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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但他背着手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却见这二人还坐着,已从华州聊到了塘州和宁州。
支离跟随师父去了好多地方,所见所闻颇多,瑟瑟听得兴致盎然,老仆见自家小姐这样,干脆在隔座坐下,也双手托起腮帮子,跟着她一并听。
待许多客人自外面回来,嚷嚷着才送这么点粥时,支离才回神,朝他们望过去。
“哎呀,都这么久了。”支离起身,目光眺向外头,发现他跟着一起来的那三百多人,已经动身走了。
支离顿时懵了。
他不认识这边的路,故而跟随大部队,结果现在,人走光了。
“支离,你跟着的那队朋友们走了?”瑟瑟问。
“嗯,走了,”支离尴尬,“不过没事,我是有地图的。”
“要不,我陪你去?”
老仆一听这话,立即来了精神,忙朝他们看去。
“你不是要去盖州吗?”支离说道。
“我可以先送你回熙州,再去盖州。”
支离看了那边的老仆一眼,想了想,压低声音:“你的老仆这般神情,似乎很希望你回去,便也说明你之前是不想回去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瑟瑟一乐,“没事,我且送你,好过你走错路。”
“别别别,我最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那,好吧,”瑟瑟想了想,又道,“如此,我写封信赠你,若你去熙州后遇上什么麻烦,你拿着这封信去熙州府一家叫芰荷香的爆竹烟花铺,很好打听的,只要递上这封信,能帮的事,掌柜会尽力帮你。”
支离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需要这般劳烦对方的,不过不想让少女失望,点点头:“那,有劳你啦。”
瑟瑟看向老仆。
刚才老仆眼睛亮亮的,听闻她又不回了,又黯淡下去,没等瑟瑟开口,他先起来:“我这就让小福准备纸笔来。”
“小福也是我的仆人,”瑟瑟对支离道,“我就带了三个仆人一个车夫。”
“你跟家里闹别扭了吗?”
“你还真聪明,真都猜得到,”瑟瑟一笑,“不过你放心,芰荷香是我自个经营的,我家里人管不着。”
支离点点头。
小福取来纸笔,瑟瑟提笔写信,写完后想了想,又道:“你去熙州,我不知你是什么事,不过……我见和你投缘,有一件事情一定得叮嘱你。熙州近来不太平,你切记小心,不要轻易卷入到那些铺子买卖的事里去。”
“铺子买卖?”
“嗯,最怕有人瞧你是个外地来的,给你点小钱,要你帮忙跑腿传话……我们且往最坏的去想,说不定要被,”瑟瑟抬手在脖子前面很小心地比了一下,“灭口的。”
“这么严重啊。”支离捏着自己的脖子,愣愣道。
瑟瑟四下望了圈,那边的老仆和小福见她模样,将头别开。
瑟瑟压低声音:“我不瞒你,我此次和家里闹别扭,便是因为他们被逼高价收购了一处没多大用的铺子,据说,是宫里人的。不仅我家,但凡河京和熙州有些产业的大户,全被盯上了。对方开价可凶,还非得要你买,着实可气!”
“可恶,掠民掠商,以满其挥奢,杀千刀的李家,还不给我亡!”支离低声怒斥。
“嘘!!”瑟瑟忙道,“这里人多口杂,你可千万压着情绪。”
“我压我压,”支离愁眉,“我不说便是了。”
信纸差不多干了,瑟瑟收起,在信封中装好,郑重递给他:“我此去,一年半载是不打算回来了,你我萍水相逢却聊得甚好,不知今后可否还能再见。”
“若遇上好玩的,我便往芰荷香寄信,到时候让掌柜转交你。”
“哈,也行!”瑟瑟笑起来,一双漂亮眼眸明闪闪,“那你便赶路吧,有缘再会。”
“嗯!多谢书信!”
离开南溪驿,支离循着地图,继续赶路。
不过他是一个非常耐不住寂寞的人,一个人赶路总觉得无聊,于是沿路遇上牵着老牛在走的老农,哪怕人家只走一小段的路,他都要跑上去聊几句,问候下收成,讨论下风土人情。
待正式到熙州境内,已是三天后了。
好巧不巧,他偏偏遇上一个“熟人”,正是当初在元禾宗门上见过的阳平公主。
那会儿他冲出来骂李据狗皇帝,惊得所有皇亲国戚一并喊打喊杀,一众禁军和金吾卫,沿着几个山头疯狂找他。
现在,二人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无疑撞见,支离与她对视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朝另外一边走去。
阳平公主却倏然停下脚步,一双秀眉皱起,又回头朝他的背影看去。
“公主,怎么了?”李奕舒和虞姿祁的声音很低很低。
“那个人的眉眼,我总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阳平公主困惑说道。
李奕舒和虞姿祁回头朝支离看去。
“没有多大印象,”李奕舒说道,“瞧着他眉眼周正干净,我多看了几眼,不认识。”
“很熟悉,”阳平公主想了想,说道,“算了,想不起来,先走吧。”
“嗯。”
未走几步,阳平公主忽然一惊,一双美眸睁大,忙再度回头,四下去寻,并朝前跑去几步张望,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公主?”李奕舒和虞姿祁看着她。
“难道是他!?”阳平公主愣愣道,“会不会是他!?”
“……谁呀?”
“如果真的是他,他来熙州干什么?”阳平公主像是听不到李奕舒的话,一张俏脸变白,喃喃道,“也可能不是他?只是长得像?”





娇华 968 拖去杖毙(补更7.19)
阳平公主在熙州暂住于熙州上佐官一位蒋姓散官家中。
熙州刺史一职未空缺,上佐官便是空拿厚俸的替补闲散官员。
熙州临近李乾皇都河京,刺史一职永远不会缺员,所以熙州上佐官,是个注定清闲悠然,只拿高薪不办事的肥差。
皇上不傻,不会平白养闲人,所以这个位置,通常赏给“用功之人”。
这位蒋姓散官名叫蒋梦兴,其人家财万贯,当年皇上一来河京,他便殷勤献宝,主动奉上蒋家氏族半个产业,于是被李据赐官,直接空降。
阳平公主是二月初四来的熙州,这几日都住在蒋家。
现在回去蒋家特意为她准备的平御苑,阳平公主仍魂不守舍。
李奕舒和虞姿祁不好出声,安静陪同。
却见侍女奉上来的特等碧螺春,被阳平公主直接端起来喝。
滚烫的茶水让她烫口,惊醒过来得阳平公主一把砸往地上:“找死!”
上品的青霄浮烟瓷盏碎开一地,侍女吓得顿时跪倒在地:“奴婢是该死,奴婢是该死!”
“知道该死,那就去死!”阳平公主暴喝,“来人,拖下去杖毙!”
李奕舒忙道:“公主,还是不要为好!”
“本宫的嘴巴被烫到了!”阳平公主瞪她。
蒋家的家仆已从外面进来,拖起地上连求饶都不敢,彻底傻了的侍女往外走去。
“公主!”李奕舒看着侍女被拖走,收回目光望着阳平,“便饶了她吧,尚还只有十六七岁,多年轻呀。而且,他是蒋家的侍女。”
虞姿祁在旁抿着惨白的唇,不敢吱声。
“十六七岁,”阳平公主嗤声,“那阿梨不也是十六七岁,我最讨厌十六七岁的人了,我讨厌比我小的女人!”
李奕舒拢眉,又望向门外,那侍女已经看不到了。
自前两日得知李氏铁骑在华州东部那一战后,阳平公主便越发暴虐,数日都不见她笑了。
具体的,李奕舒知道不多,她不敢多问,只听阳平公主怪声怪气地冷笑:“什么叫险胜,两败俱伤也配叫险胜。”
李氏铁骑,竟然败了。
李奕舒不可思议,更不敢多言。
侍女被彻底拖走,命运可想而知。
屋内气氛一时压抑,直到有其他侍女和家仆进来收拾地上的茶盏。
听到茶盏瓷片碰撞得清脆声响,才稍微寻回一些人间的味道。
收拾东西的侍女和家仆们离开没多久,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快步匆匆走来,在门外抬手,恭声叫道:“公主。”
“进。”阳平说道。
“公主,”男人迈入进来,再一行礼,说道,“那几个茶商都不肯,寻了几家,皆闭门谢客。我找去他们的府邸,递了拜帖,说了乃公主你的意思,他们仍顽固,门都不肯开。”
阳平冷冷看着他,这下没有发脾气,只是右手的手掌和前臂在桌上轻轻拍了下。
“丝绸商那边,还没答复。”男人继续说道。
去年年底,阳平要李奕舒和虞姿祁将十五个铺子卖掉,再各自筹钱。
但十五个铺子,买家所给的价格都不高,她当时只给李奕舒和虞姿祁五天时间,五天后,李奕舒和虞姿祁拿着册子来寻她,问她可否出手。
阳平当即便将那本册子撕碎个精光。
她堂堂大乾公主,还不至于落魄到去贱卖自己的铺子!
手下都是废物,阳平便亲自出马。
正月十五日后,她便自宫中出来,先是在河京走动,十五个铺子被她高价卖尽。
从来都知道皇家手中的权力至高无上,但是真将权力变现为真金白银后,这滋味着实美妙,也令人再难安于现状。
于是,阳平以极低的价格强收了几个铺子,再高价卖给几个富商,中间差价,又让她饱赚一笔。
如此,该当是令人快乐的开春之月,但是来了熙州府后,她立即开始不顺。
大商户还好。
大商户为保家业,对她向来恭敬,
难对付得是小商户。
眼下,阳平看中的三十个铺子,只有八家铺子被她收走,已转手卖给其他富商。
剩下这些,甚至给她闭门羹。
“你们怎么看?”阳平看向一旁的李奕舒和虞姿祁。
虞姿祁目光怯怯,不敢多说。
李奕舒想了想,说道:“茶叶,绸缎,多为士族之物,这些商户能将生意做大,也多与士族贵胄和达官们往来。公主自然不怕这些人,但,就怕他们背地里使坏。”
“依你之见,你的意思是?”
“我们离开熙州府,去明台县,”李奕舒说道,“明台县多为农户,我们从农户那头开始截断,能至少吃定十家待供货的商铺,从此,我们便是源头之主。”
源头之主四字,阳平觉得动听无比。
她眼眸变亮,看着李奕舒:“你说得有道理,丝绸离不开蚕桑,我们吃下这些农户,谁还敢再给我脸色?”
“公主!”外面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阳平一听这声音,方还觉得大好的心情,刹那被泼冷水。
她看向门外,是跟在穆贵妃身旁最久的玉菁姑姑。
除了玉菁姑姑,阳平公主自己撇在宫里的两个宫女,静书和凤琴也在。
阳平面色变冷,朝旁边看去。
李奕舒低声说道:“想是宫里有事,便召她们进来吧。”
“想也知道什么事。”阳平冷冷地说道。
李氏铁骑被视为皇家重器,铩羽而归,打得是谁的脸?是皇家,是皇上。
这会儿父皇定在宫中发怒。
而父皇发怒,要么沉默阴冷,一声不吭,要么骤然暴起,杀人砍头。
无论哪种,阳平都不想回去。
她至今还记得父皇在元禾宗门上的那一眼,那冷酷残忍,凶恶狠毒,斥满诅咒的一眼。
“公主。”玉菁姑姑又唤道。
“烦死了!”阳平公主怒斥。
“公主,穆贵妃召您回宫。”
阳平一把站起,扬脚踹掉刚才所坐的月牙凳,朝内堂暖阁走去。
静书和凤琴看向玉菁姑姑,心情沉重。
刚才她们来时,瞧见那个在挨打的侍女。
侍女的兄长正在求情,执杖者说,是公主下令的杖毙,不打死,不停手。
她们不敢多看,匆匆经过。
这不是第一个,舒羽宫中被杖毙的宫女,已不少于十个了。
当初开朗活泼的公主,早就性情大变。




娇华 969 你姓什么(补更7.20)
街头和阳平公主一遇,支离心里大呼倒霉。
所以寻了个客栈入住后,支离第一件事情便是要伙计给他准备一个火盆,火盆中要置百合草与松柏香。
不仅是除阳平公主的晦气,还有这一路走来得风尘仆仆。
跨过火盆,进得屋中,支离总算舒坦。
伙计领了他的赏钱,搬走火盆后没多久,送来食物和洗浴热水。
半个时辰后,支离穿着干净寝衣,清清爽爽地在桌旁坐下。
他的行囊不多,都在桌上。
除却钱财衣物,师父的长剑,还有一方砚台和两封信。
一封是瑟瑟的,一封是封文升的。
此前支离奉师父之名去竹州刺杀封文升,但是千辛万苦寻到封文升,其人模样,却将支离吓个半死。
师父当初的意思是,他不会是对方的对手。但是若有机会,废其右手。
结果支离见了其人,根本用不着去废什么右手了。
他双手都是断掉的,他写信,以脚趾。
头发这些倒是干净,有两个跟着他学东西的学生在帮他打理。
他一开始不识支离,听闻来意,并见了师父的信后,冷冷一笑:“你师父不杀她,会后悔的。”
支离觉得自己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但是那会儿真是怒从心头起,烧得头发都冒烟,即可同封文升争论,为何要看不惯他师姐。
而且,看不惯便看不惯,自己憋着,偏将手伸那么长,伸到人家师门里来,欠剁!
“哦,不,你已经被剁了!”支离气炸毛,“你不要怪我话说得难听,你就是活该!”
封文升依然还是不阴不阳的表情。
支离不想多留,离开前特意看了眼封文升在寒冬腊月,暴露在外的脚。
师父说,废右手,极大可能是不想让他再写信。
但是以脚趾写字,且能将字写得这般好看,这一定是花了许多许多心血练出来得。
支离到底是心软,只要他以后休要胡说八道,若是再对师姐不敬,定回来要他的脑袋。
离开后,封文升的一位学生追出来,给了支离一封信,说是交给师姐,然后便走了。
现在,支离看着这封信,不知道要不要真的交给师姐。
交给师姐前,他觉得是不是得去跟师父说一声,让师父决定,给或者不给。
又或者,他先偷看?
支离面对这封信,心里犯起了难。
·
两日后,玉菁姑姑带着静书和凤琴,去同穆贵妃复命。
穆贵妃宫中正热闹,许多妃子都在。
其中容嫔正在哭,她的手覆在脸上,玉菁姑姑等人看一眼便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那是巴掌印。
能在容嫔脸上留下这么重的巴掌印的人,宫里只有皇上,皇后,几位贵妃。
但现在这些贵妃都在旁边或愁眉,或沉面,皇后那样温和宽厚的性子,更不可能,所以……
穆贵妃见到她们回来,对一旁的德贵妃说了一声。
德贵妃点点头,穆贵妃转身朝偏殿走去。
听完玉菁姑姑的话,穆贵妃的手掌拍在椅子扶手上:“这阳平!可恶!”
“公主现在,是去明台县了。”玉菁姑姑说道。
“明台县……”穆贵妃痛心疾首,“我是说不动她了,只得皇上来,可是,皇上是在纵容啊!”
玉菁姑姑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平宁王家的郡主呢,虞世龄家的九娘呢?”
“我们没机会和她们说上话……”
“成日净看着她们跟在阳平身旁胡闹了!”穆贵妃拢眉,“不成,虞世龄家的三姑娘不是主动提出要嫁去郑北么,我看李奕舒和这虞九娘,也得安排上。”
玉菁低声道:“娘娘,尚安郡主还在守孝,短时间内嫁不了,虞九娘倒是可以给谋个人家。”
“好,我明日便让虞世龄的夫人林氏入宫,”穆贵妃越想越觉生气,“不过,阳平此去明台县,总觉得不是小事,她父皇看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定哪日一动怒,直接就拿她开刀了。”
“或者,我再去一趟明台县?”
“你去已经没用了,”穆贵妃没好气地说道,“她如今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便,派个有头有脸,还能镇得住她的人去。”
“如今除了皇上……还有谁能镇得住公主。”
穆贵妃想了想,说道:“钱胥天第九个儿子,钱日安。”
“他?”
“钱胥天战功赫赫,皇上一直厚爱,他不久前才丧子,皇上也怜见。若是由钱日安去明台县,我看阳平多少不敢造次。她若是真敢乱来,她父皇便不会放过她。”穆贵妃越想越觉得妥,“便,就让钱日安去,若是他愿意去,这满朝文武,除了公主郡主之外,哪家未出阁的姑娘,他想要谁,本宫便亲自出面为他保媒!”
玉菁点头:“如此,的确是最合适的。”
穆贵妃沉了一口气:“我这不省心的女儿!”
·
不止阳平公主,钱日安要去明台县。
此次支离最终要去的地方,也是明台县。
经熙州府短暂休息后,他隔日便启程了。
与师姐在信上所说的日期和地点,是二月二十,明台县徐城十六道坊的四海茶馆。
也是师父提议的。
一路过去,景色优美,乍暖还寒时节,村郭酒旗都仿佛充满迎接新暖春日的朝气。
支离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河边停下休息时,投落在河光中的孤鸿身影,他都能问它怎么形单影只。
慢慢悠悠,等闲浮生,等走到徐城郊外停下歇息时,一队人马从远处小跑而来。
为首得正是钱日安。
支离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支离。
偶然一瞥,见支离长得白净,便多看一眼。
支离收回目光,其实他也想骑马,但骑马太招摇,盛世年间可以,乱世的话,睡觉都成问题,谁让他睡觉沉呢。
胡思乱想着,却见这波人去而又返。
钱日安叫道:“喂,你那背上的长剑,哪来的?”
支离侧头看了眼:“祖传的。”
“你姓什么?”
“支。”
“哪个支?”
“你姓什么?”支离反问。
“大胆!”钱日安身旁手下立即说道,“问你,你便答!”




娇华 970 不知好歹(一更)
不管是师父还是师姐,从来没有一个人说,支离,你在外面要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
更没有人教过支离什么能屈能伸,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好汉不吃眼前亏。
师门给支离传递的,不仅是从容谈吐和开阔视野,更还有明朗阔达的飞扬自信。
这一声“大胆”,直接踩中了支离的雷点。
身后包袱与长剑被他一紧,支离上前沉声叫道:“这般盛气凌人,平日你没少作威作福吧!”
“你到底何人,胆敢这样放肆?”手下继续怒斥。
“是谁冲谁在放肆,是你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手下双眉怒皱,看向钱日安。
钱日安上下打量支离,再看向他身后的剑,倒是比手下沉声静气:“你大可不必如此大动肝火,我只是见你后背长剑非等闲之物,故而来请教。”
“大动肝火?可笑,先挑衅人在前,后反咬一口去攻击人情绪不好,完了再来一句请教,黑脸白脸你都做。”
钱日安动怒:“我已和声好言,你还不知好歹?”
支离真是越听越发笑:“你我萍水相逢,路人而已,你赶你路,我走我道。你问我话,我答。我问你话,换来怒斥。你如今和声好言,算得什么?你该道歉才是,而非斥责别人不知好歹!”
明台县往来都是人,周围已停下不少看热闹的,靠得不近,但指指点点。
钱日安手中马鞭一指,横眉竖眼:“把这厮的舌头给割了!”
他随行诸多近卫手下,不少二十人,闻言十人下马,立即朝支离走去。
“口舌之争便要动手,”支离呵呵,“那我也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他骤然迎去,扬起一拳砸向一人的眼眶。
众人迅速扑来,支离快速闪避,避开之时,手肘掌骨膝盖仍在打人,能打得到的,他全都打。
周围围观者纷纷避开,但仍舍不得走。
一个近卫抽出大刀,支离扬脚踢中他的手腕,立时飞身而起,踹向他脸门,潇洒落地后,拾起他的大刀,在手中比了个明亮刀花。
众手下迅速退开,紧跟着各自拔刀。
那未下马的十个近卫也纷纷下马拔刀。
很多人正式打量眼前少年,眉清目秀,气质清爽,温软面孔中却透着一股轻狂张扬,几番身手足可见其功底不浅。
钱日安在马上则有了另一番思量,此等身手之人,若是能投于父亲手下,假以时日,必成得力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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