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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凶手呢,是谁伤得?”徐寅君问。
“暂不知道凶手是谁,除了康大人,无人看到他。不过王总管说,能将康大人伤成这样的人不多,身手必然了得。卿月阁那池塘旁打斗很激烈,但是对方却没有灭口,而是留了康大人一命,可能不是对方想留,而是也受伤了,无力再给康大人最后一击。所以王总管已经让人去找赵大娘子帮忙,一起派人将衡香的大小药堂,包括走方郎中都问一遍, 看看谁昨夜和今早负伤, 买过伤药。”
徐寅君不由钦佩:“难怪阿梨姑娘要让王总管当大总管,他果然想得详尽。”
顿了顿,徐寅君又道:“也好,既然王总管觉得可以将康剑安置在知语水榭,便接来吧,王总管应该觉得没问题。”
“是。”手下应声。
在将康剑从卿月阁接出,送去知语水榭后,王丰年想到沈冽将和夏昭衣一起来衡香,所以打算再差些人过来收拾池塘。
那名仆人的尸体被从池塘里捞出来后,一直以白布盖着,摆在后院。
等康剑被接走,大恒问王丰年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王丰年想了想,觉得还是送去衙门吧,衙门的地下冰库本就用来存放尸体,等找到这仆人的家人,再谈身后事。
尸体被从后门抬出,放上一辆板车。
因为是运尸,不好招摇过市,所以专走小巷。
但世人对这种热闹总是爱看,且传言生得很快,不出半日,连死人自坟地里爬出跑城里来咬人的谣诼版本都出来了。
杜轩和武少宁他们才到衡香,在城外露天茶肆里歇脚,就听到有人在说他们卿月阁的坏话。
杜轩一开始以为听错了,起身过去打听。
说客说得津津有味,绘声绘色,最后越说越离谱,自己添油加醋,连生嚼鬼骨也编了三大段落。
待杜轩回来,詹九爷和曾记事抚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这衡香有这般恐怖吗。”
“不是衡香,”杜轩沉眉道,“是卿月阁。”
“卿月阁听着怎么那么耳熟,”詹九爷一愣,指着杜轩说道,“等等,卿月阁,那不是”
“正是。”杜轩说道。
“哎呀,”曾记事低呼,“那岂不是出事了。”
杜轩忧心忡忡,片刻也坐不下去,说道:“我们走吧。”
“嗯。”武少宁点头,率先起来。
衡香的人较他们之前离开时,多出了整整五倍,街上到处都是人群,许多小贩早上卖菜,待到正午就换成了笔墨纸砚,直接沿街摆设,走到哪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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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半城,赶到卿月阁,门前看不出有什么动静,敲了半日的门,无人回应,武少宁直接翻墙进去。
门内给上了把大锁,武少宁用刀都劈不开,众人只得改道后院。
后院池塘旁非常热闹,听闻身后动静,打理池塘的人回过身去,两帮人马大眼瞪小眼。
大恒看他们风尘仆仆,上前问道:“可是沈郎君回来了?”
杜轩想说不是,话到嘴边变成:“你猜?”
“”
大恒看了看他们,道:“据说沈郎君貌美,你们等等,那你们是何人?”
“我们从游州回来,”杜轩抬手一拱,“某姓杜,这卿月阁便是我一手置买的,敢问壮士?”
“壮士不敢当,我是王总管事身边一名小随从,叫我大恒即可。那么,您便是杜轩先生。”
杜轩点头,看了那边的池塘一眼,担心道:“康剑他”
正在打理池塘的这些人,有些才招来不出一个月,不足以获得大恒的信任。
于是大恒上前,在杜轩身边低语,语速很快。
“这么严重!”杜轩面色一白,“那还了得!那现在,我去何处看他?”
大恒看了杜轩后边的詹九爷和武少宁他们一眼,低声道:“越少人去见他越好。”
“我懂我懂!”杜轩道,“我一个人去就成!”
将卿月阁交给詹九爷安排,杜轩不用大恒带路,自己从后门离开。
詹九爷了解了下卿月阁的格局,随后分配房间,不过不好使唤这些暗卫,便让曾记事去后边烧水泡茶,再清点后厨有什么菜,先做几样过来,再去外边购置。
待曾记事端来酒菜,一群人收拾完衣物后回来坐满了两桌,但都没什么胃口。
詹九爷帮忙端菜,放下最后一道后坐下,说道:“先将就吧,热水在烧着了,稍后便去沐浴,洗一洗身上风尘。”
“詹九爷,这些事我们自己来就好,你也休息吧。”一个暗卫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一路不都是诸位兄弟在照顾嘛,”詹九爷说着,举起手中酒盏,“来来,都喝一口!”
酒盏琅琅碰撞,话题聊开,压在众人心头上的阴云终于稍稍散去一些。
自当年京城李据弃都的大安事变后,詹九爷便一直闷在青香村,这会儿迈入衡香,是他久久压抑后终于接触到的人间城池,一下开拓的视野,和满目兴盛的人群,让詹九爷心情着实大好。
酒也是很久没喝到了,一路过来喝得都是清泉,这几口酒下肚,热意冒上脸颊,着实畅然。
暗卫们都是很少喝酒的,即便喝酒,也绝不贪杯,最多喝一盏。
詹九爷望了圈,忽然发现少了几人,问道:“武少宁呢。”
“去照顾侯睿了。”曾记事说道。
便是他们那天在陶安岭古寺后救下的,被熊咬了一口的男子。
詹九爷点点头:“那给他留点菜,我们先吃吧。”





娇华 1070 逼良为娼
知语水榭在廉风书院北面,杜轩对那一带并不熟悉,但凭借着大恒给得几个关键位置,他一路摸索,尽量不找人打听,还是寻到了。
三个大夫轮流照顾康剑, 屋内还有等候命令的丫鬟和仆人。
徐寅君站在窗边看着他们,愁眉不展。
这三个大夫都是拿不定主意的,他听了一阵,能够感觉到他们是有些本事,但谁都没有主见。
一个下人跑来,在他身旁快速说话。
徐寅君一顿, 随后大喜:“这还等什么!速去请来,快!等等!我自己去!”
去年在游州建路,徐寅君被提拔为带队监工,很多东西需现学现用,而这里面的大部分,都是他去同杜轩请教来得。
在门口看到焦急等候的杜轩,徐寅君忙快步迎去,将他请入府里。
知语水榭之所以称为水榭,因为整个大宅的三分之二都建在顺于湖的湖面之上,东南面的一整片则不设墙,不设障,可以遥遥看到远处的文和楼。
穿过极长的白玉石水榭,徐寅君边走边说康剑现在的情况。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抱怨起那三个大夫:“说是很有名望的大夫,可是他们全然没主见,每个人都在推。”
杜轩举目望了眼风情雅致的水榭白石栏,说道:“也不怪他们,或许是这宅子阔派神秘的模样吓到他们了。”
“对了, ”徐寅君一喜,“倒是忽然想起,杜轩先生也是懂医术的。”
“我仅仅是略知皮毛,跟敢开医馆药堂并且还能闯出名声的大夫,是两码事。”
“那”徐寅君难过道,“那怎么办呢。”
杜轩皱眉:“唉。”
迈下水榭,一座精雅宅院建立在湖心小岛上。
天光明明洌滟,八方清波随春净,照桃花,映杨柳,院旁几弯涓涓溪水,如玉带琉璃般潺湲,淌落清湖。
在一间雅阁里见到康剑,整张脸烧得通红,杜轩把手放上去,烫得吓人。
“巾帕都是冰镇了的,他这烧不退,情况恐不妙。”徐寅君道。
杜轩急坏了,抬手把在康剑的腕上。
那三个大夫见终于有人来,便往后退远一些。
徐寅君忍无可忍:“给我回去!再不拿主意,我杀了你们!”
“这,”一个大夫哀求道,“我等医术不精,着实看不了啊!真不是我们不给看!”
“他脉象很乱,心律不齐,”杜轩看向徐寅君,“可能的确难办。”
徐寅君手足无措道:“那怎么办。”
杜轩也不知道,想了想,杜轩蓦然一顿,看向徐寅君:“你跟宁安楼关系如何?”
徐寅君看了那几个大夫一眼,挥手让手下将他们带去门外。
待人都走了,他这才上前,压低声音道:“我不怎么往来,但是王总管事和宁安楼关系不错。这次的三个大夫,便是赵大娘子找来的,说他们都不错。”
“那,你可知沈谙还有无被关在宁安楼?”
“沈谙?”徐寅君觉得耳熟,忽然一惊,“啊,是沈郎君的兄长!”
“他医术精湛,师承轻舟圣老,由他来,定没问题!”说着,杜轩抬手,冲徐寅君一拱,“劳烦徐兄派人去宁安楼一趟吧。”
“这个没问题,”徐寅君说道,“不过先生提到轻舟圣老,其实他也在衡香!”
“他?”杜轩愣道,“竟在衡香?你怎知晓?”
“一时恐说不清,”徐寅君看向床上的康剑,“我还是先派人去宁安楼一问,找到沈谙再说!”
“嗯,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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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虽如此,徐寅君还是觉得要做个二手准备。
所以派人去宁安楼后,他又找了一个人去城南都卫府,先行打点一下,如若有必要,好方便提出轻舟圣老。
不过此时,在打沈谙主意的人,不止他们。
屈夫人也把主意打在沈谙身上。
在屈夫人的府邸里,她最喜爱的一处别苑,叫瑶阶苑。
如今瑶阶苑,彻底变成了郑北世子赵琙的“行宫”。
连着几日,他在瑶阶苑里极尽挥霍,吃喝玩乐,吹拉弹唱,没事还拿把剪子,把屈夫人喜爱得百花草木一顿修整。
屈夫人财大气粗,哪怕他将整个瑶阶苑拆了都没事,但屈府上下伺候他的下人大呼倒霉与遭殃。
以及,这个人一直留在屈府也不是事,不知道夏昭衣就要来衡香的屈夫人便想到了之前在宁安楼看过的这个绝世美男。
沈谙其人,第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而稍稍一接触,便知其可不仅是美男那般简单,还有难搞。
所以,赵宁虽然觉得屈夫人胆大,却又觉得可以理解。
两个难搞的男人关在一个笼子里,就看谁胜一筹了。
但她仅仅只能表达理解,绝对不会同意。
屈夫人磨不过,忽然生气道:“赵世子可是你害我摊上的,你可不能就不管我了。”
赵宁半倚着软榻,垂眸看着书,淡淡道:“我说了,给你再造一个屈府。”
“这不是钱的问题。”
赵宁不吱声了。
“赵宁!”屈夫人一伸手,将她的书卷夺走。
赵宁掀起眼皮:“是我让你摊上的不假,可是,我没让你当众放那狠话,”
“那我不要面子的嘛。”
赵宁一摊手:“那,怪我?”
“这沈谙,真不借?”
“是阿梨放我这的,若是我自己抓的,你要我给他下多少药,陪你睡多少次,我都不还价。”
“呸,你可真没羞,比我还能说。”
赵宁也不好给屈夫人说阿梨快要来的事,但这件事,或许真的只有她来了才好办。
赵宁想了想,说道:“你若是实在烦,我便给你寻个事做,你当转移下思绪?”
“什么事?”
“燕春楼的绛眉姑娘,她近来的动作可不小。”
提到她,屈夫人坐起:“什么动作,不过她近来好像没怎么来找我。”
“逼良为娼。”赵宁缓缓道。
“还有这等事?”屈夫人讶然。
“我无证据,但你可一查。”
“我不信,”屈夫人说道,“绛眉姑娘还是不错的。”
“那如若是真的话?”
“我”屈夫人摇头,“我还是不信。”




娇华 1071 先礼后兵
屈夫人喜欢个性鲜明的姑娘,不管是阿梨,还是绛眉。
对于这些出色的女子,屈夫人的态度就像是一位教了二三十年书的老先生,忽然遇到一个不世之才那般,极其“爱才”,怜惜。
对于绛眉,屈夫人实在喜欢她的脸,时不时便要夸一番。
而且屈夫人从不以出身来分人高低,所以绛眉出自青楼,屈夫人也不曾有半点偏见,该喜爱的还是喜爱。
这“逼良为娼”四字,可就严重了,屈夫人一时很难将它们和印象里面洒脱豁达的绛眉姑娘联系在一起。
赵宁面纱下的唇角淡淡一哂:“爱信不信。”
倚秋在外轻轻敲门:“大娘子。”
“进来。”赵宁说道。
倚秋推门进来,先对屈夫人福礼问了个好,而后道:“卿月阁那位康剑侠士快不行了,徐先生派人来说,想借沈谙公子一用。”
“他快不行了?”赵宁惊讶,“伤得竟这么重,你速去备马车。”
“是。”倚秋福礼。
“他问你借,你便借,我让你借,你便不肯。”屈夫人故意道。
“那是人命,能比么。”赵宁说道,将书卷夺回,起身去放好。
“赵世子一日不走,我也得减几日阳寿,也是人命。”
赵宁不再理她,稍作收拾,便离开偏厅。
沈谙一直关在楼上,赵宁还是很“友善”的,怕他无聊,准备了满室书籍,且他的下人可以每日来看他。
反倒是沈谙自己觉得没必要,所以经常两天,或者三天才见立安一次。
倚秋吩咐备马车后,便去楼上找他,沈谙像听不到,一脸平静地看书。
倚秋站在旁边又一番催促,沈谙不动如山。
身后传来脚步声,倚秋回过头去,福礼说道:“大娘子。”
沈谙这才掀起眼皮,轻轻懒懒看向赵宁。
赵宁一袭蓝衣,端手而立:“倚秋跟你说了吧。”
“不去。”沈谙说道。
“不想出去走走?”
“不想。”
“你不闷?”
“不闷。”
“你知道的,”赵宁面无表情,“我这个人先礼后兵。”
沈谙眼角轻轻跳了下,唇瓣浅浅一勾:“所以赵大娘子,要怎么待我?”
“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被羞辱?”赵宁缓缓道。
沈谙长眉微扬:“如何羞辱?”
“脱光游街。”
沈谙笑了:“你若真这么做,知彦不会放过你。”
“你若对他的手下见死不救,他也不会放过你。”
“那,且看。”沈谙淡笑收回视线。
赵宁沉了口气,背过身去,冷冷道:“动手。”
话音方落,一群仆妇自外快步走来。
沈谙大惊,花容失色:“你们要做什么!”
“别过来!”
“站住!”
眼看她们脚步不停,他忙起身往后面避去。
几个仆妇一下子扑上来。
“咔嚓”一声,沈谙上好的锦缎外衫被几个干惯粗活的仆妇们生生撕开。
春夏衣衫轻薄,随即他的中衣也惨遭毒手。
“住手!”沈谙暴怒,“松开我!”
“滚开,赵宁,我杀了你!”
“住手!滚!松开!!”
“啊!!!”
“┗|`o′|┛嗷~~!!”
……
一盏茶后,衣冠楚楚的沈谙一脸平静,异常淡定地迈上准备好的宽敞马车。
才放下的车帘忽被掀开,他抬眼看到赵宁进来,一张俊容瞬间扭曲:“你上来做什么!”
赵宁在右窗前坐下,淡声道:“同去。”
“赵大娘子岂会缺马车,你不是有好几辆马车?”
话音方落,又有二人上来,皆是虎背熊腰的壮汉,一条胳膊顶沈谙三条。
一上来,他们便一左一右在沈谙两边坐下。
沈谙个子不矮,人群中属拔高那一类,但在这两名又高又壮的男人衬托下,他活生生变的“娇小”。
更可恶得是,这两个人坐下后便一左一右朝他看来,目光阴恻恻地盯着他。
沈谙鸡皮疙瘩一阵阵掉。
因从小貌美,他不仅被女人喜欢,也被不少男人喜欢过。
所以,被男人这样直勾勾看着,沈谙心底的不舒服,甚至比被女人看着还要强烈和反胃。
“赵宁,”沈谙咬着牙根说道,“你且等着。”
“我现在就等着。”赵宁平静说道。
“好,”沈谙点头,气得快没脾气,“很好。”
“你,”右边的男人伸出一根手指,警告道,“不得再说话,闭嘴。”
沈谙唇角勾起嗤笑,看着身前车帘:“我若不闭嘴,就是要说话呢。”
话音方落,车厢里传出一个清脆巴掌声,而后是沈谙的哀嚎。
屈夫人一身珠环翠绕,站在二楼栏杆后,看着远去的马车,自言自语道:“好像,他也不是什么难搞的人嘛。”
·
在赵宁让倚秋去备马车时,倚秋同时还先让徐寅君派来得手下先行回知语水榭,说赵宁即可便带沈谙过去。
所以,赵宁的马车一到知语水榭,万事便已备妥。
徐寅君就等在门口,他没想到赵宁会亲自过来,赶忙上前,恭敬接待。
赵宁性情喜静,不怎么爱外露情绪,所以徐寅君对其略显淡漠的性子不觉尴尬。
在赵宁之后,两个壮汉一前一后下来,而后,是一脸“心甘情愿”的沈谙。
对于沈谙,徐寅君是有所期待的。
沈冽去到游州那一日,徐寅君恰在相如林监工,所以不曾跟沈冽见过。
但是见过沈冽的那些人,无一不在夸其俊美绝色,提及便称其旷世之姿,并称连美男二字形容他都觉肤浅。
沈谙作为沈冽兄长,徐寅君着实好奇他会是何模样。
结果沈谙一抬头,徐寅君来不及细看其容貌,先被他脸上的一个巴掌印和一个乌黑发紫的黑眼眶所惊。
“这,如何摔得。”徐寅君下意识道。
“我的人打的。”赵宁淡声说道。
半点面子都不给的说辞,让沈谙含笑朝她看去。
他会记仇的,一定会!
赵宁无视他的视线,看向徐寅君:“烦请带路。”
徐寅君点头:“这边请。”
边走,边又朝沈谙看去。
除却脸上的巴掌印,眼眶上的淤肿,还有脸颊上面似有若无的刀痕,这张脸,的确俊美。
至少在徐寅君生平所见中,目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
------题外话------
沈谙:这个世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o′|┛嗷~~




娇华 1072 性命垂危
怕影响沈谙的情绪,杜轩暂时回避,并让徐寅君不要让沈谙知道他已到衡香。
但对沈谙的人品,不止杜轩,徐寅君和赵宁也完全不信任。
所以在沈谙给康剑检查之时,宁安楼先前请来得三名大夫就被安排在一旁, 六只眼睛一直看着沈谙。
沈谙当然知道他们有“任务”在身,但满肚子火气实在无人可发。
他将针灸布自百草药匣中取出,见他们还盯着自己,他唇角一勾,淡淡说道:“给你们看了,就学得会了么。”
三个大夫一个已过百,另外两个也快了,闻言,脸上一阵发烫。
“看了也学不会,不如不看,免得被人说蠢。”沈谙又道。
三个大夫快挂不住了,只能沉默再沉默。
徐寅君看向赵宁。
赵宁平静看他一眼,示意他不用管。
沈谙看似漫不经心,但是施针打穴的手法非常熟练,而且落针很稳,又稳又快,不带犹豫思量。
三个大夫由一开始的不自在,到最后渐看入迷。
“纸笔。”沈谙忽道。
徐寅君令一个丫鬟去取。
丫鬟脸红心跳地端着托盘回来,靠近沈谙。
沈谙提笔,直接就着托盘,在纸上写字。
丫鬟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免不了手抖。
沈谙不悦皱眉,边写边道:“这是托盘,不是筛糠。”
结果丫鬟抖得更厉害了,连带着沈谙的笔尖也被带歪出几道。
沈谙沉了口气,抬起眼睛, 深邃黑眸幽幽看着丫鬟, 将她看得越发心乱心慌,不知所措。
“还抖?”沈谙说道。
丫鬟控制不住,低下头。
托盘中的笔架和砚台甚至发出碰撞声。
“你跟被筛子筛剩下的糠有什么区别。”沈谙说道。
“公子”丫鬟垂着头嗫嚅。
“都是废物。”沈谙将笔搁回去。
“换个人吧。”徐寅君出声。
“端张高几过去。”赵宁说道。
丫鬟如释重负,一双眼睛通红,快吓哭了。
沈谙共写了五张纸,其中三张纸上配方,需得立即去调制,按照他所写步骤制成膏体,其他两张则不急。
待第一份膏药调制出来,他将康剑伤口外的纱布全部扯掉,挨个涂抹过去。
然后等第二份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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