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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哎,何必这么说呢,买卖上所谓的诚信,只要不拖延,不赖账,那不就是诚吗?”说着,赵琙忽然看向大狗,“狗蛋。”
大狗忙着啃骨头,对过来的赵宁视而不见,对赵琙的唤声也听而不闻。
“狗蛋!”赵琙提高声音。
大狗呼哧呼哧在啃,就是不理他。
旁边的丫鬟们噗嗤轻笑。
赵琙脸上挂不住了,上前朝大狗的屁股一踹:“狗蛋!”
大狗一个激灵爬起,摇着尾巴围着他转,并还人立而起,缠住他的长腿,尾巴晃得不亦乐乎。
“赵大娘子怕你,”赵琙拍拍它的狗头,“去,给赵大娘子赔个不是。”
大狗转头看向停在外面没靠近的赵宁,轻声汪了下,朝赵宁跑去。
赵宁后退一步,警惕看着它。
大堂里的丫鬟和姑姑都赶忙过去。
好在大狗并没有跑近,在赵宁几步外边蹲着人立,两只前爪像是拜年祝寿那般,对着赵宁拱手,舌头吐得老长。
赵琙嘻嘻笑:“看,赵大娘子,它懂事吧,这诚意足不足?”
赵宁不想啰嗦,寒声道:“赵世子打算何时离开?”
“离开哪?瑶阶苑还是衡香?”
“衡香你想走便走,想留便留,无人说你什么。但这瑶阶苑,赵世子胡闹了这么多天,该停止了吧。”
“这”赵琙轻笑,坐了回去,修长的腿翘起,“当初屈夫人把我带来前,放出一句狠话,说本世子皮相不错,乖乖陪她几晚,她便放过我。嘿,这一晚都还没陪呢,我怎么能走呢。”
赵宁沉了口气:“赵世子,你真想陪?”
“屈夫人没胆呐。”赵琙摇摇头。
赵宁还是不想纠缠:“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选择否?”
“有啊,咱们好好合作,”赵琙笑得人畜无害,“你我谈笔大买卖,我希望赵大娘子未来两年的所有木材生意都归郑北,赵大娘子意下如何?”





娇华 1086 出了叛徒
“所有木材生意?”赵宁说道,“世子指得是,不仅榉木和曲柳木。”
“没错。”
“原来世子,是在这里等我呢。”
赵琙笑容变灿烂:“与我做买卖,赵大娘子不亏,本世子出手大方, 要得只是木材,利润只需保本即可,绝不过分与你讨价还价。赵大娘子跟谁做买卖不是买卖,与本世子合作,多个朋友,多一方势力保护, 岂不美哉?”
赵宁轻轻一冷笑:“赵世子,你是否真的以为, 我和屈夫人奈何不了你?”
“啧!你说你这人, ”赵琙皱眉,“你我好好说话不成吗,怎么又来这样。”
“我是在给你机会,”赵宁看着他,一双清眸没有波澜,“赵琙,有个词叫见好就收,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哈哈!”赵琙气乐了,眼神变冷,淡淡道,“赵大娘子,我不知今日这一劫你和屈夫人是怎么过去的,但民不与兵斗,商不与官闹。你和屈夫人再家大业大,在白刀子和密密麻麻的官兵下,不过两个说垮便垮的可怜虫罢了。你要想过当下这难关, 还是得靠本世子出面才可。”
“它叫狗蛋?”赵宁忽然看向大狗。
“怎么?”赵琙说道。
“狗蛋,跟你亲戚一起啃骨头去, ”赵宁对大狗道,“你俩慢慢啃,屈府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赵宁看也不再看赵琙,掉头离开。
赵琙嘻嘻一笑,被隐喻骂狗而不动怒,指着赵宁的背影对大狗道:“狗蛋,上去咬她!”
赵宁脊背一僵,脚步也顿下。
然而这个指令,狗蛋根本听不懂,呆呼呼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嘴巴下面还在流哈喇子。
“哈哈哈哈”赵琙哈哈大笑。
赵宁回头怒瞪他一眼,快步走了。
“什么?!”赵慧恩自软榻上抬起头来,“那他们现在都在哪?”
“都在守卫置所,李国豪和姚新正也在那。”手下说道。
“离谱,荒谬!”赵慧恩大声叫道,“岂有此理!给了他们那么多兵马, 还是突袭, 是先发制人!他们居然拿不下一个屈府?潘辉那老爹都七十多了吧, 死便死了, 他胆敢违抗本官的命令?!”
他太过激动,后面正在给他抹药和推拿的两个大夫停下手,不敢吱声。
赵慧恩越想越气,叫道:“妈的,我要杀了这几个蠢货!”
想着,赵慧恩眨巴了下眼睛,又抬起头:“对了,宁安楼那些人怎么还没带到,那些都是赵宁的家底,快把那些人抓回来,看看能不能逼问出什么有用的,快去!”
手下应声,转身朝外走去。
迎面一人匆匆跑来,大呼不好:“大人,出事了!大人!”
赵慧恩心下一紧,从软榻上爬起:“你大呼小叫作甚,出了何事,快说!”
来者面色菜黄,舌头打结:“路遇劫道,在通临街东坊,宁安楼的管事和伙计全被劫走了!”
赵慧恩愣了:“这,都劫走了?”
“一个都不剩下!对方好多人,不仅把人劫光了,还把我们的衙卫给扒光了,”说着,来者声音变低,“这些衙卫,他们在宁安楼顺手牵羊,身上那一通叮呤咣啷的,掉下好多宝贝呢”
赵慧恩根本听不见后半句话,满耳朵都是那句人被劫光了。
“不可能啊,”赵慧恩皱眉,喃喃说道,“不是说兵贵神速,我们这次那么突然,宁安楼不是该措手不及,怎么可能呢?”
屋内无人说话。
赵慧恩声音忽然变厉:“难道,有内奸,有叛徒?!是了,赵宁在衡香经营这么久,手眼通天,她安插人手在我身边,也不奇怪!”
谷椙
“是你?”赵慧恩猛地看向照顾了自己达十年之久的老仆。
老仆吓傻,腿软跪地:“大人,怎么可能是我呢!”
“是你?!”赵慧恩又看向另一人。
那人立时也下跪磕头,一声声,极其响亮,以鉴忠心。
赵慧恩一个个盯过去,盯到谁,谁下跪,包括衙门里原本的吏员们。
田从事跟着众人跪在地上,一脸诚惶诚恐,心底却是长长松了口气。
照目前形势,屈夫人应该已无恙。
田从事算是半个聂挥墨的人,虽说聂挥墨与屈夫人生隙,但田从事心里一片明镜,知道屈夫人若是真出事了,聂挥墨绝对会震怒。
不过,田从事心里又开始担虑,眼前这一劫算是过去了,那么接下去呢。
赵慧恩兵权在握,近万之人,而屈夫人和赵宁却是实实在在被困在了屈府。
即便书信给聂挥墨,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只能,且看了。
绛眉微微提着裙子,步伐轻盈,踩着木梯缓步上楼。
富丽堂皇的厅门前,几个壮汉面无表情地站着。
待看清来者是谁,壮汉们的眼睛像是移不开,肆无忌惮地打量款款而来得美人的眉眼和饱满的胸脯。
绛眉巧笑嫣然:“刘商主眼下,可方便见我?”
“绛眉姑娘来见,刘商主怎会不赏脸。”被问话的壮汉笑起来,抬手佯装要去捏她。
绛眉不躲不闪,反挺直腰背,笑嘻嘻地将自己迎上去。
壮汉本来只是作假,逗着她玩,未想她这般主动,顿时懊悔自己的手收得太早了。
不甘落空的壮汉于是抬手,又朝她捏去。
绛眉仍是没躲,柔弱无骨地靠去:“爷帮奴家问下嘛。”
旁边的壮汉们看到他得逞,顿时一个个眼红。
许多讶异的目光,朝绛眉看去。
谁以为这等级别的头牌姑娘,多多少少会端架子,结果她是这样大方爱玩的性子,哪个男人不喜欢。
真是个尤物,真是个祸害,真是个可人儿!
得逞的大汉咽了口唾沫,喑哑道:“我这便去,绛眉姑娘慢等。”
语罢,抬手又捏了下,这次更用力。
“嘻嘻,”绛眉轻笑,“爷好坏。”
刘隽军眼下心情糟糕透了,听闻绛眉在外,刘隽军的心情顿然跌得更低。
但,见还是要见的。
刘隽军一摆手:“让她进来。”
除却刘隽军,厅堂里还有三个男人,两胖一瘦,金玉富贵,都是天兴商会的有钱商贾。
听到门口动静,几个男人都朝那看去。




娇华 1087 道听途说
绛眉步伐不疾不徐,身娇体媚,桃腮杏面的容,星光熠熠的眸,边走边笑:“见过各位爷。”
几个男人,哪怕是现在对绛眉极其不满的刘隽军, 都时常会因她太过夺目的容貌和比大家千金还要出众的气质而忽略她的身份地位。
这女人,真是太会长了。
近了后,绛眉侧身福礼,又行一礼。
刘隽军想起心头恼火之事:“不是你说今日下手最好,定会万无一失,可你看呢!”
绛眉一双柳眉轻蹙为八字,清纯无辜:“赵刺史那,当下是如何说的呢。”
刘隽军沉了口气:“赵大人在曲河苑被仇三明那帮人伤到了, 眼下在衙门,暂还不知是何说法。”
“但倘若赵大人要找天兴商会的麻烦,我们对你定不轻饶。”旁边一个胖男人忽道。
绛眉莞尔:“哪会呢,至少仇都尉大势已去,现今衡香,的的确确是赵大人一家独大了呀。”
话没毛病,可胖男人看到绛眉这笑眯眯的模样,莫名就觉不快。
“呵。”胖男人冷笑。
“不过,宁安楼和屈府的反应着实太快,”绛眉美眸轻眨,看向刘隽军,“爷,定有人从中通风报信。”
“我们方才也是这样想的,”刘隽军怒道,“但不知是谁。”
绛眉轻笑,上前扶着刘隽军的胳膊, 将自己柔弱无骨的身子倚了过去。
美人投怀送抱,刘隽军熟练将她圈入怀中,抬手捏住她的精致下巴:“小妖精, 如果这次能将赵宁和屈溪翎拿下,你看我怎么赏你。”
“爷且将她们名下几个不挣钱的铺子分给我便好,”说着,绛眉轻轻以脸摩挲刘隽军的手背,娇媚道,“还有,方才听说,有人将目光盯上我的燕春楼了呢。”
“燕春楼?谁盯你了?”
“暂还不知是谁,爷,”绛眉美眸泛起委屈,“能否赏奴家二十来个身手强壮的汉子呢。”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等绝色美女同自己撒娇,刘隽军点头,宠溺道:“依你依你,便给你。”
“谢谢爷!”绛眉开心道。
余小舟蹲在板车上,看着焦虑暴躁的嵇鸿。
嵇鸿来回在走,嘴巴一直在念叨。
“还以为这赵慧恩有什么本事能耐,竟然这般废物。”
“可怎么会这样呢,她们是怎么办到的?”
“没道理,这今早突袭那么快,赵宁应变能力再强也做不到。”
“是赵慧恩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对了, ”嵇鸿忽然停下脚步,“我险些给忘了,那小贱人之前就在衡香,是不是那小贱人在衡香留了什么势力,暗中在帮赵宁?”
余小舟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他抬手去摸肚皮。
他每过三日都会把钱悄悄藏起来,只在身上留够饭钱,现在身上的钱几乎都给嵇鸿买吃的了,他只剩两枚铜板,实在不舍得用。
“饿了?”嵇鸿朝他看去。
“我早上没吃东西。”余小舟闷闷地道。
“你怎么混得这般差劲?”嵇鸿恨铁不成钢,“真是废物。”
余小舟将头别去一旁,没有接话。
“身上还有几个铜板?”嵇鸿又道。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
谷恜
嵇鸿沉了口气,忽然抬手一挥:“那你现在去挣钱,给我弄点吃的!”
“可是”
“去,”嵇鸿肃容说道,“酉时我在留蔷香等你。”
余小舟撇了下嘴,起身道:“去就去。”
看着他推板车离开,嵇鸿抬手朝肚皮上摸去。
他现在其实不饿,饿了很多天的人,一点点的东西就管饱。
但是肚子饱了,嘴巴远远不够,他馋得要命,看到什么都想吃。
一队官兵忽然从远处跑来。
路人提前纷纷往两边靠去。
嵇鸿被挤在人群里面,看着跑了半天都没有跑尽的兵马。
这般目测,至少六千多人。
身旁没人敢说话,大家都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兵马跑过。
嵇鸿看着看着,目光便得深渊,朝流芳街方向看去。
赵宁和屈夫人如今自囚在屈府,那么拈花斋那边,应该无人盯着了吧。
当初他们准备在衡香的府邸,是这几个月嵇鸿一直不敢回去的地方。
此前回去过一次,发现暗中埋伏着的人手实在太多。
而除却可以大大方方回去之外,也许他师兄范竹翊也能被从牢里带回来?
不,不行
嵇鸿摇头。
除却赵宁和那小贱人的手眼,这衡香还有另外一伙人差点让他忘了。
不知道那伙人会不会也盯着他们的府邸,倘若会,那他还是回不去。
想着,嵇鸿轻轻一声叹。
这都什么事
这次一起来衡香的两个关键人物,一个落在了那小贱人手里,一个落在了“那些人”手里。
小贱人手里的那个肯定还活着,“那些人”手里的可就不好说了,至今生死未卜。
而比起来,范竹翊的生死,嵇鸿可以看淡,但是林清风,不论是云伯中那,还是同渡那,都是他当初煞费苦心布局,硬是将林清风给安排进去。如果林清风真有个三长两短,嵇鸿觉得自己要哭死。
终于,这群士兵走光了。
嵇鸿在犹豫要不要回流芳街看看,远远瞅一眼都行,耳朵却忽然听到一些声音。
“今日说是赴世论学,那些外地来的眼巴巴盼了好些月,结果闹出这样的事来,不胡闹嘛,咱们衡香算是丢脸丢大发了。”
“仇都尉倒台真快,比赵宁和屈夫人还快呢。”
“赵宁和屈夫人那,我看也快了。”
“不是说赵宁手里押着人质嘛?”
“有什么用,赵刺史的家人又不在那。”
“可是那些军官的家眷在啊,他们若不理,赵大人也号令不了那些兵卒吧。”
“哎,你们这便不知道了吧,”一个男人声音忽然说道,声音压得非常低,“前些日,赵大人跟凎州那些人往来可密切了,时常同进同出去那些大酒楼。我听我三舅爷说,赵大人想带着衡香入伙凎州呢!”
“真的假的?”
“真的,我三舅爷说,凎州的兵马会来衡香,到时候,这些外来的文人啊,学子啊,一个都别想跑,要么去凎州谋份官职,要么就”男人抬手在自己的脖子前比了一刀。




娇华 1088 沈将军呢
嵇鸿在旁竖着耳朵,半响没动,听得入神。
凎州,阔州,枕州,这三处乃焦进虎占地。
就地形而言, 衡香古往今来一直都被认为是枕州的,所以焦进虎来占衡香,地形上最占优势。
不过,焦进虎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勇。
这几年,随着那些大军阀势力越发霸道,焦进虎一直龟缩于凎阔枕三州, 没有动作,现在一动,却就是备受世人注目的衡香。
也不知能不能成,嵇鸿思忖。
在天下云起林立的各方势力中,嵇鸿当初最先将目光放在同渡的应佑生身上。
因为田大姚蛮横粗犷,不好控制。
云伯中等人那时还是忠君爱国的良将,难以策动。
宋致易手下良将颇多,谋士云集,很难会看上他们。
所以,嵇鸿精心策划安排林清风当上了应金良的奉仪,可惜,应佑生雄才大略,偏偏生了个好大喜功的儿子。
而这个焦进虎,是所有人里面,最不被嵇鸿看好的。
焦进虎正式起兵于宣延二十二四年,原本为一个凎州百户,在王朝末年四处收留流民,组织壮丁,后来和凎州兵府都尉陈子宝联手, 灭了凎州刺史,覆了凎州官僚系统后,自封为王。
这几年,焦进虎缩头缩脑,谁都来欺负一脚,比华州前些时日才在曳星饮鸩自杀的钱显民还没用,这会儿,居然敢直接动衡香了?
嵇鸿不由在想,难道是有了高人指点?
旁边说话的声音忽然消失,嵇鸿回神,侧头看去。
那几个说话的人全都看着他,彼此大眼对小眼。
嵇鸿“呵呵”笑了两下。
“这位大爷,您听得还挺带劲。”一人说道。
嵇鸿又是两声尬笑,摆摆手:“不信谣,不传谣。过个口瘾,有人环绕于己,确然有满足之感。但是小兄弟啊,祸从口出。”
说完,转身离开。
“他有病是吧。”
“指指点点。”
“多管闲事。”
“哪来的东西, 在那边装模作样,看他那破鞋子!”
嵇鸿听着心里窝火。
虎落平阳被犬欺,待他日东山再起, 定来收拾这群人。
衡香自宣延二十五年后,只有两处兵马。
一是衡香守卫置所,二是城南都卫府。
赵慧恩当上衡香刺史后,开始为自己谋划兵权,一开始没有办法对这两处兵马司下手,便以行政机构执行力度不够为由,招募了大量衙卫。
衙卫人手不足以和衡香守卫置所和城南都卫府相提并论,却悄然之中,也扩充到了八百人。
眼下这三方人马,全部都被赵慧恩调度起来。
一是去围困屈府。二是去搜捕仇都尉。三是去抄家,除了赵宁和屈夫人的各大铺子,住宅,还有仇都尉的产业。四是去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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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主力兵全去了城外,至少五千人。
一开始关注到这个的人不多,直到一个时辰后,从外围开始盛传,说是封城了,八方到衡香的文人只进不出,都将回不去了。
谣言越传越广,不到申时,整个衡香陷入混乱。
这些外来者不乏各方势力的达官显贵,有人处变不惊,有人已起焦虑。
还有诸多来宁安楼想要做生意的商贾,这会都在客栈里急得来回跺脚。
城外谣言亦四起。
衡香一经封城,只进不出,城外周边的村乡甚至比城内更先知道。
许多早早进城想看赴世论学热闹的人,这会儿密密麻麻,堵在衡香守兵所设得关卡。
关卡内外全是人,随着天色渐黑,不知是谁带得头,好多人跪了下去。
关卡内一跪,关卡外也跟着跪。
铺天盖地,全是请求官老爷放开关卡的声音。
一批又一批才赶来衡香的文士见此情况,到处问人,不甘就此离去,人群堵得越来越庞大。
反倒是周围乡里的茶肆酒楼和客栈,由于远道赶路来的人这个点了都着急进城,鲜少有逗留者,所以平日这会儿他们早早打烊,但今日仍旧明灯高悬,座无虚席。
戴豫和卫东佑找了好几家茶肆,才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
来上茶的伙计非常忙碌,对他们的问话表现得颇为不耐,好在隔壁桌的几个男人不吝言辞,其中一个直接将板凳拉来,同他们说道起城内一早发生的事。
戴豫傻眼:“这般热闹。”
“可不,凭谁也想不到仇三明这么快便倒台,也没人料到,有人竟然敢对赵宁动手呢!”
“那这赴世论学,黄了?”卫东佑道。
“这咱可不知道,不是进不去城嘛,谁也不知道里边是个什么情况。”
“是啊,昨日还好好的,今日真是说翻天就翻天。”
“对,还以为衡香是个宝地,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五湖四海来了这么多文人侠客,咱衡香的脸,真是让赵慧恩给丢尽咯!”
“嘘!祸从口出,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戴豫跟卫东佑只好笑。
卫东佑说道:“不打紧,咱们萍水相逢,也不知你们叫什么,是吧。”
“这些当官的真是胡来,真是胡来。”男子摇头晃脑说着,将板凳给搬了回去。
戴豫跟卫东佑又坐了阵,见没有什么可再打听的,放下茶钱离开。
夏兴明病发突然,夏昭衣只带了少数人走,整个夏家军全部交由沈冽,现在包括沈冽的晏军,全军上下都在衡香东南二十里外的孤山。
戴豫跟卫东佑回去时,沈冽还未回来,同夏俊男和简军去了北边的云田山官道。
戴豫先将衡香的事情跟留下的老将夏川说,夏川又怒又忧:“岂有此理,太不讲道理了,那二小姐那位好友眼下可是平安?”
“不知。”戴豫说道。
城外城内声势浩大,他想要混入进去都难,不过杜轩在城内的话,应该会保赵大娘子安好吧。
说话间,听到下面传来声音,恰是去云田山官道的人回来了。
夏川将军忙起身:“走。”
带着戴豫和卫东佑还有左右副将去到出山坡,却只见简军和其手下,并未看到沈冽以及夏俊男。
“沈将军呢?”夏川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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