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人之心

安知志极为郑重的向俄躬身九十度，礼毕，他清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开始做他的汇报工作。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来看，他完全可以不需要如此大声也能够传至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如附耳倾述一般，但在这种环境下，他还是选择了郑重对待。
“现在进行对z0019第一百三十六次的实验报告，实验结果未有发现新的可疑之处。”
“我们利用记忆修改手段，将实验体z0019记忆进行细微调整，严格按照上级要求，将时间线往未来拨动一百年，重现十死惨案的调查记忆，于z0019梦境中回放。”
“通过诸多手段的暗示，也没能找到z0019记忆中的可疑之处，一切照旧，同监察犯罪科二科长岛秀一三级警督，监察犯罪科四科雷尔·奥丁二级警督所述经过相同，无任何漏洞和不同之处。”
“经判定，此次第一百三十六次实验失败。”
“以上！”
汇报很简单，在众人看来，其过程对他们并不重要，只需要简单说下方法，以及最后得出的结论即可。
会议室内，回荡着安知志洪亮的声音。
等他汇报完毕后，仍然有余音环绕。
俄不发言，其他五十位高层也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四周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哦，失败，对吧？”
安知志深吸一口气，重重地低下头，回答道：“是的。”
“无妨，循序渐进。”俄并不在意实验的成败，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能成功，也没必要如此小心翼翼地执行这套实验，对此他们早有心理准备。
但他们的不在意，对安知志来说却是一记重磅打击。
这也意味着，安知志时刻处在可有可无的位置上，并没有受到上级的重用。
“时间线，一百年？”
“是的，尊敬的俄理事长。这是我们根据上一次会议中樱理事长的提议做出的计划微调。”
“哦，没什么用就改回来吧。”俄不屑一笑，说了两个字，“胡闹。”
俄轻描淡写的对樱的提议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胡闹，像是对孩童的一句评价。
众人纷纷低头，不参与不讨论，上层的事，下层管不着也不敢管。
安知志颔首应道：“是的，如您所愿。”
上一次会议来参加的并不是他，对于樱理事长的要求，替认者也只能尊崇。
而这一次面对俄理事长的提议，安知志自知苦恼，但也只能答应下来，毫无怨言。
看着安知志十分懂事的态度，俄咧嘴一笑，换了个坐姿。
“姑且一问，你们，没有打扰到z0019的生活吧。”
安知志身躯一震，他额头冒着微许汗水，微微躬身以遮掩着虚汗，他沉着回答道：“回理事长，没有，我等一直遵守规矩，未曾有逾越之举。”
“哦，那行。”俄笑道。
安知志心里一沉，理事长们对这个问题看得很重，每一次都会问到这个。
打扰z0019的生活，他倒是有想过进入林檬的居室查探，看看其中到底有藏着什么秘密，但却未能成功……是的，未能成功。
因为这次，他擅作主张，在林檬的头发里和牙齿缝隙中装载了纳米型监视器，可还没等有任何动静，便传回了失败的信号。
这件事他谁都没告诉，一个科室内的属下们都不知道安知志做了如此惊天之举。要知道，十大理事长一再强调，不得有任何闪失，让z0019发现他们对其做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z0019对他们来说，无比重要。
而安知志的小算盘，失败了，当然谁都不知道，只要他自己不说，事后再对自己进行记忆修改，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让一切证据，消散于记忆之中。





完人之心 第六十三章 淡湖琉光
“另外，我还有一事禀告。”
俄没回话，只是微微点头。
看着上方简单的回应，安知志如实汇报：“今早，z0019和一人协同前往了西方贫民区益民镇，ava无法掌控z0019的行踪。”
“这是实验以来，我们第一次，失去对z0019的掌控。”
“还请俄理事长给予吾等意见支持。”
“以上。”
话音落毕，安知志不再言语。众人哗声也传荡在会议室内，议论声连绵不断。
“此事……”没多长时间，俄便有了结论，“随他。”
安知志猛地抬起头，他满眼充满了疑问，为什么？为什么能如此放纵z0019？为什么z0019有那么大的自主行动权？他不懂。
像是为了给众人解惑，俄笑着解释道：“相信大家都知道，z0019的重要，他代表着我们未来的希望。”
“在达成我们的目的之前，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可是拥有着最完美的实验条件，他的源记忆我不希望有任何损伤。监视他对我们来说没有必要，恰恰相反的是，我们更需要他去遵从自己内心去做。”
“从而引导出他真实的自我。”
俄笑了笑说道：“让他觉醒，我们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尔等只需注意一件事，不能让林……z0019注意到我们在他记忆中做了手脚就行。”
“若有人敢逾越这条，格杀勿论。”
话语平淡，但字里行间却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无情杀意。
安知志后背被冷汗所浸透，俄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不能干扰z0019的日常”，唯独这条界线不能够逾越，除此之外自己这边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但实际的情况是……自己已经越界了！
安知志额头上也溢出些许冷汗，刘海恰巧遮挡了那晶莹的汗水，他慌乱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很快，汇报完z0019的情报，俄也随之离去。只剩下在场的其他高层，东一句西一句的询问着z0019的情报。见到俄理事长离去之后的安知志也未敢就此松懈，仍然保持着高度警惕。
报告会一直持续了一小时之久，安知志满脸堆着虚假的笑容，笑到面容僵硬，直至最后一名高层离去后，安知志这才如释负重。
离开了会议厅，他乘坐电梯来到一楼，走出了天京部。望着高耸入云的高楼，随即摇头，他随手呼来一辆无人驾驶车，上车后，轻车熟路的输入了一个地址。
然后他从口袋中拿出一粒胶囊，轻轻一捏，胶囊瞬间变成一套衣服，赫然是最新款的变形服饰幻型a2，他给自己换了套衣服。
很快，车辆行驶到天京52区一家简陋的酒馆中。
这是他常来的地方，偏僻，安静，吧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客人也仅有一两名，坐在角落，享受着这一恬静的时刻。
这也是他唯一能够让自己放松下来的地方，不为外人知的私密地带。
五指在投影上滑动，光幕随之闪烁，他在思考自己该点些什么酒水。
“淡湖琉光，海洋调鸡尾酒，今日特调，如何？”一名穿着侍者服饰的男子站在一旁说道，修长的银发遮挡住他的左眼，精致的五官和始终保持微笑的面庞无形中给他多加了几许魅力。
“是你啊……”安知志耸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说道：“来一杯。”
“好的，请您稍等。”银发侍者微微躬身道。
不一会儿，两杯淡蓝色带着晶莹琉光的鸡尾酒便送到安知志身前。
那名银发侍者却不知为何突兀的坐在安知志对面的位置上，他手里端着一杯淡湖琉光，十分惬意地小嘬了一口。
安知志眼睛一眯，他后仰倚靠在背垫上，用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坐姿看着银发侍者。
“整座城市都在通缉你，没想到你还敢回来，实在叫人诧异，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辰龙。”
“不敢当，安少校说笑了，只不过鄙人手段多了一点，蒙组织弟兄们相助，这才敢入龙潭，否则哪敢在联盟和ava之下肆意妄为呢，你说是吧？”辰咧嘴笑道，即便是被安知志揭穿了自己的身份也仍然不为所动，叫人看不清底细。
安知志失声一笑，他也不怕辰在酒中做手脚，端起酒杯将其一饮而尽，高浓度酒精在喉咙里回旋，他却丝毫不在意，任由那酒精冲击着感官，享受着一瞬间带来的刺激。
“这酒一般。”安知志有点意犹未尽的说道。
“呵呵，哪有人像你这般囫囵吞枣似的品尝，白白糟蹋了这一杯特调。”
“回归正题，你又跑回来做什么？就不怕我直接拘捕你么？”安知志虎目一瞪。
辰无奈地耸耸肩，对安知志的吓唬完全不在意。
“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干净，索性就冒着生命危险回来善后善后喽，顺便再见你最后一面。”
“伪装得倒挺厉害，能躲过ava的检测，你倒是有几把刷子，是那个叫做陈子昊的高中生使得手段么？”
“伪装么？倒是个好能力。”辰笑道，把玩着桌面上放着的一颗骰子，“可这世间谁人不伪装呢？你我皆伪装，在任何人面前都伪装得不像是自己认识的自己那般，最原始的自己被一层又一层的伪装所覆盖。”
“不仅仅是你我，还有其他人。”辰将骰子甩在桌上，正上面显示着六个点数，“西左龙一不也在伪装么？叛逃到我方的叶舟轻、李小祥等人不也都在伪装么？待在上层、站在联盟之巅的理事长们，不也都在伪装么？”
“每个人都戴着一副面具，那面具总是带着笑意，对所有人微笑，对辱骂自己的上司微笑，对看不惯的事物也得迎合大众微笑。虚伪，伪装，大家不都在伪装得和周围的人一样么？”
“人都在伪装，哪怕我不借助陈子昊的能力，也会有其他伪装成见不到我的模样，我还是能够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辰端起鸡尾酒，手腕微微抖动，看着杯里旋转的漩涡，摇晃而产生的气泡被漩涡席卷成为了漩涡的一份子。
“更别说你我都在这漩涡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辰透过蓝色鸡尾酒看着安知志，后者那扭曲变形的模样印刻在辰的眼睛之中，辰似笑非笑，他用充满诱惑的语气淡淡说道：
“安少校，想和恶魔做笔交易么？”




完人之心 第六十四章 脏乱的网吧
安知志冷冷注视着在他面前狡诈的辰，他眼睛一眯，讥讽道：“和你有什么好交易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一笔隐形的交易么？你没通知公安拘捕我，我也没对你下毒手，这本身就是一桩交易。”
安知志沉默，场面的局势似乎有些不受他所掌控。
“不考虑一下么？”
“不用了，之前和你的交易仅限一次，到此为止。”安知志冷哼一声，他将几张现金放在桌上，起身准备离去，“下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别这么说嘛，我们之前的合作不是很愉快吗？你告诉我林檬的踪迹，我帮你完成你计划中的一环，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安知志冷笑一声，头也不扭的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贫民区。
林檬和白夜云正站在一家破旧的网吧门前，两人均有些手足无措。
“小白，我第一次，你呢？”
“老大，我也第一次，好紧张啊。”
网吧这个概念，对两人来说并不陌生，在学生时期，他们也曾和同学一起到网吧开黑打游戏，享受着游戏带来的短暂的快乐，可面前网吧和他们所熟悉的网吧并不太相同。
科技的进步，使得人们对一些事物的要求愈加严格，服务要周到，环境要舒适，一切都要以“人”为本，尽可能满足人的要求。所以应运而生了很多定制网吧，网吧里也为各个不同人群提供了很多环境选择，以满足各类人群的需求。
但像如此脏乱差的网吧，林檬和白夜云真的前所未闻……
网吧内传来一股难言的尼古丁味道，众人嘈杂的叫唤声，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比赛，吵闹声中还掺杂着早已被淘汰的电脑主机发出风扇嗡嗡的声响，门前坐着一名约六十多岁的老汉，老汉耷拉着脖子，眯着眼睛正打着轻微的呼噜声。
白夜云走向正瞌睡的老板，他敲了敲桌子，问道：“老板，做生意么？”
老板只睁开一只眼睛，上下打量了下白夜云以及其站在其身后缄默不语的林檬，他喉咙像含着一口浓痰，发出的声音令人有些不适：“一小时30元。”
“诶，30元？”白夜云嘟囔道，“还好还好，算是带够钱了。”
“看你们的模样，不是本地人吧？52区来的。”老板依旧睁着一只眼睛说道，但林檬白夜云二人从老板的语气中，能清楚的听得出老板对二人来历的肯定。
“啊，确实如此，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里应该与35区接壤才是，为什么老板你这么笃定我们是从52区来的呢？”
老板突然一声冷笑，他睁开另一只眼，露出奸商般的笑容说道：“100元，卖你一个情报。”
白夜云一怔，刚想反驳，便被林檬按住肩膀，林檬接话：“是因为网费吧。”
“哦？”
“其实不难猜，站在老板你的角度，我们两个很明显是生面孔，在老板你报出30元网费的时候，小白明显感到讶异，也就是说，在小白已知的情况中，30元网费和他事先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从而可以得出结论一，老板你在说谎。也因此可以推论出，52区人与35区人的差别，就在于这网费之中。”
老板没有言语，只是看待林檬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在林檬身上，他感受到了与常人不太一样的气息。
“没猜错的话，35区人应该经常与这里发生交际吧？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网费价格有所知悉，老板你提出30元网费的价格，应该略有拔高，高出正常的价格。换做35区人，应该会反驳才是。可52区人不会，因为接触得少，在信息几乎封闭的情况之下，基本不会和老板你议价。”
林檬笑道：“所以老板你就以此而判断我们的来历，没猜错吧？”
老板切了一声，他拍了拍桌前，回避着林檬的问题：“20元一小时，自选机子。”
接过老板放在桌上的磁卡，林檬扬扬手，“谢喽，老板。”
林檬直接去寻找合适的位置，无意中发现一个单人卡座墙壁上贴着一张年代已久的海报，林檬认得海报中的人，上世纪著名华风歌手许不凡。
付了两小时的网费，白夜云赶忙找到了坐在卡座里的林檬。
“林老大，厉害啊！这么快就推理出来了。”
“不难的，你只是当局者迷罢了，相信你也一样能很快推理出来，只是需要你多注意一点细节，换个方式也能够推理出来。”
“换个方式？”
林檬失笑道：“你没注意到柜台上贴着的字么？”
“字？”
“25元一小时。”
“哈？我没注意！”白夜云有些后知后觉，“话说老板怎么说20元？”
“这还看不出来吗？”
“呃，是哦，原来如此啊。”白夜云摸着后脑笑了笑。
老板给出比实际价格还低的原因，无非就是认同了林檬的推理，虽然他大可按照原价，但此举却给林檬和白夜云带去一个好印象。
“这老板，倒是个有趣之人。”
“我倒觉得你说话的语气要更加的有趣，有点像一个糟老头子，成熟得过分了。”
林檬挠挠脸颊，疑问道：“是吗？我倒不怎么觉得我像个老头子，反倒觉得自己年轻得很。”
白夜云切了一声，他一屁股坐在卡座特有的软皮沙发上，一脸嫌弃地看着键盘上的灰尘，以及被无数人按过的指纹痕迹，桌面上也散落着香烟的残渣。
“似乎有点……脏啊……”白夜云讪讪说道。
林檬也同样皱着眉头，习惯了大城市网吧的舒适环境，在面对眼前杂乱脏污的配备，内心里怎么都有些小抗拒。
只可惜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再者，两个糙汉子也不会太过于计较环境，只不过因为和以前接触过的网吧不一样，这才有了些许的抗拒心理。但习惯之后，倒也发现不是不能接受。
四周环绕着男人的叫喊声与厮杀声，男儿们专注着电脑前的游戏，尽情的将自己代入到游戏之中，以此换来最大的愉悦满足感。
而坐在卡座里的二人，在短暂的不适应之后，便也开始实施此行的目的。




完人之心 第六十五章 正邪边界
林檬打开了陈子昊留下来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英文网址。他微笑着看了白夜云一眼，白夜云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的将林檬身前的键盘拉到自己面前。
率先对油腻腻的键盘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来黑网吧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避免在ava的监控之下搜索相关信息，这点不能够有任何差错。
林檬让白夜云先上手的目的也很明确，让白夜云事先检查一下这里的电脑和网络有没有真如陈子昊所说的那般安全，至少不被ava所监控。
当然，以白夜云半桶水的水平来说，不尽然能够排查出风险，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之内给予二人一些保障，至少能让两人不安的心神能好受一点。
没多久，白夜云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简单的排查对白夜云而言没什么难度，基本操作自己在撰写小说的时候就已经尝试着实践过，更别提上一次经历了“菲洛事件”之后，自己还抽时间恶补了一些计算机知识，没记下来的代码也储存在黑圈的私人云盘里，想不起来的时候直接调出现场操作就是了。
键盘重新推到林檬身前，白夜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纸巾正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双手。
林檬咧嘴，伸手抢过白夜云的湿纸巾，往键盘按键上抹了好几遍，这才罢休。林檬打开一个空白网页，照着纸条上的英文字母，一键一键地敲击着，以他的打字速度，不到十秒就能将这一长串的网址输完，但此时的他却是小心翼翼地点击着键位，生怕有一个疏忽功亏一篑。
回车，确认。
空白页面陡然发生变化，整个画面以一个中心点扭曲着，很快又散作一块块小碎片，陈子昊赫然出现在屏幕之中。
画面中的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观察有没有人接近。从他所处的周围环境来看，林檬能直接判定陈子昊确实是在这间网吧录的视频。因为在陈子昊侧面墙上，林檬发现了那张老旧破烂、足以被纳入收藏家作为宝贝的珍藏海报
陈子昊坐在镜头前，显得有些拘谨，但很快又适应了过来，他笑着看着镜头说道：“这个视频呢，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觉得有些东西我还是得事先准备好，至少，为了一个月之后的一场交易。”
“首先，就让我判断一下，你是否为真正的林檬林警官吧。麻烦输入一下，你是根据我提供的哪条线索找到的这个写着网址的纸条呢？如果答错了，那后续的视频，我会立即销毁哦。”
画面就此停顿，同时也出现了一个输入框，正等待着输入正确的答案解锁后续的剧情。
林檬暗暗惊讶，他没能想到陈子昊竟然能对未来做出一番规划，虽然不见得未来真如自己预料那般，但陈子昊这敢想敢做的勇气，已经值得林檬对他高看一眼。
白夜云在一旁坐如针毡，他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什么，林老大，这玩意给我看合适么？我虽然不知道陈子昊要说些什么，但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他接下来所要展现的东西意义非凡，我怎么说都算是个局外人吧？”
林檬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夜云：“现在后悔会不会晚了点？你就不想知道陈子昊想说什么？”
“想是想啊，但一想到知道真相之后又要被卷入莫名其妙的漩涡纷争里，我可是一百万个不情愿。”
“被卷入漩涡啊？其实你早就被我卷入了啊，只是你自己不想正面面对而已，一心想做个码字的小说家，但实际上却是个渴望冒险的二货侦探。”
“别这么给我加上‘二货’标签吧？我是反应慢了点，但不至于那么二。”白夜云挠头，他忽然叹了一口气，用烦躁的语气说道，“好吧好吧，确实有点二。但我真不想卷入太多的浑水里，偶尔跟着你们办几个案子已经够舒坦了，现在你看看你，都已经超出办案的边界了吧！”
“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什么没那么严重啊！明显就很严重好么！”白夜云低声说道，“陈子昊的案子早就已经定案了，你现在做的事情很明显已经超出案件的范畴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陈子昊之间有什么秘密交易，但警匪之间的交易能有什么好事情！别告诉我你背着公安做这种事是正义的！”
林檬摇头：“现在就盖棺定论为时尚早，很多事情不能这么看待，在事情真相还没水落石出以前，有些事本来就见不得光，虽然有违执法条例，但我并不觉得我做了一件错误的判断。毕竟我们是人类嘛，人无完人，每位警察的风格都不尽相同，有的警察正义到极致容不得半点黑暗，有的警察黑白通吃但仍然坚守正义的底线，当然我这么说也只是打个比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意思大概就是这样。”
“得，打住，这话可是要被和谐的。”白夜云一脸苦相，“和你走近之后才发现你和秀一哥是两个极端。”
“是不是觉得我只要能够破案，所用手法无所不惧？譬如找你寻求地下组织帮助？和犯人进行交易？”林檬爽朗一下，他搂住白夜云轻声说道，“别那么迂腐嘛！都2174年了，年轻人的思想也该有些突破了！这么拘谨于狭隘思想中不利于你侦探意识的发挥哦！我都说了，只要守住自己心中那条正义的底线，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最终所呈现出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