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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阳之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潜思
“哎,阿龙哥哥别乱动!”成秀珠赶忙跑到床边坐下,抓着他的手臂,见他摇头示意无大碍才放心下来,“阿龙哥哥,你这话问得好笑,因为这里是我家啊。”
“你家?”俞修龙环视一周,只见屋内布置得典雅精致,无处不透着大户人家的奢豪气派,心里感叹:我原以为古家够富丽了,没想到比珠珠家里却还差上一截。
俞修龙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位丫鬟,一人绿衣一人白衣,皆是肤白清秀,容貌姣好,这会儿正冲自己笑呢。他也对二人点头微笑,而后转向成秀珠说:“珠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成秀珠便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原来那日成元齐将俞修龙的“尸体”带回帐后,运转全身真力替他疗伤,大费苦功,总算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而后成元齐又命人送俞修龙回国,送到自己绍兴家中,命人好好照看。
听成秀珠讲完,俞修龙脑中回想起九死一生的抗倭援朝大战,无处不充斥着鲜血与死亡,山河破碎,遍地废墟,眼中一时涌起泪花来,扶着床栏,“劳成老先生如此照顾,我俞修龙何德何能呢?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也报答不完了……”
一旁的成秀珠和两位丫鬟,都静静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俞修龙擦了擦眼睛,见珠珠盯着自己愣愣的样子,小声说:“珠珠,肯定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阿龙哥哥,你知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成秀珠问道。
“不知道……”俞修龙答道。
只见成秀珠将两手食指一横一竖地并起,形成一个“十”字,说道:“整整十天十夜,浑身滚烫,都是小荷与小鸢两个人,每天轮流着帮你擦洗身子呢!”她努努嘴,示意就是身后这两位丫鬟的功劳。
“啊?!”俞修龙脸皮刷的一下通红,“这、这这怎么使得呢……”他跪在床上,朝两位丫鬟叩首,“我这粗贱身子,实在是劳烦两位姑娘了!”
见他这模样,小荷、小鸢对视一眼,都捂嘴笑了起来;成秀珠也哈哈大笑,伸手扶他,“阿龙哥哥,你是我的朋友,又是爹爹特意命人护送回来的,哪里会粗贱,你可是我们成家的贵宾啊!”
“唉……”话虽是如此说,但俞修龙想到每天被两位小姑娘看光了身体,还是挺难为情的,红着脸道:“那个,珠珠……你们府上可有男佣人么?”
“有啊,不过女孩子手巧心细,服侍人自然好些。”这两个丫鬟是她特意挑出来的,都是极其聪颖、很会来事的人。
俞修龙刚想说话,却见又进来几人,为首那个正是杨云亮,只见他穿着白缎明蓝束袖袍,美髯飘飘,气宇轩昂;成秀珠听见声音转头,随即双眼泛彩,轻咬嘴唇盯着他看。
俞修龙一看他,即拱手唤道:“云亮哥!”
“好久不见,俞兄弟。”杨云亮笑了笑,回礼示意。俞修龙又见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便打量起来,那男子身穿玄青大袖长衫,眉眼如画,丰逸俊朗;女子身着素雪纤云长裙,娉娉婀娜,气质高雅。
俞修龙先是微怔,再看看成秀珠那俏丽的脸蛋儿,不由感慨道,“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地鼠的儿子会打洞’么……成先生是大英雄,他的子女也如此不凡。”从这四人都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而自己则浑身乡野土气,不免自惭形愧起来。
“阿龙哥哥,这是我家大哥成金竹。”成秀珠拉着他的胳膊,为他介绍来的这一男一女,“这位是我三姐成虹玉。”
“原来是大少爷与三小姐,在下俞修龙,见过二位。”
他刚说完,成秀珠便哈哈一笑,弄得他摸不着头脑;只听成虹玉说道,“什么少爷啊小姐的,听着如此生分,你是爹爹十分中意的人才,我还想跟着秀珠叫你一声阿龙哥哥呢。”绍兴话本就温婉动人,从她口中说出更是像曲子似的;成金竹看了三妹一眼,也笑着点头,跟着说道:“三妹说的是,咱们应当与自家兄弟没有差别。”
“哈哈。”俞修龙不禁笑了,见成金竹与自己年龄相仿,便说道:“既然你们不嫌弃的话,那我就叫一声金竹兄,叫一声三妹,可以吗?”
“当然可以。”成金竹在桌边坐下,吩咐下人道:“俞兄既然苏醒,还是叫大夫过来看看吧。”他话音刚落,一名小厮便急忙忙跑去叫大夫了。
成虹玉站在旁边打量着俞修龙,轻轻微笑,瞧他嘴唇干枯,想必很是口渴,便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阿龙哥哥喝点儿水吧。”她双手一伸,显出右手腕上的彩玉镯子来,缤纷灿烂,如若霓虹。
这位成家三小姐亲自递茶,俞修龙可是受宠若惊,忙慌不迭接过,佝偻着腰说道:“多谢,多谢三妹……”他从小到大都在乡野地里,后来在军中也都是些糙汉子,大大咧咧自在惯了,此时陡然被这么多人围着成为众人的中心,显然有些不太适应,感觉浑身好不自在,又不知怎么说话,只好手捧着杯子慢慢喝起来。
杨云亮叫人替俞修龙掖好枕头、被子,让他向后靠着,待他躺好后问道,“俞兄弟,这次爹在朝鲜的情况如何?”
俞修龙便一五一十地说了,犹豫半晌,还告诉他们成银笙战死的消息。待他说完,屋内气氛立时变得沉寂起来,落针可闻。杨云亮低头不语,眉头微蹙;成金竹则眼望着屋顶,缓缓叹气;成虹玉双目一红,眼眶立时闪烁着泪花;而成秀珠听闻这等噩耗,更是直接扑进姐姐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香肩耸动,恁的叫人心酸。
“珠珠,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伤心了。”俞修龙不知该怎么劝慰他们兄妹四人,只能从最熟悉的秀珠开始。
“阿龙哥哥莫怪……秀珠这丫头自小便和二哥极亲,所以……唉,二哥他真是个不好的命……”一边说着,成虹玉也拿着帕子拭泪。
“唉……相比成银笙,自己大概算是好命了吧。”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俞修龙曾想会一会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看看他的真面目。不料他却年纪轻轻丧命于辽东;而自己虽说数次陷入险境,但总归是命不该绝,顽强地活下来了。这一定是天命使然,人能为之奈何?
吃午饭时,由于俞修龙无法下床,便由小荷端饭喂他。俞修龙除了被秋彩和毛毛喂过饭,还没有被其他人如此服侍过,很难为情,吃一口便谢一句;小荷听他如此客气,抿嘴咯咯笑,“小官人勿要客气,说的我羞喇喇……”
绍兴姑娘温婉体贴,心思细腻,她们果真将俞修龙侍候的无微不至,喝茶、吃饭皆不用他自己动手。这几日与她们两位侍女相处,俞修龙倒学了不少绍兴话,初时尚有些难懂,时间稍长,交流已几乎没有大碍。
“小荷,歇了大半个月,我的身体好很多了,多谢你每天给我喂饭喂药。”
小荷亦高兴道:“小官人是府上贵宾,能服侍你是小荷的福气。”
身体康复,俞修龙终于能下床走出门去,只觉屋外阳光明媚,院内花草散发着芬芳气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心旷神怡。
小荷见状,走到他身边来,“小官人,我陪你走上一走吧?”
俞修龙却想她这段时日侍奉自己颇为不易,便摆摆手说:“不必了,你这几日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说完,他便大步跨了出去,可能是这些日子在屋内呆的太久了,闷的不行。
“哎!”
小荷见他如此心急,无奈摇摇头,回屋收拾碗碟。
“哇,真是气派。”
俞修龙沿着游廊穿行,四通八达,两侧无不是雕梁画栋,还点缀着花草鸟雀,实在是精雅壮丽。他走走看看穿过了几间大房,不觉来到一处极大的院子里,视线陡然开阔不少。俞修龙估摸着这院子有两个半古家大院那么大,当时就惊得合不拢嘴。在这院子当中有一片湖,因而有一左一右两道汉白玉桥,成家的男男女女从上面穿行,井然有序。
“这湖中竟然有一条金龙……”
俞修龙一见那条金光灿灿的龙立时便被震撼了,那龙在湖水中张牙舞爪,好似要腾空而去。
“哎呀,它竟然会动!”
那条金龙好似活物,随着湖中喷泉起落,机括“喀喀喀”响着,变化身形,时而做“飞腾冲天相”,时而做“漫步云端相”,时而又变作“蛟龙入水相”。
俞修龙想走近些去摸那条金龙,忽觉身后有些异状,说时迟那时快,他惊而回身,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几名拿剪钳、笤帚的家丁和手持托盘的侍女,他们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戒备之意。
他看看四周,自己身边围来的人又多了一些,约摸十人左右,想必他们是把自己当成闯入府内的外人了。
“我……”俞修龙想赶紧解释,可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儿,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原来这些人自体内散发出无形气劲,此时数道“太元真气”交叠在一起,互相感应,顷刻盈涨,仿佛织成了一面绵密如云的大网,汹涌而来。
俞修龙陡然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压力,体内“刚阳之气”立即反抗,想要把这股力量顶回去。可毕竟成家上下这么多人,真气层层叠叠,密不可分,而且感应之下越发增强;俞修龙重伤初愈,体内的力量根本发挥不出多少。此时他浑身上下被一股大力压制,如被铁链捆紧,锁颈锁喉,不一会儿便觉酸痛难耐,双手、双膝都剧烈颤抖起来,摆个不停。
“……”他想喊众人停下,可是越分神就越提不上劲,只能拼命运气抵抗,此刻已被众人合力压制得大汗淋漓,根本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渐渐憋成紫红色。
“我……快……撑不住了……”





刚阳之怒 第166章 天元成家2
“休得无礼!”
就在俞修龙快要支撑不住之时,只听远远一声喝,从后面快步走出来一人,正是杨云亮来了。
众仆人一惊,纷纷撤去劲力。
“呼……”
俞修龙忽然感到身上压力陡卸,浑身轻松了许多,当即长舒了一口气。可他的后背,已然全部汗湿了。
只见杨云亮怒视这些人,斥道:“他是老爷特意护送回来的人,是府上的贵客,少爷小姐尚与他交好……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些下人们一听,心内惶恐不安,赶紧跪下给俞修龙叩首道歉,说自己无知冲撞了贵客,请求原谅。
“我们……不是有心的。”
“您大人有大量,请您恕罪!”
“是啊,求公子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俞修龙本将手按在心口,辅助吐纳,忽然见身前跪成一片的人群,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不碍事的。”他脸色依然发白,显然刚才一阵较量让他损耗不轻。
虽然他如此说了,可下人们仍旧跪着不起,俞修龙望向杨云亮,“云亮哥,这……”
“谅你们也是为了府内安全……”杨云亮说完,随即转过头来对他们说:“既然他不计较,那你们就都起来吧,往后可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如此鲁莽,会出大事的明白吗?!”
“明白!”那些下人齐声答道。
”去吧!”
仆人们各去做事了,排队过桥,井然有序。
”呼……”俞修龙一边擦汗,一边对杨云亮说:“云亮哥,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盯着我看……我就喘不过气来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山压住了一样?”
“俞兄弟,这是我们成家的秘技——天元一气阵。”
“哦?”
杨云亮问他,“你可知道我成家有个称号吗?”
“称号?”俞修龙摇摇头,一脸茫然,“什么称号,不知道。”
“江湖人士都称天元成家是‘天下武者禁地’,就是说无论什么样的……”杨云亮瞧他脸色尚未恢复,便把手一伸,指引道:“咱们别站着了,进厅内说话吧。”
俞修龙随他进入厅内,刚跨进门槛抬眼便见一副水墨大画,上绘壮丽河山,豪气喷涌;画下是一张紫木大案,上面置了个青绿色的铜鼎;他目光沿着往下,见一条五彩斑斓的丝绒地毯直铺到自己脚前,两边则排开了十多张紫檀大椅,“真气派……”俞修龙一时词穷,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形容这厅内的豪华。
“俞兄弟,请坐。”杨云亮坐下,命人奉茶,“你来府上未曾走动,有些人不认识你,况且那条金龙是先皇御赐给成家的宝物,至尊至贵,所以刚才你去摸那金龙,大家对你难免有戒备之意。”
俞修龙想起那不停变化身形的金龙,心生感慨:“这金龙怎么还会动,就跟活的一样,实在是奇妙。”
杨云亮不由笑道,“先祖中有人精于机关数术,悉心加以改造,所以成就了这等奇景。”
俞修龙又一阵咋舌,这天元成家真是能人辈出,“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武者禁地’……是什么意思?”
杨云亮笑道:“那是因为咱们成家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会修炼‘太元真气’,只要几人在一起便可结阵,聚众为一,威力倍增。以前曾有不少高手想在成家放肆,最后都败在天元大阵之下,灰溜溜的走了,后来便有了这个名头。”
俞修龙听后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方才只是几名家丁、侍女联手便已有如此威势,若是成元齐和这一众子女高手加入,那这大阵的威力只怕不可估量。
“秀珠曾说过太元真气可以互感,我也会一点儿,他们难道感应不出来吗?”俞修龙问道。
杨云亮眼神微妙,反问道:“哦?你也会……是爹爹教你的吗?”
俞修龙见他眼睛虚眯了一下,微微惊讶,继而点头道,“对,成先生和秀珠都教过一些。”
杨云亮立马正色,点了点头,“‘太元真气’被誉为天下武学之基,人人都可习练。至于他们为什么感应不出你来,也许是你所修炼的‘太元真气’尚未纯熟,似是而非。”
“可能吧。”俞修龙啜了口茶,转而问道,“对了,金竹兄还有虹玉、秀珠她们好几天不见人,在忙什么?”
“他们在准备斋戒,过几天便是祭祖之日。”杨云亮是外姓义子,只能操持相关准备事项,无法直接参与祭祀大典。
“啊,又、又祭祖……?”
祭祀先祖历来是极重大的事,俞修龙曾在永春古家碰见,不想这次又在绍兴成家碰见,心想:我身体已经差不多快好了,本想早点和金竹兄他们道别,这下却又不好说了。
杨云亮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说道:“爹在信里嘱咐我们好好照料你,你只管在府上多住一些日子,等这阵忙完可叫金竹带你出去逛逛。你从湖广内陆而来,绍兴水乡不可不看。”
俞修龙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必了,自出征朝鲜以来,离乡这么长时间,家中母亲和妹妹牵挂的很呢!”
“不错,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俞兄弟如此有孝心,真是令我汗颜。”杨云亮叹了口气,眼望着厅外的天空,“我自小父母双亡,幸被爹爹收留抚养成人,他对我恩重如山,可我却不能为他排忧解难,让他老人家稍稍宽心。”
“成老先生对我何尝不是恩重如山?我这条命想必就是他救回来的。”俞修龙也把视线转向厅外,口中说道:“云亮哥你也别谦虚了,秀珠当着我只差把你夸出花儿来,说成先生不在便是你当家,当得很好,把这么大个府邸治理得分毫不差。”
杨云亮嘴角挤出一丝苦笑,轻轻摇头:“治家算得什么,爹爹广见卓识,胸怀家国大志,我与他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别这么想,人总是各有各的用处嘛!”俞修龙指着自己,笑道:“比如说我吧,做起活来是一把好手,挑水、劈柴、犁地样样都行,但认字认得不多,写不了什么诗词啊文章的,做状元郎肯定是不用指望了;至于武功呢,也是个半桶水,充其量不怕豺狼野狗罢了……但我也走了那么多地方,参加的两次抗倭之战都是胜仗,而且还曾帮鲛……”他忽觉一时性急说漏了嘴,差点没把海底的事给说出来,当下急忙改口道:“还曾帮剿过山贼土匪,说起来也算做了一点事情。在咱们军队里,成先生那样的人厉害是厉害,可也就那么一个,他就是凤凰的毛麒麟的角……更多的是我这样的人,有的甚至还不如我呢。”他这话,指的便是恶习难改的金凿子、银钻子等人。
杨云亮听完他的话,虽然土是土了点,但却颇有道理,不觉点头。他有点理解为什么秀珠和爹爹都喜欢这个年轻小伙了,拱手道:“俞兄弟年纪虽轻,见识却不浅啊,这番话说的通俗在理,发人深省!”
听他夸奖自己,俞修龙心里其实得意极了,但却只“嘿嘿”笑了两声,端起茶碗装模作样地喝茶,掩饰嘴角笑意。




刚阳之怒 第167章 战争隐情?
“今天是成家祭祖大日,他们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的晕头转向……我姑且再住一天吧,等金竹兄他们忙完了,正式与他们道个别就回家去。”
他这段时间一直修炼内力,伤势几乎已经痊愈。俞修龙正在院内闲晃,看见一只绿毛鹦鹉便嘬嘴逗它,“你吃了吗?”
“小东西,你叫啥名儿啊。”
没想问了几句,这小鹦鹉根本不理他,俞修龙叹口气,背过身道,“原来是个傻鸟。”
“傻鸟,傻鸟!”那绿色的小东西突然扇了扇翅膀,鸟嘴一张,高叫起来。
“嘿嘿,原来你不是个哑巴!”听见它终于开口,声音尖尖细细很是有趣,俞修龙转头笑道。
“哑巴,哑巴!”
俞修龙正要继续逗它,却听见有细碎脚步声传来,循声一望,说了声:“是小荷啊?”
“小官人,是我。”来人正是小荷,只见她穿着撒花轻罩衫,下穿白莲曳地裙,两个黄灿灿的耳坠晃来荡去,衬得肌肤白嫩胜雪,弹指可破。
“小官人,你一个人无聊的紧吧,我陪你出去玩玩怎么样?”原来成秀珠怕他闲的慌,特意叫小荷过来的。
俞修龙欣然同意,“好好,我正想看看绍兴的街市呢。”
当下由小荷带路,两人穿出游廊,沿着一条笔直的大甬道往外走去,连过三道门,终于出了成府。今日艳阳高照,是个出游的好时候,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哇,好香啊!”俞修龙鼻尖抽动,一缕缕糕点气味飘了过来,闻着便觉甘甜可口。
小荷见状一笑,银牙如月,伸手从袖子里摸出碎银买了几块糕点,递了过来,“小官人,这是咱们绍兴有名的甜饼,你快尝尝看。”
俞修龙点点头,拿过一块塞进嘴里。
“这味道……”
“啊,小官人你怎么啦?!”小荷抬头一瞧,只见他眼中突然盈泪,吓了一跳,“这饼很难吃吗?”
俞修龙摇摇头,额头一热,举袖在眼前擦了两把,“不不,好吃……真、真好吃……”这甜饼香酥软糯,甘而不腻,简直可与秋彩做的红豆饼相比拟。这些年与秋彩分别,他一直饱受情思煎熬,心里苦不能言,刚才当他一吃到这甜饼的时候,那酥软口感在舌尖一蔓延开来,立时如奔潮骇浪一般冲破了他的心底防线。俞修龙感到整个脑袋都“嗡”一下震荡起来了,从肩膀一直麻到后腰。
他从未觉得有哪一刻如此想念秋彩,心脏一阵阵收紧,风在耳边轻吹。
小荷看着他哭笑不得,喃道,“这甜饼有这么好吃吗?”
俞修龙瞧她不过十四五岁,想必不知道情爱的力量,笑一笑道,“不是饼好吃,而是这味道让我想起了一些事……一些人。”
“一定是想你父母了吧。”小荷轻轻眨眼,拿出帕子给他擦嘴。
是啊,除了秋彩,母亲也想,阿婷妹子也想,舅舅也想,古大哥也想……人怎么总是聚少离多,怎么就不能好好在一块,大家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呢?
俞修龙回想自己这些年来的际遇,走到哪儿哪儿便免不了事端,而且多是杀伐之事,要死人流血,很是不妙。“明天一定得离开这里……”成家虽然壮大,有钱有势,但他可不想又给这里的人带来什么麻烦。
“哥哥、姐姐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忽然一只破碗伸到二人面前来,碗口如锯,传来一股馊味。
原来是个年小的乞丐,只见他赤着双脚,衣着破烂,脸上灰一块白一块跟花猫似的;俞修龙身无毫厘,挠头望向小荷;小荷见他着实可怜,不但给他银钱,还将剩下的几块甜饼也一发给了他。
那小丐连声道谢,只差跪下磕头了。
“你心肠真好。”
俞修龙看着眼前这个原本就俊秀的女孩,只觉越发美丽可人了,忍不住夸道。
小荷低头抿嘴一笑,说道:“老爷曾给府里规定,遇见乞丐难民须施以援手,不得厌弃,而且所施财物可回府内报销。”
俞修龙听得心中感动,不禁赞叹道:“成老先生一身盖世武功,能带兵打仗,又如此宽厚仁慈,真是完人一般。”
“那鸟倭国贼心不小,屡次三番企图攻侵朝鲜,借而觊觎我大明疆土……岂有此理,我大明兵强国盛,怎容得这些鸟人放肆?!”
一个高嗓门儿突然响起,吸引了俞修龙和小荷二人的注意,只见前方阁楼门前围了一群人,当中一个站在石台之上,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说书的;俞修龙和小荷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意思,便上前去听,一听才知原来那人说的果然是此次抗倭援朝之战。
“嘿,你们猜这人是谁?”
“谁啊?!”
“是谁你快说啊……”
“说完再喝水不行么?”
众人等得心切,可那高嗓门喝完茶还“咖”一声吧嗒嘴,慢悠悠道:“就是咱们绍兴的成元齐先生!那日岛山一役,贼倭施展奸计反围我军,企图把我数千大明将士活活困死,只见成元齐先生如御天飞龙,一冲入云,平步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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