飞认识,两人姐妹般相互斗嘴、嬉笑打闹,看的出是个活泼外向的女生。
和王艳是在他慢慢觉得越看越顺眼所不同的是——蒲素在看到宋雪第一眼时就被惊艳到了。
以蒲素当时的见识,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生像是白雪公主,因为宋雪真的人如其名。
单独看宋雪,没觉得她肤色特别,只是觉得她不光漂亮,皮肤还很好很干净。
但那些本来让人觉得皮肤白皙透亮的女同学,和她站在一起后会马上让人觉得:”咦,她怎么脸上还有那么多斑斑点点?而且还那么黯淡,一点都不白。“
而学校蒲素原本觉得挺漂亮的另一个女生,有次活动时和宋雪同台拿奖,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越看越觉得她五官处处是缺点,而且让人无法忽视,成为了悲剧。
这不是夸张修饰,真实情况尤有过之而不及。
蒲素从小受老蒲影响玩蟋蟀,人过中年还在继续。小小秋虫身上大有乾坤,能准确在蟋蟀上分清颜色和各部位比例,从而评判优劣的蒲素,看人则更准。
那天在她和夏飞的嬉闹中,后来他也插了几句话,勉强算是认识了,只是蒲素什么都没多想。
之后当蒲素在大礼堂里的元旦晚会舞台上,用老蒲的国光口琴伴奏吹了前奏和过门、清唱一首杨庆煌的《菁菁校园》后,元旦开课第二天就接到了宋雪托夏飞送来的约会纸条。
蒲素印象很深,跟着纸条来的,还有一朵塑料红玫瑰……
纸条里的内容是她想和蒲素交个好朋友,请蒲素放学等她。
当时正是蒲素和同学打的火热,放飞自我的时期。宋雪是初三毕业班,下午课多,而蒲素提早一节课就放学了,哪有心思等她。
于是蒲素直接把纸条撕碎,放学后和同学鬼混去了。
只是宋雪没放弃,终于在收到第三次纸条后的一个周六,蒲素骑坐在学校操场的双杠上,等到了宋雪放学。
之后蒲素陪着她边走边聊,走了一站路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自己就坐车回去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9点多蒲素还在睡懒觉,门外有人敲门把他敲醒了。
妈妈梅芳去开的门,蒲素听见门外一个女孩的声音问道:“阿姨,请问这是蒲素家吗?”
“是的,是的,你是蒲素的同学吗?快请进,这个懒鬼还没起来呢。”
“蒲素,蒲素,你同学来找你了,快起来。”
……
赶紧穿上衣服起来的蒲素往门口一看,惊讶道:“咦,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里的宋雪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身为资深文艺妇女,此时梅芳识趣的让开,去里屋帮蒲素叠被子去了。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蒲素一脸不解地问道。
真心说,当时他没感觉到任何激动或者喜悦,只是觉得很懵。
“这情况实在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蒲素心里想着。
“昨天你说你家住曙光电影院这里,我下车后,问别人的……”
宋雪说话的时候大概是想着自己一路辗转,来到从没来过的、遥远的东城……有点被自己感动,眼眶红了。
蒲素听了首先是觉得难以置信,其次很是自得。
作为少年郎,蒲素此时的内心戏完全不正常。
这时他首先不是想到女孩子辗转过来有多不容易,自己该不该被感动。而是觉得自己在生活区其实还是很有点小名气的……
”宋雪居然问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家……说明自己这是混的还不错啊……嘿嘿。”
蒲素这种神经病按照现在说法就是典型的”注孤生”。
……
这是第一次有外来女生上家里找蒲素,母亲梅芳当天中午热情的留宋雪在家用了午饭。
星期天,按照惯例老蒲钓鱼去了。梅芳上中班之前,蒲泓就去同学家里了,所以下午家里就他和宋雪。
女孩子都主动找上门了,还用说什么?
于是在宋雪看完蒲素家里的几本影集后,靠在家里那台香雪海冰箱旁,那天下午蒲素完成了他的初吻。
过程很直接,没有一点铺垫。当然,除了宋雪刚开始的惊慌失措也没遭遇任何抵抗。至于性启蒙教育,在同学那里蒲素早就接受过了,缺少的就是今天这样的实践契机。
只是那天发生的一个小插曲一直让蒲素耿耿于怀。
两人都没有经验,当他们经过最初的手忙脚乱开始初吻后,在他的手摸上宋雪刚刚发育的两团温润,搓揉了几下时,他感觉到自己的……下面,居然让正闭着眼睛的宋雪胡乱掏摸了几把。
虽然最多就两三下,宋雪很快就缩回了手,但对方这一举动,让初尝此事的蒲素心里非常……非常别扭。
“额......女的还能这样?这也有点太下流了吧!”
蒲素总觉得非常不爽。
“呸!也太不正经了,丫这是女流氓啊!”
后来蒲素越想越气,有种自己被糟蹋的感觉,相当悲愤。
当然,这事儿他和谁都没说,心里却也一直无法释怀。蒲素可以肯定宋雪之前和他一样毫无经验,可怎么就能干出这么没羞没臊的事情来呢?这,让他越想越是郁闷……
……
第二个星期天,老蒲特地没去钓鱼,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等蒲素下午把宋雪送到车站回来后,老蒲用通知蒲素以后每个月零用钱加五元的方式,表达了态度。
“这是五元钱你收好,以后每个月零用多加五元,省着点花。”
“下个星期带你同学去看看电影,买点零食,我们蒲家人带女孩子出去,身上不能没钱。”
……
很多年后,蒲素全家还是一致认为,他们所见过的、蒲素交往过的女人里,还是宋雪最漂亮,包括王艳在内。
具备极高美学修养的老蒲原话:“一个不如一个。”
宋雪每个星期天上午都换两辆车来找蒲素,蒲素对她却不怎么上心。有时候明知道宋雪会来,他也依然不回家和同学在一起。
宋雪往往在蒲素不在的情况下,陪梅芳看着那台12吋松下黑白电视,在他家白等半天,然后一个人再换两辆车悻悻而去。
后来随着蒲素在学校越发吃得开,对宋雪更是不在意,甚至在同学刻意对他多次宣扬“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腐朽观念里,他都羞于让同学知道他还和宋雪有来往。
假设宋雪要他放学后一起回去,和同学要他一起去哪玩耍,他肯定是不理宋雪的。一直以来蒲素就有很重的义气为先的观念,在学校,他也从不和宋雪公开接触。
后来想想,蒲素开窍的晚,他那些同学都比他成熟,类似选择多了其实是故意用这种胁迫选择的方式,利用蒲素的义气让他为难。目的,则很有可能出于少年们潜意识里的嫉妒。
之后蒲素又开始和同学出入下午场的舞厅,那家叫做“跳舞街”在大剧院半地下室的舞厅,每天下午聚集的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也有一些是初中就辍学的同龄人。
蒲素父亲那里有很多海外亲戚,香港、美国都有。当时社会已经逐渐开放了,海外和国内也能正常联络,亲戚经常会寄包裹到国内,其中就有很多衣服。
蒲素和蒲泓两姐弟,从小到大穿的用的都是大多数人追不上的。有时候,走在马路上会被陌生人叫住,打听身上这件衣服在哪买的。当听到蒲素说是香港寄来的,对方也就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所以,中专时原本已经长到1米73左右的蒲素,穿着光鲜长的也帅气,在舞厅里很受欢迎。和那些外校的女学生,以及有的已经工作的同龄女孩子没少勾搭。
哪怕在部队里蒲素也没闲着。总队医院挂号、化验的女兵,各科室的护士、卫生员里,好几个都和他有过一段,在部队为此还闹出过一些事情。退伍回来后,更是广阔天地任他发挥。
所以此时的蒲素也算是个很有故事的男同学,不再是当年那个在王艳窗下吹两声口哨就跑的懵懂少年了。
蒲素知道自己对王艳的感情,其实有着很深的少年时期初次暗恋的情结开光,更微妙的是暗恋而不得的失败经历又给这份情绪再次做了加持。
他其实很清楚,在他自带柔光滤镜的眼里完美满分的王艳,实际上未必如此。只是他更愿意遵从自己内心,为此而义无反顾。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十二章 邱厂长的跟脚
一直以来,其实蒲素都成长在一个被照顾的很好的环境里,一路成长很是顺风顺水,这也让他的性格比较阳光。
家庭氛围和睦、父母开明、姐弟关系融洽,学习上按部就班、应试升学,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同学之间关系相处的也很好。
哪怕到了部队,刚开始老兵里有试图恶意针对他的,在他用非常手段有效反制之后,也就没人再和他过不去。同年老乡战友里,他是比较出名的,战友之间的关系保持的都非常好。
退伍后,和分配单位的挂职协议也一蹴而就很是顺利,目前的工作也非常不错,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所以,蒲素对自己之前的人生还是比较满意的。
重逢之后,蒲素很快就对王艳进行了追求,虽然没有说过一句像当年第一封情书开头里“亲爱的,艳”,这样的话,也没有其他言语表达,但是行动表明了一切。
如果说之前的蒲素一直被照顾的很好,从这时候起,蒲素就开始了他之前从没有过的,照顾别人的生活。
这让他的生活节奏发生了很大变化。
他每天下午从单位提前出发,赶到已经成为“老地方”的路口等王艳,然后亲亲热热、一路说笑送她去上班。
大多时候,在送完王艳之后他也不回家,因为来回太折腾了。何况在家里一不小心睡着过两次,让王艳半夜在打烊了的蝶恋花门口等了他好久。
当时社会治安比较糟糕,这让他有些后怕。
因此每当王艳上班之后,他都会拿着通讯录,站在公用电话亭边琢磨晚上找谁一起吃饭,然后挨个打传呼找人,只是当时传呼机也算奢侈品,大多数朋友都没有配置,只能以人找人。
本着国人一贯“谁提议谁买单”的惯例,这种临时聚会大多都是蒲素买单。算上晚饭后第二场舞厅门票、散场后的宵夜,还有接到王艳后回去的出租车费......加在一起每天消费都不小。
有时候王艳睡到中午就起来,两个人下午看场电影、买点小东西、再到饭店吃个饭,吃完王艳直接去上班。经常王艳嫌弃公司里的工作餐味道不好,半夜饿着肚子,蒲素还要带她再去自己刚走的王记吃个宵夜......
这些开销,刚开始他还有刚发的奖金支撑,很快蒲素的财务就开始捉襟见肘了。
比经济状况出现问题还要严重的是,他的精力严重透支。
这样的作息规律刚开始还好,毕竟年轻力壮。只是一段时间之后,蒲素上班时明显精力不济,时常在办公桌上趴着睡觉,午休时间也不去食堂吃饭,直接躲到展品陈列室里睡觉。
蒲素的顶头上司、公司老总,他跟着大家一起叫她金老师,是集团老板的大姐。金老师非常和蔼、性格很好,是个很有修养受人尊敬的好上司,而且也非常欣赏蒲素。
尤其因为都是桑海人在南州,平时和蒲素交流都用桑海话。所以两人关系不像是上下级,到像是长辈和小辈之间的关系。
蒲素工作状态变化是明显的,虽然没有耽误工作,但显然也不正常。这天下午金老师以关心的目的,含蓄的方式找蒲素聊了聊,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
在蒲素含含糊糊应付之下,金老师告诉蒲素:”集团最近要开新项目,咱们公司很快也要有些调整了。”
“上周开会我在集团提议,吸收小邱的服装厂并到我们公司,你有什么看法?”
金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在摊开的一份报表上拨弄着钢笔,和蔼地看着蒲素说。
“现在我们每季度小邱那边的加工费应付是……”
”主要是他生产跟不上。上个季度和他对完账是……再上个季度……”
“华北区董经理一直要求增加配货,我也和邱厂长说了几次,他现在产量只能保证我们本地市场供应,让柜台不断货,其他地区,目前……”
蒲素对业务还是熟悉的,但是他没直接谈看法。
”听他说上个月结账后,订了一套电动裁剪机打版,莫非是知道了消息?”
蒲素试探着问了金老师一句。
金老师认真听着蒲素说完后,看着他又笑着说:“嗯,这一块你也负责一段时间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哎,这是非要我表态啊。”
听到金老师第二次征求他的意见时,蒲素有些纠结,默默在心里做着考量。
……
无巧不成书,那个姓邱的所谓厂长,蒲素恰好知道他的跟脚。
之前蒲素在舞厅认识的一个女孩魏丽,也认识这个“邱厂长”。魏丽是物资公司一个供销点卖化肥的营业员,长的有点像苏慧伦,就是比蒲素大两岁。
前段时间蒲素带着莫权去她店里找她,打算把她介绍给莫权。等到她下班后,魏丽提出先陪她去裁缝那取她做好的衣服,然后再一起去吃饭。
女孩子嘛,今天不去拿,明天又穿不上新衣服了……这种事完全不可以发生。
没想到,蒲素到那里一看,“嘿嘿,这不是邱厂长吗?”
所谓的秋华服装厂,完全就是个三无作坊,坐落在60年代宿舍区里底楼一间民房内。
门口放着蜂窝煤炉和油盐酱醋,裁剪案板就是一块大纤维板架在歪歪扭扭的一张八仙桌上,墙壁四周铁丝上挂着各色加工好的成品和半成品。
邱厂长其实年龄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面容也算白净,就是嘴唇上留着两撇稀疏的胡子,看上去有些猥琐。
此时邱厂长脖子上挂着一根皮尺,耳朵上夹着一根铅笔,听着收音机里的地方戏正拿着划片在一块花布上打样。
旁边他老婆踩着锁边机在锁边,正是蒲素公司的专利产品。院子里还搭着一间披厦,案板上和被窝铺盖堆在一起的全是蒲素公司产品面料和半成品。
两个女工正哒哒哒踩着老式缝纫机,其中一位椅子边上还靠着一副拐杖,应该是残疾人。
“邱厂长”拿了魏丽做好的衣服交给她时,看到和她一起来的蒲素,当时也是相当尴尬。蒲素到是也没说什么,冲他点点头,连招呼都没打。
等魏丽验看了衣服大小,准备付加工费时,邱厂长死活不收,一边说着:”蒲经理的朋友,我怎么敢收钱,以后要做什么衣服尽管来我家做……”
等到蒲素他们出门以后,走了一段路了,邱厂长又从后面追上来,边跑边拆开一包刚买的“红塔山”叫住蒲素,示意单独说话。
“蒲经理,我这个……情况是这样的……”
蒲素站在路边听他断断续续把话说明白,才知道他是现在公司里负责质检的朱大姐想办法介绍到公司的。
这个邱厂长从农村上来开裁缝店,原本就是由朱大姐支持,是朱大姐去世老公家的近亲。之前一直做周边居民的生意,后来朱大姐想办法让他接了公司的生意。
这个朱大姐,蒲素知道点情况。她早年丧偶独自带大一个儿子,和蒲素岁数一样大。孩子有点不学好,还谈了个女朋友,一直听朱大姐唠叨儿子准备结婚,手头没钱。
那个年代单亲家庭条件都很一般,当时收入差不多是固定的,单亲家庭就代表收入少了一半。
所以朱大姐前几年办了内退,到现在这家公司来上班。蒲素也不知道她走的什么关系进来的,只知道她从公司成立没多久就在了,算是元老。
蒲素其实在同龄男孩子里算是心细的,但毕竟也只是个大男孩,平时产品送过来时,他就算兴致好也就是大概看看。
朱大姐的日常工作就是带着李青在仓库里拿着一把剪刀剪剪线头,检查没有问题后,在合格证上盖上质检章,然后封到塑料袋里再装进外包装盒。
日常在去百货大楼这些代销点、以及和外地客户交流时,蒲素也从没听到销售方有关于产品质量的投诉,所以他之前就没想过生产环节竟然会是这样。
其实当时消费者维权意识差,就算产品有问题,大多也是自认倒霉。维权?去哪维权?当时商业机构服务意识差,一不小心权没维到,却很有可能引发吵嘴打架,反而生一肚子气。
但是毕竟公司生产的产品,是挂着两个国字头青少年基金会的抬头,关系到母婴安全的设备,这样的生产能力也太说不过去了。
邱厂长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蒲素看到的保密,并且直接表态,以后不会忘记他的照顾。蒲素当时没说什么,拍了拍他肩膀就和莫权、魏丽吃饭去了。
之后两天,朱大姐有事没事找他闲聊了几次,应该是探口风,蒲素也表现的很正常,朱大姐看不出什么眉目,又不好直接开口,也只能讪讪回她的仓库去了。
蒲素不是没原则的人,公司对他很不错。并且也重视他,愿意对他培养,他是希望公司各方面向好的。
只是他一直很纠结,不知道金老师知不知道这个情况,按理说加工单位肯定要经过考察,金老师不会不参与。
万一金老师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他这种行为算是打小报告也就算了,他担心的是如果真是那样,恐怕自己会对公司很失望。
他后来专门调出公司当初和邱厂长的加工协议,签约单位确实盖的是“秋华服装厂”的公章。蒲素心想,不知道是找的哪家个体刻章店雕的这枚萝卜公章。
”该不该说呢?”此时蒲素在椅子上继续纠结着。




最是光阴留不住 第十三章 厂长:蒲素
“轻点,轻点……”
“打版,裁剪设备最靠里,然后缝纫机,对,然后是锁边……”
“按照工序来,最后才是成品工序,一定要按照工序来,千万别乱。”
一个月后,蒲素一边搬着一摞包装盒,一边交代着正在帮忙搬运设备的邱副厂长。
哦,现在蒲素已经开始喊他老邱了。
那天和金老师谈话时,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直接说,他感觉到金老师应该是被忽悠了。
后来蒲素向金老师提出,他需要把现有销售规模和拓展后的市场预期,结合实际产量重新做个估算。然后和邱厂长谈谈、摸摸底,再来向她重新做个汇报。
蒲素这个提议,金老师自然是同意了。
最后在蒲素要回办公室的时候,金老师用满是关爱的眼神看着蒲素,语重心长告诫道:”年轻人贪玩能理解,但是别每天弄的太晚,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你……”
过了一会儿,接受了教诲的蒲素在讪讪地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坐在椅子上想了想,便去仓库找朱大姐,他决定先和朱大姐摊牌。
仓库里拿着剪刀正在再加工的朱大姐看到蒲素进来,神色立即显得不那么自然。
蒲素也没兜圈子,直接进入主题:“朱大姐,秋华服装厂,到底怎么回事?”
朱大姐听了面色一变,四周看看,起身把门关上后神色复杂地斟酌了一阵,接着就把底儿给撂了。
朱大姐的丈夫去世的早,一直未曾改嫁,和娘家关系也就一般。这么多年,反而是夫家那边和她来往颇多,农村的一些土特产到了收获季节,都有人进城给她家送来。年节时也一直来往,所以走动的很近。
邱厂长就是她丈夫身前的侄子,学了一点裁缝手艺。随着近年城市对流动人口管制放松,她就让这个喊她大姑的侄子来南州租了间房子,开了现在这家裁缝铺,已经有几年了。
后来朱大姐自己也内退,到了现在的公司后,作为一个颇有点针线活基础的中年妇女,没多久就发现公司的产品加工起来其实不难。
于是她偷偷拿了图纸和样品,又从仓库里顺了一些面料、辅料塞在包里带回去,让侄子尝试着做了几个后结果发现,居然能完美复制。
虽然细节上因为机器和人工的区别有些差距,但也就是针头线脚美观上差一点,一般人不注意,质量上还是能保证的。
尤其是她想到自己就是整个产品最后一道工序——质检和包装。真有不合格的部分,她可以直接扣下来让侄子返工,闹不出什么大问题后,心思就活泛了。
原先的加工厂是集团办公室联系的,朱大姐借着她质检的身份,好几次又确实挑出了那家加工厂的毛病。她拿着有问题的产品,跑到金老师那里反映了几次问题后,趁机提出是不是换一家试试。
然后她拿着早就做好的样品交给金老师,公司里负责分析试验的工科男大杨对样品进行了各种强度测试,在测试结果合格后,她侄子就算进入公司视野了。
后来就简单了,找了自家亲戚上班的在郊区禹岗的一家集体企业服装加工厂,趁着休息日厂里没人,把金老师和大杨他们带去转了一圈,算是忽悠过去了。
到了这里,后面蒲素也不用问了,假公章上的秋华服装厂肯定是不存在的。
把来龙去脉弄明白以后,蒲素想了想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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