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主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斤桃花
杨氏年过四旬,还能嫁予应国公续弦为正妻,只因为她是弘农杨氏,高门巨阀。
试问这等出身,又是堂堂的应国公正妻,她的两个继子敢对她怎样不敬?
更不要武怀亮三人乃是武氏旁支,更加不可能对国公夫人无礼了。”
周兴道。
“不错,因为这个‘无礼’,就让天后耿耿于怀,十四岁入宫,四十年后大权在握,便迫不及待地处死几位兄长,流放整个武氏家族?”
“这个仇,恐怕不只这么简单,也未必就应在杨氏身上。”
丘神绩道。
“天后是十四岁入宫,听说入宫之前,尚是一介稚龄少女,艳美之名就流传于地方了?”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却都不愿说不出口来。
二人目光一碰,倏地各自闪开,周兴岔开话题道。
“天后重用武氏族人,是从萌生称帝之念以后,这才把他们从蝮姓改回武姓,调回京城,安插要职。”
“所以我才拿不准,天后称帝之后,还需不需要他们。”
丘神绩想了想道。
“依我看,天后没有别的选择。”
“若选李氏子孙,天后何必煞费苦心地谋求称帝。”
“天后一旦称帝,所要考虑的,就是她的江山如何传承,既然天后能为了称帝而放弃仇恨、启用武氏族人,那么……”
“为了她的江山传承下去,也就只能从武氏子孙中选择一位皇嗣!”
周兴负着手在阶上来来回回地踱了一阵,抬头问道。
“那么,依你看,如果天后只能从武氏子侄中选择一个皇嗣,谁最有可能?”
丘神绩断然道:“武承嗣!”
周兴道:“理由呢?”
丘神绩道。
“武氏子侄中,最有出息的就是武承嗣和武三思。从宗法来说,武承嗣承袭的是祖爵周国公,继承的是武后亲生父亲的衣钵,所以,他是大宗,武三思是小宗。再从血缘上来说,武承嗣是武元爽一脉,武三思是武元庆一脉,元爽是兄,是长房,元庆是弟,是二房,按照这个顺序,武承嗣也该是最有希望成为皇嗣的人,周兄以为如何?”
周兴又踱起了步子,踱了半晌,方才止步,回首对丘神绩道。
“其实很简单,这次科举闹事,武后拉谁打谁,就一目了然了。”
大唐第一主播 第四十节 小朝会
楼虽小,里面的空间却挺大,被帷幕分隔成了三个部分,中间布设成一个小明堂的模样。
双臂吊垂,笑声渐歇的李行周被推搡进了左边帷幕隔开的空间中。
这是一个约有近百平方的空间,里面站着一群身着朱紫的官员。
虽然各人战的有些松散,但排序却是井井有条,似是被一把无形的尺子在规矩着一样。
在这些穿朱服紫的官员中,李行周能认出的就只有刚刚才见面的狄仁杰一人而已。
李行周注意到已然身为宰相的狄仁杰的前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大概也是六旬的年纪,但须发却不见半点的霜星儿,微胖的身形燕坐在狄仁杰的上首,气度俨然。
满堂朱紫,但坐着的仅此一人。
距离如此之近,李行周刚才在外面的话语及笑声在这小堂内俱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这一被推搡进来,那些个朱紫官员们俱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除了狄仁杰之外,这些个朱紫官员们看向李行周的眼神中除了好奇之外,最多也最统一的就是震惊了。
东方虬与陈平安已经详述过了事情的起因,这些个官员们自然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也都知道这被左羽林卫押进来的就是今日贡生们闹事的首领。
甚至可以说没有这个人就不会今天这一场震动洛阳,也必将遍传天下的士子暴动。
之所以会用“暴动”这个词儿,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乃至于刚才在此间也能清晰听到的怒吼咆哮乃至欢呼声让这些达官们色变的同时。
也瞬间想到了《国语》中记载的发生在西周末年厉王当政时期的那场“国人暴动”。
当然,现在已不是西周末年,当今圣后更不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昏聩周厉王。
今天全由读书士子组成的青衿洪流论规模更无与那次“国人暴动”相比,但不知为何,朱紫官员们还是忍不住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或许是因为两者的起因都是源于弊政?
又或许是因为二者有着相同的国号删周?那一次发生在西周末年的“国人暴动。”
最终可是以周厉王被愤怒的百姓赶下王位,远远放逐而结束的。
当时脑海中猛然闪现过这些,朱紫官员们都强制着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带着这样的想,待他们好奇的看了李行周一眼后满心的就是震惊了。
震惊于李行周的年纪!
这分明是个少年嘛!
今日引领贡生们卷起这漫天风潮的头领居然是个少年!
随即他们又想到了前些日子轰动洛阳士林的那两次风潮,其主角同样是这个李行周!
这个看来似乎稚嫩之气都不曾裢尽的少年。
此刻堂中这衮衮诸公都是久历风浪之人,别的不敢说,这养气夫总还有几分火候。
最初刚听到贡生闹事的消息时他们也不过只是微微色变而已,但此时此刻亲眼目睹到李行周本人后,却难免有些讶然形于面色。
简直难以置信哪,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在洛阳接连卷起这么多的风浪。
这清河名唤李行周的少年真是太能折腾了!
说来话长但这等打量其实不过是眨眼夫。
那两个左羽林卫推搡着李行周走进小堂后,见他这毫无官职的白身人居然没有拜倒,甚或还有四下打量的意思,顿时各自抬脚踢在了李行周的腿弯处。
李行周身子一个趔趄向前栽去,将要倒地时本能的用手起撑,但他那臂膀刚刚受过重击,此时别说使力,就连抬起都难怎么支撑的住?
饶是他强扭了一下身子避过了脸面仍然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压在最下面的更是刚刚受过重击的臂膀。
李行周咬着牙屈起双腿,以肩头为着力点一点点撑直了身子。
这一口气,全凭着卫寒霜帮他打熬的筋骨,不然他早垮了。
此时双腿双臂皆是剧痛,李行周感觉到已难站直身子后,索性也就不再站起就这样坐在了铺着波斯毯的地上,因剧痛而煞白的脸上凛凛然的露出个笑容,嘶哑声道:
“痛快痛快,可惜你们这两个娘们儿脚太软,使不上劲儿,再来!”
这一刻李行周煞白脸上的笑容已化为了狰狞。
这些个值守左羽林卫除了护卫之外,尚肩负着监督面圣者进退合仪的职责而李行周此刻的形态姿势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进退合仪的,甚至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那两个左羽林卫正要履行职责将李行周拉起来强行使其拜倒之时。
蓦然听到一个极有中气的声音响起道。
“圣驾面前这般喊打喊杀的成什么样子,罢了,你们退下吧”
那两个左羽林卫见发话的是狄仁杰,又稍等了一会儿见帘幕后方没有敕令传出,遂躬身一礼后无声的退了出去。
狄仁杰说完这个,也没看李行周,顾自转过身去,面向前方不远处的帘幕道:“为百姓之所依归,朝廷统御万民之根本,不可不遵。
“今日东方虬,陈平安确有弊事,臣固以为还是当交付大理寺公开审断,以正朝廷之清明,以塞悠悠之众。”
显然这小堂中正在议的是东方虬及陈平安的处断问题,就不知道他们如何议没议如何对待今科科举之事。
唐时的君臣关系,乃至于上官与下官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清朝时那般严苛,不会动不动就要跪地磕头口称奴才。
除非大朝会,否则臣子见皇帝地不过是揖礼而只,官员见到上司,拱手之后便即禀事。
坐在地上总不是个事儿,稍歇了一会儿回过劲儿后,李行周便咬牙一点点的站了起来,只是没人理会他罢了。
他遂一边听着议事,一边打量着小堂里面的情景。
这小堂内鄯的装饰布置以返璞归真后舒适为主。
并不是李行周想象中华美到极致的样子。
其间有两支香炉燃香袅袅也不知其燃的是什么香,味道极其淡雅,但凝神定思的效用却是极强。
呼吸之间侵入体内,便连李行周也觉得心思收摄了些。
堂内除了这效用神奇的燃香味道之外,尚有一股淡淡的药香隐隐飘荡,可惜,任李行周怎么的去瞅,也看不清楚药香的来源。
盖因这药香传出的地方是在那一层模模糊糊的帘幕之后。
春寒料哨的天气,因这小堂里人多,所以几扇大雕花窗户俱都开着虽然空气极好,但难免也时时会有冷风吹进来。不知是为了遮蔽冷风,还是因为人病了不愿被臣子们看见其憔悴的病容,圣后武瞾特意命人放下了这层帘幕。
数十年前,当武则天还是前朝皇后时,她已在每次朝会之时以帘幕为遮挡坐在高宗身后听群臣议事。虽说此后她光是加尊号为神龙天后,与高宗并称“二圣。”
并从幕后走到台前每次上朝皆与高宗并肩坐于御座,而今更登皇帝位,但臣子们对她这垂帘议政的形式并不陌生,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只是可惜了李行周,有这么一层帘幕隔着。
只能隐隐绰绰看到帘幕后端坐着一个女人,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女人。
至于坐着的肯定是武则天了,只是这大有名声的女人此刻究竟是什么模样任他费尽眼力也无看的清楚。
穿越一回还是穿越到这个时代。
分明已经到了武则天面前竟然不能看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真是大遗憾哪!
此时小堂中的议政已经演化成了争论。
狄仁杰坚持应将东方虬与陈平安交大理寺公开审断另一方的官员却坚称不可。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的越来越激烈。
但在此过程中李行周却发现了一个极有趣的现象。
那就是这些个官员中除了狄仁杰之外其他无论是参与争论还是没有参与争论的官员都会不时的看一眼那个坐着的人。
那感觉似乎是众人都在等他说话,也都认为他会在这个问题上说话一样。
但这个位次还在狄仁杰之前,小堂中唯一能坐着的臣子却终究是没说话。
更奇怪的是,眼见这争执越来越激烈帘幕后的武则天却也一直没说话,她为什么会如此?
难倒她也在等着什么?
前面的信息知道的太少李行周也就无判断出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恰在这时,就听帘幕外有太监嘎着声音请见。
“进来。”
帘幕后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挺好听的清脆声里带着沉稳,想来这该是那站着的上官婉儿发出的。
走进来的是个中年太监,一溜儿的小碎步。
低着头从李行周身边经过时都没有丝毫张望的动作。
论举止真是合度的紧了,但他那步幅明显是有什么急事的。
“禀陛下,适才宫城城门外的士子们又鼓噪起来了。”
太监此言一出,小堂上正在争执的双方都停住了。
狄仁杰皱了皱眉头。
“某走时那些个士子们已经平静下来,又有李大人前往安抚,怎会又生事端?”
中年太监始终是低着头,恭敬答道。
“宫城城门处值守的李郎将报进说,狄相走时,那些士子们确已安静下来,李大人到后不合训斥了那些个贡生们几句,有贡生不服,双方遂就起了事执。这一争执,整个士子们便都不稳了”
听到中年太监这话,众官俱都皱起了眉头,一方面自然是对士子们不满,又担心这事重新生出什么波澜;
大唐第一主播 第四十一节 湘灵鼓瑟
另一方面也在心底暗骂李峤真是个书呆子,士子们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情绪正是不稳的时候,这时候岂能再去训斥?
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难倒他还想让这些贡生们再闹一出?适才他走时,圣后给他的旨意分明是安抚,一个书呆子难倒连安抚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众官紧皱眉头时,上官婉儿身形微侧之间看了坐着的那人一眼。
他对李峤知之甚深,此人诗虽然做的好,但做官做事却最是谨小慎微的。
断不可能连安抚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中年太监所说与他素来行事的习惯截然不同啊。
倒是他刚才乘肩舆进来时曾远远看见这位左相正在路上与李峤说着什么。
那李峤一边听一边还似在擦拭额头的汗珠联想到此刻这蹊跷的事情,莫非……。
李峤行事异常的根源在这位左相身上?
左相武承嗣端稳而坐,眉头同样的皱起,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士子们如何鼓噪?”
帘幕后说话的是上官婉儿。
“有士子叫嚷要抬着集圣先师像进宫城朝……,朝天子。”
“也有些士子叫嚷请陛下赐天恩放还清河李行周,若陛下能行此恩典,他们愿就此退出皇城并即刻离开洛阳,自此终老田园,再不敢有科举名之念”
中年太监刚一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从帘幕后传出。
随即一个低沉里充满着无限威压的女声传出。
“都是一群混账行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官婉儿”
虽然语意不善,但武则天的声音其实并不太大,更没有什么暴怒如雷的叱喝。
但就是如此,她这一开口,小堂里面的众官却不约而同的将身子矮了半寸。
这一瞬间,李行周的脑海里蓦然冒出一句以前只在书中的看到过的话来。
“大象无形风雷常悬于九天之外”
上官婉儿向右一个迈步。
“臣在”
“这些个混账行子们还是信服于你的,既如此你就再走一遭,告诉他们:朝廷将彻查弊案,五日后将有诏书布告天下。若其中果有情弊,朕循天道公心,自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此外,限令一个时辰之内这些个混账行子必须退出皇城各回宿处。”
“一个时辰后仍留在皇城者,着有司楫拿,本人长流三千里,子孙三代不得再与科考”
“臣……,领旨。”
上官婉儿轻叹一口气后,退身向外走去。
“领旨。”
上官婉儿心中明悟,退身而去。
上官婉儿刚走,武则天那蕴风雷于九天之外的声音又已响起。
“来俊臣”
听到这个名字李行周的注意力猛然又提了几分,此人可是武周朝的名人历史上有数的酷吏呀!
“臣在。”
应声而出的来俊臣却非李行周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模样,高而瘦的身形,白净脸皮,看着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楼外那两人并贡院二十八员流内品秩官就交给你了,东方虬……。”
“且先留几日吧口其他的当于八日之内审断完毕”
“臣遵旨。”
来俊臣领旨时柔柔的笑了笑,温润如处子。
小堂中的那些个官员们看到他这个笑容,大多数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感觉全身猛然一紧,继而心中涌现出无尽的寒意。
来俊臣是专司重案的,这可是个以杀人为乐的戾物,一旦案子到了他手上,若非特意交代,涉案人近乎十成十是必死的。
陛下如此安排,就等于是要处死除了东方虬之外的二十九人。
且是限定在八日之内必须杀尽匕尽管之前的陈平安与东方虬已经供认弊事,确是有负天子之信重。
尽管这几年中已经多次见到陛下对李唐宗室毫不留情的杀戮。
但此时听到这个,仍是一时难以接受。
陈平安固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至于其他那二十八个在贡院任职的官员更是如此。
再说,虽然这二十九人的官职不算太高,但毕竟都是流内的品秩官哪!
一次尽杀二十九名朝廷官员,且还是以不公开审断的方式刑杀,这……。
震惊之余,众官员们也是不解。
为何三十人中唯独留下了一个本该是罪责最重的东方虬?
开始时武则天不发一言,但一旦开口,短短三两句之间便已将贡生暴动的事情先料理下来,继而一言杀尽二十九人。
“你下去吧。”
来俊臣退下后,武则天一并将其他的官员都遣退了,唯独只留下了武承嗣。
上官婉儿一走,也没人再敢在这个时候对武则天适才的命令有所阻拦。
那些噤若寒蝉的官员们退散后,小堂里顿时安静下来。
“承嗣,你把曹子建的《七步诗》诵给朕听听。”
略有些空旷的小堂内,武则天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幽幽回响。
此前一直端稳而坐的武承嗣再也无安坐了,闻言当即起身拜伏在了帘幕前。
“诵。”武则天的声音里已显露出微微的怒意。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武承嗣不敢再有半点迟疑,沉声将曹植的这首《七步诗》诵了一遍。
“诵!”
又是一遍
“潜,
到了第三遍,这时李行周分明从武承嗣的声音里听到了那细微的颤音。
武则天终于没再让武承嗣诵第四遍。
“朕看你近来心神错乱,肝火太旺。实不能再理政事了,出宫之后便往白马寺好生住着静静心去。什么时候回来,等朕的诏书”
“遵旨”
武承嗣不敢有半点辩驳,领命之后亦退身去了。
一时间,帘幕外的空阔小堂内便只剩了李行周一人。
武则天一旦开口开始理事,中间几乎就再无停顿。
“进士科的考卷还不曾送来?”
“适才已经送到。”
上官婉儿答道。
“你将这李行周与那些取中的考卷都取出看看,若其考卷所答皆不如这二十七名取中者口便即刻命人将这李行周的考卷张布于贡院之外,一并将李行周其人当众杖毙于其考卷之下”
“臣女领旨”
李行周站的更端正了些,虽然对那首《湘灵鼓瑟》有着十足的信心。
但要说此刻他毫不紧张那却是不可能的。
生死之间悬于一线,即便是穿越者,又有谁真能毫不挂心?
或许是承继了祖父上官仪的优良基因,上官婉儿是那种在诗赋文学上极有天赋的人。
十四岁时由宫中贱奴一飞冲天被武则天赏识看重。
其在文学上表现出的才能可谓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这么多年专司制敕拟诏之事,亦是对她这一才能的充分肯定。
既有天赋,眼界亦高。
近年来武则天每在宫中举办诗会时,负责最终裁定备家诗作之优劣高低之人便是上官婉儿。
因其裁定的结果公允,能为备家所心服。
是以上官婉儿渐渐就有了“诗秤”的别号。
此事不管是史书还是唐人笔记中部多有记载,李行周自然知道。
以上官婉儿“诗秤”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那首《湘灵鼓瑟》的妙处。
更不可能东方虬,陈平安两人取中的那二十七人都能写出比这首《湘灵鼓瑟》更好的科举诗。
进士科考试有诗亦有赋,但赋一般较长。
且自西汉武帝骚体大赋鼎盛一时之后,以华丽辞彩炫人眼目。
但内容却多有欠缺的骚体大赋便有着越来越严重的模式化。
简而言之就是骚体大赋“文”胜“质”远矣,且套路化严重,是以自西汉之后就渐渐没了鼎盛时的荣耀。
进士科科试中,众考生几乎是按照同一个套路来,是以赋作呈现出极严重的千人一面的特点。
这情形与后世的八股文颇为相似,真正好文学者若非是为考试需要不得不为的话。
其实是不太愿意看这些千人一面的东西的。
应试赋文有此特点,又长,加之看武则天的意思是要立等结果的,实不能花费太多的时间。
是以本就不太好赋文的上官婉儿便没有看那些赋。
径直将李行周并二十七名取中者的诗作挑了出来。
知道这次看诗的重点是在李行周,所以上官婉儿先将那被取中的二十七首诗俱都看了一遍,心中有了准谱儿之后,这才最后拿起了李行周的诗卷。
展开来先看字,倒也平平。但一看诗,上官婉儿的眉头顿时一展。
此次进士科所出《湘灵鼓瑟》的诗题,题旨是取自《楚辞.远游》
“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
李行周诗卷上写的是:
善鼓云和瑟,常闻帝子灵。
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
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
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
流水传湘浦,悲风过洞庭。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大唐第一主播 第四十二节 什么鬼
诗的开头两句点题,赞湘灵善鼓瑟,优美动听的乐声常常在耳边萦绕。
以科举诗而论,这开篇点明题旨的两句诗可谓是极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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