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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商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江泠

    女子闺房的香气。

    心悄无声息地一热。

    便如雪清婉所言,先前那两夜于此屋伴她相眠,不过是出于担心忧虑,眼中心中毫无旁之杂念。今日莫名欲留,总不知是那一拥还是那一吻,惹得心里面莫名躁动,似有钟针左右摇摆,鸣响咚咚地敲着心壁。

    再瞧她披发落钗之态,闻屋内清雅之香,更觉心中浮躁难安。

    禁了十九年的欲,雪清婉挑也未挑,他便不点自燃。

    最是无心之举,动人情勾人欲摄人魂。

    他凝视着那团被子良久,目中似有两团交影窜动的烛火。

    他觉得自己不该要求留下,但也迈不出离开着屋子的脚步了。

    深吸一口气,许淮闻站起身,走到窗前,吹了吹冬夜凉风,头脑终于清净了些。

    将窗闭上,将琉璃灯吹熄。黑暗中,他脱靴到侧榻上,倚在床头的木栏半坐半躺,眸光时不时掠过影影碧纱下雪清婉的那床榻。

    雪清婉藏在被子里,听到了轩窗碰撞窗棂以及烛火熄灭的声音。

    窗关了,灯灭了,许淮闻在哪呢

    她转转眸子,因着外裳未脱,闷在被子里这会背后已起了一层薄汗,呼吸也不太畅快。

    手指捏着被子轻轻掀开,露出头来,在一片黑暗里深呼吸着喘了喘气。侧过头,依凭几抹透过窗子的月光朝床边看去,却没见许淮闻的身影。

    “许淮闻”她唤。

    “嗯”声音从脚头那边的侧榻上传来。

    原来许淮闻已经躺倒侧榻上了,她舒了口气,对那边轻新bique声回道,“无事。”

    雪清婉咬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就是在一个屋子里睡觉么,又不是没睡过何况这次离得八尺远,无碍无碍,不影响不影响。

    于是,她便侧过身子,将手垫在头下面,选个舒服的睡姿,准备剔除杂念无欲无求满心向睡。

    闭上眼后,仅存的那一丝月色之光也消失不见,全身彻底遁入一片黑暗之中。

    周围一如既往的安静,床是床枕头是枕头被子是被子她是她。但她总感觉哪怪怪的,住了几个月的这屋子,变得有些不一样。

    比如枕头浓郁的艾草之香外,总有一抹紫蔲之清香萦萦绕绕缠缠绵绵闯入鼻息;比如脚头床榻的碧玺薄纱外面,总能听见轻若游丝般的朦胧呼吸声回荡在她的耳边;比如她胸腔中的心跳声,叮咚叮咚,较之往日总快了一频、响了一度。

    安静平和的屋子里,增了几许撩人意,添了几抹柔婉情,惹得她思绪翻飞,根本无法入眠。

    啊啊啊啊啊。

    睁眼,翻身,再闭眼,睡不着。

    趴着,手捂耳朵,还是睡不着。

    再翻身,用被子捂住头和耳朵,热得睡不着。

    翻腾了一两刻钟,最后,雪清婉放弃挣扎,平躺在床上,静静望着床顶,欲哭无泪,欲睡不能。

    最后,雪清婉索性坐起身来。

    夜过于深,窗外的月色都消失得没了踪迹,周围只剩下一片黑暗。

    隔着碧玺纱,她望向侧榻那边,黑暗中隐约能看到,榻上那人影正静静躺着,呼吸祥和。

    许淮闻睡着了

    占着她的地盘睡得跟猫一样香,让她这个屋子主子辗转反侧,这是人干的事儿

    她在心中暗骂一声,侧榻那边忽然传来了声音。

    “清婉,你是不是因为我在这儿,心思难安,睡不着”

    雪清婉一愣,她赶紧躺下,脸上有些淡淡的红,“不是。我躺床上有些热,这才睡不着。”

    原来他没睡着啊。

    她眸光轻轻扑朔,心想,他说她心思难安,那岂不是在说她对他起了什么心思

    她分明六根清净如佛淡定只不过有点儿犯失眠而已。倒是许淮闻,躺在侧榻安安静静地但还没睡着,他那才叫心思难安。

    这时,那边又传来了淡淡的声音,“穿着外裳睡觉,自然不舒服,脱了吧。”

    闻言,她转转眸子,心想这穿着外裳躺在床上确实束缚不适,脱了也好。何况四下黑暗,唯一那点儿月光也没了,隔这么远又有床尾碧纱作遮,何况她里面还穿着里裳,也不必担心许淮闻瞧见什么不该瞧的。

    这样想着,她便又坐起身子,伸手开始解衣带衣扣,越解,心中越觉得这情景怪异。

    她三更半夜跟许淮闻共睡一室还坐在床上解衣带

    这若传出去,指不定是怎样奇艳暧昧、香软柔情的闺阁事儿呢

    “清婉莫觉尴尬。我先前给你上药时,你是连里裳都未穿的。”

    床尾那畔扫传而来的声音,清平渺淡地如同一池映云的湖水,在雪清婉听来却分明似一场迎风而燃的赤焰烈火,燃得她的脸如燎原一般红。那夜许淮闻将她从南狱救回,她身受鞭伤,便是许淮闻替她上了药并彻夜陪伴。

    许淮闻早在那时,便把她身子看透彻了。

    那她如今褪去外衣便觉怪异不适,倒显得矫情了

    眸中流连着轻柔如风的羞涩与水波般的嗔愤,她解罢旋扣,将纤长棉缎的水色长带从腰间抽出,把褪下后的外裳与系带朝床头的木沿上搭去。伸手扯起绵软的被子又裹在身上,心底气势不足,声音便也变得轻软些许。

    “医者为医,不分男女。”

    那边听到她轻轻软软的声音,不由轻笑一声。

    “夫者为夫,替妻上药自乃天伦常理,”

    雪清婉羞嗔,“谁是你妻你是谁夫”

    “清婉那会儿不是说,你我未行婚嫁之礼么这岂不意为你我日后终将行婚嫁之礼既然,清婉答应了要嫁我,那我这般称呼便无不妥了。”

    她说那话哪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阐明自己仍是未出阁的女子,让许淮闻莫要动非分之想罢了。

    雪清婉无言以对,娇羞与微愤下,她躺下身子,盖好被子,阖上眸子,旁的心思尽散全无,管他那清香的紫蔲微凉的天竺葵还是轻笑的呼吸,此时此刻她只想睡觉再不想同许淮闻那人理论。

    侧榻,许淮闻面上露出盈盈若水的浅笑,望了眼那边榻上安静下来的人儿,比黑夜还要幽黑一重的眸子,闪过一抹柔旋的微光。




第一百八十五章 乖,别动
    皎辰幽夜,华宸雅苑,四面无声,旋香浮动。

    许是历经易族幻境太疲累,抑或同许淮闻争眼执语太心累,雪清婉心头原本旋绕的那丝躁动消失无迹,不知什么时候便沉沉地睡着了,梦里有一剪春色如媚,碧草芳馨,流水涓潺,是绿野仙踪般的一处密林。

    莺歌燕舞,鹿鸣悠悠,她只觉抛却了所有烦恼,肆意在林木青苔间赤脚漫游,或又抱着株从天而下的垂藤在枝叶林梢间飞跃踏驰。

    忽然望见不远处溪水中正盛开着一朵硕大清艳的莲花,莲心黄蕊,看上去很柔很软。她眉眼一喜,抱着一株垂藤在空中一荡,便落在了花蕊中央。

    一头栽倒躺了上去,溅起一片黄蕊穗。她闭着眼睛,满脸沉醉的幸福莲花榻果然很软很舒服啊,跟软绵绵的被子一样。

    躺了良久,鼻尖弥漫着林野湿热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莲花香。

    咦,这莲花香怎与她素日闻到的不同

    她蹙蹙眉毛,努努鼻子,细细嗅闻。

    为何本该清雅舒神的莲花香,带上了点清凉辛刺的味道就跟薄荷似的、

    她又深吸了两口气,又凝凝眉这不是薄荷。

    但有点熟悉。

    好像是祛除蚊蝇草虫的香叶天竺葵里面还带着一缕缕紫蔲

    紫蔲与天竺葵怎会生于厮处莲花蕊间那不是许淮闻身上的么

    许淮闻

    雪清婉的眼睑猛然一睁,所有的翠碧华绿与粉瓣黄蕊悉数退散开来,映入眼前的是半暗未明的幽暗屋光,以及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好大一张俊丽的脸。

    许淮闻的脸。

    恍恍惚惚间,她想起来昨夜里留许淮闻在自己屋中的侧榻上睡了。可是头顶的碧玺纱和旁边的艾叶枕头告诉她,这不是侧榻这是她的主榻,许淮闻正跟她离得很近很近地一起睡在她的床上。

    雪清婉心中猛然一惊,想要坐起身来,但许淮闻的一只手臂被她枕在颈下,另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背,看似轻软实则有力,她被牢牢地抱在那人怀里,若要挣扎动弹势必会吵醒许淮闻。

    可眼前人儿睡得很熟很深,呼吸祥和地像一只猫,似乎正在做一场安心的梦。

    她便有些不忍心,躺在他怀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愤愤地盯着眼前这张大脸。

    这个许淮闻,信誓旦旦地说睡侧榻,半夜居然爬她的床属实下作无耻世风日下道德败坏丧尽天良暗度陈仓

    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宣泄心中怨念。

    拧拧皱成两坨麻团的眉,低眸看看许淮闻的衣裳又看看自己的,都穿着里裳,那还好吧无奈下她安慰自己

    这跟平日搂搂抱抱没啥区别,左不过地点换到了她的床上而已。

    床上雪清婉抿抿嘴,咽了口涎水。

    许淮闻搂她很紧,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想把脑袋下许淮闻的胳膊抽出去,可是刚撑起一点儿,后背上那只手便用了丝力道,将她往他怀里搂地更紧,唇角似在嗫嚅着说梦话。

    “清婉乖别动。”

    好吧,她不动。

    她再动可能就要被许淮闻搂到骨头里了。

    呜呜呜造孽。

    她抬了抬头,借着幽暗微明的天光,看着那张距离自己不足一尺的脸。

    人都说莲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美人远看美近看便会有瑕疵,可她离这么近,看许淮闻那张脸,却越看越好看她疏朗有致的墨色眉峰,细长绵密的睫毛,挺翘的鼻梁润泽的绛唇,光洁如玉的下颏

    怎么看怎么完美,连毛孔都那么细,几乎瞧不到。

    究竟是食色性也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也不知道,只觉得世上有这般好看的人,这般好看的人还是一名男子,真是天宫造物,世间之幸。

    她之幸。

    得之,必惜。

    不论前路漫漫征途绊绊,要克服多少重困难,她都愿伴其身畔,惜之爱之,绝不辜负他对自己的珍视与情意。

    正想着,那莹润的绛唇忽又轻轻吐出几个字。

    “婉我喜你,爱你,要娶你”

    她轻轻一笑,将头埋在他胸前。

    “清婉也爱你啊。”

    也想嫁你。

    枕在许淮闻穿着单薄里裳的怀中,更能感受到他胸肩前坚实厚重的肌肉与融暖的温度,她望着他的微微凸起的喉头与那两道洁白的锁骨,慢慢闭上了眼睛,沉坠入更浓甜的梦乡。

    许淮闻苏醒的时喉,天边曦云已亮,清澄的晨光透过窗户泼洒而入,如为屋间覆上一重淡淡金光。

    雪清婉抱着他的一支胳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睡得正香。

    浅浅的呼吸扫在他的颈下,心里似是被浓浓熏香点燃起柔情与温暖,他用另一只手抚抚她睡乱的发,见她抱他胳膊抱得那么紧,轻轻一笑。

    他用另一只手撑起半身,对半空比了个手势。

    决明不知从何处闪身而入,手臂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冰冷的眸光扫了眼床上相依相倚、发髻垂扫、衣衫微乱的二人。

    心道主人十九年的守身如玉生涯似乎结束了。

    不过,不该有的神情,他脸上是一点儿都没有。

    “主人有何吩咐。”声音虽冷,但斟于情况地放轻了很多。

    “守着屋子,别让旁人进来。”许淮闻声音也很轻,像一团落在地上的棉花,带着刚苏醒的慵意与渺然。

    “遵命。”

    语罢,决明闪身而离,蹲在门前屋檐顶上,跟不远处的莫秋对视了一眼,开始行使职责。

    交代完后,许淮闻安下了心来,望着身边熟睡的雪清婉,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便也躺了下去。

    先不说昨夜睡得太晚仍感困倦,单单是如此难得与心上人儿同床共枕的机会,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消耗掉。

    至少,要抱着她睡到日上三竿。

    想着,手便揽过雪清婉的腰,将她又朝自己怀里贴了贴,而后安心地闭上眼,沉睡过去。

    于是,半个来时辰后,阿玲身后跟着两名送早膳来的婢子,一齐被一道黑影拦在了门前。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近朱者赤(一更)
    阿玲看看满目神色冷峻的决明,又瞧瞧他身后门扉紧闭的屋子,再抬眼望望天边儿亮澄的太阳,眼神不乏焦急。

    “决明公子,旭日晨起,阿玲得伺候小姐起床梳妆啊,还有这两位妹妹送来了厨房新制的早膳,你挡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小姐急了,早膳凉了,这可怎生是好”

    “阿玲小姐,恕属下无法违命。三位请回吧。”决明对阿玲拱了拱手,依然直挺挺地站在门口,面色不改。

    那两名端着膳食的婢子互视一眼,眼里转动着忧愁。这还是她俩第一次被人拦在外面不让送早膳的,对方还是个满身凶冷杀气的冰山美男,两人一脸委屈求助地看着阿玲。

    阿玲急的跺了跺脚,瞪了眼决明。虽然平日里瞧见决明她心里总是羞涩的脸上,总是欢喜的,可这人挡在她小姐门前不让人进去,实在是过分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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