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商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江泠
林禾依波澜不惊地扫过那些男人垂涎的眼神,很快看到了那个吟诗的男子——那就是都水监之子王司恒啊。表面上相貌堂堂,但眼神深处却带着几分邪恶的**。
“找到要找的人了。”林禾依略带几分嫌恶地撇了一下檀唇——世人无一不知王司恒出了名的花哨,传闻他府里的通房丫头就收了十来个,每日更是流连忘返于风月酒楼,品行不端,总给他的父亲都水监丢
第三章 亡后惨遭至亲辱
过了良久,寿衿楼外的众人,一个个都惊慌不安,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林小姐这是出什么事了,早把刚才那个声音忘的一干二净。王司恒见状更是焦急,准备直接冲上楼去查探情况——这大喜的日子,难不成林禾依要凉了那得多晦气啊!
这时,林家主母柳春琅从楼里走了出来,面色上堆叠着无限悲伤,抹着眼泪对各位来客说,“诸位公子,我家家门不幸,禾依她……已经没气儿了!”
说着,便哭晕了过去。
“母亲!”柳春琅的亲女儿,林家二小姐林禾芝也哭哭啼啼地从楼里走了出来,看着母亲晕倒在地,一嗓子喊过去,赶忙叫人来扶了母亲到楼里歇息,然后用袖口拭了下眼泪,带着哭腔地对众人说道,“各位公子,实在对不住,家姐隐疾发作,不幸薨逝,原本的喜事却成丧事,给公子们添了晦气,还是请各位尽早回府吧。”
“什么”王司恒听到这话尖声质问,原本就受了一肚子气的他此时更是怒火中烧,“本少爷大老远从京城舟车劳顿地赶过来,为的就是娶林禾依,这绣球刚接到,你就跟我说她死了这岂不是让我落得一个克妻的名声而且林禾依有隐疾的事你们怎么不提前在拜贴里告知以后结了亲出了事谁担待不行,你们林家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这…这……”林禾芝哪料到王司恒是这么个难缠的,站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人听到林大小姐有隐疾的事也是心生怨愤,不过人家都已经去世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接到绣球的也不是自己。于是他们一个个对着前面的林禾芝道了句节哀顺变,便纷纷散去。还有几个和事佬在王司恒身后劝道,“王公子,林小姐既已西去,林家举丧哀恸,便别揪着不放了。”
王司恒冷哼一声,瞧着林禾芝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虽然她远不及林禾依的容貌娇俏,却也胜过寻常女子。王司恒的花花肠子里一下子打起了主意,他对着林禾芝面露邪笑,“让本少爷息事宁人也行。不过你们林家的闺女,必须嫁给我一个。”
林禾芝原想着把这群公子们打发走,赶快去处理她那姐姐的事儿,却没成想王司恒是这么纠缠不休的人,这摆明了是娶她姐不成就看上了自己。
她刚想拒绝,就看到母亲又被人扶着从楼里走了出来,脸上哪还有伤心之色,直对着王司恒恭笑赔礼,“王公子说的是,禾依的悲剧无人能料,让公子受惊了。公子且先回住处歇着,来日我便让禾芝登门拜礼,与公子商议婚事。”
王司恒听到这话挑了挑眉,“这才像话,那本少爷等着你们。至于贵千金的死,节哀顺变吧。”接着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人流渐渐褪去,留下林禾芝扯着柳春琅的袖子,满脸气愤地宣泄不满,“娘,你怎么能让我嫁给王司恒那个不务正业的呢如今他未娶妻便风流成性,以后女儿得受多大的委屈呀!”
柳春琅则拉着林禾芝的手朝楼里边走边说,“乖女儿,娘也不想看你受委屈。但是你想想看,如今林禾依已死,你兄长日后势必继承林家基业,你如若能嫁给深受圣上重视的都水监一族,那岂不是给你兄长找了个强大的后盾到时候林家第一大族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听到柳春琅的话,林禾芝憋屈地念叨着,“母亲总是在为兄长打算,何时考虑过我这个女儿的感受呢。”
“你兄长旺达了,你又嫁到了都水监的儿子那儿,下半辈子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柳春琅瞥了眼女儿,不甚在意地说道。
二人走到寿衿楼一处隐蔽的隔间里,柳春琅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禾依,“在你爹回来之前赶快把这小贱人处理掉吧。”
林禾芝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不悦,嘴角勾起抹得意的笑。她伸出脚在地上那张清美的脸上踩了几脚,“呦,平时不是仗着嫡长女的身份很张狂么,这会怎么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呢。”
可能单单是踩脸还不够解气,林禾芝拿起门后一根铁杖直接对着地上的身体打起来,笑容越发狰狞,“叫你比我好看!叫你比我
第四章 你还是戴着旧物
正当高大男人蹲下身子,邪手刚摸到林禾依的衣服上的纽扣时,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男人的手臂上传来。
男人惊嗷一声,再定睛一看,自己的手到哪去了
他倒在地上捂住血液喷涌的手臂,疼得快要晕过去,眯着眼睛看到,那个脸带面罩的男子,手里正拿着一根锋利纤细的银线,银线上面还滴着鲜血。
戴面罩的男子拿着银线朝他不断走进,他惊恐的眼睛不断睁大,“你…你…”——呲啦。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猩红的血液便喷泉似的划在空中,洒了一地。另外两个男人看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到脚边,当场吓得小便失禁,扑通一下子都跪在地上,对戴面罩的男子连连磕头,声音颤抖的变了凋,“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不过带面罩的男子好像并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又是呲啦呲啦两声,三个圆滚滚的脑袋整齐地摆成了一排,落在木板车上。
这时,许淮闻从一株松柏后面缓步而出,蔑视地瞥了眼车上的三颗头颅,然后对着带面罩的男子说道,“决明,干脆利落,很好。”
“主人过奖。”男子对许淮闻微躬身躯,将脸上的面罩摘下——他正是许淮闻的暗卫。
许淮闻上前一步,俯下身子,看着地上体若扶柳的女子。
她的唇角和颈项上遍布着猩红干凝的血迹,触目惊心。一袭娆红色瓷裙被刮擦得破败不堪,皮肤上到处都是淤青乌紫的伤痕。
“怎么被伤成这样了啊。”语气还是清淡如风的样子,仿佛见惯了残忍血腥之状,但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怜惜。他伸出葱白的长指,放到林禾依的鼻下——果然,还有几分微弱的呼吸,这让他松了口气。
“莫秋,先将她的外伤简单处理一下。她伤势过重,我们还需加紧赶路,回到竹林舍为她药浴疗伤。”许淮闻目光低垂,轻声启齿道。
这时,那名在寿衿楼下跟随许淮闻的清冷女子同样一身夜行装,从某棵松柏的高处闪身而下,如猫般灵巧落地,应声答道,“是。”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材,迅速为林禾依处理好了皮肤表面的各处伤口,严重的还用纱布包扎起来。
“决明,你去林府潜伏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回禀。”许淮闻又对另一名暗卫决明,交代道。
决明颔首应下,继而飞身跃起,一袭黑影随着几枝松桠的轻微摇动,消失在松林深处。
事毕,名叫莫秋的女暗卫将林禾依背到背上,三人正要启程,忽然从林禾依的红绫袖子里掉落出了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许淮闻躬身捡起那东西,借着月光略作端详。待看清这物件后,他那颗久年尘封如冰的心,终于有了一丝触动。
那是一张洁白如新的,带着秋雏香气的方帕;一张,绣着粗线角柳条的方帕。
那是他父亲送给母亲,他送给一个迷路小女孩的方帕。
没想到她还贴身戴着,一戴就是十三年。
……
……
这是一处临海断崖,明月高升,鲸泣豚鸣。翻滚的海涛扑打着崖下礁石,水花四溅,浪痕临天。
红裳银钗的女子眼中饱含惊惧地向崖边一步步退去;面前十几个黑衣杀手,面无表情持剑的紧逼。忽然间,一个似出弦之箭的黑影从杀手中跃出,她只感觉一道骇人的寒光闪过眼前,身上便多了一道伤口。
她声嘶力竭的流泪呼着救,却没有人帮她。
痛哭流涕间,一阵猛烈撞击破空而来,她猝不及防,娇弱的身体仰飞而去,身下,是抹杀万物生灵的惊涛骇浪,无底汪洋。
她看到自己的泪水浮空,与身体反向而行。然后,双耳被海水倒灌,身体卷进了刺骨的冰冷之中。
下沉,下沉,下沉
第五章 竹簧舞筝似初见
一个个接踵而至的疑问把林禾依扰得很乱,她皱着眉轻揉了几下太阳穴,这时身体才感觉到冷。此刻已是岁入迟暮,时至深秋,她刚从温热的水里出来,若再不穿衣裳,恐怕会得了寒疾。
梳妆台上摆放着一条洁白的浴布,林禾依拿起它来,把身子上残余的水滴擦拭干净后,将方凳上叠放的衣裳执起展开——这是一件的绣了月白藤萝纹的浅紫曲裾。
她看四下也没有别的衣装,想着这衣服大抵是为自己准备的,便暂时穿上了身,低头看见方凳下方还摆有一双同色浮花的素履,她便一并穿上了。
刚踏实了鞋子,小屋的木门忽然“吱哑——”一声被人推开来。她随着突如其来的响声转身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的黑衣女子像风一样走入屋内,停在她面前,微微低首,道,“主人吩咐,请林姑娘苏醒后立刻随莫秋去见他。”
眼前的女子身段玲珑有致,面容美艳动人,声音却冰冷得不带有一丝情感,一袭纯黑夜行劲装更为她散发的气息添了几分冷彻。这个自称莫秋的女子,给林禾依的印象,就像一枝包裹着保鲜膜的玫瑰,鲜艳而难以接近。
主人林禾依闻声,眸中闪过几道明暗不齐的光——只有暗卫才会这样称呼其追随的人。
暗卫是这片陆地上最神秘的一群人,他们对自己的主人言听计从,鞠躬尽瘁,甚至以死效忠。他们行如鬼魅,精擅隐匿行踪,悄无声息地传话送信;他们武功高强,杀人于无形;他们消息灵通,任何小闻小事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然而暗卫也是没有情感的生物,对主人只有一个忠心。因为他们随时都面临着被转赠他人,重新认主效忠。暗卫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是冷血无情的杀器罢了。
难怪莫秋的眼神冷得让林禾依从心底里发寒——那是一双没有情感只有任务,没有温暖只有杀意的眼睛。
但真正令林禾依好奇的,是莫秋口中的“主人”。如此死忠的仆从,当然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时就算是九五之尊的天子,若不得缘,也难以拥有一名暗卫。而这位莫秋的主人,想当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这名暗卫叫自己“林小姐”,可见她和她的主人应该是知道些自己受伤等事的内情。只是,她并没有将脑海中无数的疑问急着问出口,毕竟她在明处,别人在暗处,她还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还是听从这名暗卫的话,先跟随她去见见那位“主人”为妥。
她对着莫秋点头示意,跟随其后,走出了这间屋子。
刚踏出屋檐下的短阶,扑鼻而来的是泥土的清新与竹叶的清香。林禾依目光转圜,发现周围布满了幽绿纵深的竹林,她所处的这片小空地被圈成了一片小院,小院中除了她身后的木屋外还有另外一间较大的木屋,相隔差不多五丈远。
小院东西北三面都环绕着高挺的竹林,唯独南边是一片凋零的菜园子,再往后,则是座静谧悄异,树草丛生的缓坡小山。一条叮咚浅溪从小山上蜿蜒而下,绕过小院子,直通往这边的竹林深处。
林禾依内心虽然有些焦灼,但见此清雅幽景,不由也在心里发出“好一处世外桃源”的慨叹。同时她也确定了自己从没有来过这里,不知这是哪许地境。
她原以为莫秋的主人在另一间木屋内,但莫秋却没有朝另一间木屋走去,而是踏上了一直延伸到竹林深处的鹅卵石甬道。她见状便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那片绿意蓬勃的竹林之中。
进入竹海,雾气缭绕,如同置身于绿色的云山里。在这万物凋残的季节里,竹枝却繁茂青盛,不愧为“最是虚心留劲节
第六章 世事难料心叵测
林禾依微微点头,走上前去,停在凉亭下的石案前,由衷赞叹道,“公子好曲。”
许淮闻回以礼貌淡笑,长袖前伸示意,“林姑娘请坐。”
林禾依在石案的另一侧的薄绒软垫上落了座。许淮闻将案上的瑶筝取下,放进石案旁的筝匣中,继而拿起旁侧的白釉茶壶,沏了两盏热茶,分别放在林禾依与自己的面前。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此时正有诸多疑问环绕脑海,难以理清,想着先从最基本的问题问起,但抬目看到许淮闻淡然的眼眸,她一时也不愿开口,便暂压制住内心的焦急,表面同样回以平静。
许淮闻执起面前茶盏,以盖轻拨,闻吸其香,小泯半口,遂清淡启语,“这是茶都箬南城新采的君山银针,林姑娘尝尝可合口味。”
她也是懂茶道的人,低目看去,只见茶粒颗颗饱满,条真匀齐,叶身金黄发亮,四角白毫如羽。她执起茶盏,放在鼻前轻嗅,香气清高淡雅,继而掩面饮下,茶水滋味甘醇甜爽,后味无穷。
唇角轻轻勾起,望着徐沉复升的茶叶,林禾依真心赞道,“不愧是君山银针,果真金镶玉色,醇香弥久。”
闻声,对面的许淮闻扬目轻笑,未作回应,接着品茶。茶盏见底,执壶再续,继而再饮,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林禾依见许淮闻不语,敌不动我不动,便只同他一样,眼神平和地望着亭外的竹林,一面观景,一面饮茶。
三杯已尽,许淮闻看林禾依面上没有丝毫的焦急之色,反而如同享受般宁静的坐着,心中生起一分满意——不愧是林家大小姐,懂得想知道自己需要的讯息,就必须要有耐心的道理。不过她的这份平静,持续不了多久了。
一阵风吹过,竹叶飒飒而起,许淮闻终于开口了,“三日前,林姑娘在寿衿楼抛绣球时,我也在场。”
听到这话,林禾依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意识昏迷三日了。她回想了一下,当时在楼下候着的王公贵族中,似乎并没有许淮闻,否则这么显眼的男子,她应该很快就能注意到。不过,脑海中忽然闪过当时的一个声音,“林姑娘,当真不再考虑考虑”。林禾依一下子明白过来,“当时王司恒拿到绣球后,是你出言阻止”
见许淮闻点头,林禾依才明白难怪刚刚初听他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不过因为那日许淮闻说过话后她便出了事,一时也没想起来。
这时又有疑问闪过——那日参加接绣的人林禾依都一个一个斟酌核查过,却从不曾知晓有这样一位男子被邀进场,他是其中的哪一个呢
许淮闻似乎看出了林禾依的疑惑,抿口茶回复道,“我并非受邀进场,只是在林姑娘抛绣球的几日前,我曾香簌城的一家药庄里偶然听闻,有人要谋害林家的大小姐。我心里有些不安,便在抛绣那日直接进场了。”
有人要谋害她林禾依皱起眉梢。
她身为林家嫡女,十多年来,官场的心机交锋,林家旗下商号的明争暗斗,她屡见不鲜,应对自如,可在这期间,她也从未与任何人结下什么需要以命抵过的深仇大恨,为何会有人想谋害她呢
“敢问公子,可知是谁要害我”
对面的男子的目光看向她,如同能看穿她的一切心思似的,道“林姑娘,林家现今的主母,还有林家二小姐与你关系如何”
听到许淮闻提起她的继母和二妹,林禾依瞳孔微缩,难道是她们,怎么可能——“我七岁那年,母亲便因病离开了人世,父亲便立他的妾室柳春琅续弦,为现在的林家主母。不过她虽是我继母,但一直待我甚好,所以我一直称她一声‘母亲’。至于二妹,虽然偶尔有些任性,但从没做过什么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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