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类消失开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何时秋风悲画扇
毕竟短发女子的火焰之箭类似狙击枪,若是被射中,自己大概率会挂,李凤栖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便宜短发女子。
一路狂奔。
很快驶离城区,进入县道,直到从后视镜里已不见高楼大厦后,李凤栖才找了个隐蔽的院子,将车停下,然后找了辆电瓶车,循着一条小路返回。
电瓶车的声音极小,不至于暴露。
进入环城路后,李凤栖连电瓶车都不敢骑,选择悄无声息的步行潜入。
意图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演了这一出戏后,就算短发女子有所怀疑,但只要自己沉得住气,几天都不现身,她很可能会认为自己因为担心被围攻而逃离了这座城市的结界。
那时候她会动老头儿动手。
理想是美好的。
现实是骨感的。
李凤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短发女子,貌似也高估了那老头儿。
时间一天天过去,短发女子依然没有现身。
倒是那老头儿,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感,就好像他自己是绝世高手,一点也不在乎被人偷袭一样,每天早上起床,下楼到广场听着音乐打半个小时太极拳。
别说,有模有样。
极有宗师风范。
中午在一家被他撬开的饭店做饭,自斟自饮喝个微醺。
下午拿着个小录音机,听着戏曲儿,优哉游哉的满城闲逛,或是泡一杯茶,坐在树荫下看一下午的书,黄昏时候喝点小酒后,又到健身广场做点小运动,然后会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似乎在想念老伴儿,脸上偶尔会浮起温暖笑意。
那一刻,老头儿很年轻,青春满笑意。
一副退休老大爷的做派。
怎么看……
这老头儿都在作死,也一点没有天选之子的实力。
这不科学。
如果不是天选之子,只是普通人的话,能在无人的世界里承受多年的孤独?能在结界收缩即将死亡的威胁下如此淡定?
该不会是……
这老头儿在扮猪吃虎!
他在引诱其他的天选之子出手,敢如此自信的行事,这老头儿必然有着相应的实力,说不准还在练拳的少年之上。
阴险!
简直太阴险了!
但李凤栖很快察觉了不合理之处,这老头儿如果实力在自己之上,那么就不会是师方市的天选之子,也是外来者。
可他对师方市的情况了若指掌。
如果他是师方市的天选之子,实力在自己之上的话,自己也进不来。
到底怎么回事?
李凤栖迷糊了。
当然,迷糊的其实不止他,在最高大厦里藏匿着的吴丽华也懵逼着,她实在想不明白,那老头儿如此作死,就一点也不惧怕被猎杀么。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座空城,三个人,一男一女各怀心思勾心斗角,一老头儿悠然自得赛神仙。
短暂安宁。
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个!
三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座城市,除非有人离开,也存在一种可能。
谁也离不开。
从人类消失开始 第十九章 儒家有君子
结界一天天在收缩。
吴丽华站在高楼大厦上,已经可以望见远处天穹上的那层玄光,大概要不了几天,结界就会收缩到城市中来。
她依然自信。
不论佩剑青年和老头儿有多强,如果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个人一定是她。
只能是她!
从始至终她都不相信佩剑青年离开了。
因为一点:他没带走那柄长枪!
所以吴丽华依然等待机会。
当结界收缩到城市中来,怕死的一方必然会露出破绽,自己再趁机一击毙命,就还有机会离开,所以结界收缩,既是威胁,也是契机。
一个普通的黄昏。
老头儿罕见的穿了中山装,随手拿了把半米长的木尺,极其的温文尔雅,没有在健身广场运动,径直坐在了旁边榕树下的长椅上,望着穿城而过的小河沟,清浅河水里只有水草飘摇,没有任何生物。
老头儿沉默不语,脸上浮起一丝解脱。
他抬头看了看远空,夜色里,看不见那层囚束着他的玄光,但他知道,那层玄光要不了几日,就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
老头儿看远方。
李凤栖却在看老头儿,他就在老头儿头顶上的榕树枝丫里。
很苦。
昨夜四点过,他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藏身在榕树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是吃面包和喝水都小心翼翼,万幸的是所有生物都和人类一起消失了。
不用担心蛇蚁之类的。
之所以选择凌晨四点过,是因为这时候是人一天之中最麻痹的时候。
避开短发女子视线的可能性更大。
至于老头儿……
李凤栖如此行事,是一场豪赌。
他也很无奈。
结界收缩得越来越小,昨天夜里,他去试过师方市结界的各个方位,无一例外,他都出不去,这意味着其他结界里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实力比他高。
他只能赌。
为了活下去,他赌短发女子一定会对老头儿出手,而老头儿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老头儿如果是天选之子,身上必然有宝物。
他一死,短发女子很可能来拾荒。
所以这颗榕树就成了李凤栖埋伏短发女子最完美的地方,当然,如果老头儿是高手,一击反杀了短发女子,李凤栖会不会出手?
他自己都不知道。
为了活下去,主动出手杀一个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人,似乎有些过分。
但他又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是练拳的少年。
当下的局势,天选之子们相遇,几乎都只有一个结局:你死我活。
他不出手,老头儿可不会心软。
李凤栖不是一个圣母心的人,他明白一个道理,在这场游戏中,不能没有道德,但也不能被道德束缚,不能总次次落于被动。
李凤栖其实很纠结。
此刻出手的话,如此短的距离,居高临下一剑劈落,哪怕老头儿实力很强,成功的几率也在五成以上。
但一想起短发女子,李凤栖就平衡了。
小不忍乱大谋。
长椅上的老头儿收回目光,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终于来了啊。”
李凤栖越发不敢动。
老头儿双手搭在椅背弦上,看着远处的灯火,眸子里充斥着言语无法形容的情绪,轻声言语,“你知道《百年孤独》吗,其实说的并不是孤独,而是加勒比海沿岸小镇马孔多的百年兴衰,所以专门写独孤的书,其实很少。”
李凤栖愣住,他发现了?
强忍住现身的冲动,再等等看,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老头儿脸上浮起灿烂的笑意,“那一年我们在图书馆第一次相遇,当我们同时去拿《百年孤独》时,你对我说这番话,我都快忘了,如今却记忆犹新,还记得你当时歪着头,眼睛里满是挑衅。”
李凤栖长出了口气。
这老头儿是在怀念他的老伴儿呢,也是,承受了这么久的孤独,也就爱情和亲情能让人念念不忘,自己不也总是梦见爸妈吗。
老头儿一声长叹,“可是你啊……你肯定不知道,世间写孤独的书少,但却有人能承受无数年的漫长孤独,孤独并不可怕啊……”
老头儿沉默了一阵,“可怕的是,没有你。”
心情似乎很好。
他抬头看了看远方,脸上那股解脱的神色越发浓郁,脸上浮起温和笑意,“你肯定会笑我胆小,那么多年了,都不敢选择结束,那你可要错怪我了,我是个老师,不能给孩子们带坏榜样,无论何等绝望的环境,只要能活着,那就要活下去,因为希望啊……也许就在转角处。”
“所以我一直活着,从没想过亲手结束这条苟延残喘的老命,你会笑我迂腐吗?笑就笑吧,反正也被你笑了几十年,不过你也一样,你的那些学生都在私下里笑你呆板……”
老头儿声音渐小。
许久,才呵呵一声,“一个迂腐,一个呆板,咱俩啊,真配。”
老头儿解脱的神色里浮起疲倦,“世界变了样,你不见了,直到昨日我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了这么大一个局,让我们互相厮杀,可惜了那群孩子,他们当中有误入歧途的人,但还可以拯救啊,他们当中更多的是好孩子,却在这个局里被逼着杀人,你知道吗,每念及此,我心痛然。”
“师者树人,有教无类啊!”
“那么多年的孤独,我能承受,是因为我知道你在等着我,今天,我可以去找你了,但我却改变了主意,我选择留下,你会怪我吗?”
“别怪,谁叫我是一位老师呢,你会理解吧,因为你也是老师嘛。”
老头儿说着说着,浑浊老眼渐渐清明。
一声长叹,“我呐,现在有能力了,就想为这群苦命的孩子去做一件事,去告诉做出这一场大局的那些人,哪怕蝼蚁也是生命,不容践踏。”
老头儿眸子里精光闪耀。
浑身上下,浩然正气冲天而起,天穹之上,竟有霞光漫天,又有凤鸣啾啾,更有彩虹横空,宛若孔庙圣人临人间。
儒气昭昭!
“人呐,做了错事,悔改则好,不知悔改,我等读书人教之,教不听怎么办?”
“揍啊!”
老头儿笑眯眯的,浩然之气纵横睥睨,读书人的酸儒风采笼罩全城,哈哈大笑道:“教书育人,我还就酸儒一枚了,戒尺立威,有何不可!”
“此举,可为君子乎?”
从人类消失开始 第二十章 朝闻道而夕入青云
树上的李凤栖呆若木鸡。
这老头儿竟然能和小说里一样,言辞之间生异象。
霞光漫天,凤鸣啾啾,彩虹横空。
这是圣贤啊。
而老头儿这长长的一番自语,说他和他老伴的事,并不算什么,毕竟谁没个年轻时候,谁没个牵手白发的爱人。
但他最后几句话,着实让人热血沸腾。
老头儿在李凤栖眼中,不再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普通老头儿,而是一位手执教鞭,教书育人的大儒,是……
君子!
就冲他最后这几句舍小我为大我的话,老头儿就是个君子。
李凤栖心生钦佩。
这样的天选之子,就算这个结界只剩下自己和他,自己也没有理由出手,这样的天选之子,就不该有人对他出手。
一念及此,李凤栖果断有了决定。
如果短发女子对老头儿射出火焰之箭,那么我便用朝歌拦住。
君子,当长命。
老头儿貌似有圣贤风采,不过终究是个读书人,李凤栖可不认为他有很强的实力能应对短发女子的火焰之箭。
毕竟读书人嘛,手无缚鸡之力。
呆若木鸡的不止李凤栖。
云天之上,有女子身影绰约,出现在霞光之中,脚踏彩虹,俯视着师方市,目光直直落在长椅上的老头儿身上,神情震惊。
身后阴影如山,九尾遮天,妖异的气息在天穹之上荡漾。
激荡起天风海涛。
女子如临大敌。
不可思议的讷讷自语了一句,“朝闻道夕入青云?”
倏然伸出晶莹若玉一般的葱指,轻轻在空中一点,唰的一声,女子面前凭空出现一张古朴长卷,上书两个失传古字:封神。
长卷摊开,竟有数十米长。
榜首第一行:徐墨规(女),三百一十二年,秘境四阶,已杀九人。
榜首第二行:黄天(男),二百九十九年,秘境四阶,已杀二十四人。
……
就在女子摊开长卷的短短时间里,黄天已杀二十四人中的四字,墨韵渲染,逐渐幻化,变成了已杀二十五人。
女子根本不关心。
她迅速横扫长卷,最终目光落在榜尾,脸色大变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榜尾最后一行是一个叫陈树的人。
女子看着陈树名字后面的那一行字,怔怔发呆。
榕树下的长椅上,老头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笑了笑,忽然道:“小伙子,读过多少书,还记得几个教过你的老师?”
树上的李凤栖苦笑,感情早被他发现了,倒也不紧张,反而松懈了下来,说道:“本科毕业,老师么,其实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小学班主任。”
老头儿点点头,“坚持了多少年?”
李凤栖想了想,“十年?”
老头儿呵呵一乐,“也不错,怎么度过的这十年?”
“大多时候在看书。”
“挺好,这段时间杀了几个人?”
李凤栖苦笑,“我都是在被杀的边缘上,哪还去主动杀人,倒是被动的杀了一个想杀我的富二代,在老先生您眼中,也是坏学生了吧,对了,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头儿嗯嗯点头,“善勿类恶,大浪卷身下,谨记初心,勿要随波逐流即好。”
又道:“我叫陈树。”
李凤栖问道:“老先生为何今日才知道真相?”
陈树叹气,“三年前一场大病,差点要了我的命,当时出现了一团氤氲白光,有女子呼唤我伸手进去,我没伸手,任由那团白光跟了我三年,世间诱惑,大抵无好事。”
李凤栖不解,“所以呢。”
陈树继续道:“昨日见天穹,知道时日不多,想着临死之前,怎么也该明白真相,于是今晨伸手去了白光之中……”
李凤栖急声问道:“老先生得到什么了?”
陈树温文尔雅的一笑,缓缓伸出手,手心间墨韵流淌,汇聚成一本极厚极厚的古朴书卷,“倒是简单,一本书,书名《春秋》。”
李凤栖知道《春秋》,没读过。
陈树摇头,“此《春秋》非彼《春秋》。”
信手一扔,将《春秋》抛到树上,“有空多读书,明事理,辨善恶,知是非,兼修德,做一个对世间有用的人。”
李凤栖接过《春秋》,不解,“老先生要去何处?”
陈树长身而起,“我啊,去给你们这些孩子讨一个公道。”
李凤栖不解。
陈树笑道:“经历了一千六百三十一年的孤独,我深深的知道你们的不容易,也知道你们生命被践踏的无力感,总该有人对此给个说辞。”
李凤栖心弦震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千六百三十一年!
这位老先生,竟然在无人的世界里承受了一千六百三十一年,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世间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
不可思议。
陈树一步踏出,身影原地消失。
云天之上,女子将目光从榜尾移开,落向突兀出现的陈树,苦笑着叹气。
榜尾一行。
陈树(男),一千六百三十一年,朝闻道夕入青云。
难怪不在榜首,这样的人,这张仿“封神”而制作的伪榜,根本没有资格写下他,只有天枢上相手中那张真封神榜才有资格。
朝闻道夕入青云,惊艳千古。
陈树看向女子,“我本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而事实在眼前,有些事,不信也得信了,世间竟然真有妖。小狐狸,我不和你为难,告诉我他们在何处。”
女子苦笑,抬头指天外。
陈树点头,“哪些人?”
女子根本不打算隐瞒,直接说道:“九州九圣人。”
陈树不屑,“既是圣人,为何做出这等行径。”
女子沉默了一阵,轻轻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最后才道:“老先生,换做是你,践踏一千多人的生命尊严和拯救七十多亿生命,你会怎么选择?”
陈树愣住。
这是个极其艰难的选择,与火车道上一个人和五个人的取舍问题,异曲同工,从生命学上来说,一条生命和五条生命没有差别。
都是生命。
从道德和数学角度来说,五条生命大于一条。
但从哲理上来说,可以无为,因为你只能掌控自己的生命,而不能干涉其他的生命。
所以这是个争执多年的难题。
许久,陈树才轻声道:“我无法抉择,然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信佛的,但我喜欢这句话。”
一步踏出,从人间消失。
从人类消失开始 第二十一章 狗屁的圣人
烟波浩渺,碧海无疆。
这里是世界上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
有人持尺悬空而立。
一身中山装,儒气昭昭。
陈树望向东方,那里是他的故国,有他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伴,还有几个不成才的儿女。
为了他们,也为了那群孩子,陈树一去不回头。
一步踏出。
海水两分。
陈树如降天梯,一步一步在空中缓慢而下,许久之后,海面愈合。
深海之下,倏然响起尖锐咆哮,宛若龙吟。
海水滚滚宛若沸水。
大风起卷,惊涛拍岸,骤起巨浪。
遮天盖日。
百米高的巨浪,汹涌咆哮着向着四面席卷远方。
许久,一切风平浪静。
海面涌出一片嫣红,旋即染红了整个海面,方圆数里之内,海水不再深蓝,而是一片血色海洋,触目惊心。
海水两分。
儒气昭昭的陈树踏空而出,身后巨大的海沟里,躺着一具数千米的黑色蛟龙。
死得不能再死。
陈树站在海面上,擦拭掉嘴角的血,苦笑。
小狐狸没撒谎。
圣人之下皆蝼蚁,在地球,一方天地的规则限制下,圣人亦是蝼蚁!
本还想一鼓作气。
不料仅是杀这条三头巨龙,自己便已经油尽灯枯,何况这些洪荒巨兽杀之不绝,难怪九州那些个圣人不愿意来,而是在那群孩子之中选人。
陈树忽然面露恚怒!
何谓圣人?
圣者通也,德化及人,而人之德亦成已之德,既人之福,亦可相通感。
我陈树倒要去问问那几个狗屁圣人。
哪点配为圣人。
……
……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陈树重新站在天穹,看向坐在云端发呆的女子,道:“小狐狸,如何去九州。”
女子摇头,“老先生,你已油尽灯枯,何苦来哉。”
陈树冷然一眼,“但说便是。”
女子只好一一告之,最后补充道:“老先生,《山海经》已经翻开,就算您杀了海中那条镇门的黑蛟也于事无补,会有新的荒兽补上黑蛟的位置,一旦时间到了,那道门还是会打开,谁也阻挡不了。”
陈树黯然。
许久,“尽人事,听天命罢。”
转身。
榕树上的李凤栖只觉眼前一花,刚消失的陈树又立即出现,坐在树下长椅上,仿佛从没离开过,轻声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凤栖。”
“凤栖梧桐,好名字,其实若是取名李凤梧,更好。”
李凤栖笑而不语。
陈树想了想,“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也会去,不过我可能熬不到那一天,李凤栖,记住我给你说的话。”
李凤栖点头,“多读书,明事理,辨善恶,知是非,兼修德,做一个对世间有用的人。”
陈树哈哈大笑。
孺子可教。
起身,“接下来你们之间的厮杀,我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就是去问问那九个狗屁圣人,看他们是否知错,若是悔改,愿意为你们付出一些,甚好,若是不能——”
李凤栖笑道:“戒尺立威,有何不可?”
揍啊!
陈树闻言笑了,低头看了看手中还沾有血迹的尺子,“我终究只是个教书先生啊。”
起身,“拿了我的《春秋》,可莫要负了春秋,好好活着,砥砺前行,行事做人但问本心,无愧于天地人间。”
话落,身影绰约。
消失不见。
许久之后,浩渺星空之中,有人横空跨度,一步便是可跨越光年。
端坐于云天的女子起身。
仰望星空。
许久,微微弯腰,“老先生,请受小女子一拜!”
汝当为圣人。
可惜您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时候。
饶是如此,您本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但您没有,您只是回去给老伴说了会话,告诉她别等你,您只是看了儿女最后一眼,然后便毅然决然的去为这群天选之子做一些事,为此哪怕持戒尺怒问九州圣人,甚至有可能身死魂消也在所不辞。
此不为圣,何为圣?
许久低头。
女子看着躲在榕树上的李凤栖,陷入沉思。
这个人……
只在无人的世界里坚持了十年,在那张伪封神榜上悬名最末,算不得天赋出众,不提榜首的徐墨规和黄天,就是那个练拳的少年,也跻身了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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