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阳之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潜思
其他人也看到了古若妍,皆屏息了一瞬,继而也跟着附和起老大来。
“这么漂亮,可惜跟个糟老头,做了个便宜小娘子!”那汉子见两人坐一张桌子吃饭,还以为古若妍是秋仲年的小妾,不禁出言调笑道。
“是啊,真可惜!”
“要是能跟这样的女人睡上一觉,那可真是美上天了。”
“你看人家老头,夜夜都上天呢!”
他们这帮人喝得醉醺醺,嘴里不干不净说些混账话;古若妍听他们出言侮辱自己,顿时心里有气,将筷子放下,“你们说什么?”
“哟,这小娘皮还挺烈……”调戏了古若妍,汉子哈哈大笑,只觉输钱的郁闷已消解大半,更是没脸没皮道,“不知道在床上怎……”
“啪!”
一声脆响。
刚阳之怒 第160章 她的弟子
只听方凌程厉声喝道,“狗东西,你再吠一声试试?”
他这一下身形诡异,来势如风;那汉子忽遭了大耳刮子,疼得不轻,捂着腮帮,又见有个男人指着自己顿时怒道:“敢骂劳资是狗?!”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扇耳光辱骂,他活了这些年,何时受过这等欺负?而且见对方还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更是气急败坏,“祂马德,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汉子提起刀来,刷的一刀砍过去,白光飞闪。
其他食客见状,纷纷吓得大叫起来,往开处躲,唯恐殃及到自己。
古若妍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本来想起身的,又坐稳了。其实以自己的武功收拾这醉汉绰绰有余,可眼下既然有人代自己出手,那么只需坐着看戏便好。
“啪!”
又是一声脆响,方凌程身子一晃,暗影拂过,呼呼风响。酒店里除了古若妍,包括秋仲年在内的其他众人根本看不清方凌程到底是怎么绕过刀锋的,总之见他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得那汉子原地转了个圈。
“他……他乃乃的活见鬼啦!”汉子扒在桌上,口水都被扇出来了,他咬牙朝兄弟们大吼,“你们是猪啊,还他~妈愣着干什么?!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叫嚷,持刀剑朝方凌程扑了上去;方凌程冷冷一笑,飒地一声,从几人中间穿过;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每人只觉凉风扑面,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便已挨了一巴掌,清脆悦耳,心里大为骇然,纷纷捂着脸退开。
秋仲年暗喝了一声彩,转头却注意到古若妍的脸暗了下来,她死死盯着方凌程眼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凌厉的神色。“她怎么了,目光像刀子一样。”秋老爷几十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可古若妍这个神情却令他不寒而栗。
汉子大喝一声,举刀冲着方凌程脖颈猛砍过去,哪知忽遭异风一吹,那刀竟鬼使神差地落向自己兄弟的肩头,“噗嗤”,鲜血四溅,撒在客栈门框上。
“啊哟!”被砍中的人抱着肩膀,立时瞪眼惨叫。
“啊?!”汉子心中一缩,骂道,“真邪了门了!”他见方凌程笑着看自己,暴跳如雷,又一刀横劈过去,见对方不闪不躲,心想只要你不是铜皮铁骨,这一下定能劈死你!
众食客以为又是一阵鲜血飞溅,纷纷遮眼不敢看。
秋仲年没有闭眼,只瞧方凌程双脚不丁不八站着,见刀锋迫近,飞起二指,“铮”一声,竟轻轻夹住了刀刃。
汉子见状一惊,心知今儿个碰上了高手,拼命想把刀抽回来,咬牙瞪眼,双手使出吃奶的劲。可那刀就像被生铁浇铸在方凌程手上一般,任他怎么努力也纹丝不动。
他累得满头大汗,牙关咬的咯咯直响,让人担心随时都会碎了崩出来;可反观方凌程却是满脸戏谑,嘴里轻轻说道,“废物!”一脚正中那汉子的小腹,将他踹飞数米,撞翻了先前那张饭桌,酒坛、碗筷纷纷落地,叮当响个不停。
汉子倒在地上像滩软泥,口中低低呻-吟,面上通红,额头已布满暴凸的青筋;其他几人见状立马冲上去扶他,七嘴八舌一阵乱嚷。
古若妍看着这一切,皱眉不语,不知在想什么;秋仲年见方凌程这等身手,不禁感叹道:“想不到他武功如此高强,真是后生可畏。”
“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怎能由你们这群混账随口侮辱?还不快给她道歉?”方凌程有心在古若妍面前表现,便略施小技教训了这帮人,此时正是大展威风的时候,自然要多显摆显摆了,“不然的话,待会儿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是!“那伙人见识了他的厉害,哪里敢不听话,纷纷去给古若妍道歉,“姑娘,是我们喝多了酒……满嘴喷粪,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有的还假模假式打自己嘴巴。
古若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滚。
“多谢姑娘!”那伙人如获重释,立马架着伤者跑出店去;店小二见状欲哭无泪,这顿饭钱可是又处去讨了。
“你过来。”
方凌程大出风头,正要回桌上继续喝酒,却听古若妍出声邀请,心里登时大喜,“好啊。”他想定是自己的高卓武艺和翩翩气度让姑娘心生好感。
然而古若妍却是一脸严肃,目如芒刺,“封一羽是你什么人?”
“封一羽”这三个字从她口中一出,立时便引得众食客又哗然起来,他们虽多是凡俗之辈,但大名鼎鼎的“暗月无间”还是知道的。
方凌程还未坐下,便被她发问弄得愣了一愣,继而道,“正是在下的师尊。”
秋仲年早年走南闯北,亦知晓这封一羽是何等人物,顿时惊了一瞬,他本以为这年轻人只是个商贾才俊,哪知还是大高手的弟子。
“嘶……这人竟是‘暗月无间’的徒弟?”
“怪不得他年纪轻轻武功便有如此造诣,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哼,果然……”古若妍露出一抹苦笑,刚才见方凌程施展身手,正是“暗月神功”的招式,立时便令她想到了封一羽,“她在哪儿?”古若妍之所以问封一羽的行踪,便是因为要追寻俞修龙的下落,那日听秋彩陈述事情经过之后,她便下决心要找到俞修龙,不管结果如何,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端端的,姑娘为何问起我师父?”方凌程感到颇有些不解,师父她一向独来独往,横行天下,而自己是她唯一的传人,难道还跟这位姑娘有什么恩怨不成?
只因他不知眼前这名女子是古家的千金小姐,自然就不知其中缘由,所以才会感到疑惑。
“快告诉我!”
古若妍的眼神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激愤,昔日封一羽大闹古家,不但毁了自己的婚事,打伤了哥哥、江楚等人,还强行掳走俞修龙,把古家羞辱的体无完肤,她的种种行径可以说直接造成古家败亡的开端。这笔账,自己无论如何是要找她算的,就算自己本事不济被她打死,那也算尽了做女儿的孝道,同时,也……也算尽了对俞修龙的忠贞情意。
“家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莫测,连我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到底在哪儿。”方凌程说着说着,竟被她盯得有些不安,心想:奇怪奇怪,这姑娘眼神怎么如此凌厉?
极寒时节,尸横遍野的雪地,壁垒森严的城池,炮火长啸,号角冲天;海面上浪潮翻腾,黑烟滚滚,日失其色,隆隆的鼓声震耳欲聋,剧烈燃烧着的战船,旗杆“啪”的倒下,硝烟刺鼻,“哔哔啵啵”的火焰声与人的呼喝声混杂在一起……
“老将军,老……啊!”
俞修龙猛地惊醒,浑身大汗湿透了衣衫,“这又是哪儿?”他发觉自己竟然没死,一阵激动,扯动了腰肋间的伤口,痛得连连嘶气,“啊呀,嚯嚯嚯……”他感到不解的是,自己怎么老在陌生的地方醒来,而且几乎都躺在床上?
俞修龙略动一动便觉浑身酸痛,极不舒服,出声唤道,“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只听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进来一名小姑娘,见他便笑,“哈哈,侬醒了?”
俞修龙刚想说话,却见那姑娘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小官人醒啦……小官人醒啦!”
“哎,跑什么呀?”俞修龙口渴的厉害,正想叫她帮自己倒杯茶来,可话还没出口呢,这小丫头倒跑得挺快,她这是把自己当老虎了吗?
刚阳之怒 第161章 冤家路窄
“姑娘究竟有何事找我师父,不妨和在下说说吧?”方凌程见气氛尴尬,故而想缓和一下,便挤着笑问道。
古若妍却不抬眼看他,只是冷冷道,“没事了。”她心想:冤有头债有主,封一羽个人做了坏事,也不能怪在她徒弟头上,只不过离这油腔滑调的家伙远一些就好。
方凌程见她这冷若冰霜的模样,眼见是吃了个瘪,自讨没趣,便转去同秋仲年说话,掩饰尴尬:“秋老板,你看看,这一路上多危险呐,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比较好,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我也没主意。”秋仲年指了指古若妍,“关键看人家看姑娘怎么说。”
古若妍这时才抬头看方凌程,笑道,“随便你,我没意见。”
她的态度忽然来了个大转弯,秋仲年感有些惊奇;方凌程则喜得直拍掌,连声说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心想这一趟可算没有白来,不但能和秋老板继续谈生意,还有这么一位大美人为伴,就当是去云南游历一番,艳福齐天,这种机会可不多啊。
坐了片刻,古若妍和秋仲年起身,正要去算饭钱;方凌程见状立马便抢着付了。“方老弟,这……”秋仲年说道,“……怎么好意思呢?”
“您千万别客气,咱们以后可是跟自家人一样,时常来往,要仰仗您的时候多着呢……这点饭钱算得了什么,我方某人还是付得起的。”方凌程以往武功低微,即使脑子灵光,在帮里也是人微言轻,混不出头;如今他本事大涨,在帮内的地位立时扶摇直上,现在已是忠德帮副帮主了,专管对外商贸事务。如此一来,他的腰包自然充实起来,这点钱对他来说真不算事儿。
“走吧。”
既然有人甘当“钱袋子”,古若妍也并未多说什么,径直向外走去。
三人一路快马加鞭,很快便来到云贵境内,途中多为荒凉之地,渺无人烟。三人又行了数日,方才渐渐进入官道,周围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沿途经过田原村庄,风和日丽,景色宜人。
“这些天与姑娘一路为伴,方某实是莫感荣幸,只是有一事甚为遗憾……”方凌程悄悄凑上,低声说道。
古若妍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心中暗笑,手扶了扶头上的斗笠,问道:“遗憾什么?”
“姑娘天姿国色,芳华绝代,已经牢牢刻在我心里……”
他还未说完,古若妍便将手掌一抬,打断了他的话,“不敢当,你才见过我几日啊,就说什么芳华绝代?”
“因为……以往我见过的女子与姑娘比起来,都只能算是一般般。”
“呵呵。”古若妍一笑,梨窝浅浅,分外动人,“你见过的女人很多么?”
方凌程拍了拍胸脯,脸上泛着得意的光彩,炫耀起来:“方某自小走南闯北,行遍天下,见过的美女绝不算少。只不过,哪怕是其中最漂亮的也根本没法和姑娘相提并论,她连你的一根头发也……”
“行了行了,你刚才说的遗憾是什么?”古若妍又打断了他的话,情知若再不转开话头,这家伙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令人作呕的话来。
“同行了好几日,咱们每天吃睡在一起,我却始终不知道姑娘的芳名。”方凌程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错,不由顺杆往上爬,嘴里开始没规没矩起来。
“谁跟你吃睡……”古若妍蛾眉一蹙,正要反驳他,却不料瞥见了几个熟面孔。
方凌程见她话音陡然止住,而且瞪大了眼睛,一时好奇,转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前面不远乱哄哄围着一群人,人堆里两个褐色锦袍的人格外打眼,正在喝骂农民。方凌程见他们面白无须,嘴唇丹红,立刻便认出他们是宫里的太监;他看见还有一队人穿着黑衣,个个皆是方面阔鼻,体格健壮,为首那人有一对如阔剑般的浓眉,在一旁冷眼观望。
“东厂……锦衣卫……他们来这儿干什么?”方凌程心中满是疑问,又见地上躺了三个庄稼汉子,脸上有伤,衣服上到处是泥灰印,显然挨了这些人的打。
有位白发老农给他们下跪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哀求,泪流满面,声线颤抖,“求大人们行行好吧,行行好吧!草民一家就指着这几亩地过活了……”
“我给你行行好,行啊!”一太监一脚踹去,将老农踢得倒翻了个跟头,还指着他骂道:“可踏码谁给我行行好?就这个价,十石一亩,再磨磨叽叽就五石一亩!”
“宫里的人跑这边地界买田干什么?十石一亩地?这帮人可真够黑的……”方凌程和秋仲年对视一眼,不由摇头,两人行商多年,心知现今田价怎么也得七八十石一亩,可这帮人买地居然只出十石,这哪里是买卖,简直就是明抢嘛!
“哎哟!”
一太监的脑袋被石子砸中,立时捂着头尖叫起来,“谁?!”左顾右盼,怒不可遏,想找那个袭击自己的人。
“咻”一声,划破空气,又一颗石子朝他飞来。原来是古若妍所发,她见这些人肆意欺压百姓,实在看不过眼,便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这时,锦衣卫为首那人浓眉微扬,忽的手指一张,地上立时飞起一片急旋的树叶,“嚓”一声将那石子击落在地。树叶轻悠悠飘落,而那枚石子“噔、噔”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垄边的沟里去了。
锦衣卫首领望向古若妍,目光如剑,可一看清她的容貌,立时怔了一怔,愣在那里。
古若妍策马上前,只听身后方凌程唤道,“姑娘你干什么?”
“路见不平!”古若妍头也不回地丢下四个字。
见势不妙,方凌程拍马追上来拉她衣袖,劝道,“莫冲动,这些可是宫里来的……”他主持帮里生意,与福建各个府局衙门素有往来,深知开罪朝廷是什么下场,“当年宁永疆何等人物……”
不听他说完,古若妍白他一眼,将自己的袖子猛地扯回来,“怕就别过来。”
这时另一名太监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忽然叫了起来,“就是那个死丫头,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啊!”
原来这人正是楚保,此时一见古若妍便忍不住叫嚷起来,由于他情绪激动,声音又尖又厉,让人听着瘆得慌。
只见楚保向他身旁的浓眉男子说道,“路大人,她就是那个多管闲事的臭丫头,张根说她是什么‘怨罗刹’的弟子……”
“啊?”
这一声却不是别人,而是古若妍身边的方凌程口中发出来的,他听说古若妍是怨罗刹的弟子,不由大为震惊,眼中浮现出一丝慌乱之色。
“你、你师父真……真是‘怨罗刹’?”
古若妍淡淡瞧他一眼,朱唇启阖,“是又如何,你紧张什么呢?”
方凌程这才感到自己的失态,面上一红,“失礼失礼……”
这“怨罗刹”是与自己师父齐名的人物,听说她除了武功极高之外,手段还极为狠辣,专杀男人,死者的死状往往凄惨无比。只因她有一手令神鬼皆惊的独门暗器,而且还附上致命的蛊毒,发作起来世间几乎无药可解,只能被活活折磨而死。
“怪不得她说男人’入谷立死’呢。”方凌程想起初见时的大意,若是有什么意外……额头竟冒出了点点细密的汗珠。
“什么,她居然是“怨罗刹”的弟子?!”那路大人便是锦衣卫副使路萧,他瞧见古若妍的容貌,立时惊为天人,怎么也不能把她和武林中人人惊骇的“怨罗刹”结合在一起。
秋仲年却没听过“怨罗刹”是谁,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好奇道,“他在说你么?”
古若妍点了下头,随即向楚保高声道:“真的是我多管闲事?你们几个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还好意思腆着脸说呢。”
楚保他们往日凭着宫里的身份,见谁都是颐指气使,如今却在古若妍这里吃了亏,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欺负的人多了,有些人想被我们欺负还轮不上呢!就你这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敢管我们的事!”说着,楚保向她身边的方凌程和秋仲年各扫了一眼,嗤鼻道,“就算你现在有两个帮手,只怕也没用。”
楚保依仗路萧这位大内高手在身旁,心中底气十足,眼睛斜瞥着古若妍,淡紫色的嘴唇向两边得意勾了起来。
古若妍瞧他那样儿,心里十分不快,便存心想奚落奚落他,哼了一声,说道,“怎么,在外面吃了亏,就回去叫主人了?”
这话一出来,众人不由一怔,随即憋笑;而楚保原本笑着的脸立马阴沉下来,东厂本是锦衣卫的上级衙门,可这丫头居然骂自己是他们的狗奴才。
“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楚保怒不可遏,猛地伸出手来朝古若妍抓来。
刚阳之怒 第162章 冤家路窄2
“呵。”
那楚保来势凶猛,古若妍却安坐马背之上,衣袖一挥,顿时那长袖如同鞭子一样抽了出去,与楚保手掌一撞,“嘭”的一声闷响。
“这这……”秋仲年见他们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面色剧变,心中凛然,“这可是宫里的人啊,这姑娘还真是胆大包天。”有道是“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戒条,他经商多年,深知官府之厉害。
楚保缩回手臂,甩了甩手指,心里气不过咬牙正欲再上,却觉眼前黑影倏晃,有个人挡在自己与古若妍身前。他正要开骂,却听面前这人态度恭敬地说:“公公,这位姑娘是我朋友,若有冒犯之处我替她向您赔罪,还望多多包涵。”
楚保瞧他一眼,鼻子里喷气道:“叫我包涵?你算什么东西?”
“公公说笑了,在下是人并非东西——忠德帮,方凌程。”
“忠德帮?”楚保一听这个名头,不由露出轻蔑笑意,撇嘴道:“哦~~~原来就是那个……啊……尽是废物脓包的帮派?”
剿灭宁永疆一派,忠德帮曾为朝廷里出过一份力,因此还算有些渊源。方凌程本指望他们能念一念旧情给自己一个面子,让自己在姑娘面前长长脸。没想到,这家伙一开口便如此侮辱自己的帮派,自己可真是走了步臭棋。“呵呵。”他心里不由一怒,面上笑容僵了一僵,“公公,本帮虽小,但还是有能人才俊的。”
这时,只听一声冷哼,与楚保同行的另一名太监走上来,冲方凌程说:“咱家听说忠德帮曾被一个叫封一羽的娘们儿大闹一通,伤亡惨重却奈何不得……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方凌程脸色微青,沉默不语。自己还未上位时帮里领袖确实有不少脓包,正事不做,整天胡作非为;可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帮派已逐渐革除旧弊,振兴起来,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听见身后一声轻笑,他转过头去,见古若妍冲自己说:“他们既辱你帮派,又辱你师父,你还打算忍下去么?”
路萧听得其中之意,双眼虚眯起来,两条浓眉渐渐靠拢,口中喃道:“今天可有意思了……”他回头一示意,几名锦衣卫立刻朝古若妍他们三人围了过去。
古若妍、方凌程立时警觉起来;秋仲年也见势不妙,浑身紧张。本来那两个太监不足为患,可这些锦衣卫似乎本事不俗,况且还有一个首领级的人物,高深莫测的模样。
“今日同时见到‘罗刹’和‘暗月’两大高手的传人,路某幸甚。”路萧一步步朝两人走近,踩在枯树叶上发出“喀喀”响声,神情淡漠,让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古若妍见他这模样,周身散发着强盛的气势,心想定是武艺高强之辈,登时暗暗戒备,嘴上却说道:“不敢当,师父闯下的威名,小女子跟着沾光而已。”
“名师出高徒,师父如此厉害,想必弟子也差不到哪里去。”路萧又近两步,气焰逼人。
方凌程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情况愈发不妙了,暗恼自己命苦,今日自己出面调和一下,已经很是冒险,就算不出手,这些人也指定把自己与这位姑娘当成一伙的了,待会儿两边动起手来势必开罪厂卫,那以后帮内的生意还怎么做?
正在他分神之时,忽闻马厉声嘶鸣起来,方凌程惊而抬头,原来古若妍已与他们交起手来,只瞧她长袖飞舞势若惊鸿,挥来扫去之间皆带起阵阵风声,同时又有香气飞散开来,这是她的自创功夫“盈香袖”。
敌人虽未被她的袖子打中,但遭那淡淡香气扑入鼻内,沿着经脉顺行,只觉心神动荡,难以下手。
“这……”方凌程听得脚步声大起,只见几名锦衣卫转而朝自己和秋仲年冲过来。
秋仲年武功平平,狼狈地躲着锦衣卫的进攻,大呼起来;方凌程心念急转,须臾之间,锦衣卫的刀光已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块块白斑,他快速低头躲过,借势一纵,抓着秋仲年飞出几丈开外去。
秋仲年还望着古若妍,着急唤道,“姑娘,姑娘!”
方凌程也看了一眼陷在人堆里苦战的古若妍,咬咬牙,“生意做大,以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毕竟为了她跟东厂和锦衣卫结怨,势必让帮内生意大受影响,实在不划算。
秋仲年见他站这儿观望,急忙摇他胳膊道,“方老弟,你武功那么高怎不救人?”无怪秋仲年心急,古若妍若有不测,他还怎么见得着自己的宝贝闺女?
“她和朝廷作对,我实在爱莫能助。秋老板,咱们还是别惹火上身!”说完,方凌程便不由分说拉着秋仲年远去。
路萧大喝一声,“落叶梭”急旋而出,袭向方凌程、秋仲年二人后背;方凌程听到背后锐风呲呲响,身子往旁一闪,随后伸手去拉秋仲年,可忽听他一声惨呼,讶然一瞧,只看见秋仲年脖子上已多了两道血痕,血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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