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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且慢!”钱日安忽然叫道。
众手下朝他看去。
钱日安看向支离:“少侠!刚才是我多有冒犯,我正式同少侠赔礼!”
支离挑眉,有几分刮目相看。
钱日安从马背上下来,令手下们将兵器收起,他在支离十步外停下,拱手说道:“支姓同音不多,莫非是乐不可支的支?”
“你早有这说辞,哪来这诸多纷扰。”支离将手中兵器往地上丢去。
“在下姓钱,钱财的钱。听少侠口音,非熙州人氏,敢问少侠自何处来?”
支离没回答,将兵器丢下后,他抬手开始卷袖子。
看似清瘦修长的少年,胳膊却非寻常文人那般瘦弱纤细,反倒非常有力,肌理清明。
“少侠?”钱日安表现得非常有耐心。
支离边低头将袖子反卷,边淡淡道:“莫要以为你现在一口一声少侠,我就不记得你那声轻蔑叫唤的‘喂’了。也莫要以为你现在赔礼道歉,我就不记得你们方才那嚣张跋扈之态了。”
他抬首看向钱日安:“今日我若不是有这身身手,想必你这些鹰犬爪牙便真要割去我的舌头了,对吧?我见你们这般熟练自得,定少不得已有大量平民百姓受你等之欺压凌辱了。”
钱日安双眉皱起,他身旁的手下上前一步,欲再度呵斥,钱日安将他拦下。
“既然你喊我一声少侠,”支离挺直胸板,唇角微微一勾,“那我就得当得起这个侠字。”
语毕,他若离弦之箭,出谷之龙,瞬时奔去,抓着钱日安冲向马群前方,按倒在地。
“砰”的一记左勾拳,钱日安脸颊剧痛。
但他开口呼痛的时间都没有,紧跟着又是一记右勾拳。
“啊!”这次钱日安终于发出惨叫。
待他脸上挨了数拳,对方很快扯着他的胳膊往后背折去,紧跟着便是身上诸多关节惨遭痛踢痛打。
一切发生极快,待他的手下们掉头奔来,只来得及接住被支离踢回来的少主人。
钱日安浑身痛得发麻,剧烈发抖。
一顿毒打,他蓬头垢面,脸上鼻青脸肿,好多地方破皮,血水渗了出来。
支离抬手整理因打斗而起褶皱的衣衫。
众手下近二十人,扶着凄惨兮兮的钱日安,无一人上前,亦不敢说话,睁目看着支离。
“以后待人,切记客气,”支离面色淡淡,轻轻懒懒道,“别不知好歹。”
·
正在快速翻着账册,看也看不太懂的阳平从本子上抬起头来:“谁被打了?”
虞姿祁低声道:“钱将军的九儿子。”
“他不是被那个贱人杀死了吗?”
“死得那个,是钱六郎,钱远灯。这次是九儿子,钱日安。”
“这与我有关么,”阳平继续看账册,“亏还是将军府的儿子,一个被杀了,一个被打了,真是丢人。”
“公主,”李奕舒说道,“既然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此时被打,于情面上,我们或许该去看看。”
“打人者,抓到了?”
“他们……打不过,任由人走了。”
“啪!”阳平将手中账册一把合上,怒道:“这便太过分了吧!”
“听说对方身手了得,他们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我堂堂大乾的大将军之子,在路上被人打了,打就打了,连打人的都抓不到!他们干什么吃的!?”
钱远灯也好,钱日安也好,他们丢他们的脸,阳平不放在心上。
但现在,整个将军府的脸面被踩地上了,连带的,大乾也跟着丢人。
虞姿祁和李奕舒沉默,没有接话。
“委实可恶!”阳平咬牙切齿,“速派人手,挖地三尺,也要将此人找到!”





娇华 971 支爷支离(补更7.21)
徐城为明台县县治所在地,连着两日,大街小巷皆在搜寻一个“支”姓少年。
“支”姓少年寻不到,却来了一个同姓的“爷”。
官府的人不敢冒犯这位支爷,请钱日安的手下亲自前去认人。
季夏和淡淡喝着茶,身后两列面相不好惹的“西北”大汉。
来的三名钱日安手下在气势上矮人一头,沉着脸摇头,都说不是。
“可看清楚了?”卫东佑双手抄在胸前,叫道,“不要到时候儿回头,反咬我们一口儿。”
大乾贵胄身旁的手下,从来都是横着走的,但在这些虎背熊腰的大个头跟前,实在硬不起脖子。
一人鼓起勇气问道:“敢问,可否有弟弟,儿子,侄子?”
“我没有弟弟与侄子,且我今年二十出头儿,有儿子也顶多四五岁儿。”季夏和回。
“如此,便不是。”钱日安手下说道。
自屋内出来,三人忙问官府的人,这位“支爷”是何派头。
领他们来得这个小吏声音很轻,简单同他们介绍这位“支爷”的财力和人脉。
“那看来,与这位支爷无关了,”一名手下说道,“那名少年的衣着,不像是有钱人。”
“本也不可能是,”小吏说道,“这位支爷昨日才来,就这两日,他走去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个个蛮力可大。”
几人边说边往外面走去。
待他们一走,屋内大摆架势的“西北”大汉们顷刻不端着了。
季夏和也捧起茶水,去往里间,接下去两日他将异常忙碌。
整个明台县官府到处都在找的支离,这几日其实哪也没去,也没有故意隐藏身份去躲着。
他就明晃晃地坐在四海茶馆里喝茶听说书。
四海茶馆不大不小,静雅清幽,店中装潢古拙精美,入目处大大小小的细节都可见东家品味非凡。
茶馆是老者选的,当初支离一离开,去了竹州,老者一封书信,茶馆的幕后大东家便立即做了安排。
自那后,整个茶馆上下就盼着老者的两位徒弟能来。
现在支离一来,别的什么都不用思虑,里里外外,皆有人去打点。
从茶馆掌柜口中听来,支离才知道,原来他那天揍得人是钱胥天的九儿子。
而钱胥天的六儿子钱远灯,是师姐亲手杀的。
眼下,钱日安被打一事,李据和钱胥天定已知晓,掌柜好奇,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支离则在好奇,为什么师姐杀了钱远灯,却留了牧亭煜活口。
他和掌柜面对面坐着,各自托着腮帮子,各自困惑。
伙计那边一声恭敬问安,打断二人思绪,同时看去。
进来得是一群三大五粗的汉子,只有为首的男人儒雅温和,一身衣裳贵气外露,又内敛沉和。
“那个是支爷,”掌柜很小声地对支离说道,“据说是个巨富,以发战争财起家。”
“你认识呀。”
“不认识,不过我这茶馆,南来北往都是人,早便听说他的名号了。”
支离路上倒是也有耳闻,不过他对富豪富商并无多大兴致,且支爷不过是当日提他那人的口中,众多富商之一罢了。
世人就是这样无趣,没事老排什么十大富商,四大奸商,五大猛将,九大枭雄。
支离觉得,还不如四大皆空呢。
那位支爷后面跟着四个大汉,其中一个大汉怀里抱着一堆账本,他们要了一个雅间,伙计殷勤领着他们上楼。
“没想到啊,”掌柜轻声道,“这位支爷这般好看。”
“我也没想到,”支离说道,“一点不像是个做生意的。”
大约觉察到他们正在议论他,那头的支爷回头望来。
随着他转头,几个手下也看了过来。
淡淡一番打量,他们回过了头去。
待他们在视线中消失,掌柜小声说道:“看这模样,不太好相处……”
“身手都不错,”支离说道,“果然是出来闯荡的,身旁手下都是高手。”
下午申时,茶馆请来说书的几位先生要开桌抚尺。
所以快近这个点时,茶馆里会来很多人。
掌柜的起身去忙了,支离还在原来的位置坐着。
有些东西,说书先生可以说。
有些东西,说书先生若是说了,不仅他们会被连人带桌抬走,茶馆也会不保。
所以关于华州东部那些事,很多人发问,说书先生却是话都不敢接。
支离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目光随意望着,忽的让他瞅到了一双官靴。
顺着那双官靴抬头,一个面目冰冷的年轻男人一声不吭地坐在人群中。
周围茶客兴致盎然,他不为所动,目光一直盯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支离打量了下,这个男人身上没有带武器,身边似乎也没有同伴。
不确定是不是“微服私访”的天荣卫,但可以确定得是,此人眼下心情极其糟糕。
支离收回视线,提起茶壶。
茶壶轻飘飘的,明知已空,他还是习惯性晃一下。
不想麻烦伙计,支离拿着茶壶去往东边侧厅,沿着柱后席间去后堂。
恰前面的边侧楼梯上下来一人,支离抬头看了眼,是那支爷的手下。
“嘿,伙计儿!”卫东佑叫道。
支离停下:“何事?”
“要一壶龙井,泡好了送来儿!”说着,卫东佑手里弹出一块小碎银,“给你小费儿!”
支离没有当伙计的经验,但好在身手敏捷,一抬手便抓个稳当。
看他脚步都没动,卫东佑举起拇指:“小兄弟儿,可以啊!不错!”
“这么多啊!”支离拿着小碎银,起码有一钱了,“你们给小费这么阔绰的呀。”
“哈哈,还好嘛还好嘛,”卫东佑摆手,“我们支爷儿钱多!”
“那你们支爷儿给你多少工钱呀?”支离问。
卫东佑乐呵呵,没说话,转身上楼。
支离觉着这钱不是自己该拿的,于是去到后院,把钱给了遇到的第一个伙计,同时要这个伙计送壶龙井去楼上。
待他泡完茶回来,却见那个穿着官靴,冷着一张脸的年轻男人站在边侧楼梯口,看模样,他在犹豫是上楼还是不上。
看到这边出现的支离,年轻男人眼睛一横:“看什么!滚!”




娇华 972 夜宿客栈(补更7.23)
骂得是让支离“滚”,骂完,他却自己转身上楼,不多停留。
支离莫名其妙,他这是得罪谁了。
熙州府跨的那个火盆看起来不够,难不成得去跨个火山。
支离摇了摇头,朝原来的位置走去。
慢悠悠品茶,继续听一阵说书,大约过去小半个时辰,边侧楼梯那传来脚步声。
支离离得近,便看到刚才那个凶巴巴的男人双眸通红地下得楼来,衣衫不整,形容狼狈。
他后面五步外,跟着刚才给小费的西北大汉。
走没几步,凶巴巴的男人回过身去,问西北大汉:“这事儿,你们真管不了?”
“管不了儿。”西北大汉回。
“也就你们能管了,”凶巴巴的男人这会儿一点都不凶,“我家拢共就这么点产业,怎么给败法,都不想败给……”
他打住,没有说下去。
“走吧儿,你快走吧。”西北大汉道。
“一半价格,你们收不?”凶巴巴的男人哀求,“收走吧,一半价格都成!”
“你还是走吧!”
凶巴巴的男人一眨眼,眼泪滚落了下来。
不想被人看到,他往一个梁柱后边躲去。
支离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半个影子。
西北大汉看起来已没耐心,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噗通”一声,正哭着的男人跪下去:“大哥,你去同支爷儿说说吧,三分之一都行,低三倍的价格,你收走吧!”
西北大汉看他一眼,摆摆手,走了。
男人哭啊哭,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背靠在梁柱后,双手捧着了头。
恰好这个时候,说书先生不知说到了什么,抚尺一拍,全场喝彩。
哭了大约小半盏茶,男人爬起来,整理了下头发和衣裳,稍微看得过去了,才从柱子后边出来。
一抬头,男人便看到支离炯炯有神的明亮眼睛。
男人浓眉一皱:“你看什么,有什么可看的!”
支离不爽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放:“你心里头有悲苦,就可以随意冲别人发脾气吗,谁惯着你啊。”
“你是不是找架打,我打死你信不信?”男人一手指来。
“如果打不死我,你待如何?”
“我如何,我去街上学狗叫,从街头爬去街尾!”
支离冷笑:“你爱爬不爬,我懒得理你。”
师父之传授,为自保,为立世,也可为路见不平,但绝不是为逞凶斗狠。
这等意气之争,无趣至极。
支离收走目光,继续喝茶,男人瞪了他一阵,抬脚走了。
掌柜的听闻伙计说的,立即赶来,恰好看到男人离开的身影。
“小公子,他是不是骂你了?”掌柜的忙问。
“没有,这人谁啊?”
“咱县里一个大米商的儿子,叫毛子龙。这几日听说毛家出了点事,不过具体没法打听,他现在来找支爷,估计和家里那事有关。”
“好吧,”支离说道,“不过看起来,支爷不管他。”
“支爷可是靠战争发得财,又不是长生门香案后供着的那几位救苦救难的神仙,他若是管了,那才叫稀奇。小公子,商人重利轻义,别看他出手阔绰,一给就是一钱小费,本性到底是个吃战争红利的,可少点与他往来。”
支离点着脑袋:“好。”
掌柜的见没什么,便继续去忙了。
入夜,明台县西南三十里外的朱家沟村,唯一一家客栈迎来了有史以来生意最好的一日。
从昨日下午开始到现在,先后来了几队人马入住。
到今晚这一队人马,客栈的住房已经不够,掌柜的不想放弃生意,把自己儿女的两个房间都腾了出去。
这最后一队人马,正是夏昭衣。
与她同来的,除了杨富贵和李满,还有詹宁,史国新,陈定善和夏松越。
后者四人,都是当初随她去寿石的十个斥候之一。
相比起夏家军在身旁,夏昭衣此次人手已算大减,但在客栈掌柜眼中,堪称声势浩大。
朱家沟村这一条路可以直接去明台县,且不用经过熙州府。
只是这条路鲜少有人知道,很多熙州人,甚至朱家沟村本地人都不清楚。
夏昭衣选择这条路,本以为无人,不想客栈里竟还有其他住客。
不过其中一对住客,是她特意吩咐来这的,便是昨日便入住了的苏家兄妹。
醉鹿一场官司,打得极其顺利,苏玉梅帮那些流民们都讨到了工钱,并且季夏和的那个庄子也被苏玉梅讨来了。
她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倒逼之法,直接去季家跟前说,他们害苦了郭家,若非他们,郭家不会彻底得罪宋致易,也不会被秋雨营偷袭,导致死了那么多郭家之人,更不会跟沈冽撕破脸皮。
她再三强调,如果这场官司闹大,不管郭家会不会出面,郭家的名声在醉鹿都会被进一步败坏。
到时候,季家拿什么还。
区区一个庄子而已,季家不是给不起,最后当真以息事宁人之态,将工钱和庄子拱手让出。
现在,那些流民便住在那个庄子中,凭自己的双手吃饭。
官司圆满结束,恰好华州东部乱战,夏昭衣派人送信给她,由她自行选择去处。
是去找夏家军主力,还是北上去游州找齐老先生,或者,去熙州明台县。
若是去熙州明台县,那么便在朱家沟村等她,信上还附有几张画得精致的小地图。
苏玉梅最终选择来熙州明台县,因为她发现,跟在这个少女身旁,好像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还能触发更多机遇。
倒是苏恒,他是不太想来的。
苏玉梅也不去问为什么,不想来可不来,兄妹二人分开便是,苏恒最后还是跟来了。
现在,夏昭衣一入客栈,苏玉梅便开心下楼去迎她。
两个姑娘坐在客栈楼下大堂的窗边,说笑着分开这些时日的见闻。
见到小大胖,苏玉梅异常欣喜,抬手去摸:“好可爱呀!”
小大胖在军营里“见多识广”,一点不怕生人,也不乱凶,非常享受苏玉梅的摸头。
客栈伙计特意用鱼肉拌稀粥,送来给小大胖吃。
小大胖开心往地上跳去,一顿狼吞虎咽,呼哧呼哧。




娇华 973 一只奶狗(补更7.24)
夏昭衣简单介绍小大胖的来历。
苏玉梅听过“柳河先生”四字,眼睛明亮地说道:“我好像听过他,是位大善人,便不知以后有无机缘遇见,阿梨姑娘可愿帮我引荐。”
“柳叔好客,好交友,更好看书。无需我引荐,你的书啊,他定看过。”
两个姑娘在旁边聊天,小大胖吃了个饱肚。
过去了大半个月,小大胖长个不少,但还未改奶气,现在吃饱了,它的小肚子鼓鼓的。
在一旁坐了会儿,它颇觉无聊,鼻子嗅了嗅,回头朝后边看去。
这边走走,那边嗅嗅,小大胖往楼梯上爬去。
小胳膊小腿,一格一格往楼上爬去。
上楼后,依然还是这边嗅嗅,那边嗅嗅。
走到夏昭衣入睡的客房门前,它胖乎乎的屁股蹲下,打算等主人回来,小鼻子却又嗅了一嗅。
小大胖抬起头,感觉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
它循着这股熟悉的味嗅啊嗅,走去了最里边的一间客房。
看了看这个房间,它又抬头朝主人的客房看去。
吱呀一声,客房的门这个时候被打开。
小大胖抬起头。
戴豫一手还搭在门上,眨巴眼睛,低头看着它。
一人一狗,一阵怪异的对视。
“少爷,”戴豫回头看向屋内正在写信的年轻男子,“有狗。”
小大胖也朝屋内看去,鼻子又嗅了嗅。
是这个气味!
小大胖于是威风十足地抬起爪子,朝里面走去。
“嘿!”戴豫乐了,看着它大摇大摆朝沈冽走去。
若是大狗,戴豫觉得自己会立即赶出去,可是这小奶狗,怪可爱的。
沈冽抬眸看去,便见一只小奶狗神神气气地在书案前一蹲,和他对视。
沈冽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小奶狗鼻子又嗅了嗅。
忽的,小奶狗张开嘴巴:“汪!”
沈冽:“?”
“汪汪汪!”小大胖疯狂叫,爬起来边摇尾巴边叫,声音奶声奶气。
戴豫这下不赶也不行了,过来准备踢出去,便听隔壁屋子响起几个开门声,陈定善和夏松越同时跑来。
戴豫回头看他们:“你们家的狗啊?”
“啊,对对对!”陈定善不好意思地跑进来,“是我家的,是我家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夏松越在旁赶忙道歉。
“汪汪汪,汪汪!”小大胖被陈定善抱起来,还在冲沈冽叫。
经过戴豫身旁时,又去冲戴豫叫。
一直到被抱出去了,它才被安抚。
戴豫莫名其妙地关上门,看向沈冽:“少爷,它为啥冲咱们叫唤。”
沈冽剑眉轻合:“你为何要去理解一只陌生狗的想法?”
“也是,”戴豫点头,想到之前是要离开去睡觉的,于是又打开房门,但想想觉得不太舒服,又扭头看向沈冽,“不过少爷,狗都嫌,好过狗不理,是吧?”
才低下头的沈冽又抬起头看他:“……?”
小大胖被送回夏昭衣手中,夏松越简单说了下楼上的事。
“这么胡闹,”夏昭衣抱起小奶狗,“小大胖,这样是不对的。”
小奶狗听不懂。
夏昭衣又训斥了几下,继续和苏玉梅说话。
不过小奶狗俨然没了自由,被她一直抱着。
聊得尽兴,回房洗浴睡觉,进客房前,小大胖开始挣扎,想往最里面的客房跑去。
夏昭衣紧紧抱着它,在它的脑门上轻轻拍了下:“别吵!”
担心入睡后小狗子乱来,夏昭衣还让客栈伙计送来一条绳子,将它给拴了起来。
隔日辰时不到,沈冽和戴豫早早下楼。
因住客多,后院里的伙计们起得更早,一下烧水,一下揉面,这会儿一团乱。
见他们下来,掌柜忙殷勤上前,问可要早饭。
戴豫要了些干粮,便在大堂里等。
沈冽则去喂马。
掌柜的经过后院时看到他,顿觉赏心悦目,于是掌柜的整个人更喜气洋洋。
这生意说来便来,一口气来这么多,且这些人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非富即贵,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年轻男人太太太好看了。
掌柜的粗鄙,只识得不少字,却不会夸人,就觉得这个年轻男人好看得像是会发光。
待干粮好了,掌柜的亲自送去,戴豫接过后拿出房钱和干粮的钱,掌柜的这才想起来,忙道:“不必不必,另外一个客人说她的狗昨夜扰了你们,是她不对,所以账算在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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