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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张经张开了嘴,脸色愕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如此的坦诚,而坐在一旁的周遇吉和吴诚一直保持着沉默,显然他们对于这一切早有准备。
“你,你为什么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一点也不隐瞒?”
“张先生,西国是我现在所拥有的所有领地中人口最多、财源最为充沛的一块,将来还要加上九州和四国,而政所是探题府中权力最大的一个部门,我连政所都能交给您,又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周可成笑了起来:“就算我现在瞒着您,您上任之后又能瞒得了几天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周可成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那我若是拒绝替你掌管政所呢?”
“那我就只好让今井宗久或者近卫前久来坐这个位置了!”周可成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幕府中可用的人才实在是太少,徐先生要管金山卫、毛和离不开朝鲜、九指他们几个离不开中左所,四五哥离不开淡水,都走不开。但今井宗久和近卫前久毕竟是倭人,若是让他们坐了政所的位置,若是我不在这里,只怕遇吉与吴诚他们稳不住这里!哎,若是项先生和唐先生愿意来日本帮我一把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
张经听到这里,又好气又好笑:“项高和唐顺之?他们两个若是知道你的谋划,要你的性命还来不及,怎么会来帮你?”
“此一时彼一时,人是会变的!”周可成笑道:“俗话说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帝王家,但爵禄方面可比朝廷那边大方多了,为啥就没几个人愿意来的呢?张先生,其实我这也只是大概的筹划,将来兰芳社与大明如何,还要看未来的情况。说到底,我也不希望兵戈相见,大家太太平平做生意岂不是最好?既然眼下兰芳社存在已经是既成事实,与其站在一旁,不如加入其中让其往自己希望的方向走,你说对不对呢?”
听到这里,张经也有几分意动,不过脸上还是冷笑道:“你还真是舌灿莲花,这兰芳社往那条路上走难道不是由你定的,我就算去管了那个劳什子政所又能做什么?”
“张先生,就算是大明天子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由自己说了算的吧?何况我不过是个大掌柜罢了!”周可成笑道:“在兰芳社我也就是个掌舵人,只不过我比大伙儿看的远一点,所以大伙儿信得过我,张先生你若能比我看的更远些,大伙儿自然也会听你的!你说是不是呀?遇吉、吴大哥?”
“是,是!”周遇吉忙不迭点头,吴诚却犹豫了一下,方才道:“依我所见,张先生虽然学问大,但若论眼光恐怕还是不及可成你的,当初咱们才四个人,你就能带着咱们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打开诺大一个局面,我是不相信其他人也能做到!”
“也罢!”张经冷哼了一声:“反正我也没有别处去了,便在应允了这一次便是,不过你方才对于领地的划分说的含糊的很,可否再仔细讲述一遍?”
“也好!”周可成走到地图盘:“原先中村良彦有淡路一国,羽茂高玄与勘兵卫分和泉一国,山田高国掌管长岛和津岛的事务,这一次他们几个都有立下战功,所以把他们和大和的国人众都改封到了西国去,和泉给吴诚,淡路给遇吉,大和国是留给我孩子,在他成年前由张先生你代管。对于西国领地的划分,大体上是按照大小相制的规则,在严岛之战前就跟随我的这些日本武士按照战功的大小,给予从三万到十五万不等的领地,控制重要道路的节点和隘口,将西国本地大名按照亲疏、投降早晚,实力大小分隔开来,以防止意外的发生!”
张经点了点头,周可成这番划分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兰芳社在日本最重要的据点是堺,这个位于大阪湾的港口就在日本最为富饶的近畿平原末端,距离京都只有数日的路程,一旁的淡路岛则控制着进入濑户内海的重要入口。周可成将淡路岛交给控制着舰队的义子,将堺旁的和泉国交给负责执掌侍所的吴诚,显然是为了拱卫堺的安全。而被改封到西国的中村良彦等人则承担着监视制衡当地大名的任务,如果当地发生叛乱,他们的任务就是循序控制据点,防止叛乱扩大到其他领地,而堺的舰队将会载运着增援在最近的zi you城市港口登陆,进行镇压。如果与今川家发生战争,那兰芳社在近畿的军队将会收缩到堺,西国则封锁边境,等待从东番、大明、朝鲜派来的援兵。
周可成看到张经没有拒绝,便站起身来,肃容道:“最晚九月,我就回离开日本,这里就都拜托张先生了!”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做了一揖。
四月,备中高松城。
“立即开城!为中村备中守殿下开城!”中村良彦的传令兵是个大嗓门,尤其是在灌了两碗甘蔗烧酒之后更是宏亮,浑厚的嗓音搅动了黄昏忧郁的空气,显得分外悦耳。
中村良彦惬意的听着传令兵的叫喊,凭借立下的战功,他被周可成从淡路国改封到了备中,受封备中一国,虽然都是一国,但淡路不过是个贫瘠的岩石小岛,而备中可是在土地肥沃、物产丰饶的西国,石高高达17万石,是淡路的三倍。从一介连姓都没有的农民成为一国之主,中村良彦只用了短短三年多时间,这是在传说中也没有的事情呀。





丝路大亨 第三百六十六章侵攻
被这么大一块馅饼砸中,中村良彦并没有晕头转向。勘兵卫、羽茂高玄、山田高国这三位同辈也得到了加封,但是都不过十一二万石,最多的羽茂高玄也不过十四万石,比自己少了差不多五分之一,像源平太、大和国那些国人众这些人就更少了,少的不过数千石,多的也不过一两万、两三万石。显然加封多少除了战功之外,大殿还有考虑资历方面,到底我是最早几个追随殿下的人呀!中村良彦暗自感叹,不过在感叹之余,他也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倍加努力,千万不能辜负了大殿的厚恩。
中村良彦当然知道光凭一张盖着幕府大印的桑皮纸换不来十七万石领地,这可是一个依靠实力说话的时代。大殿将备中国赏赐给自己是一回事,自己吃不吃的下肚又是一回事。因此中村良彦在得知改封备中国之后,就立刻带着家臣回到淡路国,将积蓄的家财全部拿出来,又向纳屋的今井宗久借了一大笔钱,开始在四处招募浪人武士,准备武器和军资。中村良彦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无论是什么样的出身,只要愿意去打仗的,都给吃饱喝足,每个月还有军饷,拿下备中国之后,有功之人还能提拔为本家的武士,因此应者云集,因此在短短的半个月里就募集了两千人,在淡路操练了一个月后就率军乘船前往备中。
中村良彦并没有白背一屁股债,虽说备中国的实际控制者三村家亲在尼子家灭亡后便向周可成表示了臣服,但他并没有蠢到放弃加强战备,但他没有想到敌人会在三四月的春耕季节发动入侵,毕竟这个季节里各家领主都忙着监督农民种地,哪有心思打仗。因此中村良彦的进攻十分顺利,一次击溃战之后就将三村家亲包围在了高松城中。
以当时的眼光判断,高松城是一座颇为坚固的山城,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守城的人手不足。由于中村良彦的进攻过于突然,三村家亲的身边只有六七十名一门众和一些老弱妇孺,其余的武士基本都在自己的领地里督促农民春耕,而城外的中村良彦有近两千人,这么悬殊的人数对比就算再怎么坚固的山城也是守不住的。
“还没有答复吗?”中村良彦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太阳,时间不早了,人多的一方也是嘴巴多的一方,春天的田地里除了稻苗之外别无他物,而且身处坚城之下本身就是一种危险。他举起右手:“不要喊了,吹动号角,准备进攻!”
“是,殿下!”
号角声响起,士兵们开始展开队形,最前面的是拿着盾牌和长梯的,后面的是弓箭手和铁炮手,然后才是披甲的武士。进攻的战术很简单,同时从三个方向发起猛攻,轮换梯队,如此悬殊的数量对比,相信天黑前就能破城而入。
中村良彦走到帐篷口,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是兴奋的哆嗦,他告诉自己,天黑前我就将是这座城的主人了!他扭过头对身旁的武士道:“击鼓,进攻!”
鼓声响起,仿佛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士兵们如潮水一般涌上,城上的守兵开始射箭和投掷石块,箭矢和石块落到士兵头上,随即被人浪淹没。太少了,相比起进攻一方守城的人太少了。冲到壕沟边的士兵支起盾牌,弓箭手和铁炮手开始在盾牌的掩护下向城头射击,很快城上就传来惨叫声,甚至有受伤的人从城上跌落下来。看到这一景象的士兵们发出欢呼声,开始越过壕沟,将梯子靠在墙上,向上爬去。虽然守城的人们竭力向下投掷石块,泼开水和滚油,但人数的巨大悬殊还是压倒了他们的努力,在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地平线上之前,高松城终于被黑色的人浪淹没了。
高松城的陷落只是一个缩影,弘治{日本年号}二年的春天对于日本西国的人们来说是一个血红色的春天。在尼子晴久与毛利元就这两个巨人倒下,大内家也失去了笔头家老陶晴贤和大部分军队之后,西国的十六国实际上已经陷入了空前的无主状态,失去了传统三强的镇抚,原有的秩序已经荡然无存,而正当新一轮的混战即将爆发时,这些早已效忠于周可成的武士们带领着军队开始入侵各自的邻国。虽然当地的武士竭力反抗,但他们没有统一的指挥,只能毫无联系的进行反抗,悬殊的实力对比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胜负。当夏天来临的时候,西国地区除了原本属于大内家的周防、长门两国之外,其余的十四国领地已经基本都向探题府表示了臣服。
堺,码头。
“我回去之后,这里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周可成解下腰间的佩刀,递给一旁的周遇吉,随即他向面前的众人点了点头:“还请诸位一定要辅佐好遇吉!”
“请大殿放心!”众人恭谨的俯身跪拜。
“嗯!”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踏上通往响尾蛇号上的跳板,周遇吉赶忙跟了上去,神色有些黯然。
“怎么了?”周可成笑了笑:“不想留下来吗?”
“不!”周遇吉摇了摇头:“这么重的担子,我怕会办砸了!”
“不要紧!”周可成笑道:“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把西国、和泉、大和国都丢掉,只要堺还在,来年春天我再带兵打回来就是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怎么会!”周遇吉赶忙摇头,旋即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开玩笑。周可成拍了拍义子的肩膀:“遇吉,你记得你第一次遇见我是什么情况?”
“当然记得,我和我叔去双屿卖瓜,却不想半路上看到有个人在海上漂,那就是义父您!”
“是呀,七年,已经过去七年了!”周可成突然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回过头道:“遇吉,岁月催人老,若是这路我走不完,希望你可以继续前行!”




丝路大亨 第一章亏本的原因
印度果阿。
正午的太阳照在圣迭亚哥堡那红色花岗岩的墙壁上,反射出灼热的白光。在这个每年最热的季节里,即便是最苛刻的主人也会允许自己的奴隶白日在树荫下乘凉休息,待到太阳下山,才开始劳作。来自欧洲的殖民者们在征服了当地土著的同时,在生活习惯上反倒被当地人所征服了,他们三三两两的躺在树荫下,或者在阴凉的酒吧里,喝着甘蔗汁或者掺了柠檬汁的朗姆酒,打发着这难熬的正午时光,
不过这并不包括苏亚雷斯?德?阿尔贝加里亚公爵,作为果阿总督,葡萄牙帝国亚洲部分的实际上的统治者,尽管拥有着几乎无限的权力和财富,但却还保持着一个老兵特有的勤勉质朴作风,这为他赢得了“斯巴达人”的绰号。即便在这个酷暑的正午,他依旧呆在那间闷热的办公室里,接待着一个个访客。
“你是唐胡安少校吗?”一个身着普通士兵服装的侍从推开房门,向坐在长凳上的唐胡安问道。
“不错,正是我!”唐胡安赶忙站起身来:“总督阁下要见我吗?”
“是的,请您随我来!”侍从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在候客室里立刻引起了一片低沉的议论声,房间里有不少于二十个人,而总督到现在为止最多也就见了五六个人,人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揣测着胡安的身份,这让少校有点局促不安,他赶忙拿起帽子,跟着随从向总督的会客室走去。
进了门,少校看到一个坐在书桌后面的老人,他穿着粗布衬衫,细密粗硬的短头发已经花白,唯一能够将他与公爵这个显赫头衔联系起来的只有胸前的金羊毛勋章,这枚极其珍贵的勋章是公爵阁下在地中海击败奥斯曼异教徒的舰队后,因为他的勇气和韬略被当时的西班牙国王授予的。
“少校,请坐!”公爵站起身来,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一张桃心木靠背椅,从额头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不难看出他已经至少六十岁了,不过当他站起身来时,依旧显得身躯高大,双腿修长、肩膀宽厚、小腹平坦,手臂上的肌肉结实而又富有弹性。他拿起一份报告:“让我们开门见山吧,少校,这份关于日本的报告是你写的吗?”
“总督阁下!”胡安少校咽了口唾沫:“如果您指的是那份关于日本最近的情况与我们对东亚贸易之间关系的那份报告的话,那的确是属下写的!”
“不错,还能有谁吗?”公爵嘟囔了一句:“少校,难道你认为我手下有很多像你这么机灵的年轻人嘛?我手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些蠢货,他们只会在报告上写一切正常,索要更多的补给、更多的增援来镇压当地的土著,却对即将到来的真正危险视而不见!”
少校低下头,好避免让公爵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原先的忐忑不安已经荡然无存。他强迫自己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答道:“阁下的称赞,属下愧不敢当!”
“好啦,把客套话放到一边去吧,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总督将手上的报告丢到一旁:“来,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是这么回事!”少校整理了一下思绪:“总督阁下您应该知道,属下的岗位是在马刺甲。最近一年多来,属下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从东亚满载着生丝、陶瓷、白糖这些明国商品的船只越来越多了,按说这应该给帝国带来更加丰厚的利润。但属下有一次和一个船长聊天的时候,却听那位船长抱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不过是遇上了一个倒霉蛋,但随着我询问的船长越来越多,发现他们说的是实话!”
“继续说下去!”
“是的,阁下!”少校答道:“于是我向以为老资格的船长询问原因。原来明国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国家,他们只需要很少几种外来的商品,量也不大,唯有黄金和白银他们有多少要多少,而他们出产的生丝、糖、陶瓷、茶叶却十分受欢迎。因此若要与明国人进行贸易,就需要白银,越多越好。而日本却是一个盛产白银的国家,所以前往东亚贸易的商人们往往在购买了明国的商品后,先去一趟日本,将一部分明国商品在日本出售换取白银,然后用这些白银前往明国购买所需要的商品。但是最近两年来,源源不绝的日本白银却渐渐枯竭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白银来源枯竭的原因就是你报告里写的那些?”总督问道。
“是的,总督阁下!”少校点了点头:“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情报,我伪装成一个商人,乘坐一条商船前往日本。并在九州的臼杵城登陆。在那里我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知道了很多的事情。最近几年来,一个强大的国王在日本的近畿崛起,他控制了日本最大的港口堺,并出兵征服了拥有最富有银矿的石见王国,将这座银矿控制在手中,这才是前面所述事情背后的真正原因。”
“对于这个新崛起的国王你还知道多少?”总督皱起了眉头。
“这是我搜集到关于这位国王的背景资料,不过还没有得到证实!”少校拿出折叠的很整齐的几张纸,递了过去:“坦率的说,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位国王简直是东方的亚历山大大帝!”
“是吗?难道他也喜欢男人?”总督少有的开了次玩笑,不过随着他的,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最后他小心的将那几张纸收好:“一个明国海盗,拥有强大的舰队,数以万计的军队,为几个国王服务,拥有不可思议的财富,在明国有两个港口。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他的确很危险。”




丝路大亨 第二章白云观
“是的,所以我才向您呈送了这份报告!”
“你有什么建议吗?”
“总督阁下,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比如他是不是真的是个明国人,是否在明国拥有港口。只有知道真相才能采取正确的对策!”
“那你打算怎么查?要我给你一条船吗?”
“不,不需要那么麻烦!”少校笑了起来:“我听说最近有一条装着传教士的船前往东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船上可以给留我一张床!”
北京,白云观。
“吴公子、周檀越请用茶!”
“多谢道长!”周可成向对面的道士微笑颔首,拿起茶碗品了一口,口味清苦而又回甘清甜,能够在北京喝到当年雨前龙井,这白云观果然不愧为京都第一大道观了。那道士显然与吴伯仁颇为熟悉,笑嘻嘻的问道:“吴公子,再过一个月就是秋闱了,你不在家用功却跑到我这里来,就不怕让令尊知道了行家法?”
“南方来了老朋友,便做个东道,顺便出来散散心!”吴伯仁笑道:“也就一天时间,下功夫也不缺这一日!”
“哦!”那道士笑道:“下功夫也不缺这一天?看来吴公子这一次是有十成的把握了!好,好,好,若是这一科中了,贫道是要讨一杯酒吃的!”
“好说,好说!”吴伯仁笑道:“你静音道长要吃酒,京城里便是达官贵人也是开门恭迎的,你哪天要喝只管说!”
“休要这般说!”静音摇头道:“那些人都是看在我那师傅的面子,有甚意思,对了!”他拍了一下大腿,对周可成道:“方才与吴公子说的兴起,竟然把周檀越给忘了,怠慢了!”
“无妨!”周可成笑着举起茶杯:“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两杯茶了,这可是当年的雨前龙井吧?我也没吃亏!”
静音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不错,正是当年的雨前龙井,还是当今圣上御赐的,我从师傅房里拿出来的,周先生这个性子和我的脾胃,是个爽快人。伯仁,你还不替我介绍下?”
“好说!”吴伯仁笑了笑,指着周可成道:“这位姓周,乃是浙江休宁人,是做药材生意的,家中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你叫他周财主就是了。”他又指了指静音:“周先生,这位的师傅便是白云观的主持清虚道长,时常出入西苑替今上讲经说法,京中号称紫衣宰相!”
“诶!”静音笑道:“周先生休听这厮胡说,我师傅一年也去不了几次西苑,就算见了圣上也就是讲讲道卷和修行的事情,别的事情一句都不会说,外面那些话都是胡说八道,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这道士倒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周可成心中暗想,口中却笑道:“其实敝人做的也是小买卖,家中虽然有点银子,但也断然不像吴公子说的那般多!”两人相视而笑,突然齐声大笑起来。
正当屋中气氛活络,外间却传来钟声、鼓声、磐声、木鱼声、云板声、铜笛声等等,还有道士的念经声,组成了肃穆庄严的音乐合奏。周可成皱起了眉头,问道:“静音道长,这是?”
“哦,这是要打醮了!”静音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只见窗户外的偏院数十名道士正在演奏,周可成看到他们的服色与平日里看到的道士有些不同,就随口问道:“这些都是贵观的道士们?果然是技艺精熟!”
“不是!”静音摇了摇头:“这些其实都不是本观的,而是宫里的小公公!”
“小公公?”周可成一愣,旋即问道:“他们都是太监?”
“不错!”静音有些奇怪的看了周可成一眼,点头道:“这些都是在西苑侍候圣上的,被派来本观学习,好侍候圣上修道!我让他们先去别的地方,免得打扰我们!”说罢他唤来为首的太监,吩咐了几句,那些小太监便拿起乐器走开了。
周可成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自吃惊。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太监的威势,但穿越前在历史书和影视剧里可没少瞻仰过大明公公的威仪,没想到这位道士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让这么多公公挪位置,看来方才吴伯仁口中那位“紫衣宰相”还真没有夸张。
静音看到太监们走了,关上窗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道:“周先生这次来京都,是为了生意?”
“是,也不全是!”周可成笑道:“敝人的生意其实主要在南方,这次来京师呢主要是看看风色,毕竟天子脚下,群雄荟萃,我来也能开开眼界。还有再过一个月就是伯仁的秋闱了,若是中了也要好好的庆贺一番!”
“那这么说来周先生还要在京师待上一段时间了?”静音问道。
“嗯,估计要到十月才回南京!”
“那住处可安排好了?”
“哦,住在东门旁的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静音笑着摇了摇头:“那地方邋遢的很,现在又是三年大比的时候,京师到处都是挤得满满当当的,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都难!要不就在本观的客房住上一段时间吧?等伯仁高中了,我们一同为他庆贺!”
“这个——”周可成一愣,旋即笑道:“这个不太好吧?敝人身边有不少伴当,只怕搅扰了贵观的清净!”
“清净?”静音笑道:“周先生,京师里比白云观热闹的地方还真不多,十天半月便有达官贵人来,你同行有多少人?总比不上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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