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商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江泠
雪清婉伏在许淮闻胸前,紫蔻香与另一种奇特的味道充盈在她的鼻息间——她昨日夜里被许淮闻揽着时曾闻到过的,那另一股味道究竟是什么呢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正伏在许淮闻怀中,思考其体香组成时,猛地闪身而出。
瞪着对面的人,雪清婉一脸惊魂未定。
许淮闻泰然自若地转过身跪坐于地,继续洗起衣裳。
“咳,方才,清婉一时冲动,多谢公子相救。”雪清婉静了下心,尴尬地道谢。
“无妨。”
雪清婉走到许淮闻旁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探向溪水。
“好凉。”
刺骨的凉,雪清婉碰了一下就不敢再碰,她也因此庆幸自己没将许淮闻推到水里去,不然把他给冻死了,她可就真成了十恶不赦恩将仇报的坏人。
雪清婉转身去看身边的许淮闻,他浸在水里的手竟然依然洁白如玉,尚未泛红。
“运气功于掌,生热护体,溪凉无感。”
“原来如此。”此时此刻,跟许淮闻说了几句话,她方才的悲伤之情都消散干净了。
公子继续洗,我回屋吃烤鸭。雪清婉将后面的话语咽回腹中,她觉得这样会显得自己很不厚道。
她瞥了眼许淮闻吹弹可破的肌肤,感叹道,“公子在溪边涤衣,就不怕被哪家思春的年轻少女迷恋上”
“习惯就好。”
又是这种见怪不怪淡若如风的回答。
“莫秋,烤鸭。”
雪清婉确实已经饿得耐受不住,并未回许淮闻的话。她在心里撺掇一阵儿,觉得叮咚溪畔伏坐着品味烤鸭也不失为一件雅事……呃,趣事。
毕竟时年在林府久居学习商风营略,忙碌频频,鲜少出户。如今自由之身,闲暇之时,纵情山水,融于自然,实在是愉悦畅心。
风扬水涟,许淮闻发丝飞旋,眉角隐露不悦。他本以为雪清婉
第二十一章 琴瑟和弦绘渔火
回到木屋里,阿玲从屋外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壶茶水。
阿玲见到雪清婉回来,顿时喜笑颜开,“小姐,您回来了。”
雪清婉上前拉住阿玲的手,担忧地说“阿玲,你身子还未养好,不宜操劳,应当多加休息。”
“小姐,奴婢的身子已无大碍,倒是小姐受了重伤,许公子嘱咐奴婢悉心照料。”
“你已见过他了”雪清婉坐下泯了口茶水。
“是。小姐,快告诉奴婢究竟发生了什么,奴婢都担心死小姐了。”阿玲坐在雪清婉身旁,急切地说。
于是,雪清婉将从她母亲遇害,到她被下毒后被许淮闻救起,再到刚才去见了昭阳庆的事,对阿玲讲了一遍。
“想不到,老爷和夫人竟如此狠毒,小姐,奴婢定对小姐忠心耿耿,助小姐完成复仇之计。”阿玲字字铿锵。
“恩,我已不是林府的小姐,以后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了。”
“是。小姐,阿玲有一事不明,为何小姐不对昭阳大人挑明您没死这样不是更能加深他对您的信任吗”
“林禾依暴毙而死,这如今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我若告知外祖父,固然能得到他的信任与支持,但外祖父也会因此而更加愤恨林家,我实在不忍心他再被这些事所烦扰。何况人多口杂,只恐我的身份在不经意中被暴露,如若被林府知晓,便会打草惊蛇。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小姐虑事周全,是阿玲莽撞了。”
这时,决明落在雪清婉面前,“清婉姑娘,主人叫您去给他做饭。”
雪清婉微微撇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决明闪身离开。
阿玲闻声赶忙道,“小姐,做饭这种事还是阿玲来吧,小姐您好生歇着。”
“无妨,还是我去吧。”雪清婉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让她得罪了许淮闻呢。
阿玲见小姐执意要亲自下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跟在旁边帮她打打下手。
二人来到另一间木屋的炉灶前,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不久,两荤一素三道菜被端到了案上。
看着案上飘香诱人的饭食,许淮闻眸光流转,执筷轻尝,眼前一亮。这饭菜种类虽寻常,但每道菜的味道都独具匠心,质嫩爽口,含在嘴里,满齿留香,久久不散。
“我原以为清婉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不曾想厨艺竟是这般精湛。”许淮闻由衷夸赞。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本小姐蕙质兰心,琴棋书画,韬略谋识,哪样不会。雪清婉在心底念叨,面上则扬笑回应,“许公子过誉,公子满意就好。”
看着许淮闻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雪清婉微微感到有些疲乏。这一日周转颠簸,确实是累了,于是她向许淮闻辞别后,与阿玲回到自己的木屋歇下了。
五日后,傍晚。
这几日都是晴朗的天,雪清婉的日程不过就是沐泡药浴,涂药养伤,再就是偶尔下个厨,跟着阿玲在竹林四周转转,有时也跟许淮闻拌一两句嘴。宁原和昭阳庆两边暂时都没什么消息。
阿玲因为体虚,这时候已经歇下了。雪清婉独自从屋内走出,远处天色已然垂暮。忽然间,一丝痛楚从心间贸然渗出,乍然而起的悲伤令她痛得捂住胸口。
时光如风,无言而强烈,卷走了昔年花岁美景,徒留泥中落红。旧人如影,而今都已经无迹可寻,此刻,便是寂寥无垠彷徨寞然罢了。
以后,她身边,又能剩下几人呢
踏过舒软微潮的泥土,不知不觉中,雪清婉走到了许淮闻的门前。
目光停驻在那方微掩着的门扉上,她忽然想见屋内的人一面——悲感之余,哪怕有个人陪她说几句话也好。
伸出手,正欲敲门,从屋内便传出了声音,“进来吧。”
屋中,许淮闻随意地坐在地毯上,一手捧着书籍,一手支着侧鬓,墨发垂落在身肩臂膀。
雪清婉走进来后,他的目光从书页间转移,聚焦在她身上,似是捕捉到了她眼角微不可查的一分悲色。他微泯一下薄唇道,“清婉,可愿与我出去走走”
一两秒后,她轻声答道,“好。”
第二十二章 神秘公子安淮闻
雪清婉转目看向许淮闻,两人四目相对。
他带着几分欣赏之色注视着她,“清婉琴艺果然不凡,琴中绘景,景中藏声,翩婉随性,又合乎调律。”
“公子谬赞,是公子与清婉配合得好。”雪清婉微微低首。
“以后,唤我淮闻吧。”
雪清婉微微垂目,应了下来。她一直称他为“公子”,一是敬其为恩人,二是因彼此间尚不熟络。不过,相识数日,况有幼时交情,的确该改了这生疏的称呼了。
“淮闻,可否给我讲讲你的身世”
雪清婉的愁绪在缠绵的琴音中消散了不少,这时她想起了莫秋对自己说过的话,试探地对许淮闻问道。她如今对他的身份,可谓一无所知。
“等到了四盘山,我会告诉你的。”许淮闻淡淡地将红绡重新覆上长筝。
见对方不语,雪清婉也不再过问,看着他对长筝爱惜的模样,遂问道,“这筝,可有名字”
“它叫做昼渺碎,我出生在冬日里,意为白昼稀渺,轻逝易碎。”许淮闻轻掸去红绡上的浮尘,思绪落到了好久以前。这筝,是他的母亲过世之时留下的。他的母亲于他而言,便好似白昼,可惜,他甚至连白昼的样子都未曾见过,便没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确乃佳名,但我相信,白昼终究会来临,旭日的炽热也终将会驱散所有的黑暗。”
抬目,身旁女子的目光里闪烁着坚定信念的光芒,全然没有了感怀忧思之苦。
看向夜色四合的天际,许淮闻在心里轻叹,是啊,明日,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而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抵达对面那道光明的彼岸。
“天色已晚,回去吧。”许淮闻起身,命决明收起了长筝,两人缓步回行。
“你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过五日我们便启程前往四盘山,你回去后做做准备。”
此时清月已升,乘着微暗的夜色,许淮闻执着一盏花笼灯,照亮了前行的路。
“嗯,清婉明白。”
回到屋内后,只见阿玲发现主子不在身边,又从床榻上下了来,见雪清婉回来,立马迎了上去,“小姐,天这么暗,您去哪儿了呀。”
雪清婉坐到了方凳上,“我跟许淮闻出去走了走。”
阿玲一面替她揉着肩,一面轻笑道,“许公子风华无双,小姐也倾国倾城,倒也是般配。”
闻言,雪清婉微皱眉角,“莫要胡说,许淮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他不过是感怀其恩情罢了。”
阿玲见此便也不再调侃,“小姐,你说许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呀”边说,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雪清婉看着红烛闪烁下铜镜中的自己,也在心间思索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阿玲,你可听过安淮闻这个名字”
“容阿玲想想……安淮闻,好像,是那个游历诸国之间,行善施恩,深得民心,交好官贵,与永昼国太子,我国寒阙王,并称天下三公子的神秘人物。阿玲想起来了,他与小姐在宁原的生意似乎还有过交集。小姐问他干什么”
阿玲疑惑地看着雪清婉,倏忽间恍然大悟,“小姐是说,许淮闻就是安淮闻”
雪清婉的眼神中闪烁着澄亮的微光,她之前听到许淮闻的名字时便觉耳熟,原以为只是被儿时记忆所混淆,原来,是因为与有“神秘公子”之称的安淮闻同名。
天下三公子是啊,她当时怎么没想起来传闻世间有三人姿颜俊美,身位高贵,安淮闻便是其中之一。许淮闻这般风貌,兴许就是世人眼中的安淮闻。至于安淮闻为何如此神秘,众人皆不知其身份,恐怕是没有用真名的缘故,许淮闻,才是他的真名。
他在世人面前用“安”为姓,是想遮人耳目,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且他游历诸国,深得民心,交好各国官贵,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她的眸中,凝动着几许幽光。
门外屋檐下,许淮闻听到了屋中二人的谈话,唇角上扬。
许
第二十三章 克妻少爷王司恒
这时,满身醉气的王司恒一把推开了房门,那张脸上的伤还没恢复,依旧肿的跟个猪头似的。林禾芝透过盖头看到这情景更是满心厌恶。
她想象中自己的婚郎应该是个身份尊贵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至少也得像寒阙王那样位列天下三公子,婚礼也会是凤冠霞帔举城欢庆,花前月下浪漫无比。却没想到自己以后要跟王司恒这么个风流货色度日,这本来该是林禾依嫁的人!
想到这儿,她不由对林禾依恨得咬牙切齿。
“娘子,娘子快来让爷……让爷亲亲……”
王司恒一身喜服,左摇右摆,满脸通红,瞅见了床上披着盖头的林禾芝,眼前一亮,扑着就想上前了去。
哪料那人儿侧身一躲,避开了他。
“娘子,娘子你躲什么,快来……”
王司恒转身又要伸手去够她,林禾芝将盖头摘下来撂到桌子上,嫌弃地瞪了眼他,随即顺起桌子上酒壶,递到王司恒面前,转而带上谄媚的笑。
“相公莫急呀,先品品这上好的酒酿,咱再入洞房也不迟。”
“好,好,哎……”见状,早已烂醉酩酊的王司恒用伸出去的手转而接过那壶酒,对着壶嘴就是一顿猛咽。
“好酒,好酒!”正当他对这酒赞叹不绝时,忽然一阵晕眩感袭来,“这事咋回事……我怎么管不住自己的脚了呢……”说着,便转了几圈倒到了地上不省人事,酒壶也被掉到毯子上流了一毯。
林禾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酒壶捡了起来放到桌上,“哼,还想碰本小姐,好好睡着吧你!”
原来是她在那壶酒里加了过量的安神药,喝下后人立马就会睡过去。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王司恒拖到了床上,喘着气儿拍了拍手,瞪了呼噜连天的王司恒一眼,“累死本小姐了,真重。”
然后,便去了镜子前摘钗卸饰。正当她收拾完,刚吹灭了蜡烛时,忽然感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回身看去,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林禾芝的柳眉微皱,她记得刚刚关了窗的啊是风太大把窗子吹开了忽然间,她想起了林禾依,瞬间吓得一个抖擞——不会是她又回来了吧
黑漆漆的屋子里,林禾芝感觉到有个人影在晃动,她一下子蹿上了床,拖着已经晕乎的王司恒挡到自己面前,全身不停打着哆嗦,嘴里默念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这时,忽然“吱吖”一声——门被打开了,林禾芝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直接尖叫一声,“啊!你的死都是自作自受,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
只见走进门的人举着一支红烛,倒是被林禾芝这叫声也吓了一跳,来人一脸懵圈地看着床上的的林禾芝,轻声道,“小姐,您怎么了”
林禾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原本吊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拍着胸口,“原来是你啊,你来干嘛,我还以为是林禾依来找我报仇了。”
她的贴身侍女瞅了瞅看四周无人,便走了进来,将红烛放到了桌上,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有些愁苦地说道,“小姐,奴婢还是放心不下您呀,您不情不愿地嫁给王公子,奴婢怕今晚他会对你做什么,便来看看。”
林禾芝惊恐的心慢慢缓了下来,接过茶水喝了几口,把杯子又递了回去,“没事,药效已经起作用了,凭这药量王司恒不睡到明天是醒不过来的,你先下去吧。”
侍女点点头说道,“是,小姐,奴婢先走了。您若害怕,奴婢便将这蜡烛给您留在桌上了。”
林禾芝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侍女退出房子,将门重新合上。
有了烛光的照映,林禾芝的眼睛环着屋子瞧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松了口气,躺下来琢磨着,世间哪有什么鬼,都是人自己吓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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