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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娇华 1089 放火烧门
简军正喂马,闻言咧嘴一笑:“你说这事,还真是巧了。我们回来的路上遇见一群老头子老婆子,其中一人那腰下悬着枚小木牌子,恰就是我们二小姐当年亲手做好,托人送出去的那些。夏俊男一瞧, 可不得亲自上前把人给护送走嘛。”
那小木牌子的事,夏昭衣没有对他们提过,但当年与她一同赴死的夏家精兵中,有数十人和现存的夏家军士兵乃同乡或亲兄弟,所以有关这小木牌子,不少人都知晓。
“那他们去的可远?有说几时回来吗?”夏川问道。
简军摇头, 见他们几人神情不对:“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夏川于是将衡香的事快速简述。
“竟有这样的事, ”简军说道, 皱眉思索,“不过,若衡香真的出了这般严重的事,夏俊男他们现在应该也已得知。这样,你让大军抓紧时间休息,他们可能随时派人回来调度兵马。我先带人去找他们,看看能不能遇上。”
“好!”夏川点头。
衡香并不具备严格意义上的高大城门。衡香地势复杂,开阔处平坦深远,起伏处丘陵绵延,整座城池有三分之二的面积都是丘陵。不过随着城池周边人口增多,这几年衡香一直处于悄无声息朝外扩建的状态,很快丘陵所占面积将又不如平地多。
李国豪和姚新正坐在北地一家酒楼的屋顶上,眺着几里外北方关卡的人海。
夜色降临,灯火高亮,那成千上万的人像是和灯海结合,一片琉璃璀璨, 惹得目光迷离。
屈府就在李国豪和姚新正右手边, 居高临下而望,纵深巨大的屈府只有零星几处明亮,绝大数地方黑灯瞎火,不见影子。
白日瞧见赵宁将他们父母妻儿抓出来的那一幕时,李国豪和姚新正就怕了。
赵慧恩是个极其擅长话术的人,策反他们时,先以权势利益诱之,再以仇三明平日待他们的吝啬和凶悍不断刺激他们。二人脑袋一热,想着反就反了,结果,现在不仅家人被他们连累了,整个城南都卫府的兵马都被赵慧恩给卷走了。
现在唯一的出路,是李国豪在前几天遇见一个从同渡过来的老友,如今混得有模有样。
这位老友允诺他们,等他们的家人一得自由,便助他们和家人一并去同渡,还能帮他们在广建帝,也就是应金良那谋一份差事。
不过条件是, 要他们救一个姓林的女子。
二人没有半点头绪,身边能用之人少之又少, 而且, 今日一下午,赵慧恩都在找一个所谓叛徒,惹得他们二人也疑心重重,不敢再信身边之人,看谁都像是赵慧恩的眼睛。
待天彻底黑下,二人坐在这里,一筹莫展。
那位姓林的姑娘无从找起,这边一家老少还被赵宁控制。
眼下屈府里一片漆黑,屈府外也是,但里里外外的黑暗里,李国豪和姚新正知道,这里面藏满了人,至少屈府外边就有不少于一千兵马。
在赵慧恩看来,对付赵宁和屈溪翎不过瓮中捉鳖,但是他们的家人还在里面呢。
李国豪叹气:“这都什么事,还不如跟着都尉,油水没那么多,可寻常吃香喝辣也不会少了咱。”
安静了阵,他越想越烦躁,继续道:“如果没有今早这事,我这会儿定在家里抱着媳妇呢。”
说完,见旁边的姚新正始终没反应,李国豪侧过头去,发现他一直盯着某个地方。
“在看啥?”李国豪循着他所望之处望去。
“好像有几个人影,”姚新正皱眉,“也可能是树影。”
“你为何看那么久?”
“在墙那边,好像翻墙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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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实在太黑,李国豪什么都没看出来。
忽然,几声士兵的惊叫声自下面响起,说是发现了尸体。
随后,诸多火把亮起,纷纷朝着姚新正刚才所说的位置跑去。
“真有人!”李国豪起身,“走,去看看!”
武少宁等人才落下脚,听到墙外的声音,立即朝墙面贴去。
同时因为墙外这些声音,黑灯瞎火的屈府也明光大亮,一簇一簇火把在黑夜里高燃,云集到一处。
离这边最近的两道雕花大木门被人自外面砸出巨响:“屈溪翎!你这贱妇,明刀真枪不敢打,躲在暗中杀人!”
“赵宁,屈溪翎,尔二老妇必将被凌迟于菜市,千刀万剐!”
“出来!”
“赵宁,屈溪翎,开门!”
外边叫嚷半日,门内众人执炬而立,不敢轻动。
李国豪和姚新正火速赶来,见此情况大惊,唯恐惹急了门内之人,将他们的家眷一刀宰了,于是连忙上前安抚情绪。
因为听到有人去喊赵宁了,所以武少宁他们始终保持着贴墙姿态,没有妄动,想等赵宁来了再去露脸,以免被这些手下们误会而起冲突。
但屈府太大,去喊赵宁的人迟迟没回,门外士兵已显不耐。
“我们烧门了!”一人大叫。
“使不得!”李国豪和姚新正急坏了。
这些士兵并不是城南都卫府的人,而是齐志祥的衡香守卫置所,李国豪和姚新正的话他们不会听从。
大量桐油朝门泼去,为首的士兵大声叫道:“再不开门,我们便放火!”
“你们若敢放火,我们便将这几个老头的脑袋先扔出来!”门内一人高声叫道。
这几个老头是谁不言而明,李国豪忙上前拦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等赵大人那边的命令吧。”
“赵大人没有吩咐,我们不可妄动。”姚新正也道。
但是没人理他,两边叫嚣的气焰越来越大。
门内半点不让步,且急速升级的挑衅让为首的士兵怒不可遏,他一扬手,火把在雕花大门上刹那燃起大火。
门内之人怒吼咆哮,随即,一声老头惨叫响起。
李国豪和姚新正同时朝屈府看去,隔着高墙和熊熊火焰,这一声惨叫也不知是谁的爹。
二人腿软,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士兵耳廓轻动,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李国豪和姚新正扑通跪地的瞬间,他好像还听到了其他动静。




娇华 1090 数年未见
士兵下意识转头,朝另一面看去。
还是北边,火光明灭,幽幽如魅,夜来的风穿过如云火把,带着屈府内外栽种的花香掠来。
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自幽光中迈步而出, 衣容渐显。
看清共六人,却是两种不同款式的胄甲。
三人身着银甲,二人为玄甲,中间一人是束腰深色紫衣,身姿清瘦挺拔,似松竹淡出墨影。
他们身后有一具尸体, 才倒下不久, 便是士兵刚才耳朵所捕捉到的。
不止这个士兵, 站在北边的士兵皆有所感地回过身去,见到他们,刹那惊然。
众人纷纷举起兵器,却无人敢上前,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往后退去。
战场生杀所铸就的寒意和残忍,一眼便能窥破,这六人,绝对是战场杀戮的长胜者,位于杀伐的最顶端。
原始的趋利避害之能,让这些久居安逸的士兵在短兵交接的近处,不敢贸然行动。
待对方面貌彻底明朗,见于火光之下,众人的视线皆落在深色紫衣的年轻男子身上。
桐油将两扇侧院大木门烧得烈焰凶猛,大风让其越发张扬,同时也让阒寂幽黑处的深翠树叶像活了一般,成片成片翻飞呼啸。
男人俊美清绝的脸似混沌处一抹净雪,在四面风动中淡漠无波,深湛的眸底一片清冷, 有决绝的杀戮, 也有稳重深刻的恒定。
这矛盾冲突让他极不好惹,既似处变不惊,不动如山,又似极具攻击力,狂傲孤高,充满不受规则所缚的肆意野性。
这种亦静亦动的尖锐寒意,完全超越他俊美天颜所带来的惊艳之感,随着他的步伐缓慢而来,离他越近的人越觉可怕。
掷火把的队正拨开人群走来,见这六人气场,他皱起眉头:“来者何人!”
夏俊男上下打量他,语声平淡:“名号杀气重,你扛不住,叫你的上属官来。”
他朝周围望去,目光落在李国豪和姚新正身上。
二人身上胄甲虽是城南都卫府,但也还是李乾制式,非常好认。
“二位, 是这里的头?”夏俊男说道。
李国豪情绪还未平复, 缓了一缓, 他上前说道:“不算是, 我们是城南都卫府的副将。”
“无妨,那也是衡香的武官。”说罢,夏俊男示意身旁副手。
夏盛磐上前:“都曾同朝为军士,保民安定,保国安和,吾等便按规矩办事,先以礼敬。接好,这是我们的战书。”
一份尺余长的信函便他甩来。
夏盛磐的声音异常醇厚亢亮,哪怕压低嗓门,也有非常强的穿透力。
信函跌在李国豪脚前,他懵懵拾起:“那你们是”
“前定国公府,夏家军。”夏盛磐说道。
李国豪刹那瞪大眼睛,捏着信函的手指一软,险些没拿稳。
其余一众士兵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看回这几人身上。
屈府的院门在这个时候被人从里面用力拉垮。
两扇厚重的雕花大门,砰地两声摔在屈府院内,其上大火仍盛,明耀火光中,赵宁一袭白衣,端手而立。大门摔地所带起的气风,将她面下白纱同衣袖衣袂一起,一并往后扬去。
她身后站着一个健硕大汉,手中拎着一个人头。
李国豪望去,人头眉眼都没看清,眼睛一翻,倒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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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就欲令手下将人头丢出去时,眸光一转,落在夏俊男身边的沈冽身上。
年轻男子,卓然出群,一眼瞩目。
赵宁到嘴边的话顿然消散,随之大喜:“沈郎君。”
沈冽微点头,说道:“赵大娘子。”
赵宁抬脚要迈出去,因地上大火止步。
身后手下赶忙上前扑火,将滚烫的木门拉开。
随着赵宁出去,那些士兵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但这会儿,她分明就在眼前,却无人敢动。
“赵大娘子,”夏俊男先抬手一拱,“我姓夏,二小姐还未到,我等先来护赴世论学周全。”
赵宁轻抬手,微微作揖:“夏家军英名厚烈,赎赵宁此时身陷囹圄,难以为诸将接风洗尘,反倒让诸将见笑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来晚了。”夏俊男道。
赵宁微笑,目光看向沈冽:“沈郎君。”
“幸算及时,”沈冽说道,“让大娘子担惊受怕了。”
“并未,”赵宁淡笑,朝屈府做了个请,“外头风凉,诸位先随我进府吧。”
在这之前,沈冽与赵宁四五载未见,但交情已不算浅。
这些年沈冽运往北地边境的物资,极大多数都是书信托赵宁的商队在操运。
而对于夏俊男等人而言,赵宁和二小姐的深厚交情在那,使得他们看到赵宁的第一眼便一见如故,没有半点生疏。
赵宁就这般出来,领着贵客,又这般走了。全程没有多看外边的士兵一眼,更不提放话。
而外边衡香守卫置所的士兵们,仍被这忽然出现的六人震慑着。
他们的目光看着失了院门的屈府,里面灯火明堂,一百多个大汉执炬而立。
新门很快就会被按上,现在要动手的话,带人冲进去,无疑是绝佳时机。
但是,谁敢带这个头
姚新正拾起李国豪手中的战书,忽然不知是喜是忧。
那颗人头,李国豪没看清,但姚新正看清了,是潘校尉他爹的。
他们跟在仇都尉后面和宁安楼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赵宁为人处世极少会牵扯旁人。
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要把人逼急了,还是个有权有势有财的人,她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若这些人真是夏家军,那么赵宁的危机便已解除,所以他和李国豪的一家老少应该不会出事了。
赵慧恩这次真的一脚踢在了铁板上,并把他自己和整个衡香的兵马全给踢废了。
同一时间,三辆轿子在丽庭庄门前停下。
最后一辆轿子外边跟随着的丫鬟,是绛眉身旁最灵气的俏丫鬟,云杏。
掀开帘子,云杏看着被盛装打扮过后的屠小溪,低声说道:“稍后自己规矩点,若不是缺人,不可能让你这么快便出来。”




娇华 1091 黄雀在后
四月的夜风很冷,屠小溪衣着单薄,肩背和臂膀只一层若隐若现的透视紫纱,冻得她瑟瑟发抖。
云杏的话,她轻点了下头,算是听到。
云杏抬手, 将她扶出来。
丽庭庄灯火绚烂,门前空地上一排彼此相隔二十步的竹铃矮石灯,除她们之外,又新来了几座华丽轿子。
云杏扶着屠小溪绕后,从侧门入酒庄,隔壁占地辽阔的御景酒楼暗黑无光, 门窗上贴满衡香官衙的封条, 门口还有大量血迹。
云杏看到屠小溪往那边看了好几眼, 说道:“想去么?”
屠小溪没回答。
云杏得意道:“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很快便是我们的了,你好好表现,若能得到姑娘的芳心喜爱,定会好好提拔你,到时候这御景酒楼,可以让你多来玩几次。”
见屠小溪仍不作声,云杏在她的胳膊上一拧。
屠小溪吃痛,抬手去抚。
“别不识好歹,”云杏咬着牙,低声说道,“你不过是个穷贱酸臭的下等婆娘,光你身上这身打扮,便是你一辈子都赚不来的,给你吃,给你穿,可不是看你端架子的。”说着, 云杏抬眸看向跟前高大华丽的建筑,目露憧憬, 一双圆溜溜的眼眸被丽庭庄的灯火点染,“就这丽庭庄,你平日想进都难,今日带你来,是开眼界,是享福。”
屠小溪摸着被拧痛的皮肉,愤恨道:“你今日说的话,你牢牢记着。”
“怎?”云杏又掐了一把。
屠小溪再度吃痛,不再开口。
门内早有伙计在等,领着她们去往楼上一个包厢,云杏扶着屠小溪进去前,好奇道:“不需要过去陪酒吗?”
“隔壁几位爷正恼火着呢,”伙计压低声音,“说是谈密事,咱还是不去听得好。”
“那成,我和溪云就在这等着。”云杏说道。
溪云是绛眉随口为屠小溪取得。
抬脚迈入这道门,屠小溪一颗心终于大乱,云杏扶着她在桌边坐下,便去点香。
袅袅青烟自香炉中燃起, 云杏侧头看到坐立不安的屠小溪, 冷笑说道:“本来我该教你些有用的房中之术,可你不讨我喜欢,这第一次,你就自己受着吧。”
屠小溪低下头,不想理。
云杏待了阵,觉得没劲,起身打算去找伙计闲聊。
出来将门关上,才回过身去,云杏便瞪大了眼睛,赶忙又背过身来。
身后廊道上,一群富贵锦绣的男人哈哈打趣经过。
其中一个,便是之前在路上遇见,让她寻六个干净姑娘过去的凎州龙爷,她当时一口答应,却没办成。
后来这龙爷几次派人去燕春楼找她,她一直在躲,若是眼下被对方发现她在这,今日便死定了。
这群男人没走多远,在三十步外的中庭栏杆旁,指着楼下大堂起舞的姑娘们说笑。
云杏抬手放在门上,打算轻轻推开,回去房中,不过快使劲时,她忽然犹豫。
若是等下进屋的人就是龙爷,或是龙爷认识的,又要么,等下她再出来又迎头碰上龙爷,那就糟了。
想着,云杏左右望了下,朝西面走去。
丽庭庄她来过很多次,对这里的布局非常熟,在一个拐口藏好,云杏悄然盯着龙爷他们所在的地方,等着他们离开。
孰料一等,便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那些男人没走,溪云所在的厢房也没人来。
就在云杏打算从这边下楼找个伙计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时,却听很轻的一声动静,溪云所在的厢房被从里面打开。
云杏一凛,眉眼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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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小溪换了身男装,探头探脑从房中猫出。
这身男装非常不合身,她身板清瘦,这双华贵男装比她至少大出两个体型,显得分外空落。
她竟然敢跑!
还敢偷恩客的东西!
云杏想出去教训她,但想到那个龙爷就在附近,只能咬牙先忍。
屠小溪手脚都在发颤,溜出来后听到男人们的说话声,她小心张望一圈,朝另一面跑去,跟云杏方向相反。
云杏气急,立马下楼,打算去找个伙计。
才到大堂,云杏便见刘隽军的一个亲随匆匆忙忙从外跑入进来,并一把推开端着热腾腾菜盘的伙计:“别挡路!”
顾不上伙计手里的菜盘跌个粉碎,这亲随四步并两,快速上楼。
云杏不知发生了什么,先拦着一个路过的伙计,要他带人去找溪云,随后云杏原路返回楼上。
出乎意料,中庭栏杆外的那群男人已不在了。
她们这趟过来得那个厢房一片安静,似乎没人进去过。
云杏壮着胆子过去,有很多说话声从不远处传来,是刘隽军所在的厅堂。
便在那厅堂外边,云杏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溪云。
“真是找死。”云杏低声说道,快步朝屠小溪藏身的地方走去。
屠小溪看到她,面色煞白。
不远处一间厢房门在这个时候忽然被打开。
云杏顾不上找屠小溪麻烦,立马先在屠小溪身边蹲下。
屠小溪惊魂未定,不过很快看出云杏这模样,也像是在躲人。
“小贱人,”云杏来气,在屠小溪胳膊上用力一拧,“你敢逃跑?!”
屠小溪强忍着,抿紧嘴巴,没有吱声。
“回去后,一定扒了你的皮!”云杏说道,“等着吧,你死定了。”
说着,在屠小溪的胳膊上又一拧。
屠小溪只能忍。
这时,厅堂里面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具体听不清,但频频出现的词是“那怎么办”。
忽然,有几个人从那厅堂出来,往这边走来。
屠小溪吓坏,赶忙往里面缩,后背压到几把扫帚。
却见云杏也在朝里面躲。
过来的是三人,没有那凎州龙爷,但有一个男人云杏记得眉眼,方才跟那龙爷在一起。
“会不会是虚张声势?”一人说道,“南下过来得,应该是我们的人才是。”
“我也不信是夏家军,”另一人说道,“我看是拿我们的兵马在装腔作势。”
“不论如何,赵宁这口肉一定要吃下,那可是宁安楼。”
“对。”
二人说了很多,另外一人全程沉默,神情还有几分恍惚。




娇华 1092 快抓住她
一人朝他看去:“姚贤侄?”
“嗯?”那人回神,目光看着他们。
屠小溪和云杏看到他的侧脸,白皙干净,充满书生气,跟其他两个财大气粗的富贵老爷完全不像是一类人。
“姚贤侄,你有何看法?”
年轻书生抿唇, 轻摇头,语声诚恳:“林伯父,我方才走神了。”
“唉,”被喊作林伯父的男人抬手在他肩上一拍,“别想了,卓贤侄的死,待义公拿下衡香, 我们自会去东平学府要个说法。”
“这不是东平学府要说法的事,而是”
年轻书生打住, 没再继续说下去。
林伯父也不打算继续那话题,说道:“关于这战书之事,姚贤侄,你的看法是?”
“我的看法”年轻书生浓眉轻皱,“这次赴世论学,该是件好事,却变成这样。”
林伯父和另外一人互看了眼,林伯父眉目浮起几分冷意:“贤侄,你祖上十代皆是阔州富绅,你是土生土长的阔州人,该为义公谋事才是。这赴世论学,不过一场虚荣浮名,何况廉风书院目的本不纯,东平学府都未做什么,要它一个穷书院在那兴风作浪赚尽眼球,你何苦为它担虑?”
年轻书生摆出虚心受教之态,微微颔首:“是,贤侄知错。”
“那你说说对这战书的看法。”
年轻书生沉默了下, 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这回答,那位林伯父显然不满,扯了扯唇瓣,转向另一人,继续讨论。
没过多久,厅堂里出来一人,找这位林伯父回去,剩下另一人和这位年轻书生还留着。
“卓贤侄的尸身,眼下在何处?”另一人关心问道。
年轻书生闷闷道:“花了不少银子,暂时先放在官衙的冰窖中,等元逸的家人从阔州过来,再置办棺木。”
“听说卓贤侄是醉酒攀上屋顶,失足跌死的?”
年轻书生看他一眼,没有作声。
“姚贤侄?”另一人打量他的脸色,“看你神情,似有隐情?”
半响,年轻书生道:“张叔, 的确是有, 但我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不好乱说。待我查清理清,我定会给元逸讨回这个公道。”
“哦?竟真有隐情,”另一人说道,“那,不妨将你手头所掌握的先说与张叔听,张叔同你分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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