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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郭庄江口的水道是整片水域中最狭窄的,两岸有一座三丈来宽的大石桥相连,他们披星戴月赶至,却见桥的另一端,摆着巨大的拒马枪。
不是在东面上桥这一端,而是在西面下桥那一头。
为防有诈,包速唯没有立即下令过江,先派斥候去各处寻路,同时观察对面河滩可有伏兵。
待子夜后,他们才将这些拒马枪彻底清除。
过了江,上了道,半日休息,没多久又遇路障。
这次包速唯没有耐心清除,下令改道。
结果连去三处,皆有路障。
没有办法,只能清理。
天上雪花绵绵,不大,故而非常黏湿,落在地上将化未化,湿漉漉的,像是有水,但又干着,泥泞难受。
包速唯没有闲着,和士兵一起清理路障。
九皇子李绶看了一阵,也卷起袖子往前。
几个士兵们纷纷说道:“九皇子。”
两个校尉也忙道:“九皇子,不缺人手,便由士兵们去。”
“叫我李司阶,”李绶沉声道,“这里没有九皇子。”
说着,养尊处优的白皙双手插入泥地里,用力去抬差不多已挖出来了的木桩。
其他几个士兵见状,忙一起去抱,将这巨大的木桩往旁边抬去。
大军继续出发,数百步外,又是一处路障。
两个校尉已经开始骂娘了。
李绶看向包速唯。
包速唯是个沉默的人,平时话非常少,这一路走来,前后所说的话,可能一百字都没有。
李绶皱眉,打马回身,说道:“这一带地区多丘陵,穿过这一片继续往西南便是境坑阜,境坑阜开阔平坦,到时候一切会好起来,至少路障不可能再设。”
眼见众人面色仍沉闷,他补充:“阿梨定是怕了,否则不会如此,随我去清路障吧!”
清完一道,又是一道,好在继续下去,没有路障了。
夜色越来越浓,包速唯下令全军就地扎营,同时增加巡守兵力和斥候。
夏家军的斥候,便就在这个时候正式发力。
李氏铁骑从郭庄江口而来,一路路障。
松州南下至华州的曹易钧兵马,过江过岭便异常顺畅。
夏昭衣将二者时间计算得不差多少,待两方势力正式踏入华州这片大地上,夏家军的斥候便纷纷暴露在他们跟前,随后,互相引去对方驻扎的营地方向。
二者相差不到三十里,待彼此的斥候回来报信,两方将领皆是大喜。
都是精锐铁骑,都是顶尖的武器装备和马匹,连战术都几乎一样,以闪电之速,行雷霆之势,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战无不胜。
如今,敌人既已暴露,那更是占了上风,那,还等什么。
包速唯即刻下令全军出发。
曹易钧那边亦迅速集合。
踩着夜色归来的陈定善和夏玉达将他们各自出兵的消息告诉夏昭衣。
少女站在夜色里,怀里抱着已经睡得软趴趴的小奶狗,微微一笑:“今日正月十八,再过半个时辰,便是正月十九了。”
因着说话,她的胸腔微微跳跃,小奶狗从她怀里睁开眼睛。
“小大胖,”夏昭衣揉揉它的脑袋,柔声道,“你醒啦?”
对于这个正式定下的拗口名字,小奶狗似是不满,抬头朝前边的斥候好奇看去。
“苏醒了,”夏昭衣也抬眸,眺向无边无穷的浓郁夜色,语声清冷,“正是猎杀时刻。”
同一时刻,两匹快马各自在华州西部的两处大据点中停下。
斥候顾不上喘气,一下马便快步朝里面奔去。
聂挥墨有规定,但凡主将在主帐中安坐,那么斥候可直接闯入,无需通报。
听闻动静,正在行军图前的聂挥墨和身旁副将们回过头来。
斥候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将军,十六日晚,夏家军攻袭兵马松州扶上县,六桂里!”
聂挥墨眉梢轻挑:“她打松州?”
斥候还没说完,喘一口气,继续道:“不是,隔日一早,便又撤兵。他们在城南坐镇营中连同军官,共杀五十七人。在扶上县城内杀了二十名武官,文官未碰。”
众将士不解,一旁的辛顺先生也满头费解。
“你是说,她撤兵了?”聂挥墨道。
“是的,晋宏康大怒,已派兵来华州!眼下恐已到华州。”
“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旁边一名副将说道。
“华州很大,若想打来,我们可提前做准备。”另一名将士说道。
辛顺先生摸着胡子,顿了顿,看向聂挥墨。
聂挥墨没说话,心里在想,她为何要去拔晋宏康头上的老虎毛。
她做事情皆有目的,更关键的是,她似乎都能达成她的目的。
“先生,如何看?”聂挥墨看向辛顺。
“戏弄?”辛顺道,“或者,出气。此前阿梨姑娘与沈冽便是从松州逃走的,这事,动静还不小呢。”
“沈冽。”聂挥墨低低说道。
“对,打一下便跑,凭阿梨姑娘的本事,想必大平朝的那些兵马,在辽阔广袤的华州,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聂挥墨冷冷一笑:“还打一下便跑,你将她说得倒是如顽童一般幼稚可笑。”
辛顺尴尬:“将军,虽说阿梨姑娘是还小,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罢了,可是,也不至于说她幼稚可笑吧。那可是,阿梨姑娘……”
“够了,”聂挥墨忽然打断他,“别再提她。”
“将军……”
“我听你提起她来就烦,”聂挥墨冷冷道,“还有,什么叫做,那可是阿梨姑娘?你听听这是什么语气。”
众将愣住,看着聂挥墨,又朝辛顺看去。
聂挥墨是极其尊重辛顺先生的,极少会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被一顿凶的辛顺也不尴尬,反倒叹了口气:“唉。”
“呵。”聂挥墨又是冷笑。
除却那语气,何必又强调对方十六七岁,是个少女。
聂挥墨沉了一口气,只要眼前一浮现她的音容还有那讨人厌的笑,他便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躁郁滚烫,令他浑身不适。
当初就不该去古照峡的,不该由着此女闯入视线。
回过身来,聂挥墨抬眸看向钉在竖板上的行军图,手中的笔将慈德一勾,冷冷道:“明日一鼓作气,我要拿下此地。”
“慈德!”
“钱显民的老家?”
“不想耽搁了,”聂挥墨看着地图上的慈德二字,“拿下慈德,将彻底击溃钱显民的心智,我给你们五天时间,五天后,我要将华州政权尽收于我手。”
“是!”众将士抱拳应声。
聂挥墨的目光却不由地,看向华州东面那一片平野上。
松州兵马来华州,她会怎么应对?
东躲西藏绝对不是她的风格,惹毛了她,她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就如当初一人一马,直闯归园客栈,砸了个稀巴烂后,她端坐在那边,好整以暇地等他回去。
而如果不是东躲西藏,她是正面迎敌?
五千兵马,她的夏家军人数便也不够吧。
可她既然跑去惹晋宏康,就绝对不会想不到后果。
目的是什么?
辛顺在旁无声观察聂挥墨的神情,心里面只剩连连摇头的叹息。





娇华 965 大乱华州(一更)
李氏铁骑此次共三千兵马。
攻袭营共出动五千。
双方装备相等,人数上攻袭营占据优势,但作战经验,李氏铁骑至今未尝败绩。
同时,还要看双方主将的统兵能力。
包速唯和曹易钧,一位悍将,一位儒将。一位善攻,一位善谋。
寅时三刻,两军正式碰面。
最先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的,是曹易钧。
还未交锋时,他看到正面出现的李氏铁骑,便震撼得瞪大眼睛。
攻袭营便是效仿李氏铁骑所建,曹易钧作为攻袭营主将,自然对李氏铁骑多有研究。
李氏铁骑这一身玄甲,曹易钧一眼便能认出。
但震感归震撼,作为一方主帅,他绝对不会退缩。
且攻袭营和李氏铁骑迟早有一场硬仗要打,实战经验不多的攻袭营,欠缺得正是一个练手机会。
曹易钧迅速做出调整,让部下陈军率一千三百人即刻去南边,与正面方向的攻袭营同时冲击。
并派出一名郎将往后面奔去,带队伍最后方的一千兵马往东,见机突袭。
“这是,夏家军?”李绶见对面阵型,低声说道。
李氏铁骑在包速唯的率领下缓缓停下,包速唯看着对面的黑压压的玄铁军,心里面也生出答案。
“不是夏家军。”包速唯说道。
包速唯见过夏家军,不止见过,他和夏昭学还在军营中切磋过,他险胜。
至今为止,包速唯在单打独斗只败于二人,一个是李骁,一个是阿梨。
李骁是苦练之后,侥幸胜他数招。
阿梨是在永安街头相遇,他没能抓到对方,反被对方侮辱为狗。
女童那几声嘲讽他的狗叫声,包速唯至今想起都咬牙切齿。
“如若不是夏家军,那么,”李绶想了想,一惊,“莫非是,宋致易的那支兵马?”
“攻袭营。”包速唯沉声说道。
李绶“呸”了一声,厌恶说道:“定是他们的探子摸到我们来华州的消息了,故而率兵马来此相拦!”
“若不是夏家军,打吗?”校尉李猛在后说道。
包速唯冷冷地看着对面也缓缓停下的冲锋兵马:“现在还有不打得余地吗?”
两旁战马充满不安,为首将领都在注视着对方。
箭在弦上,狭路相逢,谁若回头,谁不配为将。
包速唯抽出大刀,打马看向后边的数千铁骑,高声叫道:“众将士!我等为当世之最,一等战将!任何拦路宵小,岂能留他们活路!杀光他们!”
“杀!”
“杀!”
“听到了么,”曹易钧淡淡道,“对面杀气腾腾。”
两旁所有副将朝他看去,曹易钧冷冷一哼,忽纵马而出,狂奔于军前,高声喝道:“攻袭营将士们!我们是新王朝锻打的一把不世之剑!利刃一出,当见血啮骨,让对面看看,我们何等锐利,势不可挡!众将随我冲,踩着他们的血肉去登顶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数千人齐声高喝。
曹易钧抽出长剑,朝前怒挥:“冲!”
“冲!!”铁骑狂怒,齐齐冲去。
正月十九,这一场代表当前时代最高装备与顶尖战斗素质训练的对撞战役,在春冬交接的寒山野地打响。
而两支队伍的共同敌人,夏家军,其主帅已悠悠然入梦。并且入梦前,她还表示,有人愿意去拉偏架,或是猎杀零星兵马,随意。
华州一直被称为四乱之地,甲午年这一年开春,却是华州彻头彻尾的大乱。
西部聂挥墨率军夺下慈德,斩杀钱显民族人五百八十七人。
应金良大受打击,前军士气大跌,连连败退。
正月二十七日,钱显民得知焦进虎本要南下包抄聂挥墨的兵马,被田大姚亲率的大成兵斩杀五万人后退回凎州,以及东部形势,更于华州不妙,钱显民彻底绝望。
二月初二,钱显民退残兵回曳星,令人将宫中所有美姬全部勒死后,他一杯毒酒,自饮身亡。
至此,自庚寅年五月开始制霸华州的钱显民政权,经四年不到,彻底瓦解。
与此同时,华州东部作为压死钱显民的“最后一根稻草”,早已乱得一塌糊涂。
李乾的李氏铁骑和大平朝的攻袭营初次交锋,打得酣畅淋漓,同时两败俱伤。
正月二十日正午,南边的醉鹿郭氏忽然出兵,绕侧袭击大平朝的攻袭营,以报安渚关口秋雨营埋伏偷袭之恨。
但松州就在华州的东北方向,曹易钧立即遣人去扶上县调兵。
郭氏见好就收,并不久留,待援兵一到,郭氏即刻退兵。
早在郭氏出兵那一刻,李绶就知道他们不是善类,说是偷袭大平朝军队报仇,更多的,像是在拱火。
李绶提出,摆在李氏铁骑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退兵。二,求援。
退兵不可能,李氏铁骑若被打跑,这是奇耻大辱。
但李乾远在曲阳山岭之东,援兵需很久。
李骁在归禾的兵马,目前尚还不知会不会来。
近的,李绶只能想到江南兵营。
庄孟尧对李乾政权的态度一直保持暧昧,不冲突,但也没有连年上贡,江南诸州省的钱财,这四年全部进了庄孟尧一个人的口袋。
不论如何,李绶都立即派人去往桐州。
并不是直接找庄孟尧,而是去找庄孟尧的亲妹夫,裴勇夫。
眼下,庄孟尧实际也是焦头烂额,没有好到哪里去。
南边的益州,重宜,张灵辉一直出兵扰他。
西北的盘州就在这两月,竟被聂挥墨打去了一半。
裴勇夫几经劝说,庄孟尧终是愿意出五千兵马相助李氏铁骑。
最后,连夏昭衣都没有想到,李氏铁骑和攻袭营,竟然能在华州东部打上足足十天。
而十天后,远在华州北上三百里外的李骁,竟带着归禾兵马来了。
八千骑兵南下,迅速扑向曹易钧。
在佩封打攻城战打得灰头土脸的李骁,于平野上势如猛虎,不仅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更在身心俱疲的包速唯跟前威风凛凛了一把。
直到隔日,晋宏康亲率秋雨营和逐袁营近五万兵马出动,才灭了李骁的战势。
二月初三,在夏昭衣收到钱显民自杀身亡消息的同时,东部这一片,也快要止战了。




娇华 966 明眸少女(补更7.18)
最冷的时节过去,春暖当前。
一队约三百人的平民,沿着曲阳山南岭去往河京。
入了规州境内,在一个不知名的乡道上,他们看见从西南方向缓缓走来得一队兵马。
银甲长枪,战马亦覆银鞍,战马的头饰足饰皆为玄铁。
平民们害怕,将速度放慢,由他们先行过去。
继续走了一日,入夜后,平民们走到南溪驿,却见这队兵马还在。
平民中稍微有些钱财的,会去驿站附近的客栈住一宿,或者买点酒肉。
大多数平民则聚在一起,就在驿站外的荒野席地而睡。
得知他们从西面走来,附近不少行脚路人来悄悄打听二月初在华州东部的那一场战役。
这伙平民半句不敢多说,谁来也不理。
不过眼尖的路人很快发现,平民中有一个眉清目秀,一股儒雅书卷气的小少年不时抬头朝他们看去,眼睛明亮亮的,写满表达欲。
“小伙子,你可知道华州发生了什么吗?”于是有人问他。
“不知道不知道。”小少年忙不迭摇手。
“说嘛说嘛。”一群人委屈,拼命怂恿。
“不说不说。”小少年坚持。
但是人一走,他又张了张嘴巴,想要叫住他们的模样。
最后,哎,算了,不说为好。
人群陆陆续续离开,支离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老实说,他真的很想去分享。
隔日卯时,天才刚亮,南溪驿已热闹无比。
与之前不同的是,今天驿站官署前用数十张桌子拼作一张大长桌,上面摆着六个大木桶,白粥米香四溢,热腾腾的。
“官府送粥了!”
“有粥喝!”
“那边在排队!”
“快去快去,晚了就没有了!”
……
支离在一片乱糟糟的嘈杂声中睁开眼睛。
驿站官署前已站满人。
平民百姓一个赛一个高兴,都说有粥喝了,喜气洋洋,犹如过年。
远处还有大量的人在跑来,除却行脚路人,南溪驿附近庄子的村户也都拿着碗赶来。
支离揉着惺忪睡眼,身旁一个妇人忽的推他:“小伙子,你也去啊!”
“我们都吃饱了,你快去!”一个四十出头的佝偻男人也道。
“我不饿。”支离回。
“小伙子,这粥可是有福气的,皇家的粥呢!”妇人说道。
“皇家?”支离朝她看去,“此处皇家,那不就是李据?”
“哎哟!”妇人忙摆手,要他噤声,“你怎么直呼皇上的名儿,快别说了!”
“是九皇子,九皇子在布粥!”刚才那个佝偻男人说道。
支离“哦”了声,看回那个老妇,呵呵:“听你口音,是塘州的,塘州这会儿是宋致易的地盘,你怎么管李据叫皇上啊?”
“嘿,你这人!”妇人有些生气,“不识好歹。”
不理他了。
“小伙子,你去喝口粥呗!”佝偻男人持续劝说。
“不喝!”支离有些怒,“恶心!”
说着,他拾起自己的包袱行囊,打算离这儿远点。
佝偻男人一脸懵:“我这不是好心嘛,这啥怪人!”
“别理他,我说了,这人不知好歹!”妇人说道。
支离朝附近一家客栈走去,花了两文钱,把随身的水壶灌满。
等伙计送水壶出来时,支离的目光看向那边越来越多的百姓。
他是真生气,也是真恶心。
昨天看到这群兵马打身边经过,他一眼认出,这不就是那个杀千刀的李氏铁骑吗。
华州东部一战,李氏铁骑和攻袭营两败俱伤。
但真说起来,还是李氏铁骑输的。
毕竟华州在松州的家门口,扶上县那头多得是兵马,车轮战都能把你耗死。
看到李氏铁骑铩羽而归,支离别提多爽了。
可是现在,他们偏偏赖在这南溪驿不走。
什么布粥派米,李乾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会有这般好心?
当初李据刚离京,在古槐平原上对着流民大开杀戒得人是谁,便是这李氏铁骑!
跟随沈冽他们来龙担山,并被戴豫亲自送到元禾宗门的徐氏同支离提起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她当时抱着孩子,就在死人堆里装死,动都不敢动。
那李氏铁骑,无论男女老少,一概不留,统统杀光。
一岁襁褓中的婴儿,杀。
八旬老人,杀。
这千刀万剐,猪狗不如的李氏铁骑!
还有在京城外面,踩着百万流民尸体登上皇帝宝座的宋致易,他也该死。
现在听说他们和攻袭营斗了个两败俱伤,支离真的爽,爽到手舞足蹈。
现在区区几口粥,就想收买人心?
啊呸!
“不去!”身旁忽然传来娇滴滴的姑娘的声音,不过语调听着很是生气。
支离转眸看去,是一个年岁十五六的少女,明眸皓齿,一袭万字绫软缎综裙,发饰简单,斜插一支凤凰戏珠玉簪。
她正在和她的老仆说话,神情颇是不耐。
随着支离看去,少女有所感地也转眸望来。
支离眉梢扬起,好漂亮的眼睛!
前浅后深的平扇形眼皮弧线,极淡的粉黛眼影,眸光清澈明亮,似秋水横波,清泉悬珠。
少女见到支离,也微微扬眉。
这里多为衣着朴素,甚至褴褛的行脚之人,支离这身衣衫虽然颜色上极尽低调,但非常干净,甚至褶皱都少见,加上这白净和端正的清爽五官,少女生出一些好感,冲他点了下头。
不点不要紧,这一点,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社交牛人支离立即抓着自己的包袱走去,抬手一拱,笑容明朗:“姑娘!”
老仆侧头看来,上下一番打量,道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头,皱眉就要赶人,少女却也学着支离的模样一拱:“见过!”
“哈哈!”支离笑道,“我叫支离,我见姑娘一双星眸,委实好看,听姑娘口音,是熙州人氏?”
“对呀,不过你这口音,我听不太出来。”
“我自昭州来,正要往熙州去,去找我师姐。”
“昭州,哇,那可好远,你只身一人来得?”少女说着,目光看向支离后边。
“哈哈,对,”支离老得意了,“这是我头一次离开我师父出来,我是从昭州去得竹州,再从竹州到这儿的。对了,姑娘如何称呼?”
“你叫我瑟瑟便好,”少女说道,忽地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一些,“哎,那你有没有听过华州那边发生的事?可说来与我听听?”




娇华 967 难道是他(一更)
这事,支离的分享欲早就憋不住了。
但是看了看一旁的老仆,支离到底有几分犹豫。
他压低声音:“说是可以说,很多人都在问我,我之所以不告诉他们,乃怕他们出去乱说后引火上身。我现在可以跟你说,但你不要对别人讲,否则追究起来,不是小事。”
“来!”少女喜道,立即拉出一旁的长板凳,邀支离坐下。
老仆在旁轻叹一口气,朝另外一边走去,只能等这少年走了,再行劝说大小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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