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主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一斤桃花
人分明已是倦极了的,但脑子就是停不下来不停的如走马灯似的冒出些新主意新想法,想睡都睡不着。
其间的过程只能用“痛并快乐”来形容了,痛自不必说,快乐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每个人,至少是每个男人骨子里总是有着“要做大事”的野望,这是抹都抹不去的本能,无论你是否发觉它都始终存在着。
后世里只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终日在古书堆里寻章摘句,那里做得出什么大事?又哪里有做大事的机会?
这次重开的科考只葬成功不许失败,这本是极大的压力但对于李行周这样骨子里刚强的人来说其实也是刺激的动力。
恍然之间,他疯狂的投入一件事,专注一件事,并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享受着做事的快乐!
一人一手,几乎是单枪匹马做着一件要让夭下读书人都遵从执行的事情。
光是说说,就觉得如……真是很了不起啊!
无论古今最能刺激一个男人的或许不是金钱,也不是美人,而是那种做大事、做成大事的成就感。
过得很苦,付出很多,成就感带来的快感自然也就很多。
当然,回报也很丰厚!
由他提出,经苏味道生花妙笔写成的章奏送进宫城后几乎是送一本准一本,并且毫不延压送到即看看完即御笔朱批,随即快马回复,照准执行。
在任何一个王朝时代,天子对待一个奏章的态度其实都能反应出他对奏事人的态度。
因为前次弊案而噤若寒蝉的贡院吏目们准确的看到了这一点这些个跟六部小吏没什么区别的吏目们同样擅长观望风色,捧红踩黑。
于是李行周在贡院中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吏目们对他从初来时的敬而远之到渐渐主动凑上来说话虽然还没到卖力巴结的地步,但对李行周的吩咐却已是遵从不误。
十多天的辛苦终于化为今天的这份章程张布出去,这对李行周来说不啻是个大解脱。倾尽全部心力做完一件事后再放松下来,那种感觉真是怎一个爽字了得啊!
时间是有些仓促李行周未尝不想再多几天的时间将章程更加的完善,奈何距离重开科考时间已近新章程总得有一个让贡生们了解、熟悉的过程,所以就赶在了今天张布。
一墙之隔外的喧哗声太大,反倒听不清具体某个人的声音,某个人的意见了。不过李行周也不着急,悠悠的躺在竹夫人上小口品呷着庵茶静静等候。
大约个多时辰后,一个同样穿着青衿儒服的吏目绕过照壁走到了竹夫人旁边。
“如何?”
“新来的士子初看榜文必定惊奇待细细揣摩后多会称赞……”
闻言,李行周点点头,士子们的这种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
之前的科举章程实在是太不正规了,行卷满夭飞,关说人情的满天飞,考试不糊名,几乎全由主考一言而决!而主考决定的依据又很大程度上不是来源于考卷。
这里面的弊端真是说多少就有多少。参加这样的考试,若想考中怕是有一半的功夫都要花在考试之外。
那个寒窗苦读十余年的贡生能受得了这个,又有那个愿意忍受这个?
除了权贵子弟外,越是关系到自己一辈子前程的考试,考生们就越希望有一个公平的考试环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一点无论是一千三百年前还是一千三百年后都是同样如此。
严格的进院检查,抽签安排考舍,相互监督的考卷发收制度,临考时当众公拆由天子亲封用印的考题,判卷糊名,誊录……等等等等,可以说李行周是在制度层面力图使本次重开的科考体现出最大可能的公平。
面对这前所未见的率程,士子们岂能不惊奇?
面对这前所未见的公平考试环境,士子们岂能不称赞?
那吏目见李行周神情轻松惬意,笑着续道:“士子们在外面感慨赞叹最多的便是说再也不用到处求人行卷了。但此一条两位主考便是功德无量……”
这世上终究是没人喜欢四处求人四处遭冷遇的!
李行周点点头,那吏目转身走出两步后又回转身来,“今个儿送到贡院的那些行卷也如前些天一样的处置,都是在大门口当众火焚了其间不曾进过贡院的大门……”
“好”,李行周笑了笑,“今天这章程张布出去后只怕也就没人再送行卷了……”
“说的是”,吏目笑着去了。
自重开科考的诏令一出,李行周住在贡院的消息又传出去后,短短几日间那行卷就如雪片一般投送进来。
但这些雪片一样的行卷却不曾有一份进过贡院的大门,俱都按照李行周的吩咐在大门外当众焚毁。
而这过往十多天的时间里,李行周更不曾出过贡院大门一步。
便是门房通报有外客请见,哪怕那人是庄海山、方山奇,乃至流云裙少女都跟着仆人来过一遭。
李行周的回答依旧是:“不见,且等今科放榜之后某再回访请罪……”
这一切的举措,就在于李行周想清楚无误的传达出一个信息:
示天下以公!
如今贡院堪称整个洛阳最受瞩目之地,为准备重开的科考,贡院中往来的人也多,李行周的这种种行为自然而然的便流传开去,并很快的就传遍士林,成为贡生们议论的焦点。
章程张布之后,时间就追着撵着似的越走越快,转眼十多天过去,重开科考的时间到了。
仅仅相隔月余,洛阳贡院再次出现考生如潮的景象。只不过这一遭他们进场的速度要典上一次慢了很多。
贡生们原本还有抱怨,但等他们看到贡院严格搜查并公示出的种种夹带实物后,这些抱怨便渐渐自发的平息下去。
大唐第一主播 第四十九节 崔白义
最终,数千贡生在经历前所未有的严厉检查后。
开始了一场自有科举以来最为规范,也是监考最严的科考。
科考完毕,当最后一名贡生走出。
贡院的朱漆大门就在贡生们诧异的眼神中轰然闭合,一队队左羽林卫隆隆而来,将贡院所有门户悉都从外锁上的同时,也将整个贡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节,别说是人,就是只老鼠从贡院跑出来也得被立刻踩死。
至此,众贡生再无疑虑,安心散去。
此后每个白天的几乎每个时辰都有贡生来观望贡院,他们看到的情况没有半点不同,左羽林卫依然是围得水泄不通,各处门户大锁上的皇封依旧完好无损。
又是一轮焦急的等待,最终,开皇榜的日子到了!
小楼一夜春雨,深巷灿灿杏花。
从上次开皇榜至今已是一月过去,春意渐深渐浓,杨柳春风已由吹面不寒化为熏人欲醉。
士子们脱下厚厚的冬装换上轻薄的春衫,行走之间佩珂叮叮,儒袖飘飘,真有说不出的风流蕴藉之意。
这一日早晨,无数士子春衫汇聚在了洛阳贡院外。
春深时节,鲜花处处,贡生中又多有少年英俊。那个少年不爱风流?
是以鬓间簪花的簪花,面上敷粉的敷粉,衣衫熏香的熏香,直使整个贡院外花团锦簇,香风习习,这一番士子齐会,风流渊薮,只让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洛阳百姓们大呼过瘾。
科考放榜还是该放在春深时节呀,要不像月前那样春寒深重,那里看得到这般热闹风流的景致?
贡院门上的大锁不曾开启,门外左羽林卫依旧合围的水泄不通。
眼见一时三刻间贡院还没有开门的意思,众贡生们一边怀着焦急的心情不时探看,一边与周遭相熟的士子们说着闲话。
闲话的内容自然是少不得李行周的那些个章程,还有之前严密到让人挑不出漏洞的考试过程,以及当日那数十个被当众检查出夹带进而彻底废除了考试资格的倒霉贡生。
一说到这个,众士子顿时都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火朝天。
众人正说的起兴时,便见后方起了一阵喧哗,随即便见后方原本猬集在一处的贡生们如潮水般向两厢分散开去,本是紧凑的贡生人群里顿时生生的清出了一条道路。
一行四个容貌极其相似的少年士子边回应着两边此起彼伏的寒暄招呼,边含笑迈步而来。
此四人皆是锦衣华服,容貌俊美。
尤其是当先而行的那人年纪只在弱冠上下,真真是目若朗星,面若冠玉,唇不抹而朱,面不粉而白,再配上那举手投足之间莫不合节合度的风仪,实是风流到了极处,只让许多贡生见之竟油然而生自惭之心。
这样的美少年正合时人的审美观,一下见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容貌极佳的美少年士子联袂而来,当先那人更如明珠美玉,灼灼耀人眼目,当下便有不识的贡生左右探问。
“连他人也不认识?”。
闻问的贡生即便是控制的很好,看向探问者的眼神里也不免带了一点鄙视之意。
那探问者转过身来,又将含笑而行的一群人好一番打量,尤其是将那领首的崔白义细细看过之后,方才一声轻叹。
“世家传承果然非同寻常,好一个崔白义,名不虚传哪”
“那是自然”。
被问询的贡生傲然一笑,似乎就因为他知道崔白义,这番夸奖便也能与有荣焉一般。此后更忍不住的卖弄了一些不知经过多少个拐弯儿听来的消息。
这人正自说的起劲,蓦然便听旁边来看热闹的百姓人群中有喧哗而起:“开贡院了”
贡院一开,贡生们纷纷转身向前看去涌去,再也顾不得什么闲话了。
一时间几千贡生都向前移,人头涌涌之间,贡生群中原本分出的那条小道也迅即合拢,只将崔家中的一群人也挤的不堪,尤其是那当先而行的崔白义,被人左撞右扛的歪歪斜斜。
虽然勉强还能保持住脸上的笑容,但那份世家风仪无论如何是不成了。
“让开,让开,这些人真是……”。
崔家的一个帮闲不停地招呼着。
崔白义竭尽全力在贡生洪流中保持住身形的端正。
“今日来的都是各道州贡生,休得鲁莽”
听到崔白义的安排,那帮闲也不敢跋扈,虽然不习惯也不甘于这样被人拥挤,却也只能忍下性子不去左右冲撞。
切身利益相关,每一个贡生都想尽早知道结果,这样的拥挤原也免不了,最终能有资格进贡院的人终究总是会进去的。
贡院内,吏目们见众贡生都已进来且在场院上站的整齐后,便即往公事房中来请两位主考。
随后的程序与前次并无两样,两位主考照例要带领士子们祭祀至圣先师。只不过这一遭份外不同的是,两位领首献祭的人中居然有一人是身穿青衿儒服。
李行周以一介青衿书生而与苏味道并肩而立,列于数千贡生之前带领他们祭孔,这时刻,这位置真是太敏感,也太有象征意义了。
须知这苏味道不仅是官,更是一诗坛领袖啊
大多数贡生看到一身淡青儒衫的李行周于人群前的石阶上飘然而立。
不期然便会想起月余之前的那次青衿洪流,想起那漫天的呼告,自己的热血,充塞于胸中的圣洁感……
因是有那次的经历在前,众贡生对于此时李行周与苏味道并列于前的站位倒也好接受。
但对于崔白义来说,这一幕可就太刺眼了。
崔白义在内心是瞧不起李行周的,哪怕收到了崔铨的信。
他也毫不犹豫的给李行周吃了闭门羹。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两个月的功夫,李行周便有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强忍的内心的嫉妒,但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风度。
崔白义摇了摇头,“朝廷的这番安排实在欠妥呀”
“这就是那个暴民般崛起的李行周?”
“这段时间,这个名字真是听的人都厌烦了,今日见之也不过尔尔哼,哗众取宠之辈竟然也敢觍颜上列”。
一个崔家的帮闲讽刺道。
另外一个帮闲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
“此地非比寻常,一日科考的事情不曾结束,那李行周就是主考。”
“须说不得这话,再者,他那些曲子词我也曾细看过,确是绝妙好辞”
“哼,你就是胆小。”
“曲子词算什么?不过是伶官乐工们的玩意儿,一个士子贡生天天沉迷于此,实是自甘下溅”,
说到这里,眼见身旁有贡生诧异的望过来,那帮闲狠狠的给瞪了回去,口中犹自压着气。
献祭完毕,苏味道转身看了看下面黑压压的贡生人群,突然觉得有些心悸。叹了一声后道:“本官有些精力不济,李行周,此间就交给你了”
说完,模棱手大人也不待李行周答话,便负着手向后面的公事房走去。
他是官身,又是名义上的主考,这话一说李行周还真不能驳什么。
不过李行周也早知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是以对此也不奇怪。
高踞于台阶之上的李行周转过身来,脑海中也不期然的浮现出月前的那些画面。
想起了这一个月废寝忘食的辛劳,随后再看看下面黑压压的人头以及那一片仰着看向他的数百上千张满含期望的脸,胸中陡然生出一番风云激荡的豪情。
时至今日,他终于在洛阳城里出人头地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后,李行周猛一挥手,宏声道
“开皇榜”
在他身后如公堂衙役般雁翅而立的众吏目们闻言,顿时齐声喝威,
“开皇榜”
三声喝威罢,台阶下数千贡生聚集的场院上已是一片寂静。
吏目们喝威完毕,小碎步分两边退下,没过多久,这数十个吏目便两人一组的抬出了几十具布告栏。
这其中犹有几个走在最后的吏目虽然没抬布告栏,却是手捧着几卷明黄颜色的粗帛向贡院外走去。
目睹这古怪的情状,场院上的贡生群中顿时起了轻微的骚动,有人不解,有人惊喜。
怎么这么多布告栏?
难倒是圣神天子为安抚士林,这科录取的人特别多些?
如此甚好,大有希望啊
但仅仅片刻之后,这些不解与惊喜就都烟消云散了。
那里是什么录取的人数多之所以有这么多具布告栏只是因为一份皇榜被抄了四份,分前后左右列于贡生人群的四方,更便于士子们察看罢了。
除此四份皇榜之外,尚有刚才走在最后的几个吏目捧着一份皇榜在贡院外面的墙上张布,这几个吏目除了张布皇榜之外,尚有向看热闹的百姓们宣讲皇榜的任务。
相隔距离极远的四份皇榜自然而然的将聚集在一起的贡生们分散成了四个小部分。
最先挤到皇榜前的贡生凝神看去时,却见这一期的皇榜与之前那次份外不同,不仅写明了中榜者的姓名籍贯,还一并在后面注上了家世出身,或官人、或良人都是清清楚楚。
人群分散开,崔白义觉得舒服了很多。
随即便带着几个帮闲到了距离最近的皇榜前。
几人刚到,便有一个从皇榜前挤出来的贡生大笑着向崔白义身后一个帮闲遥相行礼道。
“恭喜王少兄高中进士科,今日金榜题名,旬月必将遍播天下,如此少年得意,真让我辈羡煞,羡煞呀”
大唐第一主播 第五十节 我不服
崔白义身后的王姓少年确是见过这贺喜之人。
只是自他入京之后参加的文会多,来拜会的人也多,前后见过认识的人就更多,是以虽然对这人面熟,却实在是叫不出名字。
不过这会儿他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了,再是世家子弟,能高中进士仍然是大荣耀啊。
虽然自负今科必定能中,但此刻听到这消息难免还是喜淘淘的。
强压下心头的欢喜,王鲁班向那人还了一礼,笑问道。
“看学兄如此欢然,定然也是高中了,贺喜,贺喜”
他这边与那人叙话,身后几个帮闲却是等不得了,尤其是刚才说话那人,一个箭步从崔白义身后绕出来后便往皇榜挤去。
终于挤到皇榜前,崔白义目光灼灼的便往进士科名录看去。
看一遍,没有崔白义犹自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身为天下世家第一的长房子孙,他怎么可能不中?
况且,崔铨可是对他报以厚望的,不然也不会把他放在洛阳这个大唐的中心。
此次应考,他的诗赋分明是做的花团锦簇。
考完回来墨卷后便是师傅也点头说不错的。如此好诗好文怎么可能不中?
揉了揉眼睛,崔白义将皇榜又看了一遍,仍旧是没有。
整个进士科榜单上只有一个姓崔的,这便是排名在倒数第三的帮闲王鲁班。
心沉下去的同时,崔白义鼻中喷出的气息已经越来越粗。
这时,王鲁班已经和几个帮闲到了皇榜前。
看到自己竟然是名列倒数第三,而高居状头的越州贺知章却是从不曾听闻过的无名之辈,王鲁班心中的欢喜也顿时淡了下去。
居然只考了个倒数第三,这……让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恰在这时,便听一个帮闲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道。
“落榜了,我落榜了,这遭儿回去可怎么向爷爷、太爷爷交代呀?”
众人随之一声长叹,其间自有浓浓的失落与不甘。
崔家家规严厉,在崔铨的眼里,崔家的子孙只有有价值和没价值两种。
天知道,落榜的他们回到清河是什么样的待遇。
便在这时,王鲁班蓦然便听身边响起了平地一声雷般的怒喝。
“贺知章这无名之辈都中得,我却中不得?主考舞弊,欺人太甚”
这一声暴喝蓦然而来,气势雄沉,当真是声震四野,众人侧目
吃此突然一喝,一个帮闲刚要流出的眼泪都给吓回去了,片刻后才惶声道:“白义大哥……”。.。
崔白义一声暴喝,恰如平地一声惊雷,引得贡生们纷纷侧目。
贡生们的吃惊主要是源于崔白义的暴喝来的太突然,声音又太大。
有前一次贡生暴动的经历在先,其实对开皇榜时居然有人敢闹事本身反倒不那么吃惊了。
一时间,凡是听到这声暴喝的贡生,无论是看完皇榜或是正在看皇榜的都不约而同将目光集中到了崔白义身上。
而原本在他身边站着的一些贡生则是受不得这瞩目四下散去。
不过片刻功夫,这一方皇榜前便空出了一个圈子,凸显出花美男般的崔白义。
又发生了这么火爆的事情,消息一会儿就传开了,那些个已经看完皇榜的贡生们纷纷云集过来。
这情形真是跟上次颇有几分相似啊,被前次贡生暴乱吓破胆的吏目们见状,忙不迭的便要去禀知主考。
不等他们去通禀,台阶上站在至圣先师殿前的李行周已迈步走了下来。
他站得高自然也就看得远,虽然听不见崔白义叫的是什么,但看这阵势也明白了。
“慌什么”,沉声向那惶惶跑来的吏目低喝了一句,打发他去后面请苏味道出来后,李行周便一路走到了贡生人群中。
见他这主考到了,众贡生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路来。
看着他,再看看那边人群中心处的崔白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样的少年得志,李行周的年纪约比崔白义差一些。
一样的风仪甚佳,崔白义是白皙秀美,李行周则是肤色稍黑的俊朗。
一样不太能忍的脾气,若是从月前的那次事情来看,李行周的刚烈更是远胜于这崔白义的火爆。
这样的两个人撞到一起,会是什么情形?
众贡生注目着李行周一步步走到了崔白义之前。
正竭力试图压服崔白义的王鲁班见李行周走过来后,停止了对崔白义的劝说,冷脸看着李行周。
至于跟崔白义一起的一群帮闲,此刻已全然惟崔白义马首是瞻。
出乎所有围观贡生们意外的是,李行周开口后的语气竟是出奇的温和。
“是谁对这榜单有所疑虑?你考的什么科?”
“我,清河崔白义!进士科”。
崔白义昂然而答,对这位主考混不在意。
听到崔白义报出的籍贯家世,围观贡生中还有不知其来历之人顿时色变,甚或还有倒吸一口冷气的。
崔、卢、李、郑,士林领袖家族,这可真不是说笑的。
当然,围观者中也有人精神一振的,不消说这些人都是本次科考落榜,而又自视甚高之辈。
任何时代都少不了这样的人,自视太高而能力又实在有限,是以每做事遇挫时必怨天怨地,怨一切却就是不怨自己。
这些人虽然少,总还是有的。
让他们自己领头闹事那是不敢的,但听到有别人闹事,顿时欢喜不已。
而今再一听这领头之人居然是这般大的来头,更是心思勃勃的燃烧了起来。
或者这次还能再闹出个重开科考的结局来?
这次实在是运气太悖,主考有眼无珠,若是再能重考一次,以本人之大才若还不得中,那简直就是天理不容了
随着这些人的心思躁动,纷纷前挤,整个贡生人群竟然有些躁动起来。
再一次出乎贡生们意料之外的是,那李行周竟似没听过清河崔家的大名一样。
听崔白义报完家门后也只是清淡一笑,“原来是白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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