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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少女的眼睛在暗夜之中清澈明亮,虽是狩猎,但没有半分狼一般的凶狠锐利,反似一泓落了明月的溪河。
判断出司马悟想去的方向,她从左靴外侧抽出身上最后一把武器。
时至丑时,快要轮岗离开的士兵们露出许多疲态。
司马悟身手飞快,悄然自后偷袭,利索地割断两个士兵的脖子,将他们无声放下。
喉中翻涌而出的鲜血让士兵们发声困难,司马悟用大掌紧紧捂住二者的嘴,逼迫他们更难发声,直到二人气绝。
他起身将手上尚还滚烫的血擦在二人的衣上,朝远处没有半点光亮的暗楼跑去。
惊喜就在这个时候从拐角的露天楼梯上出现。
夜风掠来,少女马尾高悬,一袭束腰青衣,缓步从楼梯上下来。
月光照亮她的脸,凝白水灵的肌肤上,一双银雪般的眸子盈着笑意。
司马悟大惊,迅疾后退。
“不止你会杀人哦。”夏昭衣温然说道。
声音清脆悦耳,但在司马悟听来,空灵似从阴司幽冥中而来。
司马悟握紧拳头,他惊恐地发现,对方甚至没有出手,他好像已经死了。
最后一个信念,是让自己的同伴生。
司马悟忽地高声叫道:“阿梨在这!快跑!!!”
说完,他率先朝夏昭衣冲了过去。
这一声,惊动得不止远处的楚筝,还有那些站岗的士兵。
司马悟奋力一搏的进攻被少女轻易避开,匕首银光在他眼前一闪,所割裂的却不是他的脖子,而是胳膊上的竖直一刀,深深撕裂了他的肌肉。
司马悟手里的武器应声掉落。
紧跟着,另一只手也被废掉。
司马悟绝望怒吼,冲上去想以牙咬她,下颚被少女踢中,下巴脱臼了。
“发现赵志和叶力的尸体!”
“是刺客!”
“在那边!”
士兵们的声音遥遥传来。
司马悟被踢摔在地,双臂已经无力撑他起身,嘴巴更无法说话,只能用力以喉舌咆哮。
“你以为出声便能救那姑娘一命吗,”夏昭衣俯首看着他,“她迟早都会死在我的刀下,而你,我不会杀你,便由他们处决你。”
士兵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昭衣以匕首将司马悟藏于齿缝中的毒药挑走,一抬手,将他的下巴接了回去。
“永别了。”夏昭衣起身冲他一笑,掉头离开。
司马悟看着她的背影,口中发出怒吼,双目通红。
楚筝藏在一条昏暗的窄道里,后背紧紧贴着石墙,满头大汗。
外面的动静非常响,判断出死了两个士兵,而司马悟尚还活着,但听那些士兵的话语,他双手被废。
半个军营的灯火亮起,士官们出来主持局面,要求掘地三尺也要搜到人。
楚筝贴着石墙往更里面挪去,缩在最狭小的空间中。
仅一墙之隔,听到诸多士兵跑过去的动静。
阿梨,阿梨!
楚筝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气得发抖。
她不是怕死,身为刺客,死有何惧,可这口气无法下咽。
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下去,变得更强,去找这个贱人报仇!
军镇司南大门外的修罗场,还有发生在军镇司内部的暗杀,让数个大将震怒。
吕盾匆匆自行中书院赶回,会仁营的将士们已穿戴整齐,于空地上等着挨训。
吕盾回来便朝他最得意的副手陈晋踹去:“废物!”
陈晋个头高大,勉强能撑得住这一脚,垂着头不作声响。
吕盾转头看向其他人,目光一顿,看向更北侧的女人们。
大姑娘们皆已下来,绫罗绸缎,花枝招展,颇是艳丽。
丫鬟和妈妈簇拥着她们,所有人都瑟瑟发抖。
吕盾越看越来气,扬声叫道:“来人!把这群娘们宰了!”
“将军!且慢!”一个身形略矮的中年谋士自议事厅跑来,“将军!”
谋士不擅运动,拼了老命跑来,将手中对折的纸递给吕盾:“将军快请过目!”
吕盾一把夺来。
信上字迹潇然,疏阔流畅:“一,此为大平刺客,乃我所获,若敢冒功,定不轻饶。二,莫拿女人出气,若敢枉杀一人,夷尔等族人。阿梨留。”
“岂有此理!”吕盾大怒。
“将军!”谋士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将军,三思。”
“欺至我头上,如何三思!”
“无人得知此信!”谋士看着他,声音越发低,“便无人得知将军被欺,且这信上所提,并非大事难事,区区小事尔。将军切莫为意气之争,惹上劲敌。”
吕盾沉下心来,垂眸望回纸张。
信上内容委实气人,气在“威胁”之意,但也如谋士所说,此两件事,并非多大的事。
“这阿梨!”吕盾咬牙。
“万不可惹!”谋士再三强调。
吕盾眉头一皱,朝他瞪去。
“......并非说将军不如她,”谋士忙道,“将军神勇过人,所率千军万马,自是不将此等女子放在眼中,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前大战在即,其他诸事皆可轻放,此账尽可先欠着,日后大胜凯旋,有的是清算时候。”
吕盾的神情这才有所变善。
他转头看向旁人,旁人皆望着他,一脸不知发生了什么。
既无人得知信上内容,便也不知其被威胁。
吕盾调整了下气息,冲那些上前的手下一摆手:“将这些女子送回阳川坊。”
刚才吓坏的女人们,脸色终于恢复些许血色。
女人不能用来出气,那男人总可以吧。
吕盾看回自己的手下,勃然大怒:“你们这群不中用的,都该重罚!”





娇华 746 他的手笔(补更4.30)
黎明光亮,军镇司南边巷弄前的空地上,积重的血水哪怕被反复冲洗,仍有腥气残余。
士兵一波又一波离开军镇司,街上无人敢出来,再度变回八都军使来从信之前的肃清萧条。
所有客栈被寻过去,商铺,茶楼,戏馆,药堂,私塾也没有被放过,民宅中的柜子,床底,甚至水井都一一检查。
一无所获。
已被贴满画像的从信府街道,又被贴上钱奉荣的画像。
不仅正面,还有侧面。
钱奉荣本出自耿慧的迅龙军,在军中以勇猛过人出名,所以识得他的人太多,画像上甚至连褶皱的细节都有。
学生们再度有活可干,这次要得数目更广,足足三千张,不仅从信府,还要送去从信府之外,广洒天下。
学生们一边画,一边戏谑从信怕是今年最出名的地了。
邰子仓也在画,偌大学堂中满是墨香,地上散乱一地画废的纸。
一个仆妇从侧门进来,张望了圈,寻到邰子仓。
“老爷。”仆妇走来说道。
邰子仓看她一眼,继续画画。
“老爷,夫人问您,今夜可要回去。”
“不回。”邰子仓冷冷道。
白氏去找夏昭衣,去找聂挥墨的事,邰子仓昨夜回家后得知,气得说不出话,在家待了半个时辰便走了。
昨夜到现在,他一直在学堂里,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今天看到大街小巷的画像,白氏知道他又被喊去做事了,在家等得焦灼。
“老爷,便不跟夫人怄气了,”仆妇叹道,“夫人于大义上,并无过失。”
“你回去吧。”邰子仓说道。
仆妇没有走,她年岁略长,邰子仓从小被她带大,仗着这个资历,便又多说了几句。
好多学生抬头朝他们看来,很多人发出窃窃的笑,猜到一定是邰先生家中发生了什么夫妻争吵的事。
邰子仓只当看不到,继续画画。
仆妇无奈,只得先回家。
进来不见翘首以望的白氏,她侧头问另一个仆妇白氏去了哪。
另一个仆妇指了指邰子仓的画室:“来了个客人,嘘......”
“客人?”
“说不得的客人。”另一个仆妇神秘兮兮地说道。
邰子仓的画室,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进去,现在白氏竟还将客人带进去了,仆妇好奇过去看。
夏昭衣听到脚步声,目光望向外面。
“应是我的仆人,我去看看。”白氏说道。
“好。”夏昭衣点头。
仆妇将书院中的简单对话省去伤人的部分告诉白氏,白氏仍是被伤。
二人对话的声音很轻,夏昭衣不想偷听,但她们就在门口,她仍能听到些许。
仆妇告退离开。
白氏回到书案前,目光落在案牍上的这些画卷上,顿了下,又看向少女。
有所感的,少女抬起明眸和她对视。
“见笑了......”白氏不好意思地说道。
夏昭衣笑了笑,没说什么。
白氏在长案一侧跪坐回来,继续说她的回忆。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唐相思还有这层渊源,她之所以认识唐相思,起因于街边一个写字先生。
写字先生坑人钱财,替一个老人写信,一字收十文,唐相思看不过去,上前出头。
写字先生称自己的字好看,就值这个钱,唐相思直接拿了笔,一左一右各一支,当场表演双手作诗,引得一片叫好。
随后唐相思表示,如若写字先生非要这老人给钱,那么今后他将在他隔壁摆摊,分文不收,免费替人写信。
此举又引来一片掌声。
当时白氏与兄长一起,兄长见其人仗义,其字俊秀,其诗华美,心生相交之意,便领了白氏上前。
唐相思亦是个喜好广交好友的性情,就此结识。
不过,唐相思在从信只小住了一个月,便走了。
去向何处,兄长不得而知,此后只有一封信寄来,便再无音讯。
白氏取出一封信和一方长锦盒,盒中所装,乃一支上等狼毫。
“此笔乃他赠予我兄长的,”白氏轻声说道,“兄长十年前战死于北元韶光山,他未曾婚娶,临走之前,将这些珍贵之物都交予我保管。”
“你兄长,乃军人。”
“他自愿去的,都尉府的几员干领与我父亲关系交好,还曾劝他莫去,兄长执意要去,”白氏眼眶浮起红晕,语声仍温婉平静,“一晃,也十年了。”
“是我勾了夫人的伤心事,抱歉。”夏昭衣小声道。
“无妨,”白氏莞尔,“倒是我,其实也没能帮上你什么。”
“不的,夫人帮了我很多。”夏昭衣说道。
她拾起锦盒中的笔,看着笔端处的梅枝。
一笔一划,当真是他手笔。
白氏见她看得认真,不好出声打断,目光垂在案牍上的摊开的数张画卷上,望着望着,渐渐走神。
夏昭衣唤了白氏数声,白氏都没能回过神来,夏昭衣只好伸手,在她跟前一晃。
白氏颇为窘迫,忙致歉:“阿梨姑娘,我失神了。”
“无妨的,”夏昭衣温然道,“冒昧问句,邰画师生你气,与泰安酒楼有关?”
“......嗯。”
“聂挥墨可答应放人了?”
“答应了,”说起这个,白氏莞尔,“阿梨姑娘的面子着实好使,他答应得颇是爽快。倒是......要累得阿梨姑娘因此欠他个人情了。”
“我无妨。”夏昭衣说道。
白氏一时不知说什么,垂头看向锦盒旁的信,伸手将信推去。
“这封信,我未曾看过,但偶然听兄长提到过,这封信很重要,与唐相思有关,便,送你......”
夏昭衣没有接:“夫人,这样不妥吧。”
“你帮了我,我定要还你个人情,兄长已死十年,这封信于世早无意义,若兄长泉下有知,他定也乐见我以此偿还。他在世时,最宠得便是我了。”
说着,白氏将信往前又递来:“阿梨姑娘,便收下吧,以及,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白氏稍显犹豫,鼓起一些勇气,不太自在地说道:“阿梨姑娘的姐姐,乃离岭夏昭衣,她有一外号,人称其‘回春妙手’,可见医术高明。素闻阿梨姑娘和她出自同一师门,那么阿梨姑娘,可否也曾学医?”




娇华 747 关你屁事(一更)
夏昭衣的目光朝白氏的小腹望去。
白氏顿觉窘迫,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前,明白她已经猜到自己要问什么了。
“白夫人,”夏昭衣说道,“你想要孩子?”
“......嗯,”白氏点头,“谁会不喜欢孩子呢。”
“夫人,给我手腕,先左手。”夏昭衣抬手说道。
白氏一喜,忙将袖子往上拉,将左腕递去。
少女的素指在她腕上轻压,白氏垂眸看着,一颗心七上八下,乱跳不已。
“夫人,先平静下。”夏昭衣说道。
白氏大感失态,将脑袋往下垂了垂:“嗯。”
过去一阵,夏昭衣说道:“夫人,右手。”
白氏又将右手递去。
夏昭衣按了阵,抬起眼眸,白氏一双眼睛期盼明亮地望着她。
夏昭衣摇头:“夫人,你身子骨弱,不适合怀胎生子。”
白氏一愣:“果真......是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夏昭衣说道,“仅凭号脉,无从得知是你的问题,还是你丈夫的问题,我只知你眼下年岁已不轻,且身体过虚,不适合备胎。”
“身体虚弱?那,到底还是我的问题了......”
夏昭衣沉默了下,面淡无波地说道:“夫人当真很喜欢孩子?”
“当真很喜欢。”
“我不愿将话说得太死,既然夫人想要孩子,那我直说。”
白氏有些紧张,点点头:“好!”
“夫人若当真喜欢孩子,那便和邰画师和离。”
“什么?!”
“不是夫人的问题,是邰画师的问题。”
“......”
白氏脸色变白,分外惨淡,唇瓣张了张,说不出话。
“若真喜欢孩子,和离也没什么。”夏昭衣说道。
“不,”白氏摇头,“我更爱我的夫君,我只想为夫君留个后......”
“那便听天由命。”
白氏垂下头,眼泪忽然掉落了下来。
夏昭衣见状,不再说话。
支长乐也在邰府,和夏昭衣一并来的,现在在客房呼呼大睡。
通常夏昭衣不会打扰他睡眠,这次却直接进去将他推醒。
本是说好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入夜,夏昭衣忽然说现在要走,支长乐以为发生了什么。
夏昭衣摇头,说离开后再解释,没有多留,和他一起自后门走了。
街上的人很少,有几条街甚至一个人都没,但无聊的人们总有方法打发无聊,邻里街坊好多人都坐在家中窗内,敞着窗和左邻右舍闲聊。
夏昭衣和支长乐并肩往泰安酒楼方向而去,路上说明原因,她不想被白氏拉去给邰子仓号脉。
支长乐好奇:“真是邰画师的问题吗?”
夏昭衣摇头:“此问题需得严谨,仅凭把脉,不可能知道究竟是谁的问题。”
“那你说是他......”
“问题若在邰子仓身上,白氏会放过她自己,而邰子仓不管是不是个看中子嗣之人,他也只能无奈。反之,便不好说了。”
“原来是这样,”支长乐轻叹,“可是阿梨,你很少说谎。”
“因为白氏的兄长是个令人钦佩的人,”夏昭衣一笑,看向尽头出现的大江,“我就当是替这个兄长照顾下他的妹妹。”
“阿梨也是个令人钦佩的人!”支长乐当即说道,还竖起大拇指。
夏昭衣哈哈笑了,说道:“支大哥也是的。”
“我?”支长乐挠头,不好意思接下这话。
泰安酒楼依然没有生意,看似冷冷清清,实则眼睛诸多。
夏昭衣和支长乐的忽然出现,丁氏直接从后院的竹凳上跳了起来:“怎么又是她!”
探头探脑到前面一看,自己的丈夫已经恭恭敬敬将人迎上楼了。
等了好久,洪竹明终于从楼上下来,丁氏忙上前问要不要去找聂挥墨和辛顺。
洪竹明沉了口气:“她让我们不要多事,若将他们喊来,她便让他们把我们的店拆了。”
“她威胁我们?”
“她笑眯眯说的。”
“......”
洪竹明负手往后走去:“不用我们多事了,辛先生派来的人就在我们附近,若是看到了他们,便由这些人去说好了。”
丁氏也只能点头。
这一觉,夏昭衣睡了很久。
绕了一圈,又回到泰安酒楼,因眼下的确找不出比泰安酒楼更适合养足精气神的地方。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素白清冷,很淡很淡的金光染在东边天际线的尽头。
夏昭衣来开房门,打算下楼找轮守的伙计要点热水,她想沐浴,却意外看到大堂里面坐着一个高大背影。
听到下楼的徐缓脚步声,聂挥墨没有回头,直到这个脚步声渐渐停下,他才回过身去。
撞入少女的眼眸,他也略感意外,没想到她会起得这般早。
夏昭衣没说话,平静看着他,等他先开口。
安静一阵,聂挥墨打破沉默,淡淡道:“不是说昨日便走?”
“关你屁事?”夏昭衣说道。
“......”
突如其来的粗口,比刚才撞见她更令人猝不及防。
聂挥墨缓了下,嗤声道:“我军中士兵都不及你这般粗鲁。”
“你军中士兵粗不粗鲁我不知道,但你军中将领倒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好一张伶牙俐嘴。”
“这叫实事求是。”
夏昭衣说完,转身看向一旁缩成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伙计。
“我想要一些热水,辛苦小哥送我房中去。”
伙计连连点头,赶忙起身朝后面走去,终于有一个正当理由可以迅速消失。
夏昭衣吩咐完,回身准备回房,听得聂挥墨又道:“阿梨姑娘。”
夏昭衣在楼梯上止步,微微侧头:“有完没完?”
聂挥墨发现自己今天的脾气着实是好,如此都没着怒。
“前夜发生在军镇司的事,阿梨姑娘不打算解释一二么?”聂挥墨说道。
“解释?”夏昭衣回过身来,脸上是揶揄好笑的神情,“解释什么?解释贵军看守着实差劲,活生生的大活人,就是本姑娘我,可以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还是解释贵军战力不堪一击,连个被我重伤的钱奉荣都奈何不了。亦或是解释贵军寻人也糟糕的难以言表,一日一夜过去,不仅没有找到钱奉荣,连宋致易派来得女刺客都没有音讯?”




娇华 748 阴差阳错(一更)
“......”
聂挥墨看着他,一时结舌。
夏昭衣一摊手:“还要沟通吗?”
说完,她转身上楼。
聂挥墨气不打一处来,满腹准备好的兴师问罪之词,结果无用武之地。
他回身坐下来,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
夏昭衣推开房门回屋,鞋底踩到一张折叠的纸,她俯身拾起,上面所写扭扭歪歪,不成字形。
但这个墨渍,崭新崭新的。
她将这张纸来回看了下,除了这几个字,什么都没有。
她回身朝对面的厢房望去。
之前那边来了个小姑娘,看模样,她还住着。
顿了顿,夏昭衣抬脚走去。
黄心月背靠着门坐在地上。
外面的脚步声很轻,正在走近,她一颗心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门被叩响,黄心月抬眸看去,没有动。
“姑娘?”少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敲门声又轻轻响了数下。
“姑娘,可是你塞得纸?”
黄心月垂下头,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手指有些发抖。
“......姑娘?”
夏昭衣在外面等了一阵,房门纹丝不动。
她双眉轻皱,重新望回手中的纸,不明白是何用意,转身离开。
黄心月听到脚步声远去,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她哭着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聂挥墨还在楼下坐着。
大约一刻钟后,两个伙计挑着热水往楼上送去。
白烟袅袅,水声激荡得汩汩响。
聂挥墨侧头往他们看去一眼,不耐地收回视线。
吵架最气人的地方在于,当时没吵过,事后终于想起该怎么接话,可已吵过头了。
不过不急,她还会下来。
聂挥墨重新为自己倒水。
却就在这时,听得才上楼的两个伙计忽然发出几声大叫。
聂挥墨一凛,忙大步奔上楼。
夏昭衣打开房门,便见两个伙计惊慌失措地朝中间的座屏置景奔去,在座屏另一边的鎏金异兽纹铜炉上,高高悬挂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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