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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商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江泠




第七章 人可信者唯己身
    “公子思虑周全,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林禾依泯了泯唇,低首作了一揖,“那日我在寿衿楼昏迷后,也是公子救下的”

    许淮闻微微点首,“嗯,当日在寿衿楼下,看到林姑娘的情况不对,我便派人暗中盯着,这才听到了你继母与二妹两人的对话,她们早就嫉恨你的嫡长女之位,所以对你施以毒害,还说要将你的尸身抛崖。我便在你被带往悬崖的途中截了下来。我刚救下你的时候,你身上的伤很重,这些伤都是出自你二妹之手”,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至于那些想辱你名节的人,都已尽数死了。”

    伴随着许淮闻将真相揭露,林禾依心中的恨意,如同蔓延滋长的藤条,把她昔日里对柳春琅和林禾芝的信任全然绞碎,只留下满腹后悔与悲哀。

    她虽曾揣摩过柳春琅会对自己抱有敌意,但柳春琅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流露过夺位之心,反而一直表现成支持她成为林家第一继承人的样子。因此她便没有再对柳春琅起过疑心,坦然接受着柳春琅对她的善待,以为柳春琅是一个安分淑善,恭谦贤德的继母。

    而她的二妹林禾芝,的确在很多方面对她这个做长姐的表现出妒忌,一些小事上对她颇有为难,但她全当是妹妹在闹小性子,从未放在心上。不曾想到,林禾芝的妒忌早已衍生成了深切的恨意,全都发泄在了林禾依身上遍布的伤痕里。

    如今知道真相后,她终于明白,自己对她们的信任和真心是多么可笑。忽然想起来父亲曾对自己的教导——无论别人在你面前表现得多温良淑善,多虔诚真挚,都可能是遮掩恶意,障目图利,怀揣不轨之心的。

    原本父亲是想告诫她在商业场上要随时随刻保持戒心,但这个道理,何尝不适用于同一屋檐下的人呢人心不古,世事难盘。哪怕是融血至亲,也有可能变成蛰伏在黑夜里向你背后捅刀子的豺狼野兽。这世上唯一能依靠能信任的,恐怕只有自己。

    林禾依收敛起胸腔里的哀凉,在她的眼眸深处,多了一分狠绝的毒意。想要得到属于我的位子柳春琅,你可曾想过我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可知,血债是要血偿的

    敛过悲恨交织的目光,她看向许淮闻——此番多亏许这名相救,才让她有命知道柳春琅她们是什么货色。她旋即站起身来,双手手指相扣放于左腰,屈膝浅行一礼,“大恩不言谢,公子善行,他日禾依定当涌泉相报。”

    看林禾依的脸上全然没了之前的惶惑,而是增添了些许的清凌,情绪转变如此之快,让许淮闻的心下不由生了抹赞许,“无碍,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林禾依坐下后,心中开始了另一番琢磨——这名男子,无论外貌还是身份都绝非凡俗。她与他素未谋面,萍水相逢,他却两次三番在危难关头出手救下她,还对她的事了解颇深,他是出于什么缘由这样做的呢

    她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对方是看上了自己,但是凉薄如世人,正常人当然不会想多揽件事儿在自己身上的。哪怕对于许淮闻来说,这或许只是举手之劳。

    那么,他是看中了林禾依是林家嫡女,所以借机笼络,为了方便以后利用,从而达成某种目的吗

    罢了,先不揣摩这个了。毕竟不论怎么说,人家确实救了自己,日后若有所需,她也会竭力相报。如今,回到林府向父亲揭露柳春琅和林禾芝的罪行,为自己正名,这才是最重要的。

    “公子,我想先尽快回到林府,把这些事处理了。”林禾依正色道。

    虽然她现下容貌改变,但声音和记忆却没有变。只要她回到林府后向父亲阐明事情



第八章 重过阊门万事非
    凉风吹起,许淮闻的黑发末丝盘旋飞卷,擦掠过白玉般的脸颊上,几片竹叶好巧不巧地散落在他的发际,三色交映,更衬得他脱骨超俗。

    林禾依的眸中有某种疑惑在翻涌,这名字——她似乎在哪听到过。但此刻她并未去深思,当务之急是先回到林府。

    她对着许淮闻点点头,转而跨步跟上莫秋。莫秋指示她贴身伏在自己的后背上,她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她刚到莫秋的后背上,莫秋便背着她,风驰电掣似的消失在了竹野尽头。

    亭下,衣襟内那张绣有柳条的帕子,那温度似乎透过了许淮闻的里衬,传向他胸前的皮肤。那双黑玉似的眸子望向竹林的西边,抑或相同方向更远的地方,璀璨如华,皎明如月。

    香簌城,林府,柴房。

    肮脏潮湿的环境让四处生霉,数不清的老鼠在墙角屋梁猖獗作响,一摊摊污水上铺着黑黄色的柴草,没有一扇窗户愿将光明带到这黑暗的角落。

    柴房中央,站着一个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女子。她衣裳华丽鲜艳,外貌美丽姣好,但表情却格外狰狞,带着几分狂妄,手中拿着一根粗利的带刺藤鞭,几滴艳红的血顺着藤鞭滴落在柴草上,与污水融为一体。

    “林禾依不是很关心下人么,她已经死了,看谁来救你。你这贱婢,平时和那贱人一样趾高气昂的,现在不照样落到了我手心儿里。哈哈哈,我告诉你,和我作对,就是死路一条!”她恶狠狠的大笑一声,将手中的鞭子又一次打向了前方。

    “啊!——”凄厉嘶哑的叫声,无论谁听了都会竖起全身汗毛。伴随叫声的是皮肤开裂的呲啦声和一股血腥的味道。

    只见女子面前不远处的木桩上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干涸的和新鲜的血混迹在一起殷得衣裳满是暗红——正是那日在寿衿楼侍候林禾依的婢女,阿玲。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大小姐在九泉之下看着呢!!!林禾芝,你们这些害死大小姐的人,都不得好死!!!”阿玲被打后,睁着猩红的血目拼劲力气哭喊着,似乎要将满腹冤屈宣告给世人,质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好人惨死,却让坏人心安理得地为非作歹

    林禾芝冷哼一声,嗤笑道,“还敢用那贱人威胁我杀了你哼,你想的美!我告诉你,我就是要让林禾芝看着你生不如死,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她更加用力的挥下一鞭,这一鞭打的那人一下子疼晕了过去。

    林禾芝身后的一个女婢正想倒桶冰水将那人浇醒,她却挥挥手说道,“罢了,本小姐今儿个也乏了。这贱婢这么不经打,就给她喘几天气儿缓缓,过后再继续折磨便是。记着,别让任何人靠近柴房。”

    “是。”女婢恭敬应下。

    “呸!”瞥了一眼那血淋淋的半死不活的躯壳后,林禾芝厌弃地啐了口痰,转身迈着妖娆的步伐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林府外的不远处,莫秋与林禾依在香簌城一个个屋顶的砖瓦上跳跃前行。暗卫的行进路线都经过了精心隐藏,故而没有人捕捉到这两个身影。

    原来那片竹林就在香簌城东南方向三十里左右的地方,因为处于背阴的碧横山角下,其道路崎岖长年无人造访,才鲜少有人知晓。

    林禾依安静地待在莫秋背上,任凭她载着自己飞速跃进。不愧是暗卫,哪怕背着林禾依,莫秋都能以如此迅疾的速度穿梭在半空中,足见其功力之深。

    朝着林府前进的路途上,林禾依很轻易地捕捉到,下方市井巷道间百姓的议论声。

    “哎!老张你听说了吗,前几日的大事!”

    “当然听说了,洛梵国第一大家族——林家的大小姐,正抛绣球着呢,忽然发病,好好的人就没了!”

    “对呀!那绣球都已经给人接到了,是都水监大人次子王司恒少爷。本来那些达官显贵都想着迎娶林家千金是风采万千的好事,怎知好事变成了白事……王少爷定觉得晦气死了!”

    “那可不是!还有还有,那林家大小姐,平日里看着是个端庄淑雅的美人儿,谁知居然想私自贪了



第九章 唯有婢女记恩情
    林禾依约莫着现在是快到晚膳的时刻,父亲应该在他的房内处理账务,她决定先去找到父亲。

    毕竟自己还是林枫的亲生女儿,虽然有柳春琅的恶意构陷,但林枫见了自己,总不至于连句话都不肯听她说。若是能解释清楚解开误会,揭示柳春琅他们的恶行,变是再好不过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朝着林枫房室的方向走去。

    林府占地面积甚广,房屋院落众多,地形复杂,树木繁茂。可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自家府邸何其了解。她轻松地避开了各处下人,穿过一处蜿蜒的回廊。

    这时,她看到了曾经自己的闺阁。

    雪白的奠绸从门前匾额上高高垂下,带着几分凄凉残寂。或许是因为她“去世”又被冠上“叛族之名”的原因,她的屋子周围一片静寂,没有任何人影经过。透过窗子朝屋里看去,物件都已悉数被清理过了,只剩几个空荡荡的箱子和一些布匹,凌乱地散落在屋子中央。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几个小婢子说话的声音。林禾依目光一转,闪身躲到了屋子旁边的灌木丛后方,微屏呼吸,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珍珠,你到大小姐的寝房来干嘛啊不怕被主子们知道了受责罚吗”一个小侍女面色紧张,不时地左顾右盼,生怕有什么人发现她们。

    被称为“珍珠”的侍女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给我小声点!”

    接着,珍珠叹了口气,“唉,自从大小姐去世,还被查出来挪动林家财产的事儿后,整个林府里便禁止任何人再提起大小姐。如今二小姐一跃成为府里的霸主,她那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对下人苛刻刁钻,容不得一点儿错,怎么样都比不上大小姐。”

    珍珠提起林禾芝的时候,脸上一脸憎恶,大概也是被林禾芝欺压过。

    “反正我是不相信大小姐会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的。大小姐生前有恩于我,我想烧些纸祭奠一下。这林府内只有大小姐寝房这里鲜少有人经过,不容易被人发现,你可帮我看着点周围。”

    说着,珍珠走到了屋子的侧门口,将燃着的炭盆放到一处空地上,然后便拿着黄纸烧了起来,一面烧着,一面流出了眼泪。

    林禾依的位置正好是那两名侍女视线的死角,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看到珍珠烧纸时流出的眼泪时,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她对这名婢子有着很深的印象。珍珠父亲早逝,母亲身患重病却无钱医治,珍珠没什么本事只能跪在街头乞讨。正巧被林禾依瞧见,便给了珍珠足够的银两给母亲看病。后来珍珠的母亲看好了病,珍珠就来到林府自愿无偿作侍。虽没成为林禾依的贴身侍女,但平日里做事尽职尽责,林禾依也常常对她多加照顾。

    如今,珍珠没有见势忘义,这让林禾依有些感动,也有些心凉。连一个婢子,都比那些街坊间落井下石的百姓要懂恩情道义。

    不远处,与珍珠同来的侍女也叹了口气,从珍珠手里拿过一些黄纸也烧了起来,“唉,想当初大小姐还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把咱们当过下人,咱们着凉了她关心,咱们生病了她探望,咱们家中出个事她批假,人人都庆幸能有这么好个主子。可是自从她出了事,二小姐就没给过咱们好脸色看,谁不知道她一直嫉恨大小姐呢更可怜的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阿玲,被二小姐抓去泄愤,柴房里每夜每夜的传来惨叫,听着都瘆人。唉,也不知道阿玲现在是死是活……”

    那侍女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但后面的话林禾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那句“被二小姐抓去泄愤,柴房里每夜每夜的传来惨叫”。

    那双原本平静的眸中此刻寒光乍现,带着浓重的杀意,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了拳头。

    林禾依知道,世人皆可能背叛她伤害她抛弃她,唯独阿玲不会。阿玲虽表面上是林禾依的贴身侍女,但在林禾依眼里,早就将阿玲视作了自己的亲人。

    在刚听许淮闻告诉她真相后,她就开始对阿玲的境遇惴惴不安,却没想到林禾芝居然会把阿玲关在柴房里折磨。柴房里阴寒潮湿,又到处是凶残的老鼠,阿玲被关在那里这么几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撑下来。

    她有了立刻前去柴房将阿玲救出来的冲动,但苦于没有柴房的钥匙。况且现下救了阿玲出来,只怕会直接引起林禾芝的怀疑。

    果然,一切还是得等见到林枫后再说。

    林禾依按捺下心中的焦急,在灌木的掩映下走到屋子后方,沿着隐秘的路径向父亲的住所走去。

    不久,她驻足在了林府最恢宏奢侈的建筑旁——这便是林家家主的住处了。

    晚膳将至,这座建筑周围并没有几人经过,只有两名侍女在前门候着。她观测着四下无人,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一扇小侧门旁,轻手轻脚地走了



第十章 何谓亲情与真相
    林枫和柳春琅在说些什么

    昭阳氏的尸身在醇酿窖里

    她的母亲不是病逝而亡,安葬回乡了么

    什么叫“不如当初让她跟昭阳氏一并去了”

    林禾依原本正愤恨于柳春琅不断地再父亲面前诋毁自己,也以为父亲提起母亲时言语中的不敬与厌恶是受自己迁怒所至。

    可他们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得好像她的母亲不是病逝林枫跟柳春琅到底瞒了她些什么为什么他们说母亲的尸体在醇酿窖难道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林禾依越思索,越回味,便觉得身上的血液在逐渐凝固一般,冰冷渐渐包裹住了她的每一寸皮肤,让她根本无法再去思考。

    她的母亲,是对她而言最为重要的人,是她童年的遗憾,也是她不容任何人玷污的逆鳞。

    在她七岁那年,她的母亲因常年疾病久不愈而被隔离到了别苑,不出半月便传来了病逝身亡的消息,尸身安葬还乡,她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林枫悲戚万分地告诉她是他没能照顾好母亲,而她,虽因母亲的去世伤心了许久,但从未对这事有过任何怀疑。

    如今,旧事重现,林枫却说她母亲的尸身在醇酿窖,语气中尽显厌弃,这是何意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婢子的开门声时,林禾依的手指才微微颤动了一下。那双清丽的眸子中,氤氲出一片水雾。她哽咽着喉头,一步一步,像是千斤重一般,缓缓从侧门退了出去。

    深秋的夜来得很早,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地看不清余阳了。晚膳时分,林府内外都上了灯,一时之间,廊上屋内,灯火点点,光影交映,燃起这苍凉黄昏的景,也焚尽了林禾依的心。

    她沿着一条幽暗无灯的小道匆匆前行,半升的清月照映出她脸上的迷惘与哀凉。

    一路上,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方才柳春琅跟林枫的对话,无数的揣测和猜忌在她心里滋长。她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一向疼她爱她的父亲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曾经所见识的,坚信的那些东西,都在被渐渐推翻,终将会为残忍凌厉的现实所取代。

    此时此刻,她只想快点到醇酿窖,去验证这一切的是非真假。

    醇酿窖位于林府深处一片不大的花园里,因常年无人经访,整个花园一片凋零谢败的荒芜之景。

    依凭着月光,林禾依跨过花园四周圈着的矮围栏,踏过杂草,走到一处假石山前。在假石山上有一个幽深的洞穴,旁边刻着斑驳不清的三个大字,依稀能辨认出是“醇酿窖”的字样。

    秋夜的寒风吹过,林府的繁华似乎隔的很远,周围只有几声虫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她站在洞口前不远处,扫视着周围的婆娑树影,忽然冷声开口,“许淮闻的暗卫,你在么”

    这时,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闪身而过,落地无声地站到了林禾依面前。

    “属下决明,林小姐有何吩咐。”说话的正是许淮闻的暗卫,决明。只见他身穿与莫秋相似的黑色夜行服,发冠整齐束起,容貌俊朗,显得格外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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