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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通州城外,某据点。
“严校尉,我已经和对面那营官军的几个老兄弟接上头了!”刘胜低声道:“可是怎么说他们也不肯答应,说到最后,他们也只肯缓缓,不过要两百金币!”
“缓缓是什么意思?”一旁的中臣镰成问道。
“就是假打的意思!”刘胜笑道:“上头不管怎么命令,下头的不卖力,铳炮朝天放,或者只填huo yào不填铅子!看起来热闹,但不是真打!”





丝路大亨 第六百一十五章 拒绝
“还可以这样?”中臣镰成惊讶的问道:“那对面若是杀过来,岂不是束手待毙?”
“殿下您这就不明白了,这种事情两边都是有默契的!”刘胜笑道:“当初我在九边的时候,对面的鞑子和我们都是当了一百多年邻居,谁也灭不掉谁,与其拼个你死我活,不如达成个默契瞒过上头便好了,不管怎么说,人总是要活命的呀!”
“刘胜,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严潮生见中臣镰成露出深思之色,赶忙制止住刘胜:“你就讲讲关键的,为什么他们只肯缓缓?”
“是,是!”刘胜也注意到自己话有点多,赶忙笑道:“照属下看,应该是他们觉得自己这边胜算很大,那些钱也就够让他们缓缓的!”
“胜算很大?”严潮生冷笑了一声:“没眼力的东西,兵多就是胜算大了?那他们在寿州、在江南怎么输的?活该他们倒霉,张全,你那边呢?”
“回禀严校尉,我那边也是差不多!”张全小心的答道:“看在银子的份上,肯缓一缓的不少,倒戈的没有,毕竟咱们这边没兵!”
听到这里,严潮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此番他受莫娜之命出来,心里放在第一位的就是确保中臣镰成的安全,其次就是让中臣镰成立下功劳,尤其是后者,他很清楚莫娜这次让中臣镰成随自己出来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而如果事成自己就能跻身于大都督长子心腹的行列,却不想到了通州几天以来,事情却颇为不顺,这让他变得懊恼起来。
“你们几个先退下休息一会吧!”严潮生挥了挥手,示意部下退下。一旁的中臣镰成见严潮生愁眉不展,便劝解道:“严校尉,不可胜在我,可胜在敌,我们只有二十余人来,即便不成想必莫娜阿姨也不会责怪你的!”
严潮生露出一丝苦笑,他当然知道只要自己能把大都督之子全须全尾的带回去,莫娜就绝不会处罚自己,毕竟这次行动自己才是主官,而中臣镰成是副手,若是自己挨了责罚,那中臣镰成岂不是也要跟着挨了。但问题是莫娜是让中臣镰成跟着自己来立功的,如果自己不能让中臣镰成立功回去,那下一次恐怕这种事就轮不到自己了。
中臣镰成不知严潮生心中的苦恼,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便起身告退了。他刚刚回到屋子里躺下,便听到外间黑田长野的声音:“殿下,张全求见!”
“哦,请他进来!”中臣镰成赶忙坐了起来,片刻后张全便进了门,向中臣镰成唱了个肥喏:“公子,我有件事情想要和您说说!”
“不必客气,坐下说话!”中臣镰成指了指炕尾。
“嗯!”张全坐了半边屁股:“公子,我们来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您觉得这样下去能成吗?”
“你的意思是?”
“公子,我的意思是,想拿钱收买不成!”张全沉声道:“不瞒公子说,当初我和刘胜他们投降过来,要么是已经身临绝境,要么也是已经被打怕了,然后示之以恩,才死心塌地的。眼下那些敌军根本没有见识过王师的威严,我们拿银子出来只会引起他们的轻视之心,又怎么能将其拉拢过来呢?”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我们眼下只有二十余人,又能做什么呢?”中臣镰成问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看公子您愿不愿意用了!”
“什么办法?”
“烧了通州城!”张全低声道:“只要把粮仓烧了,敌军不攻自破,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这怎么行!”中臣镰成断然否决了张全的建议:“莫娜阿姨让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调略敌军,却没有给我们纵火烧城的权力。而且如果我们把粮仓烧了,来年春天京城周围的那么多百姓靠什么过活?”
“公子,这应该是徐阶他们操心的事情,要不然这几千兵怎么拿得下北京城?这事情别人不能做,您却是可以做的!”
“你不要说了,关乎数十万人的性命,即便是我家父也不会放过的!张全,你还是不明白家父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罢,中臣镰成站起身来走到门旁,打开房门:“今晚就到这里吧,这件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再提起!”
“是,公子!”张全低着头退出门外。
天津。
枯枝在脚下咯吱作响,光秃秃的槐树、枣树和成片的果林矗立在路旁,路旁的村落空无一人。
“人呢?”申时行低声问道,他的嘴唇干裂,满脸尘土,已经全然看不出京中清要之官的模样了。
“应该是跑掉了!”家仆的样子也不比主人好到哪里去:“两军交锋,百姓都躲到偏僻地方去了!”
“罢了,去村子里看看,看看有没有食物干草,否则就算人顶得住,牲口也顶不住了!”
“是,老爷!”那家仆也早就忍不住了,毕竟一路上申时行还能骑驴,他却要步行,主仆两人进得庄子,却只见灶台冰冷,仓空如洗,只得打了桶水两人喝了,又从草屋上拨弄些干草来喂驴。可那屋顶的干草早就是放了两三年的,风吹雨淋的早有不少已经霉烂了的,那驴儿虽然饿的要命,但也只肯挑着吃了几口,还不时叫上两声,仿佛是在指责申时行主仆nuè dài自己。
申时行见状叹道:“驴呀驴!你至少还有干草吃,我们两人连这干草都没有吃的呀!”




丝路大亨 第六百一十六章 大错
正当此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人声,那家仆大喜,赶忙站起身来道:“老爷,有人来了,我们可以找他们讨点吃食了!”
两顿饭没吃,申时行也顾不得平日的体面了,笑道:“好,你快些去讨,我着实有些饿了!”
家仆应了一声,便往外间跑去,可刚出门没一会便跑了回来,神色惊惶的喊道:“老爷不好了,是抓夫子的乱军!”
“莫慌!”申时行站起身来,抖了一下长衫将家仆挡在身后,对冲进院子来的一伙人马喝道:“休得无礼,你们是什么人?”
“哎呦,想不到这里有个穷酸,还有一头驴!”最前头的一个军汉笑道:“我就说嘛,这村子里总会有人回来看看的,守株待兔也能抓到个把!上,把这两个绑上,驴牵走!”
“大胆!”申时行大喝道:“本官乃是大明礼部右侍郎申时行,你们将主是何人,竟然乱捕良民?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是礼部右侍郎?那老子还是左都督了呢!”那军汉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他身后之人也齐声大笑起来。
申时行见众人不信,他先前走的匆忙,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唯一的那块玉佩也被拿去换驴了。眼见得众人围上来要抓自己,情急之下喝道:“听你们口音是蓟镇的,是燕河营、台头营、石门寨、还是太平寨、古北口、曹家寨——”
“且慢!”为首的那个校尉听到这一连串地名,脸色大变,赶忙跳下马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说,是谁告诉你的!”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本官乃是大明礼部右侍郎申时行!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报上名来?”申时行见状,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他方才说的是蓟州镇的分守隘口营寨,却是平日里看塘报记住的,此刻背出来想不到竟然有效。
那校尉重新打量了下申时行,发现对方虽然满身尘土,但身上衣服的料子却很不错,而且举止气度也相当不凡,而且那些驻军营寨乃是军事机密,除非是军中中层以上将领或者朝廷中枢之人,绝对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想到这里,他赶忙敛衽下拜道:“小人乃是蓟州镇东路太平寨参将胡亦平麾下,方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罢了,不知者不为罪!”申时行也知道眼下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沉声道:“本官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立刻要见徐使相{唐宋官名,晚唐时期,为了笼络跋扈一时的节度使,朝廷授予他们同平章事的头衔,与宰相并称,号为使相。五代沿用,实际上不行使宰相的权力。宋代,在亲王、留守、节度使等加侍中、中书令、同平章事者,都称为使相。明代对以辅臣身份出外督师的大臣也尊称为使相}”
“小人遵命!”
当申时行见到徐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不难想象徐阶见到他时的惊讶,当从申时行的口中得知京城发生的一切时,徐阶几乎立刻被巨大的绝望击倒。不过出乎申时行意料之外的是,这个老人居然挺住了,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整个人就好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
“黄锦死了,李春芳李大人也死了,天子已经落在了张端手中,换句话说,就是落在了南贼的手中了,这件事情后面一定有南贼的影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让圣上下旨,免去我的官职——”
“这都是奸臣作祟!”申时行急道:“徐大人,现在应该立刻发兵回师京城,从奸贼张端手中夺回天子,替黄公公、李大人报仇!”
“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徐阶摇了摇头:“我是督军大臣,不能离开这里,领兵回京必须另有其人,武将是不成的,他必须不怕诏书,说到底现在天子在张端手中,名正而言顺呀!”
“这件事情就让学生来做吧!”申时行道。
“你?”徐阶的眼睛里闪过奇异的光。
“不错,有什么不行的?张端敢当街刺杀黄公公,学生又为何不敢领兵诛杀奸臣,清君侧呢?”
徐阶默然了半响,突然大声道:“好,你的确是最好的人选,来人,宣李成梁来!”
半盏茶功夫后,李成梁进得帐来,待其敛衽下拜后,徐阶问道:“李将军,你想当辽东总兵吗?”
“这个——”李成梁愣住了:“相公为何这么问?”
“回答我,你想当辽东镇总兵吗?”
李成梁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将会决定自己的未来,他咬了咬牙,沉声道:“下官想的,非常想!”
“想就好!你抬起头来!”徐阶指了指站在自己右手边的申时行:“这位是礼部右侍郎申时行申大人,你记住了吗?”
“下官记住了!”李成梁有些莫名其妙的答道:“相公您有何吩咐吗?”
“待会你带着三千骑兵回京,一切行动都听申大人一人之命,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回来后我就保举你当辽镇总兵,都记住了吗?”
“下官记住了!”虽然还不是非常明白事情的原委,不过徐阶的许诺将李成梁的顾虑打消了,以他的出身要成为辽镇的总兵恐怕要流几十升的血才能换来,比起这个,依照申侍郎的命令行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得了?反正人家本来就位居自己之上。
“记住了就好,你退下吧,准备出兵!”
“是!”李成梁磕了个头,退出帐外。徐阶转过身,看了看申时行,叹道:“汝默,现在你后悔还不晚!”
“先生此言差矣!”申时行摇了摇头:“要后悔,当初我决定留在京师没有回乡导致家小被周贼流放东番就应该后悔,现在早已大错铸成,只能一心向前了!”




丝路大亨 第六百一十七章 分歧
徐阶闻言默然,半响之后他才叹道:“是呀,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是对是错还是让后世史官来评说吧!”
天津卫,南军大营。
“刘将军,你还好吧?”莫娜皱着眉头问道。
“还好,就是昨天晚上乘船巡逻的时候不小心落水了,感染了点风寒!”两腮绯红的刘沿水局促不安地发抖,全身紧紧裹在厚重的毛皮斗篷里,仿佛即将进入冬眠的熊。他捂住嘴,将一阵剧烈的咳嗽堵在喉咙里:“我这些年都在南边,想不到北边这么冷!”
“要是不冷怎么是北边呢?”莫娜笑了笑:“外头的弄点热葡萄酒来,里面放点柠檬!”
门口的亲兵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他便带着一个铁皮壶回来了,给帐篷里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除了吴伯仁以外,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大口啜饮。由于海上淡水很容易变臭,所以通常会在饮水里注入一点酒,有甘蔗烧酒也有葡萄酒来压制水中的异味。帐篷里这些军官们除了吴伯仁都经常在海上漂泊,早已习惯了这种饮料,唯有吴伯仁皱着眉头喝了口,便吐了出来。
“瞧我这人,忘记了吴相公喝不惯这玩意!”莫娜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道:“怪我,怪我,快给吴相公换茶水来!”
“不必了!我不渴!”吴伯仁摆了摆手,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莫娜说话的口气,这个女人虽然刚到时表示自己只管战事,大局还是由自己掌控。但随着战事的展开,很快她就把一切都抓在手中,最要紧的是她还有不少事情瞒着自己,比如镰成公子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出现了,这可是比什么都要紧的事情。可惜大都督不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降的住她,希望京城那边李真一切顺利,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见分晓了。
吴伯仁正想着自己的心事,莫娜喝了口葡萄酒,笑道:“味道还成,这让我想起了过去在海上的事情。九指,舰队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好,夫人!”九指放下杯子:“两天前‘暴君’号、‘鳟鱼’号,还有另外三条双桅纵帆船摧毁了最近的那处港口,击沉了六条船,俘获的有两倍,把港口的仓库放火烧毁,至少在明年夏天前,那港口对我们没有威胁了!”
“很好!毛和那边有没有消息?”
“有,他说礼成港那边封冻了,他已经组织人凿冰了,但这需要时间,雇佣的援兵至少要三周后才能到!”
“发信鸽给他,让他日夜加紧,我最多再给他十天时间!”莫娜的语气愈发强硬:“我这里正在打仗!”
“是!”
莫娜叫着每一个军官的名字,言辞剪短而又有力,就好像她那头短发。坐在一旁的吴伯仁只觉得越发乏味,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了,从会议一开始她询问自己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喝酒还是喝茶。难道自己不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吗?
“大人,京城有紧急消息!”
吴伯仁抬起头,看到传令官急匆匆的走进帐篷,双手呈上一封书信,吴伯仁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却发现那封信已经被送到了莫娜的手中,他窘迫的收回手,装出从未伸出去过的样子,帐篷里的其他人都偏过头去,装出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吴相公!这封信是给你的!”
“啊?”吴伯仁抬起头,看到莫娜含笑将信递了过来:“您看,这信封写的很清楚,是给你的!”
“哦哦!”吴伯仁有些窘迫的接过信,拆开信封,李真熟悉的字迹出现在自己眼前。吴伯仁刚看了两行,就几乎要跳起来,他用最强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将整封信看完了。
“吴相公,京城有什么消息吗?”
听到莫娜的问题,吴伯仁竭力让自己笑的轻松些,将信递了过去:“夫人不必让毛和他们凿冰了,大局已定!”
“喔?”莫娜浓密的眉头挑起,露出了疑惑之色,不过她没有发问,而是将信看了一遍。看着剧烈颤抖的信纸,吴伯仁的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李春芳和黄锦都死了?”
“嗯,黄锦被石头压死,李春芳是服牵机毒酒而死的!”吴伯仁笑道:“京城和伪帝都已经在张端手中,诏书也已经发出,徐阶伏诛也就是旦夕之事了。”
“哦?吴相公倒是乐观的很呀!”莫娜笑了起来:“徐阶身处十万大军之中,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的束手待毙吗?”
“呵呵呵!”吴伯仁笑的十分得意:“夫人多虑了,说到底徐阶不过是一个书生,没有朝廷的诏命,他根本无法控制十万大军,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能作什么?一杯毒酒,三尺白绫总比乱刀分尸的好吧?”
“吴相公倒是看不太起书生呀!”莫娜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一头畜生被逼到了死路也会掉头拼死一搏,何况徐阶?他好歹也是大明的首辅大臣,可千万不能小看了?”
“那夫人觉得应该怎么办?”
“下令三军戒备,同时让毛和加紧凿冰,把募集的骑兵运来!有强兵在手,自然什么都不怕了!”
就算吴伯仁是个傻子,此时也明白莫娜的意图了。张端杀死黄锦和李春芳,控制中枢之后,北方zhèng quán在政治上已经死亡了,就算徐阶能够带着十万大军杀回北京,也不可能恢复政治上的合法性,失去了原本的政治基础,又失去了通州粮仓的经济基础,就算徐阶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可能继续坚持下去。实际上对于南方来说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蹲在现有的坚固阵地里坐观成败,让时间来达到目的。但这样一来就等于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吴伯仁、李真等人,而莫娜此番领军北上等于寸功未立,无疑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丝路大亨 第六百一十八章 半途相逢
“这么说来,夫人还是想要打啦?”吴伯仁问道。
“长剑出鞘,岂可轻回?”莫娜冷笑道:“吴相公,您说是不是呀?”
吴伯仁的目光扫过帐内每一个人的脸,他看到的是一双双跃跃欲试的眸子,他意识到自己无法与莫娜在这个问题上抗衡。吴伯仁站起身:“既然是这样,那就由夫人自己决定吧!”说罢,转身走出帐篷。
在俯瞰官道的小丘上,搭起了布幔,一张圆桌就放在布幔当中,申时行就是在这张桌子上和李成梁共同进餐的。
坐了一天的轿子,申时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但他还是竭力保持朝廷大臣的仪态。“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到了那儿,我就可以躺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他告诉自己,
厨子正在上当晚的主菜,两只烤的焦黄的野鸡,这是李成梁亲兵的功劳。香气扑鼻而来,让申时行觉得口腔中的唾液大量分泌,从逃出京城开始他就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申大人,请!”李成梁小心的替申时行斟酒,一旁的亲兵小心的将烤鸡切开,松脆的皮在餐刀下噼啪作响,透明的油脂流下,申时行觉得自己的喉咙里都要伸出手来了,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想要压下胸中的饥火,却反而刺激的更高了。
亲兵将切好的烤鸡分给两人,申时行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他不得不承认鸡烤的很好,鸡皮焦脆,而肌肉嫩滑,撒上的盐末均匀,他咀嚼了两下便用淡酒冲下了肚,又伸出筷子。桌子对面的李成梁没有动,他有些担心的看着申时行,心里想着应该如何开始提问。
“申大人!”
“啊?”申时行有些遗憾的放下筷子,他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零散着十几块鸡骨,而对面李成梁的面前却是空荡荡的,这让他脸色微红:“李将军,有什么事吗?”
“申大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中午我们就可以抵达京城了!”李成梁问道:“可是末将还不知道此番回京的目的,可否透露一二,让末将也好预先有点准备!”
申时行突然觉得眼前喷香的鸡肉一点诱惑力也没有了,他皱起眉头问道:“李将军,你还记得离开大营前使相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李成梁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使相让末将一切听命于您一人!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本官有让你问我吗?”
“没有!”李成梁已经坐不住了,他赶忙站起身来叉手行礼道:“末将只是想要预料有点准备,免得——”
“用不着!”申时行打断了李成梁的辩解:“李将军,你用不着准备什么,只需要依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是,是!”李成梁忙不迭应了两声,倒退了两步,走出布幔之外这才吐出一口长气。
看到李成梁退出布幔,申时行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放入口中,他咀嚼了两下,然后吐了出来,申时行觉得自己一点也不饿,他站起身来,准备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找个好梦。正当此时,李成梁重新走进布幔,神色惶然:“申大人,出事情了!”
“什么事?”
“前哨说遇到了一队锦衣卫,说是前往天津卫传旨的天使!”
“传旨的天使?”申时行胸中的烦躁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惕:“是真是假?”
“这怎么会是假的!”李成梁笑了起来:“难道还有人敢假传圣旨不成?那可是要族诛的!”
申时行的脸上却全无笑意:“他们人在哪里?”
“正在往这边来,申大人,我们一同去迎接吧!”
“好,正要一起迎接!”
夜幕已经低垂,将所有的旗帜染成黑色。李成梁军的营地正好位于河流和官道之间,绵延两里多长,很容易迷路。在李成梁的引领下,申时行穿过数十个帐篷和篝火,飞蛾在营帐间窜动,不时扑入篝火之中,溅起一两点火星。就好像我一样!申时行心中暗想,他能够问道篝火上铁锅中传出的香气,让他的肚子饥肠辘辘。远处的火堆旁有人唱起了小曲,旁人唱和;一行手持长矛的士兵在更远的地方走过,喊着口令。一切都这么井然有序,而自己与这一切却那么的格格不入。
“大人。天使的帐篷就在那儿!”李成梁的声音打断了申时行的愁绪,他顺着李成梁的手看去,在十几米外有一顶牛皮帐篷,在外头站着十几个盔甲鲜明的侍卫,那应该是护送的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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