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赵大钱怒了:“这是为什么?”
夏昭衣垂眸,继续处理手里面的药膏,小手在里边翻搅着糊状,淡淡道:“我说的也仅仅只是可能,等他醒来了问吧,你们把毯子给他盖上,包的严实一些,继续用温水擦拭他手脚,他身子失温,不能再冻到。”
“好!”老佟点头。
待药膏弄好,夏昭衣让赵大钱和老佟替庞义抹上,她则转身去外面煎药。
出来时,门口围着的那些人已经散了,支长乐也离开了,小雨滴滴答答落着,很是清冷。
夏昭衣停下脚步,转眸朝佩封城所在的天边看去,目光悠远。
良久,她收回视线,沉默的摇了下头,抬脚走向前边的木屋。
………………
迅疾的马蹄声踏破清晨的宁静,高大骏马在洛祠后山门口人立而起。
戴豫从马上跃下,将缰绳往一旁的树上一拴,对门口守卫叫道:“帮我看着!”
说完便大步跑了进去。
沈冽没睡多久,早早起了,洗漱完毕后饮了茶,便在屋内安静等着。
戴豫匆匆赶来,迈过门槛后便急急说道:“少爷!真有一条路是避开高山,且远洞江的,路不好走,但不受暴雨影响,而且离此地不到二十里!”
沈冽起身抓起一旁的佩剑,沉声说道:“走!”
江侍郎同样起的早,坐在书房里边,正在看铺开的舆图。
手下来报说沈郎君来了,江侍郎亲自迎了出去。
少年郎身材清瘦高大,乌发束髻,配以白玉冠,一身墨紫色短打劲装,衣上暗金香纹为边,淡不可见,是极为华贵的竹州云帛,整个人爽朗清举,英气勃发,抬眸望来时,眉眼中的淡漠疏狂,像极了他的二舅,江州刺史郭兆海。
“江侍郎,”沈冽抬手揖礼,“我找到去佩封的路了,你下令准备一下,我们可以出发了。”
江侍郎正要开口寒暄,闻言一喜:“贤侄是说,找到去佩封的路了?”
“是,我来时一路打听,最后从几个猎户口中听闻有此路,昨夜已派亲随前去寻过,找到了,”沈冽语速略快,说着又一揖礼,“时不我待,大人最好快些。”
江侍郎自然明白这个事情有多紧急,立即下令手下做准备,运筹各方。
死寂了数日的洛祠后宅变得热闹,人员来回跑动,收拾整理东西。
同时,两匹骏马朝洛祠南边校场旁奔去,很快,近千个军营大帐前便响起隆隆大鼓声,振聋发聩。
沈冽没有等他们,让戴豫和石头留下为大军领路,他则带着杜轩和冯泽先行。
“驾!”
清越声音喝响,少年纵马,挺拔清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清风小雨的桃山渡后山泥路上。
此时佩封,雨势却又变大了,并且都集中在中西部,佩封大城反而略微好一些。
烈风吹来远处雨云,大片大片的雨水,倾倒在这十方浩浩汪洋之上。
万善关天云翻浪,雷暴风动,大水早就冲毁了堤坝和关卡,吞没掉了没能及时带走的粮食和瘦马,以及跟在军队最后的人。
林耀心中郁结,他立在山岗上,脚下的土地大片斑驳,近似荒土,饥饿的人将这里的草皮都快要啃食光了。
他望着远处极淡极淡的城楼,强烈涌动的渴望,让心里面的不得志变作了滔天怒意,越想越觉得胸闷狂躁。
这一连数日的大雨真的始料未及,将他们的步伐生生钉住,本想一路高歌,拿下佩封,进军寿石,像一把锐利锋刃,直入大乾最富庶的江南鱼米之地,然后在最短的时间迅速建国封号,形成政权,与大乾相抗。
但人算怎敌天意,美梦还没做完,就直接被一场滂沱不歇的大雨给兜头浇下。
“将军!”马闻泽叫道,从山坡下一跃迈上,抱拳道,“启禀将军,都准备妥了。”
林耀目光未动,看着远处,问道:“多少人?”
“选出了三千多个,都为年迈和身有残疾,已带去隐蔽处了,其他人不会发现。”
林耀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马闻泽观察他的神色,又道:“将军,这个时候了,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嗯,”林耀淡淡的应了声,眼眸微眯,沉声道,“杀吧,刀子快一点,给他们个痛快。”
“是!”马闻泽领命。
风声呼号,高山连绵起伏,冰冷的半山崖坡外,倾盆如注的雨水忽从白练瀑布变为一条长长的血河,颜彩浓郁,从山上冲刷而下。
随后,一具一具失了生命的躯体被抛掷下来,轻飘飘的,大雨里面好似缝制的布娃娃,跌入满溢的溪涧,渐渐于大水中叠出一座小山丘来。
天上电闪雷鸣,云层积压,冻骨的寒风刮过一座又一座大山,朝荒寂无人的更远处吹去。
士兵们在瓢泼雨势里直接以雨浇刀,擦过之后入鞘,归队离开,回去复命。
有人神情冷漠,有人神情凝重,有人不屑一顾,有人悲愤哀戚。
但乱世,别人死,好过自己死。
娇华 151 心有不甘
西城一片阒寂,只余风雨怒号,城防建设上,遥遥可以看到远处大雨里面的民兵正在布置工事。
一袋一袋黄土堆砌起来,隔着浩大雨势,像一条土龙,绵长望不到边际,横栏在天边,明目张胆。
赵秥自昨夜守卫来报后就带人赶来了,他现在站在城墙上,大掌握着别在腰上的刀柄,目光冰冷,神情紧绷。
看不到对方的主力,自天光照亮后,便只看到这些民兵一直在监军的鞭子下劳累。
除了这条长坝,更远处隐隐还有几座云梯车和钩撞车,风雨里不动如山。
身后十丈外的城楼下一个高大身影大步走来,站岗的守卫们纷纷尊称。
陶因鹤走到赵秥身旁:“将军,我去查了,的确仅只剩下最后两石粮食,开仓放出去吗?”
赵秥没有说话,似听不到。
陶因鹤皱眉,忍不住又道:“就算开仓放粮,两石也只勉强熬过今日,明日后日便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可是再不开仓,恐将士们也要撑不下去,将军,身体撑不住事小,怕的,是军心啊。”
这话,令赵秥一下收紧大掌,握着刀柄的手心都疼了。
他何尝不饿,三日只喝了一碗稀粥,且夜不能寐,自来这佩封守城后,他的形容已经彻底削瘦,裤腰带都能剪掉三分之一了。
见他不语,陶因鹤眉头深皱,悲痛的说道:“将军,我与袁天庆朱培意见相左,一直支持守城,可是当下我们也许真的别无选择了……带着两石粮食离开佩封,做路上之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当能舍能取,毕竟现如今,连军师也建议弃城了,军师的话,可曾偏过?”
苍风长浮,赵秥面色苍白,额前凌乱碎发被风打的乱舞,拂过干燥裂开的失血唇瓣。
“办不到了啊,将军,军中士兵们也是有家有娘的,他们的家人,也是百姓啊。”
赵秥闭上眼睛,紧咬牙关。
他们说的他何尝不懂,可是他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开,不战而屈兵,他觉得自己简直窝囊到了极致。
哪怕如今活着离开,日后戎马一生,回顾今日,都是莫大的耻辱。
可这世上最难当的,果真是“饥饿”二字,一日一日的绝望困境,能够磨灭任何人的心性与傲气。
袁天庆动摇了。
朱培动摇了。
连他最信任的过的军师也动摇了,已劝了他数日。
而他在苦苦盼着天降援兵之时,何尝没有动摇过。
陶因鹤看向城外的建筑工事,心情沉重:“将军,他们甚至都可以不用打来。”
赵秥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远方,像是下定了决心,神情严峻冷鸷,沉声道:“再等半日,四个时辰后,如若再无任何消息,便……”
陶因鹤眼眸都亮了,期盼的看着他。
赵秥艰难的说道:“便走吧。”
陶因鹤大喜:“是!”
看着陶因鹤转身离开,赵秥胸中一口闷气化作强烈暴戾,他抬手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身前瞭望口的城垛上,力道极重,鲜血狂涌。
………………
庞义没睡多久,睁开眼睛醒来,短暂的混沌后,想要撑起身子,被床边正在做木头的老佟一把上来按住:“你别动!”
庞义疼得不行,浑身骨头如似散架,侧头看着老佟,顿了顿,说道:“看来我活下来了。”
“你别动啊,”老佟在旁边坐回下去,“那你可不是活下来了,阿梨想救的人就没有救不下来的。”
语气里面的神气,让庞义斜了他一眼。
“你咋回事啊?”老佟继续削木头,边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阿梨人呢。”庞义反问。
“带支长乐去找吃的了。”
庞义点头:“那等阿梨回来再说吧,她回来肯定还会问,我没力气多说一遍。”
“你躺着吧,”老佟朝他看了看,“我手头上的这几个忙完,我就给你弄吃的去,你身上的药膏也得换,我等下找赵大钱来一起帮忙。”
“嗯。”庞义应了声,躺了回去。
夏昭衣今天回来比往日都要早,身后的背篓装满了东西,支长乐装的更多,满满当当。
东西交由支长乐带去煮饭熬药的小屋,夏昭衣直接朝庞义所在的屋子快步走去。
见她推门进来,老佟一喜:“阿梨,你回来啦。”
庞义也忙看过来。
“嗯。”
女童面色淡漠,摘下斗笠放在一旁,朝床边走去,伸手把住庞义的手腕,说道:“庞义,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其他的不要多说。”
她的语气略快,神色太严肃,明明是个女童,让庞义却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庞义点头:“好。”
夏昭衣号了下脉,确认没事后,放下他的手,说道:“你可是从城门上被人用长枪刺下来的?”
“是。”
“他们放你上去又刺你下来,为何?”
庞义皱眉:“他们起先是同意我去见赵秥的,我跟着其中一个人离开,那人未出几步忽然回头无缘无故骂我是奸细,紧跟着就开始攻击我。”
“一点说话的余地都不给你吗?”
“是,”庞义回忆,“我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直接被刺下去了,我掉下去的时候其他守卫都才赶来,我怀疑这个人有问题。”
“如何去佩封城,你跟我大概说下。”
老佟在旁一愣,朝女童看去:“阿梨,你这意思是……”
庞义也愣了:“你要去?”
“嗯。”夏昭衣点头,“食物都备好了,够大家吃两日,草药也都齐了,我在与不在,你们安心造船,我最迟明天早上回来。”
女童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神色未变,严肃的让房间里面的两个高大男人都不由的浑身紧绷,一点都不敢松懈。
老佟不安道:“可是阿梨,你这么小的丫头,你……”
“我自己负责,”夏昭衣看着他,“谢谢你老佟,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她看回到庞义身上:“没有时间了,庞义,你将地形告诉我。”
庞义抿唇,惯来沉默阴鸷的脸庞露出些无奈,点点头:“好吧。”
娇华 152 抢一匹马
李骁听完手下的回报,便激动的合书起身:“你是说,赵秥这块顽石终于开化了?”
“是,佩封城内大军已动,东城三门已开!”手下跪在地上回道。
“太好了!”李骁双眼放光,抬头朝大帐外叫道:“罗锐!”
近卫大步从外进来:“少爷。”
“我们可以出发了,你去说一声,一炷香的准备时间,快去!”
“是,少爷!”
“你现在回去,”李骁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手下,“你们盯紧一些,有任何情况速来回报!”
“是!”
从大帐出来,雨势变得极小,群山青碧,苍云舒卷,李骁看着山崖下的滔滔河流,真觉得天地清明,豁然开朗了。
…………
多等不过空等,几个时辰过去,终究什么都没盼来。
赵秥始终呆在西城墙上,喉间苦涩。
远处的长坝好似一条泥龙,张牙舞爪,狂傲的同他挑衅着。
赵秥怒极,可脸上的目光却已浮不起丝毫怒意。
先前所等不到便弃城,赵秥终于不想坚持,但也不想去发话,直接令陶因鹤去调度。
他靠坐在城墙的地上,手背上的伤口极大,两旁近卫几次要给他包扎都被他拒绝,他随意擦了擦,就不管了。
何川江从城墙下上来,走到赵秥旁边,安静的看着赵秥,没有说话。
自几日前他建议赵秥弃城后,赵秥大怒,已有数日不想见他。
天上雨势变小,但是寒风刮来,冻骨异常,阴沉昏暗的天光映落在他们脸上,诸人容色皆被衬得灰白。
何川江衣衫萧萧,立在风中,看着并肩相伴多年,生死与共的将军,终于打破沉默:“将军,该走了。”
赵秥如若未闻,又过去好久,才终于爬起,朝城墙石梯走去。
城中百姓还被禁令困在家中,军队没有松口,他们不敢擅自走出去一步。
许多人躲在门内,或在二楼木窗旁悄悄露眼,全城阒寂,只有城中将士们在雨中行走所带出来的水声。
城外十里长亭,一匹马儿狂奔而至,马背上的女童迎着寒风,小脸被吹得苍白。
马儿踩着大水,一路奔至城下,夏昭衣找了处背风土坡下来,拴好缰绳,转身望向远处的城门。
看到那几扇大开的城门,以及城门内士兵的戎装和战马,夏昭衣皱起眉头,抬头朝另一边的城楼看去。
不算多高,于她也不难爬,难的,是不被人发现。
拍了拍青云的脖子,夏昭衣深吸一口气,小身子潜入水里,朝最远处的城墙游去。
到第三座敌台的马面下,夏昭衣破开水面,揉了把脸,随后就沿着下边的城墙内角朝上爬去。
城楼上还有守卫,但已不多,凭借马面遮挡,她爬的非常快,上去城墙后,贴着敌台外面,悄然翻上了敌台上方。
城内有几座瓮城,城下大军集结,还未开动,各队各营尚在规整。
夏昭衣抬头朝城中看去,目之所及也望不到边。
佩封城虽不及京城,却也是个数十万百姓长居的泱泱大城,她短胳膊短腿,这样进去找赵秥终归太慢。
四下望了下,夏昭衣的目光落在远处第二道城门内的几匹战马上,只有那边的地形比较好下手了。
“我昨日听说,如果还能活着回去,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一个士兵说道。
“不然呢,现在可是弃城,我们这次真的惨了。”另一个士兵道。
“不弃城也惨啊。”坐在旁边最年小的士兵道。
“这话可不要胡说!”另外一个士兵忙让他住嘴。
“你们几个能不能别这样,书上说的,法不责众,我们这一次来赈灾,是有功的。”旁边一个士兵叫道。
年小的士兵很轻的嘀咕:“我娘生前说,我十四五岁的时候一定不能饿着,不然就长不高了。”
说完,很难受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
那边集结的官兵过来了,校尉和几个队正大步走来。
“走吧,”一个士兵起身,“归队了。”
从石阶上下去,水位一下子没了大腿。
士兵们去那边牵自己的战马,一个士兵一愣,看了看其他人的战马,惊恐的叫道:“我的马呢!”
丢了战马,那他的脑袋也不保了。
所有人都被他吸引过去,再看他身边,真的是空的。
“看!”年小的士兵忽然伸手指向后边的街道,“快看呐!”
众人忙又朝他所指看去,一个女童驾着一匹马,已经至第三道城门了。
校尉眨了眨眼,真是个女童!
“这,怎么回事啊?”
“她偷马?”
……
“还愣着干什么!”校尉怒吼,“快追啊!”
几个士兵纷纷上马,朝着第三道城门追去。
“驾!”
夏昭衣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抽,小腿夹紧马儿,朝前狂奔。
她力气不够,抽打根本没用,所以干脆下狠手,用的是千丝碧。
锐痛让马儿嗷嗷,狂奔的速度越发快。
“拦住她!前面的拦住她!”
“把那匹马拦下!”
身后追上来的士兵们大声怒道。
前边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匹马儿疯了一样的朝着他们奔来。
众人飞快闪开,下意识保命,回过神来后才赶忙一起去追。
大水阻碍,降低了速度,可是已经痛疯了的马儿,加上背上不算多重的女童,还是将追兵给远远甩在身后。
前方越来越多人听到动静,有人拿出长木头等着,待马儿靠近就欲挥来。
但街道太宽,且女童马术极好,疯狂奔腾的马儿被她生生朝另一边扯去,速度不减。
“拦住她!”
“把那匹马拦住!”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追来的人也越来越多,长街乱作一团,飞溅出来的水花朝两旁汹涌泼去。
“驾!”女童清脆的喝声响起,又在马臀上抽了一下。
这时,一道尖锐寒意从脊背生起。
夏昭衣抬头朝前面看去,两把弓弩正对准她,弩箭箭头冰寒。
“给我停下!”前边的校尉叫道,“停下饶你不死!”
夏昭衣咬牙,夹紧马腹:“驾!”
娇华 153 水中追逐
马儿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校尉又叫道:“你给我停下来!”
回应她的,是女童一闪而过的身影。
校尉气恼,他根本就不敢放箭,疾跑的马儿不好命中,而四周又有太多人,射不中这女童和马,射到了自己人身上,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女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长街上。
突如其来的抢夺马匹,让许多人始料未及。
而她拉开距离后,前边的人更难听到后边的声音。
只听到马蹄踏水,只见到一个女童,好奇她为何出现在这,她便已驰马离去。
夏昭衣奔至城中心,终于勒住了马儿,抬眸四望,不知道要去哪里。
“谁允许你出来的!”一声怒喝忽然响起。
夏昭衣回过头去,就看到几个高大的士兵的跑来。
“你的马哪来的!”
“赵秥何在!”夏昭衣高声问道。
士兵们一愣:“你是什么人?”
另一队赶来的士兵大怒,喝道:“大胆!”
刚骂完,就听到后面遥遥传来的声音:“把那个女童拦住!”
众人一顿,随后手里的长枪纷纷朝夏昭衣刺去。
夏昭衣已先一步驱马:“驾!”
两队士兵随后追去:“站住!”
“长绳!弓弩!拦住这个女童!”
但是她跑的极快,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士兵们迅速去追,追至一个胡同口,是死路,女童不见了,只有那匹马儿无主的留着,马臀上好多血。
“这是我们的马!”最先跑来的一个校尉叫道,“这匹马是谁的?”
几队士兵也认出来了。
“对的,是我们的马!”
“那个女童呢?”
“她怎么弄到这匹马的?”
……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开,加上先前的动静,这里一下变得嘈杂喧哗。
有士兵爬上屋顶,没有看到她,其他人前后都在找,同追上来的人汇合问话,一无所知。
赵秥领兵从西城回来,西城守卫必然也不会留下,跟随他们一同离开。
天步府门口,听闻赵秥要离开,闻声而来的刺史和司马都等在那边。
赵秥下了马,大步迈上高阶。
“赵将军……”林刺史忙跟来。
赵秥不想理会他们,脚步没停。
想要跟上他的步伐着实有些累,林刺史小跑着道:“赵将军,你们要走吗?城中百姓怎么办?听说城外贼子已经要开始攻城了,你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赵秥一声不吭,大步而行,林刺史在大水里气喘吁吁,都快要哭了。
“将军!”身后这时传来马蹄声,赵秥总算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骑马而来的是赵秥最喜欢的一个郎将,郎将下了马便禀报:“将军,东城内侧门出事了,一个女童不知从何而来,劫持了我们一匹战马,夺路跑到佩阳大街,留下马跑了,现在不知所踪。”
“女童?”赵秥面无表情,“这等区区小事,你要来同我说?”
“这女童身手太好,马术也一流,年岁却才十来岁左右,我们怀疑可能是敌军派来的暗卫!”郎将说道。
赵秥点点头,没说话,一声不吭的回过头去。
何川江捋了把胡子,有些好奇,就要开口问话,远处忽然传来一片嘈乱。
何川江抬头望去,赵秥也停下了脚步。
“在那!我看到她了!”
“追上她!拦住她!这他妈又是哪来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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