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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居然是他们。”山上有人很轻的说道。
沈冽站在崖边,没有说话,风从崖下来,将他衣衫吹得萧萧,整个人隐匿在黑暗里。
“这下有好戏看了。”杜轩在一旁说道。
这条古道久无人至,只有这么一条,要么继续前进和江平生的人遇上,要么就掉头后退,找个地方藏起。
没有多少时间能让李骁思量,他勒马去那边同蔡和先生低语,而后便见山崖下的军队有了行动。
只是出乎沈冽他们的意料,这些人不是前进,也不是后退,而是将那些马匹从拖拉辎重的板车上解下来,所有能带走的马匹,全部都被解了下来。
杜轩挑眉:“这是……”
话音未落,就看到这些人迅速集结,而后骑着马,朝另外一边的崎岖山道奔去了。
“竟然就不要了!”章孟惊呼。
“这个胸气,倒也挺大。”冯泽低声道。
随着他们一走,这边的光线慢慢暗下,路上的辎重就那样散落着,寒风呼呼作响,吹着上边遮雨的油布,夜色里面发着诡异的声响。
“他们走了,”杜轩收回目光,朝沈冽看去,“少爷,这是白白送给了我们啊。”
“我们现在去哪?直接去佩封,还是等江侍郎那边过来?”冯泽问道。
“先去佩封吧,”沈冽说道,收回目光,过去牵马,“人太多生烦的很。”
“嗯!”几个手下点头。
下山的路没有上山那么好走,何况还各自牵着马,最后他们不得不绕一处平坦些的土坡走去。
迈过几处难行的山坎,从这边的高坡绕上另一边的大山,下边有一道河谷,因为连日大雨,河谷水位高涨,然而在下面的山壁上却似有一个内嵌的山洞,里面正隐隐透出火光来。
“这里竟有人?!”杜轩惊道。
沈冽也觉得不可思议,天色太过昏暗,那些火光就越发明显。
“少爷,有马车!”冯泽叫道,“还是双驾马车!”
不过只剩下车厢了,前面拴着的马儿已被解下了。
“奇怪了!”杜轩看向沈冽,“少爷,去看看吗?”
“你很闲吗?”沈冽冷冷的反问,牵着手里的马儿往另外一边的长坡走去。
没有走出几步,忽的听到洞里传来一声惨叫,非常凄厉,而后是一群人的尖声求饶,声音被山谷里的河水声冲淡了许多。
沈冽眉头一皱,望过去怒道:“走,去看看!”
刘腾靠坐在软毯上,双手捂着耳朵,实在是嫌烦了。
高大的男人抬脚一踹,将长条凳上的尸体给踹翻了下来。
没了颅顶盖的尸首眼睛睁得老大,滚到了一旁新鲜的尸首边上去了。
几个大汉负责将新鲜出炉的“药引”细致处理好,那个高大的男人就拿着刀朝另一边的流民们走去。
流民们瘦骨嶙峋,浑身一丝不挂,衣服被撕了,用来捆绑他们的手脚,有些人嘴巴里面被塞着成团的衣布,那些因为布料不够而没有被塞布团的人则是这高大男人首先要选的目标。
随着男人走近,那些人挪着身子朝里面缩去,惊恐的看着他。
男人根本不用挑,随手抓起一个,就朝那边的长板凳带去。
被抓起来的人尖叫着,一直挪动身子,哭叫着高声求饶。
“老实点我给你个痛快,不然你看我怎么弄死你!”男人怒骂道,将他给扯过去。
“吵死了!”刘腾不耐烦的叫了一声,“快一点!”
流民被强行按在了长条凳上,其他人用布条绑住他的身子。
流民高声惨叫着,活生生的忍受着自己的头发被人剃光的诡异之感。
剃光以后,要按照药方所说的配药抹在头颅上半柱香的功夫,而后就可以取“药”了。
因为这人实在太吵,所以男人在地上随便找了之前用过的布衣团,强行给塞到他嘴里。
但这人力气着实大,整个人在长条凳上挣扎着,将长条凳弄得“蹬蹬”作响,拴在洞穴另一边的马儿们因此有些焦躁不安,踩着马蹄,打着马尾。
双驾马车就靠在洞壁上,杜轩上去摸了把,低声道:“少爷,漆色都还没掉呢!布帘的料子也很好,这里面的味儿挺古怪。”
沈冽靠在洞门口外,浓眉轻皱,听着里面的动静,不好判断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不过可以确切的是,人数应该不会多的夸张。
这时,里面传来声音:“差不多了,动手吧!吵死了!”
这个“动手”是什么意思,实在明显不过。
另一个男人应了声,随后用干布在流民的脑袋上抹了下,就要举刀砍下时,一粒拳头大的石头从洞外而来,“铮”的一声撞在刀刃上。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男人险些没能握住手里面的刀。
仓促抬头,就看几个人影从外边掠来,为首的少年身形修长高大,他尚未看清对方的容貌,对方便已冲至身前。
男人忙举刀去劈,来回不过两个招式,对方已利落的将他手里的大刀给挑走,紧跟着飞快的一招冬雪惊梅,男人只觉得喉间一阵冰凉,紧跟着就剩下强烈的窒息感了。
速度实在太快,洞里其他人反应过来时,这个男人已经倒下了。
杜轩跑去流民那边,冯泽和章孟跟随在沈冽后面举刀。
少年生得太俊美,本就白皙的皮肤,在一身墨紫劲衣的映衬下,似能反出光来。
“什么人!”
“你们是谁!”
其他大汉纷纷举起手里的刀。
沈冽收回长剑,剑锋滴着几颗血珠,众大汉提刀砍来,他长剑比出一串流利剑花,登时便迎了上去。
寻常比武之时,手中会留几分余地,今天沈冽的剑光却丝毫不敛锋芒,凌厉大开,吞吐之间便是一串血花。
能被郭澍派来当他随从的冯泽和章孟身手自然也不差,不是寻常武夫打手或军队里那样的集训练出来的,他们是郭家从小栽培的亲卫,一招一式,全是江湖上名门大派的高师来教的。





娇华 158 这是报应
洞内又躺下十人,不过没有死的那么快。
他们痛苦挣扎着,濒临死亡的绝望,让他们神情变得狰狞,双手掐在地上,泥土深深陷在了指缝里。
沈冽迈过他们,不顾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咽气,提剑走到了刘腾跟前。
刘腾早就被吓傻了,缩在了软榻里面,举着把匕首看着他。
长剑一划,带着银光指来,刘腾吓得快要尿裤子了,还是颤着声道:“你,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你竟敢来坏我们的好事。”
“我正想问,”沈冽俊容冰冷,沉声问道,“谁让你们来做这些的?”
刘腾却又没说话了,脸色惨白的看着沈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看对方的气度和举止,就知道非富即贵,出身绝非寒门。
这天下怕他家老爷的人很多,可是不怕他家老爷的人更多,要是今日这些事被传出去,他自己的脑袋掉了事小,就怕他整个家族都要被对付了。
刘腾颤着唇,一向怂包的他今日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的手腕一转,手里举着的匕首方向一转,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进去。
只是未能如愿以偿,在这之前,沈冽手里面的剑一挑,利索的就将他的匕首给挑走了,清脆的飞落在洞石上。
“不要耍花样!”沈冽寒声道,“你若不肯说,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十根手指够我砍一阵子了,还有你的脚趾,切完了我再慢慢切你的手掌和手腕,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皮肉下面包着的骨头是什么样子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到时候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硬气。”
一番话说得,刘腾气都喘不过了,别的不说,毕竟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那都是实打实的。
“谁让你来做这些的?”沈冽又问。
眼看刘腾依然不说,沈冽手里的剑一扬,当真就将刘腾的手指头给生生的削下来一根。
“啊!!!”刘腾发出惨叫,伸手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
“我数到五,就是第二根手指头了。”沈冽说道。
“我说!我说!”剧痛让刘腾直接就服软了,高声叫道,“我说!是陆容慧!陆容慧!”
沈冽一顿,道:“刑部尚书……陆容慧?”
刘腾面容惨白,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懊恼自己怎么真的就说出来了。
“为什么?”沈冽又问道,“他为什么要弄这些?”
刘腾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说道:“这是别人给的药方,能治、治小少爷的……”
“那个脑瘫儿。”沈冽冷笑。
刘腾青着面容,点点头:“是。”
“这是报应吧,”沈冽收回手里的剑,淡淡道,“陆容慧这十几年没少作恶,报应都在他儿子上了,现在还要做这等恶事,我看他儿子也活不长了。”
刘腾抿了抿唇,忽的扑过去,抬头说道:“大人,要不这样,你放我一条生路,你绕过我,我去替你作证,我去揭发陆容慧,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替你做!”
沈冽厌弃的退开一步,看着他说道:“先才见你还有几分胆气,敢拿匕首对着自己,如今反倒又贪生怕死了?”
“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这是助纣为虐,但是这一切并非出自我本愿啊大人,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受命于人,我也不愿意手里面沾着这么多恶!你绕过我,我给你做狗,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也做什么!”刘腾又忙道。
“冯泽。”沈冽转过身去,边走边开口叫道。
“少爷。”冯泽应道。
“交给你了,问清楚该弄清的。”沈冽说道。
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和这个人多说话了。
“是。”冯泽应声。
从洞穴出来,沈冽立在河道高处,看着下面宽阔奔腾的河流。
风吹来寒意深重,他肃容静默,背在身后的手拿着已经入鞘了的剑,心里面说不出的厌恶。
身后传来声音,沈冽回过头去,是那些流民,他们缩在洞里面,用破布勉强遮挡自己的身子,看着洞外相隔三四丈的他。
“何事?”沈冽开口问道。
“多谢公子……”一个年老的流民开口说道,眼眶通红。
“多谢小公子!”又一个流民哭道,直接在地上跪了下来。
随着他跪下,越来越多人跪下,有人在地上磕头。
“不必这样。”沈冽往一旁退去一步,生平最不喜这样的场面。
流民们还在叩拜感谢,哭声越来越密集。
杜轩和章孟赶来,忙将他们给劝了回去。
才劝回去没多久,洞中便响起一阵求饶的尖叫,随后,冯泽擦着刀上的鲜血走出:“少爷,他知道的不多,药方只说是一个高人给的,具体哪个高人,只有陆容慧自己清楚。从这里开始战乱,他们就过来了,好下手许多,前后杀了多少人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至少有三百个。托人带回去了三次,这一次所挖来的那些‘药引’,因为时间和没能好好保存的原因,都已经坏了,所以现在才重新找。现在他们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出去的路,又遇上了李骁他们,便又跑了回来。这里提到的是,李骁和蔺宗齐,可能是一前一后两批到此的。”
“三次。”沈冽冷冷的说道。
“是,”
“三百人。”沈冽冷笑,“这么多人命,陆容慧一个人还得起么?”
“……恐怕是要更多的。”
沈冽点点头,没再说话又
“少爷,这些流民打算怎么办?”冯泽又道。
“既然要去佩封城,那一并带上吧,”说着,沈冽看了看天色,又道,“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现在天寒,他们衣不附体,夜间行走怕身体熬不住,令他们明日自行过来。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让他们自行处理那些尸体。”
“那我们呢,留下吗?”
“我不想呆在这,”沈冽侧眸看着他,“你让杜轩和章孟收拾下,我们可以走了。”
“是。”冯泽应道。
沈冽何止是不想呆在这,这个洞穴他也不想多呆一刻。
虽然亲手杀了人,也在杀人的时候没有眨眼,可是对于尸体,他到底不喜欢看,更不喜欢近距离。




娇华 159 叛军来了
夜风渐渐变小,带着微寒吹着檐外几细枝桠,敲打在窗棱上。
屋内点着六根火把,窗户开着,将火把几度吹得明灭。
大屋中间架着一艘船,还未完全成品,女童的小身影正在四周上上下下检查着,尤其是相衔接的关键处,会检查的格外用心。
半个多时辰后,她将火把的火熄灭,拉开木门走出。
船的进度比她所想的要快许多,不出三日,她就能离开了。
抬头看了看夜色,已隐隐冒出了几颗星子,这一场大雨终于算是过去了。
这样沐着清朗晚风,她心情也跟着大好,不过,想到白日所见的赵秥,唇角的笑意便淡去了一些。
跟记忆里面的比,赵秥瘦了整整一大圈,本就是个生活粗糙的男人,在这样的困境里似乎越发懒得收拾自己,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嘴边一圈胡渣。
她跟赵秥,前世也算是颇多交集。
夏昭德早年从军,跟赵秥是一个兵营里滚出来的。
那时她虽幼小,但因是定国公府的唯一千金,又师从名门,所以从小名声在外,赵秥对她也颇多好奇和喜爱,因着夏昭德这一层关系所在,便也自居是她大哥,时不时就要给她寄些东西,赵秥差不多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后来,赵秥的长女出生,又恰逢元宵过节,夏昭衣回京,赵秥便亲自抱着女娃寻上门来,非要夏昭衣给赏个福袋,赐个小名。
所以算起来,她还是赵秥那女儿的安福人呢。
这一次和赵秥遇上,纯属偶然,不过随着她回返京都,一路上所遇到的人怕是会更多。
胸腔里面的心跳忽然加快,夏昭衣抬手抚着胸口,极不喜欢这种感觉。
近乡情更怯,尤其是不知家中变故如何的归人,这样的怯意,只会更重吧。
这边夜色静谧,远处的佩封西城外,却有无数火把高亮,灯火里,千军万马集结在大水中,凝视着远方这座百年老城。
一直都处于被动,等着对方发兵打来,今日终于跃过山野水泽来了,林耀心里面是满腔热血和期待。
如果能拿下这座城池,那么他就有个切切实实的地盘了,虽说佩封的粮仓现在应该已空了,可是这块地,着实是个好地。
城墙上面的灯火也高高亮开一排,越来越多的人登上城墙望来,这么多人影里,林耀一眼就能判断得出那个赵秥身在何处。
赵秥同样也看得到他,同他隔空对望,面容紧绷,手里的兵器冰冷,亟欲嗜血,誓要将这叛军首脑的脑袋砍下。
“将军!”方冠仙骑马奔来,至赵秥身前后喝道,“诸事皆妥!等将军令下!”
林耀点头,随后“锃”的抽出手中长刀,直指赵秥,高声道:“兄弟们,看到那边站在城墙上的人了没!”
万千目光都齐齐朝赵秥望去。
林耀骑马走出,回身叫道:“之前,就是这个赵秥,一直来打我们!他不肯放过我们,明知道我们为什么而聚在一起,还一直想着对我们赶尽杀绝,没有一丁点的同情和怜悯!兄弟们,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想着要反的!”
“为了吃饭!为了活下去!!”马闻泽带头高声叫道。
众人紧跟着齐声高喝:“为了吃饭!!为了活下去!!!”
前边声音传来,每个士兵都被带动,数万人齐声高喊,声音响彻云霄。
隔着遥远空间,城墙上边的人也将这些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赵秥眉头紧锁,目光中似燃起火焰。
“是!”林耀叫道,“我们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我们不想在这乱世里面被当任人踩踏的刍狗!我们的家没了,庄稼没了,家人没了!就只剩下我们自己了,可是这些人不给我们饭吃,还不准我们自己去找吃的!我们饿得要死,树根吃过,草皮吃过,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却每天大鱼大肉!他们就希望我们永远当奴隶,兄弟们,这口气能忍吗!凭什么我们生下来就要被糟践!凭什么!”
“凭什么!!”大家齐声叫道,群青激愤。
“我们今天就把这座城给打下来!”林耀回头,看向前面坚固巍峨的城墙,怒喝,“打下来后我们把他们的人头挂起来!要他们看着我们是怎么占领这座城池的,我们还要一路朝北打过去,我们要把狗皇帝的脑袋砍下来,我们就是要反了他娘的!”
“打!打!打!!”
何川江看向赵秥:“将军。”
赵秥抽出手里的兵刃,回身走到城墙边,看着墙内集结的大军,密密麻麻,到视线尽头,黑压压的铁甲,在黑暗里面反着光。
“他们的声音,你们听到了吗?”赵秥叫道。
“听到了!”不少人高声应道。
“此战,不赢则亡!我们不仅是为了自己活着,我们还有这城里的百姓要守!我们还有这天下要守!一旦输了,我们要死,城里的百姓要死,他们拿下我们后会一路北上,沿途所有村庄和大城都会惨遭祸乱,你们的家人也会死!我们从军是为了什么?除了饱一口饭,我们还有要守护河山的男儿热血和壮志!江侍郎的辎重已在来的路上了,今日若战死,我们的粮食,我们的肉,就要全部被这些叛军贼子给抢走了!给抢吗!”
“不给!”
“给不给!”
“不给!!”
“好!”赵秥怒喝,“开城门!!我们杀出去!!!”
沈冽骑马跟在一个士兵后面,听到远处的声响,微微勒马,抬头望去:“那些叛军打来了?”
“是,”士兵回头道,“将军现在应在西城。”
跟在后边的冯泽和杜轩皱起眉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而后看向沈冽:“少爷……”
若真是如此,他们绝不应该在这里停留,不管最后谁赢谁胜,带沈冽远离第一战线,是郭澍对他们的严厉要求。
沈冽略一点头,说道:“那直接去西城吧。”
“好!”士兵应道。
“少爷!”冯泽和杜轩同时惊道。
“在外边我说了算。”沈冽说道,跟上士兵。




娇华 160 乱了棋局
后线兵力都在整装待发,各营统兵在鼓舞士气和排兵布阵。
城里守军其实不到两万,其中大半都是大溯军,先前对赵秥颇多不满的也是他们,但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期,没有人敢怠慢。
沈冽随行过去,这里已经没有平民了,全部都聚集去了城北。
城西大片大片房子正在被人工摧毁,倾垮在大水里,飞溅起水花,冰冷一片。
许多士兵骑马狂奔,不断带来前线消息,要各方做好应战准备。
有的在鼓舞待命,有的在成行奔跑,那边已经被摧垮了的废墟上,三十多个士兵正在卸装机械,搭建大型的守城重器。
冰冷的夜风打来,夜色下灯火缭乱,马蹄奔腾,沈冽骑马跟在士兵后面,走的有些慢,因为实在太过拥堵。
远处有急切的战鼓声,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听声音就恍如能看到成群的人浪像是秋天麦穗一般冲撞在一起,兵刃交接,火花瞬闪过后,便是鲜红滚烫的血水。
停下等一队大军跑过,冯泽和杜轩面色凝重,看着前边沈冽挺拔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前边迎来了一个郎将,看到他们后过来询问,得知沈冽身份后,勒马说道:“原来是沈郎君!沈郎君能亲自赶来,辛苦了!”
“不必如此,我应该的,佩封有你们才是幸甚。”沈冽说道。
“不过,现在西城还是不去为好,”郎将看着他们,“将军已率兵出城了,郎君去了也未必能找到他,这件事不如我去说吧,郎君带随从去天步府,你赶路该已疲累,乏了可以先去休息,如何?”
“我不乏,若我亲自将这消息带过去,让他们看得到我应该才是好的。”沈冽回道。
郎将看他细皮嫩肉的模样,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位郭家老太爷和郭家诸多老爷放在心头上疼的沈郎君,真不敢让他有一丁点的闪失。
“这样,沈郎君,其实我们今日已得到消息,称江侍郎的辎重即刻便要运来,所以士兵们已经定心了的。”
沈冽真的非常不喜欢这样推来推去的劝说场面,皱眉说道:“你不必再劝,我知道江侍郎派了不少人过来,但我现在要去说的是准确时辰。你放心,我不会在那边造成任何困扰。”
郎将无奈,说道:“那好,那你们先去,我身上还有事务。”
“嗯。”沈冽应道。
看着郎将骑马离开,杜轩和冯泽收回目光,心情郁郁。
本以为他能劝说沈冽留下的,不想就这样走了。
这也难怪,沈冽的脾气真的太倔太傲,跟在沈冽身边越久,他们越发被动,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沈冽的手里。
就比如,老太爷不准沈冽跟沈谙往来,管用吗,他们劝不住不说,还得硬着头皮一起乖乖的护送沈谙去重宜。
于他们而言,金戈铁马,厮战征伐,或守城护山河,平乱安百姓,这些的确也是天下大道大义的所在,可他们不是军人,不是将士,他们的第一要义,是护全沈谙。
大军过尽,领路的士兵往前,沈冽随即跟上,杜轩和冯泽极不情愿,但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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