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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先生,您知道吗?那讲谈社中有一种说法,只要花费五千个时辰,便可以考上举人。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每天学习五个时辰,一年360天,一年便是1800个时辰,只要苦读三年,便能考上举人!简直是一派胡言!”
看着张居正一脸激愤的样子,徐阶捋了捋颔下的胡须,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已经有点失态了,这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他低咳了一声:“太岳,我记得你是二十三岁考中进士的吧?”
“嗯!”张居正一愣,他没想到徐阶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个方向来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错,学生的确是二十三岁那年侥幸中了的。”
“老夫却是二十便中了,比你还小了三岁!”徐阶笑道。
“先生天纵聪慧,学生不能及!”张居正赶忙低头道。
“呵呵,你我之间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徐阶笑了笑:“你我都是天资不错的,否则也不能弱冠便中了进士。我看这五千个时辰的说法倒也不算错,即便是中人之姿,若是有名师教导,自己又肯用功的话,确实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够了。那讲谈社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没被人把招牌砸了,只怕不假吧?”
张居正叹了口气,半响之后方才点了点头:“先生猜的不错,去年他们一共有二百二十七人参考,一共中三十九名举人!”
“二百二十七人参考,中了三十九名?”徐阶也吓了一跳:“当真?”
“千真万确!南直隶这次乡试一共有一百三十五人中举,而讲谈社一家便占了三十九人,这是何等骇人听闻!”
徐阶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思忖了半响之后问道:“你觉得这会不会是偶然?下一次乡试讲谈社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中试?”
“以学生所见,这恐怕不是偶然!”张居正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不过是偶然,但后来仔细一想,才发现并非如此。这讲谈社之所以能有如此成绩,除了有名师教导之外,还有另外几个原因!”
“什么原因?”
“人之为人,皆有惰性,一人独居家中,看书时间久了,便会想那逸乐之事,不能专心致志,这般看书,十日也及不上一日。而那讲谈社中,每日天未亮便有人催促早起,吃完早饭便集中上课,每节课半个时辰,其中只有半刻时间以供休憩方便。上午上完四节课便是午饭,午饭后休息半个时辰便是下午课,日落方得休息。若想外出,须得得到监学同意,否则不得外出。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唯有元旦、清明等寥寥数日方得休息,其辛苦便是狱中囚徒也莫过如此了。若是无人监督,一人自处,又有几个人能够坚持下来?人之天资虽有差距,但勤能补拙,寻常人家士子即便天资聪慧的,又有几个能够自苦若此的?”
“这倒是!”徐阶点了点头,他二十便中探花,少年时自然也是下过苦功的,但像这般经年累月,从早到晚苦读的自问还真比不上。
“其二,我等读书,闭门造成自然是不成的,须得相互切磋琢磨,方能教学相长。而这讲谈社中有数百士子,讲学的又是饱学硕儒,又不惜重金购置书刊供学生查阅。其间半月一小考,一月一大考,每次考完学生的成绩名次排列,连续三月于末尾之人则予以淘汰。考完后的试卷都会讲解,如何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都会细细琢磨。先生您想想寻常士子如何能与其匹敌?最后进了考场,那还不是猛虎入群羊?照我看,这还是讲谈社刚刚开始,很多东西他们没有琢磨透了,这般下去再考几次,南直隶的科场就是讲谈社一家的天下了!”
听张居正说到这里,徐阶已经暗自颔首,作为大明顶层精英,他很清楚科举最重要目的倒不是为了选拔人才,而是为了给予最广大范围的地方精英阶层上升通道,换取他们的支持,从而确保全国的统一和政治平衡。如果坐视不管,任凭那个讲谈社霸占南直隶的科场,那就破坏了大明设立科举的初衷,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丝路大亨 第两百六十章 讲谈社的恶性竞争3
“太岳,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呢?”徐阶问道。
“不,查办科场案!”张居正答道:“最好是将历年来出自讲谈社的士子功名尽数废除!”
“这,这也未免有些过了吧?”徐阶一愣:“这么多士子连个由头都没有便废除功名?恐怕是说不过去吧?总得有个由头吧?比如擅议朝政什么的!”
“先生,你有所不知,那讲谈社的学生从来不评议朝政的!”张居正苦笑道。
“不评议朝政?这怎么可能?”徐阶脸色微变,他也是士大夫出身,年轻士子是个什么德行他实在是太清楚了,若是用这个罪名打击那些书社,绝对是一打一个准,就算他自己,也是二十出头以后才逐渐学会慎言的。那讲谈社少说也有几百个士子,怎么能做到不议论朝政的?
“先生您想想,依照讲谈社安排,每日天没亮便要起床锻炼身体,然后便是读书读到天黑,一年也就只有几天时间可以回家探问双亲,一点闲暇都不留下,与监狱里的苦役犯人又有什么区别。据说有的人回家与家人吃饭是都一手拿着馒头,另一只手还拿着筷子写写画画,口中念念有词,和发了癔病一般,您觉得这样的人还会有精神头议论朝政?”
徐阶听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叹道:“难怪南直隶的举人里有这么多是出自讲谈社的,这般下来学问的确扎实的很!”
“而且讲谈社这几年来考中了举人的已经不少,进士的也颇有其人!”张居正分析道:“就拿今年的做例子吧,讲谈社中一共中了三十九名举人,而南直隶乃是文教胜地,士子考中进士的比例一向要高于其他地区,若是以下一科京试有三百人算,讲谈社中这一科很可能有近十人中进士。先生,您觉得这样的后果可以接受吗?”
听张居正说到这里,徐阶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正如张居正说的那样,明代科举举人这一级的名额是按照各省分配的,考生也只在省内竞争,哪怕是云南、辽东那种穷乡僻壤,考生也有固定分配的名额。但是到了京试这一环节,考生就必须与全国范围内的同行竞争了,各省经济发展水平文化水平巨大差异就体现在进士的分配名额上了。最极端的例子就是洪武30年{1397年}的南北榜案,当时以翰林学士刘三吾、王府纪善{明代官职,主讲授之职位}白信蹈主持当年的殿试,结果其所录的前51人竟然全为南方士子,结果北方士子顿时哗然,联名上疏控告两名主考官都偏袒南方人{这两人都是南方人},朱元璋便下令复阅落第试卷,增加北方士子入榜。结果两名主考官复阅后呈上的北方士子卷子不但文理不佳,而且还有犯禁之语。于是有人上告说刘、白二人故意上呈陋卷来掩盖自己的营私舞弊。勃然大怒的朱元璋将刘三吾流放,又将白信蹈和牵涉其中的二十余名官员凌迟处死。自己亲自主持殿试,另外选拔了61名北方士子,被称为北榜,而先前的51南方士子被称为南榜。由于先前选录的51名南方士子是在春天,后来的61名北方士子是在夏天,所以这又被成为春夏榜案。但其实并非当时考官搞地域歧视,只是明初的确南北巨大的经济差异带来的教育差异,其后虽然明朝竭力在科举中通过划定名额的办法来削弱这种地域诧异,恢复全国的政治平衡,但占据经济优势的南方诸省士子在科举中依然占据着越来越大的优势,到了明中晚期这种优势更是越发明显,以至于出现了东林党这种现象。而徐阶和张居正两人自己就是典型的受益者,所以他们比其他人更清楚经济优势在科举竞争中能够发挥的巨大作用。像讲谈社这种背后有着强大经济支持的书社,如果不加以限制,就相当于北京四中、人大附中这样的超级中学,采用衡水教育法,和一群不提供义务教育,依靠私塾教育的普通家庭在一个考场进行竞争,其结果必然会对大明的政治平衡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那也只能如此了!”徐阶叹了口气,终于下了决心:“太岳,你回去后就上书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多谢先生!”张居正站起身来,长揖到地。
金山卫,讲谈社。
“以上就是今科时文几个要注意的地方,请大家要用心记下!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朱正良结束了自己的讲述,向下首的学生们欠了欠身子。
“多谢学长!”堂下百余名学生齐刷刷的站起身来,向讲台后的朱正良躬身行礼。让还不是很习惯的朱正良连忙拱手还礼:“不必了,不必了!”
“正良讲得好呀!”一直站在教室门口的项高迎了上来,满脸笑容:“教学相长,能者为师,你今日是老师,受他们的礼便是应该的!”
“项先生说笑了!”朱正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正良算什么能者,不过是今科侥幸中了,回来讲一点时文也是应有之义!”
“你这话可就差了!”项高笑道:“秋闱每三年一次,一错过就是三年,人生又有几个三年?你现在讲的可是科场里面血淋淋的教训,他们若是掌握了,就可以省去三年时间,这何其珍贵?本来这次考完了我就想请你们这些中了的回社中提携一下后进,没想到多半都不在家中,出去游学了,只请了寥寥几个人来,其中还是你讲的最好,显然是充分准备过得!”




丝路大亨 第两百六十一章 查办
“整日被关在家中,自然有时间准备!”朱正良自嘲的苦笑起来。
项高也知道事情的原委,试探性的问道:“这件事情你家也有些过了,你眼下也是举人了,岂能就这么关在家里?这样吧,我找个机会和文和说说,我这张老脸他总是要卖的!”
“多谢项公!”朱正良赶忙谢道。
“不用谢了!”项高笑道:“在我眼里,你虽然中了举人,但只要是从这讲谈社中出来的,都是自家子弟,为了自家子弟说几句好话,还用谢吗?”
“是呀!”朱正良叹了口气:“原先在社中总觉得苦不堪言,可考中了举人之后回头一想,又觉得万般亲近,若无大家在一起切磋琢磨,正良又岂有今日?”
“呵呵呵!”项高笑道:“那也是你的本事,要不然也不是人人都能中的!”
“两百二十七人参考,三十九人中举,这比例已经很高了!”朱正良叹了口气,突然压低了声音:“项公,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说说!”
“什么事?”
“这次我坐船来社中讲课,途中同船有两个士子闲聊,我听他们说这次南直隶秋闱有弊案,要不然我讲谈社不会有这么多人中举!”
“哦?”项高笑了笑:“你的功名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最清楚了,又何必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人家考场上占不到便宜,现在嘴巴上占点便宜也不算过分吧?”
“项公,你有所不知!”朱正良急道:“其中一个士子说他家中长辈已经给朝中的世交写了信,不日便可见个分晓了!”
“见个分晓?”项高神色微变:“你的意思是有人会对我们讲谈社下黑手?”
“嗯!”朱正良点了点头:“树大招风,说句实话,这次我们讲谈社的成绩也着实骇人了点,学生知道后也是吓了一跳!”
“成绩的话,我也没想到!不过讲谈社的确在秋闱这件事情上的确没有情弊,朝廷要查便让他查就是了,又能查出个什么来?”项高不以为然的答道。
“项高,要是真的朝廷派人来查,恐怕人家就不会管你有没有什么情弊了!”朱正良急道:“这几年来讲谈社可是没少得罪人,您觉得那些人会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这里,项高禁不住凛然。正如朱正良所说的,古代科举可不是那等没有烟火气的事情,就是血淋淋的争夺利益,每次科场弊案背后都是有权力的黑手在闪动。讲谈社这几年来在科场上的lián zhàn连捷同时也就意味着从南直隶和两浙不少“书香门第”、“世代冠缨”的碗里挖了一大块蛋糕来。讲谈社能够平安的走到这一步,一是因为其背后有兰芳社的强力支持;二则是因为其教学形式的巨大优势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还没有引起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太大注意。但这一次讲谈社在南直隶秋闱中的辉煌胜利无异于向这些缙绅们宣布了一件事情——要么接受子弟未来在科场被边缘化的现实,要么集聚现有的力量将讲谈社消灭。
“我明白了!你知道那两个士子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朱正良摇了摇头:“只知道其中一个姓顾!”
“那未免也太多了!”项高叹了口气,旋即笑道:“无妨,我们预做防备就是了!”
将朱正良送出了门,项高回到书房中,从抽屉里翻出一本书册来,上面是从各种文书塘报上搜集抄录下来的各种信息,他翻看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来:“来人,立刻把与张居正同年的进士名录给我找来!”
京师,西范。
“张太岳的那份奏疏,二位先生都看过了吧?”嘉靖斜倚在锦榻上,漫不经心的问道,相比起数年前,他看上去已经苍老了不少,两鬓的头发都已经斑白,眼睛布满了皱纹,在时间面前即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显得那么无力。
徐阶与严嵩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情,嘉靖咳嗽了一声,右肘撑着身体坐起身来:“科考乃是国家抡才大典,若是所选非人,后患无穷。徐先生,张太岳是你的门生,南直隶是你的乡梓之地,这份奏疏你怎么看?”
“微臣以为应当遣人勘察!”徐阶答道:“若是属实,则应当严办;若有伪情,举告之人则当反坐之罪!”
“嗯!”嘉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严嵩:“严相呢?”
已经年过八旬的严嵩已经是满头白发,一脸衰容,也许是没有完全听懂嘉靖问题的缘故,他只是低沉的应了一声:“老臣与子升{徐阶的字}意同!”
嘉靖有些失望的看了严嵩一眼,目光转向徐阶:“那徐先生以为当遣何人去查证呢?”
徐阶毫不犹豫的答道:“既然是他上的奏疏,自然他要去,张太岳当为主办!”
“嗯,那帮办{副手}呢?”嘉靖眯起了眼睛,眼缝里闪出警惕的光。
“海刚峰!”徐阶答道:“若论刚直不阿,满朝文武无人及得过他!”
“嗯!”嘉靖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好,好,这个人选的好!就让他当副手,两人一同去查,把这件事情给朕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
待到徐阶与严嵩退下,嘉靖倚靠在软塌上,双目微闭,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突然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在一旁侍立的黄锦赶忙靠了过来,低声问道:“皇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嘉靖深呼吸了两次,眼神渐渐变得悠远:“方才我梦到过去的事情了,有王府后的那颗大槐树、后花园的那座古钟、还有假山下的蟋蟀——”
“王府?”黄锦闻言一愣,旋即才明白过来嘉靖说的并非皇宫,而是湖广安陆州的兴王府,嘉靖的童年便是在那里渡过的。




丝路大亨 第两百六十二章 不怕
“还真是想念呀!”嘉靖长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双眼:“槐树、蟋蟀、假山,仿佛一切都在昨天,哎,只可惜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爬上爬下的孩子,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黄锦闻言赶忙跪在地上:“万岁爷您正当盛年,自当福寿绵长,江山永固,为何出此言?”
“罢了!”嘉靖摇了摇头:“万岁?从古至今坐在这宝座之上的不要说万岁,便是能活过百年的都没有一个。我虽然糊涂,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连这个都不明白的,凡人皆有一死呀!”
黄锦听嘉靖这般说,哪里还敢说话,只能跪伏在地,面孔紧贴地面。嘉靖慨叹了一会,挥手示意黄锦出去:“黄大伴,你先出去吧,让寡人睡一会儿,再去梦里看看那槐树、蟋蟀和假山!”
金山卫,讲谈社。
“以张太岳为留都右都御史,海刚峰为右副都御史!”徐渭弹了弹手中的信笺:“项公,看来正良上次的消息不假,这次朝廷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我?”项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项某虽然忝为讲谈社大祭酒,可不敢狂妄到以为这讲谈社是我家的,照我看,朝廷这次以张太岳、海刚峰两人南下,冲的可不仅仅是区区一个讲谈社!”
徐渭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将信笺放回几案上,思忖了片刻:“照我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静观其变好了!”
“静观其变?”项高皱了皱眉头:“文长,今秋我讲谈社一共考中了39个举人江南不少富户都打算把子弟送到讲谈社来求学,我手头上的说情举荐帖子都有四五尺高了,这可是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结果,要是这次朝廷把这一科定为舞弊,把这三十九个举人的科名废了,那我们这些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那又如何?”徐渭笑道:“项公,讲谈社有没有舞弊你自己最清楚,那三十九个举人是怎么取得功名的你也清楚。朝廷要是硬要把这三十九个举人的功名废了,那是砸了自己的招牌,我们又有什么好害怕的?说到底,这科举是朝廷用来招揽天下英雄的鬼把戏,如果朝廷自己都不把这个当回事,我们干嘛要替他们操心?”
项高皱了皱眉头,一时间还没有明白徐渭的意思:“文长你是什么意思?三十九个举人呀!若是一股脑儿废了,只怕讲谈社明年就再也没人上门了!”
“项公你真是糊涂了!”徐渭笑道:“张太岳我是不清楚,海刚峰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说的就是他,这次科考咱们有没有舞弊他们肯定清楚,如果他们明明知道我们没有舞弊还要废了这三十九个举人,你说是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朝廷这次是冲着讲谈社来的?他们不会放过讲谈社?”项高问道。
“照呀!”徐渭笑道:“你想想,如果只废了这三十九个举人,下一次秋闱要是讲谈社的考生又考上二三十个举人,你说朝廷怎么收场?难道再说这二三十个举人舞弊把他们都废了?那科考岂不是成了儿戏?要是不废,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全天下人这次朝廷冤枉人了?”
“嗯,这么说来,朝廷这次肯定要冲着我们讲谈社了!”项高也明白过来了:“那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静观其变就好了!”徐渭冷笑了一声:“不管朝廷最后要怎么做,一开始面子上的事情肯定要做的。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不但让他们查,还要把声势搞得越大越好,有人不是说我们舞弊吗?那好,到时候我们就要求把这三十九个举人和其他的考中的举人都集中起来再考一次,然后把考卷公布出来,请全天下的人看看到底谁在耍手腕!”
南京,下关码头。
“船快要靠岸了!”张居正看了看不远处岸边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头:“海大人您真的不打算在这里上岸?”
“嗯!”海瑞点了点头:“我等是奉朝廷来查办科场案的,这种事情本来就牵涉极多,以我等的身份与江南的官绅原本就是越少牵涉越好。张大人您是右都御史有些事情推拖不得,下官就无所谓了!”
“也好!”张居正见海瑞坚持,他也知道对方的名声,便点了点头:“那你我就在官衙见了!”
海瑞换了一身便装,上了小船,在下关码头一处偏僻地方上了岸,便带着家仆往住处去了。他刚刚进了城门,路边便走出一个青衣汉子,躬身行礼,指了指路旁的一家珠宝店:“海大人,我家老爷想要见您一面,就在店中等候!”
“你家老爷是何人?”
“山阴徐文长!”
“你告诉你家老爷,本官奉朝命而来,不见私客!”海瑞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便绕过那青衣汉子,径直向前走去。那青衣汉子也不追赶,回到店铺里将海瑞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徐渭笑道:“海刚峰倒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过也好,我就怕他做了几年京官,已经变了一个人!”
海瑞到了衙门,安排停当后,便坐在书桌旁静心读书,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外间突然传来一阵人声。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海瑞沉声道。
“是,老爷!”
“老爷,是张大人回来了!”片刻之后,海富回来禀告:
“这么晚才回来?”海瑞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已经快要初更时分了。海富低声道:“听说今日在码头迎接的除去留都的大小官员,还有数十名当地缙绅,他们在东园替张大人设宴洗尘,好大一番场面!”




丝路大亨 第两百六十三章 堵门
“哼!”海瑞冷哼了一声:“取我的官袍来!”
“官袍?这么晚老爷您要官袍干嘛?”
“去拜会张大人,不可以吗?”
“现在已经快要起更了,张大人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为人臣者受君之命,即忘其身。只要是国事,晚点又算得了什么?我想张大人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海瑞冷声道。
“海大人!”虽然已经喝了两杯温茶,但张居正的脸上依旧不难看出酒后的红晕:“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
“想要与张大人商量一下如何查办科场案的事情!”海瑞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海大人有何打算呢?”张居正问道。
“明日你我就去学政那里,将今年秋试中举士子的试卷都取来,然后一一查看!”海瑞沉声道。
“便是你我二人吗?”张居正闻言一愣。
“不错,就是你我二人!”海瑞点了点头:“此乃国家抡才大典,牵涉的实在是太多,若是让其他人牵涉进来难以服众,还是你我亲自查看最好!”
张居正犹豫了一下,与海瑞不同的是,他对于这次科场案的内情很清楚。他心里很清楚这次秋闱恐怕没有什么弊案,如果一定要说有弊案,那也不是在科场之内。朝廷让自己下来查案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找出作弊之人,而是为了摧毁讲谈社这个打破了传统政治平衡的新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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