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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阳之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潜思
“他大袖一挥,飓风骤起,飞沙走石,敌军死伤了一大片……”
“再挥一袖,顷刻地动山摇,陷坑无数,‘哗啦啦’山岩滚落,震耳欲聋,贼倭顿时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说书人越讲越兴奋,唾沫飞泻,“啊呀呀……敌军几万人的大部队,就这么被咱们元齐先生给灭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谈笑间,敌酋灰飞烟灭’……”
众人哄然鼓掌,“哇,成先生果然厉害!”
“那当然,他可是咱们绍兴的骄傲。”
俞修龙听得握拳堵嘴笑;小荷眨巴眼睛问道:“小官人,你笑什么啊?”
“那是千军万马的大战,又是刀枪又是大炮……他老人家虽说高明得很,但又不是大罗金仙,光靠挥袖子可收拾不了这局势。”
只见小荷噘嘴道:“老爷在我们心目中就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在周围这片地界也是,若是在外面吃饭说你是成家的人,店主都不收钱的。”
“哇,有这么好的事?”俞修龙心中称奇,笑道,“那我说我是成先生的弟子,他们收不收我钱呢?”
小荷拉着帕子掩嘴笑,“小官人是成府的贵客,我们大家都捧星星捧月亮一样供着你,你在这儿哪里需要用钱呢?”
俞修龙舔舔嘴唇,对她说:“那好,我吃了甜饼口有些渴了,劳你帮我买碗茶来吧。”
小荷爽快点头,“遵旨,小官人稍等。”*一扭转身,及地长裙轻轻荡起一圈,如白莲缓开,清越曼妙,好看极了。
看着小荷窈窕的身姿,俞修龙心里总觉得有种虚幻之感,如在梦中,“啧啧,这么听话……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能享这样的福?”可是一种莫名悲伤随之而来:自己艳福越深,就越是想念秋彩;越想秋彩,自己就越感到孤寂。
“嘿!”
那说书人突然高叫,向众人环视一圈:“你们知道丰臣秀吉那老贼怎么死的吗?”
俞修龙被他打断思绪,转身看着他。
“不是得了急病死的吗?”一人在底下答道。
说书人手一摆,摇头说道:“不不不,那是他们倭人好面子扯的谎话……告诉你们吧,是被成元齐先生运神功震死的!”





刚阳之怒 第168章 原来如此
“啊,你说什么?!”
“震死的……震死?”
闹哄哄的人声中有个声音很特别,格外引人注意,“什么神功这么厉害啊?”
“诶,这个问题问得好极了!”说书人瞧人们好奇的眼神,志得意满,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上面写着《太元震气》四字,“今天你们可算来着了,我与成先生是忘年之交,他暗地里将自己一身绝学武功都记录在纸上……我可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搜集来的这秘籍孤本,除了我,就只有成老先生一人看过练过。他就是凭这门神通,远隔万里震死了贼首丰臣秀吉,让倭贼们大败遁逃……据说连成家的公子小姐们都没练过呢!”
众人一阵哄闹,都要抢着看这本书;俞修龙被人们挤到一边,很是不解,“我跟成家人也算很熟了,可只听说过‘太元真气’,怎么没听说有‘太元震气’这门功夫呢?”
“大家伙儿看好了!”那说书人把面前几只手推开,高举,一字一字道,“绝!世!武!功!”
他一手拿书,一手握拳,双眼望向白云青天,目光深远,“一旦练成,你就跟成元齐一样,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别的先不说,吃喝拉撒统统不需要!”
“哇!”
人群立时骚动起来。
试问谁不想练就盖世武功,名震寰宇?既有如此神功现世,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叽叽喳喳个不停,而先前那个声音又高了起来,“多少钱一本呐?”
“无价之宝,只给有缘人!”说书人说完这句话,紧接着便叹口气道:“唉……可今天我很高兴,看在大家心意这么诚的份上,不扫大家的兴了,二十两一本!”
俞修龙顿悟原来这家伙胡吹瞎诌是为了卖书!只听一个矮个子手举着银元宝喊道,“给我给我,二十两!”
这时,有一个浓须壮汉推开他叫道,“我出二十五两!”他的嗓门低沉浑厚,跟头水牛似的。
“我出三十两!”
“我,四十两……四十两!”
“起开起开,说书的,我这儿五十两都给你……”
说书人瞧他们加价竞争,笑得合不拢嘴。
俞修龙心想:这不是骗人么?大家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骗术也看不出来?不行,我可不能眼睁睁看他们上这家伙的当!
他往前走,双手并用去拨开众人,只因这“捕风拿云手”用得极为纯熟,所以轻松得很。俞修龙走到那说书人面前,高声问他:“这书,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我说了,绝世神功,世间仅此一本,绝不骗人。”
俞修龙瞧他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儿,可惜偏偏碰见自己这个懂内情的人,真是运气不好,“既然这么厉害,那你自己为什么不练呢?”
此话一出,聒噪的众人顿时安静了许多;那说书人明显愣了一下,继而昂头说道,“谁说我没练啦?”
“好啊,那就有劳你给我们展示一下。”
说书人眉头一皱,似对来砸场拆台的俞修龙很不满意,撇嘴道,“我功力太强怕伤到各位,所以还是免了吧。”
“那你就轻一点嘛。”俞修龙推手示意众人让出一条道来,让他有地方演示。
众人向后退出几步,立时便形成了一个四尺见方的小空地。
“嗯,好吧……来,你过来。”说书人指着俞修龙。
俞修龙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料定此人没有什么武功,全靠一张嘴吹天吹地而已,抬脚刚想上前,却被后面的那个大胡子壮汉给推了一下。
“原来他说的不是我……也好,这大胡子身长个儿大比我壮实不少。”
那浓须汉子不但身材高大,而且筋肉虬结,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走到说书人面前站定;说书人面露微笑,张口嚷道,“大家伙儿眼睛睁亮点儿,我可要演示神功啦!”
他将手按在汉子胸口前,左右环视一圈,“看好啦!”
“嘿!”
他手指微动,无声无息,极尽轻柔,好像去掸汉子衣服上的灰;可那汉子却“哎哟”一声腾空向后跌出,仿佛被巨锤猛地击中一般。这一下飞的过于突然,众人来不及躲闪登时被砸中东倒西歪连了一片,纷纷叫痛;俞修龙双目陡睁,剑眉蹙起,“真有这么厉害?”他满腹狐疑将那汉子扶起,瞧对方一脸痛苦的模样,又不得不信。
“嘿嘿,成元齐先生当时就像我这样,挥手破敌阵,谈笑定风波?”
说书人仰头大笑几声,负手而立,衣带当风,俨然一派绝顶大宗师的风范。
“绍兴果然是趴着老虎、盘着蛟龙的地方,街上随便一个说书人也这么厉害?”俞修龙见他得意的样子,无可奈何。
“我出一百两买啊!”矮个子兴许被这手绝技震惊了,疯狂加价!
“一百二十两!”
“一百五十两……”
经过当场展示,人们更是对这神功秘籍确信不疑,热情极度高涨,纷纷加价,一个赛一个的高。
俞修龙没话可说,转身准备离开,这时见小荷端着茶碗走过来,嗓子突然湿润起来,“辛苦了。”他刚接过喝了一口,忽听身后“嘭”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哎哟……”
小荷捂着嘴哧哧笑,“这说书的怎么站也站不稳,从台子上摔下来了。”
说书人刚刚得意忘形,一步踏空从石台上摔了个嘴啃泥,灰头土脸站起来,却觉肩头一痛,扭头见是那爱与自己抬杠的臭小子,瞪着个白眼,满脸不悦。
俞修龙一手抓着他,指尖加力,捏得他肩膀咯咯声响;说书人面目扭在一起,呲牙道,“放手……哎哎放手啊!”
“连我的抓都躲不过,你根本就不会武功!”俞修龙捏着不松劲,大声道:“你在撒谎!”
小荷见他这样吓了一跳,拉着他的胳膊道,“小官人小官人,怎么气成这个样子……”她冲着说书人呵斥道,“喂,说书的你到底干什么了,还不快给我们小官人赔礼道歉?!”
说书的被俞修龙猛力捏着肩胛骨,疼得脸皮通红,额头冒汗,虚声说:“我、我哪敢……”
“小荷,这个人打着你们成家‘太元真气’的幌子发不义之财。”俞修龙怒气不消,拽着他的肩头推来攘去,“快告诉大家,你在骗人,你卖的书是假的!”
忽然背后劲风一鼓,矮个子和浓须壮汉突然向俞修龙冲来,气势汹汹;俞修龙身体虽虚但功夫底子还在,一手抓着说书人退让一步,另一手飞快划圈,扣住矮个子手肘,运劲一推;那矮个子登时脚下跟踩着冰似地倒退,所幸壮汉在后面拼劲扶住,否则非得当众跌一个大跟头不可。
两汉子还欲再上,小荷见状上前一步与俞修龙站在一起,两人心念如一,运起气来,太元真气骤然勃发,“嘭”的反压过去,疾风猎猎。
“太、太元真气……”那两个壮汉感到劲风扑面而来,须发皆张,呼吸困滞,竟一时气短不敢再往前走了。
说书人见状只得乖乖就范,向众人承认自己是个骗子,那高大汉子和矮个子也是跟他一伙的,为了让人们更加相信故作好戏罢了。
他与同伙在周边地界行骗好几日,每次都是合力打“太极”,演绎四两拨千斤的精彩戏法,有些百姓见识少便上当受骗,白白损失了钱财。
“好汉,这回可以放我们走了吧?”说书人小心问道。
“不行!”小荷拿着书翻了一翻,嗔怪道,“你们心眼太坏,武功秘籍也是能胡编乱造的?!什么‘气行如虎,飞渡八脉’,什么“聚力冲鼎,势不可挡”……行气哪能一味求快求猛,万一有人练了走火入魔怎么办?”
俞修龙也点头说道,“对,不能这么轻易放了你,你不但害人赚黑心钱,还败坏成先生一家的声誉,我要押着你去成家认罪!”俞修龙一手扯直了说书人的胳膊,一手按在他脖子上,这架势与押犯人并无二样。
“哎哎哎,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说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挣得脱俞修龙的双手,只能眼睁睁看自己被他押着往前走。
“小荷,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荷回道,“有人找我问路,就耽搁了。”
“谁?”
“有两个,开始是个黑衣大姐……”
“黑衣大姐?”俞修龙脑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强绝的武功,霸道的手段,顿时不寒而栗,片刻之后却又疑道,“怕她干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
“后来又来了个小姐姐,我一看就惊呆了,她生得靓丽,打扮的也叫一个讲究:杏红碎花烟罗衫、盘云金丝彩绣裙,发髻上穿着一支……”小荷果然心细如丝,居然把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瞧得如此清楚。
俞修龙不懂衣饰打扮哪有兴趣谈论这个,呵呵一笑,后面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只听小荷突然说道,“诶,她的口音和你有点像。”
“是吗?”俞修龙又一笑,“也许她是我的老乡也说不定呢。”
两人走回成府,将说书的一伙人扣在门房里,由俞修龙看管,而小荷则进去通报。
那说书人一伙好像并不怎么害怕,一进屋就只顾找椅子坐;俞修龙气得都笑了,“请你们来喝茶是么?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一个个给我挨着墙边站好!”
说书人嘟囔一声站了起来;另外两个汉子见识过俞修龙的本事,也不敢怎么反抗,乖乖站着不动。
“你说你们几个好手好脚的干点儿什么不行?出来坑蒙拐骗,赚黑心钱,你们就算赚了钱能心安吗?”俞修龙盯着他们几个,眼睛扫了几个来回,问道。
“多大点事儿……”说书的低垂着头,嗯了一声。
“你说什么?!”俞修龙瞪大双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咱们也只是卖书而已啊……一没纵火行凶,二没抢劫偷盗,怎么就说得我们如此不堪了?”
“你们打着成先生的招牌骗钱,这还不可恶?”俞修龙见他如此狡辩,心头火起。
只听那说书的口中嗫嚅:“我们又没用强逼人家买,是他们自己非要抢着买啊……”
“你、你、你!”还真是这么回事,俞修龙手指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放下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气得直点头,“好好,你是说书的,我辩不过你……你们几个等着成家的人发落吧。”
说书的这个一听这话,竟嗤笑了一声,望向地面;另两个汉子默不吭声立在一旁。
俞修龙看着好笑,“刚才还跟我嘴硬,呵呵。”
这时,门口脚步声响,小荷带着杨云亮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几名身材健壮的家丁。
“云亮哥,你没参加祭祀?”俞修龙见他突然过来,有些好奇。
杨云亮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继而笑道,“我是外姓。”




刚阳之怒 第169章 急不可耐
不是本家纯正血统的子女儿孙,没有资格向先祖行祭祀大礼,只能组织料理周边的事务。
原来如此,俞修龙“哦”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将那几个人指给他看,“这几个家伙打着成老先生的幌子坑人钱财,实在可恶,特地带回来交由你们发落!”
杨云亮听他说完,沉着脸道,“真有胆量……都骗到家门口来了,来人!”
“在!”几名家丁齐声上前,站成一排。
“杨少爷……杨少爷!”几人一见他们动真格的,登时大呼小叫起来。
“把他们关到柴房里去!”杨云亮背着身,压根不给这些人申辩的机会,“带下去!”
几个骗子被押下去了,嘴里还含糊叫嚷着什么。杨云亮伸手拍拍俞修龙肩膀,笑着说:“俞兄弟,你一来就立了大功了,要是任这样的人逍遥在外,咱们成家的声望岂不被败个干净?”
俞修龙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成老先生是我的大恩人,你们也都是我的朋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管。”
杨云亮抬着他的胳膊,“好说,咱们到厅里喝茶去。”
喝过了茶,杨云亮说还有事要忙,就失陪了。俞修龙听见他吩咐人办事,“出门买东西?想必又是为祭祖的事情。”他往自己住的卧房那边走去,只觉无事可干,百无聊赖,伸手搔了搔头。
这一下恰被小荷看见,便问他道:“小官人头痒了吗,是要‘蓖’还是‘沐’呢?”
“蓖”即是梳头,“沐”即是洗头,成家是名门大户自然讲究这些,“哎呀算了,都做一做好了。”
俞修龙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是被小荷不由分说拉进一间房内,见里面有个黄花梨木的大台。
“这木桌是干什么的?”
俞修龙走近一瞧,只见这大木台光溜溜可照人面,但却是两头翘起,中间微凹,他不解其用,禁不住去抚摸,只感到滑不留手,一点儿毛刺也没有,屈指敲了敲,“叮咚咚”发出几声脆响。
小荷忙里忙外,府上祭祀要大量用热水,这时正好倒了一盆热水端进来,见俞修龙摸摸看看的一脸好奇,说道:“这是成家老祖宗年轻时制的,可以叫人躺着。”
“不是洗头吗,这躺着怎么洗呢?”
小荷将精亮的大铜盆放下,指着台面说:“你仰躺在上面,我给你洗啊!”说完还在上面垫了个软垫。
俞修龙将信将疑躺下,那软垫正好对着他的腰,正舒服时被小荷托住脖子往上一拉,整个脑袋便悬在台面之外了,钗子一取,头发都飞散下来;小荷用热水将他头发打湿,抹上皂角、茶麸、木槿花露,轻轻按揉起来。
“真舒服……”也不知是水太润还是小手太柔,俞修龙感到头皮上传来的阵阵舒爽,心神荡漾起来,周身酥麻,魂销天外,“成家的祖宗可真会享受啊!”
他身子一哆嗦,才发觉自己差点睡了过去,“不得了不得了,这要是享受惯了,以后我上哪儿享这福去?”
小荷拿干布替他轻轻搓着湿发,两人面对面,气息相闻,一股茶的清香充盈其间,俞修龙只觉面上忽然一烫,将头略低了低,这一低却正对着小荷的胸前,领口之下那酥胸起伏,香艳非常,他更是心里一震,闭眼不敢再看了。
“这根钗子怎么断了,刚才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好给你买一根新的呀。”小荷这才仔细看这半截断钗,眼睛一亮,“这个龙头钗……奇怪,刚才那小姐姐头上的是一根凤钗,与这个竟像一对似的……”
话音未落,忽觉俞修龙抓住了自己的双手,小荷脸儿一红,娇嗔道,“小官人你……你干嘛呀……”
“小荷,你说她头上带着凤钗?”俞修龙眼里满是期切,紧紧抓着她的手,“和这个是一对?”
小荷点点头,“是。”
“你还说她和我一样的口音,对不对?!”
“好像是……”
“别好像了,你快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儿?”
他见小荷嘟着嘴回忆,心里着急,抓她的小手来回摇晃,口中连道:“好小荷乖小荷,快想,快想啊!”
“眉毛弯弯的,眼睛亮亮的,鼻子、嘴巴小小的……对了,她的脖子上……”
“有一颗红痣!”俞修龙大叫一声,猛地从黄梨木台上跳下来。
他紧盯着小荷的眼睛,见她点头,顿时嘴巴微张,浑身一热,额头、背心都冒出汗来。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真认识她?”小荷奇怪。
“秋彩……她是秋彩!”俞修龙双拳紧握兴奋地直蹦,全然不顾小荷的眼神,把盆都踢翻了,水流了一地。俞修龙忽然转头问她:“小荷,她说她要去哪里?”
小荷说:“兰心亭,她问我兰心亭怎么走。”
“兰心亭?!”俞修龙眼中光彩一盛,拉着小荷就往外走,“在哪在哪,好姑娘,麻烦你快带我去呀!”
“诶,小官人……好好好,我带你去就是!”小荷被他猛施大力拉着,只得应允。
俞修龙大喜过旺,眼睛笑得眯成两道线,“好小荷乖小荷,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姑娘……呃嗯……之一。”
“哎呀,小官人你说什么呢……”小荷嘻嘻一笑,只是白嫩的脸儿浮着两团红晕,更显动人,被他急匆匆拉着出了门,直奔兰心亭而去。
在绍兴城郊外一带,秀峰环拥,青峦叠嶂,在这景色优美的空地上立着一座小亭子,叫做兰心亭,此处是文人骚客极喜爱的地方,诗联词赋自然少不了,情思动人,文墨流香。
俞修龙隔大老远瞧见亭子那四四方方的顶,心里愉悦愈发压抑不住,脚步加快。只见周围花草繁茂,还有蜿蜿蜒蜒的小溪顺流而过,潺潺水声,伴着阵阵花香,怡人心神。
“秋彩……秋彩……”随着愈发走近,俞修龙突然感到紧张起来,待会儿看到秋彩第一句该说什么呢?
说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还认不认得我?
周围游人不少,嬉笑游乐,他四处探看寻找,忽然发现一个窈窕女子的身影,静立不动,长发如瀑。俞修龙双目陡睁得巨大,心头狂喜,冲上去大叫一声,“秋彩!”
那速度之快,连小荷都没来得及反应。
“哎呀……”
那女子被他这冷不丁一声叫唤吓了一跳,转过头来,面色疑惑,却并不是秋彩,只是背影与她有那么一些相似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俞修龙这下可是尴尬至极,连连给这位姑娘道歉。
小荷赶过来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她穿的是杏红衣衫么,这位姐姐穿的是桃红色的!”
“杏红?桃红?”俞修龙一脸茫然,他哪儿分得清什么什么红的,只是觉得这些都是红色罢了。
找错了人,俞修龙拉着小荷又开始寻找,走到离亭子约摸三十丈远处,这儿有一方池塘,池水清清,上面莲叶成片,如一个个碧玉托盘,粉白的荷花也纷纷展露风姿。这番水光山色之下,荷莲竞妍,实可说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秋彩,秋彩!”俞修龙却没心思看这些景致,一心只想着找到秋彩。
“对不住,大姐……”
“大……啊,大婶子……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姑娘……”
俞修龙一路急行,所过之处没有放过一位年轻女子,无论她穿着什么衣裳,俞修龙都要瞅上几眼,只因他担心秋彩会一时起兴换衣服也说不定。
他想起小荷给自己描述秋彩的穿着打扮时,自己没有耐心听下去,暗悔不已,“都怪我,当时听小荷多说一句话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才出来。”
小荷见他如此模样,说道,“你别着急,这片景观很多,她应该走不远的。”
俞修龙却想听不见似的,风风火火地四处寻着,等到几乎把这片周围都转了个遍,却仍然不见秋彩的影子,焦躁无比,方才巨大的喜悦已通通变成懊恼,一屁股坐在路边岩石上,双手抱头,双眼紧闭。
“小官人,要不咱们明天再出来,叫人一起……”她伸手去摇俞修龙的胳膊。
哪知俞修龙猛地甩开她的手,“嚯”一下站起身,“别拉我!”声音很大,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小荷被他突如其来一声吼,登时小嘴下撇,琼鼻一抽,眼泪滑了下来。
俞修龙心里一颤,语气立刻变得柔和起来,给她道歉,“我错了……小荷,小荷,我不是有心对你发脾气的。”他急忙走到小荷身边,弯腰屈腿,轻轻拿袖子给她擦眼泪,“我心里一急,便发起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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