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陶商命令徐荣将兵马安置于道路上的一处险要两侧,并布置绊马索和绳网,只等匈奴残兵的到来。
其实匈奴人能不能有残兵,陶商说不准,而他想要见的那位王子于夫罗,能不能活着,陶商也说不准,即使能活着,也未必就会像徐荣说的一样,一定会奔逃到这条道路上。
但陶商就是想碰碰运气!
将五百兵马安排布置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之后,峡谷道的另外一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但见约有三十余骑的匈奴骑众正向着峡谷深处急促的逃窜而来,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浑身浴血,有些身上甚至还插了弩箭,显然是受伤不轻。
陶商在远处遥遥望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不知道来者中有没有那位于夫罗小王子,但通过那数十名骑兵紧密包围着当中的两骑这情况来看……被如此严密保护的那两个人中,一定是有匈奴人中极为重要的人物。
眼看着匈奴骑兵临近,徐州军骤然将藏在谷路上的绊马索拉直。
“噢噢哦~~!”
当头奔跑的匈奴骑兵骤然翻马,而其后紧紧跟随的骑兵亦是因为阻碍而停下脚步,匈奴人仓惶的四下张望,一张张面孔上,流露出的都是莫名的惊慌。
五百徐州军从两侧纷纷杀出,他们手中的长矛兵戈不对匈奴人,只是对那些匈奴人胯下的战马凶猛的刺杀过去。
一时之间,匈奴人各个人仰马翻,马匹尽皆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些匈奴兵则是狼狈的从地上滚身而起,操起手中的兵器,龇牙咧嘴的保护着适才队伍中当中的两个特殊人物,口中叽里咕噜的吱哇乱叫,徐州军则浑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而五百徐州兵,则是在徐荣的吩咐下将他们紧紧包围了起来。
徐荣打马上前,提着战刀,带着面具,冷然的观察着这些匈奴兵。
那些匈奴兵见了徐荣的青铜面具,一时间都有些发懵,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们能够看的出这个戴面具的人,应该就是这些汉军的首领。
其中一个匈奴兵铤而走险,突然持弯刀纵身向着徐荣奔杀而去,显然是打定了擒贼先擒王的算计。
徐荣就跟没看见似的,抬手一刀,直接将那匈奴兵砍翻在地。
这一下子,其余的匈奴人便都不敢动了。
陶商从自家的队伍挤到阵前,左右来回打量着那些匈奴兵,朗声喊道:“有没有会说汉语的?”
那些匈奴人都是警惕的看着陶商,嘴中叽里呱啦的乱叫,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有没有会说汉语的?会说就站出来……不然,我下令杀人了。”
磨蹭了一会之后,却见匈奴兵的圈子打开,那两名被保护的匈奴人缓缓走到了阵前,一个看似年长的人冲着陶商,用生硬的汉语高声回复。
“我们是草原上醢落尸逐鞮单于的后代,犹如雄鹰一样俯瞰着苍茫的大地!这位问话年轻汉朝人,请问你在汉朝当的是多大的官?”
年长的匈奴人问出的话啰里吧嗦的,而且还带有明显的地方性口音,让人听了感觉脑袋疼。
陶商上下打量着那名说话的匈奴汉子,回道:“我什么官都不是,但我现在手里攥着你们的命!你们当中谁是于夫罗,让他给我站出来。”
那年长的匈奴人脸上呈现出极度的愤怒之色,回喊道:“蛮不讲理的汉人,你们居然犹如饿狼啃食羊群一样欺辱我们这些从草原上流离的勇士!我们的首领栾提于夫罗王子是伟大的栾提氏子孙,他绝对不会接受你这没有任何官职的汉人如此无礼的羞辱与慢待!”
年长的匈奴汉子呜噜哇啦的把陶商说的脑袋迷糊,他一转头,问徐荣道:“你原先在辽东生活时,遇到的鲜卑人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徐荣疑惑的摇了摇头,道:“不对啊……鲜卑人会说人话呀,也不知道匈奴人这是什么毛病……”
陶商皱了皱眉,再次看向那名年长的匈奴汉子,道:“我说,我要见于夫罗,你们当中谁是?!”
年长的匈奴人依旧是昂首挺胸,絮叨个不停:“栾提氏的王族是草原晌午高高挂起的太阳,是大月神的宠儿!栾提氏的子孙绝对不会像是待宰的牛羊一样,任凭你们这些汉人如此随意无礼的呼喊就现身的!”
陶商从背后拿出那只日常随身携带的短弩,拉上弦对着那匈奴汉子的脚下的泥土“啪”的射出了一支短箭。
便见那只短箭“嗖”的一下,稳稳的扎在了那匈奴汉子的脚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钉住他的脚背。
陶商露出了一个略显阴霾的笑容,冷然道:“第一,说人话,第二,谁是于夫罗。”
那适才“呜噜哇啦”口中又是草原又是大月神的匈奴人,看着扎在脚边的短箭,眼眸中露出了惊骇,硕大的鼻孔中不知不觉竟是流下了两溜白色的鼻涕,然后使劲吸了回去。
半晌之后,方才听他很是紧张的回答道:“我就是。”
“……”
“哎呀!”
却见陶商笑呵呵的将短弩收了起来,冲着于夫罗高兴的招手道:“王子殿下,陶某在这等了你好半天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还跟我玩躲猫猫……快过来,让在下看看你受没受伤。”
眼下这种情况,不足三十的匈奴人被五百徐州兵围裹在中间,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于夫罗知道,此时若要保命,也只能缴械投降了。
只见这位南匈奴的流浪王子将腰间的弯刀解下,冲着地上一扔,而他身边的匈奴人也是有样学样,将手中的兵器全部扔在了地上。
徐荣冲着身后的徐州兵勇一招手,便见士卒们有秩序的上前,一部分开始押解那些匈奴兵,而另一部分则是开始收缴被匈奴人扔在地上的军械。
于夫罗和他身边的匈奴青年则是在徐州军的看押下,走到了陶商的面前。
陶商上下打量了于夫罗几眼,但见这位被南匈奴驱逐出境的王子,鼻子大、眼睛圆、耳朵大的招风、嘴唇是厚的惊人,总之其五官是让人诧异的显大,印象深刻……有点类似于欧洲人的形象特征,但又不完全是。
陶商笑呵呵的又看了看于夫罗身边的年轻人,道:“于王子,这位年轻俊朗的公子,是你什么人啊?”
于夫罗的汉语水平有限,皱着眉头品了好半天才琢磨过味来,长叹口气,回道:“我的姓氏用汉文讲是栾提,不是于……旁边的是我儿子,刘豹。”
陶商闻言恍然大悟,这个年轻的后生,原来就是于夫罗的儿子,也是于夫罗死后,成为南匈奴王庭左贤王的那一位……原来他也跟亲爹一样被南匈奴王庭驱逐,跑到中原来了。
陶商打量了刘豹一会,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小小王子殿下,失敬失敬。”
刘豹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啷当岁,显的略有些拘谨。
听了陶商的话后,刘豹显的颇为尴尬,有心想要指出陶商话中的毛病,但又不晓得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有些话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看着刘豹扭扭捏捏的样子,陶商友善的笑道:“小小王子殿下,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不用害怕,我们汉人是最讲道理的。”
刘豹听了这话,方才壮了壮胆子,对着陶商微一欠身,用一口生硬的汉话紧张的说道:“这位汉官,我不是什么小小王子,请不要这么称呼我。”
陶商闻言好奇的道:“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是南匈奴的大单于,你爹虽然流亡中土,但名义上也是南匈奴的王子小亲贵,你是小王子的儿子,不是小小王子又是什么?”
刘豹略显尴尬,扭捏了半晌方才低声回道:“汉官,按照你们汉人的通俗说法,王子的儿子,一般应该称呼为王孙。”
陶商的脸顿时黑了。
徐荣则是白眼一翻,对这位太平公子的常识深感无语。
丢人啊,居然让匈奴人给鄙视了。
陶商不爽的瞪了刘豹一眼,转移话题道:“蔡昭姬被你抢走了没有?”
刘豹不明所以的看着陶商,不解的道:“汉……汉官,蔡昭姬是谁?”
看来历史上被匈奴劫掠入境,生二子而做胡笳十八拍的蔡琰此时还未曾被刘豹劫走。
如今刘豹被自己扣下,历史的车轮在无形中亦是受到改变……蔡琰应该是不会经受本该遭受的苦难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父子怎么样?”于夫罗在一旁开口询问,如今落到对方之手,是杀是刮,也得给个态度不是。
陶商清了清喉咙,慢悠悠的道:“我乃是汉徐州刺史陶君膝下长公子陶商,此番是领代冀州牧袁公之命,和麴义一同来围剿王子殿下您的。”
于夫罗闻言怒道:“我是被你们汉朝的孝灵皇帝亲自接待过的南庭单于继承人!我儿子也被孝灵皇帝特敕可以使用天家‘刘’字做为汉名姓氏,你不过是一个汉官刺史的儿子,有什么资格抓我们父子?!”
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于耳鼻(第六更求订阅与月票)
听了于夫罗的质问吵闹,陶商并不生气,反倒是微笑着摆了摆手,轻声劝解道:“王子殿下消消气,有没有资格抓你,这事也不是你定的,你说你流亡到了我们汉朝的境内,老老实实的领着你的人,找个地方安稳的过日子行不行?非得勾结白波军到处兴兵劫掠?抢劫也就罢了,毕竟你们匈奴人天生就是贼骨头改不了,可你居然敢擅杀我朝任命的地方官员,这还不算,你甚至还劫持张杨,邀请袁公造朝廷的反?王子殿下,陶某不清楚,究竟是谁赋予了你这么惊人的胆量?是你们匈奴的大月神吗?”
于夫罗面色一变,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狡辩,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闭口,所有的言语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事到如今,强词夺理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陶商看着于夫罗忽红忽白的脸,还有他身边哆哆嗦嗦的儿子刘豹,嘴角挂起了一丝嘲弄的笑容。
“王子殿下,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就是让我把你和你的儿子交给麴义,让他们把你们带回袁冀州的面前,布告天下千刀万剐,让你老于家这一支在南匈奴彻底绝后。”
刘豹听了这话,双膝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倒是于夫罗久经风浪,听出陶商话中的弦外之音……自己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吗?
他呆愣楞的看向陶商,犹豫了片刻,方才咬牙道:“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啊。”陶商伸手打了个响指,道:“简单!就是你和你儿子,更名换姓,扮做我的家奴,随我回徐州,从今往后为我所用……这就是第二条路。”
“什么!?”
于夫罗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怒道:“我堂堂匈奴单于羌渠之子,给你一个汉官家的公子当奴隶?!”
“不愿意就算了。”
陶商将双手一摊,道:“那就送你们去冀州吧,让袁公将你父子二人用以极刑……对了,不知道王子殿下知不知道我们汉人原先曾有一套刑罚,叫做具五刑,虽然很久都弃之不用了,但照王子你这么大的犯科,袁公很有可能会拿你重新启用试验一下,就是先在脸上刺字,然后割掉鼻子,砍掉十只脚趾,接着用藤条活活把人打死,斩掉头颅再把骨头捣碎……”
“阿达!不行啊!”刘豹突然跪倒在地上,一把抱住于夫罗的大腿,话语中充满了哀求。
于夫罗的脸色也变的惨白,他定定的注视着陶商的笑脸。
于夫罗心下明白,眼下若要不死,唯有选择陶商给他的第二条道路。
在一个没有礼教和信仰的民族中,生命必然会占据首要的位置。
“我、我们如果当你的家奴,真的就可以活命吗?”于夫罗试探性的问陶商。
陶商摇了摇头,道:“这我不能保证,主要还是得看你们自己的运气,首先是这扮家奴,要扮就得扮的像,让别人瞧不出破绽,这样我才能保住你们。”
于夫罗沉默了片刻,道:“我们父子可以换上汉人的行头,梳汉人的头饰,给你牵马,当你的奴隶,只要你保住我们父子的命。”
陶商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名字,你们的本名是不能用了,换个汉名吧……家奴乃是贱籍,要起名就起复名三字的,让人瞧不出破绽。”
于夫罗的脸憋的通红,半天也没想出这名字应该怎么起,叹息一声,垂头道:“起汉人的名我不会……都,都归你说了算!你给我们起吧。”
陶商摸着光洁的下巴,思虑了好一会,方才慢悠悠的道:“栾提于夫罗……罢了,也别乱挑了,你就以于为姓,至于名字,我们大汉的贱籍多以外在特征给孩子起名字,这样叫的顺嘴,好养活……看你这面相,眼睛大、鼻子大、耳朵大的……上讳耳下讳鼻,你就叫‘于耳鼻’吧。”
说罢,又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豹,思虑了一会道:“王孙殿下的姓既然是孝灵皇帝亲赐的国姓,那陶某也不方便更改,你还是姓刘……你名字中的那个‘豹’就去了吧,换个‘虎’字,贱籍之名多用点小动物没毛病,我再给你加个‘俾’字,更符合你家奴的身份。上讳虎下讳俾,王孙就改叫‘刘虎俾’,如何?”
刘豹闻言一个劲的点头,直说“起的好,起的好”。
“于耳鼻!刘虎俾!哈哈……于大王子,你对这两个名字,还满意吗?”陶商笑嘻嘻的看着于夫罗道。
于夫罗静静的看着陶商,虽然听陶商说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是按照汉朝取贱籍名字的规律来的,但看着他那张一直不停乐的笑脸,于夫罗心中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怎么总感觉好像哪不对劲呢?
陶商给于夫罗和刘豹起的名字,还是很符合时下的规律的。
当时社会的普通百姓生活条件相对艰难,或是因为家里穷,或是因社会医疗条件不好,很多孩子一出生便早早夭折了,生存概率十之六七,于是很多汉人便给孩子起了一些低贱的名字,寓意孩子好养活,能够身体强壮,活到成年。
“丑名字”和“臭名字”在汉时运用广泛,甚至连一些高层次的达官贵人,给孩子起乳名的时候,也遵照这个规律。
比如汉武帝刘彻的父亲景帝刘启,也给刘彻起了个“刘彘”的乳名,彘指的是猪,既符合当时贱名易活的封建思想,也有汉朝人认为猪通“聪明”之意。所以说,在没有封建体制约束的前提下,现代人也可以亲切的称呼汉武帝为‘刘猪’。
风流倜傥的辞赋大家司马相如,爹娘在他小时候给他起了个“脏名字”叫做“犬子”,在没有封建体制约束的前提下,大家可以亲切的称呼他为“司马狗崽子”。
城府极深的大汉国皇后吕雉,她名字中的“雉”,民间通俗说法就是“野鸡”,在没有封建体制约束的前提下,我们可以亲切的称呼他为“野鸡皇后”。
当然,也有一些在当时不是贱名,却随着中国文字千年的发展改革,到了现代人眼中而变成了略有歧义的名字,比如说汉武帝的姑母兼丈母娘,馆陶公主——她的名字是刘嫖。
天天被别人叫上一声“嫖公主”,这滋味究竟得有多么的酸爽啊。
……
……
命人快速将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给于耳鼻和刘虎俾换上,二人匆忙改装之下,亦是变成了普通的徐州军兵卒,混在队伍中,放眼望去,倒也是瞧不出什么疏漏。
检查着被收服的两个家奴,陶商觉得没有破绽之后,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对徐荣道:“切勿对韩浩提起此事,派人仔细看着他俩,走吧。”
徐荣应了一声,方要指挥兵马转回去,却见于夫……不,现在应该称呼其为于耳鼻了。
于耳鼻快步跑到陶商的马旁,立刻有两个徐州军士兵拦住了他。
但于耳鼻也不管不顾,只是伸着脑袋冲陶商喊道:“汉朝官的儿子!”
“叫公子。”陶商慢悠悠的纠正他。
“公子,我剩下的那些手下该怎么办?”
陶商慢悠悠的扭过头去,看向于耳鼻:“选择权在你,你想怎么办?是让我把他们都领着去见麴义,还是现在就放他们自谋出路?”
于耳鼻闻言不由沉默了。
大概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于耳鼻便下定了决心。
“为我父子二人的性命计,还请公子……不要留下活口!”
陶商看着于耳鼻的眼眸中,凌厉的寒光一闪即逝。
真是无毒不丈夫哈,为了自己的性命,自己手下的性命说不要就不要……呵呵哒。
“无所谓,都是你自己的手下,你自己决定妥了就是。”陶商转头对徐荣使了一个眼色,徐荣会意,点了点头随即便去安排。
那些匈奴兵在汉境烧杀抢掠,也都不是什么好饼,于耳鼻都不珍惜了,陶商没必要费心思替他瞎操心。
处理完这些之后,陶商和徐荣,便率领五百零二名徐州兵,转回了汾水的战场。
路上,徐荣悄悄的问陶商:“公子费了这么大的牛劲,闹了半天,就是想要拿下于夫罗……”
陶商不满的白了徐荣一眼。
徐荣随即改了口风:“就是要拿下于耳鼻父子俩……只是我不明白,你要这两个人干什么?”
陶商慢悠悠的道:“一半是为了天下的未来,一半是为了徐州的未来。”
很明显,徐荣没太明白陶商的话中之意。
陶商耐心的为徐荣解释道:“南匈奴王庭,虽然在形式上臣服于大汉,但如今天下已乱,诸侯并立在即,他们很有可能会乘乱不服我汉廷的管制,于耳鼻虽然只是一个流亡王子,但名义上还是有单于继承权的,先把他扣在徐州,日后万一南匈奴王庭反了,至少我也算是替朝廷捏了一个可以分化匈奴的契机。”
徐荣闻言恍然大悟……想不到陶公子值此时节,居然还有为天下谋外族之心!
想到这,徐荣不由泛起了几分发自内心的钦佩。
“那为徐州又是如何说?”
陶商慢悠悠的说道:“徐州地处东南,莅临淮江,别的东西都不太缺,但军中所用皆南马,与北方和西北等地的骑兵相比,差距实在太大,我这里虽然有马蹄铁一物可以减少马匹的损耗,但精锐的骑兵,还是得靠北方马组建……这位匈奴小王子跑到汉境这么些年,却是一直不缺马,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在漠北草原上,一定有些购马的渠道……这渠道,我觉得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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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鬼才 (第七更求订阅与月票)
出了峡谷,来到汾河平原侧面,麴义所率领的兵马已是尽歼南匈奴一众,士兵们此刻正在打理战场,而此战之中,除了麴义的兵阵尽显其无敌之能外,尚有韩浩的泰山兵众亦是表现卓越,还有徐晃本人,手持一柄开山大斧,随着大队人马阵斩匈奴骑兵三十余人,也可谓是令人刮目相看。
陶商直接过来见过麴义,道:“恭喜将军大胜于夫罗,此一阵足矣名垂古今,威震外族,陶某适才率兵,在东北面峡谷截住了数十匈奴败骑,尽已斩杀,全仰仗将军之威也。”
麴义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摆手道:“陶公子谦虚了,若没有你帮忙设谋,本将也没有这么快便能逮住于夫罗的踪迹,说起来,公子的功劳还是很大的,本将回了冀州,一定会向袁冀州如实禀报!”
陶商笑了笑,突然问道:“抓到于夫罗了吗?”
麴义闻言一窒,长叹口气摇了摇头:“好像是没有,不过也说不准……唉,却是怪本将一时手重,在场间竟是没有留下活口,这外族王子本来便没几个人认的,这下子便是死了,这么多的尸体,也不知是哪一具……罢了,总之大患已经剪除,咱们来日便可一同回程!”
陶商和麴义又说了几句之后,麴义需要主持战场的善后事宜,便先行去处理杂事了。
陶商又去见了徐晃,咨询了一下这位东郡单身狗的具体发展问题,说自己要回徐州了,徐晃要不要跟自己走,自己回程的途中,可以顺便途经冀州,替徐晃引荐一下。
徐晃自然是乐不得的,赶紧点头答应。
诓骗了徐晃与自己同行,陶商喜不自胜,不曾想令他诧异的还在后面。
韩浩打马走了过来,对着陶商拱手道:“陶公子,前番说的话还作数否?”
陶商心中不由一阵紧张,他说过的话太多了,不知道韩浩要跟他掰扯的是哪一句?
“韩从事,你指的是?”
韩浩干巴巴的道:“就是公子想聘请在下回徐州之事,还作数否?”
陶商一听韩浩话中之意似有转机,忙道:“韩从事愿意随我回徐州?可是……你为何要改变主意啊?”
韩浩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道:“适才公子不在战场,我随麴义击溃于夫罗军众之后,从匈奴军众中救出了张杨公,不想麴义居然直接对张杨陈述袁绍之命,令他暂代王府君接掌河内郡!”
说到这里,韩浩气的脸都变形了,怒道:“张杨此人,论身份不过昔日丁原帐下一偏将,又与吕布交厚!这次又因为他治不住于夫罗而让王府君身死,此等人物,焉有资格继承王府君之基业?然袁绍却因为张杨乃其附庸而任其为河内之主,在下虽然不才,焉能侍奉此等愚钝之人,还不如跟公子走了的好!”
还不如跟公子走了的好?
陶商抿了一下嘴唇,无奈叹气。
虽然韩浩愿意归顺,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之事,不过此时听他说出来……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实在没有选择之下的无奈之举呢?
好憋心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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