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商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江泠
雪清婉微微点了点头,嘴中正嚼着一丝蟹肉。
不久,桌上的菜肴都少了一大半,两人的味蕾也被满足的差不多了。
“这鸡丝燕窝香甜可口,益气补中,对你的伤势很有好处。”许淮闻拿起桌畔的白巾,轻轻擦拭过唇角,眸光淡而澈透,看向对面正执勺饮汤的雪清婉说道。
雪清婉将碗中最后一口燕窝用尽,同样拿起白巾,擦拭去嘴边余留的油渍,淡雅一笑,“许公子有心了。”
许淮闻双目微眨,站起了身。两人正欲离去,门外忽然传来了喧嚣的吵闹声。
“王公子,我们这里是客栈不是风月酒楼,上哪儿给您去找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啊,您若想要美人儿,便去街对面的醉尘苑寻个去。”许淮闻推开厢门,只见那名老板正满脸苦笑,对着一名客人好言相劝着。
对面那客人似乎喝大了,醉醺醺地不依不饶,“我呸,没美人儿我听楼下那些人说店里刚来了位面若天仙的人儿,就在这间包厢里,我想见见这美人儿,你还敢拦着我滚开!”说着,便一把推开了老板,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
雪清婉刚走出门,便看到了这一幕。
而那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抛绣球那日到场的王司恒。
“现在是不是很庆幸,听了我的劝没嫁给他。”许淮闻看着不远处言辞恶俗的王司恒,嘴角勾起一抹讽意。
雪清婉眉头微挑,“我当时眼拙,看不清身边的人,也没看清王司恒是这般货色。”
这时,王司恒瞧见了许淮闻,眼光一亮,立马凑上前去,“嗨,美人儿,过来陪陪爷。”说着,就要勾起许淮闻线条分明的下颏。
见状,雪清婉在心里哂笑——这许淮闻美的都让人分不清男女了。
那个被王司恒推到一旁的老板立马吓得面色惨白,“王公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一边是都水监的儿子王公子,一边是看面相就知贵不可言的许淮闻,他谁也得罪不起呀。
许淮闻看着眼前酒气冲天的男人,居然敢调戏到他的头上来语气冷得快要结冰,“滚。”
闻声,王司恒停下了快要放到许淮闻下巴上的手,瞪大了眼睛,滚别个女子都抢着想被他宠爱,这美人儿居然敢对他说滚果然是个极品!
“呦,还是个烈性子,爷喜欢,来来来陪爷喝两杯。”王司恒哈哈大笑,刚准备硬牵起许淮闻的手时,一道黑影从天而落,掣住王司恒刚伸出的胳膊,往他身后一撇,继而一个回身把他举了起来。
“你是谁你要干……”还不等王司恒一句话说完,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那黑影直接把他扔到了一楼,直直砸把一个八仙桌砸得粉碎。黑影旋即飞身离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让人连黑影的脸都没看清。
看着楼下摔的四仰八叉的王司恒,雪清婉顿生感叹,“决明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许淮闻冷哼一声,“那是。”
客栈的老板早就被眼前的架势吓得灵魂出窍,妈呀,这下把王公子得罪了,完了完了。
许淮闻云淡风轻地走到老板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不用找了,作为砸坏桌子的补偿。”旋即带着雪清婉下了楼。周围的宾客见了这情况,都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惹出什么事牵连到自己。
雪清婉跟在后面走着,脑子里闪过许淮闻刚刚拿出的金元宝——出手这般阔绰,看来真是个贵人。
等二人从客栈走了出去,老板才反应过来,赶紧叫人下楼去把王司恒抬进房里,请郎中来给他诊断伤势。
客栈外的街道上,路人已无几个,只有街对面的醉尘苑外,几个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女子,在扬着帕子招揽客人。楼内,一片粉光红影。
“走吧,去将你的母亲安葬。”
许淮闻依旧自然地揽过雪清婉的柳腰,携着她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良久。
雪清婉跪在一座微微隆起的小土丘前,土丘后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母昭阳泠之墓”,以及她母亲的生辰日期,亡故日期则题作了五年前的生辰。
她将三支正燃着的香举过头顶,对着墓碑一面叩首,一面默念着,“愿母亲在天之灵得以
第十五章 如愿以偿身相许
竹林,木屋内。
“事都办妥了”许淮闻坐在木案前,手中执着写字的毛笔未停,前方是单膝下跪的莫秋。
“回禀主人,都已办妥。阿玲的伤口已经处理过,此时正躺在另一间屋内的床上,很快就能醒来。我也在林家侍婢身上用匕首写下了‘因果有循’四个大字。”莫秋清朗回复。
“那就好,呵,也该给那些一点颜色瞧瞧,”许淮闻仍未抬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迟了一会,他又淡淡地问道,“你觉得,雪清婉此人如何”
闻言莫秋抬目,冰冷的眸中有些闪动,主人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回主人,莫秋不敢妄议。”
其实,若说实话,在莫秋心里,是对雪清婉有着几分同情和敬佩的。她身边的亲人都变成了仇人,她身为一个女子,却依然坚挺地想要复仇。
再者,她也对雪清婉有些疑惑——这个女子有什么特质,竟能让一向对所有人都冰冷无心的主人,另眼相待呢
许淮闻的唇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莫秋,你可愿她成为你的主人”
听到这话,莫秋心中一惊。
主人竟想将她转赠
她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回话。
毕竟,从很小的时候,莫秋就成了许淮闻的暗卫,一直替他做事。虽然暗卫是不存在感情的,但莫秋对许淮闻的忠诚绝非寻常人可比,而许淮闻也待她跟决明甚好,这让莫秋觉得许淮闻更像是家人一般。
“你无须忧虑,雪清婉心思独到,善待下属,还拥有着与男子不相上下的韬略智谋。跟随她,绝不会屈才了你。日后她在我身边,还缺少一个既能保护她、又能替她做事的人。我思前想后,觉得你最合适。”
莫秋思索了一下,虽心中稍稍有几分不愿,但这毕竟是主人的吩咐,不可不从。何况雪清婉确实对亲信甚好,从她要救贴身侍女阿玲就可以看出来。
或许,追随她,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莫秋抱拳辞拜,改了称呼,“谨遵许公子吩咐。”
“嗯,去吧。”
另一间屋内。
雪清婉正坐在床边,床上躺着满身鞭伤的阿玲。她的心被阿玲衣衫上的猩红血迹刺得隐隐作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几丝嗜血的猩红。
柳春琅,林禾芝,你们等着,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在心里了,来日方长,你们慢慢还。
忽然,床上的阿玲咳嗽了几声,继而慢慢睁开了眼,但入眼的却是雪清婉那张陌生的面孔。阿玲皱起眉头,眼神里多出几分警惕与害怕,“你,你是谁你是林禾芝派来折磨我的吗”
看见阿玲这副怯弱的样子,雪清婉对林禾芝又增添了几分恨意。
而后,她用如水般温和的声音对阿玲说道,“阿玲,我是你的大小姐,是林禾依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阿玲的目光从害怕转为了讶异和不可置信,但看到那张陌生的脸上,那双她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眸时,阿玲一下子确认了,眼前的人,真是她的主子!
她顿时喜上眉梢,激动地哭出声来,“大小姐!真的是你啊!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奴婢还以为小姐死了,小姐吉人天相,奴婢终于能给昭阳夫人一个交代了。小姐,小姐的脸怎么变了是不是林禾芝做的”
阿玲注意到雪清婉改变后的平凡面容,眼睛里的惊喜渐渐被浓烈担忧与心疼取代。
“阿玲,你放心,我没事,倒是你,让你在林府受委屈了。”雪清婉拉过阿玲的手,略带愧疚地说道。
“小姐哪里的话,奴婢怎样不重要,奴婢只求小姐能平平安安。”阿玲的眸子里含着几丝泪色,拉着雪清婉的手,目光里满是忠诚。
雪清婉因阿玲的话心生动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色认真道,“阿玲,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发生何事,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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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论计谋他胜一筹
床榻上的阿玲还在熟睡,雪清婉看着面前的香木浴盆,里面正热气蒸腾,水雾从清澈荧绿的水中升起,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弥散到整个房间。
这药浴是许淮闻在另一个房间内调配熬煮好,命决明打来山溪后烧沸,混合倒入浴盆中所制成的。听许淮闻说,她之前昏迷时就已经药浴了三次,再药浴三次,身上的伤便可基本痊愈。可见这药效之奇,许淮闻医术之强。
忽然,决明出现在雪清婉身后,“清婉小姐,主人说药浴大约半个时辰即可,还说让你出浴后告知于他。”
雪清婉回身应答,“好,我知道了。”
见决明离开,她走到门前。雨水已凄凄沥沥地落下来了,这霜降时节纤绵的雨丝带着令人心碎的凄凉,落在枯草与落叶上,仿佛是上帝为生命的逝去留下了眼泪。
她轻掩上门扉,走到浴盆跟前褪去全身衣物。这时,那一道道浅伤再次映入眼帘,她心中一凌,随即踩到木凳上,跨入充满汤药的浴盆。
入水一瞬,药材的清凉,水温的暖烫,二者同时浸入肌肤表面,如同烤红的铁炳烙在身上一般,让她顿时四肢百骸,痛不欲生。
她拼命咬牙没让自己叫出声来,慢慢将全身肌肤浸泡在了药浴之中——怎么上次从药浴中醒来时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许这痛感过一会就能消失了
果然,烈痛持续了几分钟后,一阵温沁舒凉的感觉忽然从心底发散到肢体,那是药材渗透肌里,发挥效用的象征。
雪清婉双眸渐渐闭合,任由秀发漂浮水面,渐渐享受起身上的舒爽与松惬。
坠落,永无休止的坠落。
坠落到极点,雪清婉着了地。
周围黑暗重重,墙上的烛光照着周围——她又回到了林府禁地里的醇酿窖她正站在那座石室一个角落,转头望去,另一侧果然是那个佝偻的身影。身影靠在墙上一动不动——那是她的母亲她不是已经背着母亲的遗骸走出去了吗
带着疑虑与困惑,她朝着那边迈出脚步,脚刚落到地上,便踩到了一种粘稠的液体。雪清婉伏下身子,看清了那粘稠之物,居然是新鲜还未干涸的血液——难道她的母亲还没有死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雪清婉惊疑不定,刚想继续向前走,便听到了铁栏杆外有些动静,传来了不止一人的脚步声。
她正要退回角落里,一片光亮便照了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出现在铁栏杆前,赫然是林枫和柳春琅!可那二人却好似看不到她一般,没有瞧她一眼,只一脸嘲讽又冷漠地注视着另一边那个蜷缩的身躯,“你个贱婢,欲生不得欲死不能吧”
说话的是柳春琅,边说着,她边将手中玉杯里的液体泼向那身影。
“啊!”凄厉嘶哑的叫声让雪清婉汗毛竖了全身,听到这叫声,她心中冒出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之感——这不像是她母亲的声音啊。
伴随着那叫声的,是皮肤开裂的呲啦声和一股酸锈的味道。那边的身影向牢笼外的两人喊道,“放过我吧!别再折磨我了!”
雪清婉试探出林枫和柳春琅是看不到她的,便慢慢走向了那个黑暗中颤抖的身影。谁料那身影居然疯了似得站起身来,扑向了正蹑手蹑脚前行着的雪清婉,一双枯瘦如骨的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蓬垢肮脏的头发下的那张脸,赫然就是雪清婉自己!
“啊!”雪清婉惊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发现是梦,才松了口气,伸手摸摸额头,还残留着受惊的冷汗。
药浴已经变得温凉了,雪清婉舒活了一下手臂,这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感又淡了很多,行动基本可以像从前一样了。
转目看去,榻上的阿玲似乎没有被她的叫声惊醒,依然还在熟睡着——也是,阿玲饱受折磨身心俱疲,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药浴的水温已经沁凉到不能再继续待在里面,她便从水中站起身来,拿着旁边搭着的浴绒布慢慢擦起了身子,转念又想起决明之前向她嘱咐的话,便亮着嗓子冲窗外喊了一声,“许公子,我沐浴好了。”
另一间木屋,许淮闻正坐在木案前斟酌地写一封书信,却被忽然传来的尖叫声扰得思绪全无,黑长的英眉微微发皱;继而又听到雪清婉的唤声,音色竟似流莺婉转般清美,皱起的眉头便渐渐舒展开来。
他拿起案边备置好的的药膏,撑起一把红梅油纸伞,玉步飒然地走向雪清婉的房间。
推开木门,却发现时宜不那么合适。入了许淮闻眼的是一张白似珠玉但的腰背,以及湿黑贴肤的长发。
眉梢微撇,许淮闻退步门外,背对着屋子,幽幽道,“清婉姑娘衣裳还未穿上身便唤我
第十七章 联合昭阳始复仇
竹海中某个角落,身着夜行服的决明与莫秋蹲藏在竹叶间,冰冷的脸隐隐抽搐,许淮闻素日里生人勿近清冷如冰,此刻竟与一闺中女子斗起嘴来,二人深感无奈。
雪清婉虽心中有着气恼,但毕竟医者话不可不从。她有些郁闷地跟着撑了伞的许淮闻来到另一间木屋内。
这间屋内的陈设比起雪清婉的那间要华丽一些,除了床榻外,屋内还有一个药材柜和煎药炉。屋中央有一张竹案,案下铺着黑色绒毛毯,案上则是几张宣纸,一副墨砚,以及一套白釉茶具。
二人皆侧坐在榻边,许淮闻挽起雪清婉的袖口,温白的食指沾了药膏涂抹在上面还泛着青肿的地方,轻轻搓捻按摩来促进药的吸收。雪清婉看着他那张美俊绝色的脸,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人不可貌相。
“清婉莫不是真的看上我了”许淮闻不温不热,又来了一句。
“放心,即使你美比长乐宫仙子,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雪清婉再也不吃这套了,立马将目光看向了别处。现下她只盼着许淮闻赶紧给她上完药,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听到雪清婉的淡漠回应,许淮闻自讨无趣,便也不再做声,只安安静静地给她涂着药。
“余下的药,你自己等到入夜了快安歇时,照着我的样子再涂一遍。”许淮闻上完了药,随即将雪清婉的袖口放下,将药瓶瓶口封住,递给了雪清婉。
雪清婉接过药瓶点头应下,接着对许淮闻告辞,“许公子,我先去那边照料阿玲了。”
“嗯,那边的青梅伞,你拿去吧。”许淮闻指了下门边靠着的另一把油纸伞,对她说道。
雪清婉拿着青梅伞走出屋门,余韵未尽的雨点仍旧打着大地,与万千常青竹枝协奏秋曲。山谷清幽,天影澄澈,薄雨淅沥,空气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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