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就在杨嫫嫫一声大叫“不好,她逃跑了”,二人抬头望去时只见一道鸢紫色的影子从府门闪出,眨眼间已消失在长长的夹道。
杨嫫嫫追出去亦无功而返,自责地看着栗海棠和诸葛弈,“老奴失察,请大姑娘责罚。请主……画师先生责罚!”
差点把“主人”二字说出来,这可是比追不上莫妍秀更大的错误,万万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真相。
诸葛弈没有出声,凝睇怀里的小姑娘。
栗海棠也不觉得杨嫫嫫有错,毫不在意地挥挥小手,吩咐:“杨嫫嫫,你且去莫氏中zhèng fu禀告一声,我原本要留莫三姑娘在奁匣阁小住几日,奈何莫三姑娘死活不肯,打伤我之后趁乱夺门而逃。这件事情交给莫族长和莫夫人来评断,我便不参合莫氏族的家务事啦。”
“老奴谨遵大姑娘吩咐。”杨嫫嫫万福礼,见诸葛弈没有阻止,便心安理德地乘小驴车去莫氏中zhèng fu传话。
当然,杨嫫嫫见到莫氏中zhèng fu的人,自然会把栗海棠被莫三姑娘掐脖子受伤的事情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一番。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杨嫫嫫光明正大到莫氏中zhèng fu告状,莫三姑娘不识好歹还伤了奉先女,此两件事情被各府埋在奁匣阁附近的眼线利用各种法子传到自家主子手里,一时间莫氏族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莫三姑娘更成为各家族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时,莫氏南府的hou ting主院里,正屋前的抱厦频频传出莫二爷暴怒的吼骂声。
小小抱厦里,莫二爷指着正室莫二夫人的鼻尖大骂,地上跪着莫大姑娘妘秀,莫三姑娘妍秀和莫七姑娘如秀。
周姨娘跑在抱厦外间,满腹委屈地拿帕子频频拭泪。
莫二爷烦躁地瞥了眼跪在外间的小妾周氏和元氏,又斜睇端坐在身边的正室莫二夫人。色衰而爱驰,当年恩爱夫人已成陌路,如今唯有相敬如傧、维系情面罢了。
“我明明吩咐妘秀去送礼单,怎么留下的反倒是妍秀呢?”
发泄完一肚子的火气,莫二爷才能心平气和地询根问底。他可没想让庶女去当人质,一是庶女身份登不上台面儿;二是拉拢奉先女,恬静又学富五车的嫡长女更容易得到诸葛弈的注意。
八大家族中任谁都知道,小小的栗海棠不足为惧,而她背后的诸葛弈才是真正的凶兽。只要将这只笑容温和、貌似无害实则凶猛的野兽困于自己的掌心,从今以后便可高枕无忧。
莫二爷陷入沉思中,纠结思虑中仍觉得送嫡长女去奁匣阁作人质最适合。
“爹爹,奁匣阁的那个人很喜欢大姐,说过几日会来府上拜访大姐。”
莫妍秀像只宠物似的爬到莫二爷的面前,乖乖地跪坐着,继续道:“爹爹,我与那个人实在无话可说,我这爱闯祸的脾气又容不得别人管教。爹爹,女儿求你啦,别送女儿去奁匣阁陪那个人,好不好?”
莫二爷沉默地看着撒娇的庶女,又看看安静跪在一旁垂首不语的嫡长女,还有尚且年幼才两岁余的小女儿。
“你说栗大姑娘过几日要来府上拜访?”
“对呀。爹爹不信,可以问大姐。大姐还收了那个人送的荷包呢,不知道荷包里藏了什么宝贝。”
莫妍秀一派天真的模样诱导着莫二爷将视线移向莫妘秀,也正中莫二爷的心思。
莫二爷瞟了眼默默跪着的莫妘秀,清咳一声,沉声道:“拿出来!”
“爹爹,那小荷包里装的蜜饯果子,是栗大姑娘平日随身带的寻常之物,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莫妘秀老老实实地禀明,同时也双手捧着小荷包,以跪行来到莫二爷面前,奉上。
莫二爷倾身垂眸察看,确实是寻常之物,只绣工精致了些,像是绣庄里的绣娘所绣制。
“既然是奉先女的赏赐,你且好生收着。”
“是。”
莫妘秀又跪着退回原位,将小荷包放好。
没能让莫二爷亲口说出送莫妘秀去奁匣阁,莫妍秀顿感失落。此计不成,又心生一计。
她好奇地问:“爹爹,我听那个人说……”
“住口!”
莫二爷打断她的话,纠正:“什么那个人那个人的称呼,你要尊称奉先女或栗大姑娘,知道吗?”
“是,女儿知道。”
莫妍秀认错态度极好,见莫二爷脸色有好转,立即恢复兴奋的样子继续说:“爹爹,栗大姑娘说若想拉拢她,必须拿出点诚意来。我一个庶女的身份太轻,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莫二爷打量她,问:“那你想怎样?”
术尽荣华 第95章 怕惹非议
奁匣阁。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清晨被鸟儿欢快的啼鸣声吵醒,栗海棠睁开迷蒙的眼睛,映入眼帘是一张绝世无双的俊美睡颜。
银雪长发散在玄色绣金藤枝纹栗玉枕头,他的头微微侧向她,即使在梦中仍双眉紧锁,龙眸微微颤动,削薄的唇亦抿紧。
“师父,你梦魇了吗?”
樱粉的唇轻轻覆在皱起的眉心间,如雨打落花般小心翼翼,满足她极小极小的心愿。她怕自己隐藏很好的爱恋暴露于他的面前,更怕看到他像对莫妍秀一般冷漠、鄙夷。
她有时装傻毫无顾忌的亲他,他会宠溺地叫她傻丫头;她讨巧卖乖撒娇耍赖的亲他,他会佯装正经的训斥几句,唇角却忍不住上翘。
她学着让自己符合一个十岁小姑娘所拥有的天真烂漫,无非想留住他的真心相待。她怕一旦动了真情便覆水难收,与他变成陌生人。
栗海棠缓缓坐起来,交叠双臂放在屈起的膝上,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陪着他、想着他、念着他……
“师父,其实我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善良,我是个坏女孩。”
“师父,如果我说……我曾经想过杀死我的亲生父亲,你会厌恶我吗?”
“师父,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受制于人的日子,我想要自由。”
“师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
诸葛弈睁开眼睛看到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坐在身边嘤声浅泣,伸出手轻轻放在小姑娘的头上,初醒的沙哑嗓音干涩又低沉。
“傻丫头,哭什么?谁欺负你,当然要欺负回来才行。人活一世,凭什么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你的牺牲?”
栗海棠抬起梨花泪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瘪瘪小嘴弱弱地唤一声“师父”,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扑在他的身上嘤嘤大哭。
身上一重,撞得他险些一口堵在喉咙里窒息而死。诸葛弈无奈叹气,微凉的手轻轻抚顺小姑娘的背。
“傻丫头,师父从来没有教你以德报怨的假善良。有人敢爬到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世上最不缺圣人,但也不是谁都能成为圣人。既然那些人是假圣人,我们何必伪善的迎合他们呢。”
“所以,师父赞同我与八大家族撕破脸?”
栗海棠觉得刚刚掌权就与八大家族决裂,似乎不算明智的选择。现在想想,她怕,真的害怕。
诸葛弈猜到她的担忧,安抚说:“我原本想等教你一些谋略布局后再谋划以后的事情,可你太心急,急于与八大家族挑衅,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
“师父,对不起。”
“没关系。”诸葛弈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蛋,叹声道:“这样也好。俗话说明qiāng亦挡、暗箭难防。与其终日防着他们以各种理由送奸细来奁匣阁,不如光明正大的让他们送自家孩子来作人质。海棠,你很聪明,能想出互相牵制的好法子。此计甚妙!为师欣慰。”
栗海棠抬起头,羞窘地解释:“师父,我当时凭着一股怒气想找个借口刁难栗夫人罢了,并没有如你所说的那么智谋聪慧。”
“无巧不成书。你的一个冲动之举虽然打乱我原来的计划,却引我深思后有了更绝妙的谋划。”诸葛弈放她躺好,坐起来理顺银白长发。
栗海棠大眼睛呆呆的,一脸痴迷地欣赏着他熟练束发的样子,樱粉小嘴微微张开,浅浅呢喃:“师父好美!”
“咳!”诸葛弈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怨怼地斜睇“色眯眯”的小姑娘,纠正:“美这个字是形容女子的,你竟用在为师身上?海棠,你皮痒了?”
“嘿嘿,师傅恕罪。我应该说……唔……”栗海棠在她所学不太多的词汇里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一个,兴奋道:“对,师父是风流倜傥。”
“呵呵,等会儿随我到无心院来,今日为师要考考你背成语。”
“成语?”
栗海棠惊慌大叫,身子灵巧地滚到床沿儿顺势爬下床,提着自己的两只巴掌大的三寸绣鞋逃到屋门口,还顺手抓走自己的袄裙。
她一边为自己穿衣系裙,一边说:“师父,我还有事情要忙,明天再去无心院请教。天色也不早了,师父快走后窗溜回无心院吧,免得被人瞧见徒惹非议。”
“非议?”
诸葛弈被她这样歪曲事实、无情赶人的举动气得黑脸,他偏要坐在这里等人来瞧见,他偏要看看谁敢非议?
栗海棠急得额头一层汗。她昨日才掌权,今日就传出卧房有男人,让她的“小脸”往哪儿搁?
“师父哟,你可怜可怜我哟。万一被八大家族的奸细们看到,我和师父都吃不到好果子。”栗海棠对着赌气坐在床上的少年又是拜拜又是苦劝,“师父,要不我跟你回无心院背成语?”
“算了。”
诸葛弈下床,也懒得整理身上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外袍,慢吞吞走向后窗。
“师父慢走,徒儿不送啦!”
“哼!”
回答栗海棠的是少年一声不悦的冷哼。
后窗敞开,望着一道月白影子闪出去,快速朝着无心院的后花园掠去,栗海棠才安心地拍拍胸口。
好险好险啊!她差点被抓去背成语,天知道她最讨厌四个字四个字的词,还有栗君珅送她的那几本唐诗宋词,简直……烦透了。
卧房的帘子掀起,杨嫫嫫和李嫫嫫端来洗漱的东西。
杨嫫嫫瞟了眼敞开的后窗扇,故作疑惑地问:“大姑娘觉得屋子里热?”
“啊?”栗海棠回头看看敞开的窗子,眨眨大眼,“没有。师父来给我送药丸,刚走。”
“哦,原来如此。”
杨嫫嫫佯装恍然明白的神情。其实昨晚诸葛弈偷偷跑来陪睡时,还是她亲自打开的后窗呢。刚才这么一问,不过是迷惑李嫫嫫的。
李嫫嫫也是个迷糊心大的人,从来不去想诸葛弈为什么好好的不走正门,偏要翻墙走后窗呢?
栗海棠心虚地吐吐粉舌,吩咐说:“今日会有几个贵府家的姑娘们来奁匣阁陪我小住几日,你们去把东跨院和西跨院收拾出来,给各府的姑娘们暂住。”
杨嫫嫫犹豫道:“大姑娘,东、西跨院原本是奉先女未祭祖前居住的地方,恐怕……”
“不必担心。我一会儿便去找八位族长商量此事。”
话音才落,便听到卧房外小丫鬟禀告。
“大姑娘,莫氏南府的三位姑娘来了。”
栗海棠错愕地看向杨嫫嫫,问:“咦?三个人?除了莫大姑娘和莫三姑娘,莫二爷还有女儿?”
术尽荣华 第96章 谁为人质
为何来奁匣阁的是莫二爷家的三个女儿?姐妹三人一起来奁匣阁是何目的?这要从莫三姑娘向莫二爷谗言献计说起。
当莫二爷质问莫妍秀的时候,她脑子里已有了谋算。为了逃避再被送去奁匣阁当人质,她把自己最不甘心的庶女身份卑微的理由搬出来企图说服父亲改变主意。
她很清楚自己在莫氏南府的境遇,即便父亲对姨娘和她足够宠爱,可她终究被身份压着,永远不可能成为嫡长女莫妘秀那般受人尊敬。
只要父亲执意送莫妘秀去奁匣阁当人质,她就有十足把握让莫妘秀再也无法回到南府来,甚至五年后陪着栗海棠一起去侍奉先人们也不是没可能的。
莫妍秀打定主意要将压在她头上的嫡长女莫妘秀赶出南府,她怎会轻易错过如此好的机会呢?
跪在莫二爷面前,莫妍秀装作卑微可怜的模样苦口婆心地辨解自己清白。
“爹爹,女儿自知人微言轻,自然比不上大姐是嫡出的女儿受人礼敬。爹爹,女儿太伤心了才会耍脾气误伤栗大姑娘,事后吓得不知所措只好逃回家来求爹爹去请情。”
“爹爹,女儿真真的不敢再回奁匣阁去见栗大姑娘。已经给莫氏族丢过一次脸面,女儿不敢再去了。”
莫妍秀越说越委屈,好像丢人现眼的人不是她,她被冤枉一般。
莫二爷无奈叹气,看向默不作声的莫妘秀,喝令道:“一会儿你收拾收拾,让你母亲派个老嫫嫫送你去奁匣阁吧。”
莫妘秀神色平静,不言语、不反抗。从她出门见到母亲身边的老嫫嫫,收到密报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无法全身而退,只能被伯父和父亲当作监视奁匣阁的棋子。
也许,离开家之后她才能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宁静生活。
“大姐,你在想什么?爹爹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莫妍秀低声细语地提醒,扭过来的脸上得意的笑着。
莫妘秀双眸微敛,对莫二爷盈盈一拜,“女儿谨遵父亲之命。”
莫二爷满意地点头,对站在门外的管家吩咐:“去备礼让妥当的人随大姑娘一同送去奁匣阁,再递上一张请罪帖子。就说三姑娘小孩子脾气,惹栗大姑娘生气,回府后被我禁足以示惩罚。待解禁后,必定让二夫人携三姑娘登门磕头。”
“老奴这就去办。”
“等等。”
门外老管家才要转身走,又被屋子里传出的喝令声禁止。
屋子里,莫二爷诧异地看着坐在身边的正室妻。
这闷葫芦似的女人打从嫁入莫氏南府就是一副死人样子,即便新婚之夜在床上也像没有情绪变化的木头人。现在瞧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送去当人质,终于忍不住开口吗?
“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莫二夫人站起来,神色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又看看一脸委屈的莫妍秀,还有跪在不远处的两岁小庶女莫如秀。
“栗大姑娘要妍秀作人质,妍秀不肯,私自逃回来。老爷又非要送妘秀去作人质,却未思虑过栗大姑娘的意思。老爷,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棋错一招输满盘。”
莫二夫人不冷不热地态度让莫二爷放下戒心,认真思考她所分析的。的确,他们的一厢情愿终究不是奉先女想要的。可是让他送一个庶女过去,似乎……
“如此依夫人之见,该如何?”
把难题抛给正室妻来处理,若他的大哥不满意质问起来,他也好把黑锅甩到正室妻的头上,反正他家大哥不可能把怒火发泄到弟媳妇身上。
心安理德甩锅的莫二爷已打算好自己的退路,一双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正室妻。这是打从成亲之后十八年来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仔细看她。这一眼,竟看出点点异样情绪。
不知丈夫心里的龌龊心思,莫二夫人微微颌首,说:“妾身以为送她们姐妹三人一同去奁匣阁,栗大姑娘喜欢哪个便留下哪个作伴儿。既迎合了栗大姑娘的心意,族长和老爷也不必为难。”
莫二爷心猿意马地臆想与徐娘半老的正室妻尝试云雨之情。只见她朱唇开开合合后抿成一线,垂眸时颇有几分含羞之意,心痒难捺地想要扑上去一亲芳泽。
“好,就依你之见吧。”
莫二爷故作释然地整理袖口,说:“你们出去吧。”
“女儿告退。”
莫妘秀颌首一拜,起身牵着小妹妹莫如秀出去了。
莫妍秀想开口求莫二爷再想想,发现他的一双眼睛盯着站在旁边静默不语的莫二夫人。她心中警铃大作,比起她被送去奁匣阁,她的亲娘可不能失宠呀。
“爹爹,女儿也回去啦。”
莫妍秀佯装天真地笑着说完,不屑地瞥了眼莫二夫人。
屋子里一下子静悄悄的,三个女儿先后离开,只留下相处尴尬的老夫妻。
自从生下唯一的女儿之后,莫二夫人便再也不肯与丈夫亲近。甚至几次冷言冷语讥讽莫二爷因常年沾花惹草、风流快活而令身体亏乏,所以才害她生不出儿子来。
莫二爷一怒之下发誓不再踏入莫二夫人的院子,之后许多年莫二爷宠溺娇美妾室,将莫二夫人视作透明。虽然府中的中馈由莫二夫人打理,但莫二爷也信守誓言未再与她同床共枕。
原以为莫二夫人已年老色衰,没想到刚刚惊鸿一瞥竟令他生出万般情绪,疲乏许久的身体也渐渐变得火热起来。
“夫人,你近日身体可好?”
“谢老爷惦念,妾身的身体……还好。”
“哦。”
莫二爷噙着笑点头,伸手握住她的素白手腕,粗糙掌心的肌肤竟嫩滑如脂,摸起来比他最宠爱的妾室周氏的肌肤更舒服。
“来,到我身边来。”
“老爷,我已经不能再为你生儿育女。请老爷……离开吧。”
“已有一个女儿足够了。我又不是没有儿子,你生与不生都无所谓。”莫二爷不甚在意地说,硬生生把她拉来身边,直接扑按在榻上。
莫二夫人眼中闪过惊慌,勉强维持镇定地说:“老爷,我已经老了。”
“老不老,我先摸过再说。”
莫二爷色眯眯地笑起来,根本不给身下女人拒绝的机会,直接来个“老狼扑食”,满足自己臆想多时的云雨绵绵巫山梦。
与此同时,莫氏南府的大门口一驾马车缓缓驶动,不久之后便来到奁匣阁的东跨院门外。
莫妘秀牵着小妹妹莫如秀的小手站在门外,而莫妍秀躲在马车里迟迟不肯下车。
术尽荣华 第97章 觊觎美男
小丫鬟进奁匣阁去禀告,在东跨院门外等候之时,又陆续有各府的马车载着各府的娇闺贵女们前来。
同行的除了贴身服侍的老嫫嫫,还有十一、二岁的小丫鬟,以及载着礼箱的马车跟在其后。
少时,李嫫嫫被小丫鬟们簇拥着走出来,与莫妘秀姐妹二人行礼。又看到各府的马车停下,一个个妆容精致、裙裳如仙娥彩衣的姑娘们被小丫鬟们扶下马车徐步款款而来。
李嫫嫫笑容七分疏离地说:“遵栗大姑娘吩咐,老奴在此恭候各位姑娘。请姑娘们移步东跨院暂且品茶休息,待栗大姑娘处置完奁匣阁事务再行召见。”
“多谢嫫嫫。”
众姑娘们齐声道谢,纷纷行过万福礼。
别管她们在自己家的身份如何,或性格骄纵刁蛮也无所谓。来到奁匣阁,就算见到奉先女豢养的宠物也要伏低作小的恭敬着。
在瓷裕镇,在八大家族,奉先女如神一般的地位,连八位族长都礼敬三分,何况是被送来作“人质”的她们。
李嫫嫫走在前面,引领着各府的姑娘们进入东跨院,又吩咐六个老婆和四个小丫鬟们来端茶递水,禀告传话的。
众人又向李嫫嫫行过礼,待她走后才各自散去。有同族熟识的姑娘们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无非是胭脂水粉,时下流行的衣饰等等。
李嫫嫫从东跨院回到奁匣阁,吩咐院子里负责打扫的老婆子们动作快些,别等一会儿栗海棠召见各府姑娘们时,院子里乱糟糟的惹人笑话。
老婆子们答应着,手里的活儿更加卖力。
李嫫嫫进到屋子,看到栗海棠与诸葛弈各坐着一个小矮凳子,守火龙地边啃着香喷喷的烤地瓜。
栗海棠被烫得“吸溜”着气儿吃,实在烫得不得就噘起粉嫩小嘴吹吹。咬一口烤得香甜蜜汁的地瓜,杏眸眯起弯弯的。
诸葛弈吃相优雅,烤香的地瓜放在巴掌大的白瓷盘上,用小刀剖开外皮,小汤匙一口一口挖成龙圆大小送入口中,细细品味香甜沙糯的瓜泥。
“师傅,烤地瓜定要像我这般吃才觉美味。你那样的吃法真真是暴……暴……暴……”
“暴殄天物。”
“对!就是这个成语。嘿嘿嘿,师父放心,我记住啦。”
栗海棠借机卖乖,就怕诸葛弈会说一句“跟我回无心院背成语”的命令。她宁愿学习奁匣阁各种折磨人的规矩,也不想被埋在书堆里念她根本不明白的“之乎者也”。
诸葛弈斜睇她一眼,继续优雅地吃完白瓷盘里的小半块烤地瓜。他近日要回燕峡镇处理些急事,恐怕要留下她独自面临各种困难。
如今她已掌权,在栗氏族还未选出教导她“族,礼、商”的人之前,他也不好请栗君珅常来奁匣阁护着。毕竟男女有别,栗君珅又是栗族长的嫡长子,于情于理都不适合。
“师父,你要不要留下来看看我如何选人质的?”吃完一块烤地瓜,栗海棠舔舔嘴巴。想再吃半块,摸摸鼓胀的肚子只好放弃。
诸葛弈瞧着贪食的她,忍俊不禁地说:“无心院还有一筐呢,等晚些时候派人给你送来,你可以留着慢慢吃。”
“哈哈,师父最懂我啦。谢谢师父。”听到还有香甜的地瓜,栗海棠也不再贪心火地龙里的两块,回头对杨嫫嫫和李嫫嫫说:“这两块留给你们吃吧。”
二人福了礼,“谢大姑娘。谢画师先生。”
诸葛弈吩咐小丫鬟端来清水净手,随口问:“今日有哪个府的姑娘被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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